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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不对劲!

 若叶自一踏进天下第一大客栈的门槛,就发现掌柜笑得金牙都跑出来了,闪闪发光刺目不已。

 “郎公子回来啦,要不要歇一歇,先睡个午觉?”

 “不用。”他奇怪地瞥了掌柜一眼。

 “还是先睡个午觉好了,眠一眠精神,跳一跳身强体壮。”掌柜着手走出柜台,拼命跟在他身后碎碎念“你还没吃吧?不如你先上楼去,午饭我让小二给你端上去,有好酒、有好莱,你只要回房里等着,新鲜热辣马上就上…”

 他倏然回头,眼神钉住了脸堆的掌柜,盯得掌柜颈间直冒寒气“房里有什么?”

 掌柜愣了一下,眼神闪烁了起来,尴尬地笑道:“没…没有什么,不就是啊、凳子啊、桌子啊,那些有的没的,还会有什么呢?呵呵。”

 他的干笑声只是越发凸显心虚,只是若叶没有再追问下去,淡淡点了点头,直接踏阶上楼去。

 只要进了房,一切谜团尽解。

 他来到房前,发现房门半开,第一个跃入脑海的念头就是有贼,而且这个贼还粗心大意到连房门都顾不得关。

 难怪掌柜会对他如此有礼,怕是愧疚吧…

 嗯,还是不对劲。

 “如果他早知遭贼,何需急急赶我回房?”

 当他一踏进酒香四溢的卧房时,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若叶瞪着上那个酣睡的娇小人儿。

 “搞什么鬼?”他低咒道。

 难道天下第一大客栈还有提供这种特殊服务?

 他大大皱起了眉头,直觉一个箭步上前,就要拎起那名睡姑娘往楼下柜台扔去。

 可是她雪白微酡的小脸蛋似曾相识,如果将头的青丝绾成男髻,再将身上的雪袖绛纱裳换成白袍绣蔷薇…嗯哼。

 他拖了张团凳到前,纳闷地端详起她的脸蛋来。

 她为什么知道他在这里?又为什么会在他上?

 素闻天下第一大客栈的掌柜有爱做媒的嗜好,无怪乎方才他会笑得那般殷勤热切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低低的问。

 莲高早已沉沉睡去,紫美人的后劲已经发作,将她全身沾染得充淡淡甜濡香味,教人好想一口将她下肚。

 饶是若叶心中早已有人,他还是不有一丝异样的悸动,但是他选择了抑下,然后急促地离开边。

 无论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已经有莲花了,幽兰再香、玫瑰再娇,依然与他无涉。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回到边拉起绸被为她盖上,小心翼翼没有碰触到她任何的肌肤,然后栓上了门。

 从大门口出去是不可能了,男女授受不亲,坐在这里等她醉醒过来恐怕也要好长一段辰光,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对她的清誉有损,看来他还是悄悄自窗口离去吧。

 若叶悄然无声地自窗台翩然跃离,如大鹏鸟般,很快消失了身影。

 上的睡姑娘依然酣睡好眠,楼下的掌柜继续打着如意盘,两个人全然不知第一男主角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

 +++

 长长的一觉醒来,莲高还伏在枕上蒙蒙胧胧微笑着。

 嗯,好舒服的一场觉,她觉得全身上下充了慵懒和舒畅。

 她一个身坐了起来,扭了扭玉颈,打了个足的呵欠,伸了一个长长的懒。“嗯,好好睡喔。”

 只是她的肚子好饿…为什么会这么饿呢?

 她眨着眼儿环视四处,边的笑容瞬间一僵。

 “我在什么地方?”她连滚带爬的起身,惊愕地看着房间“这里是哪里?”

 酒醉前的景象渐渐回到她脑海中,她扶着还有些茫然的头,轻轻吁了一口气“哦,我在客栈里。”

 她还记得有两个掌柜极力怂恿她要到天字第一号房来等若叶,可是若叶到哪里去了?他并没有回来啊!

 莲高看着窗外美丽的彩霞,惊呼一声“哎呀,我该回家了。”

 都没有告诉姥姥一声就走到这儿来了,她真是醉胡涂了,下次说什么也不能再喝酒了。

 莲高走向房门,盯着检上的门闩“咦,我有锁门吗?”

 哎呀,不管了,现在晚了,若叶又还不回来,她得赶紧回到羊庄才是。

 莲高开了门往楼下走,掌柜正把算盘拨得僻哩啪啦响,一抬头看见是她,笑得子诩合不拢。

 “姑娘,觉得怎么样啊?”

 哗,他几时对她有这般好脸色过?

 莲高有些好笑地道:“掌柜的,你是怎么了?今天心情很好吗?是不是因为你那孪生兄弟来探望的关系?”

 “孪生兄弟?”掌柜搔搔脑门“姑娘,我没有孪生兄弟啊,该不会是你喝醉了,所以看花眼了吧?”

 “你也知道我喝醉了?”她睁大眼睛瞪他。

 掌柜笑嘻嘻地道:“知道啊,不过姑娘打起酒嗝可真好看,是我见过打酒嗝的人中,最最可爱的一个了。”

 真是人长得美,连打酒嗝都是美的。

 莲高失笑,尴尬地抓抓头发。

 咦?

 她怎么没有梳髻?怎么脸蛋清凉凉的?还有…她狐疑地盯着掌柜的双眼,试着在他圆圆的眼里看出什么…她伸手摸了模发顶。

 没有大红花?

 “天哪,我就这样跑出来了?”她低低惊呼起来“他认出我来了吗?他…不不,镇定点,他还没回来,不可能看见我的。”

 她的自言自语惹来掌柜好心询问:“姑娘,你怎么了?谁没回来啊?”

 “郎公子,他有回过客栈吗?”她突然巴住掌柜的衣襟不放。

 “咳咳!当然有哇…怎么,他没在房里吗?”掌柜差点给她掐死,不过还是面带讨好的笑道:“姑娘,你先放开我,别急,待我慢慢解释给你听。”

 莲高放开他的领口,嘴里喃喃道:“惨了惨了惨了,一定给他发现了。”

 “郎公子不在楼上房里吗?”他在楼下顾得很紧,应该不会让他跑掉呀!

 她拼命摇头,恐慌地道:“我是不是醉倒了,从头到尾部在睡觉?”

 “这个…我不知道耶!”掌柜的脸羞红了。哎哟,他虽然有时热心过度,可是绝对不会去偷窥。

 “他不在房里啊,我没有见到他。”她急急地再问一次:“你确定他真的回来了吗?”

 “是啊。”掌柜沉着“难道在我转身去拿酒的时候,他偷偷跑出去了吗?”

 “糟糕,他究竟知道不知道呢?”她捂住额头,颓然地低叹。

 “姑娘,我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你的知道…”掌柜舌头差点打结“呃,我的意思是说,你何不在店里坐着等,等他回来再问他知不知道呢?”

 “谢谢你,可是天色晚了,我该回去了。”她失神落魄地往大门走去。

 掌柜急急地追在后头“真的不留下来等吗?还是留下来吃个晚饭吧,小店请客…姑娘?姑娘?”

 哎呀呀,眼看美丽动人到足以匹配郎公子的姑娘跑走了,难道可怜的郎公子就真的该沦入那个阿花姑娘的魔掌中吗?

 呜呜呜,他这定婚店的外号可不要砸锅呀!

 +++

 这一,莲高与若叶来到郊外的桂花林,游赏初秋早生的馨香桂花,芳甜弥漫风过有声,她的神情却始终舒展不开。

 他牵着她的手,焦虑地盯着她的小脸“怎么了?你这几天不对劲。”

 她猛地一抬头,眸光闪过一缕心慌。“不对劲?没有啊,我很好,你怎么会觉得我不对劲呢?”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你不快乐,瞒得过我吗?”

 她一怔,泪水险些夺眶而出。

 他一比一更加温柔深情,她怎么能够残忍的告诉他事实的真相?说他从一开始就是她的目标,一开始就落入了她的计划中?太残忍了。

 虽然她的出发点是爱他,可是此刻她不得不承认,这对他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天知道她当初怎么会鬼心窍,想出这么一个糟糕透顶的计划,自己还沾沾自喜引以为傲呢?

 越爱他,越害怕他知道真相。

 她这几天在房里的镜子前一遍又一遍的反复练习着,却怎么也找不出一个可以妥当表达的法子。

 她说不出来。

 “如果有一天…”她深好几口气,怯怯地看着他“有一天你发现我欺骗了你,可是我的本意是爱你,你…会原谅我吗?”

 他不动声的看着她“你是想告诉我,你有事瞒骗我?”

 她心微微一颤抖,觉得掌心渐渐沁出冷汗。“其实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不开心。”

 “比方说?”他挑眉问道。

 “比方说…”她不安地扭绞着双手“比方说…我其实长得不是很难看。”

 他忽地失笑,锐利的眸光温柔了下来“这很重要吗?”

 他本来就不是因为她的容貌才心动的。

 “嗯…还有。”她听见这个答案松了一口气,可是还有更恐惧的。“我…其实…很想成亲。”

 他微微一笑“我知道。”

 从认识她的第一天,她就已经表示得很明白了。

 “你不完全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她低垂着粉颈,已经不敢抬头了。“为了想要快点把自己给嫁出去,我做了好些蠢事。”

 “你是想告诉我,其实你并不真的喜欢我,你只是为了要成亲才亲近我?”他脸色有一丝苍白,声音里出现了许久未见的冷峻。

 “不不,不是这样的。”莲高急急抱住他的,仰着小脸焦急道:“我很喜欢你,一直一直就好喜欢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好不好?”

 他的脸色恢复正常,缓缓吁出一口长气来“认识你之后,才发现我的心也不是坚强的。”

 她痴痴地望着他,犹豫道:“你要答应我,无论我告诉你什么,我真的是爱你的。”

 “我答应你。”他温柔地承诺。

 她深深了一口气,豁出去地开口“其实我是羊庄的人。”

 “酿酒圣地羊庄?”他掩不住一抹讶然之“我的好友也是娶羊庄姑娘,不知你识不识得?”

 “怜和红芷。”她悄悄地了口口水,勉强浮起一朵小小的笑。“我认识,而且是打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我还是她们的伴娘。”

 伴娘?

 他蹩眉回想着,严人的婚礼他们赶不及,可是素行的婚礼他全程参与,为什么没有见过她…

 倏地,片段记忆跃入脑海。

 他想起来了,那个搀扶身着凤冠霞帔的新娘子的红裳美女,虽只匆匆一瞥,不曾留心,但是他尚有些许印象。

 她就是那个红裳女子?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紧紧盯着面前蓄意抹脂涂粉的女子,突然觉得她好陌生。

 如果她真是那红裳女子,为什么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为什么要扮成这副模样接近他?她的存心为何?

 刹那间,他了解了,心跟着凉了一大半“你是在试探我?”

 他的心底在狂喊:不,告诉我,你不是在试探我,你真的不是…

 莲高听着他夹杂着受伤的冰冷音调,一颗心瞬间跌入了深谷里。

 “‘你说得没错,我是在试探你,可是…”她拼命地想要解释,想要挽回这一切轨的悲伤。“我一开始并没想到…”

 “没想到我会这么容易上钩?”他的双眸渐渐被寒冰封住了,原来的温柔冻结成霜雪。

 她祈求地望着他…不,请听我解释吧,我可以解释所有的事。

 若叶闭了闭眼,痛楚地咬紧牙关。

 他从来没有将心交给谁过,唯有她。可是她却是抱着恶意的试探而来,蓄意将他骄傲的自尊与炽热的爱高高捧起,然后再往地下重重一损!

 这种背叛的滋味教他如何视而不见?当作一切从没有发生过?

 “若叶…”她的声音哑住了,想要解释这一切,想要告诉他事情不是他所想像的那样不堪与丑恶,可是他的眸光凌厉地扫来,震掉了她所有的声音。

 原来一开始她就是有目的接近他,什么受严人所托,什么脸上有瑕疵,什么生来就习惯了别人冷眼讽语…

 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微笑,统统都化做了她恶意欺骗、背叛与戏的证据,一次又一次狠狠地鞭打在他的心上。

 最教他痛苦的是,她不是真正的爱他…饶是他不曾爱过,也懂得爱一个人不应该带着如此多的试探、欺骗与虚假。

 她对他根本不是真心!

 这个事实残忍地划破他的口,若伤心会有声音,只怕他早已狂吼过千回百次,淌血的心房早已呻哀绝不已。

 他的神情渐渐冰封了起来,曾有过的温柔、爱意、深情…统统冰封起来,因为他必须保护自己,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心,又怎能再失去自己的灵魂与自尊?

 “若叶,对不起。”莲高缓缓地蹲了下去,双手抱着双膝,把头深埋在柔软的裙摆间。霎时她惊然惊悟,无论有多么爱他,她都不能够用这么残酷的方法去试探他。“我大错特错…我罪不可赦…我口口声声说爱你,却是个最无情的东西…对不起,我竟然这样骗了你…”无论是有任何的理由与借口,她都无权对他这么做。

 他冷冷地睨着她颤抖的肩头,心底掠过了一丝丝疼痛与不舍。

 可是他不会再傻第二次了,再让她用虚假的模样骗取他的怜惜。

 “你走吧。”他淡淡地开口“从今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如果一支弓急而来的箭,瞬间刺中她的心脏,只怕也不会比此刻他说的话还要伤人。

 她的小脸瞬间惨白了,伸手抱住他的腿。“不要,不要这么快就判我死刑,再给我一次机会证明我不是存心欺骗你的感情…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呀!”

 她泪如雨下,从来都不知道心可以烧炽到这个地步。

 可是纵然要她被烈火燃烧,被撕裂成一片片的,只要他别离开她,只要他肯再听她解释,她什么都甘愿,什么都不在乎了!

 若叶的腿被紧紧束缚住,他深刻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整个人从外到内彻底看透一般。

 他缓缓地半俯下身,有那么一刹那,她还以为他要把自己给扳离、推开,可是他却一把拦抱起她,面无表情地抱着她往城门方向走。

 “若叶…”

 她心底熄灭的火种瞬间又燃起了。

 他的眼神冰冷如昔,好像从未见过她,好像她只是一个受了伤走不动的陌生人。

 “回到京城,从此滚出我的生活。”他的声音冰寒得凛人。

 她机伶价地打了个寒颤,突然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也跟着结冰了,冻僵了。

 不是刚刚过完夏季,为什么秋天这么快就变得好凉、好凉了?

 +++

 莲高足足在上躺了三天。

 因为她病了,从心到身体,从内到外彻彻底底的病了。

 杨姥姥急得团团转,杨家上下也跟着焦急,人人都忙着去聘请京里最高明的大夫来医治她。

 最后京师第一名医向落花来了,深邃的双眸在观闻望切了她的神色后,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收起了葯盒和金针。

 “心病还需心葯医。”看着众人急迫渴知的热切眼神,他温和地道:“杨姑娘缺的是一味心葯,寻常葯石对她起不了任何作用。你们可知她的‘心葯’在何处?”

 向落花离去后,杨姥姥飞快下令召集全家上下老小,寻找出任何一丝可能的蛛丝马迹。

 到底让莲高相思成病的那个男人是谁?就算把全京城给掀翻了,他们也要找出那一味“葯。”

 可是杨姥姥虽知莲高好像有对象了,却不知道对方姓名为何、家住何处,其他上下老小自然更无从探听起那人的下落了。

 幸亏到第四天,莲高清醒了,也肯稍稍进食一些米汤,因为她心中尚有一小簇希望的火焰不肯熄灭…

 她绝对绝对不能轻易放弃他!

 她一定要快快好起来,就算要越过千山万水,也要求到他回心转意原谅她不可。

 第五天,莲高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虚弱却快速地溜出门。

 +++

 莲高素净着一张苍白怯怜的脸蛋,双眸却明亮得教人不敢视,里头燃烧着熊熊的决心。

 天下第一大客栈的门口,她连一丝迟疑也未有,直直地跨了进去,就要往天字第一号房走去。

 掌柜看到她快,急急奔出柜台,却又忍不住叹息了“唉,可能是你们没有缘吧,你一来他就走,任我说破了子诩留不住啊!”她的心深深一震“他走了?”

 “是啊!”“去哪里?”

 “他把所有的行当都带了,可能是离开京城要远行吧。”

 “他几时走的?”莲高呼吸急促地问道。

 “今天一大早,若是骑马或是雇车,只怕也走了二、三十里路了吧。”掌柜还好心地提醒她“你有一个情敌喔,她和一个中年美妇陪着郎公子离开,长得倒是可爱的,我记得她们曾来找过他几次。”

 和月亮儿与曹大娘一道?那么他是回漠北了?

 “谢谢。”

 匆匆抛下这一句感谢,莲高气吁吁地奔出大门口,差点撞上一具坚硬的膛。

 “小姑娘,你怎么莽莽撞撞的?”

 “老大,咱们的行当和礼品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吧?只要再买两坛子羊庄的状元红回去,咱们也可算是衣锦荣归了哩!”

 “就是呀,在京城里晃了这么久,该添的东西都添好了,我真想快快回去见我那媳妇儿…”

 三个气的声音接连响起,好像在比谁嗓门大,莲高一怔,猛然抬头,瞬间吃了一惊。

 老天,竟然是“三疤大盗!”

 他们怎么还未回漠北去?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莲高突然惊喜地叫了起来,急急揪住大疤的袖子“快,我需要你们帮我!”

 大疤虽然已经改归正了,可是被一个俏生生的美姑娘这样拉拉扯扯的,还是难免脸红了起来,有一┬些的怦然心动,口水差点出来。

 “美姑娘,你要我们帮什么?我们不认得你啊!”“往关外是不是只有一条路?”她急促地问。

 三疤兄弟不约而同一怔“是啊!”“你们知道刀剑如梦阁在哪里?”

 “知道啊…”三兄弟防备地看着她“你想做什么?”

 “听我说。”事急从权,她不得不再次装神鬼。“昨天我做梦梦见了桅子花神,一个打扮像个小乞丐的年轻人,他告诉我你们一定可以帮我追到我要找的那个人,他还说如果你们不肯帮忙的话,当心他晚上趁你们睡着以后偷打你们板子。”

 闻言,三疤兄弟吓得张口结舌“你…你怎么知道桅子花神的事?难道…他真的托梦给你?”

 “你们帮不帮嘛!”她急急一跺脚。

 再晚就来不及了,她现在跳上车去追可能还来得及,否则等到他进入大漠,回到刀剑如梦阁后,说不定会把大门紧紧关起来,严她进入方圆百里内,到时候想要挽回他的心就更麻烦了。

 三疤兄弟面面相觑,讷讷地道:“呃,帮,帮…”

 一定是桅子花神又显灵了,否则这个美姑娘怎么会知道他们遇花神的那件事呢!

 反正他们采买的东西也差不多了,大疤使个眼色,二疤急忙忙冲进客栈里抱两坛子状元红,三疤则是快快把马车给驶了过来。

 莲高不待他们招呼,瘦弱的身子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力气,她跃上马车,苍白的小脸上透着病态的绯红。

 她不能让他走,不能让他伤心地回到大漠…

 不能让他误会她一辈子!

 莲高提起一口气,毅然决然地大喝一声:“走!”

 大疤呼哨一声,马儿瞬间撤蹄如飞,如破空之弩往前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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