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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你这下把我给害惨了。”待在殷柏睿住的饭店套房中,阎皝不断地哀声叹气“我好不容易让她肯看我一眼,肯跟我说话了,现在被你拖下水,什么都泡汤了。”

 殷柏睿神色阴郁地坐在窗台边,手里的酒瓶已经空了一半,他完全没有听进阎皝的抱怨,独自沉浸在醉乡里。现在的他只能用一句话形容…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

 “早知道,我真不应该开口帮你说话,现在法国白跑了,这些日子的努力白费了,又得重新来过。”阎皝的手里一样是酒,不过比起殷柏睿的狂饮,他算是沾而已。

 看好友始终不发一语,阎皝终于从沙发里爬起来望着他。“算了,事情都发生了,你也别这么沮丧,等洛洛气消了,肯听你解释,一定会原谅你的。她那么爱你,不会忍心让你难过太久的。”

 而他就不一样了。他的“爱情”才刚冒出一丁点芽来,就被台风尾扫到,死得冤枉别说,还死得悲惨,死得莫名其妙!

 “洛洛刚怀孕,我却让她如此伤心…”殷柏睿半醉的眼中清楚地映着忧郁。他担心洛洛会哭坏了,想到她泪落个不停的模样,他就心如刀割。

 “对啊,说起来你真混帐,难怪洛洛生气了。”阎皝心不在焉地附和着,随意一瞥又看见他拿起酒瓶往嘴里倒,灌酒像灌开水一样。“喂,别喝了,醉死了明天怎么向洛洛解释啊?你要让洛洛多伤心一天吗?”

 洛洛…对,明天得去找洛洛!他不能再喝了。殷柏睿终于把酒瓶搁下。

 洛洛…肯原谅他吗?

 **

 有别于前几雨绵绵,今的太阳毒辣,热不可挡。

 “奇怪,按了半天门钤都没人出来。”即使是生气不想开门,依亚頵的个性,也该被钤声吵得出来吼人了。阎皝依然是拿一束野百合搁在肩上,一只手按着门钤不放,脸色随着时间的延长愈来愈凝重。

 殷柏睿捧着一束向葵,半天不见人来开门,他终于按捺不住地开始拍打门板。“洛洛,你开门,让我见你,洛洛…”

 阎皝依然按住电钤不放。既然邯亚頵固执,他也要让她知道自己的坚持。

 “哎呀,行了行了,别再按了,别再拍了!”一位中年妇人匆匆从楼梯爬上来。

 殷柏睿和阎皝同时回头看向她。

 熬人赶紧解释:“我是这里的房东,你们是来找一对姐妹的吧?她们昨天已经搬走了,人不在了。”

 一束向葵落到地上。

 野百合也跟着掉落。

 “搬走?不可能,她们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搬走了?!”阎皝瞪住那扇门。他不相信。

 房东知道这两个男人不会轻易死心,便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确实搬走了,你们不信的话,进去看看好了。”

 殷柏睿迫不及待地一把抢过钥匙,急切地把门打开。

 “洛洛!”

 他冲进去,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了,沙发、桌子、椅子、电视、冰箱…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空的壳…

 “不、不可能…”殷柏睿心胆俱裂的摇头。他走进席洛的房间,里面有,有镜子,有梳妆台,柜子里还吊着几件他的衣服…但是属于洛洛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老天!她们真的搬走了!”阎皝拍着额头低喃。整个屋子都空了,再由不得他不相信。

 “洛洛…你怎么能带着我们的孩子离开我?”殷柏睿紧紧掐住飘晃的衣服,俊逸的脸庞写着深深的绝望和痛苦。他沉痛的声音叫人闻之鼻酸。

 房东同情地看他一眼,似乎有话梗在喉咙,但她最后还是了回去,没有多说。

 “老鹰,会找到她的。”阎皝安慰的拍拍好友的肩膀。他并不绝望,因为找人从来难不倒他。

 然而真正让殷柏睿心痛如绞的,是席洛对他的心灰意冷与无法原谅。若非如此,洛洛不会完全不给他机会的断然搬走…他到现在才真正明白自己伤害席洛多深…他现在才知道。

 房东等他们走后,重新把门锁起来,然后敲了敲隔壁寓所的门。

 邯亚頵打开门道谢:“麻烦您了,房东太太。”

 “倒是不麻烦。只是…看那个年轻人真可怜哟。”房东频频摇头“我真不忍心骗他。”

 邯亚頵回头看一眼席洛,发现她一脸心疼,显然是一听见房束太太的话就心软了。她在心中轻轻叹息,又转过头和房东太太聊了几句。

 要离去之前,房东太太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年轻人啊,什么不愉快过去就算了,别搁在心里太久。”

 邯亚頵把门关上,转身走进客厅里。

 “听到了吗?连房东太太都同情殷柏睿了,你还会认为他纯粹是在愚你吗?”邯亚頵搭着席洛的肩,瞅着她红红的眼眶看。

 “表姐呢?你不也在生阎大哥的气?”席洛睇她一眼,不答反问。她的心思还放在殷柏睿身上,知道他对自己的在乎,让她宽心不少,但只要想到他的试炼,又让她无法轻易咽下梗在中的痛。

 “我生他什么气?有这个必要吗?”邯亚頵马上撇清。她昂高下巴,转移话题“不管他们了,等我把出国手续办好,我们就可以一起好好去玩了。”

 席洛沉默地点头,她也想暂时放下感情的事出去走走。现在就算她原谅了殷柏睿,有些问题还是存在的,首先,他的祖父就是他们感情延续的一道最大障碍…经过这一次,她已经不再天真了。

 **

 阎皝几乎要对自己失去信心了。

 邯亚頵还没销假上班,从她的公司根本问不到线索,除非等上半个月,到时候她会出席法国的一场时装展。

 至于席洛,她过去的同事及朋友他都查过,她没有和任何人联络。

 不管是她们的父母、亲戚、朋友,他都一一问过了,人人的答复都是她们还在台北,没有人晓得她们失踪了。

 他也查了这几天的出境名单,但没有她们的名字。

 阎皝从来不认为找人是难事,但是他从来不知道当一个人有意躲起来,那是任你怎么找也找不到的,不论他是远在天边,或者近在眼前…

 “对了!我怎么没想到!”阎皝从沙发里弹起,拿过殷柏睿手中的话筒挂上“不用打了,我们回公寓去!”

 “回公寓?”殷柏睿狐疑地看着他。

 阎皝拉着他边走边解释:“我们查过附近的搬家公司,都没有线索,你想她们两个女孩能在一天之内把那些大型家具搬到哪里去?何况洛洛怀有身孕,不能太劳累,她们一定还在公寓内:”

 殷柏睿目光一闪,多来阴郁的脸庞终于现出一线曙光。他接受阎皝的说法。

 “没有错,那天居然没有想到这点,洛洛也许就在隔壁而已:”殷柏睿的语气里充失之臂的饮恨。

 “一定是亚頵的主意,居然投了颗烟幕弹给我们!”亏他还是挂牌的半职业侦探,居然到现在才想到这点,实在丢人。

 他们很快地开车冲到公寓,直接找房东问话。

 “唔,你们也猜到了。”房东太太直接承认,一点也没刁难他们。

 “洛洛呢?洛洛在哪里?”殷柏睿急着追问。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洛洛了!

 “亚頵呢?她人在哪?”阎皝的心急程度也不亚于他。

 两个男人催促着问,房东太太递给他们的依然是同情的眼神。“早一个小时来就好啦,现在她们人都到机场了。”

 “出国?”

 “到哪里?”

 房东太太摇头“是出国,不过没告诉我到哪里。你们快追到机场去看看吧,也许人还没出境。”

 其实不必房东代,两个男人早已经转身跑了。殷柏睿突然回头“哪一个机场?”

 “啊,我没特别留意。”房东这才想到机场不止一个。

 “我到松山机场,你到中正机场去,有消息电话联络。”阎皝丢下话,两人便分头跑了。

 **

 中正机场

 听到广播通知登机,邯亚頵拖起行李,从椅子里站起来。

 “洛洛,可以走了。”

 席洛依然坐在那儿发呆,彷佛没听到她的话。

 邯亚頵回过头“怎幺了,洛洛?”

 “啊?”她这才抬起头.看见表姐已经站起来“可以走了吗?”

 “是啊!”邯亚頵狐疑地看着她“你怎么了?还在等殷柏睿?”

 席洛连忙摇头,很快地拖起行李离开椅子。“走吧。”她扯开嘴角,笑容里却不见开心的成分。

 邯亚頵瞅着她“洛洛,只是去玩几天,等我们转到法国,他们会追来的,到时候你就可以见到殷柏睿了。”她打算给殷柏睿半个月的时间好好“想一想”才不会太便宜了他!

 席洛转头看向表姐,突然笑着调侃她“表姐,你说的‘他们’包括谁啊?”

 她这是不打自招,嘴上不提阎皝,却有意无意的提到“他们”;她内心裹怎么想,其实已经表无遗了。

 邯亚頵一怔,脸色略红,率先拉着旅行箱走。“快走吧,飞机不等人。”

 席洛笑着跟在后头,到出境站排队验证。邯亚頵通关之后便轮到她,她把证件递上去等候…

 “洛洛!”

 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席洛一下子就认出那个教她思念的声音,她全身一僵。是听错了吗?

 “洛洛…”

 直到又一声高喊传来,席洛终于回头,发水双瞳里蕴热的雾气,喉咙里也便着几来相思的煎熬和依然绕在心的幽怨。她看见他疯狂的在人群之中搜寻着她…他们两人像是有心电感应一般,当她隔着重重人墙看见他时,他的视线也锁住了她。

 殷柏睿的脸整个亮起来,他匆忙的排开人羣朝她过来。

 “洛洛!”

 席洛看着他,只觉心慌意,脚步犹豫。她不知道是否该跑…跑向他,还是暂时逃离。

 “小姐,可以了。”查证人员把证件丢还给她,催促她快点过去,后面还排着一队人。

 席洛一震,缓缓转回头,冰凉的手抖颤地拿起证件…

 “不…”殷柏睿的心跳几乎停止。他大步的朝她赶过去,心裹不停地祈祷她留下来,别通过那道门。

 席洛回头看他,殷柏睿松了一口气,嘴角扬起。

 她调回视线,很快的通过那道门,离开了他。

 他的笑容冻结在嘴边,心在瞬间跌落谷底。

 “洛洛,别走:”他大喊着跑上前,却被机场人员挡下来“洛洛…”

 洛洛,在他的眼前慢慢的消失。

 也把他的心推入最深最沉的渊谷。

 **

 又回到饭店,两个男人的心情都不好受。

 “虽然知道飞机飞往雪梨,查不到她们住哪里又有什么用?只好先一步到法国去等了,她们一定会去法国的。”阎皝拍拍好友的肩膀。这几天他好象一直在重复这个动作,这也没办法,老鹰受到的打击相当大,眼看洛洛就在眼前,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洛洛的“忍心”着实伤害他了。

 “洛洛…”殷柏睿把脸埋进手掌里,沮丧的喊着离他远去的人儿。

 阎皝叹口气“我真不懂,我以为洛洛很快会原谅你,毕竟她那么爱你。”

 “我伤她太深。”殷柏睿颓然接话。他知道洛洛还怪他,还生他的气。她要多久才肯原谅他呢?

 房外,有人敲门。

 “你叫了服务生?”阎皝看看他。

 殷柏睿摇头,脸还埋在绝望之中。

 阎皝只好从沙发里站起来去开门。

 门外,是一个不堪等候的不悦的老人,两道苍白的眉毛已经蹙紧。

 “太世伯!”阎皝赶紧把门大开,让老人家进来。

 殷柏睿听见声音,缓缓抬起阴郁的脸庞,沉默地看着老头子走进来。他用冰冷的眼神上老头子严厉的目光,无声的询问他的来意。

 看见为一个女人变得如此颓丧的孙子,老人不悦的脸顿时拉得更长。

 “马上随我回英国去。”老头子是绝少拉下脸来的,因此语气里多了一分不自在的鲁。

 殷柏睿仅是看老人一眼,目光又落到遥远的地方去。“我不会回去。”

 “你…你为了那个丫头,连家都不要了?!”老人大动肝火。他特地过来,这个不肖孙子还不知好歹!

 殷柏睿无奈地叹一口气。他并不想跟老头子作对。

 “爷,你一天不接受洛洛,我一天都不会回去,希望你明白,我是认真的。”他诚恳的语气里完全不含威胁,只是希望老头子明白,如果他只能有一个选择,那么席洛就是他唯一要的。

 老头子气得说不出话来,全身颤巍巍地瞪着他。

 阎皝见这对爷孙见面就看彼此不对眼,担心他们会说出让彼此更难下台的话来,便出声圆场。

 “太世伯,您给老鹰一点时间吧,也让我来劝劝他。”他堆起笑脸来缓和僵局。

 老头子算是找到台阶下了,他也知道僵持下去对自己没有好处,这个孙子的脾气他十分了解。

 “哼!你给我好好想清楚!”他把“令牌”重重一顿,维持了威严转出套房。

 临出门前,他缓缓回头,深深地看一眼孙子,眼中浮出一抹深闇的愁绪。在匆匆一掠过后,他很快转头离开了。

 阎皝大大地松口气:“你实在不应该惹得老爷子大发雷霆,说两句话应付一下不就好了吗?”

 殷柏睿白他一眼“你有资格批评我吗?”

 一个离家出走的子,把阎家人给气得屋顶都快翻了,还敢在他面前说风凉话!

 阎皝这才想起自己的底细,当下闭嘴不再说话。

 **

 在雪梨,她们借住在邯亚頵的朋友家里。

 这几天,她们观赏歌剧,游船河,到雪梨水族馆,上雪梨塔,也到野生动物园看无尾熊、袋鼠、袋熊、雨林雀鸟、企鹅,吃遍各种美食。

 今天,是在雪梨的最后一天,邯亚頵怕席洛太累,回到朋友家用过晚餐后,就催她先去洗澡休息。

 她和朋友在楼下聊了一会儿,回到房间,席洛已经换了睡衣,不过还没有上睡觉,而是坐在窗户边发呆。

 “洛洛,你这样绷着脸,是想生下一个忧郁宝宝吗?”邯亚頵把门关上,坐进她对面的椅子里“又在想殷柏睿?”

 席洛把脸转向她,没有否认自己是想着殷柏睿。她忘不了在机场时,他深清而痛楚的眼神。

 其实在那一天,她己经原谅他了,她已经不怪他了,但…她终究没有留下来。

 是她对未来的不确定,让她必须找个地方冷静想一想,她无法再轻易的投入他的怀抱,她得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他考虑。

 “表姐,我不去法国了。”席洛突然说。

 邯亚頵讶异地看着她“怎么了,洛洛?你还不想见殷柏睿,还在生他的气吗?”

 席洛没有说话,邯亚頵只好接下去说:“他一定已经在法国等你了,你准备让他再一次失望吗?洛洛,你怀着他的孩子,他不只担心你,也担心你们的孩子,你真忍心?”

 席洛坚定地看着她“表姐,你代我告诉他…”

 **

 “她说她要去一个地方,暂时不想见你,不过她已经原谅你了。她要你回英国去。”邯亚頵独自来到法国,一下飞机就给两个男人逮着了,她把席洛的话一五一十地转告殷柏睿。

 见殷柏睿一脸疲倦,像是几几夜不眠不休,她己经同情起他来;看不见洛洛,他的神情更加颓丧,再听到她的转告,他整个人几乎陷入绝望的无底深渊之中。邯亚頵不忍的别开视线。

 “你一定知道洛洛去哪里吧?拜托你行行好告诉老鹰,他想洛洛快想疯了。”阎皝凑近邯亚頵,嘴里为朋友说话,眼睛却是在聊慰自己的相思。

 邯亚頵白他一眼,但视线一转向殷柏睿,不免又软下神情。“我真的帮不了你,因为洛洛也不肯告诉我她要去什么地方。”

 “洛洛…她还好吗?”殷柏睿声音嘎哑地问,深闇的眼神接近空

 邯亚頵点点头“你放心吧,为了孩子她会把自己照顾好的,你还是听她的话,回英国去吧。”

 “她会回台湾吗?”他的眼神紧紧瞅住邯亚頵不放,渴望知道一丝消息。

 邯亚頵叹了口气“也许吧。不过我是真的不知道。”

 听见这不确定的答案,殷柏睿忧郁的眸子更沉更暗了。他还是决定先回台湾一趟。

 知道他的决定之后,邯亚頵并不意外,不过她还是按照席洛的代再一次告诉他:“洛洛希望你回英国做你该做的事,她说,那样她才有可能见你。”

 殷柏睿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阎皝好不容易等到机会话“亚頵,我们也好久不见了,我…”

 邯亚頵没等他把话说完,扭头就走了。

 “等等,亚頵…”阎皝回头拍拍殷柏睿的肩膀“我们在这里分手,自求多福了,再联络。”

 丢下话后,他追着邯亚頵离去,而殷柏睿则是只身回到台湾。

 他在台湾待了半个月,所有席洛可能去的地方他都找遍了,然而始终不见佳人倩影。

 带着腹的失望和创痛,他回到英国,按照邯亚頵所转达的话,回到殷氏财团,重新肩负起他对家族的责任。

 他瘦了,人也更沉默寡言,几乎每天都把自己埋入工作之中,直至深更半夜,眼皮再也张不开了,才倒头就睡。只有在梦里,他才能见到席洛的甜美笑靥,他也才有笑容。

 一一夜,对他都如一世纪、一万年!随着时间过去,他沉到谷底的心已经翻爬不起,他开始像具行尸走

 洛洛…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她还不来见他吗?

 **

 伦敦殷家大宅

 老人深深的蹙眉,目光恶狠狠地瞪着伏在椅子里午睡的女子。

 几个月前,这丫头居然找上门来和他谈条件…

 “让我留下,我保证柏睿会回来,我不会和他见面,除非您允许。”

 “你如果不想见他,留下来做什么?”要他允许?老人冷哼一声,免谈!

 “我留下来帮柏睿照顾您啊,您放心好了,我席洛说话算话,不见就是不见,我一定会等到您许可的。”

 老人严厉的脸色并没有吓走她,他默许了她留下,但也明白的表示他绝不会让她见到他的孙子!而只要他不允许,殷家其它人也没有一个敢帮她;他要她尽早打消念头!

 这段时间,殷柏睿不曾回到大宅来,但在公司,他还是见得到他的孙子,见得到他一比一憔悴…

 老人的脸色相当难看,他举起拐杖戳戳椅子里的席洛,并不是太用力的。看在她怀着她的曾孙份上,免了她一顿皮痛。

 “嗯…谁啊?”席洛缓缓挣开眼皮,一看见上头那张严厉的老脸,她扬起嘴角“原来是爷爷啊。”

 她爬起来,伸了伸懒,又递上一个甜美的笑容“爷,您有事啊?”

 一开始住下来,她还真是会怕他的,毕竟连殷家人都敬畏这老人,何况她这个“外人”呢?不过时渐久,老人家那张总是板着的脸让她看习惯了,她也渐渐不怕了,还觉得喜欢他呢。

 在她看来,老人家其实不坏,只是习惯了下达命令,习惯了端着一张严厉的脸孔,习惯了众人对他的畏惧,所以当她靠近他,和他说话,拉他去散步,陪他喝茶,他反而有些别扭,有些无措,让她觉得很好玩…总之,她待在这里一点都不无聊就是了。

 “嗯、哼。”老人先是清清喉咙,然后才端出他的威严说:“那小子最近更瘦了,我看早晚会得病。”

 席洛着长长的睫“爷爷,您在说柏睿吧?他是您的孙子吔,您怎么可以咒他呢?”

 老人皱起眉头。这丫头听不懂他的暗示吗?就不会顺势求求他吗?

 “哼,为个女人失魂落魄的,像什么样子:”他的老脸委实拉不下来。

 “爷爷这么说也是。那您去说说他嘛,起码也劝劝他要饮食正常,否则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就很不孝了。”席洛正经八百的搭着话。

 老人狠狠的瞪起她来,再也忍不住气愤的丢下话“要劝你不会去劝,还要我卖老骨头?哼!”“我要能去劝,早就去…”席洛一怔,不敢置信的张大眼睛“爷…爷爷,您…您是不是…允许我…见柏睿了…”她轻轻地,小心翼翼地问,心里的狂喜促使灿亮的热泪夺眶而出。

 老人板着脸瞧她一眼,缓缓应声:“去吧。”

 “谢谢爷爷!”席洛兴奋得紧紧抱住老人。

 老人终于也松了气。这一口气,也赌得够久了,再赌下去,赔掉孙子的一条命,怎么也划不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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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柏睿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寓。

 奇怪,灯怎么亮着?

 厨房有声音…谁在那里?

 殷柏睿狐疑地走进去。

 “啊,你已经回来了啊?老公。”

 向他的,是一张灿烂的人笑靥…他久违的洛洛。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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