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公子!鲍子!”观擎慌慌张张的从外头跑进来。
一听闻观擎的声音,东方休阎立即张开眼睛,匆匆的由
上坐起,弹指一
,点亮了桌上的烛火,观擎是他留在铁柔山庄的,要他一有事就立即回报,反正观擎也不想离开翡翠,他也就顺水推舟了。
“公子,事情不好了!”观擎急嚷。
东方休阎起身披上外袍,来到桌边倒了一杯水“说吧!什么事?”
“夫人她…病危了,想见公子最后一面!”喔!他可怜的翡翠哭得双眼红肿,让他好心疼啊!
匡啷一声,手中的杯子掉落地上,应声而碎。
东方休阎愣了一下,随即整装。
“观擎,去叫醒骆姑娘。”
“是,公子。”观擎飞也似的跑向怨情阁。
她应该也会想见她一面吧!东风休阎手一顿,一股酸涩不其然的涌上鼻端“可恶!为什么!”她不是心病吗?他都已经对她说他原谅她了,为什么还…
没多久,三人在院口处会合。
“东方公子…”骆冷冷想说些什么来安慰他,可是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骆姑娘,得罪了。”东方休阎没头没脑的说,下一瞬间便将她拦
抱起,纵身飞掠而起,只留下张口结舌愣在原地的观擎。
骆冷冷由惊愕中回神之后,倒也没有多问什么,她知道此时此刻他们是在跟时间赛跑。
东方休阎直接飞进铁柔山庄,来到徐
柔的房外之后,才将骆冷冷放下,等在房门外的翡翠一见到他们,立即打开门领他们进房。
“庄主、夫人,东方公子和骆姑娘来了。”翡翠哽咽的说。
“阎儿…”徐
柔虚弱无力的低唤。
铁正起身,将位子让给他们两个,默默的定到窗边偷偷拭泪。
“…我在这里。”一声娘依然叫不出口,东方休阎坐在
沿,望着脸色死白的徐
柔,心口隐隐
痛着。
“阎儿,对不起…”
“别说了,我已经不怪你了。”东方休阎摇头。
徐
柔哀伤的望着儿子,她多希望听见他喊她一声娘,可是…此愿怕是无法实现了,因为阎儿对往事并没有真正的释怀。
“东方公子,让我来。”骆冷冷上前,为徐
柔把脉。
“冷冷,没用的…”徐
柔叹息。
骆冷冷不语,专注于脉象上,与上次的情形相比,病情的确更加严重了,看来她必须…
“不是没办法救,只是很难。”骆冷冷放下她的手,沉重的开口。
两个男人立即围了过来。
“冷冷,你有办法救
柔!”铁正惊喜的问,
“嗯。”骆冷冷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
“骆姑娘,你要怎么做?”东方休阎蹙眉不解的问。
骆冷冷下语,取来一只茶杯,抬头梭巡了一圈,从墙上
出一柄短剑。
“等一下,你要做什么?”东方休阎抓住她的手腕。
“休阎?”铁正焦急的望着他们,救人要紧啊!
“我要救柔夫人,你放手,这种事对我不会造成伤害的。”骆冷冷知道他已经猜到她要做什么。
东方休阎犹豫了,救人,代表要伤她,但是不伤她,就表示…
骆冷冷轻轻的扳开他的手,没有受到多大的阻碍,对他
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似乎知道他心里的矛盾挣扎,这让她的心暖了起来。
举起短剑朝手腕轻轻一划,鲜红的
体立即
出体外,滴落在杯子里。
“冷冷!”铁正也惊了,担忧的望了一眼瞪大眼的徐
柔。
“冷冷…”徐
柔心痛的低唤,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的血,对她又有什么用?
骆冷冷对他们一笑“别担心,我划的伤口不深,
几滴血不会有事的。”
“好了,够了!”东方休阎眼看杯子已经六分
,这叫几滴血!
“还不够,至少要八分。”骆冷冷阻止他帮她止血。
瞪着她的伤口,东方休阎抿紧
,眼底充
阴郁,直到杯子已经八分
,他立即二话不说的点了她伤口四周的
道止血。
“拿出瓷瓶里的一颗丹葯和着这杯血喝下去。”她冷静的说。
东方休阎忙着为她处理伤口,见铁正动也不动的呆站在那儿,立即不耐烦的吼“你没听到吗?动作快一点!”
铁正回过神来,立即依照指示将那杯血让徐
柔喝下,没多久,她急促短浅的呼吸渐渐缓和,慢慢的睡着了。
“这只是暂时缓和她的病情,为的是争取时间,如果要
治,就必须有两味葯材。”包扎好伤口,骆冷冷对他们解释。
“什么葯材?”
“『龙王须』以及『仙女羽衣花』。”
…
京郊大宅院里,张钦龚盘腿坐在密室中,额上冒着冷汗,眉头紧蹙,不一会儿,像是非常痛苦的猛地睁开眼睛,剧烈的
着气。
“该死!”他咬牙低咒,俊美的脸上有着扭曲的恨意“可恶的笑
,该死的骆冷冷!”
他需要“笑
宝典”而它,就在骆冷冷的脑子里。
“有野心有什么不对?难道要像你一样,拥有一身绝学,却遁隐山林当个隐士!那为什么还要收徒弟?为什么还要找传人?我才是你的传人,为什么不把它给我引为什么?我是你的儿子啊!”张钦龚对着空气怒吼。“可恶!』翻身跃起,他像疯了般在密室中挥掌,气劲所到之处全都像被狂风扫过般狼藉“啊…”他狂吼,双眼赤红。
“主人。”密室外的叫唤,让张钦龚
息地停下疯狂的举动。
他抹掉汗水,披上外袍,按下机关后,密室的门缓缓开启。
“什么事?”走出密室,他已恢复成平
的模样。
“监视东方府的人员回报,四更天的时候,东方休阎以及骆冷冷匆促的出门,前往铁柔山庄,据闻,是铁柔山庄的庄主夫人病危”
铁柔山庄?
“东方休阎不是一向敌视铁柔山庄吗?”真是太奇怪了!
“本来是如此,不过几天前东方休阎突然撤回一切对付铁柔山庄的手段。”
“是吗?”张钦龚沉
,这是不关他的事,他要的只是骆冷冷“那最近武林人士有什么蠢动?”
“目前尚无人上东方府,不过一部分的江湖人已经开始在城内聚集了。”
张钦龚深沉的一笑,他知道那些人绝对不会有多大的耐
,人类的恐惧总是敌不过贪婪的本
,纵使东方府是龙潭虎
,他们也会闯上一闯,到时候骆冷冷若得知自己为东方休阎带来多少麻烦,以她的个性一定会离开东方府,到时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要故意放出消息,让众人误以为笑
老人的徒弟是个男子的原因了,大家的目标如果是个男人,那么骆冷冷就会是他的了。
“继续监视,有任何动静都要立即回报,尤其是骆冷冷。”
“是,主人。”
“退下吧!”
“属下告退。”
等着吧,冷妹,最终,你还是会属于我!
…
一阵冷寒窜上骆冷冷的颈背,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怎么了?”东方休阎疑惑的望着她。
“没事。”骆冷冷摇头,将话题拉回“我决定明天一早就出发。”
“我不赞成!”东方休阎一听到她的提议,便立即反对。
“只有我知道龙王须以及仙女羽衣花的模样,我不去,谁去?”她冷静的反驳。
“此去天山,路途遥远,险阻重重,你一个手无缚
之力的弱女子,又怎能度过?更何况你不是说了,龙王须和仙女羽衣花生长在人烟罕至深山峻岭的飞瀑中,就算侥幸让你抵达天山,也找到了它们,你又如何取得?用飞的?”东方休阎不知道她为什么明知不可为,却又如此坚持。
“那么你说,该怎么办?”骆冷冷将问题丢给他。
东方休阎凝望着她,突然缓缓一笑“你希望我说我跟你一起去,是吧!”
她一顿,脸上有被猜中心事的尴尬,没错,她是打着这个主意的,预备在这段路程中,找到办法让他开始学习师父的武功和毒经,她相信路途遥远,有很多因素可以变成助力。
“很可惜,最近东方府正逢多事之秋,我这个主人怎么可以丢下所有人自己跑了?所以就请你将龙王须和仙女羽衣花的模样画下来,我会派人去寻找的。”
骆冷冷懊恼至极,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东方休阎呵呵低笑,在她身后道:“希望你尽快将图画好,我好派人快去快回。”
她回头又瞪了他一眼,然后加重脚步忿忿的离去。
“啧!看来我惹恼了佳人呢!”东方休阎毫无悔意的叹道“你们说是不是啊!文判,武判。”
“看来的确如此。”文判和武判无声的出现在他身后,恭敬的立着。
“文判,武判,我将寻找葯草的重责大任托给你们,可以吧!”
“我们是殿王的护卫,不该离殿主太远。”
“原来我在你们眼中是如此不济啊。”东方休阎淡道。
“殿主请勿误解。”文列与武判对望一眼,两人心里皆是一叹,知道这个任务非接不可了“属下遵命便是,只是府外近
有些江湖人士徘徊,属下担心那些人的耐
即将告罄。”
“别担心,我会多派些人手守卫,绝对不会让那些人伤了我一
寒
,这样可以了吧!”东方休阎笑谑,阎罗殿高手如云,那些下三
的角色,根本不足为惧,更何况阎罗殿中,堪称是高手中的高手,便是身为殴主的他,难道文判武判忘了吗?
“殿王说笑了。”文判和武列知道自己被取笑了。
“下去准备吧!”
“是,属下告退。”
…
哼!他不准,她就不会自己偷溜吗?
反正他知道她不见了,一定会追过来的…哦,应该会吧?
望了一眼身后官道,他应该会追过来吧!骆冷冷没有把握的猜想,他非得追过来不可!
可是,她已经离开三个时辰了,他应该早就发现了才对,要追过来也早就追上她了,她一个弱女子的脚程,再怎么赶也快不过他吧!
讨厌!如果他没有追过来,那她是要继续走下去,还是回头?
懊恼的选了棵树荫坐下,没有他,她干么千里迢迢的跑这一趟?自找罪受嘛!可就这样回头…肯定会被他给看扁了!般不好他就是打着这主意,认定她一定会回去吧!
哼!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她就…就…
唉!下不了决心,左右为难哪!
而在不远处的树梢,三条人影安稳的坐在树干上。
“殿主,骆姑娘到底打算坐多久?”文判支着下颚,不解的抬头问坐在较高树枝上的东方休阎。
“就是啊!才不过出门三个时辰,就见她休息了至少十次以上,休息的时间就此走路的时间长,照这种脚程,她要走到哪一年才能到天山啊?”武判受不了的摇头。
“她啊,在等我追过来。”东方休阎笑道。
“咦?她不是偷溜,干么还等殿主追啊?”武判不解。
“笨!”文判凉凉的说。
“你知道?”武判不以为忤。
“她就是故意要引殿主出门!”
“好了,你们两个别拾贡了,拿着骆姑娘所绘的图赶路去吧!夫人的时间不多。”
“是,殿主。”文武双判立即飞身而起,瞬间消失了踪影。
东方休阎好整以暇的在树枝上躺下,不怎么舒服,不过可以将就,这个角度刚好能够让他将她看个仔细。
看她不时的往官道那头望去,那神情让他忍不住又是一笑,他倒要看看她能撑多久。
也许…他可以和自己打个赌,和她这场耐力赛,如果他先出面,就算输,那么他就顺她的意完成笑
老人的遗命,如果是她先回头,那就…再逗逗她吧!
她啊!一个弱女子一副等无人的模样,是最容易招惹来一些“善心人士”的,难道她不知道吗?尤其又像她这种颇有姿
的姑娘。
看吧!他才想着“善心人士”不就出现了。
一辆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窗廉掀起,一颗猪头…哦,方头大耳的福气脸
了出来,眯眯的
眼,涎
的模样,嘴角则挂着一个自认颠倒众生的笑容。
“姑娘。”
骆冷冷听而不闻,现在除了东方休阎之外,什么人她都不感兴趣!
可恶的东方休阎,你当真不追过来吗?
“姑娘,有什么事需要小生帮忙吗?姑娘独自坐在这郊外,很容易引来不肖人士的觊觎,当然,小生绝对不是那些人。”猪头再接再厉,只可惜姑娘依然无动于衷。
“少爷,莫非这姑娘是个哑巴?”赶车的小斯见少爷似乎有点变脸,生怕遭池鱼之殃,连忙出言。
“啧!的确有可能,否则遇见本少爷,哪有姑娘会置之不理的。”猪头立即找到台阶。
不料这个台阶不怎么坚固,撑不了他庞大的体重,垮了!
“嗤”地一声,骆冷冷嗤笑,那不屑的意味太过明显,纵使她没有说什么,但是心虚的人总是特别会联想。
“喂!姑娘,我家少爷好心的想帮你的忙,你这样未免太过无礼了!”小斯立即声援。
骆冷冷没有理会他们,对于陌生人,她的个性本来就冷淡,刚刚会出声嗤笑,全都是因为心里不高兴才会有的举动,要不然在平常,就算这两个人
光衣服在她面前大跳
舞,她的眼眨也不会眨一下。
猪头似乎没受过这等待遇,他忿忿的下车,来到她面前,一走近,才发现这姑娘长得真是不错,比远看更加吸引人,怒气一瞬间缓和了许多。
“姑娘,你大概不知道我是谁吧!”猪头打算搬出自己“惊天地、泣鬼神”的身家背景。
没反应。
好吧!当她是乡下来的没见识的姑娘,他就不相信她知道了以后还会对他视而不见。
“我可是县太爷的独生子慕容潇洒。”猪头终于报出他伟大的家世,得意的等着她的反应,看吧!她不就站起来了吗?呵呵,等一会儿她就会…“等等!你上哪儿去!”
骆冷冷站起身,看也没看他一眼的上路,她的举动让隐身在一旁的东方休阎大摇其头,真是个硬骨头的丫头,也不知道对那种人要虚与委蛇一下,否则恼羞成怒的猪头可会不择手段的。
果然,猪头一个眼色,小斯立即跳下马车挡住骆冷冷的路。
“且慢,姑娘,我家少爷决定送姑娘一程,姑娘请上车吧!”
骆冷冷冷漠的看他一眼。
“不劳你家少爷了,我承受不起。”
“恐怕这由不得姑娘。”
“青天白
之下,难不成你们打算强掳我上车?既是县爷之子,理当更加知法循法,何以如此仗势欺人?”她义正辞严的说。
“姑娘,我家少爷是好心耶!是你不知好歹,枉费我家少爷的善心!”
“歪理!”骆冷冷不想和他们多费
舌,闪身打算继续上路,没想到却被箝制住“放手,你们再如此无礼,我要喊人了!”
啐!这丫头,要喊救命还要先通知,看人家给不给她喊!东方休阎一颗头摇得都快掉了。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小虎子,拉她上车!”猪头终于生气了,哼!他向来横行乡里,他看上的姑娘有哪个像她如此不知好歹的,还不是都对他服服帖帖的,他就不相信她会不同!
“放手!”骆冷冷不敢相信这些人竟然如此无法无天,才想喊救命,下一刻嘴巴便被捂住。
摇头摇头,东方休阎只能摇头叹气,看吧!他向来料事如神。
要帮吗?当然要,不然眼睁睁的看着他的乐趣被人抓走啊?
不过他还不会出面就是了,这种小事,还毋需如此大费周章。
折下一
树枝,朝马
疾
而出,马匹吃痛,拔腿狂奔,留下一堆尘土给愣住的三人。
“搞什么东西!”猪头怒吼。骆冷冷趁此机会甩开小斯的箝制,拔腿跟着跑了。
“站住!”两个男人跑下马车,当然不会让美人也跟着跑了,立即追了过去,
可是每当快追上的时候,总是会被不知名的物体给绊倒,就这样反反覆覆,直到他们终于死心。
“真是
门!少爷,我看咱们还是不要追了吧!”在跌了第三十七次跤之后,小斯终于感觉到
骨悚然。
猪头从地上爬了起来,老实说,他真的跑不动了。
“哼!本少爷要什么姑娘没有,哪看得上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女人,追她是因为要教训她,不过看在她是个弱女子的份上,我就大人大量的饶她一回,下次最好别被我给碰上,要不然肯定拿她进牢。”
“是,少爷英明。”
“找马车去!快点。”
“是,小的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