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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清亮的公啼,唤起了太阳,赶走了黑夜,拥有一夜好梦的人儿是在微笑中睁开了眼睛。

 季耀祖在清冽的幽香中醒来,以他丰富的经验,涸葡定这是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何况还有个柔软的娇躯偎在他怀中,教他足愉悦的醒来。

 张开眼睑,首先看到的是陌生的顶,常眠花宿柳的他对此不介意,只是在迷糊中一时想不起自己现在是在哪个青楼中,不过昨夜的姑娘伺候得他很满意,使他现在是身心都舒畅,他中意这个姑娘,决定要为她赎身,让她以后只服侍自己。

 季耀祖拨开怀中女子乌黑的秀发,轻轻抬起了她的脸,果然是个闭月羞花、美得不可方物的佳人,想不到世上会有如此貌美如仙的女子,竟教他碰上了还得到了人,他真是太幸运了!季耀祖好高兴,像对待珍宝般,低头细细的吻着美人,两手依恋的沿着她完美的曲线游移,望又蠢蠢动了。

 史灵被身上传来的悸动唤醒,长长的睫颤抖了下,阵子缓缓睁开,一股属于男人的刚气息扑在她脸上,她的小嘴被人亲了下。

 “早安,美人儿!”季耀祖抱着佳人微笑道早安。

 看到他,史灵也是愣了下才回神,再见他愉悦的笑容,她心中很不踏实。他不会到现在还没认出她来吧?否则他怎能笑得这般开怀?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她也回以笑脸“早安,夫君!”看他如何反应。

 夫君?季耀祖被这个称呼吓了一跳,急忙仔细看清楚怀中的女子,她…她怎么这般眼?急急再看了下四周环境,陌生中又有丝眼,天…天啊!不…不会吧!

 季耀祖瞪大眼看着她,勉强保持着镇定。“你…你是谁?”

 丙真没猜错,史灵在失望之余也特意漾出了她最美丽的笑容,嗓音甜美得意“夫君,我是灵儿,你昨天刚娶进门的子啊!”季耀祖一听就像怀中抱着的是怪物蛇蝎般,马上大力推开了史灵,甩着手飞快跃起跳下,慌乱之下还差点摔倒,狼狈万分的捉起散落一地的衣裳急急穿上。

 对于丈夫这样的反应,史灵既气闷又被他手忙脚的模样逗得忍俊不住,呵呵的笑了起来。

 娇脆甜美的笑声听在季耀祖耳中却是百味杂陈,这样有如天籁般的笑语该是良善无瑕的仙子所拥有的,而今却发自一个让人退避三舍的灾星,真是暴殄天物,让人扼腕!

 他冷着一张俊脸,不为笑声所感,继续整理衣着。

 史灵笑了一会儿停下,不想才刚和丈夫打照面就闹得不愉快,她想试着捉住丈夫的心,也下匆匆套上一件外衣蔽体,走向丈夫要伺候他穿衣。

 “夫君,灵儿帮你!”

 不过她的手才刚碰到季耀祖,他马上闪开“不必了!”经验告诉他,只要让她触摸到,他马上就会有倒楣事降临。

 “这是子应做的事,耀祖,你为什么不让我做呢?”史灵望入季耀祖眼中,语气略带哀怨。季耀祖别开眼不看史灵明媚如水的眸子,专注于手上动作没回答。

 史灵不让丈夫逃避她,她贴近季耀祖,还大胆的主动依偎着他。“耀祖,我们已经这么久没见面了,如今又是夫,关系亲密,要同甘共苦过一辈子的,你怎么不好好看看我呢?”柔弱堪怜的嗓音能撼动男人的心。

 季耀祖想推开子,但鼻端闻到的香气让他的手迟疑了下,再见她少有的美丽容颜,他不免心有不舍,伸手搂着子,放缓了声音轻唤:“灵儿!”

 “耀祖!”史灵高兴看到丈夫的态度软化了,微笑的将脸贴在丈夫口,两人相依偎着。

 季耀祖忽然想起,自己怎会在新房里?他记得他要季福送他回自己的房间,季褔是绝不敢违抗他的命令,除非有人出面。

 “我怎么会在这里?”季耀祖松开史灵,正的询问她。

 史灵实话实说“是我叫季褔送你来的,昨夜既然是我们的房花烛夜,你当然要回新房了?”

 季耀祖攒起眉毛“所以你就大方的离开新房,找到我,再叫季褔送我回这里?”

 史灵点点头,理该如此的神情。

 季耀祖沉下脸色,不悦的责备史灵“你嫁入季府就是少夫人的身分了,怎么可以不顾礼法迳自出门在外走,万一被宾客看到了,你要季府的面子往哪里摆?”

 “耀祖,你既然明白礼法,为何不回新房?房花烛夜新郎不回房,这件事传出去季府就很有面子吗?”史灵口齿伶俐的反驳他。

 季耀祖闻言神情难看,原来她刚才的乖顺温柔是装的,本来嘛,史灵原就没有几分女人味,山河易政,本难移,她有可能改变吗?

 季耀祖推开怀中的子,不客气的数落道:“我是季府的主人,要怎么做就怎么做,没人可以管我,你嫁给了我,就要有做子的样子,好好了解三从四德是什么,那才是你应该学习的!”

 史灵小脸一扬,气势不输给丈夫“谁说子只能乖乖听话不能管丈夫,只要是做对的人就能纠正做错的人,今天错在你身上,要改过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史灵在季府便没学过多少闺女规范,学艺后师父又是江湖人,从不理俗世的礼教,所以也从没要她做个温婉的女子,而她的个性强,做事一向随,跟着师父又沾染了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的子,直率真诚,想做就做,表现出来的都是最真的脾气,没有时下女子的扭捏矫情,也不会委曲求全,不过相对的,她也少了女子应有的柔情,太过于刚强,偏偏季耀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她的态度自然让他不满意了。

 若是连个子都管不了,他季耀祖还是个男子汉吗?

 “住口,谁教你顶嘴的,我是一家之主,是你的夫婿、你的天,你当然要听我的话。你若再不知悔改,本少爷便休了你!”季耀祖高傲的丢下话。

 史灵才不是被吓大的,想休了她哪有这么容易,她没忘了自己嫁入季府的原因,也记得叔父对她的期望,没导正耀祖的行为,她绝不会离开季府。

 “要休也要事出有因,灵儿没犯任何错,你没理由休!”史灵毫不畏惧。

 反了,真是造反了!这女人竟连休也不怕,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实在太嚣张了?钜嫒肺战簦舨皇窍胨歉雠耍缇秃煤媒萄邓伲盟靼鬃约旱纳矸帧懔耍媚胁挥胄∨硕罚幌朐倜娑哉飧鼋趟呐耍浜吡松疽嬉凰σ滦洌砭屯棵抛呷ァ?br>
 “耀祖,你要去哪里?”史灵忙问。

 季耀祖懒得回答,打开房门便离开。

 史灵想追上丈夫,但看到自己身上衣衫不整,赶忙穿上衣裳,匆匆整理仪容后才跑出去追人,但已经看不见他的人影了。

 史灵来到大厅,唤来朱总管询问。

 “朱伯,少爷人呢?”

 “少夫人,少爷刚刚带着季褔离开府里了。”朱总管告诉史灵。

 “他去哪里?”史灵紧接着问。

 “这老奴就不知道了。”朱总管摇摇头。

 史灵脸懊恼,她还没和耀祖谈完话呢,他怎能就甩头离开,太过分了!

 朱总管明白少爷的个性,少夫人一定是受了委屈,他不想她难过,找事转开话题。

 “今天是少夫人嫁入府里的第一天,老奴这就吩咐所有下人和护卫来向少夫人请安。”

 史灵轻声笑了“朱伯,你别和我客气了,我和大家这么,不必如此麻烦的。”

 “少夫人,礼不可废,而且少夫人现在的身分也不同了,应该如此的。”朱总管坚持。

 史灵只好顺应朱总管的好意,乘这机会她也可以见见府里的人,这么多年不见,大家一定都不一样了吧!

 于是季府的佣人一批批来大厅拜见少夫人,史灵一点主人的架子都没有,高兴地和识的佣仆闲话家常,只听她惊讶声连连。

 “哇,小,你是小啊?变成大人后都要认不出来了。”

 “刘大婶,这是你的孙儿吗?好可爱哦!”“常叔,你老当益壮,一点也没变,我好想念你做的菜呢!”

 “你们是青青,小翠,呵,女大十八变,都是标致的姑娘了,和以前的小丫头样子差好多呢!”史灵看到以前伺候她的丫环更是高兴极了。

 “奴婢见过少夫人。”青青、小翠躬身行礼。

 “不必多礼。”史灵回应。

 “少夫人,青青、小翠一向伺候少夫人您,就让她们仍当少夫人的贴身婢女如何?”朱总管询问史灵的意见。

 “这当然是最好啰!”史灵忙不迭的答应,高兴围绕在自己身旁的都是她所识的人,她离开这么久终于又回家了,这让她好开心。

 一整天,史灵的心情都很好,和许多旧识谈天,又一一将季府里外重新看过一遍,唤起了往日的记忆,让原本有些陌生的环境又变得熟悉,现在她是实实在在的季府人了。

 重逢的喜悦让史灵暂时忘了和丈夫的不愉快,直到用晚膳,仍是她一个人面对一桌子丰盛的食物。

 “少爷还没回来吗?”史灵看着小翠、青青问。

 小翠和青青都摇头。

 史灵叹口气,也没有了胃口。

 “少夫人,您先用膳吧,别等少爷了。”青青盛了饭放到史灵面前。

 “青青,你要我不必等少爷,是因为你知道少爷不会回府用膳是不是?”史灵的语气好无奈。

 青青与小翠对看一眼,小翠回答:“少夫人,其实少爷一向很少在府里用晚膳的,少夫人别为了等少爷而饿坏了,请少夫人用膳。”

 “是啊,菜冷了就不好吃,少夫人用餐吧!”青青附和着。

 史灵拂不过她们的好意,拿起筷子夹菜,吃了几饭做样子,但她真的吃不下,一会儿就放下碗筷要丫环将饭菜撤走。

 “可是少夫人您只吃这么一点东西怎行呢,多吃一些!”小翠劝着史灵。

 “我不饿,你们把东西端下去吧!”史灵代过后便起身走出房间,来到荷花池畔透气。

 青青、小翠只好听命行事,将食物端回厨房。

 史灵望着天星斗的夜空,星空如此美丽,但她的心却很沉重,这个时候该是一家人相聚一起用膳,享受家的和乐时,为什么耀祖不回来呢?今晚是他们成亲后的第一个夜晚啊,难道他也不愿意回来陪她?他们之间真的不能和谐共处吗?

 只怕耀祖不单是不回府用晚膳,可能连今晚都不会回来了。他真要将事情做到这般决裂的地步吗?史灵希望不是,更祈祷她和耀祖的关系能有转圜的余地,她会一直等他的!

 才初,夜风中仍带着寒意,冷冷的吹着,史灵捺着子等人,看着月影轻巧的动。

 她伫立在月光下一会儿,发现青青、小翠也还没下去在陪着她。

 “你们退下,不用服侍我了。”史灵让她们先去休息。

 “少夫人,您也回房休息吧,少爷都是很晚才会回府的,您别等少爷了。”青青告诉少夫人。

 见两个丫环脸担心的看着自己,史灵笑了“我一会儿就回房了,青青、小翠,你们先下去吧!”

 青青、小翠点点头,行礼告退。

 史灵再抬头望着皎月,人融入月光中,她心中还有一丝希望,她会等下去的!

 升月落又是一天的开始,也是前一的结束,如此反覆过了三天,史灵仍然没等到她的丈夫回府。

 她心中没有绝望,只有燃起更加旺盛的战斗心。若这是耀祖对她的下马威,她自会有办法应付。所以她很有耐心的继续等下去,他总会回家的!

 结果史灵是等到了消息,不过不是丈夫回府,而是季褔回府里办少爷代的事。

 “少爷吩咐你回府做什么?”史灵坐在上位,看着季福问。

 季福脸上有不安的神色,着手,惶恐不安的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避重就轻地回答:“少夫人,这只是件小事,小的和朱总管说便行了,毋需劳烦少夫人。”

 季褔的话更摆明了事有蹊跷,史灵不可能不管。“季褔,我既是少夫人,就该明白少爷所有的事,少爷要你办什么你就老实说出来,一切事情由我来定夺。”

 “这个…这…”李福低着头。这种事他怎敢说呢?少爷偏偏叫他做这样困难的任务,真会害死他的!

 “季福,你还在犹豫什么?莫非你眼里没我这个少夫人,还是认为我不够资格知道呢?”史灵的语气中多了份威严。

 季褔慌得忙摇手“不是,不是,小的怎敢如此大胆,小的不敢!少爷他…少爷吩咐小的回府向帐房支领一万两银子。”

 “一万两银子?少爷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史灵惊疑不已。

 事到如今,季福也只能硬着头皮老实的全部告诉少夫人“这些银子是…是少爷要为怡红楼的于楚楚姑娘赎…赎身用的。”

 这话一说出后,整个大厅都静默了下来,厅里的众人都不敢吭声。少夫人才过门三天而已,少爷就要出钱为青楼女子赎身,摆明了没将新婚子放在眼里,少夫人不知道会多生气呢?

 史灵的脸色却很平静,不怒不气,还笑了起来。

 朱总管关心的看着她“少夫人,你…你还好吧?”

 史灵轻松地说“朱伯,我很好,没事,你别担心。”

 朱总管脸色凝重“少爷这么做太不像话了,老奴这就去劝少爷回府。季褔,快带我去找少爷!”

 史灵唤住了朱绉管“朱伯,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件事我要自己处理。”

 “少夫人,你要怎么做呢?”朱总管不放心地问。

 史灵出甜美的笑容,语出惊人“朱伯,你让下人取一万两银子来。”

 “少夫人,你真要让少爷为个青楼女子赎身?”朱总管愕然。

 “少爷是季府的主人,他的意思我怎能不从,而且为了表示我愿意接纳少爷看中的女子,我还要亲自送银子到怡红楼去。”史灵的话带来更大的震撼。

 朱总管几乎要被少夫人的提议给吓昏了,焦急的大声反对“少夫人,你怎能去青楼那种地方,不行,千万不可以!”

 在场的其他人也错愕的睁大了眼。

 “朱伯,虽然青楼一向都是男人去的地方,但也没规定不准女人去啊!少爷那么喜欢连青楼,可见青楼一定有它过人之处,为了明白少爷的心思并投其所好,我这个做子的更该去见识、学习一番才是。”史灵有她自己的解释。

 “可是…”朱总管才要开口,史灵便打断了他的话。

 “朱伯,我坚持这么做,请你别再反对了,你快派人拿银子来大厅等着。”史灵用少夫人的身分命令朱总管。

 朱总管无奈,只得听令做事。

 史灵回房梳妆换衣裳,她特地挑了套水蓝色的衣裙,贴身的绸衫衬得她体态轻盈、曲线玲珑,精心抹上的红妆点出她过人的容颜,她便是要以如此绝之姿去怡红楼,见见耀祖心仪的女子是怎样的倾城!不过最重要是她想明白当耀祖看到她出现在青楼时,又会是怎样的表情?

 在朱总管的忧心叹息,和季府众人的讶异神情中,史灵坐上了马车,往怡红楼而去。

 季耀祖半躺在摇椅上,怀中抱着于楚楚,花园里微凉的风中轻晃,于楚楚还不时将去皮的葡萄喂入他口中,优闲极了。

 “祖,你说要为楚楚赎身可是真的?”于楚楚娇嗲的提起。

 季耀祖点了下美人雪白的鼻头,嘻嘻一笑“当然是真的,我答应过你的事哪次没做到?今天我已经代季褔去办这件事了。”

 于楚楚听了紧紧偎着季耀祖,笑得好开心“祖,你真好,楚楚就知道自己遇到贵人了,你对楚楚这么好,楚楚只能用全心全意爱你当报答了。”

 这话让季耀祖得意畅快,给了于楚楚一个响吻。

 “只是你才成亲,你这样做少夫人不会反对吗?”于楚楚心有疑虑。

 “她怎敢反对?本少爷不但要为你赎身,还打算娶你做我的侍妾呢!”季耀祖傲然的告诉于楚楚。他就是要让史灵难堪,教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明白,男人就是男人,和女人不同,他的话是不能被顶撞的,否则她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哇!祖,这是真的吗?楚楚何其有幸能入季府门,楚楚好开心,会尽心尽力伺候你一辈子的。”于楚楚闻言大喜,抱着季耀祖高兴的又笑又叫。她出头了,终于让她等到了这一天!

 季耀祖扬起笑容。史灵给他吃了那么多苦头,他回敬她一点也不为过啊!他很期待能看到史灵又惊讶又伤心的表情,想到这,他的心情便好得不得了。

 此时,季褔一脸慌乱的急急跑入花园里,口中叫着:“少爷,事情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季耀祖浓眉微皱,有些不悦“季福,你怎么慌慌张张的,我不是叫你回府取银子,有问题吗?”

 季福站定,着气摇头“没…没问题,少爷您要的银子取来了。”

 “银子拿到就好,那你还大惊小敝什么?”季耀祖没好气的瞪了眼仆人。

 “少爷,银子是拿来了,不过是在少夫人手中,少夫人说她顺从少爷的决定,还…还要亲自来怡红楼为楚楚姑娘赎身,现在人已经到怡红楼了。”季褔惊的解释。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季耀祖惊愕得从摇椅上跳起,两大步来到季褔面前,捉着他的衣襟喝问。

 季褔抖着声音重复一遍“少爷,少夫人要为楚楚姑娘赎身,她…她人在怡红楼大…大厅里了。”

 “天杀的!”季耀祖恨骂一声,推开季褔,急忙往大厅冲去。这个女人竟敢跑来青楼,她真是活得不耐烦,想挨揍吗?他再一次肯定,自己不但娶了个灾星,还是个超级大麻烦!

 “你…你真是季…季府的少…少夫人?”周大娘着口水,惊疑的看着眼前的绝代大美人,不知道身分高贵的季少夫人来青楼做什么?

 “不错,我就是季府的少夫人,听说我家相公要花一万两银子为怡红楼的于楚楚姑娘赎身,可有这样的事?”史灵冷着脸问老鸨。

 季少夫人这么问,难道是为丈夫送钱来吗?毕竟少夫人再大也大不过丈夫啊,季少爷决定了,少夫人自然就不敢反对啰!这一想,周大娘急急的点头“有,有啊,季少爷是有这么打算,赎身的价钱今早我已和季少爷谈好了,现在季少爷人在花园里让楚楚伺候着,少夫人若不相信,我可以请季少爷甫来作证。”

 “不必了,阿三,将银子放在桌上。”史灵下令。

 “是,少夫人!”男仆阿三把手上抱着的木盒置在桌上,打开盒盖,里面是元宝。

 “一个元宝是一百两银子,你可以数数。”史灵对周大娘说。

 看到银子,周大娘马上双眸圆睁,乐得上前数钱。

 青楼最热闹的时间是晚上,但并不表示白天就没人来,城北的富绅李兴同是怡红楼的常客,今天闲来无事,便想来楼里找些乐子,刚一进门就看到厅里站着个国天香的美人儿,美得真要让他出口水,他马上就像个急鬼般靠近大美人。

 “好美的美人啊,本大爷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呢,你是新来的姑娘吗?叫什么名字呀?”涎着脸,李兴同边问边秽的上下打量着史灵。美,真是美,这个美人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美,打出娘胎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标致的美人!

 史灵蹙紧了秀眉,克制住想将眼前老鬼一拳打飞出去的念头,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想多生枝节,遂转过身子不予理会。

 周大娘慌得忙将李兴同拉开“李大爷,你错了,她不是…”

 李兴同才没心思听周大娘废话,他大力推开她“走开,别烦大爷!”又贴近了大美人。“美人,你不想告诉本大爷你的名字也没关系,今天正巧大爷我带着金镯子来,刚好配得上美人你白的小手,就让本大爷替你戴上吧!”李兴同从怀中拿出了金镯子,心中窃喜,真是准备得正是时候啊!笑的想拉起美人的小手套上金镯子,不过还没碰到美人的手,一个怒吼声夹着一个硬拳头便先挥过来了,正中他的大圆脸,将他打飞撞翻了旁边的椅子,砰的发出一声巨响。

 季耀祖怒火冲天的跑到大厅来时,就看到一个脏肥的男人要对史灵脚,他想都没有多想便冲上去,一手拉过子,另一手就往那不要脸的男人挥过去。

 李兴同摔倒在地,坏了一张太师椅,痛得捂着鼻子大声号叫:“啊…、好痛,痛死我了…”

 季耀祖对在地上痛得打滚的李兴同没有歉意,忿忿的丢下一句:“活该!”

 李兴同痛得眼泪直,手摸到了黏稠的体,仔细一看竟然是血,吓得他又哭天抢地的大声呼喊了起来“啊…血,我血了,怎么办?好痛啊!季耀祖,我李兴同和你无冤无仇,你怎么可以无缘无故、蛮不讲理的打人!你不想活了吗?太可恶了!”他认出出手的是季耀祖,指着他怒叫。

 “她是我的子,你竟想调戏她,不想活的人是你,只揍你一拳算是便宜你了,你若还心怀不轨,我会打得你地找牙!”季耀祖撂下狠话。

 “她是你子?季耀祖,你胡说,你怎会让自己的老婆来烟花之地,这分明是你坑我的理由。在怡红楼你已经有个于楚楚了,怎么还贪心要别的女人,这个美人是我李兴同要的,我绝不会将她让给你!”李兴同嗜如命,这样的天仙大美人,说什么他也不会放手。

 “混蛋,你竟还对我的子有非分之想,我要把你大卸八块!”季耀祖火气骤起,握起拳头想杀人。

 史灵赶忙拉住丈夫,小手拍着他心口安抚他“耀祖,别这样,不要冲动!”语气轻柔又合著快,耀祖大声说自己是他的子时,她真感到高兴。

 史灵的声音让季耀祖从愤怒中找回了一些理智,他忆起了自己发怒冲出来的原因,铁青着脸捉着史灵就急急要离开怡红楼“走!”

 随行的阿三见少夫人走了,也尽责的抱起装着银子的木盒,马上跟上。

 “少爷,等我!”季褔急急追着主人。

 “啊…我的银子,银子,留下来啊,别带走!”周大娘大惊失,也随着往外跑想抢回银子。

 “季耀祖,你欺人太甚了,今我李兴同永远记住,绝不会放过你的!”坐在地上的李兴同不甘心被打,丢出了狠话。

 在一团混乱的情形中,季耀祖飞快将史灵拉上马车,阿三机伶的跳到马夫身旁坐下,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的马夫看到这样的情形,也下意识随即催动马车离开。

 而慢了一步来不及跳上马车的季褔被周大娘拖住“季褔,你家少爷到底要不要为楚楚赎身啊?”

 于楚楚动作较慢,她走到大厅便看到一个女人站在季耀祖身旁,在她还没看清楚那女人的样子前,季耀祖便拉着那女人离开了。她焦急地追出门时,马车已经驶走,想到季耀祖还没帮她赎身,她便像溺水人捉到浮木一样紧抓着季褔的另一只手急叫:“季少爷说要为找赎身的,不能说话不算话,季褔,你要提醒他不能忘记,别忘了为楚楚赎身啊,你一定要告诉你家少爷,一定要说啊…”季褔看着马车走了,自己又困在怡红楼前,他不想对天大喊救命,老天爷,为什么倒楣的事总落在他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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