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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对名门望族来说,阙家与傅家的这场订婚宴可以说是简单隆重,并不过于铺张奢华,但香港好事的记者们还是把订婚宴的门口挤得水不通,再如何平凡的婚礼在他们的笔下,也会变成一出出可歌可泣的戏码。

 简单的仪式之后,阙洛优雅的挽着傅翔云四处敬酒,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对不断前来道贺的人并不太热络,反倒是傅翔云,酒一杯杯下肚,擦着粉的脸上红照人,甚是喜气。

 叶茉儿自然受邀在宾客之列,身旁伴着的是林亚崴,他的大手始终搁在她的上,霸占的意味十分明显,也像是在挑衅…对阙洛那频频探过来的敌视目光挑衅。

 “你喝多了,茉儿。”林亚崴在叶茉儿喝下第三杯尾酒之后,伸手制止了她,并将她手上的高脚杯取走。

 “还给我,我还要喝。”

 叶茉儿的脸上泛着红晕,夹杂着她身上淡淡的紫罗兰香,越过林亚崴身前时。不让他心神驰起来,心念一起,遂将杯子还给她。

 “喝多会醉的。”他好心的提醒,心里却希望她可以真的醉倒在他怀里。

 想要她已经很久了,他不介意在她最脆弱无助的时候乘虚而入,暂时当阙洛的替身,只要这样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他不必太在乎,不是吗?

 “会醉那就再好不过了。”她咕哝着,又喝了一杯酒下肚。

 这酒酸酸甜甜地好入口,叶茉儿不知不觉间喝多了也暂时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像是要飞起来似的。

 飞起来多好,可以一下子远离这里,不必看阙洛亲密的搂着另一个女人,向每个人宣告他们美好的未来。

 梦里,她也常常是披着白纱挽着他的,踩在白白的沙滩上,向天与海诉说一辈子的誓言,”幸福得连老天都会嫉妒。

 但终究只是梦罢了!现实中,他厌恶她厌恶得连看都不再看她一眼,让她一个人在痛苦中沉沦…

 “茉儿,我们离开这里,嗯?”林亚崴扶着身子有点不稳的她,轻柔的在她耳边说着。

 “离开?”叶茉儿有点茫然的看他一眼,接着微微笑了笑“可是我还想喝酒…”

 “别喝了,要喝我到你住的地方陪你喝。”

 闻言,她想了想便点点头“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喔,学长…是不可以食言而肥的!”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走吧。”说着,林亚崴将叶茉儿带出了宴会厅,他身后的一道目光则如火炬一般,紧紧绕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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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办公室外头忙得不可开的身影,阙洛的眼始终眯着,几度想起身朝叶茉儿走去,却又几度作罢,就这样反反覆覆数次,搞得自己都开始对自己生厌,眉头紧蹙。

 为什么只要看到她就让他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她、抱她?为什么只要一想到她昨天说她属于那个男人,他便几乎克制不住的想掉头就走?为什么在知道她如此狠心的剥夺了他们的小孩的生命之后,他还是对她念念不忘?为什么在了解她是一个如此擅用心机的女人之后,他还如此在乎着她?

 懊死的!懊受屈辱、该感到难受的人应该是她叶茉儿,不是他!他怎么可以放她高高兴兴的勾搭上别的男人?门都没有!

 按下电话内线,阙洛明快地下了个命令“吴秘书,叫叶小姐马上进我的办公室来。”

 “是的,总经理。”

 像是等了一世纪那么久,叶茉儿终于敲门进来了,那副戒慎恐惧的样子活像是怕他强暴她。

 “我说‘马上’,想不到一向以效率着称的叶顾问的马上却是在十分钟后。”阙洛冷哼一声,黑色的眸子带着不耐与烦躁。

 “对不起,我手上的工作得告一段落,否则帐得重算一次,反而延误了进度。”叶茉儿面无表情的说着,眼睛始终没有落在他身上“阙总找我有事?”

 阙洛一笑,伸手按下一个键,办公室四周的风琴帘在一瞬间全部自动拉起,形成一个隐密的独立空间,接着,他缓缓地朝她走去,才俯身便见到她颈项间若隐若现的淤痕。

 他的眉不悦的挑起来,她则下意识地不断往后退,气得他两手一伸便将她锁在墙角,再也动弹不得。

 “阙总经理,您…请自重。”叶茉儿被他强霸的气息搞得有点头晕目眩,都不知道该怎么呼吸了。

 “自重?我想啊,只不过对你这种女人不需要。”阙洛恶的一笑,陡地抬手向她颈项间抚去“林亚崴的上功夫不错吧?嗯?你身上还有多少他的吻痕?让我看看。”

 他的指尖一触及那光滑白皙的肌肤便不由自主地移向她起伏不已的口,一只小手陡地抓住他“你住手!”

 “如果我偏不呢?”他可以感觉到小手的主人正不住地颤抖着,一个反手,他便将她拖入怀中,吻住她。

 半个多月前,在她家他就想抱她了,她的体温、她的香味似乎在这十年当中沉潜在他体内未曾真正散去过,否则,他不会如此熟悉、如此眷恋,如此的放不开。

 “不…你放开我!”她不要再接受他—的吻了,不要了,一次又一次的,她只有受伤的份。

 “在我面前省去你那不必要的矜持,小茉儿,我知道你有多騒、多有劲,我也知道你受不了我的拨,我会让你很舒服的,也许,你跟了我之后就不会要那个林亚崴了。”

 “你…无!”

 “我无,你下,那我们可以说是天生一对。”说着,他扬手一伸便将她的上衣给扯开,扣子陡地散落一地,让她大惊失不已,慌得只能用手抓住领口。

 “你疯子!这里是办公室,你想干什么?”

 “我要你。”他俯身便朝她的脖子咬去,狠狠的,像是要把她颈项间原有的印记给消去。

 “痛!”她痛呼出声,泪珠一迳儿滚落。

 阙洛冷笑着,对叶茉儿梨花带泪的模样无动于衷,反而有一股报复的快,像是为近自己的烦躁郁闷找到了宣的出口。

 “会痛吗?我还以为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为了一百万美金,你宁可牺牲自己的小孩,这点痛算什么呢?比起那冰冷的手术台,比起那热腾腾的鲜血,这点痛根本就不算是痛,不是吗?”

 “你究竟在胡说八道什么?”抚着脖子,叶茉儿故胃因他的话再度紧缩在一起“是你父亲找人把我硬带上手术台的,有四个男人抓住我,我能怎么办?该死的!你以为我会杀死自己的小孩?这就是你去跟你父亲求证的结果?”

 “我调查过了,当年替你动手术的医生说你是自己去找他的。”

 “哈哈哈。”她陡地笑出声“他的记忆力真好啊,十年了,他可记得真清楚!”

 阙洛当然知道光听医生的片面之词并不恰当,但是…

 “你的确拿了那一百万美金,不是吗?我父亲不会随随便便付这么一大笔钱给你们的,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什么?如果不是我拿孩子威胁他?”

 “孩子在你的肚子里,你不说,根本没有人会知道。”

 “是啊,当年要不是我受伤住院,又跑去找你而守在门外一天一夜受了风寒,因而再度入院,他根本就不会知道!当时,他就像是个活菩萨,在妈妈根本付不出医葯费的窘境中伸出援手,你知道吗?我妈还感激的跪在地上跟你父亲磕头…这真的像是个天大的笑话!我拿了他一百万美金算什么?比起他从我身上夺去的,那简直是九牛一…”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的解释!”

 被他断然一喝,叶茉儿忽地停止自己毫无意义的抱怨。

 他的无情与自以为是依然没变呵!她怎么能期望十年后的他会有一点点改变呢?算了,就算他明白一切又如何?那都已经没有意义,一点也没有了,她又何必再多说什么。

 “我也不想解释了,过去对你我而言一点意义都没有了,不是吗?现在,请你放开我。”

 她脸上那冷绝的神情,让阙洛的心像是一下子被什么给击中般痛不可抑,她怎么可以这样无所谓的把这些话说出口?一个小孩,一个他与她的小孩,真的对她一点意义也没有?她的眼中就只有钱?该死的!他是多么厌恶这样的她,却又放不开…

 “是没有意义!不过我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我要一点一点折磨你,把你加诸在我上的所有屈辱全部还给你。”阙洛轻声地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似乎是担心她听不清楚似的。

 叶茉儿闻言不由得寒直竖,抬头望进他深不见底的黑眸,像是看见了他所有的恨和所有的悲伤、寂寞。

 悲伤?寂寞?她不想笑自己的无知与痴傻。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以为只有她可以了解到他的心底,而别人不能?那只不过是少女情怀为自己所编织的梦幻罢了,她根本不了解他,要是真的了解,她就不该爱上地,爱上这个冷血无情又自以为是的男人。

 “你想干什么?”她冷冷地问着。

 “我要你当我阙洛的情妇,直到我厌倦了你为止。”

 她愕然不已的瞪着他“你忘了你才刚刚跟传翔云订婚?”

 “那又如何?你只是情妇,翔云是个识大体的大家闺秀,她会知道你的存在根本不会威胁到她的地位。”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和别的女人共享丈夫。”

 他笑得冷漠“也许我可以不让她知道。”

 “阙洛!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卑鄙下…”

 “住口!”阙洛怒喝一声,扬手便扯住她的发,高挑的眉宇显示着他的怒气。紧抿的瓣也显得无情冷酷“你没有资格批评我!因为在我眼里你比我更卑鄙、更下、更无!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不要管我阙某人的闲事!”

 “办不到!”叶茉儿的心被他深深刺伤了,她可以根本不在乎他对她的任何感觉,可是偏偏她在乎,在乎得无以复加。

 心痛的闭上眸子,她仿佛可以听到心在滴血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地穿过她脆弱无助的心田。

 “恐怕你没有说不的权利,茉儿。”阙洛冷笑一声,俯下脸将凑近她,倏地像只猛虎扑上前咬住她的,将她的吻到红肿、发麻,直到他尝到淡淡的血腥味。

 “你这个恶魔!”叶茉儿伸手拭去瓣的血迹,又痛又恨的瞪着他“我不会当你的情妇,就算你再捧个一百万美金到我面前,我也不会同意,你休想继续羞辱我!我会辞职,我会离开香港,永远不再踏上这块土地,也不会再见到你!”

 “好啊,有本事的话你就跟着林亚崴私奔好了,免得他一个不小心少条胳臂、断条腿的,成了个十足十的废人。”

 “你…在威胁我?”她简直不敢相信他会卑鄙到这种令人发指的地步,比他父亲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吗?”阙洛冷笑着扬起嘴角“你多心了,茉儿。”

 她恨恨地别开脸,觉得自己就快要被到绝境,就像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她被四个男人强制拉上手术台,手术台上又冰又凉,她被医生打了一针,只能不断的哭、不断的哭。

 血,她看到了好多好多的血从她的出,她看到了医生和护士们神色慌张的进进出出,她觉得愈来愈虚弱、愈来愈神智不清,感觉死神好像来到了她的身边…

 叶茉儿突地用双手抱住头,那股晕眩再次袭来,她觉得全身的血光了,她就要死了…

 “啊…”在她痛苦的叫喊出声之际,她的身子忽地一个摇晃往一旁倒了下去,在下一秒钟瘫进阙洛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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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怎么样了?”

 “报告阙少爷,叶小姐的身子骨十分虚弱,有严重贫血的现象,不过以她的情形看来,她这种贫血症状是因为后天造成的,也许是她曾经动过什么手术引起大量出血所导致,再加上她的气血严重失调,长年下来又没有好好调理,所以常常会头晕目眩,甚至昏倒休克…”

 阙洛的眉毛皱了起来,打断医生的话“你的意思是她常常都会这样?”

 “恐怕是的,而且已经很多年了,有这种病状的病人是需要长期调养的,而且要保持心情平静愉快,不能接受太大的刺也不能太累,否则长久下去,发病的间隔会愈来愈短,病人的精神会愈来愈恍惚,不可不小心注意,因为谁都不能保证不会因此而产生其他的并发症…”

 医生走后,阙洛一个人待在病房外头的落地窗前着烟,任浓浓的烟雾包围住自己,陷入沉思之中,直到脚步声从长廊尽头传过来,,才让他缓缓地抬起头。

 “有事?”他有点意外欧席亚会找上这里,虽然他跟任之介一样老是神出鬼没的没个准。

 “你抱着叶茉儿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新闻已经上各大版的头条了,我能不来关心一下吗?”欧席亚微微一笑,看不出来是真关心还是假关心。

 “那么夸张?”

 “是没有,不过傅翔云可是找到公司去了,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你在哪里。”

 “是啊,这世上找得到我的人的,大概就只有你跟任之介那小子了,好像在我身上装了追踪器似的。”阙洛冷哼一声。

 “怎么?她的老毛病又犯了?”欧席亚看了病房一眼,不经意的问着。

 “老毛病?你知道?”

 “我替你调查她,怎么会不知道?”

 “可是你没告诉我。”

 欧席亚一副不是他的错。“你又没问,你可没告诉我你想知道她的一切,你只是急着要知道她在哪里上班、住哪里,急着实行你的报复计划。”

 “你这是专程来嘲我的?”

 “当然不是,我只想告诉你任之介这几天到香港来出差了,也许还有一些我查不到的事,他可以给你答案。”

 “譬如?”

 “譬如究竟是她拿孩子去威胁你父亲,还是你父亲找人把她的孩子拿掉,然后愧疚的付钱给她出国念书,又或者还有其他的内幕。”

 闻言,阙洛眯起了眼,若有所思的看着欧席亚“听起来,你似乎比较相信她的说词。”

 “不,我谁都不必相信,因为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我只不过站在比较客观的角度来看事情,如此而已,何况…你爱她,事情没清楚对你来说不是很痛苦?”

 阙洛瞪了他一眼,再次眯起眼“谁说我爱她?”

 “你自己说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鬼话子?”阙洛轻斥,却见欧席亚儿没打算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脸匪夷所思的笑。

 “帐务的事查得怎么样了?要不要我找人帮你?”

 考虑了一秒,阙洛便点点头接受他的好意“好吧,你明天就派个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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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阙洛独自一人坐在维多利亚港内的一家五星级饭店里,足足了五烟才等到他一直在等的人…任之介。

 还是一身的西装笔,却比往日的他益发神采飞扬,看来他与蓝绫的生活异常的美满幸福,否则这个经常面无表情的男人,也不会在还没开口说半句话的现在,就让他觉得他真是过得他妈的好,好到让他有点后悔放他走。

 “找我有事?”任之介拉开椅子坐在阙洛对面,不愠不火的开口。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阙洛冷哼一声,端起桌上的酒啜一口。

 任之介瞄了一眼他桌上的酒,不以为然的扬了扬眉道:“一大早就喝威土忌对身体不好。”

 “反正我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阙洛微蹙着眉,若有所指的瞅着他“蓝绫好吗?有没有温驯点?”

 “老样子。”任之介的嘴角浮起一抹笑,对他脸上出不敢领教的表情不觉意外“找我出来不会是为了问她好不好吧?”

 “瞧你笑成这样子,真是不像你。”

 “无所谓,只要我觉得快乐就好。”跟蓝绫在一起的日子是他任之介三十年来最丰富的时光,这是他以往怎么也想不到会拥有的幸福,他儿可以为她死,世人用什么眼光看他根本就不重要。

 “快乐…”阙洛抿嘴一笑,想起了病上那柔弱无助的容颜,心竟隐隐痛着、疼着“叶茉儿…你认识吧?”

 叶茉儿?任之介为这突如其来的问话而皱起眉。

 “你是指叶嫂的女儿?”

 “没错,就是她。”阙洛炯炯有神的眸子紧紧的盯住他。

 “我没见过,你忘了我当时跟老爷出差去了?”

 “那你总知这后来的事,譬如…她怀孕了,拿她腹中的小孩威胁老头子,然后拿着一百万美金到美国念书?”

 任之介看了他一眼,缓缓地点点头“知道—点。”

 见他点头,阙洛的心顿时扭成一团,说不上究竟是失望多还是憎恨多“这么说…确有其事喽?茉儿她真的拿肚子里的小孩威胁老头子?”

 “嗯。”任之介再度点点头,轻应一声。“她很恨你,恨你避不见面让她一个人承受那种无助,恨你恨到宁可让你内疚一辈子,而拿了自己跟你的小孩,这刚好合了老爷子的心意…你知道,老爷子根本不会认一个这样的女人的孩子当孙子。”

 阙洛陡地伸手一把扯住他的领子,气得咬牙切齿道:“你该告诉我的!任之介!而不是让我当个傻子!”

 任之介无动于衷的看着他,淡淡的说“你该知道我一直对老爷的命令唯命是从,不可能告诉你什么。”

 闻言,阙洛松开了抓住他衣领的手,颓丧不已的跌坐回椅子上,抓起桌上的酒一仰而尽。

 是啊,他忘了任之介以前是老头子跟前的一只狗,老头子要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

 妈的!他真的恨!但恨谁呢?恨老头子的无情无义?还是恨叶茉儿的狠心?

 她接近他终究是有目的的,一旦达不到她的目的,她便宁可毁了一切,包括他跟她的小孩,一个生命。

 恨谁呢?现在他最恨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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