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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繁星点点的夜空,幽静的地面偶尔传来几声蛙虫鸣叫,时间和空间仿佛全凝结了,这是置于两个人的空间,不容第三人打搅。

 “你怎么找得到这样的地方?整个世界好像就在我们的脚下!”一打扮入时的女人说。俐落的发型衬出她一身的干练,但眼角眉梢却展现出恋爱时的万种风情。

 “你不怕吗?这儿只有我们两人?”

 “怎么?你会吃了我?”女人抿嘴一笑,伸手摘掉了男人的眼镜,惑似的啄上男人的,再温柔的将眼镜放回原位。

 她想掳获这个男人!从与这个斯文浪漫的男人邂逅的第一天起。

 不过,快了,她就快掳获这个男人了!她刚刚偷瞄到他在车上放了一瓶香槟,这正是男人偷心时贯耍的手段。

 “或许…”男人笑笑的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将眼镜调整到合适的位置,借着明亮的月光照,金质镜框问了一下金光。

 一阵草丛悉悉卒卒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两人几乎同时望向声音来源处。

 “原来是了路的蝙蝠,大概是找不着路了,才会在这时候还在草丛里钻。”男人温柔的拾起慌乱的小蝙蝠,仔细的察看它是否有外伤?“还是只小蝙蝠,是不是找不到妈妈?别动,你伤到自己了。”

 男人由口袋中掏出一条手帕,小心的包裹住纤弱的小蝙蝠,那轻柔的动作,仿若爱抚般。

 “那是蝙蝠耶!”女人不皱起眉头,一方面是不高兴这美好的时刻被打断,另一方面是不喜欢男人在一只肮脏的小东西身上放了比自己更多的注意力。

 “你讨厌吗?”男人也皱起了眉头。

 女人一看到男人脸上似乎有点不悦,连忙敛起不悦之,她怎么会忘了他是一个爱动物的人?在尚未掳获他的心前,可不能让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没有啦!只是人家想我们刚刚…”

 “刚刚怎么样?”男人微扬起嘴角,似是接受了她的暗示,一把拉过了她,轻啃着她的耳垂“什么都可以给我吗?”

 “嗯!”女人已无暇他顾。

 “爱我吗?愿意把你的心给我吗?”男人在她的耳边轻喃,他的气息忽远忽近的搔动着她的耳壁。

 “是的!是的!”女人不由自主的轻颤,沦陷的心已让她成为男人的掌中物,她无力也不想抵抗,只能顺从的说:“我爱你…”女人的声音倏地由狂热转为静默,她像是水中的金鱼般一开一合的张着大嘴,却没有逸出一丝的声音,她恐惧的瞪着面前的男人。

 “说了爱我就是我的了,你动不了,也不能动,只能乖乖的看着。”男人的声音像魔咒般的重复。

 男人将女人平放在地上,她就像娃娃般动也不动,任由男人摆,唯一可以看得出她是人而不是娃娃的,只有她上下起伏的口和出惊慌的大眼睛。

 男人由口袋拿出像是手术用的橡皮手套戴上,然后拿出那瓶香槟,一打开,浓浓的酒气味弥漫四周,他将瓶子一顿,所有的酒立即一古脑的倾而下。

 女人惊恐的眼睛外凸,那是她全身上下唯一看得出动作的地方。她该跑的!可是,她发现除了意识外,她身上的一切似乎都不再属于。

 “你不是说爱我吗?”男人掀开外套,拿出一支薄细锋利的手术刀,那森森的刀锋,在月光下,仿佛闪动着凌厉的笑意。

 他低下身子,伸手解开了女人的上衣钮扣、内衣的暗扣,让女人的肌肤在月光下更显得柔细致。

 像是操作过千百次开心手术的外科医生一般,男人将手术刀刺进女人的口,在左边的房割了一道约十二寸长的开口,他的下刀精确,以至于几乎没有出多少鲜血。

 女人死命的看着男人的一举一动,她的恐惧和惊慌,只能经由视线,横躺的身体除了下刀时划过表皮的自然缩动外,竟没有一丝的抵抗。

 男人的手伸进女人的体内,握住了那颗就像在狂跳着死亡之舞的心脏,然后利落的一个动作和手势,就将那颗血淋淋的心脏由口切取出来,移到了女人惊恐的眼前。

 此时女人的眼睛已经无神而涣散,她不再有任何的意识,只剩下她那颗已和她分离的心还“不死心”的跳动着。男人将心脏小心翼翼的用袋子装好,然后轻柔的放入了他的口袋中。他伸手将女人的眼睛轻轻的合上,笑说:“你的心我收到了!”

 四周只剩夜风轻刮过树梢的声音…

 第一章

 方徵律打量着眼前算得上千万豪宅的房子,在台湾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拥有前后花园,看来这家家境不错的哟!

 不过,不管这屋子里住得是什么样的人,对她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她和在这四周探头探脑的人们可是不同的,这些人大多只是来打探一些茶余饭后的闲话,而她一向不爱多管闲事,她只是来做她的工作罢了。

 徵律提着她那深白色的工具箱,没有表情的拉高了警告用的黄胶绳,路弯着身子就要从门口进入。

 “你没有看到警告标志吗?闲杂人等是不能进入的,再不走,我就告你妨害公务。”一个皱着眉头的警察连忙上前阻止她。

 “我是医生,受命过来看看的。”徵律连正眼也不看他一眼的说。

 “我不以为里面的人还用得到医生。’

 徵律挑起了一边的眉头,冷眼扫向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菜鸟警察“我是法医,你还有疑问吗?”

 “你是法医!”

 徵津丝毫不理会这个菜鸟警察语气中的惊讶,对她来说,这早是司空见惯的事,法医是个女人已教人难以置信,而她那一头削薄的短发,让她又年轻了几岁,看起来就像是个未成年的女孩。

 “方法医,你终于来了!”侦办这件案子的检察官一看到鄣律像是松了一口气,急忙将她请了进去。

 徵律微点了头,跟着检察官走了进去,完全漠视那个警察的惊恐模样。因为对她来说,那一点也不重要。

 她才进了园子,就听见一群人又哭又吵的喧闹不已,她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一定是你这个女人贪图我大哥的遗产才会杀了他,你是杀人凶手!”一个女人哭天抢地的要冲向前去打她口中的凶手,却被警察硬是拦了下来。

 “早知道你这个女人这么坏心,我说什么也不会答应让你进我陈家的大门,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啊!”另一个年约六十来岁的老太太边跪在地上边哭诉着。

 这一老一少的女人口中所指的凶手听起来该是死者的子,只见她动也不动,脸上透出哀莫大于心死的认命神色。

 “死老陈臣史,三十五岁,为一家外贸公司的负责人,其父亲是陈尹。”检察官简略的提了一下被害人的资料。

 “那个陈尹?”徵律皱了一下眉头。

 “没错!就是曾任三届国代的陈尹。”检察官证实了徵律的话。

 话才说完,阵尹就来到了微律他们的面前,愤恨的大吼“你们一定要把那个女人给我抓去判死刑,她竟然杀了我的儿子!”

 “陈先生,这位是方徵律法医,她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法医,有人说她是可以听到死者说话的法医,只要有她在,你儿子的事一定可以查得水落石出。”检察官急忙的介绍。

 “那最好了,你就在这里给我看清楚,那女人是用什么样恶毒的手段杀了我的儿子,你要让那个该死的女人为她的罪行下地狱!”

 “如果真是她杀的,法律自然会有所处置。”对于老人的怒气,徵律只是淡淡的回应。

 “你有没有眼睛?这个样子不是她杀的是什么?我儿子身上都是刀伤,整个园子都是血啊!”陈尹气得想伸手掐死徵律。

 徵律对他的怒气没有任何的反应,她只是戴上白胶手套,一言不发的走向倒卧在血泊中的尸体。

 她在心中默数了尸体身上的伤口,初算为三十七道深浅不一的伤口,致命的该是脖子上那一刀,因伤至动脉,而导致大量出血。

 “这伤口是由利刀切伤和砍伤,而且砍伤的部分留有锯齿状的刀痕,凶器该是长约二十至二十五公分左右的蓝波刀。”徵律比画了一下长度。

 “这和我们找到的凶刀不谋而合,就是这一把。”检察官将用白报纸包起来,被收作证物的刀子拿给了徵律。

 徵律起身将刀子放在手中翻看了一会儿,然后又还给了检察官,她将手套下来用袋子装好进口袋,然后在记录板上签写了起来。

 “就初步判定,我认为这是一宗自杀案件。”徵律面不改的说出她的结论。

 “你这是什么法医!一个人自杀会砍自己这么多刀吗?任何一个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谋杀,你竟然说这是自杀案件?你不是白痴,就是和那女人串通好的,你想帮那个女人罪是不是?”陈尹整个人跳了起来。

 不仅是陈尹,还有其他死者的家属几乎都是炮口一致的对着徵律,就连在场的警察和检察官也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毕竟这样的现场实在很难教人相信这是自杀案件。

 “方法医,你怎么会认为这是自杀呢?”检察官的声音里也有着浓浓的不信任。

 “就常理而言,一个人自杀是不可能连杀自己三十余刀。可是,这名死者的伤口几乎刀刀都有着‘犹疑刀痕’的存在,那是自杀者因本能疼痛而会产生的回缩现象,以致造成的重复切割现象。”徵律面无表情的横扫所有的人一眼。她又说:“我想,一个平常人是不大可能连杀自己三十余刀,但如果是一个精神异常的人,这样的情况不是不可能。或许,你们可以去调查一下他的精神状况。”徵律的最后一句话是对着陈尹说的。

 她的反质询,让陈尹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就连其他原本鼓噪声援的死者家属,也不约而同的低下头。

 这时,原本一语不发的死者子竟然像疯了一般的挣脱警察的掌握,冲向了徵律,紧抓住她。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想和他一起死,他死了,我活着做什么?”

 徵律可以由这女人的手劲感受到她的悲痛,那浓重的情感,得她几乎想反胃。

 她一把甩开了她的手。“放开我!你想死就去死,你死不死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而已。”

 徵律冷血的说法让那女人惊讶得不知该如何反应,气势一下子消失于无形,整个人像是消了气的汽球般,缓缓的瘫软在地上。

 除了对徵律的冷血早有耳闻的检察官是一脸自然外,其他的人都被徵律的表现惊得又是一阵默然,让这原本肃杀的场面更染上几分诡谲。

 检察官伸手拉住了转身要离去的徵律“你真的能听到死者的声音吗?”

 死者家属的表现,让他心中对整个案件已经有个腹案,自然对徵律的好奇也多了一分。

 她若非如传言般能听到死者的声音,如何能这般正确且迅速的断定死者的死因呢?

 “我是个法医而不是灵媒,你如果想听死者的声音就去观落。”徵律冷冷的拨开他的手“如果你还想要你的手的话,记住一件事,我讨厌别人碰我!”

 法医办公室中,徵律打着报告的手停了下来,她看着白色粉墙上的时钟,发现早就超过了下班时间,她储存未完的报告后,就将电脑关掉。不用打量四周,她也知道整栋楼只剩下她一个人。

 从没有人会在下班的时候对她打一声招呼,偶尔就算是有几个新进的人员会这样做,也会被她的冷言以对吓得从此不敢靠近,久而久之,她“蓝血美人”的封号不胫而走。

 说好听是“蓝而美人”说难听一点是冷血妖怪,试问一下,有哪一个人的血会是蓝的呢?

 如果说被叫做“蓝血美人”可以阻绝别人的靠近,那对这样的封号,徵律倒是没有任何意见,因为她也常常怀疑自己的血是冷的。

 她起身离开办公室,面对着因熄灯而显得比平时更森的大楼,徵律也只是面无表情的伴着她足下高跟鞋敲着地板磁砖的声音,静静走向地下停车场。

 偌大的停车场还亮着昏黄的灯光,凭借着这一丝微弱的光线,她找到了孤零零停在车位上的蓝色TERCEL。

 她开了车门,将公事包和工具箱往驾驶座旁的位子一放,然后将方向盘上的锁打开,正当她要把钥匙入钥匙孔中时,一个细微的声响让她蹙起眉头。

 她扫了一眼空的大楼后,确定了一件事,这声音是从她的车子上发出来的。

 她闭起眼睛,试着感觉声音的方向,一种震颤突然的抖动了她的心弦,她张开冷漠的双眼中有着一抹了然。

 她伸手按了一下仪表板上的触碰开关,车子的引擎盖便应声而开。原是几不可闻的声响,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徵律下车将引擎盖打开,伸手从车子的送风皮带的隙里拎出一只巴拿大的猫。

 她冷冷的打量这只根本看不出是何种颜色的猫,瘦巴巴的,像是三天不曾好好吃过般,没有一丝挣扎。

 “有力气爬到那儿去藏,却没力气找东西吃?你真是死了活该!”徵律冷哼一声。

 那猫儿竟像是听得懂般的低下头,原本微弱的哀鸣也停了下来,那样子简直可怜到了极点。

 “装可怜有用吗?要躲也不会找个好一点的地方,车子一发动你可就变泥了。”徵律嫌恶的将猫丢往一旁,她的热情只针对她在意的东西,对于其他的,她一向是冷血得可以。

 说也奇怪,猫儿明明是没什么力气了,可在徵律将手指放开的时候,它竟然使出吃的力气,反身巴着徵律的手不放。

 “天杀的!你不放手,我就把你宰了泡福马林,让你成为万年不朽的猫标本!”徵律冷冷的恐吓,配上她一身森冷的气势,别说是猫了,就连人看到了都要打个冷颤。

 可那猫像是豁出去了一般,说不放就是不放,让徵律只得将猫儿抬起来和自己平视,眼中透着的是全然的无情。“你放不放?”

 也许是徵律的眼神冷得让猫儿终于知道自己遇上的是什么样的人物,它终于松开爪子,像是用尽力气似的掉到了地上。

 徵律看也不看一眼的上了车,发动车子,大灯让昏暗的地下停车场一下子光亮了许多。

 她油门一踩,车子就往前冲,眼看就要从猫儿身上辗过“吱!”一声,车子的轮胎在离猫儿只有三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就是不放弃,嗯?”她叹了一口气,口气中听不出是佩服还是厌烦?

 徵律下了车,一手捞起仍不住颤抖的描儿,将它丢放在自己的工具箱上,然后重新踩足了油门,离开这阴暗的地下停车场。

 只留下一道由排气管出的白色烟雾,让这一片静默多了一丝诡异。

 逃邝动物医院是这一带最受的动物医院,因为这儿有一个医术高明、又有爱心、笑脸人、和善温柔,最重要的还是英俊拔的多金院长。

 有钱又是单身的帅男人已不多见,如果有钱又是单身的帅男人、再加上集新好男人的条件于一身的话,那根本就是女人眼中的“肥”就怕没有这种男人,否则一旦见着了,抢也得抢到手。

 骆逃邝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一百八的身高加上六十八公斤的体重,在台湾的男人中,算得上是高瘦而标准身材;一张不输明星的开麦拉“费司”总是带着笑意,往往教女人失在他有若春风的笑容中。

 以他不到三十的年纪就能拥有一间规模不小的动物医院,本就令人心动,更别说他那少有人知的家世…亚洲经营之神骆本仲唯一的独生子。

 可他最不凡的是,拥有这样的条件,他待人一样温和有礼,即便是面对最难的客人,他仍能保持笑容;在面对任何不友善的动物时,也一样有耐心。

 包难得的是,他活了近三十岁,从来没有任何的绯闻身,因为他总是明白的表示,他心中早就有了倾尽一生的佳人。

 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口中的佳人是打小住他对门,甜美的一如出水精灵的方羽律,可方羽律没多久前已和一位检察官论及婚嫁,而他仍是孤家寡人。

 这附近所有的女人一听到这个消息,以为自己的机会总算来了,像是总动员一般,有宠物的带着宠物健康检查,没宠物的也赶忙去买只笼物来救救急,得整个动物医院天天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骆医生,你快点来看看我家的小恩恩,它一直不吃东西!”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抱着一只吉娃娃大呼小叫的冲了进来。

 “汪小姐,你等一下好吗?骆医生还在里面动手术。”小洛笑容可掬的说。

 汪莞娇看了一眼长得和骆逃邝有几分神似的小洛,这男的是长得还不错啦!但比起骆逃邝可就差得远了,他只不过是个实习助手,人家骆逃邝可是个院长呢!

 “我的小恩恩就快死了,不管,叫他快点给我出来!”汪莞娇耍起大小姐的脾气,任的说。

 “那我先看一下,等一会儿骆医生就好了。”小洛好脾气的安抚着。

 “你算哪葱、哪蒜?我是来找骆医生的,要你多事。”汪莞娇不客气的问。她爸爸可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长,从小被娇宠惯了,她的气焰自然“高人一等。”

 “凶婆娘、没人要、发花痴、上门找男人!”一个哑尖锐的声音响起,声音之大,几乎让医院里的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汪莞娇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她脸凶恶的回头一瞪,当她看到出声的“人”时,她的脸色更难看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说这些话的竟然是一只鹦鹉!

 “你这只扁畜生,小心我剪了你的舌头,再抓你去火烤,看你还能不能在那儿呱呱呱!”

 “呱呱呱,凶婆娘、没人要、发花痴、上门找男人!”那只鹦鹉叫得更起劲了。

 汪莞娇气得一把将手中的吉娃娃对着那只鹦鹉丢了过去,吓得小洛连忙伸手去接那只可怜的吉娃娃,免得吉娃娃被摔得一命呜呼。“花痴女发飙!杀人哪!杀狗哪!杀鹦鹉哪!”那只鹦鹉拍着双翅尖叫了起来,吓得医院里的动物也跟着叫了起来。

 一时间,只见狗吼、猫抓、兔子跳、鹦鹉叫…当然还有花痴女高八度的尖叫声!

 “怎么了?”才刚结束手术的骆逃邝一听到手术室门外的騒动,连忙下白胶手套往垃圾桶一丢,推开了门,就上这一团騒动。

 “骆医生,救命哪,你这儿的动物发疯了。”汪莞娇一看到骆逃邝,马上变成十足弱女子的脆弱模样,死巴着他不放,脸上还硬是挤出了两行泪,和方才那泼妇骂街的样子仿若两人。

 “洛可,安静!”骆逃邝对鹦鹉蹙了一了眉头,那叫洛可的鹦鹉像是懂人话似的乖乖闭上嘴巴,一脸无辜的理着翅膀。

 说也奇怪,洛可安静下来,整间动物医院的动物也安静了下来,仿佛刚刚的疯狂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汪小姐,对不起,你是不是吓到了?洛可被他的主人宠坏了,一向比较调皮些,你就别生它的气了。”骆逃邝小心的极开汪莞娇的手,深怕自己的行为会伤了她的自尊。

 “我最喜欢小动物了,怎么会跟它们计较呢?它们是这么的可爱。”汪莞娇连忙娇声说道,她知道骆逃邝一向疼爱这些小东西,当然得投其所好罗!

 “恶心!”洛可又叫了一声。

 汪莞娇恶狠狠的回瞪了洛可一眼。

 洛可仿若没事般,继续用它的喙理着它的羽,摆明了不甩她。

 汪莞娇气得恨不得掐死这只多嘴的鸟,可是碍于骆逃邝在一旁,她只得硬挤出一脸的不在乎,然后用她那可以甜死一窝蚂蚁的声音娇滴滴的说:“骆医生,你看人家的小恩恩,它什么东西都不吃啦!”

 “小思恩?我昨天才看过他,它不是好好的吗?”骆逃邝微皱一下眉头,他记得那只吉娃娃昨天才做过健康检查,身体健康得很,怎么会出毛病呢?“小恩恩呢?你带来了吗?”

 “带来了…咦?我的小恩恩怎么不见了?”汪莞娇只注意着骆逃邝俊俏的脸庞,早就把那只狗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汪小姐,它在这!”小洛叹口气,将手中的小狈举高。

 “你抓着我的小恩恩做什么?快还我!”汪莞娇也不想想是谁救了她的狗命…她的狗的命…一把将小恩恩从小洛的手中抢了回去。

 “可是…”小洛反驳的话在汪莞娇的瞪视中了回去,和这种女人争论根本是自讨苦吃,他还是不要开口的好。

 “骆医生,你看看人家的小恩恩啦!”

 骆逃邝抱过吉娃娃,先摸摸它的肚子,又看看它的眼睛“你是不是给它吃了什么东西?它的肚子有点,可是又不像是寄生虫啊!”“我哪有!它是我最心爱的小恩恩,我都给它吃最好的。只要它想吃的,从哈的冰淇淋到松阪牛,我都会为它准备,更别说今天我还叫人买了法国空运过来的野雁给它吃呢!”

 她才说完,骆逃邝和小洛就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这只狗八成是消化不良,像她这种喂法,是人都吃不消了,更何况是一只巴拿大的吉娃娃狗。

 “汪小姐,其实,你可以让它吃普通的狗食就好。如果觉得营养不够,可以加一些养分较高的食物,但别给他吃大多其他的乐西。像吉娃娃这一类的狗的胃肠是很脆弱的,尤其是像冰淇淋这一类又甜又冰冷的东西,最好不要给它吃。”

 骆逃邝拿起笔在葯方上写了几行字后交给小洛,然后对着一脸醉,不知道神游到哪去的汪莞娇说:“我开一点治气的葯,你带回去让小恩恩吃,应该就会没事了。”

 “骆医生,你真是太厉害了!看这么一眼,就知道我家的小恩恩怎么了,我一定要好好的感谢你,等一下我请你吃消夜好了,就这样说定罗!”汪莞娇连拒绝的机会也不给骆逃邝,事实上,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从来就不许别人说个“不”字。

 “我不…”骆逃邝连忙摇头要拒绝,但一个比他高八度的尖叫声把他的话盖了过去。

 “没空!没空!花痴女请客一百年也没空!”洛可又哇啦啦的叫了起来。

 它这一叫,整间动物医院的动物又騒动了起来。

 “洛可,别吵了!”骆逃邝要洛可安静下来。

 可是这次洛可似乎打定主意要气死汪莞娇,说什么也不肯闭上嘴巴。“花痴女!花痴女!花痴女!”

 “你这死畜生,我不杀了你,你还以为我汪莞娇好欺负!”汪莞娇被气得什么淑女风度都不顾了,顺手抓起身旁的花瓶,就往洛可砸了过去。

 洛可振翅一飞,闪过了花瓶;花瓶没打到它,却往刚进门的徵津身上飞了过去。

 “徵律!”骆逃邝见状,情急之下,推开了挡在他面前的汪莞娇,连忙要飞扑过去替徵律挡下花瓶。

 徵律没想到才进门就有这么个“大惊喜”等着她,不过,这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伸手便接住面而来的花瓶,可骆逃邝这一飞扑,倒让她失了手,只抓到花瓶中的红玫瑰,整个人就这么被他在身下。

 “你没事吧?”骆逃邝连忙打量徵律,发现她一点事都没有位,才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倒是你再不起来,我怕我手中的猫就会有事了。”要不是为了她手中的猫,她还真想等着看他这个大呆子发现他竟然着她时,脸上的表情一定是拍案叫绝。

 她一向不爱被人触碰,因为那总是带给她一种强烈的反胃感觉,所以,她尽可能的远离人群。

 不过,也有少数的人不会给她这样的感觉,像方羽律,她那善良如天使的妹妹,而另一个就是眼前的骆逃邝,因为他们都是拥有一如白纸般心灵的人类。

 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她曾是那么看好羽儿和骆逃邝会成为令人称羡的一对,怎么也没有料到会半路杀出卫焰那个死不要脸的自大臭男人。

 可这样的结果不仅天杀的卫焰该骂,骆逃邝也难辞其咎。他当了二、三十年的青梅竹马,竟比不上人家两、三个月的近水楼台,这骆大呆除了呆,她还真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词。

 徵律身上淡淡的福马林味道刺着骆逃邝的嗅觉,他这才发觉她的脸就在他的边,而她的气息正吹拂在他的脸上,吓得他整个人从她的身上跳了起来,脸上的红云更是直漫到了颈子。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是因为…因为…”他愈急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徵律把他的表现全看在眼底。唉!一个快三十岁的大男人了,碰到女人就脸红成这样子,十有十二成准还是个处男,难怪内定老婆被人拐跑了,也只会在一旁发呆。

 呆!真是呆!

 “把我拉起来!”突然,一声尖叫把所有人的注意全引了过去。

 原来刚刚骆逃邝情急之下把汪莞娇一把推开,让她不偏不简的摔进医院的大垃圾桶中,而就这么巧的,让她卡在那儿,站也站不起来。

 “对不起!”骆逃邝连忙过去将她拉起,肩上却传来一阵疼痛,让他皱起了眉头。想是刚刚只顾着救徵律,花瓶正好砸到他的肩头。

 “你是什么人?”汪莞娇直觉眼前的女人会是她的敌手,才一站定,就毫不客气的问徵律。

 “这重要吗?”徵律没兴趣理她。

 “我是汪莞娇,我爸爸就是汪木定,你听到了就给我识相点,别和我抢男人!”汪莞娇把她的爸爸都抬出来。

 “她是你的女人?”徵律皱起了眉头,一脸的不赞同。“虽然是羽儿先放弃了你,但你需要自暴自弃到这种地步吗?”

 “我不是…”骆逃邝连忙否认,他心中一直只有一个人,从来就没有变过。

 “你说什么?”汪莞娇没想到徵律非但正眼也不瞧她一眼,口气中的不屑更是浓得哈死人。

 “哈!花痴女对上冷血女!好戏!好戏!”洛可又是一阵大叫。

 “闭嘴!你再叫,我就杀了你!”汪莞娇恨恨的大喊。

 洛可根本就当没肇事般愈叫愈大声,整个医院里的动物也跟着吵翻了天。骆逃邝和小洛连忙想安抚洛可,可在空中飞的洛可就像是闹上了瘾,怎么也不肯静下来。

 突然,一手术刀削过了洛可的翅膀,一片鲜红的羽就这样飘落了下来,洛可像是被吓住的闭上了嘴巴,一脸惊恐的看着徵律。

 “谋杀…”它张开嘴准备尖叫,却在徵律的子下“失声。”

 “你再出声,下一次我会对准你的脖子!”徵律随意耍着手中的刀子,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色更是教人心凉。

 洛可这一静下来,整个医院中的动物也就跟着静了下来。这时,徵律才正眼瞧了汪莞娇一眼。

 “你叫汪莞娇是吗?汪莞娇、汪汪叫,就狗叫不是吗?我会好好牢牢的记住的,不过,你也要记住一点,让一个喜欢玩刀的人记住可不是一件好事,万一我不小心失手…啧啧啧!那就不好玩了,你说是吗?”徵律出冷笑,教人打从心底发冷。

 “这…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汪莞娇一对上她的眼,才发现她那深邃的眸子冷得一点也不像人。

 “等一下!”徵律出声制止。

 “你…你还有什么事吗?”汪莞娇停下脚步,声音发抖的问。

 “你的狗忘了带走,还有,诊疗费记得付清。”

 徵律的话才说完,汪莞娇连忙一把抄起她的吉娃娃,丢下一张大钞,也不等找零便冲出医院,那样子活像身后有鬼追似的。

 “要找女人也找个像样一点的。”徵律用两手指夹起那张大钞递给骆逃邝。

 “她不是我的…我是说,我和她根本不是…”骆逃邝愈是担心徵律误会,话愈说得结结巴巴。

 “别说了,我想你的眼光也没那么差。对了,这只猫就交给你了,它躲在我车子里,如果救得活就活,死了你就自个儿看着办。还有,你的肩膀记得回去擦葯,别呆呆的以为不管它就会自己好,知道吗?”她的话听起来就像是唠叨的大姐姐在教训弟弟似的。

 其实,骆逃邝还比徵律大上好几岁,可或许是徵律一向把骆逃邝视为她“当然”的妹夫,所以,对他说话常像是在对羽儿一般。

 徵律的细心让骆逃邝的心头一阵漾,肩上的疼痛刹那化成幸福悸动。他接下徵律手中瘦小的猫咪,小心的捧在口。

 “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这只小猫的,绝不会让你难过的。”

 “它死不死可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不想它在我的车子中成为一摊泥,到时还得送车进车厂去清理,太麻烦了。”她冷笑的吻了一下手中的红玫瑰“别把我想得太好,你最好还是相信他们说的,我的血是冷的,不然你会后悔的。”

 徵律将玫瑰进骆逃邝另一只手中,冷然的转身离开医院。

 “她真的好冷,好像她四周的空气都会结冰似的。”小洛也许是震慑于徵律冰冷的气势,直到她离开了医院,他才敢出声。

 “你不会明白的。”骆逃邝摇摇头。他举起手中的红玫瑰,闭上眼,品味着玫瑰浓郁的香甜气息,然后轻轻的吻着徵律的双刚刚碰过的花瓣,仿若轻吻着她柔软的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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