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愿意当我的女朋友吗?
即使打从心里认定了他定是在开她的玩笑,但无法否认的,初初听见他这么说时,她那一颗纯情的少女心…呃,二十三岁的人能算少女吗?晤…就算是好了;因为这是她第一次领略爱情之美、恋慕的喜悦,是第一次耶,所以就当她是少女好了。
不过是不是少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听他这么说时,虽然知道他是逗她、是说着好玩的,但她还是忍不住偷偷高兴了起来,而且还悄悄幻想事情若是成真的样子,为此而一个人空
快了好几天。
人在书房,神魂却胡乱游
的方茜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很呆,是不是?在她成为他的助理、跟着他工作两个礼拜后,她自己也觉得很呆,因为事实证明,那句话只是他一时的无心之言,要不然就故意逗她说着好玩的,总之,那一句让她心头小鹿
撞好几天的后绝对不是真的就是了。道理很简单──第一、那一次之后他就绝口不再提这件事。
第二、他交给她的工作量之大,让她开始觉得自己是个受
待的小可怜,这像是一个受宠的女主角会有的待遇吗?
不像!完完全全地不像!所以她没办法让自己继续戴上玫瑰
的眼镜看这件事,幻想他是为了亲近她而用工作当借口留下她,因为她每天每天真的是有在工作。
第三、最后的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很忙,非常非常忙!
不夸张,在过去的两个礼拜内,他不光是让她工作,他自己也是相当忙碌。而就她观察的结果只有一个结论──他没有女朋友,这一点应该是真的,因为她怀疑他的眼中除了工作外,会有任何女人的存在。
是的,工作,就是工作,他的眼中只有工作,然后害得她也得很苦命地跟着认真工作。
要知道,打从两个礼拜前她听话地过来他家上班后,才一进书房,他就丢了一大堆她根本不熟悉的帐本跟相关资料给她。然后呢,她的工作说简单也真的很简单,就是类似对电话明细表那样,得一条一条地核对款项的数目字跟来源
向。
那真的是一件很乏味、很乏味的工作,而且可怕的是,就像是永无止境一样,因为那堆的相关资料跟帐本真的是多得惊人。
这真是苦了极力想在他面前表现的她,因为她本就不是什么勤奋之
的人物,但为了让他对她有好印象,所以她只好硬撑,当自己对这个枯燥的工作很有趣一样,还以为他会因此而拨空跟她多说几句话。
是的,就是拨空。同样在书房里的他并不是在一边闲着看她工作,除了跟她一块儿对帐之外,他还花了很大量的时间在电脑上头…听说他那是在核阅传送来的公文啦,她没多问,只知道他比她还要忙就是了,两个人常常大半天讲不上一句话,只能各自做自己的事。
在这种情况下,她的那一点点小小的期待还能不破碎吗?
果然,他那句请她当他女友的话是说着玩的!
也只有她笨、她傻、她呆,才会对这句话带有一点期待跟幻想,她原本很天真地想着:两个人独处于他的书房中,在不受人打搅的情况下,情缘会在两人之间慢慢地加温蔓延,他会因为她的努力工作而对她好感
增…结果事实证明,她真是想太多了。
不过现在情况有变,在她发现这个奇怪的数据之后,她很有机会改变这个如死水般无聊的局面,只要证明她的发现是正确的话。
不罗嗦,马上找他去!
咦?
咦咦?
咦咦咦?
“方小姐,你在找什么?”看着方茜羿像只小蜜蜂似地绕本绕去,眼睛险些被绕花的赵伯忍不住开口。
奇怪,人呢?跑到哪里去了?
“方小姐?要我帮忙吗?”跟着团团转的赵伯提高产量。
是出去了吗?怎么找不到?
“方小姐?”声量大了一点点。
没听见。
“方小姐?”不信
,再大声一点点。
没反应。
“方小姐?”一连三声,这是最后一次的机会,因为这已经是赵伯耐
的极限。
只可惜,他眼前的她依然无知无觉、全然没有反应。
赵伯看在眼里,可以说是已忍无可忍,只见再也受不了的他像火山爆发一般地大喊一声──“娃娃!”
“喝!”捂着心口,方茜羿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用着一张无辜的脸忍不住抱怨:“赵伯伯,你怎么了?吓了我一大跳。”
听了她的话,赵伯只能翻白眼以对。
“赵伯伯,你不舒服吗?不舒服要多休息,你不用招呼我了。”看着神色有异的他,方茜羿很是认真地建议着。
远亲不如近邻,多年的邻居关系,让她跟赵伯相当亲近,所以有时说起话来也有些没大没小,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对他的关心,她可是很认真地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我没有不舒服。”咬牙切齿他婉谢她的好意后,赵伯轻咳了两下,恢复他专业的管家形象。“娃…不是,是方小姐,方小姐你在找什么?”
方茜羿一脸奇怪地看着他,在纠正N次无效后,这回她直接省了这道无用的程序,决定开门见山地问个明白。“赵伯伯,你是怎么了?我是娃娃,是娃娃啊!怎么从阿卓回来后你就忘了,老是方小姐长、方小姐短的,这样不是很奇怪吗?”
赵伯微微地皱了下眉头,有点受不了那一副当他得了老年疑呆症的说话方式。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是住在隔壁的懒散丫头呢?有必要连着两声地重复提醒他吗?
清了清喉咙,赵伯压抑下心头的不悦解答道:“那不一样。”
看着他一副理所当然、像是这四个字是什么了不得的答案一样,方茜羿只觉得有好几个问号在头上飞。
“什么东西不一样?”自认慧
不足,她追问。
“平常的时候是平常的时候,现在是现在,这不一样,你不值吗?”赵伯看着她,您是怀疑她智商的样子。
“平常跟现在有什么不一样的?”她就是不值啊!
“唉…”赵伯叹了一口气,正式确定,隔壁家丫头的智慧果然异于常人,异于常人地笨,所以他只得白话地解释:“嗯,平常的我是我,那你就是娃娃,我可以叫你娃娃,但是现在的话呢,少爷回来了,而家里有少爷在的关系,所以我不能只是我,我是一个很专业的管家,就得有我专业的样子,至于你呢,你是少爷的客人,所以专业的我就得称呼你方小姐。『他说得很认真,她却听得很模糊。”这有什么意义?““什么『什么意义』?”赵伯搞不懂她说的活。
“就是区分娃娃跟方小姐,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她不懂。
“专业!”赵伯简直要受不了她的骛钝。“你还不懂吗?
就是专业啊,我是专业的人,当然得做出符合我专业的事才行。““但这样子很没意义啊,就算是叫方小姐,我还是娃娃啊!”她觉得这道理再简单不过,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种小地方上吹
求疵。
觉得完全没法儿沟通,赵伯睁大了眼睛瞪着她,而她也回瞪着他,用她充
不解的大眼睛,两个人僵持在原地…“赵伯伯,我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一个做出威
的人是没什么耐
可言的,没多久她便败下阵来,决定用间的比较快。
“没有。”醒悟到他刚刚又让她气得忘了他的专业,赵伯回应的声音都闷了起来。
“真的吗?”看他那表情跟样子,她才不信他的话。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对了,你刚刚在找什么?”不愿再纠
下去,赵伯干脆带开话题,回到刚刚的主题上。
“当然是找阿卓,他人呢?奇怪,怎么一直没看见他?”
她问,还一边东张西望的。
“少爷他出去了。”赵伯公布答案。
“出去?”她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怎么可能?什么时候?为什么我不知道?”
她有理由这样质疑的,因为刚刚跟她待在书房中的人,正是卓然本人;他们一起核对、整理那一堆密密麻麻的帐目跟款项,一如过去两个礼拜所做的事,怎么可能人在她眼前离开而她却无所觉呢?
“是大约三点多的事,少书要我别惊动你,自己就开车出去了。”赵伯提醒她,脸上的表情是有点受不了的那一种。
三点多?惊动?
“啊!我知道了!”呆滞一下后,就看她大叫一声。
她想起来了,大概在三点多的时候,她让那些又臭又长的数目字
得头脑发昏、眼睛发花,所以忍不住地就让眼睛小闭了一下,呃…好吧,其实她闭上的时间是有一点点欠电,而且在眼睛休息的期间,神智也曾很不小心地小小闪神了下。
换言之,也就是说她很不中用地打了一会儿的瞌睡,但只有一下下,真的!真的只有一下下而已,她用她的人格保证,她真的只有小眯了一下,然后就醒过来了。虽然那时就没看到他的人,但她还以为他去上厕所还是去做其他的事,所以也就没有多想,直到现在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
“赵伯伯,现在几点了?”她连忙问,自她打完瞌睡后,因为想补救的心理作用在作祟,所以就特别认真在对帐,以至于没注意到时间。
“六点多,该吃饭了。”赵伯有些没好气地回答她,他就是为了要叫她吃饭,才会碰上刚好出书房找人的她,然后也才会没头没跑地跟着她睛转
转。
“啊!六点多了啊,阿卓还没回来吗?你知道他出去做什么吗?”她显得有些急,但也是正常的,因为这事的结果可关系到她的恋爱之路呢。
“少爷说他出去见朋友,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怎么?有什么事吗?”
“有啊!”她应了一声,白净净的小脸上写
了困扰。
“很重要吗?”
“呃…”她考虑了下,区分重要
。
发现好几笔帐目不符,而且金额总数额为惊人,然后对像是卓然的亲舅舅,这样算不算重要?
“应该是吧?”想了会儿,她只能不确定地回答。
“什么叫应该是?”赵伯头大,觉得快让她打败了。
“就是我也不确定啊!”她很无辜地表明自己的立场,因为她考虑到这款项说不定有什么内情在,还是说她搞错了,毕竟对帐这种事她不比她那须执照的会计师老爸,她
担心这结果很可能是她自己能力不足所摆的乌龙。
“那你到底能确定什么?”赵伯叹了口气,问道。
“我能确定的,嗯…这事对我来说很重要。”想了想,她答;认定了如果她没
错的话,这个发现会换来卓然的夸赞。虽然也有可能是她
错了,但她豁出去了,决定改变这种各自忙各自的局面──恋爱中的女人果然是很有勇气的!
“那到底是对你重要,还是对少爷重要?”赵伯努力保持面部表情的平整。
她
出无辜的表情,那是她不想再答下去,或是她不知道该怎么答下去的表情。
赵伯完全明白地的意思,所以老大不
地瞪着她,完全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反正我要找阿卓啦,赵伯伯你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她用他习惯的无知模样说道。
“我怎么会知道,少爷他又没
代。”赵伯没好气。
“那现在怎么办?”她求助地看着老人家。
忘了他力求专业的原则,赵伯两手一摊,学起她的无赖样。“那没办法,少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只能等他了。”
反应是立即的,白净净的可爱小脸立即垮了下来。
呵!要等喔──并不是故做神秘、特别隐瞒他见的人是谁,卓然只是刚好没跟任何人说明,他见的人是他美国事业的合夥人,也是相
多年的好友──律堂。
可能是律堂来台寻
的事一直是低调进行,所以连带着他也没特别跟人提起过这件事;甚至是直到律堂抵台,而且找回了他心爱的
子后,基于朋友的立场,关心事情发展的他仍是自己一个人开车前来,没跟任何人提起他的去向。
如今,两个男人正针对寻回乔若的事进行一番谈话,只是以律堂对乔若的独占
,他根本不想让任何人干预乔若的事,即使对像是卓然。
“我跟乔若的事,用不着你管。”律堂以他擅长的专断语气对整个谈话下了结论。
对着他那一副没得商量的冷硬模样,本想再劝点什么的卓然轻叹口气。
唉,早该知道这一趟是白来的,不管是以前或现在,他所认识的律堂就是这个样子,事情只要一扯上乔若,不光是过度的保护
跟占有
,那本来清明的理智就像被鬼给蒙蔽了一般,什么情面都没得讲。
最糟的是,他怀疑这情况会延续到未来,只怕好友这一辈子都会是这个德行。
“算了,就随你吧,反正就像你说的,这是你跟乔若的事。”在费了一番
舌后,卓然正式宣告放弃说服律堂那顶顽固的脑袋,而且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多事走这一遭;浪费口水不说,无济于事的他看来简直就是自讨没趣。
“不管怎么说,我欠你一次。”这话一点也不像是律堂会说的,而他不情愿的样子,看来就像这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卓然微笑,知道律堂指的是他通报关于乔若消息的事。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卓然不装傻但也不敢居功,因为那真的是很碰巧的事,他也没想到会在台湾的报上看见失踪已久的乔若的身影,然后就顺便让人调查了下,一切都是很自然地就发生了。
“反正我欠你一次。”律堂坚持。
“其实你没宰了凌承云就已经很让我松了一口气了。”
卓然失笑,虽是开玩笑的话,但也有几分认真的意味在。
不为什么,只因为当律堂收了他的快递后、以不可思议的超快速度赶来台湾,那时候律堂的样子看来像是地狱来的恶鬼一样,彷佛想指
了那个带走乔若的男人,害他一再担心好友会不会在一怒之下,其动手杀了那个带走乔苦的人,也就是那个名唤凌承云的男人。
不过,幸好这会儿并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律堂他虽气、虽怒、虽忿恨,但倒也没理智尽失地做出些什么傻事来,顶多就只是闷声不吭地、在不惊扰任何人的情况下,把失踪已久的乔若给带了回来,没做出他原先所担心的喋血报复事件;这样,他还能要求什么吗?
本来对他不告而别带走乔若的行为有些微词的,但经由这样一想之后,卓然释然了,这回是真心地笑了出来。
“真的,你没杀人,我已经很高兴了。”
听他提起那个人名,律堂不屑地冷哼一声。“杀了他只会
脏我的手。”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现在人已经找回来了,我也不便打搅你们太久,我先走一步。”卓然告辞,没有一点想尽地生之谊的迹象。
这实在有些反常,以前的卓然常跟律堂说,如果有机会一起到台湾,他一定会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他一番…好吧,虽然自十二岁后,被送出国读书的他自己也很少待在台湾,但就算生活重心都在国外了,他再怎么说也还是在台湾出生、成长的,跟律堂这个道地的ABC──美国出生的中国人──比起来,在台湾的土地上说他是台湾的地主,那真是一点也不过分。
就因为这样,以往两人谈话中,卓然若有机会提及台湾的事,总会以地主的身分邀约同游,可这会儿律堂人都踏在台湾的土地上了,就算是因为房间里的乔若未醒,道理上他也该安排些什么,等乔若醒来后好一起同游。
可他没有,反倒在确定乔若被接回、没有人被怒杀后就急着想走人,这样不可疑吗
“出事了?”律堂觉得不对劲,怀疑地看着他。
“怎么这么问?”卓然不答反问。
“是卓越建设的事?”律堂点到为止,以为卓然急着想走,是因为发生了什么没预期到的意外,要赶着去处理。
“没,一切都在掌握中。”知道他想帮忙,但卓然婉拒了他的好意。
“你别跟我客气。”律堂皱眉。
“你想太多了,不就是揪出一个亏空公款的内贼,这等小事还难不倒我。”卓然
出一个笑容,一个不似他平常温和模样的冷血笑容,在律堂面前,他向来就不用掩饰他真实的性格。
“有特定对像了?”律堂问结果,他知道卓然回国就是为了处理这件手。
为了让好友安心,卓然很不必要地
代了他正在做的事。“嗯,目标出现,再差几笔帐目的核对就证据确凿了。”
“如果有需要,记得开口。”律堂重申道。早在卓然回国前,他就曾表示过要帮忙,只是让卓然给拒绝了。
“我知道。”卓然对他的叮咛失笑,要不是知他甚深,面对那一到冷冰冰的面孔,怎么也难以联想那份为朋友两肋
刀的真心。
“有事就快走吧!”看不惯那一抹嘲
的笑,律堂恶声恶气地赶人。
卓然继续不怕死地微笑着。“你别送了,我知道路,自己会走,你还是快去看看你的宝贝乔若吧!”
调侃的话语换来一记恶狠狠的瞪视,没多久,卓然站在总统套房的大门外,然后砰的一声,大门不客气地在他的面前关上。
被请了一顿闭门羹,卓然摇摇头,失笑。
啧!真是没风度,罢了罢了,还是快些回去吧,家里头还有一堆的帐目等着对;发觉他的外出,那个没耐心的小东西应该已经开始哇哇叫了。
想起埋首于成堆帐册中的可人儿那一到头大的懊恼模样,他忍不住微笑,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正如同俊雅的脸上不自觉所
侵出的那一抹温柔般。
华灯初上,该是回家的时候了…几乎就是在下一瞬间的事,那所有温和的表情尽数褪去,因为他猛然醒悟到他刚刚使用的字眼。
家?温和儒雅的俊颜上有扶迟疑,卓然一点也不确定自己为什么会用上这个字眼。
难道是因为…她?
人生真是处处充
了惊奇,卓然才离开饭店没多久,又因为一通电话而回去。
不为什么,因为乔若竟然失去记忆,忘记了一切,这让律堂暴怒,整个人就像一头被触怒的大熊一样,所以他被找回去帮忙面对那一场混乱。
抓狂的律堂、什么都不记得的乔若…混乱,那真的是一场混乱。总之,等他处理好律堂这边的事之后,时间其实
晚了,但他没有马上回去。
涸铺意的,卓然开着车在外头晃
许久,但没有用,当他夜半时分回到了“家”的时候,他的心情仍是相当复杂的。
当然不关律堂他们的事,那份复杂的感觉是来自于他,也来自于──方茜羿。
他不想挣扎或是欺骗自己,打从一开始他就很清楚地知道,她对他有一种莫名的影响力,从她一出现在他面前时就是这样。
并不用什么特别的言语或是夸张的动作,她一举手一投足之间,甚至是一些小小的动作都能牵动他的心,只要看着她,他就觉得愉悦,甚至是因为她的可爱表情而微笑,这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事;在他打定了这辈子既不要情,也不要爱地过一生之后,从来就没有一个人能像她这样引起他这么多的情绪。
饼多的情绪…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因为那会牵扯到情,更可能会纠
出爱,那些都是他所不要的。
原先,他告诉过自己,也深深地以为着,她对他的影响力仅止于小时候。就算是现在,较之于其他的人,她给他的感觉是多了一份亲近,但他总想着,那只是源自于他对她儿时的印象,对目前的地来说,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但他错了,他现在知道他错了,而且是错得离谱!
绝不是什么源自于儿时的印象,她对他,就是有一份奇特的影响力;只要一碰上她,很多事,他就是变得没办法控洁自己,就好比找她来帮他工作一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冒出这个念头,事后回想才知道,是他的私心,他的私心在作祟。
犹记得与她重达那一
的晚餐过后,她不在场之时,方对曾开玩笑地对他说过,要他帮娃娃找个能觅得如意即君的工作,要不依依她这散漫的样子,只怕一辈子也嫁不出去。
虽然那时他听听就算了,但没多久后刚巧与她又谈及工作的事,那一时的冲动就让他
口而出,要她来帮他的忙。
经事后的分析,他知道那是因为他不想她出去工作,也不想她因此而如她母亲所期望的般,觅得一个如意郎君。
这结论让他觉得可怕,因为那时他与她碰面还不超过一
,对她就有这么强的独占
,这简直要吓坏他了。该出现的行为与情绪,这要他能够不感到害怕吗?
尤其是他事后还昏了头地对她说,要她当他的女友,虽然他说得很轻松,像是逗着她玩似的,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段时间内,他的理智是不在的,整个人像是鬼上身一样,说的话全不是他所脑控制的。
不止是言语,就连行动也是!
早在他
口而出、要她当他的女友前,他已做出了一件他怎么也想像不到的事──他吻了她,正确地来说,他偷吻了她!
在碰上她之前,若有人说他会做出如此孟
的行为,他一定会斥责那人疯了,但如今,他做了,他真的做了;趁其不意地从她那儿偷走了一个香吻。虽然她傻呆呆地以为是错觉,但他知道,知道那并不是什么见鬼的错觉,他吻了她,一时情难自
地就偷吻了她,而这,还只是他跟她第一次见面时就发生的事。
种种事件累积下来,卓然他很清楚这其中的严重
,只可惜那在事后才知道,而那时想再隔绝两人碰头已是不可能,因为他话已说出口,早跟她做下了约定,要她为他工作、帮他的忙。
事后反悔的事并不是他做事的风格,所以他拟定了应对方式,如约定般地请她过来工作,而且真的是让她过来工作。
他丢了大量要核对的资料给她,而且绝口不提那一
提到的要她当地女朋友的事,就当做这件事只是他随口说说的玩笑话。事实上,若非绝对必要,他甚少跟她说话,镇
只埋首于他该做的工作当中而不与她交谈。
他知道她是失望的,因为她眼中的爱慕是那么样地明显,就如同过往每一个爱上他的女人一样。可是她又不同于那些女人,因为他无法像以往一样地漠视她、将她置之不理。
对此,他感到苦恼,尤其是在两人不交谈的相处中,光是看着她,他竟也能感到一种
足感,对此,他是更加地苦恼了…书房里
而出的灯光让卓然停下回房的脚步
谁?难道消息走漏“那个人”派人来探虚实的吗?
千百种疑虑从心头掠过,卓然警戒着,全神贯注的地如猫儿一般轻悄地往书房走去,然后意外的表情在对上肯得基的大头颅之后达到最高点。
意外褪去,在肯得基的庞大身躯后,他不意外地看见趴在小方桌上睡着的可爱人儿,一度绷得死紧的俊颜瞬间放柔了,他拍拍尾巴直摇的肯得基,嘉许它没有汪汪直叫吵醒它的小主人,又是平
文质彬彬的优雅贵公子模样。
他很自然地来到她跟前,而因为贪看她纯真的题颜,险些错过那些散落在桌面上的数据表单。
拿过那些单据,他很快地浏览一遍,然后俊颜上的温和表情一点点、一点点地敛怯,直到他最真实的一面──一个没有表情的表情出现。
直到最后一页看完,卓然笑了,一个很冷很冷、不带一丝情感的微笑
出。
即使是这时候,他仍然是优雅的、充
贵族式的气息。
不过一
离了那温和良善的假貌,他给人的感觉就不再是平
的他,而且差距甚远
就好像是褪去天使外衣的撒旦一般,绝对地吸引人,但却致命。
他甚少让这一面充
阴暗的性格出现,而每每它一出现就只代表一件事──有人要倒大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