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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牢饭真难吃
  监牢三件宝,阴冷、、臭气熏天。

 桑梓一进去差点呕出来。

 稻草铺就,一股子霉味外加臭气实在令人无法忍受。不远处的恭桶许是从未刷过,白色的蛆虫爬来爬去。

 尽可能的远离那些七八糟的东西,桑梓垒了一摞子稻草坐着,哭的梨花带雨道:“这本就是误会,怎得安泰公主当真了呢。”

 连续说了好几遍。桑梓无趣的打了个哈欠,裴清告诉过她,安泰公主必定派人在监牢监视,要她摆出一副无能相。

 桑梓照办了,时不时来一出,整个将自己糟践的像个无大脑的傻丫头才作罢。

 几天过去了,桑梓不是吃就是睡,再哭哭啼啼一下子,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

 安泰不耐烦的听牢头的禀报,愤怒道:“她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牢头小心翼翼的觑着安泰公主的脸色道:“应该不会是装的。小的们都是偷偷注意她的动静,从未被发现过。”

 安泰公主道:“她若一直不松口,查起来会有些麻烦。本宫不想惊动太后,皇后又没有打开先帝小库房的权力。而当初制这件锦衣的绣娘早就出了宫,据说也不在原籍,找她太困难。你们给本宫想办法,务必使她吐出真话来!”

 牢头谄媚的笑“公主放心。牢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刑具。挨个用一遍,天王老子也受不住。”

 “不可!”安泰公主瞪他们道:“不能用刑!你们吃了豹子胆吗?她好歹是县主,若是用刑,叫太后知道了,你们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牢头脑门冒汗,赔笑道:“是,是,公主说的是。只是,这么一来,想要问出真话,可就不容易了。”

 “废话!”安泰公主竖起柳眉“那样容易,还需要你们做什么?!一个个的,都是饭桶、废物!”

 牢头赶紧跪下磕头“公主说的是,公主说的是。小的一定尽力。”

 安泰公主晦深莫测的眼神闪了闪。

 桑梓睡醒了睁开眼,第一件想到的事,就是吃饭。

 “喂,饭呢饭呢?!”她咚咚咚的敲牢柱。

 半晌走过来个干瘦干瘦的牢头“嚷嚷什么?!”神情格外不耐烦。

 桑梓撇撇嘴“我要吃饭!”

 牢头一个跄踉“不才吃过吗?”

 桑梓委屈道:“我又饿了。”

 “喂!”纵然是县主,牢头也忍不住了“监牢一两餐,我都为县主多加一餐了,县主怎么还喊饿!这对其他囚犯是不公平的!”

 不远处传来幽幽的声音“我今儿只吃了一顿。”“我今儿只啃了一个窝头。”“我今儿啥也么吃呢。”

 牢头青筋爆起,怒吼道:“给我闭嘴!”

 “哪个叫老子闭嘴的?”

 突兀的安静中冒出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那声音稳重威严,一副大官的派头。

 再瞧那牢头,双腿颤抖,颤颤巍巍道:“八爷,我…我不是说您。”

 桑梓好奇的探头想看,囚犯居然把牢头吓住了,这是何样人物。

 她将头挤在两牢柱之间,使出浑身解数才略微看见那个男子。那人面胡须,眸子犀利凶狠,身穿印着囚字的牢服,平静的看着牢头,眼不屑。

 “八爷,我去…我去给你上饭。”牢头那叫一个乖巧恭敬。

 “我也要。”桑梓忙道。

 一道刺眼的目光来,那人斜睨着桑梓“小妮子,莫要同我抢食物。”

 桑梓愁苦地耷拉下脑袋“可是我饿。”

 那人眼皮跳了跳“小妮子,你竟然这么和我说话,你可知我是谁?”

 桑梓老实的摇摇头。

 那人气结,当即跳脚“你不认得我?”

 桑梓莫名道:“您很出名?”

 “她,她,她不认识我?她说她不认识我?”那人指着桑梓,一连串的问牢头。

 牢头晕头转向,支支吾吾道:“是是是,她不认识你,不认识你。”

 桑梓饿的两眼发黑,嚷嚷道:“上饭,我要吃饭!”

 “不许吃!”那人狮子吼道:“今儿个,你不搞清楚我是谁,就不许吃饭!”

 “…”桑梓想哭,她这是做了什么孽。

 牢头很贴心,怕桑梓听不清楚,怕那人说不明白,竟然拿钥匙打开了牢门,让两人面对面解决,并附上水壶一个。

 “…”桑梓面对那张黑的像炭的脸,结结巴巴道:“我…我才十一岁…”

 那人没好气道:“那又怎样?”

 桑梓眼眶含泪“不许欺负孩子。”

 “…”那人给了桑梓一个爆栗,指指那边的稻草椅子“坐!”

 桑梓连脚步也没来得及挪,一股跌坐在地。

 那人:“…”“我很可怕?”

 “不…不…”桑梓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那人黑着脸“你已经告诉我答案了!”

 桑梓咬着袖管。“我可是…淑仪…淑仪县主…”

 “淑仪县主?!”那人突然眼睛一亮。

 “我闺女!”他一把搂住桑梓,口鼻尽掩。

 “呜呜呜…”

 “闺女啊闺女,爹可就是为了你见你,才坐的牢啊!”那人鼻子。

 “呜呜呜…”

 “嗷。”那人推开桑梓,口的牙印“闺女,我可是你亲爹,你怎能下得去口!”

 “你胡说什么?!”桑梓拼命向他眨巴眼。

 那人愣兮兮的抓住桑梓双肩,翻过来调过去,肯定道:“我认识间胎记,你就是我女儿!”

 桑梓急的想哭,这个时候暴她的真实身份没什么好处,虽然这男人到底是不是她爹有待确认。

 “来来来。”那人激动的拉着桑梓,抚摸她滑腻的小手“你娘是不是叫柳璃?”

 桑梓有半分疑虑,点了点头。

 那人憨憨一笑,后脑勺“我是她官人,就是你爹。”

 桑梓:“…”该死的,她坐这个牢不是来认爹的好吗?更何况这个爹就算是真的,那也是阿萝的爹,不是她的爹。

 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桑梓呆呆的看着面前人,是阿萝的爹吗?那为何阿萝的娘不来探望?她现在非常想念秦柳氏,让她赶紧把这个傻爹带走。

 …

 “你说淑仪县主正在认亲?”安泰公主一口参汤了牢头一脸。

 牢头欣喜的,道:“是的,公主。那男人可是昆朝边境有名的山匪。”

 安泰公主擦拭嘴角,道:“既是如此,为何会入了我夏朝的监牢?”

 牢头尴尬道:“起先小的并不知他真实身份,不前见他在多家酒馆吃霸王餐,又对小的出言不逊,小的这才关了他。才听见他同淑仪县主认亲,小的着人去查,没想到竟得知他是昆朝边境金乾寨寨主。”

 “这阿萝刚成了县主,金乾寨寨主便寻了来。他到底有什么目的?阿萝竟然是山匪之女,又是怎么得到太后亲睐的?或许太后并不知此事?”安泰公主想了好些问题“这个谜团越发大了。”她本以为就是个简单的事,监听桑梓吐出竹衣的真相,治她大不敬之罪,剥夺县主封号,贬为庶人。甚至沦为官。没想到这样复杂。

 “她还没说竹衣的事吗?”安泰公主道。

 牢头道:“没说。这会子正絮着父女情谊。”

 安泰公主一脚踹过去“那你来回报什么的?!”

 牢头连滚带爬的滚出公主府…真的是滚出去的,那一身灰…

 一后。

 “有人探监。”

 牢头拖沓步子带着个人进来。

 宝石蓝色影子直接走的桑梓面前。

 “裴公子…”桑梓憔悴道。

 裴清示意她演戏,桑梓当作没看见。

 “阿萝,怎么回事?”他不解道。

 桑梓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指了指角落里睡的安稳的人。

 “…”裴清这才发现监牢里还有个中年男子。

 “有没有被轻薄?”裴清紧张的问“牢头太过分了,为什么要把你和男人关在一起?”

 桑梓耷拉着眼皮,困的直。“轻什么薄,这是我爹。”

 “?”裴清一直没反应过来。

 桑梓重复一遍。“他是爹,…”她摸摸脸“的爹。乾侩莱。”

 裴清:“…”这来坐牢,还认了个亲。

 桑梓站不住,干脆坐下“昨儿说了一晚上,我都困死了。”

 裴清从震惊中缓缓道:“这情况,以后再说。公主有没有说竹衣的事?”

 桑梓又打个哈欠,嘴巴张的老大“我没见到公主。”

 “我倒是见到过公主…”

 “在公主府么?”桑梓打断他的话,瞬间精神十足,刚才头还一低一垂的。

 裴清兀自道:“是的。我本想向公主求情,可公主不许我说这件事。”

 “那当然。”桑梓哼道:“公主这般看中公子,自然不愿从公子口中听到别的女子名姓。”

 “阿萝。”裴清正道:“你说什么?!”

 桑梓撒泼道:“我说什么?你知道我说什么!公子心系何处,阿萝难道管的了么?”

 裴清恨声道:“你只要说竹衣的来处,公主自然饶了你,你和安泰公主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

 桑梓干脆顺地打滚“谁理你,你哪里是为了我,还不是为了公主!我怎么就没好下场了?!”

 “是啊!我闺女怎么就没好下场了?!”乾侩莱醒了,测测的望着裴清。

 桑梓头一耷拉,彻底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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