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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沉默流逝,空余无限苍凉。

 甄贞当然不会了解他笑颜里的悲伤,漫长的五年,这当中可以发生大大小小多少事情?倘使他不肯告知,她也就永远没有知道的一天。

 咬咬下,她鼓起勇气又问:“那么曾宁儿呢?她就真心诚意地爱着你?你宁愿娶个大魔头的义女为!却不肯接受我的感情?难不成你和他们父女一样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原以为这几个犀利的问题,会得他然大怒,不想他竟憾然地点点头。

 “没错,我们的确各怀鬼胎。雄霸天的目的在于并华山派,曾宁儿的目的是名与利,而我则处心积虑希望能救出我师父。”这是一桩道地的利益联姻,当中掺有太多杂质,惟独欠缺真挚的情感。

 “曾宁儿她,真的不爱你?”这点倒是颇出乎甄贞的意料之外。

 “这世上,除了你这个傻女孩,谁会爱我?”楚毅自嘲的口吻中,有着极悲凉的意味。再湛的武艺,再伟大的情,再崇高的人品,都改变不了他是个丑八怪的事实。

 遭毁容之后的一个月里,他天天捧着镜子,怔愣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痛不生。每夜里,他自一个又一个惊恐万状的噩梦中嘶吼挣扎而醒,双手掐捏着自己的脖子,脸上扭曲变形,眼中充血丝,像一头陷于绝境的猛兽,随时准备用最惨烈的方式结束这多时悲凄的一生。若非他师父及时出现,若非他心里仍无时无刻悬念着一个人,他是绝不允许自己苟活至今的。

 相思如扣呵!

 “你相信我是爱你的?”甄贞两手包覆着他的大掌,轻柔地捏着。

 不知是地里光线幽暗,还是相处久了,她渐渐已不觉得他的脸有那么恐怖。

 “我相信你…没有害我之心,但…”他艰难地了下干涩的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甄贞放开他的手,霍地起身“你可以什么都不告诉我,但不能阻止我去爱你。”也许她现在意志还不够坚定,也许如他所言,同情的成分真的比爱还要多一点,但这都不影响她想息给他的决心。

 自从五年多前被他从河里救起后,她就没打算择与别人,尽管那年她仅仅十二岁。

 没有爹,娘也去世了,季师父更是出卖了她,万念俱灰的当口,全赖他冒死相救;是他为她重新燃起希望之火的呀!这世上大概只有他才肯那样子对她好,不管这里头有没有爱的成分,她都认定了他是此生的伴侣。

 “我不配你如此真心相待。”自惭形愧是他目前惟一能做的。

 “你当然配,你值得天底下所有的好女人来爱,而我就是最好的那一个。”她厚着脸皮自吹自捧,笑出一脸灿烂。

 呀,这笑颜,多么惊人的美丽!楚毅冲动地想将她拥进怀中,不理尘世种种嗅怨愁苦,竭尽所能地给于轻柔爱,和无穷热情。

 “你抱我一下。”甄贞忽道。“否则等我们上去以后你又要很长一段时间跟我形同陌路,害我受相思之苦。”

 “这…”她不明白他已经很难自持了吗?

 “快嘛,只要一下下就好。”他一动也不动,她只得自行偎近他,贴着他的身,与他厮磨…

 呵!这感觉好好。这一刻她是爱他的,不然怎可能兴起这么大的情

 “贞儿,不要!”她分明是在玩火。楚毅百感集,尽锁在情之间。长久困回于黑暗谷底的心,竟如情天海般给填平了。

 “我不在乎,你在乎吗?”她的手一一拨,都是致命的勾引。

 “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楚毅抓下她横在他前的手,哀求道:“走吧,再不走我们恐怕会冷死在这里。”

 “晤。”甄贞点点头“的确是活命要紧,小命没了就什么都甭提了。”

 两人相偕走人地深处,光线逐渐强大,亮得睁不开眼。

 “那边应该有个出路。”甄贞开心地说。

 “不,那只是一个奇特的发光石,你看清楚。”楚毅拉着她越趋越近。

 “嘿,真的是,这石块好特别,竟能发出这样的强光。”甄贞好奇地把手往发光石上摸了下…“嘎!烫的,正好,咱们把衣裳下来烤一烤。”

 “这不妥吧?”孤男寡女共处已容易遭人非议;再要程相对岂不有损贞儿的名节?

 “担心什么?这儿又没旁人。”甄贞促狭地挨近他道:“我的身子在五年前就已经让你看光光了,你敢否认?”

 “我当时是…”楚毅面河邡赤地腼颜一笑。甄贞绝少见他笑,不知他笑起来的样子还好看的。

 “情不自?”甄贞也不觉赧然咬道:“都已经把人家那样了,还敢不娶我。”

 “对不起,我…”天晓得,他不是不娶,是不忍。他怎舍得让她在往后数十年的岁月里,天天看着他这张人鬼难辨的丑脸?

 “算了,现在不跟你计算这些!还是先烘干衣裳要紧。”在大石边站了一下,外层的衣服渐渐干了,里层的却仍淋淋的,叫人好不舒服。

 甄贞很鸵鸟地转过身子,以为这样楚毅就看不到她一丝不挂的躯体。她把下的衣裳—一搭在发光石上,双手环抱羞赧地坐在另一边地面的石阶上,眼睛则偷偷的往楚毅那儿瞟。

 他犹豫了下,终也跟着褪去衣。那发光石不大,仅一人环臂大小,所幸热度很强,甄贞衫薄,不一会儿已全干了。楚毅将之取下,想拿过去给她,觉得未免太过唐突,不拿过去,又显得小家子气,正举棋不定,甄贞已走了过来。

 “给我。”抢过衣衫,顺便抛给他一记白眼。不干不脆,倒显得她不懂矜持。等等!刚刚她看到了什么?

 甄贞猛地回眸,直视楚毅的脸…吓!

 “毅哥哥,你…你好了,你…”“我?”楚毅不明所指,诧问“怎么了,我的…我的睑怎么了?”

 “好了,全好了,让我看看你的肩膀和手臂。”怎么会这样?那些怵目惊心的疤痕呢?是什么东西让它消失不见的?“毅哥哥你看。”

 楚毅顺着她指的地方望去,果见原本纠结的手臂已光滑如昔,再摸摸面颊和颈项也是一样。

 “这…怎么会?”他心绪一转马上了解是这块怪石的作用“是它,是它解了我身上的剧毒。”难道这颗发光的石头,便是传闻已失落百年的“玄石。”

 据说“玄石”能解百毒、令伤者迅速复原,且有起死回生之能,雄霸天必是靠“玄石”之助,才得以称霸武林。

 “你身上有什么毒?”甄贞不明所以地问,她以为那些恐怖的疤痕是刀伤所致。

 “我不知道,”楚毅回忆当年中毒时的光景“那年我离开安丰前往华山学艺,王牡丹虚情假意帮我准备了好些干粮带在路上食用,不想,走了不到三天,干粮才刚刚吃完,我的脸上和颈间就越来越不对劲,先是发热,继之红肿麻难耐,幸好这时遇到我师父才没有毒发身亡。但出的毒素却累积在脸上,形成如盘错节一般的伤疤.也就是你之前看到的模样。”

 “天哪。”甄贞心疼地抱住他,儿忘了自己了无遮蔽的身子“你在写给我和唐冀的信中怎都没提?”

 “当时我心想自己恐怕来无多,说了只是徒然让你们心而已。”一触及她柔的肌肤,楚毅整个人整颗心都火热了起来。

 这心爱的女人的身躯,是他梦寐以久的。长时间痛苦地克制,令他如烈火燎原,转瞬已熊岂焚。

 烈焰熏红了甄贞粉的脸,连身上的四肢肌肤也由白皙而透红。楚毅睁大眼睛,他从没见过如此风情万种,教人心神摇的甄贞。

 发现到他双手在她身上仓促游走,甄贞感到口干舌燥,娇而抖颤。她很清楚心中渴望的是什么。心跳得很厉害,面颊微微地痉挛着,一滴欣喜的泪水消息无声滚落两鬓,心底泛起浓甜的感动。

 他们抵死纠着,双双倒卧地上,四周的光芒,催促他俩进人一个状似酪议又销魂的奇诡境地。

 ***

 扁芒噬了周围的一切,汹涌的情噬了他俩。

 他的索求一如乍现的光辉,遮天盖地而来,比矢穿更令人口应元措,承接不及。

 不知天明了没,他宽广的怀抱,让她?鄣纳硖迤芟⒆牛骸靶菹⒁幌拢颐潜匦胙憔Γ氐缴厦嫒ァ!?br>
 “不用,我很好。”年轻的活力是永无止境的,这点挥霍算不得什么。

 “那么…”真是折磨!此时此地原不是适合爱的,料不准什么时候有人寻来,也不知里头藏着哈妖魔鬼怪,刚刚已是冒着天大的危险。作为一个男人岂能为了短暂的求再度陷心爱的女人于危厄中?

 他低头吻了一下她光亮的前额,依依地说道:“来吧,我要给你一生一世。”

 “唔。”甄贞体会到他的心意,急急收拾起罢不能的妄念,听从他的指示,将衣衫整肃妥当。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入地道内,远离了那光源,里渐趋幽暗。楚毅以钻木取火的方式,摄了一只火把。

 蜇过几个弯,前面是长长的两道,楚毅牵着甄贞朝前直走,只觉而道一路左倾斜,越行越斜,约实走了六十来文,前头忽然现出闪烁的火光,并传来低低的咳嗽声。

 “有人。”

 “嘘!”楚毅谨慎地示意甄贞不要作声。

 两人蹑足缓步走向声音来源处,侧脸往斜前方窥视。

 “义父?”楚毅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师父竟然被囚于此?旋即仓惶奔过去查看。

 “他就是你师父?”甄贞好奇地往牢笼里的老者打量。这人有七十好几了吧?头发白得一黑发都不剩,颧骨凹陷,身形瘦削,眯成一条的眼神涣散而茫然。做梦也想不到楚毅的师父长得这么不威严神武。

 “是的,一定是雄霸天把他折磨得不成人样。”楚毅用掌力劈开栏门,扶起他师父“师父,徒儿来救您出去了。”

 “是…毅儿吗?”龙翔飞艰难地抬起如有千斤重的眼皮,盯着楚毅的脸好一会儿“真的…是你?你的睑怎么…你得到解葯了?’”

 “此事说来话长,让我先救你出去?”他虚弱得像一摊软泥,手轻轻一放,即重新滑落地面“师父你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太…饿也太…渴了。”想是太久滴水亦滴来未进,嘴干燥得裂出一条条血丝,看上去十分吓人。

 “我先去盛点水给你喝。”甄贞揣想他师徒二人想必还有很多话要说,自己站在那儿显得有些多余,不如帮忙跑跑腿。

 龙翔飞只见一个娇小人影,一忽儿就跑了开去,连脸面都没瞧清楚,乃问:“那娃儿是谁?”

 “她叫甄贞,是我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先困要紧,至于他和贞儿的关系,还是等以后再跟他师父解释好了。

 “水来了。”甄贞在口摘一株野荷叶,盛了一荷叶的水来“快喝下,您一定渴惨了。”

 龙翔飞等不及回答她,超快速地把水一骨碌灌下,又大大了一口气,才终于有力气将眼睛睁得大一点,看清站在他徒弟身旁的,原来是一名生得如闭月羞花的美丽妙龄女子。

 “你叫甄贞,是我徒弟的媳妇儿?”他问得有气无力,表情则是相当顽皮。

 “还不算是呢,义父。”楚毅连忙辩道。

 甄贞则脸面一红,螃首低垂。心想这老伯伯怎么这样不含蓄,大家第一次见面,就问起这么感的问题?

 “那她以身相许了没?”龙翔飞继续抛出火辣辣的问题。

 “老前辈!”虽说她已经是楚毅的人,但,也不该这样单刀直人,全不给人留余地吧?“我们可不可以先出去,以后再谈这个问题?”

 “不行。”龙翔飞道“雄霸天在这地道设下了重重机关,稍一不慎就很可能尸骨无存,如果你还不是毅儿的人,我们当然就没必要冒着生命的危险救你出去。”

 原来如此。甄贞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道:“你说反了吧?我身手勇健且灵敏,想逃出这儿并非难事,倒是老前辈您,您才要毅哥哥冒死相救咧。”

 “所以喽,若是你还不肯乖乖的给毅儿当媳妇,我就叫他撇下你不要管,专心救我一个人出去就好了。”

 “这样啊!”这个老伯伯心地不是很善良哦“那…万一我很想嫁,可毅哥哥不肯娶,怎么办?”

 “若是那样,也留你不得。”

 “什么?忘了刚才是谁拿水给你喝的?”甄贞气呼呼地白了他一眼。悄声跟楚毅抱怨“什么人不好认,认一个这么坏的人当师父还兼义父,眼光有够差。”

 “嘿嘿,船过水无痕是行走江湖第一条守则,怪只能怪你太滥用同情心啦。”龙翔飞把楚毅拉近身旁,以表示他们师徒二人才是一国的,存心教甄贞气得头顶冒烟。

 “义父。”楚毅夹在他两人当中,为难地只有苦笑耸肩的分。

 甄贞殊不知他师父即是江湖上有名的老顽童,生平最喜欢与人抬杠,凡事即便理亏总也要争到赢才肯罢休,即使在这节骨眼亦不改其。两人再这么拌嘴下去,只怕直闹到雄霸天发觉了仍没能逃出去。

 正苦无排解的法子,诧见甄贞眉飞舞地从怀袖中取出一把坚果,楚毅认出那是掉落在口的长寿果。

 “好,你左一句右一句,横竖不让我活着出去,那我只好啃啃果子,坐以待毙嘤。”她吃就吃,还故意咬得震天响。

 龙翔飞正饿得前心贴后背,看到她手中的果子只差没把眼珠子瞪得蹦出来。

 “毅儿,去把果子抢过来。”

 “义父你…”欺负一个弱女子可不是他的本,他是怎么啦,莫非饿得理智全失了?

 “来啊!”甄贞张开嘴巴,将手中的坚果全数往口中,随即又吐了出来“你想尝尝我口水的味道?”须知她是跑江湖出身的,什么阵仗没见过?想欺负她?门都没有!

 嘿!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龙翔飞见状,非但不生气,反而高兴得击掌叫好。

 “不错不错,这小娃儿还不算太笨。毅儿你就娶她吧,反正她将来要是表现欠佳,顶多麻烦点再纳一两个妾。”

 甄贞闻言气得险险要口吐白沫:“是是是,人多好福气嘛,一两个其实也不够,最好娶一二十个,一个帮你捶背,一个替你捏腿,另十八个则专事陪你耍嘴皮子供你消磨时间,好不好啊?”

 “是毅儿娶媳妇又不是我,大家都来陪我,谁去侍候毅儿?”龙翔飞纳闷地问。“我啊。”秀眉一扬,笑得贼兮兮的。回身倚向楚毅,双手挽着他的臂膀,娇嗲问:“毅哥哥你说好吗?”

 “贞儿,你就少说两句嘛。”念在他师父甫大难获救,又已上了年岁,让他几句不行吗?楚毅没想到甄贞也是“口水战”的高手,真教人头疼。

 “那好,你告诉他,我才是你最爱的人,今生今世除了我你谁也不娶。”她不要当大老婆或小老婆,她要当总老婆(总共只有她一个)。

 “哎,别说了别说了,我皮疙瘩掉地了。”一瞧见楚毅望着她的那副深情绸缨的样子,龙翔飞就知道他十成十已经被得团团转了。

 咦!他的脸?对啊,这么要紧的事怎么忘了问,净跟这个小妮子杠一通,

 “毅儿,你的脸…”他曾经延聘不下数百位名医替他医治均告无效,怎地这会儿竟好了?

 “此事另有一番曲折.咱们先想办法离开这儿,徒儿再慢慢跟您禀告。”楚毅深知他师父的个性,如果再让他和甄贞闹下去,他们恐怕一辈子都要固守在此。

 “我饿得头昏眼花,四肢无力,哪还走得动。”语毕,立即现出虚弱状,和方才殖皮笑脸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我来背您。”楚毅说着便弯身准备将他师父扛上背。

 “省省力气吧。”甄贞讥消地道“万一让人家看见天下无敌第一超级名师龙翔飞连路都不会走,岂不是有损他至高无上的尊严?”哼,刚刚和她抢白时还中气十足,这会儿又体弱娇情,骗谁啊?

 “你刚才说我是什么来着?”龙翔飞倏地从楚毅背上滑下来。

 “哪个?”甄贞故意装傻。

 “天下…第一,什么来着?”

 “天下无敌第一超级名师?”随口胡诌的你也当真?

 “对对对,就这个称号,我喜欢。”龙翔飞一乐竟拉着甄贞边快步疾行,边问“你行走江湖很久了,因此对我的鼎鼎大名才能这样如雷贯耳?快告诉我,除了天下第一,你还听说过什么?例如英雄、大侠…什么的,统统说来我听听。”

 拜托,她是存心唬他,还是真的有听没有懂?讽刺这种少筋又老得大脑转不动的人,真是没有成就感。

 甄贞抛给楚毅一记“你确定没有认错师父?”的眼神后,才十二万分无奈地继续连哄带骗地让龙翔飞自己走出山

 “有啊,我从山西一路走来,每个武林中人一提到前辈的名字,无不竖起大拇指,盛赞您是…”唉!扯这么多谎,将来上天堂当神仙是没指望了。

 “等等,我有个东西忘了带。”龙翔飞匆匆往回走,钻进地牢从墙角抓出一个布袋。

 “那是什么?”甄贞发觉袋子里抖来抖去,样子吓人的。

 “人间美味。”说话时还垂涎的把舌头吐出来,往嘴边一圈,以彰显其可口的程度。

 “真的吗?”她和楚毅掉进这不见天的地方,少说也有三四个时辰了吧,肚子早已饿扁扁了,听到“美味”二字,不猛咽口水,居然忘了这老小子可不是普通的诈“介意让我看看吗?”

 “没问题。”

 “义父且慢…”楚毅阻止不及,龙翔飞已大方地打开布袋口,里头立时跃出七、八只活蹦跳的老鼠。

 “救命啊!”甄贞吓得花容失,赶紧躲到楚毅背后,大气都不敢一下。

 “没出息,这么大个人还怕只小老鼠。”龙翔飞身手矫健地将企图逃窜的老鼠—一逮回布袋里,仔细封住袋口,慎防他的“美食”乘隙逃脱。

 好啊,他果然是装的,这像是个饿得四肢无力的人吗?甄贞七孔冒烟地瞪着他好半晌,决定将计就计。

 “毅哥哥,我不行了。我…”身子一歪,不偏不倚地跌进楚毅怀里。

 “贞儿,你怎么啦?”楚毅慌张地紧紧抱住她。

 龙翔飞见她手足垂软,面色惨白,也骇然的以为真是师父把她给吓坏了。

 “我…生平…最怕老…老鼠。”双眼一闭,竟晕了过去。

 “昏过去啦?”这么不吓?龙翔飞大失所望地皱眉撇嘴叹大气。原以为他的好徒儿帮他找了一个旗鼓相当的“玩伴”哪晓得道行根本不够看,真扫兴!

 少了甄贞陪他斗嘴,龙翔飞变得安静多了。跟着楚毅走出地道,来至发光石所在的位置,费神研究良久,仍不明白它何以能解除楚毅身上剧毒的溪跷。

 “以后有机会再来仔细探查,现在先选命要紧。”他问“你抱着这娃儿,泅水上去是不可能的,往另外一边说不定还有出口。”说话间还不忘戳甄贞一下,看她醒了没。

 坏心肠的老东西!甄贞舒舒服服地躺在楚毅身上,忽地被他的“一瘦指”得差点忍俊不地笑出来。

 幸亏她装死的工夫很到家,只一丁点小紧张,马上恢复冷静,还能翻个身,把脸埋人楚毅膛,尽情汲取他身上散发出男人专属的,那种原始的野烈气息。

 “会不会很累?”趁龙翔飞不注意,她低声问楚毅。

 “不会。”楚毅回得一点也不吃惊,可见他早看守她是佯装的。

 “毅哥哥,”甄贞好生内疚,玩这不人的小把戏,实在有损她即将成为楚夫人的高尚形象。

 “躺好,若是被师父发现又吵个没完没了。”他为图耳清静,宁可抱着她走。

 “找到了,找到了!”龙翔飞开心但刻意低嗓门地说“雄霸天那老贼绝对没想到,咱们会走得神不知鬼不觉。”

 “义父,小心!”一道人影随着楚毅的警告迅捷来到近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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