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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第九章】

 任扬桐一直没借她车钱。

 算算时间,就算是加上董事长给予的任务时间,她也该回台湾了,要不然就是无故旷职了。

 既然任扬桐一直不肯借她钱,那她得自己另想办法才行。

 她父母双亡,身为独生女没有其它兄弟姊妹,实在找不到人钱给在美国的她。

 她曾想过跟董事长开口,也许他会有办法帮忙,譬如请个在美国的亲友借她点钱什么的,但有一次跟任扬桐闲聊时,知道他根本没亲戚在美国,而是在加拿大时,她就打消这个主意了。

 那男人带她出外办事顺便观光时,都很自动自发的把花费给付了,而她也一笔一笔记着,等着回台湾后汇款还他,但怎么车钱她提了好几次,就是都不肯借给她呢?

 若是要个伴,他后来倒是出乎意料地未再过她的衣服,顶多就嘴上吃吃豆腐而已,她猜他八成一夜情后就对她失去兴趣了。

 她该感到放心,但实际的心情是失望。

 这样的矛盾心思,让她在当下有些看不起自己。

 也许他是想她留在纽约替他办杂事,直到画展结束?

 但画展是下个月的事耶,她怎么可能留到那么久?

 而且待得越久,心与他系得越紧,越晚离开,对她伤害越大。

 “我得回台湾了。”留在美国第十一天的早晨,用早餐时她开门见山道“我后天一定要回公司上班。”绝对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

 “那你走啊。”听到她决断的语气,任扬桐心底不,口气自然也欠佳。

 没心没肺的家伙,他这几天都那么克制了,不敢邀她上,处处用行动表明他真心希望她留在纽约的希冀,结果她根本不当回事,一心只想回台湾。

 为什么,她总是这么难追?

 “你要借我车钱啊。”明知她没钱走不了,还故意这样说,有没有这么恶劣啊?

 “哇。”任扬桐一脸不可思议“跟人家借钱这么理直气壮的,要不要我跪下来把钱捧给你?”

 “你根本是想把我扣在纽约替你办杂事吧?”她说破他的企图。

 “反正你是我老爸的秘书,替董事长儿子服务也是应该的。”他吊儿郎当顺着她的嘲开玩笑。

 “等你回台湾继承家业吧!”赖泛芋吐槽,收拾餐盘,放进洗手槽内,转到冰箱拿出水果。

 回身时,他已走上前来,手撑在她身后的冰箱门上,俊颜近。

 “我回台湾,你会当我的秘书?”

 “我是董事长秘书喔。”很久未与他如此近距离面对面,她的口无法克制的紧绷。

 “调职不就得了。”

 “况且你之前没有任何经验,不可能一开始就当总经理,大概先当个特助啥的,当个几年,了解公司营运状况,才有可能委以重任。”反正他也是随口诌,调戏她而已,根本不是真的想回台湾。

 这几天忙他的事,才知道他在纽约其实已经小有名气,并非籍籍无名的新人画家。

 他已在欧美等地办过几次个展,每幅作品售价约莫一万美金左右,不过他是以英文名字Anthonyren作画,所以台湾这边的亲人不晓得他已经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了。

 “特助不能有秘书?”

 “原则上是没有的。”

 “那你不当我的秘书,当我的人可以吧?”他的语气不改轻佻。

 “只要知道你是任家二公子,会有不少人排队让你挑的。”她从头到尾都未曾想过要跟任家这豪门攀上关系。

 就算她莫名的受他吸引,却也打自内心深处排拒着,所以就算有过亲密关系,她也未曾拿这事要求他给予什么好处。

 “你这是物化女。”

 “我是说明现实状况。”秘书室的那几位美女绝对抢着排第一的。

 “你傻傻地也来排队?”

 “我负责发便当,免得排队久了会肚子饿。”

 “我直接让你当第一个。”

 “发便当的小妹比较适合我。”他要真回了台湾继承家业,她必在第一时间辞职。

 “你答应我就回去。”

 “我并不想为工作牺牲我的一生。”

 “你没喜欢我吗?”

 “没有。”她斩钉截铁,毫不考虑。

 “张爱玲说,女人的**通往她的心。我不是已经住在你心里了?”他改两手撑在她身后的冰箱门上,娇小的个子完全被他所圈。

 “再换个男人通不就得了。”

 “这句话我解读为,”方靠近,她已经是呼吸着他的呼吸。“现在的你,是住着我的。”

 “你想太…唔!”

 任扬桐不跟她废话,直接吻了下去。

 既然**通往心,而她还要“违心”的话,那么就多“通”几次吧。

 高超的舌技在檀口内施展,这方面经验没任扬桐丰富的赖泛芋几乎是没一会儿就处于挨打状态,在他的“引”之下毫无招架之力。

 他一步步松掉她的理智就跟卸掉她身上的衣物一样的速度,扎扎实实的进她的心底深处。

 再一次自他怀中醒来,赖泛芋不再惊慌失措了。

 她明白自己在数个小时前做了什么。

 这叫一回生两回吗?

 苦笑的她趁任扬桐睡时,下了捡起衣服套上,蹑手蹑脚地将她放在浴室内的一些盥洗用具收起,抱到楼下去。

 她的行李箱一直处于随时可走的状态,她只要稍微整理一下,便可拉起拉炼走人了。

 现在,她只缺车钱。

 意识到自己的沉沦,她是非走不可了,即使是使用错误的手段,否则,她会害死自己的。

 任扬桐回家习惯将皮夹随意扔在餐桌上,此时,它就静静地躺在原木餐桌右侧。

 他大概是觉得她个性正直,不会偷窃,所以就算她跟他借钱多次未果,他也未想过要把皮夹收起来。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在必要时刻,她还是可以蒙着良心的。

 她数了够车钱的纸钞,留了张纸条,说明她借了多少钱走,请他将账户传讯给她,待她一回台湾收到讯息,便会将这几天的花费全数汇给他。

 将皮夹上纸条,拉起行李拉杆,走到门口穿好鞋时,赖泛芋回头环视了屋内装潢一眼,随即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里,不属于她,包括屋主。

 约莫两个小时后,任扬桐才醒来。

 另一边的上冷冷清清,未残留属于她的温度。

 他习惯性的竖耳聆听楼下的动静,多少会传来她制造出的声响,但他凝神了好一会儿,屋内却是安安静静的,什么杂音也没听见。

 不祥的预感蓦地浮起,他迅速跳下冲下楼。

 他第一眼便看到放在客厅角落的行李箱已经不见,而厨房餐桌上的皮夹下着一张纸条。

 他出纸条,眸扫过一遍,随即拿起皮夹检查,里头的钞票果然少了数张,他转身冲回二楼,套上牛仔穿上外套,拿了车钥匙便往外冲。

 到了码头,渡轮二十分钟一班,所以他没多久就来到了曼哈顿,叫了车往机场直奔。

 他怨自己睡得太,竟然未察觉她的意图,也不晓得她已经走了多久了,该不会飞机已经飞上天了吧?

 来到机场,一点五十五分的飞机虽慢了十分钟,但已在二十分钟前起飞,他除非生了翅膀否则是追不上她了。

 无情的混蛋!

 他恼恨的大吼了声,厉眸狠狠瞪向窗外阴沉的灰蓝天空。

 将咖啡粉放入咖啡机,赖泛芋习惯性的趁空检查了下简讯,手机上并没有任扬桐传来的讯息,她发过去的询问账号简讯他也不曾回过,该不会是他生气了,还是觉得这些都是小钱,所以不放在心上?

 算算日子,画展差不多结束了,不知道成果如何,卖出了多少幅画作呢?

 不过这又关她什么事呢?

 当初她走得那么决绝,有那么点壮士断腕的凛然,不过是自我感觉良好吧,所以才会在心中有过他会持续与她保持联络的奢想。

 又不是他的什么人…

 她苦笑了下。

 走的时候还不觉得,回到台湾才发现口空得紧,像是她人回来了,心却是遗落在纽约了。

 没上过就好了。

 她轻叹。

 那么就不会产生不必要的执念。

 望着将咖啡粉转换成体的咖啡机,她发起呆来。

 “赖秘书,”董事长第一秘书走进茶水间,见她在发呆,拍了她的肩头一下。

 “董事长的咖啡好了没?”

 赖泛芋回过神来,低头瞥向盛装咖啡的杯子。

 这是单杯咖啡机,她去美国的那段时间公司购买的,一次一杯,每一杯都是新鲜现煮,董事长喜爱,因此下午茶就鲜少去“雪藏”咖啡馆购买了。

 “好了。”赖泛芋将咖啡杯放进托盘内。

 刚回国的时候,同事们不断旁敲恻击,或直接询问她到底去美国执行什么任务,她仅以董事长的私事带过,后来公司内部并没有任何变化,赖泛芋的职位也没有任何调动,同事们也就不再纠她了。

 将下午茶端进董事长办公室,那似乎每天都在增加白发的老人抬起头来,望着她的面容言又止。

 “董事长,请问有什么事吗?”打她回国后,董事长就常出这样的神色,好像有什么事想告诉她或询问她,却又次次忍了下来。

 将任扬桐劝回台湾的任务,她是完全失败了,董事长并没有任何苛责,只是隔了十二天再看到他,他人好像又苍老了许多,让赖泛芋十分自责。

 董事长询问了下有关于任扬桐在纽约的事,赖泛芋诚实告诉他,二公子将开画展,董事长很明显地眸惊讶。

 果然连父亲都瞒着的啊。

 那么,他这只“狡兔”还另有其它“窟”,想必董事长也不晓得吧。

 不过这方面她就不用多嘴了。

 这对父子之间的问题,她根本无能为力,她只是个小小秘书,还是个不小心跟二公子上了两次的秘书,还好这件事没有他人知晓,要不,她可能无法全尸离开。

 董事长嘴巴动了下“没事。”

 “若有什么事要代,再请告诉我一声。”赖泛芋微微笑道。

 董事长笑了下,算是回答,赖泛芋不再打扰,转身离开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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