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孟姜,我口渴。”
挤挤挤,她把自己挤进一片宽宽大大的平原里,这片平原寸草不生,光滑得像鸡蛋。
平原动了动,不是九二一那种剧烈动摇,是温温和和的
动,在经过
动之后,孟穗的口渴获得纾解。
今天的孟姜好温柔,喝过水,圈住她的大平原,孟穗进入另一个梦乡,梦乡里,
的吻贴上她的额间,小小的温暖一簇簇燃上火焰,温暖加烈,增添醉人香醇…
小小的新娘搂在怀里,名扬有了新婚甜蜜,第一次,他认同自己的已婚身分,这个新娘,他很满意。
亲亲她,他喜欢两人间的契合,仿佛几千几万年来,他寻找的人就是她。
他做事一向果决,既然是认定的事,他便不再迟疑。
悄悄
开自己的手,名扬走到客厅,拿起电话。
“馥湘,马上找个导游过来。”
“做什么?难不成董事长想轻松轻松,来个美东五
游?不好吧,瑞秋小姐的事情还没解决。”
想起瑞秋对杨名扬的死
烂打,馥湘偷笑,厚脸皮的女人很多,但瑞秋绝对可以登上排行榜前三名。
“闭嘴,我要导游陪董事长夫人四处逛逛,晚上再把她送回饭店。”名扬道,嘴角多了层温暖。
“哇
,了不起,我们家董事长记得身边有个夫人随行,想来昨夜夫人让你很满意。”她语带暧昧。
“我花钱请你来说废话的吗?”要听废话,他的耐心只用在孟穗身上。
“临时要找人谈何容易。”
摆谱是馥湘擅长的拿手好戏,反正把老板
火,被Fire掉后,下次再回笼又可以调高两千块薪水。
“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好,你会做什么?”
他口气明显不耐,反应够快的馥湘知道该适可而止。“是,马上为你办到。”
“叫他两个小时之内来报到,记得,找个会说中文的。”
“遵命,两个小时、导游、会说中文,马上办。”
币上电话,他看不到馥湘的作怪鬼脸。
名扬走回房间,推推
上孟穗。
睁开
蒙双眼,兔子红消失,孟穗视线落在
前的高大身影,突地,两片粉颊绯红,昨夜…他不像重症病患…
咬咬下
,她喃喃自语:“孟姜会被你的身高活活吓出两桶泪。”
又在自言自语?不过他不想多问,反正都是废话,多听无益,经过昨天一夜的“沟通”他知道自己受林太太欺骗,孟穗非但不聪明,还笨得可以。
不过回想馥湘的聪明,他认命了,错娶就错娶,谁晓得要是娶到一个像馥湘那样的女人,他的日子会不会好过。
他为自己的错误行为合理化。
“起
。”面无表情是他的特色,可是看在孟穗眼里,那就叫作生气。
“一大早起
不要难过,这样子会影响你一整天的心情,工作失去效率。”她笨归笨,说起世界大同的人生哲理可是一等一。
“我没有难过。”碎碎念一大堆,念的全是没建设
的事。
“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难过。”跳下
,孟穗生龙活虎,一点都不像被
了一整夜。
孟穗把他拉到镜子旁,对着镜子说:“你看,你的眉毛扭来扭去,像被寄生的
虫,
肚子都是蛔虫,痛得哀哀叫,丑不丑?还有你的嘴巴往下垂,像不像鱼钩上面的蚯蚓,肚子勾破,又快被大鱼吃掉,好难过的样子?所以你说谎,你根本在生气。”
太好了,聪明女人玩他,笨女人嫌他,他的恶脸对她免疫。
“我的脸天生就是这个样子。”
“不可能,你的眉往上一点点,嘴角提高一些些,眼睛放柔和…”
孟穗的手在他脸上摆布,东摆西
,拉出一张怪脸,
得他
肚子火。
这下子他不是面无表情,而是面带怒容,但他没拨开她的手,也没给她一个过肩摔,他的自抑能力增强了吗?
“哇,我
坏掉了,我把变你得更丑,不对不对,不是这样子,重来。”说着,她的手像橡皮擦般,在他脸上抹几抹,试图把他的愤怒抹去。
重来?居然要在他的脸上“重来”?
眼瞠大,嘴拉成直线,往下垂的濒死蚯蚓复活,
下威而钢,变得又硬又直。
孟穗的手猛地停下,尴尬笑几声,手在空中挥两挥。
“对、对不起,我把你
痛了对不对?不好意思哦!”手藏在身后,孟穗怕他对“两只”肇事者作出惩处。
“别生气,啊,对,孟姜说我唱歌会让人很开心,我来唱歌给你听,好不好?你听完我的歌,一定会快乐一整天哦!”说完,不征求他的同意,她开始唱歌。
“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你的心中
是伤痕…”才出口二句,杨名扬就忍不住贝起嘴角。
他没听过这么、这么滑稽的歌唱。
她的歌声难听吗?并不!软软甜甜的嗓音总是酥人心,只不过,她没有一个字唱在正确的音高上面;她的节拍只能用“
”字形容;最好笑的是…她努力、勤奋,一心一意想把歌唱好,在那专注认真的表情中,他似乎看见了旷世的伟大声乐家。
啊炳!他笑了。孟穗停下歌声,捧起他的脸,孟姜的话再次得到验证,她常说她的歌声带有魔力,会让人打心底发出喜悦。
“对嘛,你笑起来帅多了,若是一直保持愉快心情,我保证你的工作效率会倍增哦。”
强忍笑意,他努力回复
虫被寄生的表情,冷冷说:“你去刷牙洗脸,等一下会有导游来陪你出去走走。”
“导游?你说真的?耶!我可以不用看电视了!”
她跳着绕名扬欢呼一圈,最后,不意外地,她跳上他怀里当无尾熊,她爱上这个姿势的速度,和他习惯这个姿势的速度一样快。
还是耐心等她抱到
足,踩回地面,他才进行下一步动作。
三十分钟后,两人打理好自己,孟穗直直站着,看名扬在一个钱包里
东西,很琐碎的小事,他却做得很起劲。
“这个手机里面我输入了号码,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给我。”
“好。”她的笑容璀璨。
“要跟好导游,不要落单跑掉。”
“好。”
糖从她酒窝里溢出来。
“如果吃不惯美国的食物,就叫导游带你到中国餐厅,但千万不能到唐人街,那里有点
。”
“好。”
他说一句叮咛,她应一声好,她的每个举动,都让名扬更加确定,自己娶到笨蛋为
,不过,后悔的感觉没有,新鲜感倒是不少。
“别太晚回来。”
“知道。”她开始笑得花枝
颤。
“要是你回来,累了就先睡,不用等我。”才一夜,他就心疼起她的兔子眼。
“可是一个人,我不能睡。”停下笑意,她抗议。
身边换了人,还能睡得安稳,孟穗已经很佩服自己,但她敢确定没有他,无论如何她都睡不着。
“我有工作,不可能时时陪在你身边,你要学会独立一点。”没了聪明,要求她独立,不为过。
“可是…”
“没有可是,要是我回来看你还没睡,明天就不准出门。”早说过,他的习惯是命令,不是商量。
“哦…强人所难,孟姜不会这么不通情理,虽然她很爱哭,可是她不凶…”她又在低语碎念。
照例,名扬没理会那堆没建设
的话,他径自拿起自己的公文包。
“我走了,记住我说的话。”
吩咐一下,她忘记自己的不满意,点点头,笑着向他道再见,送送送,把他送到大门口、送到电梯口,再笑、再挥手、再说再见,看着电梯门关起…回身,她哼着不成调曲子,跳回房。
结婚,好像不错耶!
…
“你有没有注意到,董事长今天一直在看手表?”中国员工甲问老外员工乙。
“不晓得要发生什么大事情?”中国员工丙忧心忡忡。
“这还不可怕,你有没有发觉,董事长经常分神看窗外?”老外员工乙问大家。
“是不是收购方案受阻?”中国员工丙猜测。
才几天,在名扬的要求下,从台湾带过来的本土员工很努力地和阿兜仔员工打成一片,而打成一片最好的方式是…谈论八卦。
“听说昨天前代董事长瑞秋小姐,哭着从董事长办公室走出去。”哦,八点档。
“他们有一阵子打得火热。”这个老八卦出自外国职员口中。
“现在可不行了,董事长结婚,婚礼过后,老太夫人要新娘子跟我们一起到美国,目的是杜绝瑞秋小姐的騒扰。”这消息由台湾职员提供。
“新娘子美丽吗?”
外国人对神秘的中国女人总有一份向往,因此,馥湘才入境几天,收到的邀请卡已经多到需要建档管理。
“人是蛮漂亮的,不过最值得敬佩的是她的勇气。”
“勇气?怎么说?”
好事者围过来,聚成团,想了解这位有勇气的新娘子,如何打败前代董事长,成为老板的新
吗?快快,今
免费说演逗唱,有兴趣者快占好位置。
“她敢对老板说教,还伸手碰触老板的脸。”
话落,和在机舱的情形相同,所有人同时倒
气。
杨名扬的脸碰不得,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有回瑞秋小姐想替他拂开额间散发,让他一个过肩摔,在
上躺了三天三夜,听说那时他们正论及婚嫁。
再论另一回,某位运气衰到家的记者,麦克风不小心碰到老板的脸颊,第二天,小记者失业,找工作四处碰壁,最后沦落到马路边摆地摊。
包听说,世界上摸到他的脸的人,都被毁尸灭迹、客死异乡,所以,没事千万不可以碰到老板的帅睑。
“她…那个新娘子,有受到惩罚吗?”
“我们到美国这些天,没人见到她,说不定她已经被…”说话的人停下声音,食指往脖子上一划,表明她凶多吉少。
“唉…”十数人同时低头默哀。
馥湘从杨名扬办公室走出来时,恰好看见这副恸失英才的哀戚景象。
“你们怎么了?”把会议记录文件发一发,她站到人群中心。
“听说杨董事长夫人,发生…嗯,不幸。”至于是什么样的不幸,只能凭想象。
“不幸?有吗?”
“她不是在飞机上碰到董事长的脸,听说被处罚了,下场很惨吧?”
“那件事啊…”不会喝酒的女人被灌下整瓶红葡萄酒,连睡二十个钟头,算不算惨?算吧!馥湘点点头,同意。
“所以记住,千万不能碰到董事长的脸,脸是董事长的罩门死
,大家要小心谨慎。”
站在办公室门口,名扬冷冷封杀众人的闲趣。
“要说背后话,的确要小心谨慎。”
淡淡两句,飞机一口气把他们送到寒带冰原,
皮疙瘩瞬间飙高三吋。
“董事长好。”馥湘最镇定,打过招呼,准备回到自己的座位去。
“把企画部的重要干部找进来。”
叫住馥湘,
代完毕,名扬转身回办公室,才坐定,就接到电话。
“你知道我看到什么吗?自由女神像耶!我买了一个自由女神的打火机给你哦!一
,火就会从火把里面跑出来,好好玩。”是孟穗兴高彩烈的声音。
隐隐地,嘴角
搐,为着她飞扬的心情。
“我不抽烟。”心承了她的意,嘴却不承情。
“那,我去买两
漂亮蜡烛好不好?晚上我们一起吃烛光晚餐。”方案一行不通,她还有方案二。
“晚上我有工作,很晚才会回去,你不用等我吃饭睡觉。”他重申早上的话。
“哦。”明明是合作的一声哦,尾音却拖了长长的失落,但失落只有一下下,第二句话,她的尾音再度升扬。
“我买一束紫玫瑰给你好不好?对街有一个很可怜的老阿婆在卖花。”方案三、四、五在后面等着,所有方案只有一个目的…讨好他。
“我不是女生。”
意思是…男人不喜欢花?皱皱眉,三秒时间,孟穗复展眉。
“她很可怜,如果大家不帮助她,说不定她就没钱吃饭,我只买一点点,一点点就好,行不行?”
他本想告诉她,美国有失业耕金可领,却…不忍再次打掉她的快乐。
“可以,只买一点。”名扬郑重回答,像批示公文般,这是他做过,最微不足道的决定。
“好,我去买了哦,拜拜。”
币上电话,名扬嘴角的
搐未停,甚至扩大成一个大大的明显笑意。
企画部人员进入,那未及收敛笑容的稀有表情,寒了一群人心,他们将其解读为笑里藏刀,担心自己接下来的言行举止,将会掀起炮火。
幸而会议进行得出乎意料的顺利、幸而他脸上的笑容慢慢退离,否则在场一半以上的人,将无法专心。
两个小时后,杨名扬的手机再次响起,他还没说喂,对方便传来一大串银铃笑声。
“我告诉你、我告诉你,我刚刚看到钟
石哦!你有没有看过?他们说要几千年才可以形成,很稀有呢!导游说是水里的一种怪东西变的,你知不知道这种东西的名字?”
“碳酸钙。”他直接给她答案,没有不耐烦。
接下来的话,孟穗是对着电话旁边的人说的:“你看!我就说我丈夫很聪明、很伟大,全天下没有事情可以难倒他吧!”
孟穗口气里的骄傲那么明显,说起“我丈夫”三个字,既得意又张扬,好似有他当老公,是件最值得夸耀的事情。
名扬从没想过“碳酸钙”三个字,会让自己名列伟人排行榜,淡淡一笑,不爱笑的男人渐渐习惯微笑在脸上搭帐篷驻防。
“我跟你说,我帮你买了很多纪念品,回饭店给你看好不好。”
“好。”
“拜拜。”
孟穗结束通话,名扬握住电话的手等了好阵子,才放下,抬眼,一屋子的下属,捣嘴的捣嘴,瞠讶的瞠讶,仿佛他做了多不可思议的举动。
“继续。”拆掉“帐篷”他又是冷面冰男。
半个小时后,在另一个会议中,电话铃声再度响起。
“我告诉你,不合理哦!路边摊一条热狗要卖两块半,我想退钱,导游却说这个价钱很合理。哪里合理啊!比我们饭店里的大餐还贵,我们吃大餐只要一块钱。”孟穗说得理直气壮。
“谁告诉你大餐只要一块钱?”
“我每次都只给他一块钱啊…我拿错了吗?”
“一块钱是小费。”她居然以为大餐只要一块钱?笨也该有程度限制吧?淡淡笑开,拉抬的
线,照例吓坏了
屋子的人。
“我吃那么多餐…糟糕,它们很贵吗?”迟疑、焦虑…要命了,她这个败家女,孟姜会把她念到臭头。
“是热狗的几十倍。”
“我说过要吃泡面的嘛!你看那么贵,怎么办?我没带钱出来,回台湾让大姐知道我
花钱,肯定会把我骂死。”
名扬没看到她的表情,但是他知道她在跳脚。原来,她不是偏食,是害怕花钱,她不晓得丈夫是一种用来赚钱养
子的动物吗?
“我会付钱。”一句话,他解除了她的慌张。
“真的吗?你要付,我要不要还你?”她的欢乐像中了一百万乐透。
“不用。”
“太
了,谢谢你帮我,我保证以后不
花钱,你会不会跟我大姐告状?”
“我不是那种人。”
“谢谢、谢谢你,我爱死你了。”
他没回话,电话那头一个过度开心的“爱”字,轰地,暖了他的心。
“啊,有鸽子,我要去喂鸽子了,拜拜啰!”
总是,她打电话来,打断他的工作,短短几句话,勾动他的愉悦。他有权利骂她
用电话騒扰,但他却没有行使这项权利,任由她想到时,拨通电话告诉他…我记得你,不管我在哪里,你都在我心里。
于是,短短一天,孟穗给他打了十三通电话。
终于工作完成大半,名扬离开座位,走进秘书室,对馥湘
代;二八点的会议调到明天,没事的人可以提早下班,我先回饭店,有事打电话或传真给我。”
馥湘迅速翻起腕表,才五点,老板要早退?不会吧!苞在他身旁一年,他向来只会把员工
得半死,怎可能放人提早下班…怪,怪透了!
走进电梯,更怪的事情发生了,杨名扬哼起歌曲,唱的正是孟穗早上唱的那首。
“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你的心中
是伤痕,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心中
是悔恨…”
他一路唱,一路想起孟穗的五音不全,笑到捧腹不已。
明明还有事可忙,他却放不下她嘴里说的话…我一个人,睡不着。
她那张无辜可怜的表情,时时在他脑间绕着,所以,他跷班了,出社会以来第一遭,更荒谬的是,他居然鼓励员工和自己做相同的事。
转身,面向电梯内的镜子,他的眉毛真的像被寄生的
虫?从没人这样说过他,会吗?他以为自己的眉毛斯文又帅气。
当!电梯开了,他的眉毛展起羽翼向上飞扬,淡淡的笑意挂在嘴角,有点点不协调、有点点破坏形象,可是,谁在乎?
…
她没回来?她居然没回来…这是杨名扬生平首次等人,等的还是个没有商业利益的笨女人。
从饭店里的客厅等到房门口,从电梯前等到饭店大厅,再从大厅等到马路边,他的火气节节上涨。
冻着一张脸,名扬眼睛锁定马路对面,按照正常程序,他应该在心里计画如何对付让他火大的人,可他没办法计画,只能生气、生气再生气,做些没有建设
的无聊举动。
比方用眼光欺负路人的小狈;不怀好意的把人家妈妈抱在怀里的小孩子瞪哭。他不
,全天下的人都别想
过日子。
幸而,他的不
没有维持太久。
十分钟后,孟穗从出租车下来,她手里挂上几个小包包,愉快神情显得心情不错,她的愉快让名扬的眼光出现两秒钟柔和,但在看到孟穗身后的男人跟着下车后,不
直达一百度沸点。
那位金发碧眼男,身高一百八,白白的皮肤、红红的
,告诉路人甲,他的名字虽通俗却贴切,四个字…白马王子。
他笑得
面春风,手里提着好几个小纸袋,细心替孟穗整理装放好。
直
背,名扬竟没在大庭广众下发飙,说不定他会在今
创下人生当中的新纪录。
“明天吗?不知道,说不定我丈夫有别的事情要我做,你留给我电话好不好?如果他说可以出去玩的话,我再打电话给你。”
他在写电话号码?他想和孟穗有后续发展?该死的,靠他老婆那么近,这个不懂得男女授受不亲的番邦蛮夷!
怒焰飙进红色警戒线,名扬向他们两人大步跨去。
没来得及向导游先生说拜拜,孟穗先看到名扬。
“啊!你回来了!”
扔下
手纸袋,她冲上前,紧紧搂着名扬不放,这成了两人的见面仪式,手勾住他的脖子、脚环着他的脚,今天玩得有些累,弹
欠佳,孟穗跳不上他的
。
名扬微蹲,
际往上用力,他把孟穗甩高几分,让她的脚安安稳稳地扣在自己
间。
深深
几口他的味道,每个细胞都
下超凉口香糖…顺畅,那是让人安心的感觉,不过是几次练习,她完全适应。
她适应这个男人的怀抱,适应这个男人带来的所有愉悦。
“我很想你,想一整天哦!”她说得真心。
“嗯。”名扬的反应缺乏热情,不过她的开场白,成功地将他一肚子火气降至无害的室温。
“我以为你不回来陪我,我很可怜,要一个人在饭店等你。”嘴巴贴在他耳边,细细的声音带着软软的撒娇。
“我回来了。”他是个最不懂浪漫的情人。
“对啊,所以我好快乐哦!我买了很多东西送给你,我想,你会喜欢。”
跳下他的
际,抓起
地袋子
进他怀里,她的动作很自然,老公替老婆拿东西本就理所当然。
孟穗勾起他的大手,急着要回房间献宝,完全忘记要留电话给她的金发帅哥尚且站在原地。
她忘记“他”?这念头带给名扬一点虚荣和得意。
“孟穗,这是我的电话。”金发男自后面追上来。
他的声音将名扬的不
起,浓浓的眉头又是消化不良的
动
虫。
“她不需要你的电话。”挡在前面,名扬不让对方靠近半步,态度坏到近乎恶劣。
“不对、不对,我需要的。”孟穗抢着说。
“你说什么?”名扬口气很严厉,凶人凶得没道理。
“我需要他的电话呀!他很厉害,走到哪里都不会迷路,所以明天…”孟穗的声音被名扬的凌厉眼神恐吓,自动消音。
“有我在,你不会迷路。”名扬一口气拒绝对方的存在需要。
“可是…”
“没有可是。”阻断孟穗的发言权,名扬转头对美国人说:“她是有夫之妇,你可以带着你的电话离开了。”
套套套,他把一大堆纸袋汇整在一只手臂上,用单手扣住孟穗的后
,怒气冲冲地将她带进饭店。金发男应该感动于自己的好运道,感谢他手上东西太多,没多余的手赏赐他一颗拳头。
侧眼看丈夫,孟穗嘟嘟嘴,低头自顾自喃念。
“你又在生气哦?常生气很不好,爱生气的人容易老,就像我和孟姜,明明我是姐姐,可她老生气掉眼泪,所以她变得比较老,很多人都以为她是姐姐我是妹妹…慈济的静思语里面有一句话说,生气就是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你为什么要欺负自己呢?我不懂…”
不管有没有听众,她都能持续碎碎念,这是她最厉害的功夫。
没错,孟穗说得好,他是在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所以错的人是她、不是自己。名扬将她的话
收消化。
“你知道自己做错了?”突地站住脚步,名扬朝她问。
“我?我做错?没有啊!”没有?好,当她笨,再给她下一道提示。
“你不应该和陌生男人搭同一部出租车。”
名扬以为金发男是半路搭讪的无聊男子,中国女人对老外的吸引力,从馥湘的受
程度,脑弃知一二。
“陌生人?谁啊?”
她在装傻?当他瞎眼?没关系,要证据,他的眼睛就是。
“刚刚留电话,想勾引你的男人。”
“他为什么要勾引我?他不是你请来的导游吗?我以为你们是朋友!”孟穗一头雾水。
“他是导游?”原来是馥湘搞的鬼,她竟然找男导游来陪孟穗。
“你以为他是坏人,想骗我的钱?不会啦,他人很好,买票、买东西,都是他去帮我买,还说他会拿发票跟你算,他没有动到我的钱,真的没有。”孟穗从包包里面掏出皮夹,里面他
的钱还在。
电梯打开,名扬走进去,不响应。
孟穗尾随在后,继续说:“你不分青红皂白说人家的坏话,实在不好,如果你是知错能改的好男生,应该下楼去跟人家说对不起…”
偷偷瞄他,他好象没有道歉的诚意。
“我知道有时候,很难对别人低头,可是做错就应该勇敢认错啊!要是华盛顿不勇敢向他父亲认错,说不定就当不成总统。身为有用的大人物,应该不害怕对人道歉,要勇敢面对自己的错误。”
哼!他不用她来教导他如何当个大人物。
“佛家说,人生债,前世欠,今世还,即使你不过欠下一句对不起,下辈子可是要加倍偿还。”她的唠叨功力举世闻名。
出电梯,进屋里,把双手的东西放下,名扬坐到沙发上。
孟穗倒来两杯五百西西开水,从沙发上,摩摩蹭蹭,蹭到他膝间,喝两口水,看着他的脸,很小心、很小心地说话:“误会别人是不好的行为,今天我告诉他,有关你很多很
的事情,结果你对他那么凶,他会认为我是在骗他,你没有我说的那么好…”“闭嘴!”他终于受不了,对孟穗大吼一声。
捣嘴,孟穗点头,把
股挪到旁边的沙发。闭嘴就闭嘴,何必那么凶嘛!
“我不说了,可是我是对的。”声音从掌心后方传出,她有她的坚持。
“还出声!”牛眼一瞪,孟穗乖乖低眉。
“我很吵吗?对不起,我只是…”
她不是爱哭的孟姜,但受委屈的可怜模样让他投降。
“不准只是,我要打电话。”拿起手机,他拨下馥湘的号码。
电话接通,他
代对方:“明天找一个精通中文的女导游到饭店来,还有,把钱算给今天的导游,再多给他两百块美金小费,就说我…说我今天态度不是太好。”
币掉电话,一瞬间,孟穗重新跳回他的膝问,甜甜的酒窝里漾
汁。
“我听到道歉啰,就说你是最最讲道理、脾气最温和的好男人。从小啊,我爸爸常说我命好运好,将来随便嫁都能嫁到第一名的
老公,好准哦!我果然嫁到你耶…”
她还有
肚子废话没出口,嘴巴就让“最最讲道理、脾气最最温和”的男人封住,甜甜的撒娇,在他
间化成呢哝软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