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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齐恭儒载着她在杂乱的车里左转右钻,吓得颜郁郗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但是她又挂心康磊的病情,于是心虚地没有出言阻止他疯狂的动作。

 ㄗ鴗G十分钟,虽然心脏还跳得猛烈,但她人已经站在康家门口,并按了电铃。

 “快进来。”看到颜郁郗,周美淑的眼睛都发亮了,她好奇地盯着郁郗身后的健康男孩,他又是谁?不会是小磊口中的那个竞争者吧?

 颜郁郗急急忙忙走进门,齐恭儒理所当然地跟了进去,还张大了好奇的眼睛,探究未来小姨丈家里的装潢…哇!不愧是副总裁,家里又大又漂亮,看来小阿姨是挑对了人,眼光一级

 “伯母,我…”颜郁郗的狂全写在脸上,周美淑便向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到楼上找康磊。她感激地点了点头,忘了齐恭儒还站在大厅里,就急忙往楼上窜去。

 齐恭儒还在研究这间偌大的房子,不料身边突然聚集了三个人,个个盯着他像在研究动物园里的无尾熊,害他尴尬地扯开笑容。

 “先生贵姓呀?”周美淑清了清喉咙,这时候还是由“户长”开口比较妥当,而且为了宝贝儿子,做老妈的也该为他“排除障碍”

 “第一次见面,你好,我叫齐恭儒。”他出招牌笑容,伸手不打笑脸人嘛,现在的阵仗看起来有点诡异。

 他很确定自己在今天以前并不认识这家人,而且不曾做了任何对不起他们的事,但他们的眼神好像恨不得将他的骨头支解,他不得不小心防范。

 “齐先生在哪高就啊?”周美淑又问。

 “峨,我在乔氏集团当个小小的科员。”他坦白回答。

 “齐先生跟郁郗认识很久了吗?”她采循序渐进问答,总不好意思一下子就问太感的问题吧!

 “很久、很久。”二十几年算够久了吧?

 康础苞康赋在一旁猛翻白眼,老妈这样问法,要问到哪一年才知道他跟颜郁郗的关系?

 “齐先生,可以问你个冒昧的问题吗?”康础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干脆替周美淑开口问道。

 “请。”齐恭儒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请问齐先生跟颜郁郗小姐是什么关系?”康础一箭命中红心,他可没耐跟老妈一样慢慢来。

 齐恭儒愣了一下,他这才了解所有的情况,原来他们误会了自己的身分。“我想你们可能有点误会了,其实我是郁郗的外甥,她大姐是我妈,我要叫她“小阿姨””

 现在可不是在公司,而且事关小阿姨的终生幸福,他怎能不说个清楚明白?

 “小阿姨?”康家一家子全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真够劲爆的男女关系,这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的结果,不过同时也为这个答案松了口气!

 “什么嘛!原来是“假想敌””康础无聊地摔进沙发里,他对未来大嫂的外甥一点兴趣都没有。

 “不好意思,造成大家的误会。”虽然错不在他,但齐恭儒还是很有礼貌地道了歉。

 “没关系,还好你解释清楚,不然我那傻儿子还以为有人跟他抢老婆哩!”周美淑可放心了,可也暗暗责怪康磊的小题大作,害得全家人都替他捏把冷汗。

 康赋不知何时泡了杯咖啡,他递到齐恭儒面前。“看来我们即将成为亲戚,不妨坐下来好好交流交流。”他踢了踢康础不安份的脚,要他让出一个位置。

 “谢谢。”齐恭儒接过咖啡,坐在康赋为他安排的位置里。

 “你要留下来等你的“小阿姨”吗?”康础闲着无聊,斜睨了他一眼,并丢了记眼神给康赋。

 “嗯?我送她来的,应该送她回去。”齐恭儒愣头愣脑地回答。

 “齐先生想去喝杯小酒吗?”康赋突然了句话。

 “这是个不错的提议,可是我还要等…”

 “我看她今晚大概不回去了,走吧,我们去喝一杯。”康础齿一笑,跟康赋一人一边,架着一百万伏特大烛光的灯泡齐恭儒往门外走去

 颜郁郗推开康磊的房门,一进去便看他昏昏沉沈地睡趴在白色大上,她轻手轻脚地坐在沿,连伸手探他鼻息的勇气都没有。

 晕暗的灯光下,他看起来有点苍白,她不知道他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康赋说他快不行了?倏地一阵鼻酸,眼泪就这么毫无预警地扑簌簌掉了下来。

 “嗯…郁郗?”康磊惺忪地睁开眼,不意一眼瞧见她坐在边哭得像个泪人儿一样。

 由于前一夜在郁郗家的单人上挤了一晚,加上他一整天忧心于想厘清她的心意,所以当太阳下山后,他便疲累不堪地躺下来休息,想不到一沾到枕头,就睡得昏天暗地、不省人事,看来他真是累坏了。

 睡着睡着,隐隐约约持续听到细小的啜泣声,惊扰了他深沉的睡眠,他努力睁开厚重的眼皮,寻声找到哭声的来源,没想到竟是搞得他一整天心情郁闷的小女人。

 “康磊…你没事?”她惊喜地望着他,脸颊上还挂着两条浅浅的泪痕。

 “我当然没事,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又怎么会在这里?”他起身搂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并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你真的没事?”她不敢相信地伸手抚摩他的膛、手臂,似要确定他真的一点毛病都没有,对他的问题完全没放在心上。

 “郁郗?”她突然变得如此主动,让康磊有丝受宠若惊;他抓住她游移的小手,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黑眸里闪动着危险的光芒。“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这个小女人在玩火!

 “我当然知道,我是在确…啊!”她还傻呼呼地想告诉他理由,不料被他一拉,整个人便摔进他柔软的大里。

 “你干么那么鲁?我只是…”她努力地想爬起来解释清楚,却看进一双似曾相识的眸光里,她的心跳忽地漏了一拍,两颊迅速红。

 “只是?”他轻笑,大掌抚上她细致的颈项,轻轻地爱抚。

 “我…我只是想确定你…没事…”她有点虚软,说起话来有气无力,倒像是在挑动他的意志力。

 “我都说没事了,你还不信?”他挑起眉,不明白她为何口口声声说他有事?

 “现在相信了…”她不安地想挪动身体,却被他住而动弹不得。

 “告诉我,你为什么哭?”认识她那么久,一共也才见她哭了两次,而且这两次都是在他怀里。

 “没…我没哭。”她胡乱地抹着脸,将泪痕抹去。

 他睇着她幼稚的举动,轻轻地摇头又问:“那么,你为什么会在我房里?”

 他知道,除非堵得她没有地方逃,不然,她会跟他打一辈子的哑谜。

 “我…我…”她支支吾吾地不知该怎么回答。

 都是康赋!如果不是他说话,她就不会上当,也不会没头没脑地跑来找他,现在倒好,落得进退不得的窘境,教她此时向谁求救才好?

 “既然你不说,那么我问你答,自粕以了吧?”他退而求其次,寻求另一种供的方式。

 她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心怀戒备地看着他。

 “不说话也行,对的话,你就点个头,不对,就摇头,会不会?”他出了是非题,这样总好答得多了吧?

 颜郁郗考虑了一秒钟,她迟疑地点了点头。

 “好,第一个问题:你吃过晚饭了没?”得到她的首肯,他放心地跟她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

 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康磊皱了皱眉,抬起手表一看,都快八点了,她竟然还没吃饭?看来她赶到家里来,是因为发生了很令她着急的事啰?

 不急,反正他也没吃,等事情解决完了再一起吃吧!

 “第二个问题:你下班后有打电话到家里来?”他问道。

 颜郁郗点了点头。她发现这种回答的方式令她安心得多,起码不用面对他的咄咄人。

 “嗯,然后…妈接的电话?”他在思索是谁接了她的电话,如此才可以依那个人的思想逻辑来推断她到底听到了什么。

 她点了点头,又迅速摇了摇头。

 “不是?”他想了想,又问:“是康础?”

 只见她又点头又摇头,这下连康磊都有点糊涂了。

 “这么说吧,是谁告诉你我出事了?”由她刚才慌乱地直问他是否没事,他大概只能猜出有人将他的情况说得很糟。“康础?还是康赋?”

 颜郁郗眼巴巴地望着他,这教她怎么答,他忘了她现在是个“哑巴”只负责点头跟摇头吗?

 “你就不能开口说句话吗?”他差点没抓狂,这…她也未免听话过了头吧!

 “是康赋。”她迅速地说了三个字,又赶忙闭上嘴巴。

 “赋?”他思忖半晌,轻勾起嘴角。“他告诉你我快不行了?”

 颜郁郗张大了眼,她愕然地问︰“你怎么知道?”

 自己的弟弟他怎会不知道?赋的个性不拖泥带水,八成是看见他郁卒的模样,特意为出她的看法而使用的非常方式,他比康础那小子牢靠得多了。

 “嗯,所以你就匆匆忙忙赶来了?”他弯下双臂放置在她头颅两侧,酷俊的脸庞贴近她,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息在脸上。

 她屏住呼吸,困难地点了下头。

 “你是关心我才哭的?”喜悦的情绪逐渐涨他的臆,她对自己不是无动于衷吧?不然怎会为了他的安危而落泪?

 颜郁郗红了脸,不知是因为屏息缺氧还是害羞?她眨了眨眼,羞赧地将头转开,然后用力大口呼吸,藉以稳定自己狂跳的心脏。

 “你不说,我当你是默认了。”他俯身在她颈窝,用力汲取她身上的馨香。

 嗯…真香,他爱死这种感觉了。

 “你…你确定你真的没事了?”既然没事,干么还请了一整天的假,害她担心得要命!

 康磊抓起她的手在自己身上摸一遍,他使坏地经咬她的脖子。“我保证我真的没事,需不需要我证明?”

 他的体温透过她柔软的肌肤传递到她身上,她又羞又怯地任他拉着小手触摸他的肌,两颊羞红得好似盛开的玫瑰。“怎么…证明?”

 “你知道的,小骗子!”俐落地解开她衬衫的钮扣,大掌轻松地褪去她贴身的蕾丝内衣,嗅的男气息不断拂在她耳际,教她忍不住浑身滚烫了起来。

 “不要啦,你没事就好了,我该回去了…”她蓦然想起送她来的齐恭儒,慌乱地推了推他。

 “不要回去…留下来…”他托高她前的两陀山丘,意着她浑圆间幽深的丘坚,沙哑地低喃着。

 “不行,恭儒还在楼下等我,不能让他等太久…”她轻地说。

 “齐恭儒?”一股热情霎时被泼了盆冰水,他惊愕地瞪大了眼,想不到她竟在这耳鬓厮磨的时刻还提起那个该死的男人!“他送你来的?”

 “嗯,我出门时遇到他,他就顺道送我一程。”颜郁郗浑然不觉他情绪的变化,她诚实地点了点头。

 “你到底喜欢他还是喜欢我?”深遂的眼眸迸出嫉妒的火花,他翻身坐了起来,咬着牙问道。

 “喜欢…”他在说什么呀,恭儒是她的外甥,她当然喜欢;而他,是她的爱人,她当然也喜欢,但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呢?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他不相信自己会看走眼,她绝对不会是那种脚踏两条船的女人!

 她呆愣地看着他,总算懂了他的意思,心头窜过一丝暖意,她出一朵人的花。“你生气了?”

 “我不该生气吗?”他瞪着她,气她还笑得出来。“前一晚你还躺在我怀里娇不休,今天你又跟他一起到家里来,你说,我不该生气吗?”他都快气疯了,这该死的女人竟然还装傻!

 他像个生闷气的大孩子似的背过身去,不肯见她脸上漾着得意的模样。

 “你为什么生气?”她忍住笑意,想探究他的感情。

 虽然他的追求主动而积极,可从来没表明他到底有多“喜欢”她。“喜欢”的定义何其广,谁知道他是属于哪一种,值得自己跟他相守一生吗?

 “我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当然会生气!”他像在说绕口令般地说着。

 颜郁郗叹了口气,她伸出自己的右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在我的无名指还没套上戒指之前,我不属于任何人。”

 “你不想嫁给我?”他一把攫住她的纤纤玉指,将它们贴紧口。

 颜郁郗耸了耸肩,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心里却暗自偷笑。

 “难不成你想嫁给他?!”他嫉妒地红了眼,手指着房门口。“他有什么好?我到底哪点比不上他?”

 “那你说,你又有什么好?”她揪着他反问。

 “我…”他愣住,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心头却郁郁地沉闷不堪。

 “你看,你自己都说不出来了,你要我怎么回答你?”她恶作剧地闪了闪眼神,就是不做正面答覆。

 “你真的喜欢他?”他阴郁地睇着她,一颗心揪得死紧,握住她的手也不觉加重力道,令她皱起眉头。

 “你太用力了,我的手好痛!”她抗议。

 “你手痛,我的心更痛!”他愤恨地甩开她的手,一双拳头紧紧握住,怕自己失手掐死她。“我到底算什么?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康磊…”她无措地望着他,自己似乎将他得太紧了。

 “既然你喜欢的是他,为什么要来看我、为什么让我抱你,又为什么要表现得一副很关心我的样子?”他甚至还自以为是地认为这是她爱他的表现,而且为此沾沾自喜,可是现在看起来却显得荒谬而可笑。

 他该笑的,但他却可悲地笑不出来,连苦笑他都做不到。

 “我以为你是与众不同的,以往接近我的女人,个个都柔顺得令人反胃。只有你,只有你从不掩遮自己的真情,你热情、善良,脾气一来甚至会对我凶。我原本以为我找到这辈子最终的伴侣,一味地认定你是唯一,但显然你不是这么想…”他的视线越过她凝在空中的某一点,叼叼絮絮地念着。

 “不是的,我…”她好感动,但他误会了她的心意。

 “缘分这种东西果然是说不得准的,任我条件再好,你都看不上眼…”他了口气,内心承受着严重的煎熬。

 即使再优秀、再多金,倘若无法得到她的真心,这一切不过成了外在的表象,也是枉然…

 颜郁郗伸手按住他的嘴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康磊抑郁地盯着她柔媚的容颜,眸光仔细地描缯她弧形优美的五官,他不能再拥有她了吗?一定得将她让给别人吗?

 “你不是我,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所以不要太早下定论。现在,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她柔柔地问。

 如同他自己所言,他不懂得对自己喜欢的人说好听话、不知道怎么讨对方心,但他这一番真情至的言辞已足以令她倾心;既然有些话他说不出口,更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那不如由她来主导,挖掘他潜藏的热情。

 康磊一瞬也不瞬地睇着她,他幽幽地叹了口气,闭上眼,无言地妥协了。

 “你很喜欢我吗?”她认真的盯着他的眼,专心地注意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他睁开眼看着她,点了点头。

 “有多喜欢?”总有程度上的不同,她必须问个清楚。

 “比喜欢更喜欢。”他沙哑地回答。

 “那…可以称为爱吗?”果然两个人的想法有差距,他是那种不会把“爱”这个字挂在嘴边的男人。

 康磊忽地红了脸,他口水,别扭地垂下眼睑,随即闭上眼,用力地点了下头。

 “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她的心因他的承认而软化,她轻抚他瘦削的脸颊,心疼地问。

 “我以为你知道…”他的手覆在她的手臂上,贪恋她绝无仅有的温柔,深情的黑眸紧盯着她的秀颜。“我知道我的嘴笨,有些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但我以为只要以行动表示,你一定会了解我的心意…”

 “傻瓜!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她娇嗔地又哭又笑,放纵自己投入他温暖的怀抱。

 “郁郗…”他的心脏微微发疼,她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是不喜欢他、不想嫁给他吗?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对他如此亲密?

 他痛苦地眯起眼,慢慢地将她推离自己的怀抱。

 “康磊?”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康磊伸出手,温柔地将她的衬衫拉好,并逐一为她扣好扣子,他的手有点颤抖,晦暗的神色让他看起来极为忧郁。

 “他在楼下等你,你回去吧…”他自己把话说得完整,然后背过身去,不忍看见她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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