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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就是这儿。”

 “哇,今儿个很冷,他们窝在里头,不知道会不会冻着了?”

 “褚大哥说他的朋友在这儿养伤,要是伤没养好,反倒染上风寒可就不好了。”

 茅屋外头,感觉有人小小声地窃窃私语,叽叽喳喳地像是麻雀般,吵得睡梦中的君绝五不由得张开眼。

 他自门探了出去,果真瞧见三两个姑娘就站在门前,不断地往里头张望。

 她们该不会就是她说的村人吧…现下到底是什么时候了,怎么见着她们聚集在门前?

 她们是打算要做什么?

 他微蹙起眉,方在思忖着该如何应对,却突地感觉怀里的人稍稍动了下,他随即合上眼装睡,想把眼前的麻烦事全都丢给她去处理。

 褚剑儿眨了眨眼,惺松地睇向门外,一见着外头有人,随即翻坐起身,将被子收拢在他的身侧,才赶紧起身。

 “褚大哥。”

 一见褚剑儿起身开门,外头一干姑娘随即化身为小麻雀叽叽喳喳地叫个没完没了。“椿儿姑娘。”褚剑儿不瞪大了眼。

 “早上醒来,发觉今儿个的气候又冻了些,遂我娘便要我带些热汤过来探探你们。”赵椿提着竹篮。

 “我爹也要我们带些清淡的饭菜过来,说褚公子的朋友既是有伤在身,就不能只吃一些干粮,也得要吃点热食才好,尤其现下的天候这么冻,吃点热食可以暖暖身子,相信身子也会康复得更快些。”施家两姐妹硬是将手中的提篮递给褚剑儿。

 “呃…”真是盛情难却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人家都特地把热食送过来了,若是在这当头推拒,岂不是太伤她们的心了?

 只是…总觉得有些怪,她们似乎有些热情过头。

 这一声声的褚大哥听在她的耳里,可真不是普通的刺耳,更不是普通的心痛及诡异。

 唉,扮男装,果真是教人识破不了,这真是教她哭笑不得啊!

 虽说,她向来不怎么在意自个儿的外貌,可随着年岁增长,尽管她不想在意都不成。

 妹子急着要嫁人了,她这大姐若不赶紧出阁,岂不是要害得下头几个妹子都得要年过十八才出阁?她已经蹉跎了自个儿的年岁,总不好连妹子们的青春都给耗了进去吧?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有些事情,人算不如天算。

 “褚大哥,咱们可以瞧瞧你的朋友吗?”几个小姑娘对视一眼,推派赵椿开口。

 “这…”说是朋友,但她可是对他一点都不稔,当初推说是朋友,是不打算要节外生枝,孰知这儿的人竟是这般热情。

 倘若现下放这些丫头入内,不知道君绝五会不会生气?

 “褚大哥,咱们姑娘家心细,说不准可以帮上什么忙,你就让咱们进去瞧瞧吧。”赵椿见他有些犹豫不决,干脆推着他一道走进里头。

 然而,一踏进里头,四个人当场呆若木,同时瞪大眼瞧着斜倚在墙上,随意披散一头长发的君绝五。每个人皆屏气凝神地凝睇着他,仿佛将他视为神祗,只要一气,他随即便会化为缕缕轻烟消失。

 君绝五耗尽气力地撑着身子斜倚在墙上,敛眼口气,突地感觉数道刺眼的目光往他身上来,他不抬眼,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四座石像。

 这情景,他早就习以为常。

 “剑儿,她们是?”他淡声问。

 褚剑儿蓦然回神,将手上的提篮搁到一旁缺脚倚墙而立的矮几上,再走到他身旁落座。

 “君…”呢,该怎么称呼他较好?

 “啐,绝五便可,喊得这般生疏作啥?”他淡声斥道。

 “哦,绝…绝五…”她喊得生硬而羞赧。“她们是前头小村落的人家,知晓你受伤,便带了些热食过来探望你。”

 真羞啊…除了武馆里头的叔叔伯伯,她可还不曾与人这般亲近过哩。

 “哦?”他瞥向三座依然如风化的石头,浅勾起笑意。“真是感激不尽。”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带头的赵椿随即回神,羞红粉颜。“见人有难,岂能不助?应该的、应该的。”

 后头的施家姐妹花也跟着傻笑,几双眼睛全都盯在他脸上。

 “那…”褚剑儿来回睇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要赶她们走,还是留她们在这儿闲聊?可若是闲聊愈多,她愈担心自个儿会在她们面前了馅,不过照她们现下都把眼盯在君绝五身上的状况瞧来,除非她自个儿说出来,要不她相信她们绝对不会发现。

 有君绝五在身旁,谁也猜不出真正的女儿身是谁…这些小姑娘惊为天人的神情,她得很,几天前方瞧过,相信她们定是把他当成了姑娘家。

 “先吃点东西吧!”赵椿热情地道,赶忙收拾着有些狼藉的矮几。

 “嗯,我和妹妹把这儿稍加整理一下。”施家姐妹赶紧动手将这破茅屋给稍加整理。

 褚剑儿傻眼地看着她们动作迅速地整理破茅屋,不一会儿便将里头堆了地的干茅草给修束到墙边,而缺只脚的矮几也教赵椿的手巾给擦得发亮,顿时这里似乎更加适合居住了。

 “褚大哥,用膳吧。”几个姑娘合力把矮几给抬到另一面墙靠着,手脚俐落地斟上热汤,端上热食。

 “多谢。”褚剑儿干笑以对。

 “一道用吧,喝点热汤,身子较暖,说不准伤口也就不会那般难受了。”赵椿睇着君绝五,替她斟上一碗热汤,递到她面前。“绝五姑娘,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赵椿的话一出口,随即听见有人不雅地噗哧一声,出了一口汤。

 众人朝褚剑儿探去,施家大姐忙拿起手巾拭着她的

 “褚大哥,怎么了?是不是汤太烫口了?”

 “不不…”褚剑儿忙摇着手,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偷偷觑了君绝五一眼,果真见他冷着脸,她才赶紧收起笑,专心地喝起热汤。

 “我瞧起来像姑娘家吗?”君绝五冷声问道。

 混帐,他就知道定是如此…她们瞧他的眼神一点都不痴,反而像是见到鬼一般,全托他这一张脸的福,教他至今还不曾得到姑娘家的青睐,通常会待他好的,大多是将他当成姐妹淘。

 简直是笑话,他堂堂一个男子汉,居然被看作姑娘家…简直是气死他了,然而面前是一干姑娘家,他又不便动怒,只好把气闷在肚子里。

 “咦?”三位姑娘惊声喊道:“要不然…”

 “他是男人。”褚剑儿好心地替他回答,可一瞧见他,便忍不住想笑。

 然而,这笑,不光只是笑他,有一半是笑她自己,笑真正的姑娘在她们眼前,她们却儿从不出来。

 “怎么会?”三位姑娘再次惊喊。“我们还以为她是你的娘子…”

 噗嗤一声,褚剑儿方含进口的汤汁随即又出口,险些往三位姑娘的脸上溅,她赶紧以袖子抹嘴,干笑两声,偷偷又觑了君绝五一眼,见他冷冷瞅她一眼,她立即敛眼直瞅着清淡的热汤,无声地呷着,不管眼前这几只小麻雀在那儿聒噪什么,她只脑凄笑。

 “不是这样的,是…”

 天晓得有时候编一个谎,还得要再编上上百个谎来圆一个谎…早知道会引起不必要的联想,她就不该教她们拖着走。

 ***

 一整天…天晓得她们居然可以闲得在这儿待上一整天,虽说她们有些聒噪,可说真格的,她们真是帮了不少忙,也教整个破茅屋瞧起来舒服多了,只是坐在一旁的君绝五,瞧起来可就不是那般舒服了。

 用过晚膳也喝过葯汁之后,他便一直斜倚在墙边不发一语。

 这气氛显得有些诡谲,然而褚剑儿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打破僵局…说穿了,她也不过是这几才认识他,儿不懂他的个性,不过,她倒是可以体会他的心情,毕竟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让人当作女子,如同她,也不愿让人当作男人。

 如今,她是在外行走,无论如何也不能馅,遂她是非忍不可,但他,八成是郁闷得快要吐血了吧!

 尤其当她们儿不相信他所说的话时。

 “该睡了,今儿个一整天,你都没有好好歇息,早点睡吧,伤势会好得较快些。”褚剑儿缓缓地坐到他身旁,笑得有些尴尬。

 “我不倦。”被那三只小麻雀一搅和,君绝五的睡意全失。

 “生气了?”

 “哼。”他哼了一声,笑得很冷。

 生气吗?不过是一群黄丫头,他有什么好恼的?

 “其实,这儿的人极为纯朴,也没什么心眼,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儿不会转弯抹角,所以对你而言,待在这儿极为安全,尽管她们说的话有些…”褚剑儿呵呵干笑。

 君绝五直瞅着她清秀的脸,见她笑得腼腆,不知怎地,倒觉得心情似乎也好上大半。

 她倒是想得透彻,就连待在这个地方极为安全,都替他设想到了。

 她不提,他倒是忘了自个儿一直都身处在危险之中,说不准暗杀他的人会特地下山谷找他尸体。

 她倒是的,还想得到这一点…这在在显示,她不只是一般涉世不深的姑娘。

 这一点,倒还值得他赞许的。

 “不过,说真格的,你真的很美。”

 话落如雷殛,君绝五脸色一沉,不善地瞪着她;她是头一个敢当着他的面称赞他这一张美颜的女人,而且说得这般理所当然…该死,可面对她,他又是非忍不可。

 “让你当男人,可惜了。”褚剑儿儿没感到异状,自顾自地道。君绝五眯起魅的黑眸,微恼地睐着她;她这是怎么着?知道他哪儿疼,硬是往哪儿扎不成?

 天底下有哪一个男人被人称赞美丽会觉得高兴的?

 “可惜?”君绝五冷哂道:“难不成你想要这一张脸?”

 可不是?一个大姑娘顶着一张酷似男子的清秀脸蛋,想必她极想要换一张脸,是不?

 “我?”褚剑儿愣了一下不蹙起眉。

 敝了,怎会觉得他好似话中有话?

 “其实,你瞧起来倒也有几分酷似姑娘家。”他寓意深远地道。

 褚剑儿蓦然瞪大眼,口可以感觉到心狠狠地窜动几下。“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瞧出来了?

 不可能吧…至今,她可未曾教人识破过。

 虽说这不是一件极为光荣的事,却是一桩血淋淋的事实。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要告诉你,不要太羡慕我,其实你长得也不差,不需要老是称赞我。”君绝五乏力地缓缓躺在铺高的干茅草堆上。

 “我长得不差?”尽管有不少冷风直从门灌了进来,但是她却感到有淡淡的细汗从她的额际冒出。

 他在暗喻什么?

 “倘若散下一头长发,换上女装,我想…你应该也是极为清秀。”他可以想像她扮成女装的模样,或许比不上他的美颜,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不丑。

 “你…你在胡说什么?再说下去,我可是要生气了。”褚剑儿微颤地道。

 说这话,活像是在调戏一般,可…调戏?她这一辈子还没让人调戏过呢,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太多了。

 君绝五黑眸定睛地睇着她,突地勾出气的笑。“可不是,没有一个男人喜欢听人这般夸赞他的美颜的,是不?”别说他没提醒她,要是她如此不受教,老是再三挑衅,他是很难管得住自个儿的子的。

 “这…”她恍然大悟,可不是?她也不爱他人老是讥笑她长得像个男人,尤其当她穿上男装时,根本就是个十足十的男人;换言之,他看来是纤瘦了些,可他确实是个男人,若是要他穿上女装…“真是对不住,我失言了,往后我绝对不会再这么说。”

 褚剑儿信誓旦旦地说着,只差没有指天指地发起誓来。

 看在他的眼里,心里的气仿佛又消了一大半。

 “过来。”君绝五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嗄?”

 “该睡了。”他笑睇着她。

 “哦。”今儿个也要一道睡吗?若是不同他一道睡,又怕他起疑,可一道睡,又怕他坏了她的清誉…唉,她都这年纪了,还要什么清誉来着?

 再者,只要她不说,他该是不会发现她是女儿身才是。

 然而,她甫躺下,随即感到他的大手直往她的下,吓得她瞠目结舌,急着想要拉开他的手,却又怕他发觉她的扭捏,可若是不拉开…岂不是要白白教他给吃足了豆腐?

 “怎么着?”他笑得很很魅。

 她抬眼瞅着他勾人心魂的笑,感觉自个儿的心魂险些教他掳走。“没、没事,早些睡吧!”

 多人的笑容啊!天,就算是教他轻薄,她都觉得无妨…

 心还在窜跳呢,好像就快要冲出口了,然而,她却是真的一点都不厌恶,难道她是个之人?

 啐,怎么会有如此下的念头?就算他把手搁在她的膛上又如何?她身上穿着厚厚的袍子,他肯定感觉不出来…就算她没有穿上厚袍,他也不见得感觉得出来…唉,他的膛,似乎还比她结实。

 君绝五见她无奈地合上眼,儿没打算要挪开他那存心吃她豆腐的手,见她为了怕被揭穿而不吭声,他心里更觉得有趣。

 有趣,确实是有趣极了,怕是他走遍大江南北,也不见得能够再找着的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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