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三年后,在
庭湖左家附近的客栈里,一个脸颊有着淡淡伤痕的女人静静坐在椅子上吃着花生,目光直视着左家大门口。
她拦住闲下来的店小二问道:“小二哥,对面那户人家是不是有喜事?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
“客倌,你不知道吗?那你不是
庭湖附近的人了?”店小二眯着眼,仔细的打量着这个陌生却又有点眼
的女人。
“是啊!我是来这里找人的。”女人笑着说,原本静冷的面容温和了起来。
店小二为自己的臆测说中而得意的点头“那我告诉你,是我们
庭湖最大的左家的大少
终于产下一个孩子,虽然是个女娃儿,却让我们这附近的人都高兴极了。”
“他们夫
俩的感情不好吗?怎么生个孩子就那么高兴?”女人
出不明白的表情。
“这说来话就长了。”店小二的话匣子一开就不知道停,而且说的又是他们的衣食父母,那可就更有话说了。“之前他们夫
俩的感情可以说是还好,相敬如宾的,没有什么大起大落,可是喜彤大少
的肚子就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但是自从左家发生张世味总管的事件之后,他们夫
可就好到不能好了,不到一年就生了一个白胖的女娃儿。”
女人听到这样的消息似乎也很高兴的笑了,没想到张世味这个坏人也算做了一件好事。“那个总管到底是做了什么事?”她开口问。
“说到那个总管实在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外表看来一副人模人样,谁晓得他竟然私心想
掉左家的财产。”店小二嫌恶的说。
“最后一定没有成功。”﹂女人可以从店小二的语气知道结果,左家自从左煜掌理后就一直让
庭湖所有的百姓称赞。
“当然,我们左煜大少爷和善彤大少
是什么人,当然不可能让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得逞,只可惜让那厮给逃了。”店小二一脸的不甘。
“真可惜!”女人的语气比刚才有点
昂,似乎也对张世味这个人的所作所为感到不
。
“是啊!要是左翼二少爷还在,就绝不会只有这样了。”店小二扼腕不已。
“二少爷是死掉了吗?不然怎么会不在了?”女人的神情渗入一点着急。
“没死,二少爷出海去了。”
“出海?”他真的出海去了。
“是啊!自从三年前他的
子和小弟无端失踪后,他整个人都变了,只在四个月内便把以前旧朝时就
窜在
庭湖的盗贼、山寇,全都剿灭得一干二净,现在才能让我们这些小老百姓遇过太平的日子,只可惜还是没能找到他们的下落。”
“那他一定很伤心。”女人低声的说。
店小二用力的点头“对啊!他很爱他
子的,从他不顾每个人的反对娶了一个丫环当正
,就可以知道他爱不爱他
子了。他
子无故失踪后,有一段时间,他常常一个人捧着一只黑盒子站在
庭湖边,我们都还以为他会跳湖呢!”他
低了声音,似乎怕大声说出来会给左家二少爷带来不幸似的。
女人的眼底淌着泪“那他怎么会出海的?”
店小二只当她是为这个爱情故事感动“这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应该是陈船长带他出海的。也不晓得他现在好不好,毕竟出海很危险。”
“是啊!那么,一直都没有三少爷的消息了?”女人不放松的再问。
“嗯,都已经三年了,大家早已不把任何的希望了。”店小二欷吁感叹的说。
“左家发生了那么多悲伤的事,那左大少
生了个女娃儿真的是大值得庆祝了。”
女人微笑的说,似乎把心中的疑问完全解开来。
“是啊!每个人都高兴得要死,这可是三年来,左家的第一件好事呢!”店小二得意洋洋的说着。
“那么我也该沾点喜庆才对。”女人略微失神的说道。
“客倌,那就多待几天,看看我们热闹的庆祝会。”店小二热情的邀约。
“谢谢你,小二哥。”女人心喜的道谢。
“不会啦,客倌,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这附近我
,我帮你找看看。”店小二拍
脯保证。
“不用了,小二哥,我要找的人已经不在了。”女人眼中闪过错综复杂的神色,她递给店小二一锭银两。
“客倌,给太多了。”店小二想找她钱,却发现她已经微跛着左脚走出去了。他轻叹的摇头,唉!真可惜,一个女人破了相,又跛脚的,这一辈子八成是没人要了。
绿苹扬起了笑容圭在街道上,一个书生打扮的男人突然靠了过来。
“果花,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吗?”綦毋宣晨可以感受到师妹的好心情,虽然平时她也常笑,但这次特别的让他感到轻松。
他这次来江南是为了一件案子,而果花硬是要跟着他来一趟。果花推托说要来
庭湖见识江南的美丽,但却一直待在客栈里也没见地出去过,倒是刚才听到她向店小二打听左家的事,她跟左家有关系吗?綦毋宣晨又回头看了热闹的左家大门口一眼,嗯,这件事值得调查一下。
“没有。”绿苹笑了开来,知道阿翼没有为了他们而误了自己的梦,这就够了。今后她会为寻找左法和找到张世味而活。
“那你笑什么?”找不到人还那么开心!
“我打算接下捕头的职务。”有了这个机会她要好好的把握。
“你真的打算来帮我?”綦毋宣晨高兴得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你终于想通了,我就可以轻松多了。”
“免得你跟师父、师母联合起来
待我的耳朵。”她幸运的遇到她师父和师母,还有一个活宝型的大师兄。
“谁教你总让我们担心,差点还以为你活不了。”綦毋宣晨发现自己说错话“果花,对不起。”
丙花整整在
上躺了一年多,才能够慢慢的下
,脚部的伤伤到了筋骨,而且失血过多,还有那些刺入背部的暗器差一点就伤到心脏;手上的伤还不算,其他大大小小的伤他还算好,就是果花小产最伤她身。未到一个月的小孩,差点连他母亲的命一起带走,而他们根本就不敢告诉她这件事,果花能够活下来是老天保佑。
“没关系,我很坚强的。”绿苹淡然的说。
綦毋宣晨看着她“就是因为你很坚强才更让人担心。”他从没有看过被人如此伤害过,还活得开朗快乐的人,可是他总觉得现在的果花虚幻得不切实际,一点页实感也没有,是因为她总是笑着而没有哭过吗?
绿苹摸着脸颊上已经渐渐淡化的疤痕“没有关系,这是值得骄傲的。”三年前被师父他们所救,她不会让不该有的自卑打坏她好不容易才得回的坚强。
“搞不懂你。”綦毋宣晨摇头,无法了解果花的想法。
“师兄,拿来。”绿苹伸出手。
“什么?”綦毋宣晨不解。
“令牌啊!没有身分证明怎么上任。”她理所当然的说。
“给你,别
用。”綦毋宣晨从怀中掏出一个钢制的古老牌子。
“我有多少人可以用?”
“大概十五个人吧!”
“那么少?”一个衮州呀!一个拥有七十二个县的衮州府衙,却只有十五个人可用,人夸张了吧!
“你该知道你师兄我这个州长是很穷的。”也不想想他才刚上任三个月,人手的调度总是差了一点。
“那你不会多贪点。”绿苹眯起眼。
“我在努力!”这是什么话?綦毋宣晨不悦的瞪着她。“还有当巡捕别常笑,别人会当你是疯子。”
“是。我知道的,大人。”绿苹正经的喊着。
綦毋宣晨也威严的点着头。
**
七年后,萧同阁在三年前成立后,就掌握了整个关中最繁盛的荆河州的生意,专卖各式各类的珠宝。此刻,萧同阁阁主却“不小心”被属下逮到,送往醉情楼庆生去。
“多尔,瓦签,放手。”左翼一张
魅带笑的眼有着不悦。
现年二十八岁的左翼身上已经完全不见丝毫稚气,长年的海上生活并没有把他的肤
晒黑、变
,而是成为健康的古铜色,成
带着
魅的男
气息又更仅以往。
“再不放手,就派你们去雅轩服务小姐、夫人们。”雅轩是萧同阁专门对官家千金小姐和夫人们兜售首饰、耳环、项炼各类饰品的店铺。
身形瘦长带着忧郁气质的多尔马上放了手,但生
爽快,高大俊朗,不怕女人
的瓦签还是硬拖着左翼走。
“瓦签你要是不放手,发荷搂的生意就由你去打发。”左翼一句话刺中瓦签的弱点,令瓦签只好松手。
瓦签一点也不想碰发荷搂的当家,那个人有断袖之癖,而且还特别喜欢找名目来见他。
左翼
气的笑着,拍拍微皱的衣服“我自己会走。”
“主子。”多尔和瓦签拦住他。
“做什么?我去了就是。”他们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没什么事,但是里头有…”他们一脸的内疚加不安,虽然被人家买通是他们的错,但总不能弃主子的安危不顾。
“
君任弃海,圣剑萨深云。”左翼不在意的替他们说完。
“主子,你知道!”多尔和瓦签讶然,他们还以为主子不到醉情楼是因为那两人,难道是为了名
杜兰?
左翼不理他们,举步就走,很快地来到醉情楼。
左翼没有理会醉情楼里任何跟他寒暄的人,也对杜兰深情又
人的眼光视而不见,他自顾的走进醉情楼名
杜兰一向闲人莫入,现在却暂时出借的房间。一进门,他就看到任弃海那一头披散的长发和高大的背影,还有萨深云那双深情温暖又带笑的眼和洁净的脸庞。
左翼走过去坐落在他们中间,淡然的望着这两个不算朋友的朋友,也算朋友的朋友,至少他们还没有成为敌人的时候。
任弃海暗如沼泽的眼,带着深深的杀气让人不敢久觑,倒是左翼不在乎地对他笑,开口问道:“有事?”
任弃海没回话,而萨深云有如圣人般纯洁不染
的眼眸则看着左翼。
“你们两个到底拖我来这里做什么?”左翼再问,受不了他们买通多尔和瓦签让他到醉情楼来,却又不干脆的说出目的。
“祝寿。”萨深云的表情显得有点觎觑,说谎一向不是他的专长。
左翼失笑道:“一个是不屑涉足,一个是不愿涉足,却又一同出现在这个称不上如你们意的地方,会没事?”他的笑让萨深云脸红,让任弃海想杀人。
萨深云只好单刀直人的说:“见过这个吗?”他递给左翼一柄像小刀的暗器。
左翼看着小刀的开口分岔,形成两个杀伤力极强的锐刃,如果功力够便可在人身上挖出一个大
来。“谁的?”他不喜欢这么歹毒的暗器。
“你也不知道?”萨深云有点失望。
“没见过。”左翼再次审视一遍,他不喜欢这柄小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让他疏忽了,而他不喜欢心底有个不可解的疙瘩在。
“知道荆河州每一年都会出现一次的盗贼杀人事件吗?”他和任弃海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怎么会意到你们?”左翼听过这件事,做生意的特别会对这种杀人窃盗的案件在意,而且,他还听说荆河洲的州长刘雁门特定从衮州请出即将退出捕界,名闻江湖的女捕头来查这件案子。这个在五年内,每一年都会干上五桩灭门惨案,却没有留下任何证据的凶手实在是让荆河洲的每个生意人胆战心惊,闻之
变。
“听过袁洲的女捕头果花吗?”萨深云温暖的眼色更深了。
“听过,如雷贯耳,做生意的对这种消息总是很灵通的。”这个女人被衮洲的百姓们奉若神明,就连其他州郡的百姓也对她敬佩有加,她刚正无私,是个真正在为百姓做事的人。
“她曾帮我家一个大忙。”
萨家在荆河州是个大家族,身为萨家主事的萨深云因不
家规而私自离家的这段期间内,果花帮了萨家一个大忙,所以当她要求萨家帮忙时,萨深云不能置之不理。
“那弃海呢?”
任弃海一张脸冷得像关外结冰的湖面,始终不吭声的他只是拿着酒猛灌。
左翼咧大了嘴,知悉的吹了一声口哨“是谁!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让我们几近冷血的
君动了少到几乎没有的真情?任弃海那样的表情他何止见过一次,在苹儿失踪的那段时间他就是那副失魂落魄样,有时候看到铜镜中自己的影像,他都会被那个憔悴不已的男人吓到。十年了,伤口有了一屑薄膜,没有再
血却也未曾结疤愈合过。
闻言,任弃海脸上结得寒霜更深,继续猛灌酒。
“别喝了,说出来,我为你拿主意。”左翼带笑的拿走任弃海手中的酒杯。
“不用。”任弃海第一吹开口说话。
“弃海,别让自己后悔。”左翼太明白爱情的魔力,抗拒只会造成后悔和不可挽回的悲剧。
“我已经后悔来这里。”他不该来的,只为了能知道那个女人的名字,他竟然被那个知情的女捕头利用。
“不,你后悔的是为什么这件事不早一点发生,为什么你不能早一点遇到她。”左翼笑着说。
“左翼!”任弃海怒喝。
左翼
魅的笑开,一张俊美脸庞上只有数不尽的愉悦。“你知,我知,深云知,那个女捕头知,不会再有第五个人知道了,我们都不是大嘴巴的人。”
“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任弃海怒中带着不为人知的无奈,自从他无所选择的跳上那艘船后,他就注定跟这些人纠
不清。
“你怎么知道不是你的幸运。”左翼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个霉星。
“这是我的事,我不要任何人
手。”任弃海的话语如冰珠。
“可是你却任由那个女捕头
手,真是为我们的友情感叹。”左翼撇着嘴说。
任弃海扭头就走出房门,惹得左翼放肆的大笑,萨深云则浅笑出声。
左翼把矛头指向萨深云。“那么你呢?什么时候也有好消息?”他把手中的扇子打开来扇着。
“左翼,为什么你总是注意我们的婚事?”萨深云笑着问。左翼是个难解的谜,有时候他总会觉得举止优雅,学识惊人的左翼应是出身在富豪世家,但将近七年的船上生活,左翼的勤奋无傲却让他感受不到。海上坚苦的生活,让他和左翼还有弃海相知相遇在一起。
“我只想确定你们的生活幸福快乐。”左翼一脸委屈的说。他怎么能不关心他们的未来,他们曾经是患难与共的好伙伴,他也清楚的知道他们这样的人要有一个幸福的婚姻是很难的。
萨深云是一族的族长,他的婚姻很可能会因为家族的利益而被当成筹码牺牲掉,而任弃海则是活得太辛苦,辛苦到有了另外一个人介入他的心,他却可能会因为负担过重的死掉。
“听说你最近很少上醉情楼?”萨深云的眼闪过忧
,陪着左翼在海上度过不少大风大
,他们之间的
情也许看不出浓厚,但他们都把对方放在心中。
“厌了嘛!”左翼打着扇笑着。
“不是因为名
杜兰为你动情了?”
“深云啊,深云,我把“黑夜”送到萨家去好吗?”左翼
笑,黑夜是他们在海上不小心救到的女人,她对深云情深似海,可惜落花有意,
水无情。
萨深云马上闭嘴,却也不忘补上一句“真想看看那个你深藏在心中不让我们知道的女子。”
“我也想,我也想啊。”左翼的笑容略减。
萨深云感到左翼情绪深沉的低落,每当他们不小心谈到这个话题时,他们都能清楚的感受到,这个常会让人搞不清在想什么的左翼那失落的反应,那个女人在他的心中深得让他藏不起来。
“帮我们注意使用这个暗器的人好吗?”萨深云知道在经商的左翼,比他们更容易得到一些不为人知的小道消息。
“那有什么问题。”他的消息网在江湖上称得上一
,只是他从未找到他要找的人。
**
左翼在回萧同阁的门口遇到陈凉“陈叔,怎么来了?”
“我是来给你送消息的,不过我在门口捡到这个。”陈凉捧着一个长型的盒子。
“送谁的?”左翼接过来,好奇的打开来一看,一把难得一见的乌骨天蚕扇的上面,放上了一朵已经枯燥的苹果花。
左翼瞪着它“陈叔,你有没有…”
“没有,我没有看到人。”陈凉摇头。
左翼转过头望去,街上没有行人走动“陈叔,会是她吗?”他抱着希望问。
是她吗?没有人知道苹果花对他的影响,除了她!除了那个让他魂萦梦系十年的女人,而且不知是生是死的
子。
“你太
感了,如果是她,为什么不来见你?也许只是送来的人阖上盖子的时候,不小心装进去的。”陈凉悲观的又摇头。
左翼看着这难得一见的武器,是啊!她没有理由不来见它的。可是真的不是她吗?
左翼不用猜也知道这份礼物是给他的,整个萧同阁只有他用扇。他将枯萎的花朵从盒中拿了出来,小心的放人怀中,很快的恢复正常。
“你带了什么消息来给我?”陈叔年纪虽大,却依然闲不下来,仍在河道上跑船。
“你大哥、大嫂已经有一个七岁的女娃儿,一个三岁的男娃了。”陈凉笑着说。
“是吗?”左翼笑道,很像在为他们高兴,却又像不是。
“回来那么多年,还是不打算跟他们联络?”陈凉看着左翼的反应问道。
“生意做久了,他们会知道的。法儿有消息吗?”左家的生意大,如果他不故意避着他们,他们会有机会碰面的。
“没有。”
十年了,他们回中原来也已经三年了。这三年来左翼成立了萧同阁,建立了属于他自己的事业,甚至靠着做生意的方便,动用了一切他所有的关系和人手,但还是找不到他要的人。
“那她呢?”左翼抱着一颗难安的心,他知道他又要失望了。回来三年了,他没有浪费任何可用的消息,却也每每失望。
“没有。”陈凉摇头,不忍看到左翼的失望,却又不能不说。
“是吗?”左翼看着这柄珍贵而来历不明的扇子出了神,总觉得有些小地方忽略了,如果能让他想通,他就不会那么的难受。
“对了,听说张总管有并
左家财产的野心,不过没成功就是了,而且他现在还活着。”
“喔!这倒好玩了。”左翼有点惊讶,眼底深沉了起来。他想起张世味这个人乎常在左家做事中规中矩也很尽责,一点都看不出来有那样的狼子野心,难怪外盗易防,家贼难测。
陈凉说完后,才想起左翼也刚回来“你刚去哪里?”
“醉情楼。”左翼陪着陈凉走进萧同阁。
**
綦毋宣晨端坐在大椅上,一张脸上看不出来在想什么“你真的打算抓住那个枭盗后,就要辞去捕头的职务?”
绿苹点头,七年的捕头生涯让她整个人罩上层层的孤冷气质“是。”
瞬间,他们师兄妹之间的气氛紧绷异常。
“太好了!太好了,神明保佑。”綦毋宣晨
欣的只差没有跪下来磕头谢恩。
“师兄?”绿苹冰冷的脸上样起了笑。
綦毋宣晨欣慰极了。“你就不知道我有多后悔要你来帮我的忙。”
“我现在知道了。”绿苹揄快的说。
“早知道捕头的生活会让你变成不近人情,又不对我笑,也让我被师父、师母骂得狗血淋头,我情愿自己累死也不要你变成现在这副鬼模样。”綦毋宣晨抱怨的说。
“对不起。但是,是你们一直要我多接触别人的。”绿苹带笑的说。他们总是怕她自我封闭起来,像她刚清醒时那样的不知人事。
“我们后悔了,不行啊?”早知道不让果花当捕头,果花也能过得很好,他才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当然可以。”绿苹没有好反对的。师父和师母年纪都大了,需要她全心的照顾,所以她才想卸下这个重担。
“对了,去别人的地盘办案别太嚣张,知不知道?”綦毋宣晨就怕果花不懂得做人,把他的一干老友全都得罪光了。
“我知道的,大人。”师兄的个性真是多年末变。
“明白就好。”綦毋宣晨端起了做大人的威严,点头应道。
**
荆河洲的总捕头让出了一间厅堂给绿苹办案用,绿苹明知对方心有不
,但也只能装作没看见。七年了,她好不容易有了消除她噩梦的消息,她不会让不相干的事情来干扰她的决心。
化名果花的绿苹终于追查到张世味的下落,他改名换姓,变装成了荆河洲的富商李院。要不是李院这个名字在荆河州提供的商人名册中引起绿苹的注意,再过个二十年,她也注意不到这个在各地方做生意、有如幽魂的假商人,但重要的是,抓不到张世味的把柄就治不了他。
“果花大姐!有消息了。”绿苹的帮手之一郑之从外急急
的跑进来。
她不笑的看着他,冷声的说:“什么事?那么
躁!”
“那个小鳌三有消息了。”郑之兴奋的大叫,那个据说知道窃盗杀人案的唯一目击者已经被他们找到了。
“在哪里?”绿苹原本长形带圆的脸蛋已成了圆润的瓜子脸,只是颊上的疤痕破坏了她的完美。
“在开封大街的醉情搂里。很会躲吧!丙花大姐。”没有钱还敢躲到那个地方去,的确让他们多费了一番手脚功夫。
“嗯!”绿苹沉
,多年办案的经验让她直觉的感到不对,从他们踏进荆河州开始,谣言就
天飞。
“大姐,我们赶紧去抓住他,那么最近一连串的杀人偷窃案,我们就能
差了。”
郑之已经迫不及待了,而且兄弟们也早已摩拳擦掌的等待着这个难得的好消息。
“郑之,稍安勿躁。”绿苹冷静的说。“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哪里奇怪?”郑之不解。
“醉情楼。”绿苹点明说出。
郑之恍然大悟“对了,大姐,今天不也是荆河洲的所有商家大老们要宴请你吗?”
他对果花大姐可是与有荣焉,只是大姐在枭盗的案子了结之后,就要离开他们大伙了。
“没错。”绿苹不想去却不得不去,她不能对地方的大老们不赏脸,除非她不想在荆河州办这件事了。
“地点也是在醉情搂?”郑之的眼闪动着。
“没错。”这些巧合让绿苹觉得有阴谋。
“所以我也要去。”郑之的心已不在案子上。
“没错。”绿苹心知肚明郑之在想什么。太深入男人的世界,有时候会很失望的。
郑之嘿嘿的笑着,绿苹则是冷眼看着。醉情楼的名
杜兰的
名远播到衮州,连她这个爱家爱
的好伙伴,也免不了
怀希望的看看有没有机会可以见到杜兰一面。
绿苹闭上眼躺进椅子里,事情从她进人荆河州后巧合得不能再巧合,才到荆河州不到半个月就传出有人看到枭盗的作案经过,在今天地方大老要宴请她时,又得到那个人也在醉情搂的消息,她会带兄弟去探询醉情楼才有鬼。张世味知道她的存在,不可能不反击,因为他知道只有她才能认得出他来。
“郑之,不用叫兄弟进醉情楼。”
“为什么?”他们找了好久才找到消息,怎么可以就此放过?
“去做就是。”绿苹没有解释。
郑之皱起眉头,看着开眼沉思的果花大姐好一会儿才说:“是。”
他对大姐的作法一向是深具信心。虽然最近大姐的表现有点奇怪,尤其越到荆河州大老宴客的日子她好像就越紧张,但他还是信任这个用心去赢得他们大伙尊敬的大姐。
**
“主子!”多尔和瓦签拦住又要往外跑的左翼。
左翼没好气的看着多尔和瓦签,想不透为什么他这个主子做得那么窝囊,连底下的人都能管到他头上来。
“又有什么事?”这两个家伙三天两头就想拦住他,他应该找点事让他们忙得没空理他才行。
“主子,荆河州所有珠宝商和大老们将在醉情楼宴请女捕头果花,你不能不去。”
多尔告知他。
“什么时候决定的事?”左翼讶道。他怎么都不知道。
“十天前就决定了,是你一直不让我们有机会说。”瓦签一副不是他们错的表情,谁教主子这十天都忙得让他们没机会开口。
左翼急往醉情楼去,这十天接到大哥和大嫂可能得知他是萧同阁主人而要来确认的消息,让他光是撇清就忙不过来,也让他全忘了询问多尔和瓦签窃盗案的进展。
对了,这种大宴,萨深云不会不去。这几天他忙得忘了跟深云说他有那柄小刀主人的消息,但这也是个好机会,只是事情怎么会全凑在一起?
多尔和瓦签也跟着左翼走,他们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去见见那个名闻遐迩的女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