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医院有附属餐厅,餐点十分大众化,物美价廉又美味可口,适合众人口感,深获好评。
十一点刚过,餐厅里的阿桑已经准备好各式菜肴摆在一格格菜盘上,以自助方式贩售,任由顾客挑选爱吃的菜
再算帐。
一大锅紫菜蛋花汤搁在靠近厨房门口,以便汤料不够时好添加。
“青,我们来早了,你看餐厅一个人也没有。”孟洁为跷班感到愧疚。
“没人才好,我们可以尽情地谈情说爱不怕人打搅。”他就是打这个主意才跑去“绑架”她。
“你喔,不正经,这里是医院呢!”她担心要是被病人家属撞见会很尴尬。
医院才有气氛,不过…家里的
更舒适。左天青想念她的体香。
要不是拗不过她一再的请求,他可不愿浪费半个月与她朝夕相处的时间,跑来医院接受老爸奚落的炮轰,嘲笑他没姐姐们带种,管不住另一半。
笑话,他们这四胞胎中只有他有“种”姐姐们还得靠老公播种呢!
他只不过比较疼老婆,舍不得她因责任问题而愁眉深锁,所以牺牲假期“陪”她来上上班,开开刀,当个不尽职的半吊子医师。
必于另一副业他已知会经纪人安迪,暂时停止安排走秀工作,他要追
去也。
已决定的舞台表演半途撒手,任
的举动积下大笔的违约金,他非常有手足情谊地推给三姐夫,因为三姐夫钱最多又会赚钱,不帮三姐夫消耗一些“铜臭”有违左氏良心。
而左氏良心就是没有良心。
“乖,你先坐在窗户边看风景,我去取食物。”左天青拍了拍她的肩笑笑。
不一会儿,他两手捧
如小山高的食物,贴近她身旁坐定,两人面前各有一大盘菜和白饭。
“来,多吃点
,你这几天瘦了一公斤,要补回来。”他夹了一块五花
放在她的白饭上。
有吗?她瘦了一公斤?孟洁嘟着嘴“你知道我不吃肥
的。”
“挑嘴。”他一口咬掉五花
上的肥
部分,将剩下的瘦
部分
入她口中。
孟洁嚼了几下,口齿不清的说道:“你宠我吗?”
“你是我老婆,不宠你宠谁?今
的炸虾不错,尝一口看看。”两人分食着一只虾。
“好像有点油腻,我要喝汤。”她吃不惯太油腻的食物。
“啊!我忘了舀汤,你等一下。”
像一阵急风,左天青放下筷子快步地走向汤锅,舀了两碗热腾腾的紫菜蛋花汤,但因烫手而走得很缓慢,两眼则小心地直视着手上的汤。
突地,一道黑影挡住他的路,他看到一双女人的高跟鞋,视线往上一吊,眼中跃入一张美丽却高傲的脸孔,他故意要绕过她。
可是她像一道影子,他往左跨步,她跟着左移,他反身往右行,她挪动身子朝右走。
“你的神经系统失调吗?我建议你去找王医师挂个号,他是神经科专家。”
范樱樱扬起自以为最美的四十度嘴角。“你没看见我站在你面前吗?”
“我不认为自己能跟鬼谈话。”他就是看见她才要走避。
“看到我为何不打声招呼,我没那么容易被忽视吧!”她不容许他忽视自己。
她要他。
这是一个自我的挑战,她的自尊无法忍受那
的难堪,她要索回那份羞辱,以婚姻作为代价。
“如果你想讨论礼仪问题,我劝你最好先去翻翻书,你的礼貌比小学生还欠缺。”好烫的汤,他快忍不住了。
她自信的一笑。“我的教养绝不致令你失了颜面。”
左天青忍耐不把热汤往她得意非凡的脸上泼,他们在
同鸭讲吗?她眼睛瞎了不成,没瞧见他的手已经被汤烫红了,还一径地说着鬼话。
何况她的教养好坏于他
事,吃饭的人最大。
“你的教养让我大开眼界,好女孩不会挡男人的路,这是范家的特别教育吗?”
范樱樱脸色微变,逞强地说道:“我是女人不是女孩,你给我睁开眼睛瞧。”
孰可忍,孰不可忍,她太猖狂了。
“让开!不然不管你是女人还是女孩,我都不会对你客气。”他实在忍无可忍。
“你敢――”她
起傲人的
靠近他。
“你…好,既然你要自取其辱,休怪我成全你。”骄纵无理的臭女人。他气恼的在心里咒骂。
左天青看了左右一眼,将汤放在最近的一张桌子上,没有惜花之心地拨开她,力道之猛让范樱樱几乎站不住脚连退数步,摇摇摆摆差点跌倒。
他懒得理会她,端了汤继续走。
此时,餐厅门口陆续进入一些病患家属来买自助餐,以及一些挨不住饿的护理人员。
“青,你怎么可以欺负女孩子?你看她快哭了。”孟洁听不到两人的争吵,单纯的同情起范樱樱。
左天青
她的发,温柔地
出面纸为她拭去嘴角的油渍。
“吃你的饭,洁。她那叫活该,不值得你为她抱屈。”哭?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她太好强了。
“她好漂亮,你推她的时候没有罪恶感呀?”她全凭感觉说出,不带一丝妒意。
罪恶感是左家唯一不存在的基因。左天青不以为然“我没有推她,而且在我心目中你最美,她连你的一
头发都不如。”
再漂亮也不及他老婆美丽,洁那带点深棕色的
人双眸,不笑媚人,笑起来醉人,核桃似的眼珠子清如深潭,鹅蛋般的脸型还有着丰腴的美人尖,范樱樱哪及得上。
再说他老婆每一寸肌肤都是丽质天生,百摸不腻,哪像范樱樱一副人工雕琢的
糙样,少了粉的掩饰一定见不得人。
“你敢拿我和一个情妇似的小护士相提并论?”恼怒的范樱樱正巧听到最后一句。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谁是情妇!”眼一眯,左天青冷冷地沉下声音。
“敢做不敢说吗?她不是寡廉鲜
地被你包养了大半月,难不成你们盖着棉被纯聊天?”
包养!要不是她太咄咄
人,他真想放声大哭,自己住的是洁的屋子,吃的是洁亲手所煮的食物,他才是被“包养”的人。
“谁给你权力管我的私事,你不过是我父亲医院中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医师,凭什么在此教训我老婆?”
“你老婆!”范樱樱气得嘴角抖动。“她不够资格,我才是最适合当你
子的人。”
左天青笑得猖狂,眼底一片骇人的冷然。“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妄想当我的
子,你该不会是被
大肚子还搞不清楚被谁下的种,所以想赖上我吧?”
他虽不常到自家医院走动,但对范樱樱在外面的风评略有所闻,她常和一些驻台外
官厮混,参加各类只有高级官员和上
人士与会的派对。
范樱樱
生活之糜烂可媲美在酒店上班的女子,她还曾和一位已婚的美籍商人闹过不伦之恋,差点被对方的
子告上法院,幸好她有个有钱老爸,出钱遮羞了事。
听说最近这几个月她安分多了,顶多到外国人士出没的酒吧找
伴侣,一夜
爱后各自离去,不留下任何污名,标准的美式作风。
柄外的留学生很难不试篇放的
关系影响,在欧美国家也视
如同三餐,没有所谓的贞
观念或是道德感。而她的思想及行为已经西化,自然不认为有错,他也无权去评判中西不同的道德观,只要她不把矛头指向他的女人。
“左天青…你不要欺人太甚。”范樱樱的脸色已不是以难看两字来形容就可以了事。
“你搞错立场了吧,我们安静在此用餐,是谁莫名其妙徒生事端?”作贼的喊抓贼,本末倒置。左天青快受不了她了。
“我生事端!”范樱樱尖锐地拔高音阶。“我看你是被狐狸
了心智,分不清什么女人对你而言是最好的。”
她将一切过错怪到埋首猛吃的孟洁身上,一双厉眼几乎要穿透孟洁低垂的脑门,不曾检讨自身。
左天青被她搞得啼笑皆非,蓦然地拍桌起身。“你有完没完,泼妇叫
啊?”
“我…”她从没被吼过,当场怔住。
“你该庆幸左家人不打女人,否则你就可以享受医院员工住院的折扣优待。”
哼!不知轻重。他恼火至极。
“我…我不会原谅你…你竟对我咆哮…”范樱樱红了眼眶,打翻桌上装饰的花瓶。
“滚开,不要坏了我的胃口。”
他们闹得不可开
,旁边围了不少侧目的观众,而孟洁仍像无事人一般,在花瓶翻覆时,优闲地抬头看了一眼,非常“贤淑”地扶起放回原位。
她的怡然自得惹火了范樱樱,以为她故意作样子示威,不容许她的漠视而挥向其中一碗热汤,飞溅的汤汗在左天青极力的挡护下,仍在她的手背上留下数点泛红的痕迹。
“好痛。”孟洁的眉微颦。
“忍一下,我吹吹。”他立即向一名护士要来冰水淋在她手背上,心疼地捧着她的手轻吹。
“装模作样,不过就几滴烫不死人的汤。”范樱樱恶毒的说道,恨不得是泼到她的脸。
“你该死。”
左天青反手赏她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口角
血,泪水当下飙出眼眶。
“你打我?”
“不过是个打不死人的巴掌,用不着装模作样。”他立即还心颜色,把她说过的话悉数奉还。
“你为了这个死
人打我?我绝对不会轻易饶恕你们,我要你们付出代价。”范樱樱咬牙恨瞪着亲昵相拥的两人。
从来没人敢给她脸色看,更遑论打她引以为傲的美脸,她由妒生恨,眼底的狠厉迸
。
天之骄女的她怎堪受此屈辱。
“你们在干什么,不吃饭围在一起耍猴戏呀?”
一道权威
的低沉嗓音介入,引得众人回头一顾,惊讶而一致地轻呼。“院长?”
声音的主人便是一直在门口偷窥的左自云。
一早儿子偕同未来媳妇踏进医院起,他就像小偷一般布下眼线,只要和两人有关的消息一定先传到院长室。
他是从不进医院餐厅,但在“热心人士”的通风报信下,他身先士卒当起左家开路先锋,一探儿子的感情世界。
顺便偷点好画面向女儿们炫耀,以彰显他一家之主的地位,免得老是居于下处。
“院长,希望你不要循私,左医师的行为已严重危及医誉。”范樱樱愤慨地抹去嘴角的血丝。
“呃!是。”左自云清咳了一声,眼神心虚地错开她脸上明显的五爪印。“青儿…左医师,跟我到院长室。”
左天青无所谓地耸耸肩,一手搂着孟洁的肩,一手拿着餐盘率先走出餐厅,毫不在乎后果。
留下的左自云一脸兴味,随即意会到范樱樱聚
周身的怒气,连忙板起脸孔佯装生气好安抚她,毕竟出手打人的是他那有个性的好儿子。
“真是抱歉,范医师,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的无理,给你一个合理的
代。”
“喂,儿子呀!好歹你看你老爸一眼,我长得没那么凶神恶煞吧!”
世道沦落,五伦失常。
左自云好笑地瞧着儿子体贴的举动,霸占院长的大位哄他的小护士,一点都不把自己老爸放在眼里,嚣张得实在有够像…左家人。
“爸,你打算怎么处罚我,将我革职?”左天青看都不看他一眼地喂佳人吃饭。
“小子,你想得美,我这间破医院还等着你来接手呢!”想逃避责任,甭想。他不会让儿子如愿的。
“噗!”破医院?孟洁当场将一口饭菜
出。
“小心点,我老爸是面目可憎点,但看在我的份上,请你包涵一下。”左天青浅笑擦擦她的脸。
“青――”她脸红地娇嗔一声。
左天青一副了然的模样。“我了解、我了解,是为难你了。”
“我不是…”
“没关系啦,洁。我老爸这张可怕的脸皮吓坏了不少孩子,我不会怪你的。”他说得煞有其事。
“你…算了,我说不过你。”还是三缄其口,孟洁干脆放弃争辩。
她不做无谓的争论,反正到头来还是被他困住,不如当个无声旁观者,好过被他扯进他们父子的混战中。
“洁,你伤害我脆弱的心灵,好像我正在欺
你。”他故作受伤的表情,眼中尽是笑意。
“你别玩了,剩下的饭你吃,我
了。”她把餐盘推向他面前。
“我好可怜哦!吃你的剩饭残羹。”左天青口中嚼得津津有味,嘴上仍在作戏。
孟洁想想也对,听不出他话中的消遣,直接拿起他面前的餐盘,在他的错愕下往垃圾桶一倒。
她这个“正常”的举动令看戏的左自云忍不住发噱,笑声自然地
。
“活该,你再扮小丑戏
人吧!自作聪明的笨儿子。”他的笨儿子糗大了。
左天青用着“哀怨”目光直瞅着她。
“洁,你好狠的心,连剩饭残羹都不肯施舍我,我就这么讨人厌吗?”
她微微一愕。“我以为你不想吃我剩下的食物,所以才收拾一下,免得
脏院长的桌子。”
“谁说我不想吃,你哪只耳朵听到了?”桌子
脏有清洁人员收拾,可惜了他的饭哪!
“对不起啦!下回我把吃剩的东西都留给你。”孟洁无
地看看躺在垃圾桶里的残肴。
“连
骨头也留给我?”他无意地一提。
“好。”
好!左天青眉一挑,有点气闷。“我又不是狗,干么吃
骨头?”
“是你自己说…”她认为他本来就很怪,啃
骨头不为过。
“我错了,宝贝,是我太挑剔了。”如同老爸所言,他是活该。
明知她天生单纯还故意捉弄她,活该受点现世报。
“如果你们结束午餐对话了,可否正视我的存在?”左自云不甘寂寞地
上话。
孟洁抬抬迷糊的眼,
口而出。“院长,你怎么还在这里?”
嗄!两父子同时傻眼,接着发出爆笑声。
一直没有离开的人怎会“还在”她实在有趣得紧,单纯的心思配上
丽容貌,教人无法不惊奇,欢笑倏的充斥着院长室。
“对了,儿子,范医师心高气傲,你得防一防。”左自云意有所指地看看孟洁。
左天青马上领会其中含意。“爸,你放心,我不会把你金孙的娘给搞丢了。”
“嗯哼,打铁要趁热,我把礼堂、新房都布置好了,说个日子吧!”他好盘算盘算。
“呃,这个嘛…我也很着急,可是新娘子迟迟不肯点头,可能会来个双喜临门。”他为自己的“努力”自豪。
差劲,还没搞定,到底是不是左家子孙?左自云瞪了儿子一眼。但一转身,他便笑得像和蔼的长辈,两只眼眯成鱼线般细。
“媳妇儿,你几时嫁给我儿子,他是有些娘娘腔,为人小气
险了些,但大体上说来还像个人,蒙你不嫌弃就要了他吧!”
阴险老爸在说什么,这是在为他说好话吗?根本是在扯后腿嘛!左天青在心里嘀咕着。
孟洁陡地看看四周,牵强地笑笑“院长,你在找人吗?这里没有姓席名芙儿的人呀!”
席芙儿?她…她…左自云真的让她给难倒了。
“洁,你没有见鬼,老爸是问你何时要嫁给我,这里绝对没有‘第四者’存在。”左天青一眼就看透她脑子里的想法。
孟洁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令人莞尔,她果然想偏了。
“我们才刚认识,谈这些是不是过早了?”她没有结婚的打算。
“不早不早,媳妇…呃,我叫你洁儿吧。闪电结婚的人比比皆是,你不用担心婚后会受委屈,我们家一向重女轻男,绝不会让你吃到苦。”
左自云不放弃的再劝“而且这兔崽子要是敢欺负你,用不着我出手,他上头那三个大女人联盟的姐姐,一人踹他一脚就足够踹成内伤,你尽管安心下嫁。”
终于说出实情了,老爸还真是重女轻男,近二十八年的苦难就是这么来的。左天青哀叹自己命运乖舛。
“院长,我…”
“叫我爸爸或是公公,咱们不是外人,千万别客套。”左自云就像狐狸一般谄媚着说。
鲍公!那不是太监。孟洁脸上闪过一丝困惑。
“院…呃,”爸爸两字她着实叫不出。“可不可以过些日子再谈这件事?”他的笑容太灿烂,让她…害怕。
她觉得太快了些,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仓促不得。
而现在的生活也不差,不一定要一纸结婚证书来约束彼此,万一婚后才发现不适合,那不是很麻烦吗?还得再签一次字。
她是个很懒的人,不喜欢麻烦。
“过些日子?”他的笑容变得有点僵。“儿子,你是不是半夜偷打她?”
天哪!这老头太过分了,居然怀疑起自己的儿子。左天青不悦的说:“老爸,你有幻想症,还是老年痴呆提早找上你?”
“死小孩,你巴不得我变白痴好少管你呀?”左自云一恼,往儿子身子打了几下。
“轻点,老爸。会疼耶!”年纪一大把了,脾气还那么呛,左天青暗暗摇头。
“不疼我干么打你?你以为阴天打孩子,闲着不打浪费时间。”连个老婆都搞不定,生他何用。左自云叹了口气。
瞧瞧那三个女儿多孝顺,把她们老公制得服服贴贴,女婿们要往东往西就只要她们的一句话,哪像他…无能。
真是生儿不如生女呀!左自云大叹。
“洁,你快点头说好,不然老爸会打死我的。”左天青顺势抱着孟洁求饶,看能不能拐到老婆应允。
她尴尬地干笑。“不会啦!虎毒不食子,院…呃,是在开玩笑吓吓你。”
“嫁我不好吗?”他认真地抵着她的额头问道。
“青,你知道我很迷糊,可是婚姻是终身大事,不能马马虎虎地下决定,再多给我一点时间。”
她的心愿是当只无尾熊,整天挂在尤加利树上吃
就睡,睡
张眼就有得吃,用不着费心去张罗其他事。
但一旦成了
子的角色,无尾熊就得变成袋鼠,一天到晚跳来跳去,她一定会累得像一摊泥,怎么都捏不成一个人形。而且人家常说婚前受宠如同一位公主,婚后便顺理成章地沦为深闺弃妇,只为柴、米、油、盐、酱、醋、茶而忙碌。
“原来你在
上的表现很马虎,人家才不肯委屈呀!”未能如愿的左自云故意酸他儿子一句。
“老爸,老妈最近很憔悴,该不会你已经打下班钟,老是处于六点钟方向吧?”左天青反讽道。他猛得很,她可爱死了。
做
已成了他们每
必上演的“家事”一
不来个几回就浑身无劲,谁敢质疑他不用功。
“你…没大没小,我早晚会被你气死,你妈幸福得很,脸色红润得像水
桃。”他还没到弃甲归田的地步。
他们谈论的A级话题孟洁没兴趣,她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准备回去小儿科病房,有些小病人该打针吃葯了。
“洁,你要去哪里?”
握住门把的手停了一下,她侧着首。“上班呀,快两点了。”
“上班!”左天青尖声怪叫。“我们在讨论终身大事,你却只想着要上班?”洁太不重视他了。
想他是炙手可热的黄金宠儿,名闻国内外的顶尖外科医师,多少名媛淑女前仆后继地只求与他一夜温存,她竟然不为所动的想去上班!
他这辈子可没做过什么大
大恶的坏事,反而佛心圣手救了无数条生命,为何他的成仙之道如此坎坷、艰辛?
“不是已经讨论完了吗?”
“那你告诉我结论是什么?”他把她拉离门口,双手圈住她的
。
她
了
口水说道:“结论是…以后再谈。”
“以后再谈!”左天青的脸色泛青。“说,你是不是不想嫁给我?”
“不、不是啦!我只是认为还不是时候。”
“喔,那我不
你,自个订个时间表,十天还是半个月?”这是他耐心指数的极限。
超过这个时限,就不要怪他使
耍诈抢新娘。
十天?半个月?孟洁支吾其辞“青,我…”
“好了,就十天吧!老爸,你可以开始发喜帖、量礼服,我们回去上班了。”
“青――”
左天青不给她反对的机会,一把扯着她就往院长室外带,到了门外她就会自动消音,因为他就是吃定她不爱在人前喧哗的个性。
“嗯!不错,有我的遗传。”左自云微笑地关上他们忘记合上的门。
“樱樱,别呕气了,下楼来说给妈听。”乔玉英在楼下唤着女儿。
踩着优雅的步伐,全身泛着怒气的范樱樱走下楼,手腕上一束
红的玫瑰被她手中的刀刃切成一片片,随着她摇曳的身影飘散,只剩下残枝碎叶。
她不会砸东西出气,一旦恼了她,她就会取出锐利的手术刀,将象征恶魔之血的玫瑰切成碎片,表示她在手刃痛恨之人。
飞散的残红代表人体飞溅的血
,让她拥有残酷的痛快
。
“我的心肝宝贝,谁让你受气了?快告诉妈,我非让他好看不成。”夭寿哦,女儿的脸都肿了。乔玉英看了好心疼。
“这个仇,我会自己报。”范樱樱随手放下残花,利刃挥舞向桌上的盆花。
“妈了解,你的脾气倔,凡事要自己来,可是我总要晓得是谁打了我的小心肝呀!”她就这么个女儿怎能不宝贝?
范樱樱玉颜一
。“是我们院长的独生子,天才外科医师左天青。”
“喔,左天青那个混…嗄,你说谁来着?”该不是那个左家吧?乔玉英不安的想。
“左天青。”
乔玉英呐呐的问道:“左氏四胞胎之一的左天青?”她衷心希冀不是他。
“就是他。”范樱樱眼神一转,心带着不甘。“妈,你不会怕了他吧?”
“这…”她支吾了片刻。“樱樱呀,左家人不好惹,尤其是他那三个姐姐很厉害,随便一个都可以整垮我们。”
乔玉英是怕呀!
左家三姝,一个是律师舌利如刃,一个当警官狂猛似豹,另一个做记者笔能致命,她一个也惹不起,即使她的身分是国代。
还有她们的丈夫更不简单,一个是手段狡诡的狠厉商人,一个是杀人手不软的黑帮大哥,另一个更是操纵股市涨跌的鬼面大户,她…她怕到脚底都寒成霜。
“你怕我可不怕,这口气不出,我不甘心。”范樱樱从未受此屈辱,她非报仇不可。
“乖孩子,你听话,不要和左家人作对。”
她冷冷的勾起
角一笑。“好,我不动左家人。”
因为还有一个更可恶的女人,如果不是孟洁的狐媚蛊惑了左天青,她今
也不会受此莫大羞辱。
她绝不原谅错待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