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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喏,拿去。”阿飞取来一块冰用巾包里着递给甄瑷“把它敷在脸上,我去拿葯箱过来。”说着,又瞧了她一眼才走开。

 还是第一次瞧见甄瑷没戴眼镜的模样呢,没想到她的眼睛生得这般水灵动人,是个小美人胚子。

 杜斯斐感的薄上叼了烟,微眯的眼始终瞅着头低低的甄瑷,半晌未发一语。

 “你要看我看到什么时候?”甄瑷非常不自在的嘀咕了一声,头垂得更低了。

 事发到现在已经半个多小时,酒吧提早结束营业,他看着她半句话也不吭,实在不太像平时那只一点小事就对着人咆哮的暴狮。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看你了?”

 “你明明就在看我。”其实她知道他是在瞪她,不是看她。

 “你头顶上长眼睛了?”

 “是啊,还长了三只呢。”她气闷的顶了他一句。

 “你的脸肿了半边,也破了,比戴眼镜的时候还要丑。”

 “我本来就丑。”他何必那么缺德的一直提醒她?

 “你该大哭特哭一场的,不然也该一点眼泪。”哪一个女人像她这样,被人打肿了脸,在桌子上被污辱还一副没事的模样?他该佩服她的勇气,还是她的愚蠢与无知?

 甄瑷莫名其妙的抬起头来瞅着他“我为什么一定要哭?”

 虽然脸肿成这样真的很痛,也想哭,但只要一想到那些败类看见她哭反而会笑得更猖狂,她就咬牙全忍住了。

 “你被欺负了,不是吗?”他的前懒洋洋的贴着椅背,长长的双腿跨坐在椅子上目光灼灼的望住她。他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给绕,随即搁在椅背上的手像是随时想要把她拉进怀里。

 她不得不又想起他那双手紧紧抱住她身子的感觉,霸道却又温柔的想要把她的灵魂与身体给噬的感觉…

 身子变得莫名的燥热,一颗心也因他的视线变得浮动不已,她有些慌乱了,慌得想要逃开。

 “为那些人哭不值得。”她别开了眼,将冰块搁在桌上就想起身离开。

 像是算准她会逃开他似的,杜斯斐在她起身的同时已跳下座位,重新把她按回椅子上。

 斑大的身影如神只般的耸立在她面前,他微弯着,伸手拿起那块巾敷上她的脸。

 她瞅着他,心跳如擂鼓般。

 杜斯斐的俊容因她质疑的目光而微微发红,不太自在的解释道:“你这么丑,再偷懒不把脸敷好,以后只会碍我的眼。”

 心隐隐一动,她没说什么,乖巧的待在椅子上让他替她敷脸。

 “你根本没近视,干什么老要戴一副丑眼镜?”那天他要把她的眼镜丢掉前看了一下,发现那是一副平光眼镜,心里头不觉得狐疑“不会是为了你眼睛下头那道根本不显眼的疤吧?”

 她安静的没说话。

 “你脸上这道疤哪来的?”

 她还是没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他一眼。

 “你看我的样子好像我就是那个罪魁祸首。”杜斯斐的一笑,一手捧住她的小脸“如果是我,我一定会负责的,我甚至可以容许你栽赃嫁祸到我身上,如何?说吧!告诉我这道疤是怎么的?”

 她在他的眼中明明看到关心,他说出口的话却是浓浓的椰揄与嘲?他一向是这样表达他对人的关心吗?为什么?是怕奉上了真心而遭到伤害?他受伤过吧?可能是很重很重的伤…

 永远忘不了三年前他独自站立在海边那抹孤独哀伤的身影,还有他仰天的狂啸与低吼…

 那一幕,深深的震撼了她的心,让她一路从饭店走出来,悄悄的来到他的身边看着他、守着他…

 他看起来是那么那么的哀伤,活着似乎比死了还要痛苦,所以当他的身子被海淹没时,她才会以为他是为了寻死。

 当时如果可以,她真想上前安慰他,紧紧的抱住他,不说一句话,就只是陪着他,他伤心她跟着伤心,他痛她也跟着痛…

 不明白只是个陌生人而已,为什么可以让她的心如此牵系,对着他的背影口就的全都是心疼。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小心让拆信刀刮伤了而已。”她云淡风轻的一语带过,不想重提往事。

 “哪一把拆信刀?”他霸道的将脸凑近她,问道。

 她被他忽地放大的脸吓一跳,往后缩了去,背不由得抵上木制的桌角“…丢了。”

 “是吗?那真可惜。”他倾向她的身子稍稍退开了些,不想把她到无路可退的境地。

 “葯箱来了。”阿飞的声音陡地窜入他们之间,步子不慌不忙的走近,像是在一旁已守候多时。

 “谢谢你,阿飞哥。”甄瑷红了脸,有种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人当场逮到的尴尬与不自在。

 “啧,我替你敷这么久的脸怎么没听你跟我说一声谢?”杜斯斐不甘被不平等对待的冷哼。

 “哎呀,自己人嘛,谢什么?”

 也不知阿飞这自己人指的是他自己还是杜斯斐?只见这话一出口,甄瑷脸更红了,杜斯斐则冷了脸。

 “你们这群笨蛋,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正优雅的夹烟,一名女子不屑的朝面前弯着身子告罪的男人冷哼。

 “小姐,你根本没告诉我杜斯斐懂拳脚啊!”男人无辜的摸摸自己差一点被割伤的脖子道。

 是啊,她是不知道杜斯斐竟然懂拳脚功夫,没想到她的调查自以为做得十分详尽,还是少了这一项。

 “不管他懂不懂拳脚功夫,你们有几个人?连他一个人都搞不定?我请你们这一群是废物不成?”

 “他.!太狡猾了,说什么要我这个朋友,卸下我的心防之后便坐到我身旁来,他骗我…”

 “够了!总之你就是白痴!”

 “小姐,我怎么知道杜斯斐这么诈阴险?”

 “他不诈阴险,怎么管理得了整个杜氏集团?你这不是废话吗?”女子气呼呼的站起身走到窗边,吐了个烟圈“你最好祈祷他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否则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会的啦,小姐,他要是真那么聪明又怎么会老是上你的当…呃,我的意思是说…”

 “说你个头,滚出去!烦!”

 “小姐,那个钱…”

 “事情都搞砸了还敢跟我要钱?”

 “这个…小姐你也知道兄弟们都要吃饭,看在我们替小姐你做牛做马这么多年的份上,没功劳也有苦劳啊。”男子不住的着手,边说边看着站在窗前的女子。

 钱他是一定要要到手的,他又不是义工!哪能替她白做工,啧!真是不懂道上规矩的臭女人!

 “去去去,每次都跟我来这套。”转过身坐下,她拿出支票簿签了一串数字后撕下给他“这事还没了,随时待命,我要你们到的时候全都得给我到,听见没有?”

 “听到了,小姐。”男子开开心心的接过支票,看了上头的数字一眼,乐得快要飞起来。

 这女人就是钱多,跟着她也算是跟对人了。

 “怎么会搞成这样?”范浚不悦的板着脸,一边清点着店里损失的情况,一边扫视并站着的阿飞和甄瑷。

 “都是我的错,我太后知后觉了。”

 “不,是我的错,我该听阿飞哥的话不要去送那桌人的酒。”

 “损失多少扣我的薪水吧,不过一次不要扣太多,你知道我还有房租、车贷要付,可怜可怜我。”

 “不,扣我的,我害范浚哥损失这么多钱,都是我的错。”看来她真的是个扫把星,没作梦也可以把人家的店搞得飞狗跳。

 范浚啼笑皆非的看着他们两个,正要表明自己不是怪他们坏了店里的东西,而是心疼甄瑷受了伤时,一对人影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帘…

 “扣我的吧,人是我打的,东西是我摔的,别怪他们两个了。”声到人到,杜斯斐牵着刚接到人的江汐妍的手走进了黑曜。

 “喝,我们的救星来了,甄瑷。”阿飞一听到有人要替他出钱,开心得眉眼都笑起来。

 甄瑷微微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幽幽地抬起头来看着杜斯斐,也将那只紧握着江汐妍的手望进眼底。

 心,轻轻地扯了一下,她差一点就忘了杜斯斐还有个可以参加选美的女朋友。

 她别开了眼,忙着拿扫把去扫地。

 “你干什么?”范浚伸手拉住了她。

 “扫地啊。”

 “刚刚不是才扫过?”

 是啊,才扫过一遍她却忘了。

 拿着扫把杵在当下,她有些尴尬的扯着谎,一抹红晕从脖子一直延伸到耳际“那个…呃,我忘了…有一个地方还没扫干净。”

 “哪里?”

 “…最角落的那张桌子。”

 “我跟你去。”说着,他拉着她的手便往最角落的桌子的方向走去,完全置来人于不顾。

 “他在干什么?要跟人家卿卿我我干什么非得要挑在我进门的现在?”杜斯斐瞪着手拉着手相偕离开的两个背影猛瞧,莫名地竟有一把火在他的里燃烧。

 “你痛我的手了,亲爱的。”江汐妍微皱着眉,从他的掌心里出泛疼的手来,若有所思的瞅了他一眼。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把她的手再次给握住,一双眸子却死盯着远远的角落。

 懊死的!那里真是暗得可以!任他张大了眼也瞧不清楚那两个人究竟在那一头做什么。

 “杜先生,你要喝什么?”阿飞的手在杜斯斐眼前晃了晃,晃了半天也没见对方有回应,然后,杜斯斐突然转过头来瞪着他,吓得他魂差一点没了。

 “店里停电吗?”

 “停电?”阿飞被他恶狠狠的眼神瞪得一楞一楞地,更被他问出口的话傻了神智。

 这店里要是停电怕要伸手不见五指了吧?明明灯火通明啊!真是…这杜斯斐该不会是个睁眼瞎子吧?

 “没停电为什么四处都那么暗?”尤其是角落!

 “酒吧里的灯光本来就比较暗一点,这样才有气氛啊,杜先生。”敢情他今天是吃错葯不成?

 “太暗了。”

 “是,杜先生。”阿飞无所谓的附和道?习逡蛋稻褪前担厮⒎墒裁词履兀窟酢?br>
 江汐妍啜了一口阿飞替她调的酒,冷冷的丢了句话给杜斯斐“看不清楚就走过去看,找人家什么麻烦。”

 “我…看不清楚什么?我只是觉得店里的灯光太暗了。”收回视线,杜斯斐不自在的清清喉咙“阿飞,替我倒杯威士忌。”

 “马上来。”

 “你的心里有鬼。”

 “有鬼的是你吧?江大小姐?”杜斯斐的扬起一抹漂亮人的微笑“我可是在担心你。”

 “你做你该做的就好,其他的事你别手。”

 “放心,我可不会那么好心。”

 “威士忌,杜先生。”阿飞将酒杯推到他面前,随即问人。

 江汐妍好笑的睨了他一眼“是啊,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可为什么却在店里多管闲事了呢?”

 “小姐,这是我的店,我也是股东。”

 “这种小事该是不需老板出马。”

 “我怕他摆不平啊。”事实上他是气疯了,受不了自己必须在一旁冷眼旁观。

 “你知道阿飞可以摆得平的。”阿飞的身家背景,他跟她都是一清二楚。

 杜斯斐因她一句句迫还真有些恼了“你这个女人就学不会温良谦恭让吗?难怪人家不要你,甄瑷就比你温柔善良多了。”

 “是啊,不然像你这样的男人又怎么会动了心?”她的心被刺伤了,但她不想表现出来。

 “我动了心?”他冷冷的瞅着她,习惯性的武装起自己“你不要太自作聪明了,这是不可能的事。”

 “那最好,反正我看那个女人也不会喜欢你这种动不动就发脾气的大少爷。”

 “江汐妍!”

 “有何指教,亲爱的?”

 “我真想撕烂你的嘴。”这个女人就是这么不讨人喜欢,说话老是喜欢咄咄人就算了,还偏偏爱把人到绝境里去。

 “风度,亲爱的,你现在这个样子真像头没受过教化的狮子。”江汐妍美美一笑,很开心自己报了刚刚他刺她一刀之仇。

 “我真受够你了。”把酒一口饮尽,杜斯斐大步朝阴暗的角落处走去。

 幽暗的角落里,范浚高大的身影几乎将甄瑷整个人给困住,紧紧的锁在角落。

 “你跟杜斯斐怎么了?”

 “我跟他会有什么事?范浚哥,你多心了。”手还让范浚给拉着,甄瑷连回来的勇气都没有。

 “你一见他就想逃,还逃得这样狼狈,没事吗?”范浚极富深意的看着她,感觉心口上有些空空的,说不上是什么情绪。

 “我只是不喜欢他带给我的迫感,你知道的,他脾气很坏。”说着,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伸手把鼻梁上新配好的眼镜给扶正。

 一天摔坏一副眼镜,只怕眼镜行的老板要以为她是什么超级大破坏狂。

 “就这样?”

 “是啊。”

 “那就好,这表示你还是我的。”

 “范浚哥…”

 “把这个戴上,看看喜不喜欢?”范浚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它取出一枚设计得十分典雅秀丽的钻戒,轻轻地套进她的无名指“我希望我们可以在八月的时候进礼堂,如果你不反对的话。”

 她望着手上闪闪发亮的戒指楞楞的不知所措,儿没想到范浚会突然在这样的地方向她求婚。

 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心不住地跳动着。

 懊开口拒绝吗?拒绝一个可能是她今生唯一可以遇到的命中带幸运的男子?

 不,如果她真这么做了那她就是个傻瓜,可是…杜斯斐的身影却在此时此刻兜转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

 老天!她好卑鄙!她怎么可以心里想着另一个男人,还考虑该不该接受范浚哥的求婚呢?

 “范浚哥,我…”她不能接受,至少现在的她不能。

 “她不会接受你的求婚的。”一个唐突的嗓音突地冷冷的在范浚的身后响起,是脸色非常难看的杜斯斐。

 回过头,范浚微笑的问:“是吗?你怎么知道?”

 “你吻过她吗?你的手抚摩过她的身体吗?你听过她情不自的轻声吗?”莫名的妒火让杜斯斐口不择言。

 而他每问一句,范浚的脸色就更沉一分,甄瑷更不必说了,她的脸色苍白不已,本就贫血严重的她已觉得身子摇摇坠。

 “没有吧?那你凭什么说要娶她?她的我亲吻过,她的身体我抚摩过,她的呻声我也听过…”

 “住口!杜斯斐你太过分了!”范浚一拳朝他挥了过去,狠狠的一拳,毫不留情。

 杜斯斐不愿白白挨打,紧接着也回以一拳“过分的人是你吧?你心里头爱着别的女人却跟甄瑷求婚,你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

 “你呢?有了女朋友还玩甄瑷,你是何居心?”真是欠揍!

 “你想娶她是因为她家比你心里头爱的那个女人的家里有钱?该死!”

 范浚一拳又挥了过去。“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要不你告诉我,当初你为什么在她家宣告破产时头也不回的离开她?”

 “该死的你胡说什么?是她丢下我坚持要待在美国一圆她的梦想!她不爱我,她爱的是她自己!”

 “她骗你的!笨蛋!”在范浚怔楞之际,杜斯斐又揍了他的脸一拳。

 脆弱的鼻膜因烈的碰撞开始不住地渗出鲜血,范浚却一无所觉,只是楞楞的瞪着他“你说什么?她骗我?”

 “白痴!”他的拳头还蠢蠢动,但范浚那副失了魂的鬼样子却让他不忍“她还爱着你,你不知道吗?”

 心一震,范浚缓缓的别开眼“她已经是你的女人。”

 她,还爱着他?

 不,不可能,她不是那种会爱一个人爱到不能忘的女人。

 “我才没那福气消受这种女人,你自己留着用吧。”要不是答应江汐妍充当她的男人,好让她有机会常?吹昀锟捶犊#挪换嵛蘖牡桨阉侵痔秩搜岬呐烁樵谏肀摺?br>
 “你是什么意思?”范浚一把扯过他的衣领,熊熊的怒火在他的眼底燃烧“你想抛弃汐妍?”

 杜斯斐气得眯起了眼“我现在郑重警告你,除了摸过她的手、搂过她的,我可是半点便宜也没占到,你少拿一副我是大狼的眼光看我。”

 “你若不是,为什么要动甄瑷?”早知道甄瑷会羊入虎口,他一定把她搁得远远地,都怪他太放心,以为杜斯斐开口闭口的丑女人不会引起他的兴趣与注意,他真是大错特错了。

 “我…”情不自啊!但干什么要跟他说?“你管不着!那是我的事!”

 “甄瑷的事就是我的事。”

 “范浚,我知道你还爱汐妍…”

 “错了,我现在爱的人是甄瑷。”他不能这样伤害她,范浚说着,抬眼寻找甄瑷的身影,却遍寻不着,他不安的皱起眉来“甄瑷呢?”

 “她不是在…”不见了!何时跑掉的?

 懊死,那个笨女人不会因为他刚刚那些话就羞得去找海跳吧?

 杜斯斐想也不想的冲出门找人,范浚随即疾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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