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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陈静怡返回饭店途中,脸上样著淡淡的笑意,似有似无的瞥向前座的后视镜,不著痕迹的打量著。她暗自盘算著今的状况,是好或坏呢?是得或失呢?是福抑或祸呢?眼儿轻转动间,含著慧黠的灵光。

 夜风徐徐的吹拂,吹散炎炎夏日的闷热气息,带来夜间清凉的风,她付完计程车钱,踩著轻快的脚步,踏入饭店的大门,行至偌大的玻璃门前,发觉玻璃门随著夜转变,如镜展现后方的景致。

 她脚步停住,状似畏冷的拉紧身上的薄外套。这只是伪装,真正的用意是确认尾随而来的车子。

 玻璃门清楚的显示来者的身分,是那个女人,韩烈勇身旁的女人。

 有趣是不?她的勾出淡淡的笑痕。值得玩味呀!

 陈静怡从容的返回自己的房间,路上并无人跟随,可是她知道如果韩烈勇想得知她的房间号码,并非难事,只是令人纳闷的是为什么呢?

 步入套房,她将随身的小包包搁在梳妆台上,明媚的眼儿对上晶亮的明镜,凝视著轻盈身影,秀雅的眉微微的扬起,她著魔般以手轻抚著自己的发丝。

 韩烈勇为何抚她的发丝?为什么呢?

 他是黑道的大哥大,台湾黑道的一则传奇。传闻他窜起时并无任何黑道背景,却有如神助般,从一名默默无间的小人物,变为雄霸黑道的传奇人物,仅花十年的工夫。

 靠的是什么?凭的是什么?陈静怡秀眉轻拢,烦躁涌上心头,步向偌大的落地玻璃门,开锁后两手一扳开,外面凉爽的夜风吹入房中,步入小阳台,她静静的凝视著夜空中的点点星光、万家灯火。

 待紊乱的心绪平缓后,她步回室内拣选几件贴身衣物,缓步踏进浴室,在浴池中注入温水,除去身上的衣衫,洗净脸上的彩妆。

 她轻移莲步进入冲浴间,以温热的水洗去身上的疲惫,连连刷洗三次秀发,想洗去他残留的气息,绝不容韩烈勇轻易毁去她的冷静自持。

 陈静怡慵懒的泡在温热的香池水中,水面上飘浮著片片鲜红滴的玫瑰花瓣,淡淡的玫瑰花香扑鼻而来,烟雾飘浮,笼罩室。

 纤纤小手将手中的玫瑰花,一片片丢入池中,让平静的水面漾起一波波水痕。

 玫瑰花是萧建兴派人送来的,每天一束红玫瑰是追求或是讨好?萧建兴认为想拐骗她这个娇娇女,以几束花,几句赞美,就足以让她晕头转向,分不清自己的身分吗?

 她畔扬起淡淡的笑意,偶尔身子移动,花瓣便随著水波的舞动著。

 她早盘算过该如何对付萧翎翎,多次胎死腹中的原因是她的捍卫者…韩烈勇。首次正面锋,教她不得不承认他非一般人,若不小心行事,则将前功尽弃。

 不!她绝不容许复仇计画函以在韩烈勇的手中,绝不!她白牙咬紧,眸中迸出冰冻的寒气。

 懊评估韩烈勇是否真的爱萧翎翎?不爱便罢!若韩烈勇爱她,她就要毁掉这段感情,让萧翎翎痛失后山,品尝当年种下的苦果。

 最好韩烈勇懂得放手,懂得让道,否则她复仇的计画中,就会加上韩烈勇这号人物,就算必须先毁掉韩烈勇,才能毁掉萧翎翎,她也在所不惜,绝不迟疑!

 萧翎翎不该拥有幸福的人生,不配!

 陈静怡激动的握手成拳,眼睛紧紧的合住,深深的气吐气,试图藉著简单的动作中,寻回平静,泪珠缓缓从眼中泛出,过脸颊,落入香池中,形成深深的涟漪。

 韩烈勇是她复仇计画最大的变数!

 良久,眸子再启脆弱已失,冷酷的光芒久久不散…

 …。。

 陈静怡优雅的踏出浴室,层层白雾像被释放消失在空中,沐浴后的她穿著贴身衣物,披上雪白的长浴袍,泡澡过后的她全然的放松,脚踩著雪白的拖鞋,慵懒的在松软的上坐下。

 此时的她星眸半合,螓首轻垂,双手拿著白巾,有一下没一下的擦拭著润的发丝。

 突然,一种被紧紧瞅住的感觉袭上心坎,她不动声的轻吁一口气,短暂的数秒间,明显的神志化为清明。

 这眸光似曾相识,好似在宴会中,韩烈勇紧揪著她的火热目光!可是…可能吗?

 不对!绝非精神过于紧绷而产生的幻觉,凉爽的夜风似乎已被隔绝在外,她记得她不曾关上落地玻璃门,那么是谁关上的?清的空气中有浓浓的香烟气息…有人闯入?她的眼睛微微的眯起。

 是他吗?

 小手状似无意的摸向头,她想找出防身的物体,玉手触及尽是空的,心中不暗自诅咒:为何不在房中放置防身的物品,失误呀!

 应该是韩烈勇!他派人尾随她到饭店,闯进房间就不意外,只是他到此有何意图?

 不再故作掩饰,她的目光忽地瞥向原本开启的落地玻璃门,果然已关起,目光再次转向客厅的椅子上,阴暗的角落中坐著一名男子,灯光幽暗更增加他的霸气和肆的气势。

 韩烈勇如一只危险至极、狂傲无礼的猛狮,双脚舒适的横放在茶凡上,空气中的烟味来自他手中点燃的香烟,他的气势给人一股强大的压力,令人不敢轻举妄动。

 四目相对,沉默片刻。一是不悦,一是有趣。不悦是她,有趣是他。

 “不我?”韩烈勇低沉的声音打破僵局,目光饶有兴味的挑勾著她。神态自在有如在自家的地盘中,闲适的吸烟,再吐出浓郁的烟雾,弥漫在幽暗的空问中,增添诡异。

 先确定是敌是友,再做权衡处置。陈静怡将万般不悦敛于眼底,以平淡的口吻道:“非请勿入,没有先被震惊吓死,就该万幸,哪有闲余的精神表示欣喜。”

 “喔!这句话冲的。”深邃的目光锁住她,浓眉轻扬,低醇的男音含著嘲讽,深幽的黑瞳闪著异样的光泽。

 她深呼吸著克制升起怒焰,眼眸扫向他,回视他挑衅的目光“为什么来?来做什么?”明眼人不说瞎话,初次见面后,他直闯她的地盘,必定有计量在心头,短短的两个小时,他究竟知道什么?

 天地帮是台湾第一大黑帮,她从未看轻或是低估他的本事和能耐,能在短短的十年内,爬至今的地位,只凭神助没有本事也是枉然,成不了气候。

 他绝对是个不可轻视的对手。

 “我为什么不能来?”低沉的音调中含著浓浓的笑意,幽暗的黑瞳里闪动著诡谲的光芒。

 她秀眉轻扬,甜甜的笑意漾在边,无的打量著他。“所为何来?夜闯小女孩的房间,该不会是想跟我说声晚安吧?韩叔叔。”她状似不经心的嘲讽,他的行举有失礼节、有失规范。

 “这小嘴刁的。不过,我喜欢。”

 他的一勾,笑了笑,随手拧熄烟头,暗红的星火消逝无踪,而火热的眸光却不曾从她的身上移开片刻。

 喜欢?相信的人不是白痴,就是傻子。

 她狐疑的扬起秀眉,质疑当中的可信度,抿紧红,目光更加凌厉的瞥向他。

 她伪装清纯少女混在萧大雄的身旁,演技之湛不知骗过多少像萧大雄的老狐狸、老江湖,也唬过不少所谓的社会菁英、中坚分子,没料到会被他一眼看穿。他从哪一点看穿她?她出破绽了吗?

 “你想怎么样?你想做什么?”

 陈静怡小心的斟酌著字眼。不知韩烈勇手中握有她多少的底细,得小心点行事,勿阵脚。自信美国的行踪有人替她掩饰得干干净净,唯一的差池便是几年前的悲剧。

 “介意我抽烟吗?”他不答反问,从容掏出一盒烟,准备再次点燃,可恶的笑意和猖狂的气息,似乎吃定她。

 见状,她屏息咬牙。忍!未看清战况时,她只能忍。

 她再度收敛即将爆发的怒气,畔再次挂上甜甜的笑意,撒娇的语气含带著淡淡的委屈“介意!当然介意呀!韩叔叔,我年纪尚小,香烟会摧残我无辜的身体呀!年纪轻轻就得到肺癌,死得未免太不值得了,政府也一再的倡导,二手烟,有碍健康!”

 “韩叔叔?”他冷哼,不悦她如此称呼。他有如此苍老吗?十岁的差距在她的口中,有如数十年的鸿沟。

 手一扬,烟盒呈抛物线落在桌面上,壮硕的身子突然站起,一步步的往她靠近。

 “你要干什么?”她低声叫道。

 靶受到他巨大身形向她来,强大的威胁尾随而至,胆怯与慌张盈心坎间,她跳起来想跑离。

 他飞快的将她的身子攫住,紧扣在自己前,一股沐浴后淡淡的玫瑰清香,盈他的鼻端,软化他脸部冷硬的线条,角再度勾起的笑。

 “叔叔?”他轻哼著,浓眉不悦的轻扯著,危险狂野的目光瞪入她惊慌失措的清澄眸中。

 不知为何他极度不喜欢这张小巧口中吐出来的称谓,叔叔?他很老吗?他才三十岁,是男人的黄金时段。

 “呀!”

 她惊呼,身子被攫住,男子霸道的气息绕著她,盈她的周身,让她产生极度的恐慌。

 “放手!马上放手!我命令你马上放手!”她嘶吼著,小手使劲的捶打著他宽厚的身。

 疼呀!他身上的是铁做的吗?害她的手好疼,眸中泛起淡淡的水气。

 她奋力的挣扎扭不开他强硬的手劲,身子被他如铁的手臂牢牢的钳制住,脸被迫的靠在他的膛前,倾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感受到彼此极大的差异。

 比武力,她绝占不了便宜…冷静,冷静呀!

 她痛恨感受到自己的脆弱,挫败的紧咬著略显苍白的瓣,他的心跳声在她耳际平稳的跳动著,奇异的抚平她心中的焦急不安。

 靶受到她略显僵硬不再挣扎的娇美身躯,韩烈勇心中有著失望。他回味著她那野猫似的动作,娇柔的身子在他的身上扭动。

 老实说,他爱她在他身上动,那美妙的触觉点燃他不轻易燃起的悸动,只可意会,不能言传呀!

 “为何要洗?”他拨润的发丝,感受不出之前轻柔顺的触感,不悦浮上脸庞,低沉语调中带著质询。

 她抬起头,眼中有著坚强不服输,战他的眸光,反讥道:“干卿何事?”

 “被我摸过吗?”他轻笑着,膛微微震动,逗似的睨著她眸中细微的火花。

 “哼!”她不悦的瞪了他一眼,用力扯回自己的发丝,语带挑衅的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你可能白洗了。”他笑出了声,逗似的攫取另一绺发丝,战她的目光。

 “我可以再洗。”

 她瞪他,咬牙低吼,看出他的故意。不动手抢回遭戏耍的发丝,心知肚明敌不过他的力道。

 目光再瞥向被他把玩的发,正如他所说,方才连洗三次的头发,即是要洗去他身上的气味,没料到功亏一篑。

 “我如此令人难以忍受吗?”他扬眉,恶意的追问,脸庞近她。

 “是!我不喜欢任何人的气味留在我身上,可以吗?韩先生。”她没好气的回话。

 “那…”他的目光定在她身上三秒,再飘向浴室,坏坏的笑意旋即散开。

 “没错,待你走后,我会彻底的再洗十次澡。”他的暗示让她气恼,这男人简直是存心来坏她的心情。

 “洗澡就行了吗?我可是待在这里久的时间,恐怕气息都弥漫在此,久久不散,陪你度过漫漫的长夜。”手指挑勾的画过她洁白无瑕的下巴,轻柔魅惑的抚摩著。

 他的话引起她的诧异,目光警戒的飘向方才他靠坐的地方,烟灰缸中半的烟蒂。

 他到此的时间…

 眼一沉,她冷声道:“我马上通知饭店换房间。”

 他扬起眉,以恶的语调道:“有用吗?”

 话意怒她,眸底的火花燃起,她喝道:“你到底有何贵事?夜半来访,不会是想问我洗几次头吧?”他简直猖狂如野人、霸道如狂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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