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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楼下突然变得静悄悄,童秋颜以为陆毅终于放弃离开了,因此听见开门声时就以为进房间的人是小妹,她头也不回的说:“冬颜,谢谢你。”

 陆毅并未马上响应,只是缓缓的关上门并向她靠近。

 “冬颜,我想一个人静静,麻烦你回你房间好吗?”

 “我不是冬颜。”陆毅终于响应了她。

 听见陆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童秋颜慌忙转头想探究竟,结果就和他的脸对上了。

 “谁让你进来的!”她还不想和陆毅独处啊,她怕极了自己对他的习惯已成了一种割舍不下的眷恋,看见他仍旧有着一种令她难以言喻的心动感。

 童颜不仅一次告诫她,先爱上对方就注定要为情所苦、为爱所困,她不该再为一个把她当傻子玩的男人心动。

 “老婆,我是无辜的,请你听我解释好吗?”

 “我不是你老婆,请你出去!”他的一声老婆叫得她心都软了。女人总是轻易原谅男人的过错,但最终试凄的却是自己,她要听童颜的话,也该听的。

 “我承认我曾经有过那种卑鄙的念头,但是后来我是认真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假,陆毅忙把口袋里的钻戒掏出来“你看,和你约好要去看出的那天我就买好了戒指,我打算趁出时向你求婚的,只不过因为出了车祸所以错过了,请你相信我!”

 不能说她完全没被感动,在她内心深处仍有着一股莫名的悸动。她也很想相信他说的话,但是在她听过他另一个所谓真话的版本之后,她真的已经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

 “秋颜,想想我们在美国遇上大火的情景,如果我真的是虚情假意,需要冒着生命危险冲进去救你吗?”

 他的话挑起了最令她感动的一段记忆,她想起他冒着大火冲回下榻饭店的套房,救了昏不醒的她,也想起了他奋不顾身救她的情谊。

 就如他所言,若只是虚情假意,他有必要冒着生命危险回去救她吗?当时如果就让她葬身大火之中,他不是更可以省却许多麻烦?

 “我不奢求你马上相信我,但至少给我机会证明自己是真心的,不要马上就把我三振出局,好吗?”

 “我不知道。”心逐渐软化,但仍带有迟疑,她害怕再次受伤。

 唉!

 少女情怀总是矛盾,又期待又怕受伤害。

 陆毅知道她已经开始尝试着要相信他,从她较为缓和的语气中,他知道自己还是有着扭转乾坤的机会。

 “我会一直把这戒指放在口袋,等到你愿意相信我的那天,我会郑重的向你求婚。”再度把戒指放回口袋,陆毅很诚恳的说着。

 “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点头。”

 “那我就等你一辈子。”

 “不要随口敷衍。”一辈子是多么遥远漫长,她不相信所谓的永恒,更不相信条件样样比人高好几等的陆毅会等她一辈子。

 包何况,童颜总是灌输她们姐妹许多怪异的观念,因此她不相信男人会从一而终,除了她们的老爸是例外之外,她们都相信男人多半会在失恋的三个月后另结新

 许多人都相信,男人比女人捺不住寂寞,包括男人本身也这样深信不疑。

 “我不相信一辈子的承诺。”她为他的信口开河而冷笑。

 “做不做在我,信不信由你,但我相信你母亲若地下有知也会相信我的。”他直到现在才想到,在童秋颜母亲的灵前,他承诺过要真心对待她并且照顾她一生一世,当时他的脑子没有想过游戏两个字,那时的他是真心诚意想和她在一起。

 也许打一开始,他就爱上她,游戏不过是他为了让向来高傲的自己有台阶下而已。

 要辨真假,好难!叹着气,她感觉无力“请你离开,我想静一静。”她必须让自己沉淀,然后才能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陆毅没有勉强她,顺她的意思退出房间。

 …。。

 陆毅离开童家前,亚瑟王突然在他拉开大门的那一刻朝他飞扑而来,对他又又磨蹭的。

 他怕狗,即使亚瑟王早就习惯他的气味,也不会对他又吠又叫,可是多年前深蒂固的记忆是很难抹灭的,所以他仍然僵硬不已无法放松。

 “这么想要挽回和我妹妹的感情吗?”童颜站在楼梯问好整以暇的看好戏。

 童家的隔音设备不太好,所以只要趴在门外就可以把房里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自然的,陆毅对童秋颜讲的话,她和童冬颜听得很清楚。

 别说童冬颜阵前倒戈,连她这爱情好手都差点被他的话给感动。

 男人那说一套做一套的把戏,她可是领教太多回了,她才不会轻易就被他给说动了。

 他礼貌的跟她打招呼“你好。”

 “我可不怎么好,妹妹被人欺负了,做姐姐的怎么会好得了。”

 “我知道我一开始的行径很卑鄙,但是我对她的感情是真的。”

 “真的那么爱我妹妹?”

 “是的。”

 “那如果我叫你以行动证明,你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陆毅不假思索的说。

 “答得这么快,不怕我要你掏心掏肺来证明吗?”

 陆毅回以苦笑“若真要这样才能证明,我也无话可说。”

 “放心吧,我不会那么不人道,我要你做的其实很简单啦,你看我家亚瑟王多喜欢你,牠可是秋颜的最爱,为牠做点事情,你不会介意吧?”童颜坏心的想看他到底怕狗怕到啥程度。

 陆毅早就寒竖立,更感的感觉到亚瑟王的口水正落在他的肌肤上,那种黏答答的感觉令他想吐。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啦,只是想到这两天秋颜心情不好都没人替牠洗澡,想麻烦你帮牠洗洗澡而已啦!”

 “洗澡!帮牠?”看着亚瑟王,他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极力忍住想吐的感觉。

 “你不想洗也不勉强,我想秋颜的追求者一定很愿意代劳,我看找谁好呢?啊!汪至勇家是养狗的,他再适合不过了。”

 “我帮牠洗!”死也不愿让汪至勇再有机会败部复活,他咬牙答应。

 “会不会太勉强你呢?”童颜憋着笑,问道。

 陆毅知道这只是童颜整他的法子,但是为了挽回童秋颜,不管上刀山下油锅,他也在所不惜。

 “不勉强,亚瑟王来。”他费力的把亚瑟王带出屋子。

 站在童颜身后的童冬颜见状,忍不住报以同情“大姐,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点?你有没有发现他已经变成同手同脚了?”

 “有啊!”童颜拂开额前的发丝,呵呵笑说:“这只是刚开始而已,如果他想挽回秋颜,就得照我的话去做,若不服气的话,正好可以让他打退堂鼓。”

 “可是…”看了令人觉得好可怜。

 “死要钱,我可不许你去帮他。”

 “喔。”

 “我要去睡一下回笼觉,等会他帮亚瑟王洗好澡,就叫他带亚瑟王去散步。”

 “喔。”大姐的命令不敢违抗,童冬颜只好不停的应声,可等童颜一离开,她忙找童秋颜讨救兵。

 她不能帮未来姐夫,那么让三姐帮老公总成吧?

 呵呵,不给她帮,那就让童秋颜去帮喽!

 …。。

 知道童颜丢了个难题给陆毅后,童秋颜赶忙下楼,出了大门就看见被亚瑟王得浑身答答的陆毅坐在地上,而亚瑟王正顽皮的玩着水龙头出的水。

 “你还好吧?”

 “秋颜…我在帮亚瑟王…洗…”陆毅看见童秋颜来到,努力的想挤出笑容,可是他全身僵硬得连说话都结巴。

 一个大总裁为了她搞得灰头土脸,她看了实在是于心不忍,她叹了口气,吹了声口哨,把亚瑟王给叫了过来。

 “帮亚瑟王洗澡不用那么费力,只要一个动作牠就会乖乖的坐着给你洗,否则顽皮的牠可会把人得和牠一样脏。”

 接过童冬颜递过来的口哨,童秋颜连续吹了两声长哨声,亚瑟王马上就乖乖的坐在地上等待宰割。

 “真厉害!”陆毅赞叹的瞪大眼。

 “任何人都学得来,亚瑟王对口哨声很感的,几乎是一个口哨声一个动作。”

 “任何人都做得来?”他对这一句产生了些许质疑,即使别人做得来,恐怕他也未必做得到。

 “狗的葯剂和人的不同,几乎都有杀虫的作用在,所以你不能让牠把你得一身,不然不小心吃到会引起身体不舒服,当然也要尽量别让狗儿吃到含有强力杀虫效果的葯剂泡泡,因此帮宠物洗澡得要速战速决。”

 为了让他快点进入状况,童秋颜很有耐心的教导他照顾宠物的知识和法子。

 “喔。”陆毅轻应一声,心底直嘀咕着,这种恶梦到底何时才会清醒?

 他是很爱很爱童秋颜没错,可是爱一个人真的得要爱屋及乌到这种地步吗?要他克服对狗的感与恐惧,绝非一、两天就可以做得到的。

 “洗完澡后要快点把牠带回浴室,用吹风机把牠的吹干,不然牠又会跑去和附近的狗厮混,那就白忙一场了。”

 “喔。”

 看见她两三下就把狗洗好,陆毅感到十分汗颜,一个大男人怕狗怕成这副德行,真是难看。

 童秋颜拿了条大浴巾包裹住亚瑟王的身体,之后就领着牠往屋子走,走了一半想到陆毅还坐在地上,即转身问他“你准备一直坐在那里吗?”

 “当然不是!”陆毅慌忙回复,想要起身时才发现自己早就被吓得脚软,他尴尬的对她说:“你先带亚瑟王进去,我等等…回去换套衣服再来。”

 “随你。”知道男人爱面子,童秋颜没让他当场漏气。

 许久后,陆毅才缓缓起身,朝自己停车的方向走去。

 一直在阁楼上观看楼下动静的童夏颜有感而发的低叹“爱总是让人受伤。”

 才上楼的童冬颜凑上前朝楼下看,十分同情的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但是从童秋颜的反应看来,她们知道陆毅是很有机会败部复活的,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调适,因为女人也是很爱面子的动物。

 …。。

 翌,陆毅还在睡梦中,电铃就猛响个不停,当他起身到客厅开了门,才知道来者是他亲爱的父亲大人。

 “爸,这么早有事吗?”

 他的父亲,一个对事业不是很热中,却对女人很热中的男人,他和父亲的感情称不上好,但也不坏,就大概是那种各自为营的状态。

 他母亲过世不到一个月,他父亲就和新情人去大游那河,由于他早知道父母的感情原本就很疏离,所以他从不曾过问父亲感情的动向。

 他的父亲是孝子,可却称不上是好丈夫、好父亲。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劈头就问,还没睡醒的陆毅只感觉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您突然跑来问我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到底想问什么?”

 “我看你是昏头了,你自己看看报纸,堂堂威豪集团的总裁,却为个女人搞成那样,能看吗?”

 “报纸?”

 “你自己看。”

 他接过报纸,摊开的那篇正好放着一张他替亚瑟王洗澡时跌坐在地的照片,报导内容更是不知打哪来的小道消息,尽说着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追爱过程。

 “我以为你那么聪明,不至于掉入爱情漩涡,没想到聪明一世的你也会胡涂一时,你真的为了收回那块土地做出那些不人的事吗?”

 “曾经是。”没有否认,他很坦然的承认自己过去的行径。

 “你怎么会那么愚蠢,为了一块土地,你这么做值得吗?你知不知道现在被媒体一披,对公司的杀伤力有多大?”

 “我会用行动证明我是认真的,那时谣言就可不攻自破,您毋需过度担忧。”

 “看你把自己搞成这样,我怎么可能不担忧?”

 “爸,这又没什么,我只是在跟狗玩而已,是记者太夸大其词,如果您怕会有不良后果,我马上叫律师打电话去要求报社道歉。”

 “我会不了解你吗?你从小怕狗怕得要命,怎么可能和狗玩在一起?”

 “很多事情都会改变的,就好象您现在身旁的女人不是我母亲,这就是现实世界。我不想过问您的感情世界有多复杂,但也请您不要来过问我的私生活,我们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不要破坏这份和谐好吗?”

 “我知道你对我不,甚至怪我对你母亲不忠实,但是到现在我也没结婚,在我的配偶栏上始终是你母亲的名字,这样还不够吗?”

 “够不够您得去问我母亲,想想看您有多久没去她的坟前看看她、和她说说话了?还有,我想母亲要的不只是名分而已,而是成为实质的陆太太。”

 “罢了!我们父子俩没必要为这种事情争吵不休,我只希望你能够想法子让多嘴的记者闭嘴,我不想看到公司的名誉因此受损。”

 “您放心,我会让他们道歉的。”

 “你不会真的想要和那个女孩结婚吧?听说她是个训狗师?那女孩适合当我们陆家的少夫人吗?”

 “我要的是陆太太,不是陆少夫人。”

 “有什么不同吗?”

 “最大的不同是,陆太太是个人,陆夫人是个花瓶。”他的母亲就是后者,所以他曾发誓,不让自己的最爱变成一个供人讨论、谈议的话题人物。

 他知道他的父亲永远不会懂得这道理,而他懂不懂也无所谓,因为他母亲是不可能再有机会当名副其实的陆太太的。

 …。。

 每天闲着对童长生来说简直就是一项酷刑,现在他惟一能做的,就是一早起替女儿准备早点,其它时间就只能到附近的公园和一堆老人下棋泡茶。

 “老童,你准女婿又来找你了。”

 “什么准女婿,八字都没一撇。”童长生头也不抬的继续下着象棋。

 “有这么好条件的女婿不错了啦,还挑什么挑?”

 “你到底是要下棋?还是要聊八卦?”童长生没好气的问对方。

 “我想起家里那老太婆要我买罐酱油回去,这会儿肯定等得跳脚了,让你准女婿陪你下吧,我先走一步了。”老者识相的说。

 “去、去、去。”

 陆毅和离去的老人颔首问好后,走近童长生坐的圆桌“岳父大人,下棋啊。”

 “我说了我家女儿高攀不起,不要再叫我岳父大人了,这听在别人耳里,我女儿都没人敢上门提亲了。”童长生依然头也不抬的,单手了一整盘棋子后,缓慢的又将棋子摆回原位。

 “我可以陪您下盘棋吗?”

 见童长生没有拒绝,陆毅就往童长生对面的位子坐了下来。

 “您先请。”

 童长生先翻了一只棋子,随之口中念念有词的说着“人生哪!就好象一盘棋,下错了一子,就可能全盘皆输。”

 “您说得是。”陆毅紧跟着翻开一只棋,很自然的应合着童长生的步调。

 “我童长生什么都没有,就只有四个女儿,这四个女儿是我老婆留下的宝贝,为了她们,我可是能赴汤蹈火的。”

 “我相信。”

 这盘棋好象是女儿捍卫战,童长生下起棋来步步杀机,陆毅则是步步为营、小心翼翼。

 “我虽然只是个小职员,但仍将女儿都给拉拔长大,我这么用心呵护的宝贝,可不是养来给人欺负的。”

 “是,我不敢。”

 现在的他很羡慕童家的四个女孩,她们有一个很疼爱她们的父亲,在她们父亲眼中,她们每个都是宝贝,而他呢?从他母亲过世到现在,从没有人把他当做宝贝看待过。

 “我很羡慕秋颜她们,也很希望自己能成为你们的一份子,我渴望有个温暖的家庭,高高在上又如何,我连个象样的家都没有。”他初次在母亲以外的人面前坦承自己的渴望与心情“我不是在博取您的同情,只是想让您知道,我是真的想代替您来照顾秋颜而已。”

 他的话,童长生句句都听进心底,因为早把他当成了自家的一份子,所以对他的要求也就不自觉严格了起来。

 “我女儿可不是你说要就给你的。”

 “是,所以我会耐心等候您信任我的那天到来。”

 “你输了。”童长生放下小兵,封杀了陆毅的将军。

 即使陆毅在商场上呼风唤雨,可是在下棋这方面他还是略逊一筹,这场捍卫女儿的战争果然不好打,也足可见童长生疼爱女儿的程度有多深。

 “甘拜下风。”

 “我要回家去了。”即使陆毅那样说,但身为父亲的人总是无法轻易的把女儿托付给另一个男人。

 “岳父大人,我是认真的,我也会像您一样永远疼惜秋颜的。”陆毅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不管众人目光,他一心只想要让她父亲明白他的真心诚意。

 “把象棋收一收,别大呼小叫的,秋颜大概把中餐做好了,饿了就过来随便吃一吃再回公司去吧。”童长生没有响应他的话,只是这样对着他说。

 童长生没有直接承认他,但这对陆毅来说,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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