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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少爷穿着大红新郎袍子真好看呢!墨儿带着包袱,悄悄走近新房,雪白的脸颊上带着蒙笑意。

 早该离开翰林府的,不过就是为了不甘心,她留下来,非要看着他亲娶

 一个多月中,他们没再见过面,不过,她经常躲在园里偷窥他的身影,并经常从下人们口中听得他的事情。

 听说向来清冷自持的少爷变得暴躁易怒,听说他动辄发火,连丁总管都让他削过好几次。

 是因他将娶,心情紧张的关系吗?难怪之前他老对她发脾气,原来与她无关,是辛小姐的缘故。那么,等他们成亲后就会有所改善吧!

 握住手中温玉,虽然她很害怕辛云的眼光,但…这东西她不能收的,它总是要到景家媳妇手中,才叫物归原主,提起勇气,她一步步往前走。

 等送过传家宝,她就要回家了,已经迟过一个多月,不知道姐姐们还会不会等她?会不会因她的迟迟不归担心紧张?

 咬咬下,真要走了…从明儿个开始,她再也看不到他、听不到他,连偷窥都成奢侈,思念是件很难受的事儿,她受不受得了?

 听说思念一个人会寸寸柔肠,盈盈粉泪;听说想君不见会未语容先惨咽,听说相思本是无凭语,莫向花笺滴泪行;听说相思染过会离魂暗逐郎行远,会冥冥归去无人管;是啊…他再也不管她了…听说、听说、听说…听说过那么多那么多…她与他终是只能悲离不能合,只能缺不能晴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与他们失之臂…

 往后想少爷时…摇摇头,猛气,今儿个是好日子,她不能哭、不能触少爷霉头。

 踱步到新房门外,她大口吐气气,刚鼓足勇气,抬手叩门时,辛云的声音传来,下意识地,她缩起身子,躲到窗下,她真是怕极她们。

 “小姐,毒葯我已经放进杯酒里,记得,景书阌一中毒你马上夺下剑谱走出门外,不要迟疑,堡主会赶来接应。”辛云叮嘱。

 “我晓得。”辛无双冰冷的声音传来。

 毒葯放进杯酒里…墨儿不断反刍她的话,为什么要把毒葯放进杯酒里,这是新娘和新郎之间的游戏吗?她不懂,让少爷中毒怎么会是种游戏?夺下剑谱…堡主会赶来接应…辛云的话在她脑中断续成形。

 啊!她组织起前言后语,张大嘴,合不拢。

 中毒?天!她们想要毒害少爷,抢夺剑谱!墨儿的身子因想通了事情而止不住发抖。

 “翰林府里下人众多,我们不能太引人注目,我带着衣服在门外等你。”

 “我知道,你快下去,景书阌马上会进来。”辛无双催促。

 “千万谨慎。”临行,辛云再回头叮咛。

 唉打开房门,辛云就看见缩在门边的墨儿。

 乍地,凶光外,她不能让这个笨丫头破坏多计划。

 辛云自靴中出利刃,一步步迫向墨儿。

 “你们不可以害少爷,少爷对你们那么好…”盯住她手中短刃,她手脚颤抖,心脏漏跳,她们果真要谋害少爷!

 她边退边喊,忖度着自己逃跑报讯的机率有多大。

 倏地,辛云眼光一闪,手翻、手转、手拂过墨儿前,然后退开数步,恭谨地垂手而立。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墨儿措手不及。她在做什么?一眨眼工夫判若两人。

 她连连后退,想退出安全距离,直到背撞上一堵人墙,墨儿猛地回身,看见一脸冷峻的书阌就站在身后。

 “禀姑爷,今是小姐和姑爷的大喜日子,墨儿姑娘在此处吵闹,奴婢认为不合宜。”淡淡解释,她轻易解除书阌眼底的怀疑。

 才不是这样子,她说谎、说谎啊!

 “不要进去,她们想害…”突然,墨儿发觉自己喉间竟然发不出半点声响。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的语调不带感情,严厉的表情让人心惊。

 扯住他的衣袖,墨儿极力摇头,想阻挡下他进入新房的步伐。

 “你以为你还能阻止我成亲?来不及了,我和无双拜过堂,她是我名正言顺的子。”他心烦气躁,没注意她的焦头烂额,一拂袖,墨儿被推开。

 不要、不要,她们是恶鬼、是坏人,她们要害死你…她跳到他面前,紧紧抓住他的手,抵死不让他进房,无奈肚子的话连一句都说不出口。

 “辛云,将她带下去。”书阌冷冷下令,将手自她掌握中挣回。

 不下去、打死不下去,她要守护他,不让他受伤害!墨儿心一横,赶在书阌之前,冲进喜房,举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下。

 辛无双、辛云让她决绝的表情震住,忘记该及时制住她的动作。谁都没有想到她会出现,突发状况打她们所有计划。

 毒酒喝下,腹痛如绞,涔涔汗水沿着额角下。墨儿虽有口不能言,她伸直双手,分指辛无双和辛云。霍地,鲜血自她口中出,染红纯白衣襟,直到这时,书阌才懂,墨儿用性命在警告他。

 转身,左手一伸一缩,并不怎么迅速,辛云竟是躲避不过;他夺过她手中短刃,刷刷刷连接三招寻暇抵隙而入,辛云本想皆已避过,哪晓得他在回手收招间,居然将利刃刺入她际,指着他,她双眼暴张,下一刻身子缓缓落地。

 书阌回头,看见辛无双居然向伤重的墨儿出手,情急间,书阌抓起桌上酒杯朝辛无双疾而去,铿锵一声,击落她手中长剑。

 利落转身,无双撕开凤冠霞帔,从怀里拿起双钩,喂了毒品的钩尖从他鼻端擦过,一股腥气直脑门,出长剑,书阌使得凌厉迅速,一道金光、一条黑气,刹那间,新房处处残破。

 突然,房门被推开,辛无双的父亲兄长夺门而入,加进战局,一时间,书阌既要护住墨儿,又要同时对抗五人,显得有些局促。

 抱起已然昏的墨儿,书阌破窗而出,很快地,辛家堡主也领人围攻上来。

 他们轮番上阵,斗得烈,进退趋趋,兵刃劈风,迅捷无伦。

 “好功夫,难怪无双埋伏在你身边多时,迟迟不敢动手,不过,今天你大限之期将届,谁都救不了你!”辛堡主厉声道。

 “是吗?辛堡主未免太看得起小徒,居然这么多人合攻我家书阌。”说话间,伍先生已经领了两个徒弟和一队军官进院。

 几个以快打快,全力抢攻,一柱香不到,辛家五人伤痕累累,让人拿下。

 抱起墨儿,在经过无双身边时,他定眼看她,不语。

 他不问,辛无双却主动解去他心中的疑虑。

 “没错,我没喜欢过你,拿你为目标,是因为你的武功比其他的两个废物要来得高招。”端起愤怒,她恨他杀死七哥。

 “你演了十年戏?”

 “佩服我吗?不过,我们算是扯平,你杀我哥哥,我杀你爱人,我不赔本。”

 “你真歹毒!”字从他齿间蹦出。

 “歹毒?我比不上你吧!你一口气杀的可是三百个人。”

 “那是皇命,我要不抓他们,真让他们抢走两百万两,死的就是黄河岸几万名百姓。”他义正辞严。

 “你的意思是三百个人就不是性命?走狗,你这条清走狗,忘记自己身上的是汉族血。”呸一声,辛无双将血吐在他脸上,偏激神色在她脸上现形。

 他不认得她,心目中的小师妹被她的昂言论杀死。

 “我要救下黄河岸几万民百姓,不管他们身上的是族血或汉族血。”

 这一刻,他终于理解自己的心,原来他自以为是的爱情和辛无双的温柔一样,都是假象,而怀中女子…了心的痛…才是真爱…

   

 墨儿病榻前,伍先生把事情经过一一跟书阌详述,夺官银案的主嫌辛家一行人已送刑部,定了弃市之罪。

 哀着墨儿,她苍白的脸颊探不到温度,冰冰凉凉像死去般安祥,微弱的气息维持着她的生命,书阌没有把握,这回能留下她。

 她下师父三颗九转还丹,却毫无清醒现象,御医在家里来来回回,临去前除留下一个束手无策的绝望表情外,竟是再无他法。

 二十天了,她躺在上整整二十天,不动不闹不吵,乖得合乎他的标准。可是这回她的乖并没有让他开心,反而催霜了他的双鬓,才二十天,他憔悴得教人心生不忍。

 冬日将磐,栀子花盛开的季节即将来临。

 抱起她,书阌走到院子外头,让冬在她的脸上,只有在这时,金黄染上她的脸庞,带来一丝生气。他才会觉得她还活在他的身边。

 凝睇她细致的笑脸,那些日子无解的纷情绪全数找到答案。

 是了,因为爱她却不能承认,所以他暴戾乖张;因为愧疚对她做的错误,却不能补偿回馈,所以他喜怒无常。

 他说服自己,墨儿心机深沉,用尽手段只为当上景家的媳妇;他告诫自己,用冷漠无情阻挡墨儿的热烈,不能再让她有机可乘。他对她做尽一切残酷,回头来看,这些残酷伤的不仅仅是墨儿,还有他的心。

 现在,他决定坦诚面对自己的感情,这一坦诚,事情就变得澄澈清明。

 对于无双的背叛,除了错愕,他没有别的感觉,在她弃市时,除了谈淡伤感,心痛不曾拥有。

 这些年来,他习惯控制,却不爱被控制、不愿受安排,他要自己去寻找合乎形象的女子为,于是无双出现时,他以为,总算寻到心目中理想的子。

 他是个固执的人,一旦认定就不容易改变。所以,即使对墨儿有了爱,他仍要认真地解释起他们这是“手足情”坚持两人要“以兄妹相称。”

 然而,她伤了、病了,他的心被剥离,强烈的恐惧密密层层封锁他的知觉,骇人的空虚强势占领他每分知觉,他…不再是他…

 原来,他喜欢她,比他自己知道的还要早。原来,他爱她,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深。他是这样迟钝的一个人,迟钝到…他不晓得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补偿那颗爱他的心…

 她还会醒吗?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他的把握越来越少;她还会醒吗?随着她颊边凹陷,他的心一寸一寸被腐蚀。为什么非要等到来不及,他才能看清自己的爱情,为什么总要等到希望不在,人们才看得到绝望。

 绝望…他真要绝望了吗?不!他不要绝望,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不绝望。

 是的,不绝望!他要认真相信,这一仗,他会赢。

 抱起墨儿,他誓言救回她,不输!

   

 昨夜,赫连将军带着一群人直敲他家大门,一进屋舍,就七嘴八舌嚷着要见墨儿,然后是一阵纷的见面式,他见过独立、善于理家的蓝儿,美丽温柔的可人青儿、老撞得全身是伤的聪明橙儿。

 接下来,当她们看见上一动不动的墨儿,又是另一番纷

 幸好名叫苏或瑛的大姐夫站出来稳住场面,然后另外两个姐夫带走哭成团的姐姐,让出一个安静空间,好让他替墨儿诊治。

 经过整夜努力,墨儿身上大大小小的银针,黑色血从针孔处缓缓渗出,量不多,却让人怵目心惊。

 六个时辰过去,她的手越见冰冷、脸色更显霜白,这个自称墨儿大姐夫的男人,沉稳下针、目自信,让书阌的心燃起一线希望。

 “这毒在她身体里面好些日子了?”或瑛问。

 “二十七。”书阌言简意赅。

 “正?膊换徂吖逄欤愀允裁矗俊?br>
 “九转还丹。”

 “难怪…我要告诉你,圣毒存在墨儿体内时间太久,恐伤了她的五脏六腑,就算我用银针引渡将毒物排出,她也不见得能够存活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书阌瞪眼望他,他是第一个没有束手无策、面绝望的大夫,他全心信赖他啊!现在他居然说…书阌的表情瞬地垮台。

 “病者有无生存意志往往是能否存活的最大因素。圣毒很可怕,它会存在人体里面,一点一点侵蚀人类的脏器,但仁慈的是它会让病者陷入重度昏,感觉不到痛苦而死亡。可是当我将毒物引出之后,痛觉会很快攻击墨儿,那种痛并非常人能够忍受,何况她并没有武功可自疗。这也是很多江湖人士中圣毒宁愿自尽,不肯苟活的原因。”或瑛仔细分析。

 “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他低头看着银针出的血已从墨黑转为褐色。“我没估错的话,再过六个时辰,毒会全数引出,到时她会痛醒,想再睡也没可能。我建议你,如果你想陪她度过最痛苦的前三,你应该利用这六个时辰好好休息,储存足够的体力对抗她的疼痛。”

 “没有葯可以减低她的疼痛?”他殷殷盼她清醒,哪里会知道,醒来又是一番折磨。心底涌上的酸楚是不舍、是怜惜,为什么不让他取代她痛?

 “她的肠胃已经千疮百孔,吃进任何葯汁对她而言,都只是负担不是帮助。”

 “我懂了。”翻身上,他躺入内侧,和墨儿并肩齐躺,接下来的仗他要自己打,他不绝望,对墨儿他不绝望。

   

 果然是苏神医,六个时辰后,银针上的血转为鲜红,墨儿嘤咛一声醒转。

 他抱起她,让她的头靠在自己怀中。“墨儿,听不听得见我说话?”

 她无力点头,奋力睁起眼皮,她想看清楚他。“我活回来了?”

 “有我在,我不准许你死。告诉我,你还要不要听我的话?”

 “墨儿听。”痛楚如水涌来,逐渐地将她淹没,伸出手臂,她快沉溺了,谁来救救她…

 他握住她伸上来的手,将她从汹涌中拉回,她的神志暂且清明。

 “好,你听我这一回话,往后轮到我听你的话,不违背。”

 “好,我听…”他说要听她的话,那么…她要当他媳妇,那个师妹太坏,她要教他休掉她…

 “你现在身上有很多痛苦在折磨你,不过放心,它们只能欺侮你三天,过完这三天,它们就拿你莫可奈何,答应我,不要被它们打倒,我要你活下来,不要你离开。”他眼神炯炯,不准她有一丝放弃的念头。

 “好,可是…好痛…”几个龇牙咧嘴,她痛得说不出话来。

 见此,他一手抱住她,一手贴住她后背,暖暖真气自他身上导入她体中,痛逐渐地缓和,她地眉心舒展开来。

 “比较不痛吗?记住,痛的时候喊我一声,我可以帮你。”

 “墨儿记住。”说完,新的一波疼痛又袭来.她手在他间紧缩。

 “来,我讲个故事给你听,从前有一个秀才,生下四个聪明剔透的女娃儿,可惜连年大旱,秀才不得已离开多病子和女儿,没想到才一年,子病死,秀才也受冤入狱,熬不过苦刑过世。四个女儿决定出门为婢,赚足银子替爹爹平反冤屈,并约定十年后故乡相见。”

 “十年中四姐妹各有遭遇,大姐蓝儿找出诬害爹爹的真凶,将其绳之以法,并且嫁神医为;二姐青儿上告昏庸县令,县令已革官发配,而她也嫁予将军大人为;三姐橙儿聪才干,十年间将一个小杂货铺变成长扛南北有名的大商号,并招来江南首富为夫;小妹墨儿最笨,她只会乖乖听话啥事都不会做,为救别人差点儿送上自己的性命,幸好老天有眼,大姐夫从鬼门关前将她抢救回来,否则她就当不成翰林夫人。”他转移她的注意力,刻意让她忘记身体上的折磨。

 “你故事里的姐姐妹妹和我们家的好像。”果然,认真听他说话,痛似乎变得比较不那么剧烈。

 “笨瓜墨儿,我说的就是你家姐妹的故事。”

 “我家姐妹…不对啊!我又还没回石头村,还没碰上她们。”她的精神因这个话题振作。“姐姐们不知道会不会等得着急。”

 “记不记得赫连将军?”

 “记得,他是好人,我喜欢他。”

 这回书阌没有吃醋,他知道她的喜欢只是单纯,但他仍忍不住问上一问“你喜欢我也喜欢他,为什么只想嫁给我不想嫁给他?”

 “那种喜欢又不一样,喜欢你这里会痛,喜欢他又不会痛。”

 她指指腔部位,没想到痛字出口,墨儿全身又像火烧般疼痛起来,蜷了身,她在他前翻滚。

 “乖乖,不痛不痛…”他慌地把手掌贴在她后背引渡真气。

 “墨儿不怕痛,墨儿不怕痛…”咬住牙,捏紧拳头,她要听话,要乖,她不要被疼痛打倒!圈住他的,她用尽力气,直想要疼痛减轻。

 “对,墨儿最勇敢,她什么都不怕?矗梦腋嫠吣悖俏缓樟褪悄愕亩惴颍垂愕挠褡棺樱氲侥憔褪敲霞业谒母雠谑谴四愕慕憬愫徒惴蛏暇├囱澳恪蔷驮谕饷妫阆爰锹穑俊?br>
 她又对疼痛分心。“我好想见她们!可是,我想先问你,为什么你的故事里面,小妹会当翰林夫人?”

 “你不是一直想和我成亲?”

 “我…可是和我成亲,你会不快乐啊,我不能嫁给你。”摇头,她决定违反“娘”的遗愿。

 “是啊!怎么办呢?你不和我成亲就不能帮我挡住劫难,可是娶了你我要不快乐…”书阌得了便宜还卖乖。想起利用这一点,他又能拐到墨儿的“乖乖”笑容不自觉成形。

 “不然,我还是当你的婢女,反正我命很韧,毒葯都毒不死我。”

 “不行!”门被打开,孟予蓝带着一群人进门。

 “想都别想,你以为咱们墨儿没娘家可靠吗?”大腹便便的橙儿三两步利落地走到他面前,一副要打人的姿态,她的丈夫忙护在身边。

 “墨儿,我是二姐青儿,还认不认得我?”青儿没有火气,走到墨儿身边,拉起她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我记得,二姐…”抱住疼她的二姐,她泪水潸潸。

 “二姐夫是个人人景仰的大将军,等你病好后随二姐回将军府,爹爹说过,不阻人幸福、不挡人快乐,记得不?

 我们要善良、施恩不望回报,你已帮他消去人生劫难,往后他会一帆风顺,你不用再挂心他。咱们早点离开,也好让翰林大人早觅得自己的真爱。”青儿句句话都打进书阌心里。

 “不可以,墨儿要留下。”书阌代她回答。

 “凭什么?孟家人合该当人家一辈子婢女,对不起,去年腊月初十,我们的契约到期,你再没权利留下墨儿!”蓝儿声声人。

 “翰林了不起吗?官敢,民就有权反。”橙儿说话。

 “我不会她,但是她必须留下,因为她是我的真爱,你们不能强迫一对有情人分手。”书阌将墨儿从女人堆中夺回。

 “等等…少爷有没有说错?你说…”墨儿被他的话混了。

 “闭嘴!”橙儿和书阌同时吼她。

 “你的意思是,等你=墨儿身子一好,你就要和她成亲?”橙儿强势。

 “没错,你还有疑问吗?谁有拆散一对夫?”书阌更强势。自古男不与女斗,但为墨儿的去留问题,他再顾不得圣贤之说。

 “谁知道你几时要反悔,别忘了,你才刚刚将新婚子送进刑部,判了个弃市,我们家墨儿笨,哪天被卖了都不知道。我看这小妹婿…还是我们姐妹亲自挑了算,您呐,咱们高攀不上!”橙儿讽刺他。

 辛姑娘…她没想要她死的!?转头,她张口:“辛姑娘为什么…”

 “安静!”他们吵得正热烈,容不下话。

 “我会用我的性命保证她一辈子幸福!”书阌这话几乎是用吼的出口。

 架吵到这里吵出真章,蓝儿站出来缓和气氛。“橙儿,他话说出口,我们就眼睁睁看他办不办得到,反正,光靠咱们要帮墨儿物个好男人还不容易,更何况他师父在场,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欺师。”她抬出伍先生制他。

 撂下话,一群人浩浩离开。

 留下墨儿和书阌面面相觑,她有肚子的话想问。

 “不要问我问题,让我休息一下,和一群女人吵架好累。”躺上,他闭眼假寐。

 “好吧!”缩进他怀里,她才不要计较,他说过她是真爱呢。

 手贴在他际,手指触到硬硬的东西,伸手掏出,是他的锦囊,打开倒出,两颗小毕石躺在她掌心。

 它们在…他从没抛弃她的情意…这就是她在他心中的证据了…回想刚才他和姐姐的争执,甜甜的笑漾开…原来…他喜欢她…一直一直…

 忘记身上疼痛,拥住他,她真要当起翰林夫人了呢!娘,您看见了吗?

 今年,栀子花会开出一片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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