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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好久没这样好好的散步了。”温少筠的脸上勉强挤出了笑意。此刻她仍在发烧中。这几天的发烧频率一次比一次近,仅仅靠退烧针才能维持一两个小时的正常温度。

 裴宇风并不希望她到外头走动,要她多多休息,但是,她十分坚决的想到外头走走。

 “累不累?”他将水递给她,顺便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仍是烫手得很!这不令他十分担忧。

 “裴大哥…”

 “嗯。”他让她坐下,他则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什么事?”

 “你会不会绑头发?”她自己可以绑,可是…裴宇风若能帮她,她会记得一辈子的!想到这儿,她在内心苦涩的一笑,一辈子?她的“一辈子”还有多少时间。

 “我不会绑。可是,我能替你梳头发。”他从她的小背包里头取出梳子,一遍一遍的顺著她柔亮乌黑的头发梳著。“少筠有一头很美的头发,不但美,发丝也柔。有人说,头发柔细表示柔情似水。”

 “是吗?”温少筠重复的咀嚼著他的话,然后轻轻的说:“我最宝贝我这头头发了,所以才…不肯住院。”

 “为什么?”

 “血癌病患通常要接受放物理性治疗,那种治疗容易使落。我…”她红了眼眶“我不想成为那样,这才硬撑著。更何况接受了那种治疗也不见得能延长多少日子,反而把自己折腾得更令人难过罢了。”

 “你自己是医生,不该如此悲观!”

 “正因为自己是医生就更该有所觉悟。”她苦笑“如果今天得病的不是我自己,我一定会努力的说服病人接受治疗!医生有时候真的很虚伪。”

 “少筠…”裴宇风的心中一阵绞痛。一向伶牙俐齿的自己在这个时候,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了。

 生命真的好脆弱!温少筠,一个如水一般的柔情女子。她…她才二十多岁呢,年轻的生命就要划上休止符了,这怎能不教人悲伤?

 “不要为我感到难过。”温少筠脸上绽出阳光般的笑容“事实上,我并不觉得生命到此为止有什么好惋惜的。我有最美满的家庭、爱我的父母,念了我最有兴趣的科系,上了最梦寐以求的大学…最重要的是…认识了你。到目前为止,我找不到什么可以遗憾的。”

 “少筠…你比我想像的坚强得太多了,我以你为荣!”

 温少筠淡淡一笑,眯著眼睛看树荫外渐转烈的阳光。“回去吧,太阳渐大了。”实际上,她也想休息了。此刻她觉得浑身不舒服,又累又热。

 两人并肩走回温家,才到外头的大门时,远远的就看到黄娟正和一女子说话,裴宇风直觉那女子身形仿佛似曾相识。

 定眼一看,那不是李香君?天!她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那女子是谁?”温少筠发觉裴宇风皱了眉头。“你认识她吗?”

 “一个朋友。”麻烦的朋友。

 李香君回头一看到裴宇风,忙开心的向他走了过来,热情的打著招呼“宇风,好久不见了!你答应要去看我的,怎么都没见你来?”

 “我很忙。”他实在懒得解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天呐!她一出现,那意味著他和黄娟又得“大迁移”了。

 真可怜!原以为李香君不会是个橡皮糖,结果事实证明他错了!她和他以前在大学里教过的那群大学女生一样,都是花痴!

 “我可是向裴伯母打听了许多地方,一一查访后才找到这里来的。”

 真够有毅力!裴宇风偷偷的翻了下白眼,那记白眼给黄娟瞧个正著,他顺势来个鬼脸,黄娟则把脸别了过去。

 “呃…这位小姐是?”李香君略略打量了一下温少筠。凭著女自觉,这女人比自己漂亮!于是乎,她神情间多了一份敌意。

 “裴宇风的未婚。”黄娟顺口接了她的话。“他们是很登对的一对,是不?”她把苦涩的神情掩在笑容之后。她的落寞没人看得出来,只有裴宇风注意到她眼中一闪即逝的痛楚。

 她的苦他知道,可是…这个时候温少筠比她更需要他,这点,他相信她能体谅。

 “宇风有未婚了?”李香君得到这消息无疑是青天霹雳!“怎么可能!裴伯母曾经告诉过我,宇风连一个女朋友都没交往过啊!哪来的‘未婚’?”

 “这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反正闲著也是闲著,不如就陪她“说说”话吧!这天,黄娟倒是难得的多话,她捺著子对她解释说:“裴宇风个性含蓄,他心中虽有所钟,不到紧要关头是不会漏心中伊人的。”

 “那我…”

 “你正好赶来喝他们的喜酒。”

 “那他…”李香君哭无泪。

 “他正是你所要喝的喜酒的男主角。”

 “那你…”“我是男方证婚人。”黄娟见招拆招。这李香君真的很无聊,连“你、我、他”的游戏都玩得不亦乐乎!你我他玩完了,再来呢?

 “够了!”李香君大吼了一声。

 “你我他都玩完了,不‘够了’,你还想怎么样?”黄娟看着她眼眶都红了,心也软了下来“天涯何处无芳草,裴宇风不见得是适合你的。”

 “我…我才没有喜欢他呢!”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她李香君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了?“我…我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来看看你们还好吗?你…你们以为我来干什么的?”她总得为自己找一个台阶下。

 “那很好,我们都还活著。你可以走了。”黄娟下了逐客令。

 “你…”李香君一顿足,回头便走。

 “现在是什么状况?”温少筠看了看裴宇风。“方才那位小姐是?”

 “一个大麻烦。”黄娟又接了口。

 “为我驱走了大麻烦,我又欠你一个人情了!”裴宇风朝著她一笑。

 “不必谢我,这么做纯粹只是因为她可能会妨碍我们的任务。”说著她转身离去。

 望着她渐远的身影,裴宇风有说不出的无奈。好不容易知道了彼此的感情,现在却又…唉!上天也未免太爱开玩笑了。

 唉…真是有够命苦!

 原来被当人质的岁月是不错的,行动自由又有得吃有得睡,比起她现在有一顿没一顿的过活,实在好上几百倍。

 堂堂一个伯爵家的大小姐竟也有沦落到今天这厮地步,真哀怨!

 外公和老哥说得没错,大陆真的与她八字不合,要不然怎会这样?你听说过人质被“放生”的吗?这种命运真是太悲惨啦!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被“放生”已经十来天了,也不见自生自灭,就凭她阎镜观怎会没本事谋生呢?好歹她也是琴、棋、书、画无一不。光是跑到庙口和那些老阿公下棋,赢得三餐就不成问题。赢了阿公级的人物不算光荣,尤其是连胜的局面就显得有些以“少”欺“老”了。于是乎,她被介绍到赌场和一票,呃…长相很“大哥”的人物玩“ㄒㄅㄚㄌㄚ”玩了一晚之后,她搜刮了在场“大哥”的钱包,被列为“狠角色”的给列为拒绝往来户。原因无他…她玩了十场,所向无敌!

 携著十余万的人民币她笑呵呵的出了赌场。现在才知道能测知过去的能力用处可真说不尽,瞧!这一大笔钱不就是那么赢来的吗?

 基本上,她是一个十分慷慨且不怎么重视钱财的人。所以,拿了十余万人民币她也没一人独,她回到庙口给那些曾在输了棋之后得请她吃饭的阿公每人一叠钞票,然后被以送英雄似的送方式,送离开。

 拿著剩余的钱她到处去访胜寻幽,玩了不少心仪已久的名胜古迹。打算玩够了,再跟家里联络。

 这天她来到了一处景秀逸的地方,在雾中远眺远近高低的山峦清境。

 哗!真美,在台湾,裴宇风曾带她到故宫看历代名画,那时她觉得古人画中意境之美终是太过唯美化了,不相信世上有如此绝妙之景。今站在这山崖边欣赏景物,赫然发觉古人之画真是画得太真了。

 世上真的有那么美的景!

 阎镜观闭上眼睛深深的了回清晨才有的清新空气“哗!真舒服…”

 “小朋友,你出手很阔啊!”一个陌生男子朝著她走了过来。他已经注意阎镜观好几天,这小妮子还真不是普通的多金,一出手阔得直教人眼红。

 阎镜观一见他走近,且又发觉周边无人时,心中开始觉得不妙。

 听说…这种落后国家的人民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哩!他不会是…“我注意你很多天了,你想必是观光客吧?通?垂酃獾亩际欠恃颍玫闱椿ɑò桑 ?br>
 “我为什么要给你。”她这生中最恨别人以“命令”的方式要她做这做那的了,这个男人要钱真不得要领,他要钱就给他,太没个性了吧!

 “臭丫头,我的耐可是有限的。你到底要不要把钱过来?”他拿出了预藏的尖刀。

 “我现在身上根本没钱,你把我杀了还是没钱。”

 “我找过了你的背包,里头一钱也没有,不是你带在身上,难不成钱会飞了?”他森森的冷笑着。

 这家伙居然神通广大到能潜入她所住的饭店的房间,太恐怖了吧!

 唉!算了,面对这种亡命之徒,为了保命她还是“没个性”一点得好。反正少了这些钱,她多得是赚钱的“步数”难不倒她的。

 痹乖的,她把外套口袋的一大叠钞票全数给了他。

 “呐,我身上只有这些了。”当她把钱扔给他时,她说:“喂,你现在可以放我离开了吧?”站在这山崖边危险的,他只要再往前数步,她就无路可退了,有啦,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歹徒捡起地上的钞票之后原本想要离开,谁知就在同时来了一群游客,为了避免阎镜观大喊强劫求助,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的向她推了一把…阎镜观没想到他会出尔反尔,一个不留神给推落了谷底。

 “啊…”虽然温少筠的日子已不多,但是总部予的任务也不能因此一延再延。

 这天一大早,裴宇风和黄娟就循著徐鸿所给的住址,来到了他那位大陆友人的住所。

 这位退了休的国宝级考古学者还不是普通的奇怪。好好的大城市不住,偏偏选中了这荒山僻坏的地方。

 开了数小时的车程总算来到目的地了。

 “研究考古的都喜欢选这种地方住吗?”裴宇风开了数小时的车,沿途路况不佳,连握方向盘的手都震得发麻。

 “少废话了,进去再说吧。”黄娟伸出手按了门铃。

 “谁啊?”里头的应门人是一个欧巴桑的声音。

 “我们是徐鸿教授介绍要来拜访吕先生的人。”

 过了一会儿门大开,走出来一约莫五十岁的女人。“吕先生已经在书房等你们了。

 斐于风和黄娟被带到一处放考古书籍的大房间,里头听见到的老人和他们想像的不太一样。

 教授级的人物不都是一身书卷气?一身合宜的服饰?可…眼前这号人物实在太特别了!他一脸的胡碴,杜光庭笔下的虬髯客大概就这个样子吧?更夸张的是他一双仍沾著泥巴的脚和子。

 这号考古名家刚“捡骨”回来吗?要不,怎么会是这一款的?

 吕教授大概也察觉到这两位年轻朋友的愕然,于是他说:“对不起,方才带著公安到山上去探察一件案子,来不及换套衣服你们就来了。”

 “探察案子?”啥时候考古学者也当起警察了?

 “是啊,后山的路我,所以那些公安找我带路。”吕教授接著说:“外地人到本地啊,千万要坚守钱财不可白,否则很容易招惹事情的。”

 “案子是有关外地人吗?”黄娟问。

 “可不是吗?那些公安说,前天捉到一个有前科的强盗犯,从他身上搜出了不少人民币,他们供了那些钱财来源,他才供出是从一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身上来的。”

 “十三、四岁?外地女孩?”黄娟和裴宇风互看了一眼,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想到阎焰牵肠挂肚的妹妹…阎镜观。

 “那女孩呢?她现在在哪里?”裴宇风没了完成任务的心情,先找到小镜观再说吧!

 “可怜呐,那小女生被那歹徒给推下山崖了。为了找那女孩的尸体,我可是领了那些公安走了不下三次的山谷了。只是那山谷何其大,要找到尸体只怕不是件易事。”

 “既然女孩的尸体还没找著,怎能说她死了呢?也许…她在谷底另有一番奇遇也说不定。而且,你怎么证明那女孩是外地人?”

 “那山谷深不见底,能活命那简直是奇迹。至于那女孩是不是外地人,那也是那歹徒自己说的。他说那女孩说的国语有些外国腔调。”

 “不会吧?”裴宇风锁紧了双眉。经吕教授如此陈述,似乎已有十分之七八确定掉下山崖的是阎镜观了。“如果可能…我可不可以见见那个歹徒?我有一个友人之妹也在这里失踪,也约莫十三、四岁,且她是在英国长大的。”

 “哦…是吗?”吕教授想了想。“我和那些公安,这件事交给我,我来安排。”

 “那么就麻烦了。”

 “哪里。”

 事情怎么会这样?裴宇风沉肃著表情,心里头又岂是沉痛两字所能形容。

 早上他和黄娟走了一趟公安局,面对面的与歹徒谈话。据那名歹徒陈述,那名年约十三、四岁被他推下山崖的女孩特征与阎镜观不谋而合。

 掉下山崖的真的是小镜观,一切就等著找到尸体定案了。

 “阎焰此刻在日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这件事情。”裴宇风深叹了口气。他也是待阎镜观如同亲妹子一般,阎焰获知此噩耗的心情他了解。“小镜观一直是他最钟爱,也是唯一的妹妹,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他启口这件事情。”

 “可是,又不能不说。”黄娟也很苦恼道。

 “过些时候吧。”裴宇风若有所思的说:“不知怎么,我总是有一种特别的感觉,镜观应该没有死,她一定还活著。”

 “可是…吕教授不是说这机率少之又少?”

 “是少之又少,那不意味著没有。小镜观那丫头鬼灵怪,一副祸害遗千年的样子,哪有可能那么容易就走了呢?没有发现尸首,那也意味著她有可能还活著,是不?”

 “也许吧。”顿了顿,黄娟说:“时候不早了,咱们回温家吧,温小姐已经足足一天没见到你了,她的日子不多,多陪陪她吧!”

 “黄娟,”他牵著她的手“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如果今天易地而处,我大概也是和你一样会如此做吧。我没什么好委屈的。”老实说,她不是个心狭小的女人,可是…每当她看见裴宇风对温少筠的温柔体贴,心中就颇不是滋味。

 原来,爱情是很自私的,她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也深受其苦。

 裴宇风安静的开著车子,心中想着近来发生的事情,人生路…真的不好走。

 “宇风,可不可以谈谈你和温小姐的事?”黄娟看着车窗外的夕阳西下说。

 “我和她?”

 “谈一谈你们初识、你对她的感觉…以及当年为什么没走上情侣一途的原因。”越是想到他们的过去,黄娟心里就越不安。

 裴宇风现在爱的是她,但是…过去他也喜欢过温少筠,不是吗?久别重逢后,他是否对她仍旧没忘情?

 “我和她的事,你不是听过别人说过了吗?”那已然是过去式了,没有再提起的必要。

 “你是因为忙于任务,因而无暇顾及到她而分手吗?”

 “黄娟,你知道吗?爱情的力量是很大的,它可以克服任何横在眼前的阻碍。因此只要有‘爱’,就有坚持,克服一切难题的力量。当没有爱而提出分手的理由时,那些都仅仅只是借口。”

 “你曾爱过她?”

 “我曾经那样认为过。”在黄娟面前,裴宇风永远会展现他最真诚的一面“她是一个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的女孩子,爱上她不会是件难事。”顿了一下,他说:“我和她一开始就没什么轰轰烈烈的罗曼史,彼此间也没有什么承诺。我怜惜她,可…就是没有进一步行动。后来我终于明白我对她的感觉,那是哥哥对妹妹的疼惜,这样的疼惜是永远不可能发展成为男女之间的爱的。”

 “这就是你疏远她的原因?”

 “因为我发觉她在我身上渴望的不是兄妹的情谊,而是男女之情。我怕直接表明会伤了她,这才选择以疏离的方式。”

 唉!世间痴情男女的悲哀。

 “我可以感觉得出来温小姐对你的倾慕之意。她…真的好爱、好爱你。”

 “所以,我只能以这段短暂的时间回报她对我的情深。”

 听到这句话,黄娟也不知道心中百味杂陈究竟是什么滋味。

 温少筠爱裴宇风,而宇风爱她,她也爱他,而他们之间的爱却因温少筠而阻隔…呵!爱得好辛苦。

 “她所剩的日子不多,所以…”裴宇风看着黄娟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这些日子可能忽略了你,希望你不会见怪。”

 黄娟过了许久才幽幽一叹“我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连一些蒜皮的事情也要斤斤计较。”她闭上眼睛“忽然觉得…自己活得好痛苦!每一次看到你和温小姐走在一起,我就…”她深了口气、摇了摇头“我真的好讨厌这种感觉!我是不是嫉妒疯了?”

 “黄娟…”他将她搂进怀里“对不起,都是我害得你那么痛苦的。”

 黄娟在他怀中噎噎的哭了起来。

 她只觉得…好委屈!好委屈!

 是他们回来了!温少筠一看到有车灯向温家这方向探照过来时,她在仍发烧的情况下,下了,打算到门口接裴宇风。

 她来到门口时,裴宇风和黄娟也正好熄火走下车来。

 她原本想再向前去接裴宇风的,可是…接下来她所看到的画面使她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她看到黄娟正低著头,肩膀略颤动著,似乎在哭泣,而裴宇风则安慰似的轻拍著她的肩,然后,黄娟把身子扑进裴宇风怀里…接著她还看到…他吻了她!

 天呐!事情怎会是这样的呢?

 宇风他说过他爱她的!难道是黄娟勾引他?对!一定是这样的。为什么黄娟要这么做?为什么黄娟要抢她的未婚夫?

 原以为她真的只是宇风工作上的搭档,没想到她原来也喜欢著他的,那么…宇风呢?他也喜欢她吗?

 不!不会的。就凭著她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是个三心二意的人,更不会昨天才对她说爱她,而今天又爱上另一个女人的男人!

 是了,一定是黄娟一个人自作多情,妄想要勾引宇风,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温少筠紧靠著木柱,不让自己软弱的倒下。她咬紧牙关的朝著黄娟的方向走去。

 “是少筠!”裴宇风赫然发现走过来的人是温少筠也吓了一跳。“你还病著呢,怎么不在上多多休息?”

 黄娟将手搭在她额上“她还发著烧呢!”她对裴宇风说:“抱她回房休息吧!”

 “我不要回去休息!”她倔强的拂开黄娟的手,身子不住的抖动著,不知是因为生气亦或天气寒冷。“今天…我一定得把话说清楚。”

 “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黄娟微微皱著眉。她对温少筠越来越没有耐心。温少筠所谓的“把话说清楚”八成是对裴宇风说的吧!基本上,她不认为温少筠有话对她说。基于此想法,她掠过温少筠,大步的向里头走。

 “喂!你等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黄娟的步伐因她的叫唤而停了下来。她回过头看温少筠“你有话对我说?”

 温少筠眼睛直视著她,语气坚定的说:“把宇风还给我,不要想夺走他。”

 黄娟没想到她会说那样的话,讶异的不知该说什么。

 裴宇风也愣住了,久久才说:“少筠,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说话?”他解释的说:“我和她只是工作上的伙伴。”

 “你对她的心态是如此,她也是那么想的吗?”她一面说一面落泪。“她如果只是当你是工作上的伙伴,方才就不会扑进你怀里哭诉。”

 原来方才那一幕温少筠发现了!两个彼此相爱的人连给对方一个拥抱也不可以,这种情形…她能说什么?

 “宇风,你照顾你的未婚吧!我有事先进去了。”说著,黄娟往屋子的方向走。

 “喂,你还没答应我不许再纠宇风!”温少筠此刻极度的缺乏安全感,真的很害怕裴宇风会给黄娟夺走。

 “少筠…”老天,她怎会越来越不可理喻?

 “喂!你回答我的话呀…”

 黄娟快步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锁了起来。她的身子依著门板滑落跌坐在地上。

 忽然腹的委屈一古脑的全涌上了心头,她掩面哭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遭受这种侮辱?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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