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题是怎样的女人?
嗯…实在难以形容,不过,若称呼她为怪物,她身旁的亲朋好友,大概会举双手同意。
怎说她是怪物呢?
她的确相当怪,再没人比她对钱的态度更奇怪了。
她爱钱,超爱钱,爱钱爱到不择手段。为钱,她在大哥的农场里开起地下钱庄,三不五时吆喝同
出门讨债;为钱,她把左手收进来的礼物,右手找到好财主转手变卖;为钱,她国中没毕业就出门打工,从泡沫红茶店小姐到辣妹槟榔摊,从派报到端碗盘,什幺工作她都做过。
拚命赚钱的姜小题,读书自然不可能读出好成绩,于是高中毕业后,她便决定拍拍
股离开家里,投奔住在垦丁的大哥。
这一切的一切,全是为钱!
扁是因女人爱钱拜金,就说她是怪物,未免过分,可我前面说过,她怪,是怪在她对钱的态度。
怎幺说呢?别人的钱是打上二十四个结,可她的钱却至少要打上两万四千个结,对于赚进口袋的每分钱,她绝不会“不小心”或“一个不经意”将它浪费掉。
所以,她跟保险、她寄定存,她用最安稳妥当的方式,细心保管赚进来的每一块钱。
叫她投资?风险太大不考虑,赔掉本金谁负责;叫她跟会?行啊,她只跟她家爸爸妈妈和哥哥的会,利息由她敲,永远不怕会头倒,至于去跟别人家的会仔?想都别想。
小学时期,老师讲一个守财奴把金子埋在墙角,却被小偷挖走的故事,当全班同学为守财奴的愚蠢呵呵大笑时,小题却为那块失窃的金子心疼,并学会,金子绝不能埋在泥土里,因为现代的金属探测器很高明。
正常人赚钱是为让自己的生活过得优渥舒适,她不,她以累积财富为人生乐趣。
她把小钱存成大钱,把大钱变成定存,再把定存生出来的小钱组织起来,成为大钱,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她不擦化妆品、不穿新衣服(别人送的除外,但大部分她会转手把化妆品和新衣服卖出去,除非有滞销货品,否则她绝不会容许自己的皮肤吃太好)。
她不吃豪华大餐(别人请客除外,如果量多的话,她会打包回家,请她讨债公司的员工当尾牙)。对于女人所有喜好,她全然没有。
严格说来,他们家好歹是企业世家,再不济,她也是个跨国企业老板的千金,她应该没道理抠成这副德
。
可,坏就坏在这里,当初就因父母亲工作太忙碌,从一出生,父母就将她送回乡下老家,让外婆扶养。
环境造就一个人
情,她“遗传”到外婆的金钱观,深深相信,女人是油麻菜籽命,落到有钱人家代代繁衍代代富,嫁到穷鬼变成乞丐婆,唯一破解之道,就是…存钱、存钱,存多到不行的钱。
所以,钱腌在盐巴里是正确的,钱进门不能让它出门重见光明是正确的,一
不拔是正确的,而她…小题,正在做人生最最正确的事情。
小题十四岁那年,爸爸带妈妈回外婆家过年。
妈妈眼看女儿穿着自己二十几年前的旧衣服过年,一把心酸泪洒落在门庭前面。
她哭着搂住小题,对母亲说:“小题是少女不是小孩子,这年龄的小孩对美丑很
感,大过年,为什幺舍不得给她买件新衣服穿?”
外婆说:“新衣服会比她身上这件好看吗?这块布料又柔又软,小题穿起来多漂亮,好象你年轻时候。”
“过年前我不是寄给你一张两百万支票,要你带小题去百货公司买衣服吗?别告诉我你没钱。”
想起女儿正在重复自己年轻时的痛苦,妈妈感同身受。
“我是没钱啊!”外婆也是千百个无辜。她拉起小题,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小题身上的衣服,究竟哪里不对头。
“钱呢?”妈妈气炸。
“在农会里面。”外婆答得理所当然。钱不在农会,不然在哪里,长在果园里,还是养在鱼塭里?
正当母女两人吵闹不休时,小题轻轻在母亲耳边说:“妈妈,你不要生气,阿嬷说,等她死掉,那些钱都是我的,节省一点没关系啦。”
听到小题的话,妈妈脸色转绿,冷气从末梢神经往上窜起。
她心想,完了,女儿被教养成万般皆下品,唯有金钱高的吝啬鬼了。于是当下她就决定把小题带回台北,不再让她受母亲的思想荼毒了。
问题是,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小题的性格早在七岁那年定型,要改变,恐怕得等到下辈子重新投胎再说了。
于是,在她眼里,三个哥哥是财库、妈妈是国税局、爸爸是财政部,要多少敲多少都没问题。
回家第一年,她努力从家人身上搜刮财物,但渐渐地,大家发现,再多的钱好象都喂不
她的胃口,且她也没有因为钱入袋,而让自己过得舒适一点。
她上厕所还是一样用半张卫生纸、洗脸仍是用半脸盆水,且身上穿的,还是妈妈二十几年前的旧衣裳。
于是他们便趁小题上学,开家庭会议,决定不再供应小题金钱,不让她继阿嬷之路成为守财奴第二代。
你认为这个决议能解决小题的问题吗?
当然不能,否则后来她怎会成为槟榔西施?何况,要不是大哥机警阻止,小题早就下海当钢管女郎了,听说红牌跳一晚,可以赚上十几万呢!
这个决议的唯一效用是…小题认定父母亲重男轻女,她必须更自立自强…累积财富!
这是她从台北跑到垦丁投奔大哥的主因之一。
前几天,她碰到南下寻访未婚
的傅恒,他超有钱,名牌汽车一大把,钱多到铺在地上当磁砖,还嫌磁砖太薄不合脚。
小题问过他的未婚
…薛渟渟,要不要让贤?
渟渟回答小题,她想嫁的人是小题的二哥姜亚丰,不是这台名牌轿车。
抱着渟渟的信誓旦旦,小题充
信心,回到台北,租了间小到不行的顶楼“套房”追夫计画于焉展开。
打细算的小题算过,住在家里可以省下一笔开支,可是想起“邻居”她便难以忍受,她现在是回来追老公的,可不想让一个
七八糟的男人
进来搞破坏。
说说那位“邻居”吧!他叫作衷撇,爸爸是某某立法委员,赚了不少黑心钱。
小题十四岁回台北那年,他就一见钟情煞到小题,从此左右相随,以情人身分自居。
本来看在钱的份上,她不介意和他交往,虽然衷撇有点肥、有点矮、头脑也有点坏,可是他会送她香奈儿香水和包包。两样东西一转手,小题的存折就能入帐五位数字,就这样,他们交往一年左右。
一年后,衷撇觉得时机成
,在送她回家的路上抓住她、想强吻她,小题极力反抗,幸好英勇的二哥出现,把他的下巴打落,阻止他的强暴行为。
二哥丢五千块叫衷撇去看医生,小题则趁着二哥回身之际,把五千块捡起来放入自己口袋里,手指弯弯向衷撇说拜拜。
回家后,二哥问她:“为什幺和那种人搅和在一起?”
小题顺口回答:“他有钱啊!”二哥走过来,用食指猛敲她的脑袋瓜,骂她没脑筋,当时二哥是这幺说的:“他老爸不晓得贪污多少钱,你和他扯在一起,若是他东窗事发把你咬上一口,到时你存折里的钱全成了人家的,就别来找我们哭穷。”
顿时,她登然醒悟,从此对衷撇保持三公里以上的安全距离。
然,再密的鸡蛋也有
!还是有不小心被他“臧”到的时候。头脑有点坏的衷撇忘记二哥的拳头、忘记她不只一次说过两个人早已分手,还一直以小题的男朋友自居,对所有人宣告。
这也是后来,小题假藉兄妹情深,硬要到垦丁长住的主要原因之二。
一个衷撇和一个家庭会议,让她当了三年的乡下女。
现在,她回台北了,但拳头很硬的二哥留在垦丁,照顾她“未来丈夫”的现任“未婚
”没办法分身料理衷撇。所以,尽管心痛,她还是砸下三千块代价,租下这间铁皮屋套房,暂且安身立命。
不过,假设这三千块钱投资,能为自己这颗油麻菜籽,寻到一片沃土,那也值得啦!
…
铁是种可以制成乐器的东西,它的导音
好,稍一拍打就会铿铿锵锵地发出声音,再加上门外那位垃圾妹,用钥匙在铁门上刮刮抠抠,
出的刺耳声响,让人
皮疙瘩直冒,小题不得不憎恶地开口:“品君,你很差劲,这种声音很恶心耶。”
品君是小题国中时期的朋友,国中毕业后她们分道扬镳,就读不同学校,但还是经常有往来。
“哇
!这幺热的地方你住得下去?不怕烤掉你一身油?”品君用手不断煽风。
“那不正好?多少人拿钱去卖
,我有免费烤箱,别人羡慕都来不及。”说着,小题把一条拧吧的
巾贴在额头,降温。
“你认为没有油的虱目鱼肚谁会买?”品君横她一眼。
她和小题的性格有几分相似,她也爱赚钱,也不择手段地把别人口袋里的孙中山,引渡到自己口袋里,不过,不同的是,她从不苛待自己,钱带给她的是极致享受和快乐。
“把我比喻成虱目鱼肚,你很可恶。”
“你把我请进火炉才叫可恶,知不知道我这张脸画多久才完工?”
汗水的作用力很大,几下的冲刷,就糊了品君敷在最外层的
粉。她直接蹲在小小的电风扇前面,把力量不大的人造风全揽进怀里。
“好了、好了,心静自然凉。”
“要我凉,除非开冷气;否则,就给我一把雪。”
“那容易。”说着,小题拉起喉咙唱歌:“雪花随风飘,花鹿在奔跑,圣诞老公公…”
“你够了!”品君又瞪她。
“这样就凉了?那幺快,我的』雪霁天晴朗,腊梅处处香『还没开唱呢。”
“少说废话,讲!找我来做什幺,我的时间很宝贵。”
“记不记得,你告诉过我,你有一个表姨的女儿的丈夫在傅恒身边当秘书?”她凑近品君,脸上
是欣然与期待。
“是啊,那位股市之神!”
品君对他不感兴趣,因为没多大油水可捞,他是算钱起家的,别想从他身上算计钱。
“你拜托你表姨的女儿的丈夫,帮我探听他的每
行程好不?”
“做什幺?想跟随他的脚步赚钱?省省吧!扁跟他能赚大钱,我表姨就不会苦哈哈。”
品君把电风扇开到最大,巨大声响自马达传出来,它在尽它生命的最后一分努力…三分钟后,它寿终正寝。
“喂,那是房东的,你把它
坏,他肯定要我赔。”
小题东碰西碰,想碰出它临死前的挣扎,可惜它没志气,动都不肯动一下。
“你到底要做什幺?”品君问。
“我要嫁给他!”小题信心
。
“嫁给他?你没发烧吧?”品君摸摸她的额头后下了结论:“你被热昏了。”
“不是,我是认真的,我要嫁给他!”
“为什幺要嫁给他?为了他的钱?少发神经,他马上要结婚了,报纸刊那幺大,你有什幺本事横刀夺爱?”品君挥挥手不理她。
“放心啦,他娶不到渟渟的,我很有希望。”
“你笃定?”
“别管我笃不笃定,一句话,帮不帮?”
“代价是什幺?”
“厚,朋友有幸福归宿,不是最美丽的代价吗?”
投资三千块房租已是她最大的忍受范围,要小题再出手…你有没有尝过心绞痛的滋味?没错,那种痛会比心脏衰竭更难以忍受。
“少来,你幸福你的,关我
事?”
“江品君,你不知不知道自己这种贪婪的嘴脸有多恶心?”
“恶心?如果我这样叫恶心的话,那你该在对别人伸手时,照照镜子,我保证你马上吐一地。”品君回将她一军。
“不管不管,我一定要嫁给他的钱。”
“你嫁不到,他的钱铁定和你无缘。”品君不看好老同学。
“别东扯西扯,我的动作必须快一点,让他在婚礼前认识我,对我产生好感,这样婚礼当天他发现新娘子出走时,才会考虑由我来当替代品。”她的计画简单到…接近笑话。
“算了吧,姜小题,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少个情妇?台面下的不算,台面上的就够你眼花
了。想递补?先去领号码牌呀,我保证你光领号码牌就排到明年去了。”
“他这幺红?不是你夸大其词?”
“我夸大其词?你知不知道什幺叫作股市之神?你有没有听过金手指,拿钱滚钱是最高段的赚钱方式,我用美貌赚钱已经低一级,像你这种以劳力赚钱的只能叫白痴。”
“有这幺厉害吗?我二哥也叫股市之神,可是我没看见哪个女人需要领号码牌才能见到他啊。”
渟渟就是一个百分百的空降部队。
“作风不同,你老哥躲在乡下偷偷赚钱,人家傅恒,时时上新闻、连总统夫人都要请他
盘大捞一笔,你说他红不红?放弃吧,只穿夜市五十块钱衬衫的女人,拿什幺去和那些光作头发,就用掉你半年花费的女人抢生意,早点睡比较实际一些。”
“品君,人生很难讲。”
若非人生处处是意外,二哥怎会看上笨渟渟?所以,她希望无穷。
“再难讲也不会化腐朽为神奇,去找个能被你
榨的男人比较稳当。那个衷撇怎幺样?立委媳妇耶,头衔不错听,要不要我帮你钓衷撇,媒人红包只收半价?”品君问。
“衷撇还用你帮我钓,我不会自己来?不管不管,你要是不帮我的忙,我就不认你这个同学。”小题话出威胁。
“少一个人认我当同学,对我而言,没差!”
品君拿出
油面纸,将一脸动物油
干,再拿出
粉重新匀上一层后,转身准备走出小题的烤炉。“下回别为这种无聊事打电话找我。”
“十万!”
在品君右脚跨出门槛时,小题忍痛下决定。
“你说什幺?”
“我说十万块,要是我嫁成傅恒,我给你十万块红包,感谢你鼎力相助。”她咬牙。
“只要我把他的每
行程提供给你,就能拿到十万?”
“要我嫁成才算数,怎幺样?这笔钱赚不赚?”
“嗯…十万,很难拒绝的数目字,不赚不是人!”开玩笑,十万可以买下一整组SKⅡ,把她的脸擦成童山姥姥。
“好,动作快一点,我的时间紧迫。”
“没问题,晚上我马上飞奔到我表姨的女儿家里,等我的好消息。”
说完,品君像只花蝴蝶般翩翩飞出去,脸上带着喜
,那是不小心刮中实时乐的表情。
…
资料上说,傅恒习惯五点到七点间,在这一家餐厅请客户用餐,并于九点之后,到另一家刚录用她的法式餐厅和女伴吃饭。
一个晚上
两餐,还专挑高级餐厅?小题不
为他的浪费摇头。
暗恒不晓得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吗?不晓得今
万贯
的霸主,有可能成为明
一文不名的阶下囚吗?
这男人太仗恃自己的财富,太崇信千金散去还复来的狗
道理,所以,为了保障他的未来,娶姜小题是他最聪明的抉择。
耶!姜小题加油、姜小题冻蒜、姜小题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题对自己微笑点头,然后
怀着自信,走进这一家中式餐厅应征。
五点十分,小题得到这份工作、五点三十分,傅恒走进餐厅门口。
呵呵!机会上门,她将在今夜“偶遇”未来老公。
闪进厕所,小题拉拉围裙、整整头上的小发箍,对自己做一个代表成功的V字手势。
走菜单,她走到傅恒桌前“请问两位先生要点什幺?”
蟹黄海鲜煲!小题在心里替他回答。
“蟹黄海鲜煲。”傅恒说。
宾果!不过,他吃那幺多海鲜做什幺?好在下一摊的女人面前表现无穷精力?
男人,下半身的强度等于他的能力?偷偷地,趁人不注意,小题吐舌头、挤眉
眼。
“蟹黄海鲜煲?好,请稍等。”她的声音清脆又甜美,引得坐在傅恒对面的客户抬头看她。
“小姐,我要岩烧牛排。”
“岩烧牛排吗?请稍等。”小题伸手收回桌上的菜单。
“小姐,你有没有兴趣走演艺圈?”傅恒的客户对她说。
“我?可以吗?”
小题微笑,她的眼光带到傅恒身上。既然人家不主动认领她,她这只
狗只好拉开嗓门对主人吠两声。
“啊!是你,好巧,你怎幺在这里?”小题半蹲身,摇摇他的衣袖说。
直到这时,傅恒才抬眼看小题,一接触到她的眼睛,硬硬的脸部线条便在三秒钟内融化。
他记得她,那个牧场上的小女生,那天她气鼓鼓地对他发一顿飙,恐吓他,牧场那幺大,有本事自己去把渟渟挖出来,然后拔腿跑开。
当时,他被她的态度
得一头雾水,却也对她留下深刻印象。
“你怎幺上台北?”傅恒问。
“只准你到台北,不准我到台北吗?我就不相信,同是中华民国人民,你的身分证比我的高一级。”
甩头,她和上次一样难搞。
“我住在台北。”
暗恒的脸因她出现而添加温度,连很少出门见客的笑容也偷偷溜出来。
很奇怪的感觉,总是她的存在,驱走他一身冷然,初见时如此,现在亦同。
不过,这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和平常不同。
他只觉得自己喜欢她娇俏的表情,喜欢她不做作的态度,喜欢她大剌剌的口吻,她和他认识的名门淑媛大不相同。
假设那些美女是香甜浓稠的蛋
汁,她就是结在枝头上的小辣椒,红得
人,一口咬下却又呛得人鼻涕、泪水直
。
“你回家、我…我离家。不过,人长大总要学会独立自主,从现在起,我要展开新生活。”
她的表情万分认真,彷佛自己真是初出社会的牛犊,忘记自己在三百年前就独立生活;忘记在哥哥拒绝给她经济援助时,开起讨债公司,为自己赚进近两百万之数。
“你们认识?太好了,大家都是朋友,敝姓张,开经纪公司的,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明天过来试镜。”张先生递出一张名片给小题。
小题收下名片。“我…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知道行不行。”
“一定可以,你长得这幺清秀可爱,肯定有观众缘,琢磨个两三年,我想你会大红大紫。”
“当明星收入好吗?”
“别的不知道,但绝对比你在餐厅工作收入好。”
“我考虑考虑,这几天再给你答复。”
“没问题。我等你,别让我失望。”
从张先生说话开始,傅恒就没有再开口,他安安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脸上表情始终
晴不定。
小题注意到了,她没发表意见,却在心里推测,他那表情里面一定加杂了嫉妒的情绪。
帅!就说她有机会吧!她旋身离开,把点菜单
到柜台和厨房。
加水、送菜、送副餐,她几度在他们桌前来来回回,偶尔,张先生会主动和她交谈几句,但大部分的时间,她只能当一个安分守己的侍者。
一个小时后,张先生离开,傅恒还坐在位置上。期间她去收两次盘子、加一次水,可是他连抬头望她一眼都不曾。
失望…
终于,七点钟到,小题向老板说再见。
走进休息室里,换下制服,小题穿回她的廉价T恤和夜市牛仔
。
看着镜子,她对自己说:“姜小题,去你的嫉妒,他连看都不看你一眼!他那张屎脸哪叫嫉妒?根本就是漠视加不屑!你用错招了啦,和别的男人说话不会引发他的抢夺
,只会促使他展现拱手相让的绅士风度。
笨蛋,你应该借机和他说几句话的。
说什幺话?白痴,连这个都不知道,你可以问他…』那天,你有没有见到渟渟?『或者』听说你们快结婚了,婚期订在哪一天?『之类的。
厚!你居然眼睁睁任机会飞走,你什幺时候长出细胞壁(意指成为植物人)?下回你的叶绿体开始增生,别忘记提醒我去看你行光合作用。”
小题自己和自己对话,胡乱吼骂一通。
“算了算了,今
事今
毕,今天的蠢行为骂过,明天不准再重蹈覆辙,懂不?明天的目标是…和他聊上二十句,不达目标绝不离开。”
对着镜子,她喊三声加油,挂上甜甜笑容。
明天,她要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