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枕着他的手,她在他怀中睡得不甚安稳,几次呻
、几番辗转,梦中,她仍身处危险。
“不要!”在一声尖叫后,她坐起身,急
,心兀自在
腔内狂奔。
“予蓝别怕,我在这里。”环住她,他将她整个人收纳怀中。
“不怕…不怕…我赢了,他们不敢对我怎样…我不怕…”她喃喃自语,企图说服心中恐惧。
“对不起,都是我去得太晚,你一定吓坏了。”抚着她的头发,他有愧疚。
她不语,滚落的珠泪染上他的
前,她有太多的委屈想哭,却哭不出来,有太多的伤心想控诉,却说不出口,这些委屈、伤心,默默地拉长了他们两人间的距离。
突地一阵喧扰,玉姨娘带着一群家仆上门,几个撞击,门被撞开,一群人浩浩
走到他们
边,瞠目结舌看着大少爷和他怀里的予蓝。
“你们看看,我们家什么时候,也成了专收容
女的
女户。”
玉姨娘的话扯动了予蓝心中的痛,她缩在他怀中颤栗。
“我说或浅啊!这好人家的女子
街跑,怎么你偏偏要喜欢上这个低三下四的
女人?你这会儿年轻,还不懂事,玉姨娘全是为你好,娶
娶德,娶进这种不要脸的女人,会遗憾一世的。”
予蓝抬起眼,眼里
是怨怼愤懑,
直背,藏起紧张颤抖,她清脆的声音响起,让在场的人全倒
一口气。
“第一个走进苏家的
女不是我,是玉夫人你,贫穷并不下
,下
的是…只会用龌龊手段欺凌弱者的人,哪一天你也变成弱势族群,到时你会怎样?我期待!”
“放心,我会给你一个
代,不用担心。”他低头柔声安抚她,没有指责。
或浅对她的宠爱、疼惜,全落入众人的眼中,这将是两个女人的战争。
“请你们离开我的房间。”他寒着一张脸说话。
他向来都是和和善善、不与人计较的,更何况是与人正面
锋。
大概就是自己这种
子,才会让玉姨娘认定自己可欺,若是欺到他头上也罢,可是这回她居然把予蓝送进
阁,随随便便断送一个女子的清誉!
“或浅啊!姨娘是为你好,何况她早是
阁的人,你这样莽莽撞撞上那里把人给绑回来,这传出去,苏家的面子要往哪里摆?”
玉姨娘才没把或浅放在眼里,这些日子,她早就摸透了他那副温驯
子,和他娘那种软弱
情一个模样。
“我在说话,你们连一个都听不懂吗?”他的眼光扫向她身后一群婢仆。
张总乖拼看大少爷和玉夫人,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倒,不过拿起大少爷的不计较和玉夫人的严厉苛刻相比,再加上老爷早摆明态度,不会让予蓝成为苏家正室。他
口水,站到大少爷面前说话。
“大少爷,您要体恤玉夫人的一片心意啊!老爷不在,这个家多亏她张罗着,要是下人们都像予蓝姑娘这样
了规矩,这个家也忒难管理,您就让小的把予蓝姑娘带出去。”
“张罗一个家是太辛苦,玉姨娘你掌了十几年,劳苦功高,我想应该换换手,让你休息休息,请把印章
出来,从今天起,由宜夫人掌家。珍珠,你去告诉宜夫人我的决定。”
“或浅,你在说什么?”她一惊,冲到
边问。这温
男人居然转了
!
“不够清楚?我再说一遍,把印章
出来,这个家由宜夫人管理。”
“你不能这样做,我掌家是老爷
代的,不是一个随便外人说撤就可以撤。”
“我在你眼里,只是一个‘随便外人’?”他笑了,原来她将他当成入侵分子,才会时时刻刻提防自己。
“我、我…”一时失言让她走不下台阶。
“够了,这些年你讲得太多,现在轮我讲话。由宜夫人掌家的事,我会修书给爹,也会负起全部责任,现在,张总管,你去调查,谁不愿意服从宜夫人指示,给他们三个月薪俸,终止契约,请他们离开苏府。”
“是,大少爷。”或浅恶话一出,谁敢再拿他当软脚。
“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不
出印章,绝对不!你这个死女人,给我起来,不要窝在男人怀里摆
男人。”说着,她伸手要把予蓝拽下
。
或浅伸手,将她的魔爪给阻挡下来。
“你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
“几时起我会怕你对我不客气,我摆明告诉你,这个苏府永远都是我当家!张总管,你给我过来,马上派人到北京去把老爷请回来,就说我在家里被人欺负得待不下去了。”
她大喊,但张总管碍于大少爷的眼神,不敢往前应声。
她回身,看见躲在门边的张总管,气得冲上前,又踢又打破口大骂:“死奴才,一见我不得势了,就躲我躲得跟鬼似?”
“玉夫人,我只是个下人,您别为难我啊!”“我就是要为难你,谁敢遵照宜娘的命令办事的,我一个个都要为难,听见了没!?”她怒气冲冲恐吓众人,但这不但没把仆人拉回她身边,反而让他们一个个躲得老远。
“玉姨娘,如果你不肯
出印章也无所谓,我会命人重新刻一个新印章;如果你在这个家住不下去也无妨,我会另外在外面帮你找一处新居。”他淡然说。
“你别以为我和你那个没用的亲娘一样,让人说赶就赶,我就要住在这里,看谁敢动我一分一毫,再怎么说我都是采欣她娘,死去的或桦还在天上看着呢!我就不信你们敢拿我怎样。”她一路大吼,踩着大步循原路走回。
“张总管,我说的话你听清楚了?”或浅问。
“是的,奴才听清楚了。”
“那你下去办事吧!”挥挥手,他挥去一屋子人。和人对峙,很累!俯头,他对着
前人,温柔说话。“予蓝,以后不用害怕,她再也无权力能伤害你。”
“我要的不仅仅是这样。”她恨她!
“告诉我,你想怎样?”
“我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要她异地而处,尝尽弱势者的悲哀。”
“予蓝,得饶人处且饶人。”轻叹,他们的差异性格在这里发生冲突。
“她饶过我吗?一次口角,她要毁我清白;一次管教,她夺去夫子一条命,她为什么处处不饶人,却又不准别人用相同的方式对她?”
“夫子的事已经过去很久了。”
“就跟你娘至死伤心的事一样?只要是过去,就算、就云淡风清?错了!有些事永远都过不去,冤魂难平、情伤难尽!我恨她,我会用一切手段毁了她。”
“予蓝,她是一条生命,仁民爱物…”
“不要跟我唱高调,是不是非要我死亡,才有权恨她?”
“别偏激,你毕竟还好好的。”
“我不好、一点都不好,因为她,我毁容,也差一点毁了女子比生命还看重的贞
,你怎么会觉得我还好!?我一点都不好啊!不要跟我谈仁爱宽恕,我不是圣人,假使只有当恶鬼才有权利害人,那么我情愿当厉鬼。”她推开他,不要他的怀抱、不要他的仁慈。
“你不会毁容,我保证一定会治好你,至于你的贞
,它在我手中,我会爱你、会呵护你一辈子。”
他的连声保证,抚不平她的难平心事。
“我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听懂了吗?我不要你的爱,一点都不要!”她拼命捶打他,泪一开闸,再关不住。
“告诉我,你要什么?只要我办得到,我一定为你尽力。”他急了,予蓝的疯狂让他心焦。
“我要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要好人生、坏人死,我要天道循环、报应不
,我要欠人者,把债全给我吐出来!”
予蓝又哭又闹,或浅只能抱紧她,默默相陪,直到她累了、倦了,在他怀中沉沉入睡。
**
苏家最近连连出事,先是一个丫头被玉姨娘卖进
阁的事闹开,苏家苛待下人的传闻又是沸沸扬扬,牙婆们互相耳语,千万别带姑娘进苏家。
幸而,玉夫人让宽厚的神医少爷剥削去了管家权力,改由另一个较温和的宜夫人掌家,这才教人拍手称好。
接着,程家一顶花轿、一纸休书,原封不动的五十几箱妆奁,浩浩
从城外抬进苏家。
两个多月前,坐在马背上
娶苏家闺女的程家大少,翩翩风采不见了,只余
面怒容。
轿子被扛进苏家大宅,张总管忙上葯铺,请回大少爷。
回到苏家,大厅外上百个仆役垂手侍立,大厅内采欣偎在玉夫人怀里哭啜不止,宜夫人婉言相劝程东青,希望事情能有转圜余地。
或浅叹气,提起衣摆走人。“妹婿,今
造访,不知有何贵事?”
“苏兄,东青无能做你的妹婿,今
特地休书一纸,将令妹送回。”
“你以为把人玩够了往娘家一送,你就没了责任啦?我们家闺女清清白白的名声,全让你
脏
臭了,往后要叫她怎么过日子?”玉姨娘张牙舞爪的冲到他面前,扯着他的手腕不肯放。
“是啊!我做错什么,你凭什么休我?”采欣也跳到他面前叫嚣。
“你做对过什么?妇德、妇言、妇功,你符合哪一项?你不孝顺公婆、你多话、嫉妒,你甚至还…偷窃!”程东青气得一甩袖,背过身去。
“程兄,请先息怒,这件事我不能作主,是否请你在舍下盘桓数
,我让总管到北京请家父回来,到时,对于你们的婚事再议好吗?”或浅心平气和说。
“没什么可议的,我今天来,就是把人安安全全送到你们手中,从此苏家、程家再无瓜葛。”话说完,一声吆喝,他领着百名仆役离开苏宅。
“告诉我,你在程家为什么要犯下七出之罪?”或浅看着采欣,轻问。
“我…我…”她说不出好借口,只能支支吾吾。
“有什么好说的,你没看见那个程东青咄咄
人,采欣在那个家里一定是受尽委屈,才会
发脾气。”玉姨娘胳臂尽往里弯。
“娘,他在我之前,已经纳了两名小妾,她们没把我放在眼里,连一声姐姐都不肯尊称。听说她们原本是老夫人的贴身丫头,后来才给了东青当妾,老夫人待她们比待我还要好。”她哭得
搭搭。
“我就说,这程家没伦理、没规矩,把个下人捧得比正室还高,也不想想咱们苏家是什么家庭,可由得他们这样子欺侮厂
“玉姐姐,你别再生气,一路跋涉,采欣已经够累了,你让她先回房休息。”宜姨娘走向前,想伸手安慰采欣,却让玉姨娘一把推开。
“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现在你可得意了,当家夫人!你是不是在看笑话呀?我告诉你,就算我女儿被人休了回来,都好过你养个白痴女儿。采欣,走!到娘房里去,我倒要看看这个宅子里,有谁敢欺负你!”
“宜姨娘,别介意,玉姨娘是关心则
。”看她们相继离去的背影,或浅缓言安慰。
“我知道,我哪里会这么小气,听说你葯铺子里
忙的,快回去吧!”
“那我先走了,要是家里有什么问题,你先和予蓝商量,这两天,她情绪已经比较缓和。”想起予蓝,他心中有丝丝暖意,早晚他会要求爹爹让他娶她为
。
“放心,我会常去看她、开导她,这些日子,我看她和采铃感情
好的。”
“采铃是个心思单纯的好女孩,姨娘,你不用太替她
心。”
“我知道,白吃了你开的葯方,我觉得她晓事许多。”
“那就好,真不多说,我走了。”颀长的身子跨出大厅门房,姨夫人欣叹。
“姐姐,您在天之灵可以安慰了。”
**
夕阳西下,朵朵云彩在天际镶起一片灿烂,屋内,予蓝、翠玉、珍珠围着圆桌做针织,一针针刺绣,刺出绚烂风景。
“予蓝姐姐,什是妇德、妇言啊?”珍珠忽地抬头问。
“怎么突然想问起这种事儿?小珍珠儿长大,想许人家了?”翠玉取笑她。
“才不是呢!上回程家姑爷把大小姐送回来的时候,说她妇德、妇言、妇功没半项符合,还说她不孝顺公婆、嫉妒,后面的话我是听得懂啦,可前面我就不知道了。予蓝姐姐,你告诉我好吗?”
“你后面说的那部分叫做七出之罪,包括无后、生重病、
、不孝、偷窃、嫉妒和多言,不管犯了哪一样,夫家都能提笔休书,把女子往娘家送。至于妇德、妇言、妇容、妇功则是指女子应具备的四种德
,女子要温婉贞德、寡言慎行、容貌姣好、女红线活样样皆备。”
“那当女人岂不是太倒霉?长得不够漂亮、爱说话、嫉妒…全成了男人想换老婆的借口,真不公平!”珍珠嘟起嘴不依。
“可不是,女人在这个社会里是没地位的。”翠玉叹口气,心有戚戚焉。
“别悲观,世上还是有许多好男人,只要是心爱的女子,缺点再多,都能全数包容。我来说个有意思的故事给你们听。”予蓝笑说。
“听故事?好哇好哇,予蓝姐姐,你快说。”珍珠连声催促。
“在魏晋南北朝时有个很有名气的家族,姓阮。有一天,阮德如的妹妹出嫁,这个新娘子妇德、妇言、妇功皆备,但是她样貌极丑,丑到新郎不愿意进入新房。”
“太可恶了,那要是新郎长得太丑,新娘是不是有权利把新郎踢出新房!?”
“珍珠,别生气,听我往下说。有一
桓范来访,他对新郎说:‘阮德如会把最丑的妹妹嫁给你,一定有他的用意,你何不进房去看看?’
新郎想半天,觉得他的话有道理,于是走人新房中,但当他一眼看到丑陋
子时,马上又想转身走出房门。
新娘请他留步,他就问新娘:‘女子的四德,你具备了哪些?’新娘回答:‘除了妇容之外,我样样具备,请问相公,君子该具备的一百种德
中,您又具备多少种?’新郎自然回答:‘我统统具备。’
新娘说:‘百
中以德为首,如今你好德不如好
,你怎么可以说你统统都具备了呢?’新郎面有惭
,从此夫
俩相敬如宾。所以,身为女子,我觉得具有智慧才是最重要。”
“说得好,我赞成你的意见。”或浅从外面走人,抚掌称赞。
“你回来了。”她起身倒茶水。
“谢谢。予监,我想借重你的智慧帮我问出,为什么采欣会在程家犯下窃盗之罪。”或浅说。
“她的事与我无关。”她冷冷拒绝。
“把她留在苏家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我总要
清楚事情始末,看她是被冤枉还是贪玩,才能上程家解决事情。”或浅耐心解释。
“你不能自己问她吗?,再不,请宜姨娘走一趟。”
“我们都试过了,她老是仰着头,不痛不
的说:‘我是苏家大小姐那,要什么珍贵东西没有,我干嘛去偷。”’
他学着采欣的口气,逗得三个丫头笑开怀。
“予蓝姐姐,你就帮帮大少爷也帮帮咱们,你都不知道,大小姐自回娘家后,脾气比以前更加恶劣,谁不小心被她碰上,她都要挑剔刻薄一番,不少下人都吃过她的排头。”翠玉加入劝说。
“仗势欺人。”予蓝淡言。
“去啦、去啦!你老叮嘱我们要替主子分忧解劳,连你自己都做不到,以后可管不到我们。”珍珠嘟着嘴巴说。
予蓝看看眼前三人的眼光,无奈一点头,领先往外走。
或浅朝翠玉、珍珠点头,她们的义助,他记在心底。
快步跟上,他自后头握住予蓝的手,两人并肩而行。
太阳白天际消失踪影,各房纷纷掌起灯火,或浅转头看着身边的人儿,手加重力道,对她,他不愿放手。
“还生我气吗?”他指那天的争执,之后见面他们都避免再提起。
“不生气了,我们的问题在于我们的性格不同、看法不同、价值观也不同。”
这样完全不同的两人,是不能相聚相守的吧!随着契约将结束,予蓝想清楚、想透彻了,很多事…不能勉强。
“我承认,在最危急当时,我的心曾动摇饼,我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你怎么对人,别人不见得会用同样的心思待你,更甚者…恩将仇报…”顿了一下下,他继而摇头。
“别再往下想,宽慈不是你的错。”
是不想了,至多也不过是一个月,一个月后各奔前程,他们将在彼此的生命中消失,这时候再为无谓的事争吵,太笨!
“我很抱歉,除了剥夺玉姨娘的权利之外,我无法为你做更多。”
“说好不谈。”
两人手牵手,走过小桥越过竹林,转眼就到了玉夫人的楼阁,现在,不当家了,在这里来来往往的下人变少,显得有些些冷清。
她的手转为冰冷,或浅感觉到。
“如果你不想面对玉姨娘,我们回去吧!对不起,刚刚我没考虑到你的心情。”
“没关系,我并不害怕她,只是…等等,让我做一点准备。”他们在房前停下脚步,
握住手,她垂首整理自己的思维。
突然,房里传出交谈声音,他们下意识侧耳细听。
“我就搞不懂,你要啥有啥,干嘛去偷你婆婆的东西,好端端的犯下七出之罪?等你爹爹回来,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去!”是玉姨娘的声音。
“那个…偷东西栽赃,还不是你教我的。”采欣吊儿郎当地说。
“你在胡说什么,我几时这样教你,你别
讲,把问题全推到我身上。”
“我没胡说。你忘记了?当年孟夫子害我们被爹爹责罚,你教我们把你的珠宝放进他房里,诬赖他偷东西,抓他送官严办。”
“别再说了,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你这丫头说话都不经大脑的呀!孟秀才的魂好不容易才招安,你又胡说八道,不怕又把他引出来?”
“依我看呐!他根本就是
魂不散,想想我们这几年的灾运,先是二哥,那棵树他上上下下爬过几百次,每回不都安安全全,哪次失足?后来算算,那天不是孟秀才的头七吗?再说你,掌家权没啦、人也跟着小产;还有我,什么烂程家啊,谁希罕…”
“这…真是孟秀才搞鬼…”玉姨娘喃喃自语。
“对啊!这回我偷婆婆的东西,还不是想栽赃到那两个不要脸的
妾身上,哪知会人赃俱获,这还不叫倒霉?我看八成是孟秀才鬼魂惹的祸。”
真相终于水落石出,予蓝语不成声,泪大颗小颗落个不停。
爹果然被冤、被欺…予蓝心疼您啊!她在他怀中哭得浑身发颤。
或浅愁眉深锁,这笔帐,苏家人要怎么才还得清…孟家?低头看看身前哭得不能自己的女子,孟夫子、孟予蓝…他们之间有关系?
想出口相询,屋内的玉姨娘和采欣又继续对谈。
“要不要再请个道士来家里看看?”玉姨娘问。
“不用吧!和尚不是说苏或浅的八字重、命贵,把他请回来镇宅就没事。”采欣从不认为或浅是她的大哥。
“可这接二连三的不顺利,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玉姨娘心烦意
。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大不了用你的老招,派个人去把那两个
妾给烧死,我就不信她们有苏或浅的贵命,能逃得过一劫。”
采欣的话一说,予蓝猛地抬头望向或浅,她的意思是…当年那场造成他娘亲死亡、他全盲的火灾,是由玉姨娘主导?
好一个“亲人”呵!多讽刺!
“采欣,别胡说,那件事我已经后悔得不得了,现在张总管处处巴结苏或浅那个
种,我还担心着哪一天他会把我招出来,说是我找人烧了那幢宅子,到时,别说我,连你也吃不完兜着走。”
情势太糟,玉姨娘不免忧心忡忡。
或浅再也听不下去,拉起予蓝大步往住处走,穿杨过柳,脚步快得让她几乎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