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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樱果坚持到方家把行李拿回来,这么一来一往,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

 幸亏到方家的时候,竞琇并不在,否则她真的没有力气再跟她斗上一场。

 她突然觉得…不想再这么辛苦,这么累了。

 何必呢?或许她真的不适合少齐吧,所以才会好不容易决定要和他订婚时,事情就开始走样了。

 是老天给的预兆吗?

 樱果望着蓝蓝的天空,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蓦然强烈地想念起蓝岛美丽辽阔的天空。

 在那样的天空下,应该不会再有任何的忧伤吧?就算有,大海与风也能拂卷去一切…

 但是她的心中对他依然有着深深的期待与希冀。

 今晚,他会来告诉她,一切的烦忧只是假象,他会一如往常地拂去她心上的愁,眉上的忧,他依然是她最伟岸的心之依靠。

 坐进宋隽的车,她缓缓地闭上双眼,酸涩的眼睛连泪水都没有了。

 她不想浪费力气在哭泣上,她是沈樱果,坚强的沈樱果,绝对不轻易放弃的沈樱果。

 但她还是难掩害怕与恐惧…

 十年,十年了,方少齐已经在她心底与生命中扎太深太深,稍稍一更动都足以痛得她受伤血。

 拚命告诉自己别再想,却怎么也止不住狂涛的思绪奔

 “少,你回去后好好睡一觉,醒来后你就会觉得好多了。”宋隽关怀地开口道。

 “谢谢你。”她没有睁开眼。

 是应该好好睡一觉了。

 她睡到到家了都没醒来,宋隽轻手轻脚地从她包包里找出钥匙,开门抱着她进屋,并且替她盖上被子,这才蹑手蹑脚地离去。

 樱果这一睡,睡到了晚上九点多才醒过来。

 卧室暗暗的,屋里黑黑的,她有一刹那的茫然与惊惶,一骨碌坐起来后才发现自己身在何处。

 她吁了一口气,起身下摸索着打开灯。

 一室温暖的晕黄灯光稍稍抚慰了她的寂寥,也驱走了不少黑暗与寒冷。

 以前她怎么都没发觉,自己一个人竟是这么孤孤单单?

 肚子咕噜噜地叫响起来,提醒她今天一整天除了两片吐司和一杯咖啡外,再无进食米粒滴水。

 随便煮了一碗面吃完后,她抬腕看表。

 快十点了,他怎么还没来?

 她不愿意再让恐慌与痛苦折磨已经脆弱不堪的心,泡了一杯绿茶,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

 电视的声音热闹,却依然显得空空落落。

 也许是因为她的心底已经空了一大块,而且还在逐渐崩落…

 忽地,电话响起。

 “喂?”她飞快抓起话筒,指尖颤抖。

 “是我。”少齐的声音里有着深深的焦灼、痛苦和煎熬,沙哑得几乎听下出是平素淡漠冷静的他。“听我说,你千万千万不要胡思想,我爱你…我们的婚礼一定会举行,我发誓!”

 樱果沉默下来,半晌才勉强地道:“白小姐的情况不好吗?”

 “她在喊痛,好像痛得很厉害,医生正在帮她检查病因…对不起,我现在真的不能走。”他没有提到竞琇一直在旁边大声哭号,要他一定要对晶玉负起责任。

 真是一团混乱。

 但他绝对不会因此而改变心意,他已经苦苦守候了她十年,等她长大,等她接受他的感情,说什么也不会让任何事情破坏了他们的姻缘。

 樱果喉头哽咽,摇了摇头,在他刚强冷峻的外表下,是一颗柔软而善良到不行的心,她是最明白也最清楚的了。

 白晶玉若有什么事,他一定会负起责任,如果她强迫他此刻离开,他会听她,但是也会背着这个愧疚过一辈子。

 无论是真是假,竞琇都赢了,她用了最成功的法子拴住她哥哥的脚步,而且她会一用再用,毫不手软。

 樱果明白自己就算抢得赢,打得过这一仗,也依然是鲜血淋漓。

 牛不喝水强接头,最终还是一场空…

 “你去照顾白小姐吧,我了解的。”她平静地道。

 “樱果,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少齐喉咙紧缩起来,从未如此心慌意过。

 “不会的,你安心照顾她吧,我瓦斯炉上还煮着东西呢,等一下就焦了。”她扯个谎。

 “好,那么等这里情况好些了,我再过去看你,”他再一次强调“你要等我,一定要等。”

 “嗯。”等你只等到今夜…

 轻轻地挂上电话,樱果将整个身子紧紧地蜷缩成一团,像头受伤的幼兽低低地哭泣了起来…

 可是无论再怎样缩紧身子,她都无法把痛苦和感觉压缩不见,因为那种失去心爱男人的痛楚,已经窜在她的血里,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

 有人是无行踪有人被风笑憨

 热恋的风吹飘来过去想未到彼放

 伊亲像t阵风定定无守信用

 六月的炎天引阮牵挂可爱的薄情郎

 风吹风吹风中一张批

 写在梦中的相思有多少

 缘分由天控制简单一句话

 情断无相借问阮是谁人的…

 伊亲像l阵风轻轻将阮掮动

 六月的梦中犹原相信有一再相逢

 风吹风吹风中一枝花

 谁人会知青春剩多少

 缘分是相欠债简单一句话

 情断嘛无计较阮是别人的…

 休假的第七天,樱果又回到了蓝岛。

 提着简单的行李,坐在码头上望着卷动着白驶出去的快艇,她心中一片苍茫。

 六月的天空,是个万里无云万里天…

 和浩瀚的天际相比,人渺小得一如沙粒,可是为什么她累积在臆中的伤心却洁深、那么重?

 十年的缘分,也是够了的。

 她曾经听过一个理论…人与人,夫与的相处是由缘分的控制,前世存了多少的缘分,今生就能得到多少,就像银行存款一样,若是十分珍惜省省的用,时间可以延长久一点,可是若非常奢侈地挥霍光了,缘分也就尽了…

 虽然心有不甘,可是也只能着泪、淌着血默默接受。

 否则要怎样呢?泼天撒地的去争去求,也没有用。

 虽然少齐还是爱着她,但是他纯净的心已经有了一丝的疑惑和摇动,否则他不会忘了和她的约定,不会开始对她的为人产生质疑。

 樱果承认自己很自私,她希望拥有的是最单纯的一份感情,有条件有包袱的爱,她太沉重了。

 所以她选择退让,退让到这个小岛来,成全竞琇的愿望,成全白晶玉的期待,也成全少齐的爱妹情深和毋需忍痛抉择。

 樱果提起行李,茫茫然地走在长着绿草的小径上,海风徐徐吹着,扬起了她的长发…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同学搬家了,她也没有钱、没有身分入住那栋中国式老宅饭店,她…

 等到她察觉到时,她已经站在通往蓝岛度假村的门口。

 不敢相信几天前,她才和他踏进这个美丽的度假天堂,而今天…

 樱果不知道自己站在门口发呆了多久,直到一个宛若自中国古仕女图中走出来的少女嫣然巧笑地轻拍下她,这才惊觉。

 “这位姐姐,我等你很久了。”少女笑着,乌黑美丽的眼眸透着关心。

 “等我?”樱果怔怔的看着她,一脸的惘。

 “前几天你和方先生一起来的,我还记得,你的名字是沈樱果。”少女牵起她的手“我是蓝岛的另一个主人,叫蓝婇,我的朋友都唤我婇儿。”

 “婇儿?”她的思绪还不是很集中。

 “来吧,你需要地方住,我可以安排。”蓝婇牵着她往里走。“本来我想让你住同一间房,可是恰好客了,所以我让你住在后屋的阁楼好吗?虽然小了点,可是很干净,风景也很好,你一定会喜欢的。”

 “谢谢你…可是…可是我身上并没有带太多钱…”樱果迟疑地道。

 “你并不是客人。”蓝婇顽皮地眨眨眼,嫣然道:“你会煮东西吗?”

 “会。”樱果急急道:“等一等,我不能白白接受你的招待…”

 “那你用人工跟我换取食宿,好不好?”蓝婇微微一笑“帮我切切菜、洗洗水果什么的,很简单的。”

 樱果安心了下来,又感激又困惑地问:“谢谢…但你为什么要帮我?”

 “缘分。”

 缘分?

 仍旧是那虚无缈缥的两个字,但此刻却奇异地温暖了她冰冷的心房。

 她不再像是在大海上随着风的无归依小船,至少,现在有了一个暂时停靠的港湾。

 那间阁楼并下算小,但很干净,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动人…古典的红眠,雪白小紫碎花的轻纱笼罩,一套小巧的雕花嵌珠贝衣柜,还有一套典雅的太师桌椅。

 她惊极了。

 “这里这么好,我怎么好意思住呢?你可以把它租出去的。”她很是歉疚的说。

 蓝婇替她打开窗户,凉爽清新的风吹进屋里“沈姐姐,你别这么客气,安心住下来就是了。肚子饿了吗?待会下来吃面好吗?我煮一碗传统的渔家海鲜面给你。”

 “谢谢。”

 “别再跟我说谢谢了,听来好不习惯。”蓝婇亲切地握着她的手“你什么都先别想,缘分有它一定的归属,你就是想转手送也送不掉的。”

 她的话看似没头没脑却别有深意,听在樱果耳里一阵震动和恍惚。

 “你怎么知道…我的情况?”几乎是字字熨贴入她心底。

 蓝婇笑容可掬“啊,我是半仙,你信也不信?”

 樱果愣了一愣,蓝婇轻笑着迳自下楼去了。

 足无音而履不染尘,她真像一个自云端缓缓而降的仙子。

 这绝对是奇遇。樱果轻轻地一叹,将行李放在一旁,坐入太师椅里,看着窗外的蔚蓝大海。

 明天她就该销假上班了,而且上的还是大夜班,她一向有责任感,但此时此刻她却想永远留在蓝岛不想回去了。

 失恋没什么了不起,她却还是深深地受伤并且颓废。

 这种症状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好呢?不会无缘无故叹息,不会想着想着就哭了,不会凝望着某一点,脑海陡地浮现那个他…

 “什么?她走了!”

 平素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少齐浑身一震,掌中的手机几乎掉落。

 她走了…走了…

 “她去了哪里?有没有人跟着她,保护她?快告诉我她的行踪!”他声音急促的低吼着。

 病房里的晶玉和竞琇听得心惊跳,她们从未见过这么急怒攻心的他。

 少齐眯起眼睛,紧握着手机“好,马上帮我订一张前往澎湖的机票,还有,到蓝岛去的船。”

 揿掉手机后,他深邃的目光里透着痛楚的惘。

 她为什么要走?不是说好了等他吗?

 她还说她能够了解,她一定是误会了,该死的!他为什么没有注意到昨晚她声音里的伤心?

 “哥!你要去哪里?”竞琇惊唤。

 他已冲到门边,迅速回头沉声道:“樱果走了,我要去追回她。”

 “哥!”竞琇气急败坏地道:“晶玉为了你摔伤,现在又旧疾复发,随时有危险,你竟然这么狠心要抛下她不管,去找那个小心眼又爱吃醋生气的沈樱果?”

 “我知道晶玉为我受伤,我也深感歉意,所有的医疗费用我会负责到底,但是我不能把我的感情和人也当作赔偿的一部分。”少齐深深地望着妹妹“我爱了樱果十年,等了她十年,这样的感情已经不只是爱情了,她是我生命中绝不可分割的一半,你要我放弃她,我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

 竞琇呆住了,躺在上的晶玉也张口结舌,怔怔地看着他。

 “可是…可是晶玉…”她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她根本就没事。”若林宛若天神般凛然地出现在病房门口,挑高柳眉扬了扬手上的报告“如果你勉强要把酸背痛、贫血和轻微胃病也当作是会死人的大病的话,那我实在太佩服你们的想像力了。”

 竞琇和晶玉慌张地互颅一眼,眼里有着明显的惊惶。

 少齐的眼神锐利了起来,脸色一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先生,虽然你涸漆,而且昨天对我也不是很有绅士风度,但是为了我那樱果妹妹,我不跟你计较,再说…”若林眼睛瞥向她们俩,撇了撇道:“我最痛恨的就是连续剧里把观众和医生当白痴的耍心机女人,病哪有那么好装?密的仪器是现代最好的照妖镜,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不要再在那边装死装可怜了。”

 在少齐愤怒和杀人般的眸光扫视过去的那一刹那,晶玉再也受不了地惊慌哭喊起来,断断续续地叫道:“不是我…不是我的主意,是琇琇说我可以这么做的…统统都不关我的事…是她要我这样做的…”

 竞琇又惊又气又恼,不敢相信地瞪着晶玉“你竟然出卖我?如果不是你说你很喜欢我哥哥,我又怎么会教你这种…呃,哥,你听我解释,我其实是…”

 “你们两个最好在我还没有失控前消失在我面前。”少齐眸光危险地眯起,语气冷得几乎可以冻坏人。“白小姐,滚出我的生活!琇琇,你被足了,等我从蓝岛回来后再跟你好好‘聊聊天’。”

 晶玉连滚带爬地跳下,也顾不得换过衣服就往外跑。

 竞琇脸色惨白,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哥,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让樱果做我大嫂啦…”

 “回去!”他沉声喝道。

 竞琇惊跳起来“我我我…我马上回去。”

 直到病房只剩下他俩,若林这才吐出紧紧憋着的那口气。

 真是恐怖极了,她还以为世上没有人比她爸发起飙来更骇人,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她的心脏差点停掉。

 “秦医师…”少齐的目光转向她。

 若林心一惊“呃,是。”

 他的眼神柔和了下来“谢谢你,我欠你一个人情。”

 “呃…哈…别客气。”呼,吓死她了。

 少齐对她点点头,随即大步走出病房。

 “哇,原来书上写的那种‘足以把人吓死的眼神’真的存在耶!”她随即又兴奋了起来“嘿嘿,天鹰帮少主和天鹰集团的老板欠我一个人情…”

 她得好好想想怎么妥善运用这个“人情”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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