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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意兴阑珊地扫过可法·雷,张成珞最后将目光锁在目标身上。

 “一起吃饭?”

 “稳櫎─”前有狼,后有虎。唐思琪顿时陷入两难。

 倒是可法·雷先有反应,他朝对方伸出手,绽开无害的笑容自我介绍:“幸会,在下可法·雷。”

 哪家公司代表?张成珞在脑中搜寻对方身分,不忘回礼。“张成珞。”

 两个男人的手在半空中相握一晃。

 可法·雷金灿的眸子在握手礼后,倏然沉敛。“我不代表任何公司,纯粹私人情谊,你可以当我是路人甲。”

 张成珞敏锐地察觉到怪异,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有问题,遂选择略过不提。“那么路人甲先生,请让路。”

 “如果你想约她…”可法·雷亲密地将唐思琪揽回怀中,俯吻她额角。“我代她答,没空。”

 “你是…”张成珞不眯起虎眼。

 “思琪,你说我们是什么?”可法·雷揽住她身的手加重了力道。

 张成珞打量着唐思琪,静待她的反应。

 未料,送咖啡进来的柳探,瞧见场面僵凝出两雄对峙的态势,赶紧上前扮演唯一的丑角。

 “呵呵呵…张总今天也加班啊,总裁大人一定会非持见手下主管和员工同心协力为公司抛头颅、洒热血,死而后已!那个…如果大家不介意,稳櫎─”我想先溜。“大家等等啊,我再去泡几杯咖啡,大家坐下来聊聊,联络联络感情,哦呵呵呵呵…”想像着动画里代表冷场的鸟鸦飞过四人头顶,她这暖场的人反而造成一股更化不开的尴尬局面。

 啊啊啊…柳探惨叫在心里,经理噢!主子啊!回魂哪!

 身为双龙抢珠桥段里的那颗“珠”美丽上司会不会太冷淡了些?这两个男人摆明就是不惜一战,为夺得美人芳心嘛!

 “亲爱的,整理一下,我们去吃饭。别饿着,我会心疼。”

 嗯…皮疙瘩爬柳探的手脚,这个男人的话让她全身发麻!

 可惜了死人不偿命的外貌,一张嘴净是轻浮的甜言语。

 唐思琪对这一切不是漠不关心,只是觉得烦了。

 坦言说,她着实厌恶这样的情况一再发生,尤其面对这冷情却人的上司,也是该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张总,恕我无法作陪,不只是现在,也是永远;以后也请别送花了,只是白费金钱、力气,何苦来哉?”

 “你…你明知我对你的心意…”

 未待他说完,她道:“可法,走吧。”衡量再三,唐思琪还是觉得身边的轻浮男比较安全。

 经过连来的观察,她发现这上司原来只是只纸老虎,碍于她的能力有可能晋身挤掉他总经理的头衔,是以使出美男计,想藉此笼络以巩固其位…啧啧,有上司如此,真是不幸!

 比较安全?

 轻揽香肩,感应到她这想法的可法·雷,顿时觉得哭笑不得。

 从来没有女人认为他是安全无虞的兔宝宝,甚至,他最吸引女人的地方,就是坏男人的形象。

 比较安全?

 他好想哭,呜呜…

 …

 下班回家,唐思琪盯着自家大门,站在原地一分钟有余。

 其实她不是没带钥匙,而是…

 不习惯自己开门。

 平常都是家里等候的那个人在她踏出电梯的同时,开门接她回家,今天却一反常态,未见他的身影?一抹异样的失落在眼见紧闭的大门时涌上心头。

 结结实实的感受带来重重抨击的震撼!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他的?

 习惯自己的生活、私人的领域中,有他的存在?

 遥想前任男友,已经记不得那张脸了,而就算是交往四年的他,也不曾堂而皇之进驻她的房子,更别提同居了。

 可这样的她,却让他住在家里,还住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两个月…够他手臂上的刀伤结痂、痊愈了吧?

 两个月…在不知不觉中,习惯家中多了一个他?

 两个月…她为他打理一切,负责所有开销…

 而他,发现到她对他的关心、对他的在乎,还有…之所以收容他的原因。

 他知道她寂寞,知道她好怕好怕寂寞。

 奇怪的是,他怎么能知道得这么多、这么深?她什么都没说啊!

 回想起前些日子,经过秘书室避无可避听见的论调…

 倒贴也没什么不好的啊,如果有个男人疼我、爱我、宠我、照顾我,就算他不事生产,只会窝在家里,要我养他一辈子都成!

 现在的男人,糟的太多了,有经济能力的泰半是女人物化主义者,以为只要有钱,所有女人都会巴上他;没经济能力的只会书空咄咄、成天哀叹怀才不遇,一方面靠女人养活自己,一方面又蔑视女人。

 这样一比…坦诚自己没本事赚钱,尽责当起家庭主夫的男人,反而来得可取些…

 老天…她在做什么?

 再一次,任由自己习惯另一个人亲密地介入她的生活,然后呢?

 等他离开之后,再一次强迫自己去适应独身的步调?

 女人,只要尝过有人陪伴的日子,就很难再回头面对孤独的啊…她,就是其中一个。

 既然如此,为什么收留他?为什么刻意不去提他的刀伤早已痊愈该离开的事?

 为什么…

 太多的为什么延伸到尽头,只剩一个答案…

 不想他离开,不想又是一个人!但,屋里那个口舌如、带来许多温暖呵疼,不把她当时下坚强如铁的女强人看待,只当她是个小女人般呵宠的男人…让她不安。

 是的,就是让她不安,她甚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着她?

 就只因为她供得起他生活上的一切吗?这个连自己都觉得卑劣的答案,不由自主地浮现脑海。

 她还记得他失业之前是做什么的,如果那也算是一种职业的话…

 那样的职业、那样的环境会造就出什么样的人…愈想,心是愈寒。

 她不希望答案是那样,也害怕真会是那样。

 因为…

 她竟然爱上了他!

 明明不只一次告诉自己:他只是爱玩、爱模仿连续剧陈腔滥调的台词,她不必、也不应该听进耳里。

 但是…耳朵却还是不听使唤入子字句句全听了进去,不但如此,还记在脑猴、放在心坎里。

 不知不觉间,她爱上了这个守在家中等候她、为她敞开大门、为她打理家务、老照着电视剧对白向她油嘴滑舌的男人。

 然而,除却他的名字、他曾做过的职业之外,她对他…

 一无所知。

 深深进强迫自己冷静的空气缓呼而出,唐思琪颓然开门进屋,就见害她在门外苦候挣扎的男人,早躺在沙发上睡得一脸香甜。

 在她被自己的了悟吓得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个始作俑者竟跑去和周公下棋?

 “太过分了。”是苦笑又是叹息,唐思琪走近可法·雷蹲下,定定望着那张睡后显得有点童稚清的俊美脸庞。

 她带着一身欺下班,还因突来的领悟兀自挣扎、天人战,他却像个没事人般呼呼大睡?

 “真不公平。”她以食指轻触他贴放在平坦腹部上的手。一个男人竟有这么漂亮修长的手指,真是不可思议。“成天嘻嘻哈哈,有什么是你会认真看进眼里在乎的?”

 除了他自己,其他恐怕入不了他的眼吧,她想,没忘记此人是个自恋狂。

 “终将有一天,你也会离开的是不?”轻喃的疑问只在嘴边化开,唐思琪纯粹说给自己听。“所以我不应该想得太远,毕竟未来遥不可见,我应该过着有一天是一天的生活,把握现在、及时行乐,接受你有保存期限的感情,应该要看得开,是不是?”

 “这些话是不是应该在我醒的时候说比较好?”沙发上的男人倏地睁开眼,绽出琥珀泽,如是道。

 “赫!”唐思琪被吓得跌坐在地。“你、你醒着?”

 “我怎么可能连你回来都不知道?”好傻的女人。“我住在这里都多久了?久到你的呼吸、你的香水味、你的脚步声都一清二楚,怎么可能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会不知道?”

 “我、我先回…”

 “别逃。”可法·雷抢先一步抓住她,抱她坐在大腿上。“这样还不能让你明白我有多认真吗?”

 “你不懂,我想你永远也不会懂。”他不会明白她担忧什么又想逃避什么。“维持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你觉得好?”太奇怪了。“我以为这叫做‘僵局’。”

 答不上话,她选择低头,突然觉得咽喉一阵梗

 “我想打破僵局,但找不到方法,如果你能帮我,那是再好也不过了。”收紧双臂,他恳求:“愿意帮我吗?”

 “感情一旦过期,就会变质;我不想跟你走到最后,是这种收尾。”

 如果真能,她想要一个永远,想要一个明确、能让她安心的未来。

 而这些,恐怕不是他能给的,她甚至怀疑他懂不懂。

 “你想过未来的事吗?”

 未来?有型的墨眉折起数道波澜。“我承认我没想过,但这跟你我有何关系?眼前我只希望你能正视我们的事,不要逃避。”

 “我没有逃,只是拒绝而已。”

 拒绝?“意思是…我失恋了?”

 “如果你硬要这么归类的话。”

 他?失恋?“我从来没有失恋过。”

 “那…就当是一次经验吧。”趁他还未回神之际,唐思琪退离眼前温暖的怀抱。

 可法·雷及时扣住她,不让逃。

 这是第一次,他刻意而且认真去碰触一个人,也感应到她的想法,但却不明白其中含意。

 “是不是我不懂你,就注定要以失恋收场?”

 “如果你真心爱上一个人,会不懂她心里想什么吗?”

 可法·雷张口想再说些什么,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

 事实证明“未来”的确很重要。

 盯着一桌没人捧场的饭菜,可法·雷的脸再一次拉了下来。

 他的情绪很糟,糟到就算此刻在他身旁围了一堵人墙,猛对他倾倒一缸子的阿谀奉承,他就是死都不会笑给你看!

 瞄瞄墙上时钟,那还是感应到她想要一座咕咕钟,他趁空杀回事务所强跟聂骉讨来的。

 布谷、布谷…咕咕钟连叫十声,都十点了,就算是加班,这么晚还不回来也太过分了吧?

 包何况连续三天都是这样!用意不问也能猜想得知…

 她在躲他!躲得很明显,也别脚。

 想来,她大概是生平第一次,把自己的住处如此大方地让给对方吧。

 可法·雷双手抱,一张脸愈来愈阴沉。

 他英俊潇洒、风倜傥、体贴入微、幽默风趣、不造作装酷、不轻视女,也不吝于将甜言语顺说逆背,更不赧于表达情感好恶,对她是小心翼翼地疼宠呵护。

 他从没有一次像对她那样尊重过谁,这样的他,竟然会被她拒于千里之外?连聂骉那傻小子都能掳获吕伯伯宝贝女儿的芳心,他这款行情的男人,竟落得三振出局的下场?

 难道,就因为“未来”这两个字,她决定把他打入冷宫冰封,企图永不解冻?

 而且,连通知一声都没有?

 想不通村上怜一怎么受得了冰山老板的寒冰掌,领受她冷落他的“习惯?”

 他可不行,无法接受被冻在西伯利亚的冷酷异境。

 包不懂,像他这样坦实言爱的男人还不好吗?

 未来,到底是什么东西?重要到让她天天晚归早出,弃家不住、弃他不理?

 拿起电话拨号,终于在十三响后接通了。

 “万能事务所。”大老板的声音冷中带…

 “你在忙?很暧昧的那种?”好羡慕!他跟思琪…又打破自己过去与女人交往的纪录…他最多只是抱着她而已。

 “少废话。”

 电话那头传来“本姑娘很忙”的不耐烦语气,更让可法·雷羡妒村上怜一的好运。

 至少,这时候的老板会融下冰山一角,而他的心上人,连解冻的方法都还不知道。

 “不说话我就挂断了。”

 “慢,给我个解释,什么叫‘未来’?”

 对方在片刻的沉默后,不耐烦地丢出一句话:“去查字典。”就为了说文解字打电话找她?这白痴!

 “等一下!”太没义气了!“喂喂!其他人的事你没一个不管,我的事你竟然嗤之以鼻,太偏心了!”他抗议。

 “你是最不必担心的人。”他就这么希望她瞧扁他吗?“到底什么事?”

 “我的女人很在意…‘未来’这两个字。”

 对方不语。

 “到底怎么样!”

 “在意‘未来’的,绝对不会变成‘你的’女人。”

 这句话,听了很刺耳。“给我个解释。”

 “你想过五年后、十年后、十五年后,甚至二十年后的事吗?”

 “我连下礼拜的事都懒得想¤,我现在没有打哑谜的心情,也没有幽默感,一、点、都、没、有!”

 “是啊,你的高瞻远瞩只及于到下顿饭的时间。简单一句话,你的问题跟鱼一样,都让女人不安;不同的是,鱼是在经济能力,而你则是太油嘴滑舌,女人通常很难看出你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没有女人会把感情投资在随时可能离开自己的男人身上。你跟她说‘爱’这个字了?”

 “天天都说!”就是这样才忍不住生气。

 “真廉价。”再次嗤之以鼻。

 “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清楚?就一次?”

 “可以。问你自己是不是打算一辈子爱她、跟她在一起。如果是,你尽管去找她;不是,马上回来,我想你玩也玩够了。”

 “我没有玩!至少…”为什么反应这么大?连可法·雷自己也不明白。“这次没有。我不懂,为什么要谈未来、谈一辈子?我甚至连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说一辈子实在太可笑了,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爱过一个女人。”

 “她认识以前的你?明白你是第一次玩真的?”

 “她…是不知道。”

 “对未来许下承诺是可笑的形式没错,但如果连这点形式都做不到,你嘴上说了一千遍认真也没用。”

 “…”为什么总要她像个老妈子心?这票人,唉!“再给你一个提示,你想跟她在一起多久?一天、一个月、一年?”

 “…我不知道。”目前为止还不觉得腻或烦啊。

 至于这份兴致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他就真的不知迈了。

 “那…怜一!电话还…”

 电话那头被低沉不耐烦的嗓音取代:“换个说法,试着想像有天她跟别的男人规密,来到你面前说要跟对方结婚生子…”

 “休想!”她想都别想,他的女人怎么可以…

 喀!彼端迳自断线。

 他,也懂了。

 这话题,果然还是男人跟男人才谈得来。

 …

 如果主子再继续这样加班下去,柳探心想,不久后只有两个可能…

 一个是今年底总经理可能要换人做做看,由她顶头上司踹开现任的张总,荣任冠亚第一位女总经理。

 另一个,则是主子因为工作过度,来个猛爆肝炎,香消玉殒。

 她将今天处理的文件归档、盘算好明天的行程表后,小脑袋就忍不住左右摇晃。

 经理最近的工作量实在是过度了,连带她这个秘书天天加班事小,坏了身体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她真的很疑惑啊,以前主子根本不曾出现过这种超时工作的情况,现下看来,好像在躲什么似的,成天神色带忧含愁,连她看了也跟着难受。

 经理到底在躲什么呢?最近花束也少了、追求者也销声匿迹,弱不是最近还见过名单中几个主管级的人物,她还真担心他们是相互争斗失败、被人暗杀哩!就连张总,自从那天之后,也没见他除了公事之外下楼致意了。

 果然,那个男人非常人也,可怕得很。

 “你是在说我吗?亲爱的。”可法·雷道,同时移开轻触她肩膀的手。

 柳探茫然回首。“赫!”乖乖,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捂住嘴,她猛地摇头。

 “思琪在里头?”

 她再摇头。“早走了。”

 “真的?”

 她用力上下点头。

 “知不知道她去哪?”

 “不、不知道。”

 “真的?”又是怀疑的口气。

 “我、我只是个秘书人女排不了经理的私生活。”

 那金棕琥珀眼像毒蛇盯住牛蛙般,定睛锁在她身上好一会儿后,可法·雷才又开口:“让我进去她办公室。”

 “只要不是盗取鲍司机密,参观。”柳探双手示请,还附带一声“慢走。”

 来过几回,这是他第一次走进她的办公室,简单明了,没有多余的摆饰品,充分展现功能的俐落,一如她居家的简单明快。

 唯独感情,她却比谁都不清不楚的拖泥带水。

 必上门,他走向唯一的办公桌,想找些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推敲她的去向。

 这三天来,她每每故意在外头晃到凌晨才开车回去,料想今也不会例外。

 俊目染着恼寻找,可恶!村上怜一那假设的问题像在脑中生似的,让他非常不快。

 碧有的乐天性格在此时完全发挥不了作用,他无法想像她在别的男人怀里巧笑倩兮的风情。

 那,只能是他的,他的!

 原以为,他是感情世界里的个中老手,料不准,到头来竟是一样的,慌了手脚、独占强,跟那些陷入爱恋的昏头男人如出一辙。

 爱,可以针对很多人,但“最爱”永远只有一个…

 可笑的是,这个道理竟在她己放弃他的这时候才领悟!

 是不是太迟了?

 可法·雷皱起眉,打死他也不接受这样的答案。

 扫过四周,他在垃圾桶旁发现一张被过度的纸团,显然是被用来发情绪的。

 他拾起那纸团摊开,娟秀的字迹立现…

 我知道把握现在比揣测未来更重要,

 也知道爱情没有所谓地久天长的承诺,

 包知道口头上的承诺只是没有意义的形式,

 没有人能恒定不变地爱着另一个人,

 包括我,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爱他一生一世。

 我明白,爱情是源自于很单纯的悸动,

 它应该顺其自然、应该带点冲动,

 但是,我会衡量,会用理性去估计可能的成败得失,

 算计它值不值、要不要、该不该,

 可不曾思考过未来的他,能给予的只是短暂保存期限的爱情…

 好喜欢他的疼惜、他的呵护,明明是这么想啊!

 但,恐怕我早已忘记如何被人疼惜、呵护的方法。

 情感享受现在的疼宠,理智却忧心未来的失去。

 我看不开、看不开、看不开、看不开…

 纸团上头的字迹写到最后愈来愈潦草,而不断重复的字眼,也多出了数点被晕开的墨渍,原因并不难猜,只有一个:她哭了。

 现在,他只想找到她,狠狠地摇醒她,告诉她,为了她,他会试着去想未来,虽然那对他来说,真的是种愚行,但他会试着给她承诺并试着遵守。

 但现在的重点是…她、在、哪、里?

 袋里的手机突然在此时响起,可法·雷才想起这几个月来,他鲜少用手机和过去的莺莺燕燕攀谈练嘴皮。

 这段期间,他无不忙着跟电视义结金兰,和傅培梅打交道,作出一道道让她绽出讶异目光的料理,看她带着惊喜和足吃下去。

 每天每天,他期待跟她同桌吃饭,饭后还殷勤伺候,直到各自进房休息。

 他们开怀地谈天、说地,然后…他也渐渐忘记了手机电话簿里的那些名字和号码。

 拿起手机,他按下通话键。“喂?”

 “可法·雷?”另一端传来派店李经理的声音。

 “你是李经理?”

 “还记得TenderMen吗?”

 “记得。只是我现在没心情开玩笑。”

 “听得出来,你很正经。”李经理相当讶异,心里猜忖着,也许自己眼前这名似醉未醉的女客正是主要原因。

 “我也没心情去代班贩卖荷尔蒙。”他决定收山不玩过去那套可有可无的爱情游戏了。“就算是黎忘恩的命令也不。”

 再这样下去,他恐怕会错过生命中那个最重要的人。

 “我想,这个客人你应该很感兴趣。”李经理将名片把玩在指间。“唐思琪,她曾经来这里找过你。”会联络他,其实只是出自好奇。

 这名女客上次前来是为了找他,而这次前来却声明了不要他,此时,侧首又听见她醺醉的喃喃自语,正说着“不要可法·雷、不要不要”…

 “她在那里?”可法·雷差点骂出脏话。

 透过手机,他听见依稀的呢喃,净是“不要不要”的字眼。

 她不要什么?难道是他?

 “留住她,别让她走,我马上到。”

 可法·雷大步就往外跨,原本断线的动作霎时一停,口气凶恶:“还有,不准任何人碰她!”

 手机另一头的人似乎愣了下,在收线前忍不住迸出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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