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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笔事之前…

 缥缈的宫殿,如剪纸贴熨在流离的雾中,银色的月光如碎金片的洒落一地,雾被风吹开,怵目惊心的断垣残壁展现眼前,高贵的塔被火纹去了大半,剩下的塔尖摇摇坠,是大火后遗留的废墟。

 原来的辉煌消失了,那场大火使得所有瑰丽的残余建筑沉入水泽,离彷佛全是水气所造成的错觉。

 水遮去了一切。

 是吗?一切…所有…

 似乎不尽然。

 不见天的谷底,潺潺的暖泉,狂巨的惊瀑,拔天高的松针茂密如华盖,不知多少年生成的青苔一层又一层,铺成厚厚的绿毯。

 雾,白茫茫的取代了大地上所有的颜色,妖魅的氛围覆着冷意砭人肌鼻,构成难以言喻的凄清。

 “主人。”略带焦急的声音从空旷的这头出现,撞上岩壁又传回来,形成吊诡的低语。

 “站在那里就好。”一身洁白的男子…第耳天反剪着手站在花?铮疽攀馈?br>
 他罩着纱衣,长长的纱拖在地上,水袖纹着红的鸟萝,出一只洁白的手,小指钳着金指套,微微的翘着。

 瞎女郎硬生生的煞住脚步。

 顺着钟石滴下来的天然寒水滴答的落入水窟里,寒意更甚。

 披散着一头黑墨长发的男子偏过了头,出侧面如玉般的半边脸。

 风起,地每一朵花都有幼儿巴掌大的花瓣风摇曳舞动,花粉天漫飞。

 这样的奇景简直是梦幻。

 “主人,危险。”此处是地,她虽然瞎了眼,但从她鼻前飘过的味道使她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她比谁都明白这地方的可怕。

 “闭气。”第耳天抬起好看的面容,目不转睛的欣赏花

 这是地狱奇景,怎能错过。

 “可是你…”她奋不顾身的想闯进来。

 “你是我养的狗,居然敢抗今。”他的声音全然没有感情,森得叫瞎女郎退了好几步。

 花海飞扬,花粉无所不在,钻进瞎女郎用薄纱遮掩的鼻子。

 停不住的咳嗽是山谷除了风以外唯一的声音。

 在这山谷,每一朵叫人爱不释手的花都有毒。

 混乱的情绪在他眼中只稍作停留。

 喜怒无常的第耳天从小指弹出些微的粉末,不见什么大动作,突然,一条吐着火舌的金龙直奔花海,所经过的地方马上焦黑一片,恶臭异常。

 “主人,你做什么?”她的眼虽坏了,鼻子可是此狗还灵。

 “我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你来说嘴。”他这一身晦的人,天地不容。

 瞎女郎低下了头。

 “烧掉这片罂粟海,你身上的毒…”就无葯可解了啊!

 烟雾弥漫,她忘记自己应该掩住所有的肌肤,只要一个不小心,毒物无所不在,谁也不敢保证能不受侵蚀。

 可她一心系在他身上。

 “担心我?”第耳天森冷地开口“不如先替我手里这盏本命灯烦恼吧,我要有个失手,这本命灯的主人可就完蛋了。”

 约莫巴掌大的莲花灯,每一片花瓣都用朱砂画了的符咒,莲心处不见烛蕊却是火盈盈,蒙胧中有个小小的娃娃在里头玩耍睡觉,活蹦跳的生活着。

 瞎女郎俏脸变了,颤声说道:“你可以用任何方法处罚他,就是不可以烧了他的本命灯,没有这个,他…”因为过于惊恐,语到咽喉已不成句。

 “世间多是薄情人,你眼瞎得不够彻底啊!”他嘲笑她不够无情。

 瞎女郎抓住的岩壁,指透三分。

 她缄默不到片刻,第耳天弹指便将本命灯抛进火海。

 “既然你这么替他紧张,不如到火海去找吧。”他凉凉说道,不带一丝人该有的感情。

 瞎女郎握紧的拳头松了又握,心知再对第耳天说什么话都是枉然。

 她一步步走进火海,不管烫人的火气,才几步路,地上翻滚如蛇的火焰马上噬了她的小腿。

 第耳天漠然转身离开,对身后如火如荼的花葬丝毫不觉可惜。

 …愚蠢。

 …愚蠢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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