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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什么?”玛歌鼓起双颊“干么要你陪啊?她是残障人士吗?”

 噢噢,那个花痴女把魔掌伸到韩身上了。

 “韩,就算你住在她家也不用理她嘛!又不是没付钱。奎洛,你说对不对?”玛歌不以为然地道,身旁的奎洛也点点头。

 “没关系,只是陪她走一趟而已。”韩衣非笑笑地说。

 玛歌闻言上下打量着她,半晌摊摊手,大叹“我真的不懂你,韩。”

 难怪人家说亚洲人压抑过头。

 “不愿意就说不愿意,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去合别人?上帝又不会因此多眷顾你一些。”

 衣非,该说“不”时一定要说“不。”

 好友的话在耳边响起,相似得令韩衣非想笑。

 “你这样会让身边的人很累耶!”

 “玛歌。”卡朗连忙制止。

 玛歌瞪了他一眼“干么?我说错了吗?本来就是,要时刻去猜你心里真正的想法,怕你受委屈,当然啦!这是遇到我们这种有良心的朋友,要是遇到艾莲·史密斯那种人,只会把你当工具,用坏了再换一个新的就是了。”

 奎洛闻言委婉地附和“玛歌说的也没错。”

 韩衣非笑说:“我知道。”

 “知道就去告诉艾莲你不去,叫她自己去丢脸。”玛歌说道“然后跟我们一起去牛津圆环逛街,日本妹也要跟我们一起去。”

 来到英国没几天,玛歌便把俗称“管子”的伦敦地铁线背得滚瓜烂,还买了好几张旅行卡,因她一天至少要搭五次地铁,买旅行卡最划算。

 老实说,玛歌对博物馆没啥兴趣,不过既然来了,就非得把所有景点逛透透,所以她自由活动的时间都在外努力逛逦各景点。

 “玛歌,你这不是在强迫韩吗?”卡朗说道。

 玛歌瞪着他“什么?你不要把我跟艾莲·史密斯画上等号,我是为了容易被欺负的韩好耶!”

 “玛歌,谢谢你,不过我已经答应艾莲,不能言而无信。下次我会以你的行程为优先考虑,好吗?”

 玛歌闻言嘟起嘴,心下甘情不愿地说:“好吧!下次我会先跟你说行程。那你告诉我,艾莲·史密斯要到哪里找那个贵族?”

 “我也不太清楚。”

 艾莲似乎要直接去对方公司吧?韩衣非想着早上出门时的对话,对艾莲的行动力着实佩服。

 朋友总说她没脾气,行动力几乎等于零,是坐在家里等礼物从天上掉下来的那种类型,随便人扁,一点自主都没有。这实在是很毒的评语,不过她知道朋友都是为她好。所以像艾莲这样,想要的就主动去争取,她觉得很好呀!

 艾莲想要人陪她去,也代表她还有一点少女的矜持害羞,在她眼中实在很可爱。当然,这话可能只有她自己认同。

 …

 她收回前言…

 “等等、等等,艾莲…”韩衣非忙拉住她。“艾莲,不要过去了!”

 艾莲奋战不懈地挥开韩衣非的手,一个箭步上前挤进拱月的众星群中。

 “特洛许阁下…”她略带痴地喊,完全把韩衣非丢到脑后。

 如果韩衣非不是那么坚持要抓住艾莲的手,或许她现在仍好端端地站在地面上,而非与地心引力做拔河赛。

 “呀呀呀…”双手挥,韩衣非想拉到浮木的机会小之又小,因为人全围到那轮明月周围去了。

 奇怪,这种时间,难道连个洽公的人都没有吗?还是都挤到月亮周围凑热闹?但不管谁,都不能免除韩衣非即将与高级地板做亲密接触的命运。

 可恶!她真的不该来的!

 韩衣非闭上眼,哀悼自己即将跌个狗吃屎。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众人目光全集中到月亮身上,没人会发现她的丢脸。

 “呃?”部怪怪的迫感让韩衣非动了动眼睫,但没有睁开眼。

 跌到地板上会迫到部没错,但是这种感觉…似乎是一条木头横在前哩?

 “失礼了。”

 随着一声道歉,韩衣非整个人被往后拉正,整个脚板结结实实地踩在地板上。

 “你没事吧?”关怀的声音带着笑意。

 韩衣非睁开双眼,一张可亲的俊脸出现在眼前《的眼睛、栗的头发,西装笔,重要的是使人敢于亲近的气质。她点了点头。

 “没事就好。”他站直身子伸手她的头,出哄小孩的笑容。“下次小心,别被挤倒了。”

 “嗯…”她呆呆的又点了头。

 “狄肯!”

 一道冷峻的声音杀了过来,韩衣非意识到空气中怪异的气氛,发现自己随着那道声音成了众人焦点。

 是那颗月亮。

 她身旁的救命恩人应了声,复又低头笑道:“我的老板脾气不好。”

 老板?韩衣非看了一眼那颗月亮,心底忽然涌上一股熟悉感,不是对他长相的熟悉,而是那种气质的熟悉…感觉很讨厌、很高傲、没礼貌。

 虽然长得又高又俊,绿色的眼珠却冷得吓人,像是一泓夏天里的冷泉,一张脸也绷得紧紧的,不怕把一张脸皮绷破了!态度恁是高傲,就像漫画里抬起下巴睨人的坏心贵族。

 真是可惜了那张脸。

 不过真的生得很帅,是她喜欢的那类型,害她的心小小跳了下。

 “记得,下次小心。”狄肯又她的头,而后迈步走去。

 韩衣非这才想起还没跟人家道谢,忙扬声说:“谢谢你。”

 望着狄肯的背影,韩衣非皱起眉来,怎么连这位救命恩人也给她一种熟悉感?

 …

 “谁带那种小孩到公司?”让两名保镳包夹着坐上车子,安德鲁眉微皱地开口。

 狄肯刚系好安全带,闻言回头笑“她可没你以为的小。”

 “你又知道我以为她多小?”安德鲁挑眉。

 “当然。”他转回头看着前方的路。“因为我本也以为她是小孩。”

 “那又怎么改变想法?”安德鲁拿起审议报告书。

 狄肯望了望自己的双手,出一抹贼笑。“她比外表看起来丰。”

 发育成的身躯诉说她已不是他所想像的小女孩,而是一个成

 安德鲁怔了下才懂他话里的意思。

 “说到女,史密斯小姐也是个可爱成的女,而且看来对阁下念念不忘。”那位可爱的东方小姐不正是被艾莲·史密斯拖倒的?

 想到那个东方人,狄肯脑猴突然闪过一道闪光,但快得来不及捕捉。

 “是谁招惹的?”提到艾莲,安德鲁眉心微蹙。

 对艾莲的目的,他心底一清二楚。

 他知道自己的条件,家有恒产的世袭贵族,有名有利,向来是女人们的最爱。他尚未成年便有许多女前仆后继,只求套住他这个世袭公爵,特洛许财团继承人之一,令他烦不胜烦。

 应付得宜不代表他喜欢这种騒扰,只是无奈。

 听到雇主语带责怪,狄肯笑道:“若先生你当时便上前致谢,我们也不须为了先生的名誉而苦思计策。唉!这年头,当人手下的真是难为啊!”他还要为这话题澄清几次?安德鲁将报告书搁在膝上,瞪向后照镜里那双蓝色眼睛。

 “我当时已经表示过谢意。”他缓缓强调。

 他明明已经表示过谢意,狄肯也在场,为何还执意要他谨慎邀请对方道谢与慰问?未免太过小题大作。

 狄肯夸张地发出一声惊叹“那便是表示过谢意?啊炳!咱们大英贵族的礼仪真是奇特。可怜的无名小姐,只是在公园散个心便让人挟持至树丛里躲藏,还不知为何而躲,蚊子嗡嗡飞,树枝又扎人,还得强忍心中恐惧,最后连个解释都没有便让人送回家去。”

 “狄肯。”安德鲁眯起眼。“你是提醒我该换保镳了吗?”

 太过熟悉,才会没大没小。

 “不不,请原谅我的实话实说,阁下。”狄肯半嘲地笑道。“我只是提醒阁下,一位遭受那样遭遇的女内心会有多害怕,绝非一句话可以打平。”

 何况还是公式化的言语,绝对感受不到半丝诚意。

 安德鲁静默了半晌才说:“我很忙,狄肯。上议院的议程…”

 “上议院可去可不去。”狄肯很快地接口。

 上议院名存实亡,几乎可说只是帮下议院背书的橡皮图章,只有生活陷入困境的贵族会乖乖去开会,领那微薄的补助度

 比起年薪四万七千英镑、各类津贴六万五干六百多英镑的下议院议员,上议院议员只有出席会议才得领取补助,一一夜最多也不过一百五十三英镑,对平常人来说都是“微薄”更何况是对一手掌握英国最大财团的安德鲁?

 安德鲁对政治漠不关心,一年也只有开议那天会出席议会。

 狄肯知道自己莫名的坚持与叨念一定令雇主很困惑,但是这都是为了让他多些“人气。”整天生活在尔虞我诈之中,很容易连人心都失去了。瞧,这次不就是血淋淋的例证?对个无端被卷入自己纠纷的陌生人,且还是位女,竟没有丝毫关怀之心。

 推动企业,最终靠的还是“人”啊!

 闻言,安德鲁面无表情地将目光调回膝上的报告书。

 “你要我在女人跟议院当中选择女人?”

 “阁下,您不必说得如此严重,你我皆知上议院缺席率高达百分之六十,迟到早退更是多不胜数,在此我必须很遗憾地告知阁下,上议院多你一人、少你一人毫无干系,但那位女却是真切需要阁下的慰问。”狄肯故作诚恳地说。

 “狄肯,你真令人生厌。”安德鲁在内心叹了一口气。

 “噢!绑下,忠言总是逆耳。”狄肯笑道。

 安德鲁的目光越过身旁的保镳看向车窗外,窗外的景物有如泰晤士河水动逝去。五年过去,他一肩担下兄长留下的特洛许财团,好不容易找到兄长行踪,他却不愿回来。

 这五年,他忙得没有时间好好坐下来品一杯下午茶,与亲人闲话家常。

 “老玛莉…”安德鲁收回投注窗外的目光,轻声开口。

 狄肯一听这人名抖了抖身上陡冒的皮疙瘩∠玛莉是特洛许家族之中年龄最长的族老,据说已经超过一百岁,居住在特洛许的封地城堡中,他跟着雇工去见过几次。

 在他印象中,老玛莉就像是盘据在古老城堡中的妖物,要说是巫婆也可以。她一出现,气温陡降十度,连阳光都躲到云层之后,万籁俱寂,连风都不敢吹!

 “老妖…咳咳,老玛莉要做什么?叫你回去让她看看?”那他可要请假了。

 “老玛莉她…”安德鲁有些出神,言又止“没什么。”

 此时车子也到了目的地,对方公司的人已在门口等候,为他开了车门。

 安德鲁笔直地穿过接的人群,朝大楼内部走去。

 看着雇主笔的背影,狄肯跟部下代几声,缓缓地跟了过去。

 没什么?这才有鬼!

 …

 韩衣非以为艾莲吃了个硬钉子该会死心了,明白她与那个男人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但她显然低估了艾莲的韧

 唉!风光明媚的八月天哪!

 鲍园里美景处处,从史密斯家逃难出来的三人一狗落坐一处树荫下,稀疏的树叶挡不住八月的阳光,薰风宜人。

 一早叫你不要理艾莲嘛!”汤忍不住要埋怨一时“善心大发”的韩衣非,无意中助长了姐姐的气焰“现在可好,爹地为艾莲的任伤透了脑筋。”

 这是否就叫姑息养?韩衣非万分愧疚地想。

 “对不起!”她如今也深受其害哪!

 本以为去碰个钉子,艾莲便会知道两人的差距,谁知道…

 看着天上朵朵白云,韩衣非干脆往后躺在草地上,享受阳光。

 欧洲人真是喜欢太阳呢!在台湾,谁会在八月天的正午躺在公园做光浴?不过她能理解,不超过三十度的气温,度又低,确实是一个适合做光浴的环境啊!

 “汤,艾莲就是欺负韩刚来不了解她,你怪韩又有什么用?”史密斯家的大哥开口了,身旁的阿丹猎犬抬头呜了两声表示赞同。“我比较在意的是…韩,你就穿那身衣服晒太阳?”

 “是啊,不行吗?”韩衣非懒得起身,眼睛用力往下瞄自己的衣着一眼。

 T恤、牛仔,很标准呀!

 “韩,你既然选择英国游学,就得学习入境随俗这门课。”史密斯家的大哥欧文举高手,往旁一挥“瞧瞧旁边的女人,哪个像你穿成这样?”

 确实,公园里放眼望去,一个个女人或仰或卧,毫不在意地层她们傲人的身材,不论高矮胖瘦,皆很有自信地穿着清凉,甚至一丝不挂地俯卧在草地上,让阳光均匀地洒落在她们健美的身躯。

 只有韩衣非突兀地穿着宽大的T恤、牛仔,包得紧紧地做光浴。

 汤跟着把目光调到韩衣非身上“嗯!韩,不用自卑,不是大就好。”

 韩衣非脸颊微微动。自卑?她哪里需要自卑呀?

 “现在似乎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她假笑道,伸长手往汤的头上敲了一记。“我们该拿艾莲怎么办?”

 罢才就是艾莲又在闹,他们三个才会相偕出来避难。

 “哎,等她闹过瘾了,自然就会收敛。”欧文很有经验地说。

 汤倒是抱持怀疑的态度“艾莲什么时候才会过瘾?”

 其实他们对付艾莲的歇斯底里已经很纯,但是韩衣非初来乍到,伯她呆呆傻傻去附和艾莲,让她更加没完没了。

 尤其这次,对方的条件根本是艾莲的梦中情人,错过这一次,绝对不会有下一次,可想而知艾莲会多么想抓紧这次机会。

 艾莲的行动力真是令人害怕,若韩的温能分点给她就好了。

 “这嘛…”欧文瞄向趴在草地上几乎要睡着的韩衣非“这次可能会久些,不过只要没人理会她,她也闹不出大事。”

 韩衣非闻言睁开一眼∠天,这天气真是令人昏昏睡。

 “过几天我就要到爱丁堡去一个礼拜,艾莲怕是没机会着我了。”

 爱丁堡艺术节即将开始,她连票都买好了,要跟西班牙来的同班游学生一起去玩一个礼拜。

 浪漫的苏格兰高地在呼唤着她呀!

 虽说来时朋友叮咛她谈个异国恋曲调剂生活,尽情享受异国浪漫,但就是遇不到顺眼的男人。

 她又没胆去酒吧钓男人,可想而知,坐在那里等女人钓的会是什么好货?

 再说每天的课程活动就够丰富了,她懒得特别去钓个男人累死自己。

 如果好男人会自动送上门就好了。

 “…好不好?”

 汤兴奋的声音把韩衣非游神太虚的神志唤回三分之一,另外三分之二正在跟周公拔河。

 “什么好不好?”

 小汤不减其兴致,重复一遍“我跟你去爱丁堡好不好?我可以当你的翻译喔!”

 “那我也可以跟去玩玩。”欧文被挑出兴致,手指着下巴新长的胡碴“曼侬一直说想去渡个假。”

 “咦?”韩衣非的神志猛然清醒。

 这两兄弟在说什么?

 “哥,你这样丢下爹地妈咪,不太孝顺喔!”汤睨了大哥一眼。

 “弟,你这样丢下爹地妈咪,就很孝顺吗?”欧文朝他笑了笑。

 这是个可以正大光明痹篇发疯期的艾莲的好方法,这样一来,大家都解

 “万一爹地、妈咪也说要跟去怎么办?”汤担心地说,:逗样艾莲也会跟去耶!”

 “放心,老爸还得上班。”欧文极有把握的一笑“老爸公司最近在签一个大案子,身为主管的他怎么可能请一个星期的长假跟我们去爱丁堡?”

 汤闻言放心的点头,安稳地躺在草地上继续晒太阳。

 “太好了,终于可以摆艾莲!”汤高兴地说。

 “是啊!曼侬也会满意吧!”欧文已经开始猜测今晚女友的反应了。

 韩衣非被晾在一旁,对两兄弟自唱自和的本事真是佩服到无以复加。

 “两位绅士,是否忘了一件事?”她无奈地撑起上半身。

 “什么?”两兄弟一致投去疑问的目光。

 “我呀!我的意见?”

 “韩,你反对吗?”汤问着。

 “不会,但…”

 “那就好啦!”

 韩衣非苦笑,为何她遇到的英国人都是非典型的英国人?

 “但是我有同伴…”

 欧文抬眼“是男友?”

 “不是。”

 “那就好啦!这样我们也不至于打搅你们恩爱。”欧文心安理得地闭上眼睛,继续享受八月的太阳。

 唔,真是舒服,他干脆睡个午觉再回家吧!

 韩衣非真要叹气了“先让我问问我的同学好吗?”

 “放心。”欧文闭着眼在草地上磨蹭,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照片丢过去“若是男同伴不答应,就把曼侬的照片给他们看;若是女同伴不答应,就把我的照片给她们看。好啦!事情解决了,让我们舒舒服服地睡他一觉吧!”

 猎犬阿丹早已觅到树荫下凉爽的地点,不知睡翻到几重天去了。

 噗!韩衣非闻言笑。

 哎!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跟去!

 无奈收下欧文与女友的“玉照”韩衣非跟着他们一睡解千愁。

 …

 “这是阿伦比子爵千金的照片与资料。”哈利将城堡传来的资料放至上司桌面。

 安德鲁连头都没抬“知道了。”

 “先生,你不先看过吗?”哈利一反常态,没在资料放下后便离开,反而多嘴问着。

 “不必了。”安德鲁应道。

 炳利没有马上退下,言又止。

 安德鲁终于抬起头来“还有事?”

 炳利是他打小一起长大的…该怎么说,青梅竹马?毕竟现在的时代已经没有“家臣”如此不合时宜的称呼,但若是在贵族仍兴盛的以前,哈利确实是他们特洛许家族的家臣。

 只不过时代变迁,哈利一家已成为城堡的总管。

 也因这层关系,虽说他与哈利一同长大,哈利对他的态度仍旧是隔着—道模糊的界线,—他跨不过去的界线。

 “先生,老玛莉代要你马上过目。”

 安德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拿趄那份电脑传过来的照片与档案。

 这份资料简单说便是相亲档案。阿伦比家是自1830年代议会改革以来逐渐没落的贵族之一,死死眷恋不再的过去荣光,不思变通及进步,才会落得如今只剩一个爵位,其他什么也没有的地步。

 去年草草下嫁一个货车司机的莎丽就是阿伦比的远亲,如今阿伦比故计重施吗?

 只不过阿伦比挑上的是他。

 或者该说他们幸运,让老玛莉挑上。

 浏览过档案内容,安德鲁看到最后附注的一行大字。

 “今晚?”

 “是的。已经订好丽池酒店的位子。”

 安德鲁眉微蹙,他不喜欢临时杀出的行程,会打他原有的计划。

 如果他说他愿意娶这女人,是否就可以免去今天约晚餐约会?

 他看了眼哈利“你早就知道,今晚才会没有任何行程。”

 “是的。”哈利恭谨地答道。“老玛莉代,要给先生一个惊喜。”

 惊喜?“好一个惊喜。”安德鲁微微扯动角。

 “那么先生今晚…”

 “这是今晚的行程不是吗?”

 他能说不吗?对任何有关特洛许家族的事情,他向来不会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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