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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经过三天的暗访,官闵东不得不承认自己失败了,也许他早该发现自己的失误,孙子向他暗示过了,但就因为他事事牵涉到夏云冰,便怀疑他的用意。矞浩说对一件事,他真的被反对给蒙蔽了心智。他不能不开始思考,他是不是应该退一步,不再顾忌面子问题,成全他们?

 还心结难解,拿不定主意时,这天,罗森从英国回来了。

 他笑看着站在眼前的他,"罗森,辛苦你了。"

 "不辛苦,老太爷的朋友帮我把吃的、住的全打点好,我在那里像在度假。"

 "跟着我那么多年,从来没让你放松心情去度个假,这一次你能够利用机会口气,那是再好不过。"

 "不瞒老太爷,那种日子我还真过不惯,好像全身的骨头都散了!"罗森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

 哈哈大笑的摇摇头,官闵东伤脑筋的指着他,"你啊,真是不懂得享福!"

 "老太爷还不是一样,到现在还得为少爷担心。"

 挥了挥手,他很有自知之明,"那是我好管闲事,你调查得如何?"

 "老太爷,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别别扭扭?"他不悦的皱着眉,"你最清楚我的脾气了,有话就直说!"

 咽了口口水,罗森小心翼翼的注意他的反应,"他们两个根本没有结婚,夏云冰事实上只是少爷的情妇。"

 "你说什么?"官闵东闻言果然为之激动。

 "老太爷,你别动气,消消火,气坏身子也不可能改变事实。"他连忙上前拍着他的背。

 谤本没办法控制沸腾的情绪,官闵东不可思议的大吼,"那个小子竟然把情妇带回家里?"

 "也许,少爷这么做是不得已。"

 "我看他是疯了!"

 "年轻人做事总是比较疯狂。"

 "他根本是不懂事,只会任而为,一点分寸也没有!"

 "老太爷教训的是。"

 "我乾脆连他一起扫地出门算了,免得气死我自己!"

 "老太爷舍不得。"

 显然已经宣够了,官闵东气焰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神情变得有些哀怨,"我这个爷爷竟然比情妇还来得不如,我算是白教育他了!"

 这次罗森什么话也没说,他理当站在老太爷这边,可是少爷几乎是他从小看到大,他希望他快乐,如果夏云冰能够让少爷快乐,为何不成全他们?

 有感而发,官闵东突然叹了声气,充倦意的说:"等这件事告一段落,我还真应该好好放个假。"

 "老太爷是该好好休息。"

 "你想一想,计划一下,我们上哪里度假比较好?"

 "是,老太爷,这是夏云冰的资料。"罗森将手中的牛皮纸袋递上。

 出牛皮纸袋里的资料,官闵东翻看了一下,没好气的道:"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我说她是狐狸一点也没错!"

 "不知道老太爷现在有什么打算?"

 哀着下巴,他一脸沉思的道:"这次要谨慎一点,绝不能让那个丫头有机会反咬我一口,我看,就暂时按兵不动,等我找到恰当的理由,安排商浩下南部分公司视察,再把那个丫头撵走也不迟。"

 "老太爷,少爷知道了恐怕会闹脾气。"罗森担心的说着。

 "等他发现了,那女人说不定已经回英国,他还能怎么样?我就不相信他当真为了一个女人跟我反目成仇,我怎么说都是他爷爷!"他信心,这一次,他可是站得住脚,他大可以理直气壮,怕什么?

 "万一少爷追去英国呢?"

 迟疑了一下,官闵东摇了摇头,"他不会丢下公司不管。"

 "可是…"言又止,罗森实在不敢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他这个木头人都看得出来少爷对夏云冰的感情有多深。

 "你等着看,事情很快就会过去了。"

 今天的天气很晴朗,可是气象预告却说会下雨,这像吗?

 夏云冰坐在花园的草皮上研究了大半天,还是看不出一丁点下雨的迹象,不过有时候天气说变就变,那本事可不比人逊

 她真的很无聊,这么好的天气不用来画图,却坐在这里浪费时间,说来说去这都是官矞浩的错,下高雄出差也不找她作伴,虽说跟去南部的情况不会比现在还好玩,但只要不跟爷爷打照面,感觉总是轻松多了啊!

 其实,爷爷最近对她客气多了,之所以说他客气,是因为他对她不再有任何挑剔的言词,他们现在是无声胜有声。

 如果她必须在台湾待下来,她应该找一份画的工作,重拾她在伦敦的兴趣,还有打通电话给妈咪,离开伦敦之前她们联络过,可是她什么也没多说,只是像往常一样,例行的报告自己很好。

 经过这段日子,在官家的点点滴滴教会她明白一件事,不管母亲如何,她终究是为她牵肠挂肚的母亲,她应该让妈咪知道她身在何处,还有,她的身边有个爱她的男人在照顾她。

 伸了一个懒,夏云冰起身走进屋内。

 "你来得正好。"官闵东指着放在一旁的皮包和行李箱,"你看看那些是不是你的行李?"

 好像有未卜先知,夏云冰面不改的看着自己从伦敦带来的家当,不慌不忙的反问:"爷爷是什么意思?"

 "你不笨,这是什么意思还不清楚吗?如果你怕遗漏,可以打外行李箱检查,还有你的证件都收在皮包里面。"

 "爷爷是要赶我走?"

 "你跟我们官家没丁点关系,我让你在这里白吃白住了两个多月,算是已经仁至义尽,你是不是也该识相一点走人了?"

 "我不懂爷爷为什么说我和官家没有丁点关系?"她不明白的看着他。

 "你当自己真的是我们官家的孙媳妇吗?"

 "矞浩还没有向我提出离婚。"

 "你们两个自始至终没有婚姻关系,还用得着离婚吗?"他乾脆挑明了说。

 闻言,吓了一跳的夏云冰,脑海闪过一个又一个念头,不过很快的,她沉稳的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会知道?"

 "我还知道你是矞浩包养的情妇。"

 "这是谁告诉你的?"

 "除了我的孙子,还会有谁?"官闵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矞浩不可能告诉你这件事。"

 "那你说说看,我怎么会知道?"

 "爷爷的聪明才智我比不上,反正我确定此事与矞浩无关。"

 "你对他就这么有信心吗?"

 "他真心希望你能接纳我,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

 辟闵东冷哼一声。"难怪那个小子会被你得团团转,你这丫头还真滑溜!"

 "爷爷,你要我离开,我没立场说不,可是我希望等矞浩回来。"

 "等他回来阻止我吗?"

 "我是怕爷爷先斩后秦,会引发不必要的冲突。"

 "我不允许他把情妇养在家里,这是为了维护官家门风,他敢说什么?"

 瞧他态度不见和缓,夏云冰干脆直言,"如果事情那么简单,爷爷又何必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把我走?"

 "你…不要罗唆了,行李检查好,我就让罗森送你去机场。"被看穿意图,官闵东不恼羞成怒。

 "不敢劳驾,我自己可以搭计程车。"

 "随便你!"他将摆在面前的牛皮纸袋推向她,"这里面有机票、美金和一点台币,足够作为你回英国的旅费,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谢谢爷爷的好意,不过我心领了,我身上有足够的美金和台币,另外还有信用卡可以刷机票,想回英国不成问题。"

 第一次摒弃成见打量夏云冰,虽然面对这么不堪的场面,她依然优雅从容,他或许有一点明白孙子为什么会看上她,她确实有令人折服的本钱…天啊!他在想什么?这个节骨眼他可不能心软!

 "丫头,你别怪我狠,我不能容许矞浩在外头来。"

 夏云冰摇摇头,"我不会怪爷爷,不过,一旦我走出这个门,爷爷想改变主意要我回来可没那么容易,爷爷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我不会改变主意。"

 "爷爷别太笃定了,其实人生没有一定的规则,那是要看自己怎么活。"

 "不要跟我耍嘴皮子,人生的道理我懂得比你还多。"

 下巴微微一抬,她骄傲的立下誓言,"如果爷爷这么坚持,我就只有这么一句话…除非爷爷亲自接我回来,否则我不会再踏进这里一步。"

 "有骨气!"官闵东不得不对她的魄力刮目相看。

 "谢谢爷爷这些日子的照顾,告辞了!"有礼的一鞠躬,她背起了皮包,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望着她纤细高傲的背影,官闵东竟有那么点不舍,没有她的日子,想必会少了很多刺,生活也会变得相当无聊…了!他在发什么神经?他竟然开始想念那个丫头…他果然是老糊涂了!

 一路上,官矞浩横冲直撞、险象环生,从离开高雄到抵达台北,他只花了两个半小时,这中间不知道被照了多少张的超速照片,可是他一点也不在意,这全是因为稍早接到的一通电话…

 "学长,有空出来吗?"傅正尧笑着问。

 "我在高雄。"

 "可惜啊,本来想趁机狠狠敲你一顿,这下子尝不到甜头喽!"

 "你有的是机会,怕什么?说吧!"

 "还记得你那天托我调查的事情吗?"

 "怎么样了?"

 "一个男的自称是你家的管家,还说你的婚礼是他一手策划,你的新娘子是夏云冰,所以没有人怀疑他的话。"他把所得知的一切全说出口。

 "你有说他的名字吗?"

 "没有,不过他还有你的照片,那个时候你大概七八岁,坐在他的肩膀上。"

 "我知道了,谢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傅正尧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对劲。

 "没事,回台北以后我们再联络,拜了!"

 币掉电话之后,官矞浩马上联络夏云冰,可是她的手机显然没开,他没办法请求她坚持到他回去,又不敢打电话回家,就怕爷爷发狠,直接把她踢出去,只好把在高雄的行程暂缓下来,匆匆离开分公司,开车直奔台北,他终于知道爷爷安排他出差的用意何在,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当初他怀疑罗森叔叔的动向时,就感觉到事情不对劲,可是罗森叔叔结束假期回来,他见爷爷没什么异样,那股疑惑也跟着烟消云散,他太粗心了,爷爷终究是只老狐狸。

 车子一熄火,官矞浩便跳下车往屋内冲,现在已经是晚餐时间了。

 "儿子,你不是去高雄吗?"凌心侬愕然的看着他。

 "老妈,你有没有看到云冰?"

 "我和你爸刚刚进门坐下来而已,还没瞧见她,她大概在楼上吧!"

 "我上楼找她。"

 不过,就在官矞浩冲向楼梯的同时,官闵东从书房走了出来。

 "你不用找了,她已经离开了。"

 "不,她会等我,除非你她走,你是怎么走她?"

 "我何必她?她根本没有资格待在官家。"

 "因为罗森叔叔从英国打听到的消息,证实我们没有婚姻关系,所以你可以名正言顺的叫她收拾行李滚蛋是吗?"他愤怒的吼着。

 "看样子,你已经从英国的朋友那里得到消息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云冰是我带回来,你要送客,总要先知会我吧!"

 见孙子对自己的谎言一句解释也没有,官闵东心里更是火了,"你还有脸问我?在英国包养情妇不够,还把人带回家里,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们的存在?真是太不像话了!"

 "如果不是因为考虑到你们的立场,我又何必叫云冰以子的名义跟我回来?我已经设身处地为你们着想,你有什么不满意?"

 "你…谬论!歪理!"这个小子存心想气死他!

 "爷爷,你知道吗?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才把她带回来,我想尽办法把她留在身边,你却尽你所能破坏我的计划,为什么你就不能接受我的选择?为什么你非要毁了我的幸福?"

 张着嘴,官闵东有腹的愤怒和怨言,可是话到嘴边就是出不了口。

 "如果云冰不要排斥婚姻,我在英国早就向她求婚,我们也早就结婚了,名义上是我的情妇,我却一直当她是我的子,相信有一天她会为我披上白纱,结果,你把我苦心努力的一切给毁了,现在,她还敢嫁给我吗?"

 "这更好…"

 冷着脸的官矞浩打断他的话,"爷爷,我说过了,如果云冰必须离开这里,我会跟她一起走。"

 辟闵东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不是,我不会忘了自己对官家的责任,我只是让你明白我的立场,等我把云冰找回来之后,我们会搬出去住,我和云冰也会结婚。"

 "来不及了,她已经回英国了。"

 "我一定会找到她,如果她已经搭上飞机,我会追到英国,我早告诉过她,我这辈子定她了!"话落,官矞浩马上转身往外冲。

 "矞浩…"

 "爸,不用叫了,他不会回来的,除非他找到人。"凌心侬终于看不下去了,"为什么爸爸那么固执,非要拆散他们不可?"

 这是什么情况?连一向乖巧的媳妇都跳出来指责他…

 "爸,我记得你从小就教导我,不管自己有多大的成就,都不可染上自傲的骄气,可是你现在却任由骄傲主宰你的价值观。

 想当初,若不是外公懂得赏识出身穷困的你,你又怎么会创造今天的企业王国?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出身贫穷的可贵之处,不是吗?"向来不爱发表意见的官岩威也跳出来说话了。

 虽然没有咄咄人,却针针见血,官闵东好像挨了一巴掌,震住了,曾几何时,他竟是一身的铜臭味…

 "爸,我这么说是过分了点,可是矞浩很固执,他说到就会做到,请你不要走我的孩子好吗?"凌心侬忧心忡忡的提出要求。

 "我、我没有要走他啊!"官闵东越说越无力。

 "你现在已经在这么做了。"

 "我…我…"

 "心侬,够了,别再为难爸爸了,他会想清楚,他不会希望好好一个家得支离破碎。"官岩威像是在为父亲说话,实际上是在告诉官闵东事态的严重,要他可别再食古不化。

 "可是…"凌心侬还想再多说什么。

 "好了好了,爸不是三岁小孩,还要我们浪费舌向他分析利弊得失,他那么聪明,我们只要再多给他一点时间想想。"官岩威心疼的搂住娇的肩膀,"相信我,不会有事,我们去吃饭吧!"

 瞪大眼睛,官闵东愤愤的咬牙切齿,这是什么儿子,表面上是赞美他,事实上是讽刺他,说他是三岁小孩,说他是笨蛋…好,这些人够狠,他不跟他们争了,投降可以了吧,不过是多了一张嘴吃饭,耳边多了一点声音,情绪多了一点起伏,没什么大不了嘛!

 坐在饭店的酒吧吧台前面,夏云冰心不在焉的喝着调酒,她真的想一走了之,回英国算了,不过,老天爷似乎有意折磨她,候补不到机位,让她今天离不开台湾。当时她真的郁闷剩了极点,可是后来静下心想一想,她怎么可以把爷爷加诸于她舶屈辱迁怒到矞浩身上?

 要回伦敦,她总得知会他一声,就算不考虑他是她的"雇主",也应该体贴他爱她的心,她这么一走,岂不是叫他千里迢迢的跟着追到伦敦?

 所以,她暂时留下来,等蟊浩从高雄回来,她会请他出来当面说清楚,她的去或留,他有权利参与决定。

 她选了一家五星级饭店住下来,反正矞浩会替她付钱,来到台湾之后,他特地又另外办了一张附卡给她,方便她逛街买东西,可是谁会知道,她是在这种情况下使用到它。

 "小姐,那位先生想请你喝杯酒。"一位服务生端着一杯酒来到夏云冰身边,他指着她斜后方一位西装笔的绅士。

 看也不看对方一眼,她只是抬头朝服务生优雅的一笑,"对不起,我妈咪说不能跟陌生人说话,更不能接受陌生人的东西,还有,我今天晚上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可以请你帮我转达吗?"

 "是的。"服务生很识相的不再打搅她。

 太阳,夏云冰轻轻的叹了声气,真是的,这里的蜜蜂也未免太多了,来了一只又一只,嗡嗡嗡的吵个不停,快烦死人了!

 "小姐,我可以请你…"一个男声在她身后响起。

 "你们男人真的很烦,我都说了,不要来吵我,你们还听不懂吗?"夏云冰终于失去冷静,转头瞪向对方…

 辟矞浩可怜兮兮的一笑,"我为了找你,都快要跑到警察局求救了,你就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吗?"

 许久,夏云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只是专注的看着他,她应该对他有信心,他一定会来找她,即使她躲到了天涯海角。

 "虽然心灵的安慰产生不了多大的效益,可是礼貌上,你还是应该说几句话,装模作样,这一招你一向最拿手了。"

 白眼一翻,她好笑的道:"你怎么可以抢我的话?我受到的惊吓应该比你来得大吧!"

 "可是我比较柔弱,不像你,还有心情坐在这里喝酒,忍受苍蝇的騒扰。"他说得好酸,走进这里不到一分钟,他就发现她了,因为这里的"花花草草"都忍不住把目光往她这里飘,那些"杂草"更是个个把男人的真面目写在脸上,身为男人的他看了都觉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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