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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蓝昊驾驶的中古房车停在他居住的陈旧公寓楼下,他将颤抖不已的阙墨穹带上楼,随后倒了杯热茶给她。

 “发什么抖呢?”他的声音还是一样悦耳、好听,一个充会催眠人的嗓音。

 “我伤了他,我伤了丁维岩。”阙墨穹沮丧、颓然的说。

 她原没打算伤他的,可是她却伤了他,那伤口一定很深吧?她的力气用得那么大,他又了那么多血…

 可是,谁让他要护着那个情妇呢,如果他不护着麦德琳不就没事了吗?她也不至于刺伤他。

 蓝昊眼睛一亮,微微一笑道:“这不是很好吗?反正丁维岩迟早要死,早死与晚死没什么分别。”

 她急急的说:“可是他好象很痛苦,我上车之后,他随后就昏倒了,我问你,那把匕首上的,真的只是轻毒而已吗?”

 他摇摇头,不以为然的笑着“啧,墨穹,你的心肠实在太软了;那只是苦汁罢了,那种人不值得你牵肠挂肚,他该死。”

 “我…”阙墨穹将茶杯搁在一旁,蹙了蹙眉心,她很快的站了起来。“我想回去看看他的伤势!”

 为什么她会对自己今晚的表现那么后悔?她要替墨泳报仇的不是吗?没有伤到麦德琳而伤了丁维岩,她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可是她的心竟如此难受。

 是的,今晚她太冲动了,就算看见丁维岩在麦德琳房里,她也没必要愤怒成那样,他一度要对她解释,可是她什么都不愿听,她连一点澄清的机会都没给他,她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她该承认的,在这个晚上,她是个嫉妒的女人,而不是为姐姐复仇的女人,她愤怒伤心的是丁维岩对她感情上的背叛,而不是在为墨泳抱不平。

 她怎么会沦陷得那么深?事到如今,她怎么还会爱丁维岩?

 她怎么还牵挂着他的生死?她是不是太没用了?她对他已不可自拔。

 “不行。”蓝昊伸手拉住她,他轻松的将她按回座椅里,淡淡一笑“你不能走,你要留在这里。”

 她一怔,看着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不许这样看我。”他挑起了眉毛。“把眼光放柔,我不喜欢你这种眼神。”

 “你在说什么?”阙墨穹栗然一颤,有丝恐惧,他好怪异。

 “墨泳,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蓝昊好温柔、好温柔的俯下头去看着她,他挑起她一绺发丝,缱绻又依恋的说:“你的头发留长了,也直了,不过,我比较喜欢你以前的髦发。”

 “我不是墨泳!”她颤抖着开口,他…她深了口气,摇摇头,她说跟着自己,不会的,是她想太多了。

 “你是墨泳。”他在她面前蹲了下去,抬起他俊美苍白的面孔微笑看她。“你是墨泳,要跟我双宿双栖的墨泳,别怕,我会好好保护你的,我不会再丢下你了。”

 她的嘴颤抖着。“你究竟是谁”

 他那句“我不会再丢下你了”让她的恐惧升到了极点,为什么他要这么说?他跟墨泳有什么关系?

 蓝昊微怒的看着她。“我是你最爱的蓝昊,你为什么不认得我?你这样不可以,快改过来,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你疯了!”阙墨穹挥开他的手,用力将他推倒在地,她跳了起来,飞快的逃到门边。

 懊死!蓝昊是疯子,她竟会去相信一个疯子编的故事?太蠢了,她到底被什么蒙蔽了眼睛?

 她心底的那股声音不断冒上来,阙墨穹,你是被自己那莫名其妙的正义公理心给利用了,你一心想找出丁维岩对不起墨泳的证据,以至于全然相信了蓝昊的鬼话,你太胡涂了。

 “不准说我疯!”蓝昊的神情凶恶起来,他缓缓站起来,缓缓朝门口对她走近。“你站在门边做什么?快过来。”

 阙墨穹急急拉开门锁,但却怎么转都转不开。

 “没用的,你打不开的,门已经反锁了。”蓝昊一步步朝她近。“你不会离开我的,墨泳,你爱我,你不会离开我的。”

 她恐惧的躲开他伸出来的手,逃到了窗户边。

 她要跳窗逃走,就算会跳成残废也无所谓,她不要跟这个疯子在一起,她不要!

 她刷的一声将窗帘拉往旁边,接着便急忙要将窗户拉开,可是她竟完全技不动那扇窗户,她不信,再拉一次,窗户仍然文风不动。

 “你在做什么?墨泳。”蓝昊诧异的看着她。“窗户已经钉死了,不要再拉,会拉伤你的手。”

 她心头一,软弱的跌坐在地上。

 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他早已算计好了,设计她去伤害丁维岩,然后再把她给关起来,他不会放她走的,他绝对不会放她走。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他到底是谁?

 “你那是什么表情?”蓝昊不悦了。“只有我们两个在一起不好吗?你不是一直只要我就好了,你什么都不要,现在如你的愿了,你还不快笑?笑呀!”

 阙墨穹定了定神,抬起下巴问:“你究竟想怎么样?”

 “温柔一点,墨泳,你一直是很温柔、很乖的。”柔情又回到他眼中,他轻柔的道“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没关系,你别伤心,别血,我再跟你怀一个,这次不会再不见了,你会生一个孩子,开心吧?”

 “孩子!”她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瞳,浑身的肌都僵硬了。“你在说什么?孩子不是墨泳跟丁维岩的吗?”

 “你还在想着丁维岩?”蓝昊的脸色一变,但随即他又微笑了。“墨泳,不要再想丁维岩了,你不是告诉我,你已经用匕首杀了他吗?那种毒很烈,他活不过来的,已经死了。”

 阙墨穹的心倏然一紧。

 她猛然抓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丁维岩已经死了。”他皱皱眉毛,拨开她的手。“墨泳,我不喜欢你这么鲁。”

 “你不是说那只是小小的毒剂而已吗?”她尖锐的问。

 “你别胡说,那种毒很烈的,只要划上小小伤口,就算神仙也难逃一死。”他得意的笑了笑。“很神奇是不是?你除掉我们的心腹大患了,墨泳,再也不会有人挡在我们中间让你痛苦。”

 “你该死!”阙墨穹咬牙切齿。“把解葯拿出来!”

 “你忘了吗?没有解葯。”蓝昊一派理所当然的道“没有解葯,中毒五小时后身亡,我不是告诉过你吗?”

 “五小时?”浑身一僵,她的肠胃翻搅起来,她真的快昏倒了。

 丁维岩…她居然亲手结束了维岩的生命,居然亲手…

 “现在已经…抛看看手表,距离她杀伤他至今已经三个小时了,换言之,他的生命只剩下一百二十分钟!

 她的心在绞痛,恨不得能翅飞到了维岩身边,想到他濒临死亡边界,她喉咙紧得几乎吐不出话来。

 “不要管那个死人了。”蓝昊勾勒起一抹笑容,他以低柔的嗓音道“墨泳,再怀我的孩子,我会好好对你,带你远走高飞,不会再留下你一个人了。”

 “不要过来!”阙墨穹对他大吼。在破旧的公寓里,她束手无策,看着蓝昊缓缓解开衣物朝她欺近…

 “莎莲是同恋?”在车里,方雅浦第N次自言自语,他啧啧称奇又不可置信,那么漂亮的一个美人儿居然不喜欢男人,太暴殄天物了。

 袁熙上极度藐视的看了他一眼,刻薄的挑起后。“现在你恨不得自己是个女人是不是?”

 可恶!这个不折不扣的痞子!

 “哈,我怎么会那么想呢?”方雅浦赶紧搂搂袁熙上,安抚她。“如果我是女人,就不能给你幸福,这牺牲太大了,我不干。”

 “谅你也不敢。”袁熙上撇撇,还是没有好气。

 冯雅倪星眸发亮,兴奋的与方雅浦抬扛起来。“我就觉得奇怪,难怪莎莲小姐看我的眼神那么暧昧,原来她是同恋。”

 “殿下!”袁熙上瞪了姐姐一眼,她简直受不了这两个人,莫名其妙,有什么好讨论的?不过就是一个漂亮的法国同恋者罢了,瞧他们那么津津乐道,有病!

 “幸好有她,我们才得以知道蓝昊与阙墨穹的下落。”姜德琳不偏不倚,很中肯的接口。

 冯雅倪兴致的道:“墨穹小姐在柏林发生公路车祸追撞的那篇报导我看过,没想到那两名还在通缉中的歹徒是莎莲小姐派去的,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比连续剧还采哇!”

 他们后来终于辗转从奈曼口中知道了原由。

 原来,奈曼与莎莲本是一对恋人,她们要好了两年了,由于两人名气响亮,这段地下情一直是秘密的,不为外界所知。

 当阙墨穹加入奈曼的服装公司,且受奈曼力后,莎莲开始感到不平衡,她炉火中烧,认为阙墨穹抢了她在公司的地位,也抢了她在奈曼心目中的地位。

 于是她开始计划要整整阙墨穹,给阙墨穹一点教训。

 在怕林走秀之夜,她买通了两名当地的黑道氓对阙墨穹下手,她并没意思要置阙墨穹于死地,只是想吓吓阙墨穹而已。

 发生车祸之后,阙墨穹向奈曼提前解约,前往柏林回复普通人的生活,这令莎莲窃喜不已,只是两个小混混就把阙墨穹吓得离开了模特儿界,她觉得太值得了。

 就在她庆幸自己的地位保住了,奈曼也还是她一个人的时喉,奈曼居然又找阙墨穹回去客串走秀,这令她不极了。

 好不容易高枕无忧的生活又被打了,对于奈曼如此热情邀请问墨穹到赌城客串,她十分不是滋味。

 食髓知味,于是她故技重施。

 这次,莎莲亲自趁着没有人注意,后台一团混乱之时,她在阙墨穹的鞋子里放入钉子,跟第一次一样,她没想过要置阙墨穹于死地,目的仍是警告。

 阙墨穹受伤之后,她发觉奈曼常去探望阙墨穹,次数频繁得令她起了疑心与戒心,于是她又花钱请了六名私家侦探轮二十四小时盯着阙墨穹,主要是为了防止奈曼与阙墨穹“越轨。”

 没想到捉没捉到,那些私家侦探倒歪打正着,在饭店门口看到阙墨穹上了蓝昊的车,他们也跟着发挥职业本领追踪,并很快的回报给莎莲,询问莎莲他们要不要在原地继续盯下去。

 方雅浦徐徐笑道:“所以,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太可怕了,不要惹女人,女人不好惹。”

 袁熙上斜睨着他。“你也知道这句话吗?”

 冯雅倪笑盈盈的说:“妹子,他当然知道,他认识作之后就知道了。”

 袁熙上受不了的白了冯雅倪一眼。“你到底是谁的姐姐?”

 就在他们三个闲聊抬杠之际,麦德琳准起眉心。“到了!”

 她紧趋着眉心,另一部车里的卫无顾与他的众多手下已经迅速整装下车。

 这一役很重要,她知道阙墨穹是丁维岩心中最重要的人,他至今生死未卜,她一定要帮他救回阙墨穹!

 “卫先生,门被反锁,无法打开。”卫天颐的手下尚龙在门把处试了多次后,宣告无法破门而入。

 卫天顾淡哼一声。“炸开。”

 “是!”尚龙立即命令手下的爆破人员行动,五分钟后,砰然巨响,爆裂物的焦味四散在空气中,门板已被炸开。

 麦德琳率先冲进屋内正好目睹蓝昊吴正对阙墨穹欺身而上。

 “住手!蓝昊!”她拿出枝对准蓝昊,这个叛徒,她可以代组织制裁他。

 “是你。”蓝昊淡淡扬起眉来,他对门板被爆破根本恍若未闻,对突然冲进来的这些人更是视若无睹。

 “你最好束手就擒,上级要见你。”麦德琳平行举着朝他步步走近。“你违反组织的规定,你该知道有什么下场。”

 蓝昊抛下阙墨穹站了起来,他衣冠不整,头发凌乱,但眼眸中没半点恐惧,反而还十分平静。

 他看着麦德琳,倏地,仰天狂笑。

 电光石火间,蓝昊出其不意的夺走麦德琳手中的

 “小心!”尚龙矫捷的扑过去将麦德琳倒在地。

 蓝昊还在笑。“再见,各位,我要去见墨泳和我们的孩子了,哈,哈哈哈…”狂笑声中,他举向自己的头颅,瞬时身亡。

 阙墨穹猛然一颤,血淋淋的这一幕令她反胃,她觉得头晕,身体十分不舒服,事情发生得太快,她根本无法承受。

 “阙小姐,你误会维岩了。”麦德琳走过去将她扶起。

 阙墨穹脸色灰白,她喃喃道:“我知道,我误会他了。”

 维岩一定死了,他一定毒发身亡了,如果他没死,他会亲自来救她,他一定会的!

 他对她一直是那么宽容,从相识开始,她对他的无礼、怀疑。指责和冷嘲热讽,他都未曾与她计较过,而她呢?

 她非但一直误会他,如今还害死了他,她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事到如今,她生无可恋,维岩既死,她也没必要苟活…

 清泪犹在颊上,她忽然动手捡起掉落地上的枝,学蓝昊那样自尽。

 顷刻间,卫天颐将她手中的夺了下来,他冷哼道:“不要轻你的生命,如果你死在我面前,我对维岩就难代了。”

 “是嘛!”冯雅倪笑盈盈的了自己的风衣披到她身上。“难道你不想看看维岩吗?”

 阙墨穹急迫的拉住冯雅倪的手。“他没有死吗?”

 “照理说应该不会。”方雅浦微微一笑的嘴道“可是如果你死了,那可就难说了,他一定也会死的,殉情,了解吧?没办法,我们这位二哥向来就这么长情,所以你万万死不得。”

 “你们没有骗我?”阙墨穹如在梦中,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是蓝昊说过,中了匕首上的毒,五个小时之内必定会死。”

 方雅浦挑挑眉。“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有位褚神医吗?”

 阙墨穹一脸惘。“神医?真的?”这好像是中国神话里的人物,他们到哪里找到那种人物的?

 “哈,居然有人不认得褚全真!”方雅浦显得很乐,褚全真的女人缘那么好,着实让他嫉妒良久,现在“昼夜”的知名度下降了,他总算可以稍稍平衡一点。

 “告诉你,你没有褚全真帅。”袁熙上冷冷的说,她在报之前之仇,谁教他嘴里老是念着莎莲不放。

 方雅浦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其实,熙上,你也没有茉优漂亮。”

 “你该死!”袁熙上对他怒目相视。

 “我知道。”他赖皮的伸手搂住袁熙上的肩,笑嘻嘻的说:“我不够帅,你不够漂亮,我们正好配成天生一对,不好吗?”

 他们这副打情骂俏的情景看在阙墨穹眼里,分外令她感觉落寞,维岩呢?他真的没有死吗?抑或只是他们阻止她自尽的说辞?

 她忐忑了起来。

 黑子大饭店专属的手术室外聚集了一堆人,所有关心丁维岩的人都来了,他们正在等候结果,褚全真已经进去两个小时了,结果尚未分晓,他们还不知道丁维岩是生是死。

 麦德琳将一杯热咖啡递给望着窗外即将破晓的阙墨穹,她缓缓道:“你心中一定有很多疑问吧?”

 阙墨穹的眉心紧蹙着,她转头看了一眼麦德琳,然后,她接受了麦德琳表示友善的咖啡,并大大的喝了一口振作精神。

 “我心中确实有很多疑问。”她眼光黯淡。“不过此刻那些疑问已微不足道,我只希望他平安无事。”

 “维岩从不曾对不起你过,或者阙墨泳。”麦德琳毫不修润,便直截了当的道“他无负于你们,反倒是你们两姐妹都先后负欠于他,令他抱憾。”

 阙墨穹直视着麦德琳。“你究竟是谁?”她简单的问。

 “我是俄罗斯政府秘密组织内的人,蓝昊亦同。”她平铺直述道“我奉命天涯海角也要将他带回,因此他非除掉我不可。”

 电光石火之间,阙墨穹明白了,难怪蓝昊一直说服她对“丁维岩的情妇”下手,原来他全是为了他自己。

 “那么,这个蓝昊和墨泳…”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事情演变至此,无论她将从麦德琳口中听到什么匪疑所思的真相都不会令她感到惊讶了。

 麦德琳惋惜道:“蓝昊是阙墨泳悲剧宿命的开关,如果没有他,阙墨泳早已是丁夫人,一个幸福家庭的女主人。”

 阙墨穹惊疑不定的瞪着她。

 不,不会是这样,墨泳不可能那么做,她一直是那么温驯又善良,她不会那样羞辱和伤害维岩的!

 “不要摇头,事实正如你所想的,蓝昊是阙墨泳的情人,地下情人。”麦德琳注视着她。“在他们准备结婚之际,你姐姐腹中怀的孩子是蓝昊的,不是丁维岩的。”

 “不!”阙墨穹费力的说“墨泳不会那样做,她不会。”

 麦德琳不理会她,继续说:“你该知道,据传说,十方烈焰身上都有一份他们义父葛罗素博士制作秘密武器的资料,而蓝昊正是我们组织派至丁氏卧底,伺机窃取资料的组员,蓝昊在组织里的表现原就优异,进人丁氏后,他很快的成为丁维岩的左右手。”

 “那天,是个周午后。”马卢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们身边,他回忆着,徐缓接口道“我与岩少爷一同到墨泳小姐的住处去,我们准备接她一道去挑选岩少爷与她拍的婚纱照。”

 阙墨穹瞪着马卢,该死!她早就料到马卢会知道所有的情况,然而他却一个字都不肯透,害她在雾中摸索铸错,以至于让维岩未知生死的躺在里面…不,不能怪马卢,不能怪任何人,都是她自己的错,是她盲目、胡涂、善妒所造成的,全是她!

 “岩少爷不让我说,墨穹小姐。”姜是老的辣,马卢从她的表情即知她的思想,他对她虽有怨怼,怨她让丁维岩身处险境,不过他还是一派恭敬。

 阙墨穹不稳定的问:“去接墨泳,然后呢?”

 马卢闷声:“我们才到楼梯口,便看到墨泳小姐和岩少爷的得力助手蓝昊在争吵,几乎是一瞬间,事情就发生了,墨泳小姐与蓝昊在争抢那份资料,她失足滚落于楼梯间,当时她已经小产了,怀中死命抱着那份资料奄奄一息,那小子见墨泳小姐气息将尽,他濒临崩溃,吼叫一声跳窗逃逸,从此不见踪影。”

 麦德琳道:“蓝昊没有回到组织,当初他已利用阙墨泳得到维岩手中那份资料,原可在组织里立功,可是他贪念乍起,私下联络美国联邦调查局,要以天价售出那份人人得、争破头的资料,因此被我们的组织视为叛徒,四处缉捕他。”

 “他…”阙墨穹咽的问:“问这个问题很不应该,可是我想知道,蓝昊他爱我姐姐吗?”

 她从不知道墨泳短暂的生命是这样结束的,多悲哀啊,墨泳竟是被所爱的人利用致死。

 “他爱阙墨泳,可是同时也害了阙墨泳。”麦德琳叹息一声,感喟道“逃亡后,他数度传真到组织来,威胁要杀了我,因为在他待在维岩身边的卧底期间里,维岩信任他,他无意中知道我与维岩情深厚,他以为是我出卖他,是我告诉维岩关于他是卧底之事,他认为是我通风报信导致地落得如此下场,是我杀了阙墨泳,不是他。”

 马卢恨声道:“那小子也曾传真给岩少爷,他同样指控是岩少爷害死墨泳小姐,他不认为他自己有错,也不认为他自己是凶手,错的都是旁人,是旁人破坏,害他无法与墨泳小姐长相厮守,那小子是个混球!”

 “这次知道蓝昊出现在赌城后,我先是告知丁维岩,随后奉组织之命来此缉回蓝昊。”麦德琳看着阙墨穹道“因此,维岩安排我人宿黑子大饭店,我们准备合作将蓝昊一举擒住,我要达成组织下达的命令,维岩则要告慰阙墨泳在天之灵,昨晚你在我的房中看到维岩,我们便是在布局蓝昊出闸,相信我,我们绝无其他事端。”

 听完麦德琳上述那番话,阙墨穹惭愧不已,她让嫉妒缓冲昏了头,爱上维岩让她变得庸俗了,她竟像那些愚昧无知的村妇般,妒火狂便拿刀伤人,她忘了那是犯罪的吗?

 想到自己曾做过的事,她不打了个寒颤,又想到了维岩还在里面动手术,她迅速烦躁忧心起来。

 “别担心,维岩不会有事的。”一双温柔的小手轻搂住她的肩头,陆茉优笑意款款的说“相信褚医生的医术,我就是最好的证明,我的内脏功能全部毁损,他尚且有法子让我完好无缺,他一定同样能令维岩毫发无伤的出现在你面前。”

 “茉优安慰起人总是那么动听。”方雅浦赞赏的看着她。“难怪全真脸上的狂捐暴戾越来越少。”

 茉代嫣然一笑,她看了看表,轻声道:“全真要出来。”

 结婚以来,她与全真大多时间在茉优岛享受两人世界,少部分的时间她会跟着他云游匹海,四处行医,因此对他手术的时间已能拿捏得十分准确。

 果然,手术室的门开了,褚全真一身白袍走了出来,他傲然的眸光环顾一周,最后停在阙墨穹身上。

 他哼了哼,撇撇道:“那家伙醒了,睁开眼问有没有救回一个叫阙墨穹的女人?”

 阙墨穹推开手术室的门,里头居然布置得很温馨,与她想像中的冰冷完全不同,她当然不会知道这是甯甯的杰作。

 据甯甯天真的想法,手术嘛,已经很残酷了,没必要再把环境得惨兮兮,那可是会影响病人心情的。

 她笔直的朝里头走去,丁维岩正躺在手术台旁的病上,他赤的上身扎着纱布,上没有血

 “维岩…”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苦涩而酸楚的看着他,看着看着,她的泪珠就扑籁籁的滚落。

 “怎么哭了?”丁维岩温柔的伸手握住她的手,让她在沿边坐下。

 “我…’阙墨穹又歉疚又懊恼的说:“我闯了大祸是不是?我很蠢、很傻是不是?”

 他这么平静的对她,更令她难以原谅自己,与他相较之下,她的爱显得多么幼稚,多么不成呀。

 丁维岩摇摇头,他凝睇着她,微笑道:“你不蠢,傻气倒是有一点,小女生,我值得你这么疯狂吗?”

 他生她的气吗?

 一点也不。

 他看得清楚、看得透彻,若不是墨穹太爱他、太眷恋他,又怎么会被蓝昊给利用了?

 所以他根本未曾怪过她,他只是担心她的安危,毕竟蓝昊对他造成的伤害,他曾撕心裂肺的尝过,墨穹落在蓝昊手中最为教他忧心。

 适才在生死边缘徘徊,他脑中—一回想起他过去的一幕幕。

 童年,深爱他的双亲让森林大火带走了生命,世上已无人与他血脉相连,而他敬重的义父有他那些亲如手足的可爱伙伴们会照顾,毋需他挂心,他最牵挂的仅有墨穹尚未救回这件事。

 阙墨穹的脸蓦然的红了。

 他了解她,他居然了解她?

 外头所有的人,包括马卢都以为她是为了墨泳,反应作为才这么烈的,只有他一语道尽了她的心思。

 完了,被他发现了,她想找个钻,因为她觉得无地自容,恋他恋得那么深,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

 她开始退避他炯然的眼光,感情这样赤的被他看穿了,她感觉很别扭,同时也不知所措。

 “为什么不敢看我?”丁维若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边带着英意。

 “我哪有?”阙墨穹还要嘴硬。

 他笑了。

 上天对他终究还是眷顾的,失去了墨泳,给他一个深爱他的墨穹,他丁维岩此生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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