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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雷夫一边策马进坎普墩,一边咒骂自己竟连一个礼拜都熬不住,不过才五天,他已急着要回到子的身边。

 鲁普要依然攻不下来,今天他们挖的第五条地道又告崩陷,真是教人气,从他开始攻打要起,至令已近七个月,再不速战速决,恐怕…

 他必须对鲁普作出最后的决定,而决定在家里想也可以,说不定还比较容易呢,因为有怜儿在旁,他就只需要想一件事就好,不必又想美人,又想山河的。

 因为坎普墩的东西实在教人无法恭维,所以他在回来的路上,就顺便在已攻下的基普用了晚餐,味道不错,必要之时,不如就把基普的厨子叫到坎普墩去,想不到当他走进大厅时,扑鼻而来的竟是香的味道。

 但雷夫也只是愕了一下,然后注意力便全部集中在怜儿的身上,她身着淡蓝色衣服坐在主位上,头发编成辫子,分置于两边前,尹维和瑷媚虽然和她同桌,但似乎只顾着聊自己的。

 大厅中虽然吵杂,雷夫却觉得这里只有她和自己,光是看着她,他就已经变得很足了;这时怜儿才觉得不对,抬头一看,两人的眼光自然在一起。

 眼看着他朝自己一步步走来,怜儿一颗心便跳得有如鼓捶,连胄部都纠结成一团。

 很快的就会知道他喜不喜欢这里的转变,怜儿至此才发现其实自己一点也不勇敢,耳边甚至响起血动的哗啦哗啦声。

 其实雷夫眼中只有她,根本看不到别的,怜儿察觉那种眼光代表什么意思时,不迅速低下头去,拚命想讲话,却发现自己哑口无语。

 很多双好奇的眼光都等着要看主子对于改变会有什么意见,葳葳和莉莉尤其为女主人捏了一把冷汗,但雷夫的眼中只有怜儿,连瑷媚面如土灰他都没有注意到,不过谁又注意到了?大家的眼光都摆在男女主人之间啊。

 怜儿在丈夫拉开椅子时惊呼一声,随即被他横放起来,在往楼梯上走的时候,后面不断传来欢呼声、拍手声,羞得怜儿只好把脸猛往他的怀里藏,直到他将门关上之后,她才叫了出来。“你怎么可以这样?”

 他紧抱住拚命挣扎的她,面无辜道:“当我这么想要你的时候,除了把你抱来这里之外,还能怎么样?”

 “每个人都知道你想做什么!”她只觉得羞愧难当。

 雷夫哈哈大笑。“你太高估自己了,说不定他们以为我是想在自己房里打你哩,你要不要带个黑眼圈下去?”

 “别避重就轻,”她没什么好气的说:“就算动物对自己的配偶也会有所尊重,除非你马上放我下楼去,否则我非跟你闹个没完没了不可。”

 他以一记火热的吻席卷掉她所有的反抗意志,等一吻既毕时,怜儿甚至不晓得自己的双脚是何时着地的。

 “好了,”他说:“带着肿的红,每个人都会明白我要的只是一吻而已,现在你可以开开心心下楼去了。”

 “真的?”

 “我的确想要你,但是如果你不愿意被强留在楼上…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赶紧下去吧!”

 怜儿垂下眼帘说:“谢谢,大人。”

 “大人,”他嫌恶的重复一遍她的称呼,然后叹口气道:“去吃你的晚餐吧,顺便叫人帮我准备洗澡水,让德恩进来,还有请你的侍女尽快把东西搬走,你自己最好也在一个小时内回来,免得我又做出『动物』行为来。”

 怜儿踏着愉快的脚步离去,雷夫代的种种在在使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位子,所以下楼后的她不再觉得不好意思,愉快的用完晚餐。

 但到了必须回房去的时间时,她的冷静却消散无踪,在上楼的时候,她甚至有找个地方藏起来的冲动。

 他早已洗好澡,甚至把椅子调整成面对门口的角度,所以她一进来,两个人的眼睛便对上了,由于雷夫的丝质睡袍是淡黄的,衬得他的双眸也变为淡褐,宽宽松松的前襟出里头浓密的,看得怜儿目不转睛,等察觉到雷夫知道她在看什么时,更是羞红了脸。

 摆在桌上的是她代葳葳拿给德恩的香皂和巾,原本都是她专用的物品。“为什么要给我用那么香的肥皂?有特别的意思吗?”

 “没有,大人,从我认识你至今,你身上就从未有过难闻的气味,这香皂是用送香花油做的,我想你应该会比较喜欢用它,质料香味都胜过原有的肥皂。”

 “很贵吗?”

 “只贵在花费的时间较长,大人,因为这是我自己做的。”

 “那我自然喜欢用,”他低声音说:“不过如果你更快回来,我会更开心。”

 “我回来得又不算晚。”

 “你知道放你走时我有多难受吗?”

 “我…我不明白。”

 怜儿无言以对,他看她的那种方式只有令她更加紧张而已,本以为铺可以拖延一下时间,想不到转头一看,却发现早已铺好了。

 她只好远远坐在自己那一边,看都不敢看他一眼,瞧他一副自情的模样,一定从来都不知道恐怖为何物吧?木像她,怕得胃部都翻搅不已。

 她闭上眼睛,却仍然清楚的感觉到他正一步步朝自己走来。“我来帮你宽衣。”

 “我白己来就行。”

 “你还在跟我闹别扭吗?”

 “我才不闹别扭,我从不闹别扭的,只有小孩才会,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她一边说一边衣服,到后来只剩薄如蝉翼的内衣,甚至看得见尖,令雷夫差点就忘了呼吸。

 她实在是美得教人无法视,即便在生气之时,依然有着惊人的魅力,分开的时候他夜夜的想她,如今在一起了,她仍像个美丽的幻梦∽夫松开她的辫子,觉得在自己指间穿梭的,是银色的月光,另一手再环住她的后,终于比较相信这不是一个梦了,这个美丽的女人再度唤起他心中的渴望,她对他是否也有同样的心情?

 怜儿由着他为自己掉内衣,片刻之后,两人已是裎相对,然后他捧起了她的脸,由衷的说:“怜儿,我尚未为在宝狮庄所发生的事向你道歉,现在我诚心的希望得到你的谅解,请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怜儿惊讶到根本说不出话来,但雷夫要的本来就不是言语之争,他想要她平息怒气,给两人一个全新的机会,他想要她像自己一样的热情难耐。

 于是他俯下头去,开始轻轻的吻她,直等到她有了回应之后,才转为热情烈,最后怜儿终于忍不住呻出声,忘掉了连来所受的委屈,双手一圈,就把他拉到上去,也让自己沈溺在他的爱火之中。

 月儿被云层遮住了,狂风猛吹,暗示暴风雨即将来临,猎犬狂吠,马儿也躁动不安。

 雷夫一个人在壁炉前走来走去,烛光把他的身影打在墙上,更添其孤单,距离天明大约还有两、一小时的时间,而他正必须在那之前作出最后的决定…

 “大人?”

 雷夫转过头去,发现怜儿并没有把帘幕放下,现在正睁大眼睛瞪住他看,眉间眼底全写了关怀。

 “我不是故意要把你吵醒的,怜儿,你再睡吧。”见她不为所动,他只好再做进一步的解释。“我有心事,但那与你无关。”

 怜儿再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说:“也许把心事说出来之后,你会轻松一些。”

 他也看了她好久好久,但最后依然摇头,女人总以为天下事都很容易解决。

 怜儿想的却是另外一件心思:为什么做丈夫的,总不肯开诚布公跟子商量事情?“没有什么事是不能对子说的,除非那个男人不信任…”

 “好吧,”雷夫实在受不了她的坚持。“如果你不怕听战争和死亡,我就说吧,明天将会有不少人投入死神的怀抱,因为我已想不出任何可以不用武力便取下鲁普的办法,”他坐下来继续说:“墙太厚,挖的通道又一再陷落,他们的补给偏偏又十分雄厚,老在墙上挑衅,我的手下又气又恼上再要求一战,坦白说,我也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了。”

 “你打算从墙外硬取?”

 “基普就是这样拿下的,结果光是修补外墙,就花了我比动用武力更多的钱,我不是在和敌人作战啊,怜儿,只是在确保疆域,怎么得起一再拿下破败的要?”

 “你们打算架梯翻墙?”

 “我别无选择,我另外还包围了三座要,因为时间已久,恐怕里头的人会因为不耐久关而冒险突围,一旦他们突围,就会发现自己上当了,外头根本没有他们看到的所谓火军,只有我灵活调动,看起来才活灵活现的部署。”

 “老天!”

 “我本身只带了两百名士兵来,后来又从国王那里雇来一批,但总数仍然不够,所以我让每座要都以为我想先取下它,也在每座之外都派兵驻守,让他们之间没有办法互通消息,可是万一被他们发现真相,我想我的手下将难逃被屠的命运。”

 怜儿越听越心惊。“你自己也会参与攻打鲁普的行动吗?”

 雷夫叫道:“当然,我向来是身先士卒。”

 “你登过好几次墙?”

 “我打过无数场战役,包括和你的国王并肩作战过,结果他现在也成了我的国王,只要那里需要我,我就到那里去,若不是现在情势颇有尴尬,我早就采取包烈的手段了,我向来以速战速决闻名,谁晓得会碰上这种既得攻,又不能造成太大伤害的场面。”

 “但是你仍要大举进攻鲁普啊。”

 “那是因为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为什么不暂时放下它不管,”怜儿认真的建议道:“先去攻打别的要,最后再回头来取它。”

 “让我的人觉得他们不战而退?怜儿,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是他们要求攻打的?”

 “在架好楼梯前会先死多少人?当梯子被推落时,又会有多少人折断脖子?接着还会有多少人被他们倒下的热油烫死?”

 雷夫翻了翻白眼珠道:“我干嘛跟一个女人谈论战事?”

 “你没有答案吗?大人。”

 “要求攻击时,他们已充分明白会冒什么样的险了,”他回答道:“战争又不是游戏。”

 “我很怀疑这一点,”她斥道:“因为你的人热爱战争就好比小孩热爱游戏一般。”

 他咆哮道:“战争不关你的事,夫人,除非人家已打到自家门口来了,否则都与你无关,再睡一觉吧,这样你根本帮不上我的忙。”

 她让他别扭一下了,然后又继续发表意见。“如果能让几个人溜进去,冒险成分是否就会大幅降低?”

 因为他背过身去,所以她以为他不肯回答了,顽固的男人!“笨问题,那样当然能降低冒险成分。”最后他虽没什么好气,但仍然开口做客。

 “难道没有人可以偷溜进去?鲁普的防御措施做得那么严密?”

 “他们最近已松懈了许多,大概认定我们绝对攻不下来吧,但是如果要派人偷溜进去开城门,一个不够,太多了又怕事迹败…”

 “不需要人多啊,大人,因为进去的人不必去开城门,只需要去找水源。”

 雷夫转过身来,一脸的惊讶。“你打算毒死全堡的人?连仆人都不放过!老天,想不到我的子竟冷酷至此!”

 “不是要下毒啦!”她喝住他道:“可不可以听我说完再来下判断?我只是要你把榛草放进水里去而已,那是种强烈的泻剂,害不死人的。”

 雷夫闻言狂笑了一阵。“如此一来,他们光是顾着抢茅房都来不及了,哪里还会有馀力杀敌?”

 “没有解葯,再经过一番上吐下泻,谁有能力防守啊?”

 “老天!连我都想不出比这更巧妙的计策,”他大为惊叹道:“你实在够狡猾。”

 “我这是在救人啊,大人。”

 见子微嗔,他马上收敛道:“同意,但我要到哪里去找榛草呢?”

 “我…我的葯箱里有一些已提炼好的,可是数量不够。”

 “你的葯箱?”他真的大大吃了一惊。“你真懂医术?”

 听他的口气就明白他早知道这件事,只是一直都不敢相信而已。“我还有许多不为你所知的一面哩。”雷夫闻言又是点头,却没有时间再往下探索。

 “泻剂要怎么做?”

 “五到七片叶子的汁渗成一杯水,就够让一名壮汉瘫倒了,树林中多的是榛草,原料倒不怕不够,不过除了叶子之外,也可以利用,放进酒中,效果相同,我认为双管齐下比较万无一失。”

 “准备起来需要花多少时间?”

 “过程繁琐的。”

 “你有明天一整天的时间可用,叫所有的仆人都来帮忙,你看够不够?”

 面对一脸专制的他,她除了点头之外,还能如何?

 雷夫走过来握住她的手说:“如果计画成功,怜儿,那我可真是欠你一份大人情了。在过去为我惹了那么多麻烦之后,很高兴你终于站到我这一边来了,坦白说,你并不是一个容易应付的对手。”

 就在她开始想和解时,他竟不惜泼她冷水,但目前岂是解释的好时机?就算是,她也不要在他姿势摆这么高时解释任何事情,反正以后还多得是时间,对不对?

 隔天早上怜儿是被雷夫以一记热吻“叫”醒的,可惜他马上以提醒她鼓起来提炼泻剂的事破坏了所有浪漫的气氛,甚至没有注意到她僵硬的表情就先下楼去。

 有过那么美好的一夜,雷夫现在的心情极了,今天任由谁来惹他,恐怕他都不会不开心吧?怜儿不但已不闹别扭,而且还接受了他的道歉,不然她也不会主动提出帮忙,是不是?

 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帮他忙,是婚姻改变了她的想法和看法吗?如果他们不是因为那么糟糕的理由结婚就好了,雷夫相信自己婚前若是见过她,一定会为了完全不同的理由向她求婚。

 他叹了口气,不晓得怜儿是否也会像他这么快乐。

 就在要往礼拜堂去的途中,雷夫赫然发现大厅有了全新的风貌,而且…“我的天啊,这里的味道…真清新。”

 “是夏天的花香,大人,”他转过身去,看见瑷媚往他走来说:“如果冬天也有花,我们也不必等到今天才有清新的味道可闻了。”

 瑷媚对于怜儿到底用了什么法宝使屋内弥漫着一股清香,根本一无所知,所以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话,但她总要说点什么,免得雷夫因为这儿的奇迹而责怪她以前什么都没做。

 雷夫笑道:“看得出来我不在的这几天你都在忙,瑷媚,成果我十分满意。”

 瑷媚慌忙低下头去掩饰窃喜的表情,怜儿没有说这全是她下令改变的吗?这么说她当说功劳全归自己是认真的罗?“我做得不多,大人。”她甜腻腻的说。

 “你太谦虚了,”雷夫回应道:“如果我的子也有你这么认真就好了,我不在的时候,她做了些什么?”

 “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花园里。”瑷媚的声音已经不那么甜蜜了。

 雷夫不以为然的说:“我觉得她对花园的热度已稍嫌过头,”再看一看四周问:“狗呢?”

 “它们…都关在狗栏里。”

 “好主意。”

 瑷媚再度摆出甜蜜的笑容,只要雷夫不深究事情是谁做的,她就没有必要揭穿,对不对?“我想你会更喜欢我们的餐点,大人,新的厨子手艺很好哩。”

 雷夫和瑷媚一起往前走,走过把一切都听在耳里的葳葳,她等男主人和情妇都走远之后,才跟去找女主人,发现怜儿正在厨房边的贮藏室中找篮子和瓶子。

 “她好不要脸!”葳葳气呼呼的说:“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把所有的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其实大人只要随便找个人来问,就可以知道真相并非如此。”

 怜儿僵了一下,接着便耸耸肩,继续工作。“你会跟他说吧,夫人?”葳葳焦急的问道。

 “让他以为我爱邀功?不必了,反正他本来就不希望我管事,成果他或许并不讨厌,可是一旦被他发现我擅作主张,他一定又会发脾气…”

 “我受不了。”

 “不要再讨论这件事了,”怜儿打断她的话头说:“葳葳,我又需要你的帮忙,现在有件事是他主动要求我做的,工作量不小哩。”

 接下来即使在忙碌的同时,怜儿也无法不仔细思量丈夫和瑷媚的关系,昨晚的柔情意曾让她差点想以全新的眼光看待丈夫,并给两人一个全新的开始。

 然而事实明明残酷的摆在眼前,雷夫的情妇并没有被遣走,艾伦对雷夫的评语到底算不算中肯?昨晚他不是表现得很体贴吗?为了赢得她的热情回应,不是使出了浑身解数?雷夫实在不像是艾伦所说的那种非置他于死地不可的人,但不管他的人有多好,艾伦无辜失去家园也是事实啊!

 唉,有太多理不出的死结了,偏偏国王又把她推入这个是非圈中,有时怜儿真想写封信去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国王的决定岂容质疑?

 雷夫在夜幕低垂回来时,发现怜儿已把东西都准备好了,不快,他说鲁普那边也已做好准备,自愿偷溜进去的士兵甚至不只一名,可见他们有多急着求胜。

 他没有跟怜儿说的是包括索在内,几乎所有的士兵都不同意实行这个计策,因为他们不相信一介女可以想出什么好办法来,最后还是靠着一位曾亲眼见识过这种泻葯的人出面作证,大家才勉强同意的。

 眼见丈夫笑得那么开心,怜儿只觉得心情更糟,为什么每件事到了他手中,都显得格外容易呢?

 “你不快乐吗?夫人?”

 怜儿本来正望着丈夫离去的背影发呆,冷不防被身旁的米妲这么一问,一时之间竟无法回过神来。

 回来坎普墩已有一个礼拜,也知道米妲是葳葳的朋友,但怜儿是没有机会跟这个女孩说任何体己话,她记得以前来这里时,好像曾帮米妲的母亲治过病,但不管如何,米妲似乎都不该问她这么“私人”的问题。

 “你没有事好做吗?米妲,不然…”

 “夫人,对不起,我并无任何不敬的念头,”米妲急急忙忙的说:“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在这里过得快快乐乐,因为我…我一直怕你会嫁过来,完全是我的错。”

 这番说词荒谬到怜儿都忘了生气。“你的错?怎么可能?米妲。”

 女孩低下头去小声的说:“因为…跟大人说你住在宝狮庄的是我,他为了脑控制宝狮庄,便决定要娶你为,对不起,夫人,我不是要故意造成你的不幸。”

 可怜的女人,她看起来真的担心透了。“你毫无理由责备自己啊,米妲,反正我丈夫迟早都会知道我住在那里,况且会引起他对宝狮庄的注意,也全是我的错。”

 “但在我提起之前,他并不知道你住在那里啊,得知麻烦全是一个女人惹起的时候,他几乎气炸了。”

 “我想也是,”怜儿害涩的说:“但该负责的人是我,该怪的也是我自己,米妲,和你完全无关。”

 “好吧,谢谢你,夫人。”米妲像是终于卸下了心头的重担“我会祈祷大人的脾气稳定,不要再像新婚夜那样突然大发雷霆。”

 怜儿羞红了脸,以为米妲指的是她刺伤雷夫的事。“那天晚上的事你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吧?”

 “那件事我和另一名侍女都会守口如瓶的,夫人,但每个人都知道他后来怎么对你啊,我以前一直以为主子只是比较烈一些,完全没有想到他会是个残忍的人,真是的,才结婚几小时就打太太的人…”

 “你说什么?”

 米妲看一看四周,幸好猛然抬头的佣人在张望一阵之后,便都再度埋首工作。“夫人,求求你息怒,我无意惹你生气啊。”

 “是谁跟你说我丈夫打我的?”

 “玫瑰夫人隔天早上看到你的脸,然后她就告诉贝莎夫人,接着…”

 “够了,老天,他知道这件事吗?”

 “我想他并不知道,夫人,因为男女壁垒分明,女的帮你,男士们则都帮他,甚至引发了不少纠纷呢,像我们的新厨子约翰就打黑了老婆一只眼睛,贾琪则用碗砸伤了她丈夫的头,连贝莎夫人都在丈夫骂她长舌之后呕气,现在他只好忙着张罗礼物,以便安抚子呢。”

 怜儿惊愕外加尴尬的说:“雷夫没有打我,米妲,如果你记不错,应该记得我嫁过来的那一天,头上就戴着黑面纱,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过敏出疹子。”

 “不,米妲,那是个谎言,因为…我不肯嫁过来,所以我父亲请人揍了我一顿。”

 “这么说…”

 “我丈夫背了黑锅,米妲,你听好,我希望你去纠正这项误会,你做得到吗?”

 “做得到,夫人。”想不到自己有此荣幸,实在太意外了。

 怜儿离开佣人们,惊骇不已的她需要一个地方静一静。如果被雷夫知道大家背后这么说他,他会怎么样呢?会不会反过来再把帐算到她头上去呢?

 清晨时分,鲁普外的营帐个个沉静,每个人都带着胜利的美梦入睡,探子虽然以每小时的频率过来向索报告状况,但他们所期待的好消息却迟迟未见出现。清晨之后,士兵陆陆续续醒来,不过由于准备工作在前一晚几乎都已做好,所以大家除了等待之外,几乎没有别的事好做。

 一个多小时之后,索进入雷夫的大营帐报告:“计画似乎无效了,墙上已没有巡逻的人,由外望去,行同空城。”

 因为索的口气十分勉强,雷夫不哈哈大笑。“难道你期待完全不同的结果?”

 “我仍然不太相信你的子肯帮你。”

 “我说过她想避免双方人员伤亡。”

 “我看为里头的人着想的成分要多一些。”

 “今天早上你休想惹恼我,因为怜儿的计画成功了,我心情好得很,咱们去接收鲁普吧。”

 “你不会忘了要小心一些吧?”

 雷夫再度哈哈大笑。“别像个老太婆好吗?索,我是来接收要,又不是来喝采的,我答应你在没有得到全然的肯定之前,绝不轻易让剑回鞘,这下你放心了吗?”

 结果接收的过程却出奇得顺利,梯子一架,就听见里头传出的呻,进去之后,更看得真确,虽然有一、两个人曾试着反抗,但大部分的人忙着抱肚子都还来不及,哪里有精力对抗呢?

 雷夫很快的攻进主堡,原本守城的人束手就缚,等待亲人付赎金来赎回,以前碰上这种情形,守城的将领通常都难逃一死的命运,不过现在情况特殊,雷夫也不想对手下败将太狠。

 回到营帐把头盔交给德恩时,时候还早,甚至不到中午,雷夫于是坐在小桌子前陷入沈思,他很想写封信叫人家送回坎普墩去,和怜儿分享这个好消息,但又不希望让她知道自己不但识字,书写能力也流利,因为一旦被她知道,她可能就不肯再为他记帐了,而依目前的情况看来,她越快帮他做子该做的事,就能越快接受他本人。

 索走进来,雷夫问道:“都安置妥当了?”

 索点头说:“这里的士兵也能得到相同的待遇吗?”

 “他们大都是临时被召来的农民,或者是佣兵?”

 “大部分都只会说英语,应该是农民吧。”

 “那待遇自然相同,他们可以留下来为我效劳,因为我们还有其他的要待攻,自己人当然留得越少越好,这座城你建议由谁接管?”

 “华特,他本人早已提出要求,再说吉斯、皮耶和雷诺都想跟着你继续征战…”

 “但我本来是想在攻下更大的城池之后,才赏给华特的,鲁普不够大。”

 “可是他急着安定下来,这些天来他奔波于鲁普和子借住的福普间,委实累坏了,而且贝莎夫人常趁他不在时玩花招,他说他不想再在外面奔波,任子调皮了。”雷夫闻言哈哈大笑,索却皱眉道:“如果我是你就笑不出来,因为你自己也有个擅长惹麻烦的子。”

 “嫁给我之后她就没有再惹麻烦了。”雷夫为她辩解道。

 “是还没有,不是没有。”

 雷夫本想为子再辩解几句,却被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他和索一起走出去,上迅速下马,兴奋得差点说不出话来的手下。“大人,南普投降了!”

 “怎么会?”

 “因为粮食用尽,士兵们饿得根本无法作战,守城的将领只好求援。”

 “咱们走回好运了,索。”雷夫笑着说。

 话才出口,另一名手下又奔驰而来,在马上就高呼坏消息。“大人,坎普墩的磨坊着火了。”

 雷夫马上对索道:“马上派五个人跟我回去,你留下来指挥大军转往魏普。”

 “皮耶可以领军…”

 “我要亲自回去救火,照我的话去做,索。”

 十分钟之后,雷夫便已在赶回坎普墩的路上,两地相隔大约有二十五公里,他们快马加鞭的在林间穿梭。

 雷夫比手下们先一步抵达河岸边,从这头看过去,有不少村民和他的手下正在那头缓缓走动,火大概已经扑灭了。

 既然不必再赶,雷夫便缓缓策马,不料一支箭往他直直来,在痛晕过去之前,他只来得及看到一个人影往树林的另一头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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