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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和你朋友感情不太好?"元菲如担心自己是接在话筒之后的第二个受害者,忐忑地问。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唐初明放下话筒,冷眼瞪她。

 "没…没有啊,没事不能来看看你吗?"

 "看你那张脸就知道有鬼。还不快说!"他在她还会子的时候就认识她,闭着眼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我…我是想跟你…借…借…"应若士、唐初明,是男人都这么难对付?还是只有出现在她生命里的男人比较特别?

 "什么?借钱?"唐初明大跨步到她面前,推歪她的头给她一个教训:"你跟我借钱做什么?你上次不是才跟我呛声说你这个月外坑卩,至少赚好几万,要买这又买那,现在竟然说要跟我借钱?"

 "我…"

 "借钱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勤俭才是女孩子家的美德?"他抓开她掩耳的手,弹红她的耳垂,"你从小就是这样,有了五块想花十块,完全没想到未雨绸缪。我跟你说过几次了,等你临时需要用一大笔钱时,你怎么办?你不是很大声说,到时绝不会麻烦到我吗?你这混账…"欠打!欠打!

 "不…"不要借题发挥,把见不到狗儿子的气出在她身上啦!

 "我警告过你没有?你敢在外面闯祸的话,我就打断你的狗腿!"她老是线、少筋,不对她严格点,等到她哪天吃亏上当就来不及了。

 "好啦!不借就不借!"她跳出他的攻击范围。

 哎,她继续被应若士吆来喝去总行了吧?反正事实证明,欠应若士钱和欠唐初明钱都没有好日子过。

 她跑去照镜子。真的被打成一个头两个大了。

 "咦?"她从镜中倒影看到桌上有一台高科技产品。"你买相机了?还是数位相机!那你不就连电脑也买了?"以前她拍照时,他老是碎碎念,说无聊,浪费时间、底片、钱;想帮他拍照,拿去跟同学兜售,还得趁他不注意时偷拍,想不到…

 "我连印表机都有。彩的,最高档的。"他抢回相机,透过镜头,东望西望。

 元菲如起皮疙瘩。他竟然如此骄傲,是何方神圣让他不再排斥冷血机器的?有机会的话,她一定要认识一下对方。

 "你电脑摆哪里?借我看一下好不…别动,你脚底有蟑螂!"

 "什么!"唐初明想也不想地跳到沙发上。

 啪!蟑螂命丧元菲如的拖鞋下。

 "别怕别怕。你忘了?出现我眼前的蟑螂,没有一只能活着离开。"她高兴地抓着蟑螂的须须,蟑螂肚破肠地在唐初明面前晃。

 "可怕的是你。"唐初明仍然一脸惊恐。

 "我可怕?"元菲如扔掉蟑螂。"以后要是在你身边的女生比你更怕蟑螂,我看你还觉不觉得我可怕。"

 也对。唐初明跳下来握住她的手。"以后还请你多多指教。"

 "那有什么问题!"她还是别提醒他,他握的那只手,刚刚才碰过他眼中世界上最可怕的蟑螂。当气氛因为一只死去的蟑螂而显得一片平和时,奇怪的铃声在室内响起。

 是元菲如袋子里的手机!她暗呼不妙,挣扎三秒钟,冲过去拿出手机,接听前对又绷起脸的唐初明说:"我…我待会再跟你解释!"

 她蹲在厨房门前,按下接听键。

 "七声!"咱们应大爷又不了。

 元菲如手遮着嘴,低声说:"我拼了命从厕所冲出来耶。"

 对方沉默一下,应该是恕她无罪了。她愈来愈知道怎么对付他了。

 "我肚子饿。"他说。

 "喔。你不要哭嘛。"他那边人声鼎沸得连她这头都听得见,很热闹的样子,是宴会吧?

 "我哪有哭?"

 "没哭吗?那就好。"先生,没听过人家说"哭夭"呜?"你不会是要我现在买东西去给你吃吧?"背后杀气腾腾,而电话那端的人也不好惹,她只得小心翼翼地问。

 "我今天很忙,没空陪你玩。"只是突然想听听她的声音,就拨电话了。

 "你可不可以每天都很忙?"她好像听到女生跟他说很荣幸认识他,然后铿地一声,玻璃相击的声音…

 "你明天整天没课,中午十二点准时到我公司,我要吃你亲手做的便当,便当里面至少要有烫芦荀、炖芋头、醣醋鱼和三杯。"

 "喂…喂喂…"她也被挂电话。

 谁会煮什么炖芋头、三杯啊?

 黑影罩顶,她想起身后还有个恐怖分子必须面对。

 "你还只是个学生,学人家用什么手机?!"他踹她一下。

 "这…"她无言地摸着挨踹的股。

 "你在从事什么大事业,需要用到手机?办这种东西一支要多少钱,每个月得付多少钱,把钱浪费在这上头你觉得很值得吗?"他揪起她的衣颌。

 "我…"

 谤本不给她回话的机会,他继续训话道:"你朋友有几十几百个?家里有电话还不够,还得放一支在身上才足?你黑眼圈怎么这么严重?"他放开她。

 元菲如摸摸自己的下眼皮,"最近都没睡好。"语气可怜兮兮。

 "面黄肌瘦,饭不好好吃,就会花钱!"捏她脸颊一把,他走回客厅,抓起钥匙往外走,"晚餐吃了没?想吃什么?"

 没事了!饿自己两餐,让脸色难看点果然是对的。

 "我想吃麻辣锅!"

 她恨他。

 当元菲如阴沉沉地提着便当踱入应若士的办公室,脸上明显写着这三个字。

 "你怎么了?"坐在办公皮椅内的应若士问。

 "过马路跑太快跌倒了。"

 元菲如哀怨地瞪他一眼,一跛一跛走到沙发上坐下。

 "我的膝盖好痛。"这招叫先声夺人,只有没良心的家伙会计较她几点几分才抵达。

 "你迟到十五分钟。"应若士冷冷指出。

 她忘记他那个人本来就没有良心。

 "我已经很努力赶来了!哎唷,好痛!"她卷起脚,膝盖一片红紫,尝试地碰一下,马上疼得红了眼眶。

 "不过是淤血罢了,拿去。"应若士起身来到她面前,手上拿着一瓶葯膏。

 "谢了。不过,我认为现在完全不要去碰它比较好。"

 "真是麻烦,坐过去一点。"应若士打开葯膏瓶盖。

 元菲如让个位子给他坐。他右手中指及无名指舀起葯膏,左手一把抓住她的小腿,她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警告你,现在谁碰我的伤口,我就跟谁翻…啊!"来不及了,她能做的只有惨叫。

 "不要碰我!不!好痛啊!痛…讨厌!你住手…讨厌!好痛哦…人家不要了…住手…啊…好痛…你讨厌啦…呜…"

 "小声一点!"他只是帮她推开淤血,依她这种叫法,外面的人要是听见,不想歪才怪。他连带帮她捏小腿,"这样好多了吧?"

 "痛…"好个!她的嘴巴噘得老高。

 "这样呢?"他双手并用,力道更柔有劲。

 "嗯…好舒服哦…"她自动向他靠近,脚踏放在他腿上,好几次闭上眼睛,差点呻出声。

 应若士的手往上延伸,停在她的大腿内侧,他突然觉得不对。

 "我们的角色应该互换才对吧?别忘了你是来…"

 "我是来这当牛当马的。"她自己接话,脚从他腿上挪开,坐正,拿出三层便当,打开顶层的盖子,一阵焦味马上扑鼻而来。

 "这是什么?"东西全糊成一团,她做了些什么来谋杀他的味觉?

 她递一条纸巾给他。

 "你指定的啊,烫芦荀、炖芋头、醣酸鱼和这个叫什么…三杯…。整体命名为…小如全部烧焦爱心便当。"她皮,存心挑战他少得可怜的幽默感。

 他打开第二层和第三层,菜和白饭还好,但看过那一团褐黄焦黑的东西,谁还会有胃口?

 "不能怪我。"她送上卫生筷。"我什么都会,就是不会作菜。"

 "什么都会?"他勉为其难地捧起第三层的白饭。

 "手工艺是本人专长。抱枕、玩偶、衣服、衣,没一样难得倒我。"这些话全属真实,绝无半点虚假。

 "是吗?"瞧她这么得意,他就如她所愿,让她大展身手好了。"后天做一个靠枕给我,我喜欢蓝色;我最近想要一件T恤,下礼拜六前做好;冬天到的时候,衣、围巾、手套,一样也不能少;还有什么?玩偶是吗?小叮当里的角色做一套来。"

 元菲如第一次憎恨自己的大嘴巴,平白让他找到恶整她的点子!

 "这个墨鱼炒得还不错。"味道平平,但既然是她做的,勉强夸奖一下。

 "那些是在我家隔壁的自助餐店买的。"可恶!她的自尊心受创了。"你真的很烦。昨晚明明在参加宴会,还骗我说什么肚子饿。太多美女包围你,让你没空吃东西?"

 他停下筷子,细看她气忿的表情。嘴角往上勾。

 "你笑什么?"好恶心!

 "你没有我想像中的迟钝。"他张面纸抹嘴,起身。

 "你饭菜都没吃完!"她的烧焦爱心菜更是一口也没碰,太不给面子了!

 "等你做出像样点的东西时,我会很乐意捧场。"他坐回办公桌前准备做事。他的行程排得,不可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他一忙起来便忘记她的存在,却又不肯放她走,让她一个人像空气般存在于该处,很是无聊;不过反过来说,她倒也乐得轻松,因为至少不用受他使唤、嘲讽。

 她绝少主动跟他说话,但现在她非要争回一口气不可。

 "你别以为我是笨蛋。"

 "你不是吗?"他像听见天方夜谭,从公文中抬头。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是我的债主,却提供我每个月的生活费,条件是明年继续被你待一年;明年我还是不能去工作,继续用你的钱,后年又…这样年复一年,我岂不是一辈子成了你的奴隶?"这道理是她有天晚上突然想到的。

 "原来你不是太笨。"他脸上的嘲意味很浓。

 "别以为我听不出你这两句话都在笑我笨!"

 "咽不下这口气的话,拿钱来还。"

 简简单单就点中了她的罩门,她无话可说。他实在欺人太甚。她要是有钱的话,还会在这里受尽屈辱吗?

 "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他淡淡地追加一句。他一有空便想见她、想逗逗她的情况会持续多久?他不是没想过这样的问题。但是,他想,就算有女人能得到他一辈子的许诺,那个人也应该不会是她。

 "什么办法?"她走到他办公桌前。如果是她办得到的,她一定马上去达成。他望着她,像在审视一件特别的东西,表情认真。

 "等我看你这张脸看腻了的时候,自然会请你离开。"

 "那如果你永远都看我看不腻呢?"

 "你这么有自信?"电话响起,他马上接听:"应若士。是,请说。"他拿起钢笔,埋首入公事中。"啧!"元菲如拐回沙发前坐下,受伤的脚跨在茶几上,气嘟嘟地抱着包包。他最好祷告她不要有一天突然变成有钱人,否则…

 咦?她中了统一发票两百万!啊?好多好多钞票从天而降!好啊,好多钱啊,这会儿她一定要那个讨厌鬼好看…

 "喂!"

 别吵。哇!钞票已经淹到她的膝盖了。这些钱全是她的,全是她的!哇哈哈…"喂!那边那个作牛作马的!"

 噗通!她跌一跤,差点溺死在钞票堆里。更是一场好梦,可惜结尾有些美中不足。

 "我叫元菲如。"她睡眼,提醒他她有名有姓。

 "你希望我记住你的名字?"他眉一扬。

 "我哪有资格希望你怎么样?"这家伙,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又想寻她开心,作为生活调剂了。

 她起身走到他身旁,主动帮他捶背。"这样行吧?"

 "使点劲,你这样比搔还不如。"没一件事做得好,她连当个下人也不及格。他真担心她的未来。

 "怎么使劲?"要求未免太多了吧?她在他背上抡下一串碎拳,"这样够用力了吧?"还不打得他内伤?

 "像蚊子叮人。"他摇摇头,对她失望到顶。有他看上她、愿意照顾她,她应当知足感谢才对。

 "怎么使劲?你教我啊!"光会说,他自己怎么不来试一下,按摩很累人的!"你倒是教教我啊。""不要推我的头!"应若士起身,"坐下!"

 她坐入他的办公椅,他两手往她双肩一放,按她颈肩的位。

 "唔…"她闭上眼,"刚刚那个地方,对,就是那,再多按几下…嗯,这样刚刚好,再用力一点也没关系。不要停,继续…"

 他扳起她的下颚,"你又搞不清楚状况了。起来。"她真是容易得意忘形。

 "你的办公椅好高。"她后靠椅背,赖着不走。

 "因为我腿长。"他睥睨着她说。

 是,腿长了不起。"单是这张椅子就很值钱哦?"

 "值钱又怎么样?你能偷去卖吗?还不快起来。"除了钱,她的小脑袋瓜还会想其它事情吗?

 "我只是在想,嫁给你这种人或许不错,一辈子不愁吃不愁…"她慢地站起,"不不,当我没说,我怎么可能…咦?"

 她的注意力转移到桌上的两张票券,伸手去拿的同时,部忽地被箍紧,跌坐在某人大腿上。

 "我只有一个,你别想在别的地方找到像我这种人。"他语调冷淡,但心情不错。想不到她看起来瘦,抱起来的质感却够柔软。

 "所以我马上改口说当我没说嘛。结婚是相亲相爱的人才能做的事,我瞎了眼也不会对你有意思。你怎么会有这两张票?"

 "你自己没有腿站好吗?"他没有预警地沉下脸。她瞎了眼也不会对他有意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明明是你自己…"算了,他本来就晴不定。她直起双腿站立,"你怎么有这两张电影首映会的票?"笑脸有很强的巴结意味。

 "不就是你那个和别人共度宵的偶像,孟杰的电影首映会。你想去?"

 "想去!"她点头如搞蒜,让她心痛的共度宵四个字当作没听到。"反正你多一张票,送给我又不会…"

 "会。"他回两张票。管它是会死还是怎样,他就是会。

 "别这样嘛!"她开始努力帮他捶背,"分我一张票好不好,求求你…"

 "带你去也行。不过…"他心情转好,回头瞄她的那一瞥暗藏心眼,"不过,得看你的表现。"

 "只要你肯带我去,要我做什么都行!"她捧起桌上的茶杯,"请喝。"更加费力地为他按摩,"应先生,你又高又帅,暗恋你的女生一定很多吧?我想那张票一定也是某个明星送你的哦?可以认识你、在这为你服务真是我的荣幸。对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不论坐着、站着,气质都很人,我觉得…"

 "你刚刚说瞎了眼也不会对我有意思。"应若士发觉这句话令他非常非常不

 "那是我…我…"这下可好,她该怎么自圆其说?

 "你怎么样?"他扬起电影首映会的贵宾票券。

 "我得那样说才能按捺自己为你沸腾不已的心情。"他最爱看她自打嘴巴,不是吗?她违背良心的话刚刚已经说了不少,不差这一个。"其实…我已经爱慕你、暗恋你好久,也就是说…我喜欢你、我爱你…这样行了吧?还不快把票给我!"

 "再说一次。"他旋转办公椅,正眼看她。

 "把票给我。"她鼓腮,双配微红。

 "看着我的眼睛,把那两句话再说一次。"应若士令道。

 "我…"元菲如两眼游移,自问:想去看孟杰的电影首映吗?想!她跺脚,豁出去了…

 "应若士先生,我喜欢你、我爱你…"

 "该死的家伙!"唐初明接起电话,眼泛红丝,烟仍咬在嘴边便迫不及待大吼:"你最好有个好理由!"

 忘记拔掉电话线是他的错,但他不记得有认识敢在三更半夜打电话给他的人。

 "你…你在睡觉?"魏璃瑚的声音怯懦地从另一端传来。

 "我在做比睡觉还重要的事!"他拿掉嘴边的烟,咬牙切齿地说。

 "啊?"凌晨一点,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而且他还说很重要…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这个时候找我有什么事?"他十分不耐。

 "你好凶。我又不是故意坏你的好事。"她话语说得阴郁不明,像在啜泣。"我马上挂断,你…你们继续,慢慢来…"

 "好。"

 他挂掉电话,提起笔,思绪却已被捣乱。望向电话,它如他所愿,再次响起。

 "你自己说不是我想的那样。"魏璃瑚指控道。

 "我都说了,你还要那样想,顺着你的意不好?"嗦!

 "那现在你旁边到底有没有人?"

 "你希望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她怎么说都行,满意了吧?

 "我希望全世界的妇女同胞没有人那么倒霉,得跟你…"

 "把你嘴巴里面的卤蛋下去再说话,讲个话就这么口齿不清,唱歌能听吗?"搞得他耳朵一阵呜呜嗡嗡的,烦!

 "我唱歌很好听!而且,我又没有含着卤蛋!"

 "那只是比喻。"再和她说下去,他会脑神经衰弱。"我家那只狗儿子呢?换它来听电话!"完全没它的声音,怪不得他觉得心神不宁。

 "啊…潘潘…"都是他爱惹人生气,害她差点忘记为什么打电话给他。她马上回复难过的声调:"潘潘快要死了…"

 "什么?!你说什么?!"他站起,椅子往后倒在地板上。

 "那是什么声音?你摔坏什么东西?"她好害怕。

 "潘潘…吉利…"哎,随便什么都好,"它到底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它一直拉肚子、一直吐,一点精神也没有,它会不会死?"她开始啜泣,不敢想像没有它,她该怎么办。

 "你少乌鸦嘴!别动它,我马上过去!"他转身便要走,却发现电话线的牵绊。他心急大吼:"还不快告诉我你家住址!"

 "哈啾!"是唐初明进魏璃瑚家所发出的第一个声音。

 "你感冒了?"他打嚏的样子好像五岁小孩,魏璃瑚看了有点想笑。

 "把你家空调关掉!炳啾!晚上开什么冷气!"他一阵冷颤。

 "我设定二十八度、微风,没有比这更舒适的室温。是你身体太虚弱。"她两张面纸给他。

 "关…关掉!"他呛了半天,无法顺利打出第三个嚏,只好气闷地擤鼻涕。魏璃瑚关掉空调,打开阳台的落地窗。

 "小狈呢?说不定它是被你关在冷气房里关出病来的。"他瞪她一眼,讲话还有鼻音。

 "在沙发后面。它到昨天晚上都还活蹦跳…"请他探视狗狗要紧,她无暇和他斗气。两人走到沙发后;小狈趴在地板上,神情憔悴,留意到两人走近,睁开眼看许久不见的唐初明,虚弱地摇尾巴,吃力地想要站起靠近他。

 "趴着休息就好,乖。"唐初明蹲下,摸它的头。

 小狈发出细细的闷,似是撒娇,也似是觉得心安。

 "潘播会不会死?"魏璃瑚也蹲下,发现他温柔的神情不是太难看,让她不安的心也跟着定下来。

 唐初明蹙眉,很想忍着不发作,却还是忍不住:"除了问会不会死,你没别的话说了?你很想它死吗?"

 "人家担心嘛!"她没有重听,他那么大声做什么嘛。

 "担心?"他听起来根本是诅咒。"它的肚子是怎么回事?"

 小狈的腹部肿大,像一颗即将破的气球。

 "你昨天让它吃了什么?吃了多少?"他可以猜出它生病的原因了。

 "它昨天一直吵着要吃东西,把半包多的狗食全吃光了,我…我也有吃一点…"

 "最好告诉我你至少吃了那半包中的一半!"有哪只狗一天吃掉半个月的饲料不会出问题?

 "我吃了…两个。狗食的味道有点怪,不过还不错,怪不得狗狗喜欢。改天你要不要…"

 "我早就吃过了!除了半包狗饲料,还吃了什么?"

 "它晚上吃了一整客牛排,副菜、浓汤也都吃得一滴不剩。一开始它很足地躺在地板上,可是过没多久,它就变得不对劲,一直很难过的样子…"

 "呜…"别再说了,它光听就想口水,还…想吐…

 小狈半坐起,嗝了好大一声,呕出块和面条。

 "你看,它根本没办法消化这种东西。你吃太时不会难过吗?你这女人实在是…没…没常识!"混账!

 "潘潘…"他骂人家!她以手掩脸。

 "别以为哭有用。"居然跟生病的狗告状!没骂她白痴已经涸仆气了。"还不拿报纸、抹布、垃圾桶来!"

 "潘潘…"哭没有用…她颤动双肩,从指看他,他关心地望着小狈,理也不理她,她只得起身拿他指定的东西。

 和之前一样,吐完之后,肠子一阵痛,小狈颤抖半蹲,夹着尾巴,不安地瞄他,因强自忍耐着而发出呜咽。

 "没关系,没关系。"唐初明轻声安抚它,"拉出来没关系…别怕,你看,舒服多了吧?"

 "那我呢?"魏璃瑚蹲回原位,煞是委屈地期盼他的安慰。他可以对潘潘那么好,为什么不能对她客气一点?

 "你也泻肚子吗?"她无聊,干嘛用楚楚可怜的表情看他?拍下她手中的报纸,他先清理掉地上的脏东西,接着准备跟她拿抹布擦地板时,她送上的却不是抹布。

 "用纸巾擦比较干净、比较香…"她解释。

 "住口!"她美丽的容颜、银铃般清脆的嗓音,令他莫名怒火中烧。他的狗儿子去了半条命、他会在这浪费时间,都是这个脑袋瓜子只拿来装饰用的女人害的!

 "你小声一点。你看,狗狗本来想睡觉,被你这么一吵,又睁开眼睛害怕地看你…"小狈的确心惊胆跳地瞄他,他不得不收敛想揍人的凶恶表情。

 "你…"他低声音。

 "嗯。"她自动将耳朵凑近他的嘴。

 "滚出我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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