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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梁风铃捂着口展开眼睑。

 至今她还能感受到,当哥哥的气息在畔轻拂时,那醺然若醉,又期待又紧张的心韵。

 那是她有生以来,心跳最快的一次,几乎要迸出口。

 扮哥想吻她。

 他想吻她!

 虽然他是她哥哥,虽然兄妹之间不该有这样的举动,可她发现,自己好期待。期待那厚软的再次烙印上自己,期待重温多年前那甜美而忌的滋味。

 她是不是疯了?

 扮哥…是不是疯了?

 不,他们都没疯,他们只是…太爱对方了。

 太爱对方…

 梁风铃站起身,忽然觉得绝望。

 这样的爱情就算醉人,仍是不被世俗所允许的,就算他们拥有比平常人更多的勇气,也无法冲破这一关。

 她不能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而她知道,他更不会允许他人来批判她。

 所以,这样的问题只能无解,就算他们都隐隐明白对方的心意,也只能深深埋藏。

 因为她是妹妹,而他是哥哥…

 她摇动手腕,听着手链细碎的铃声。风钤也好,手链也好,她总爱听它们清脆声响,那让她觉得安心。

 不知怎地,听见铃声,总让她想起夏日午后,小小的她躺在哥哥大腿上睡午觉。

 甜蜜,温馨,那是她所拥有的最瑰丽的回忆之一。

 “哥。”她将手腕按在心口,低声轻唤。

 正当她思绪蒙时,门外传来某个护士的惊呼。“什么?梁医生跟伤患吵起来了?”

 “是啊。听说粱医生告诉伤患他不想救他!”

 “不想救?可是救人是医生的天职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那个伤患以前曾经绑架过他妹妹…周医生要我来请院长过去,一定要劝梁医生尽坑诏手术。”

 “知道了。我们坑讪吧!”

 纷沓的跫音匆匆离去后,梁风铃才忽地醒神。

 扮哥不肯为伤患动手术,因为他是曾经绑架她的坏人…

 老天!是真的吗?

 她拉开门,容惊惶地奔往手术室。

 …

 “找别的医生来!我不帮这种人开刀。”手术室外,梁溆谠着几名箝制他的医护怒吼。“可是…没有别人了啊。黄医生休假,李医生跟陈医生都跟着主任去参加研讨会了,除了梁医生,没人有办法主刀了。”

 “是啊,这个手术需要你!”

 “你们…”

 “梁医生,我们知道这个人是坏人,以前可能真的绑架过你妹妹,可他也是人啊!医生的使命就是救人不是吗?”

 梁潇紧紧咬牙。

 是的,医生的使命便是救人,不论对方是贫是富,是贵或,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一进了医院,都只是病患而已。

 医生有义务救治病患,不论对方是什么来历。

 可要他怎么甘心救这个人?他是那个主谋绑架他妹妹的罪犯啊,他到死都能认出那阴冷恶的声音!

 他怎么能救他?怎么甘心为这种人动手术?

 可他又怎能见死不救?

 “妈的!”他低咒一声,呼吸浊重,全身肌紧绷。

 忽地,躺在病上的男人开口“梁…你是梁…潇?”

 炯然的目光瞥向脸色惨白的男人“正是。”他活不长了。子弹迫到他的脊髓神经,再不开刀不仅会半身不遂,甚至有死亡危险。

 “真…倒楣,居然…碰上你。”男人重重气。

 “你作梦也不会想到有这一天吧!”他冷冷瞪他“那次让你逍遥法外,这次我一定要亲手为我妹报仇。”

 “你要…杀了我吗?”男人伸出大汗淋漓的手臂,扯住他的白袍一角。

 他冷笑“我不必亲自动手。”

 男人看他,细长的眸一瞬间狠、憎恨、杀气,最后,转为卑微的乞求。“救我。”

 “你…不想知道…真相吗?”

 梁潇蹙眉“什么真相?”

 “当年的…主使者。”

 当年的主使者?这人的意思是主使者不是他?

 “过来。”男人以眼神示意。

 他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弯下来,耳畔贴近他的

 “是你…爸妈。”

 什么!

 粱潇倏地直起身子,激动而愤慨“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不相信!”

 竟说他父母是绑架案的主使者,这家伙以为他会相信吗?

 可男人的却颤颤扬起,混浊的眸甚至掠过神秘光彩“救我,我就…告诉你一切。”

 梁潇瞪视他,这一刻,几乎忍不住亲手掐死他,送他进地狱的冲动。

 这男人该死!下十八层地狱都不足惜!若是今他因为中弹而亡,正是死得其所!

 他不救他。不该救他…

 “推他进开刀房!”

 …

 “梁潇怎么了?他最近变得很奇怪。”问话的是温亦凡,他端着自助餐盘,在梁风铃对面落坐。

 “我也不知道。”她低应,轻锁黛层。

 上回那个急诊伤患术后一醒来,他马上冲进加护病房,跟那人一阵长谈。待他出来后,却是一脸茫然。

 就连她这个妹妹在身后唤他。他也置若罔闻。

 “听说上次那个中的伤患,就是当年绑架你的主谋?”温亦凡问。

 “嗯,好像是。”可是之后哥哥却没有报警,也不许她去探望他。“真搞不懂怎么回事!”她叹气,懊恼地拿筷子拨着盘中食物。

 “他是不是很恨自己救了他?”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他的反应不只是对一个坏人恨之入骨而已。之后几天,她曾好几次窥探到他一个人独处,像发着什么似地不停抽烟,深思的神情阴沉得可怕。“哥哥说,他想竞选下任的院长。”

 “什么?”温亦凡有些讶异“他还这么年轻,那些理事会担心吧?”

 “所以他希望我全力支持他。”她低低地说。

 温亦凡凝视她数秒“为什么他突然想当院长?我记得不久前梁潇还说想放大假出国旅行呢,怎么忽然要把这担子在自己身上?”

 “我不知道!”粱风铃尖锐回应,感觉太阳莫名痛了起来。

 她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只知道最近的梁潇是她无法捉摸的。从小到大,她不曾像现在一样感觉两人距离如此遥远。

 就算两人分隔两地的那几年,她也从不曾感受到这样的惊慌与惑。

 她最亲近的哥哥明明就在她身边啊,为什么她觉得自己丝毫没法抓住他?

 想着,她再也克制不住心海汹涌的波涛,倏地抓住温亦凡的手“你知道吗?亦凡,有时候我甚至感觉他用一种非常憎恨的眼神看我!”

 “憎恨?”他呆了。怎么可能?“你在…说笑吧?风铃,梁潇怎么可能恨你?”

 “对,哥哥不可能恨我,不该恨我,可是…”可是有一、两次,她逮到他用一种锐利的眼神盯她,像花豹评估着他的猎物般。“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亦凡,你告诉我!”

 “别这样,冷静一点。”温亦凡柔声安抚惊恐的她,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柔荑“可能梁潇心情不好吧?你别想太多。”

 “可是…”

 “来,快吃东西吧。再不吃的话饭菜都凉了,”

 “我不想吃。”她毫无食地放下筷子。

 “不吃不行。”他温柔低斥“你下午还要跟刘医生的刀,不是吗?如果因为没有体力而昏倒,误了手术,病人可是会恨你的哦。”

 “可是…”她颦眉,正想说些什么时,经过医院餐厅窗外的一双人影忽地吸引住她的视线。

 “怎么了?”察觉她的异样,温亦凡跟着转头。

 窗外正对着圣天使医院优雅的庭园中央,此刻是整点时分,几管泉正跃动着轻快的舞步。

 泉附近,一个身穿白袍的男子面无表情地倾听一名红衣女郎说话。

 “那是…许云嫣吗?”认出多年前的老同学,温亦凡忍不住惊讶。

 梁风铃紧紧握住筷子。

 “听说她高中毕业后便跟家人移民加拿大了,什么时候回来台湾的?”

 是啊,那女人回来做什么?

 她瞪着那对剪影,看着许云嫣仰起较之少女时代成妩媚许多的容颜,若有所指地对梁潇盈盈浅笑。

 而后者不知道听她说了什么,竟也稍稍扬起近来一直冷峭的嘴角。

 他竟对她笑!

 最近总是怪气的他,竟对前女友微笑…

 可恶!

 突如其来的冲动令梁风铃不顾温亦凡的劝阻,一阵风似地卷出餐厅,来到泉池畔。

 乍见她的出现,两人似乎都有些惊讶,许云嫣首先开口。

 “哎呀,这是风铃吧?好久不见。你哥哥说你现在是这家医院心血管外科医生,真了不起!”

 粱风铃瞪着她故作友善的笑容,淡淡扬“学姐不是移民了吗?怎么有空回来?”

 “我是代替我爸来巡视台湾分公司的业务的。听说梁潇跟亦凡都在这家医院,所以顺道过来看看。”说着,幽蒙若水的眼瞳睨了梁潇一眼。

 他微微一笑。

 梁风铃的心脏一扯。

 “好啦,我的前男友,别忘了你说要把今天晚上留给我哦。”语毕,许云嫣款摆纤,亭亭离去。

 梁风铃瞪视她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转头望向身旁气韵静冷的男人。“你今晚…要跟她吃饭?”

 “嗯。”梁潇淡应。

 “为什么?”

 “老朋友一起吃顿饭,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她一窒,对他淡漠的反应感到恼怒“你不会要跟她旧情复燃吧?”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望她,黑眸深不可测。

 她觉得无法呼吸“哥?”

 “…她比以前懂事许多了,现在跟她交往应该还不坏。”

 什么?

 她呛了一下,无法置信的表情像刚刚咬到苦瓜。

 他轻笑出声“你不是老说长幼有序吗?我想,现在也该是时候认真个女朋友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精准地刺痛她的心。

 …

 “陪我喝酒!”

 一句任的要求让温亦凡被迫造访这间灯光离的酒吧。他望着充斥眼前的靛蓝色烟雾,神情微微无奈。

 并不是他不喜欢这种场合,问题是他一向比较偏好气氛静谧的JazzBar,这间标榜重摇宾的Pub实在不合他的意。

 包何况,这个强拉他来“陪酒”的女人一进门就摆明了买醉的意图。

 “我说风铃,”在那只纤细的藕臂即将又扬起时,他急忙将它扯落“这已经是你第六杯威士忌了,是不是该节制一点?”

 “我不要节制!”红朝他娇俏地嘟起“我今天来,就是打算喝个够啊!”“可这样喝会醉…”

 “醉了更好!不醉不归!”梁风铃欢乐地举高差不多已全空的酒杯“来,亦凡,我们乾。”

 “我不了。”他婉拒。

 “喂,不会吧?酒量这么差啊?”她眯起眼,朝他伸出一食指,规律地在他面前摇晃“这样不行哦,大哥,男人不会喝酒是很逊的,会被女人瞧不起的。”

 “医生酗酒才会把病人吓死吧。”温亦凡摇头“尤其你这个握手术刀的外科大夫。”

 “啊,你怕我在开刀房里出糗吗?”梁风铃咯咯地笑,摊开双手,一副登高欢呼的模样“不会的,人家明天没有手术,YEAH!”

 还YEAH呢!

 温亦凡叹息,确定这女人已醉得差不多了。

 “我们还是走吧,风铃。”

 “不要,我还要喝!”空酒杯重重搁落在酒保面前“帅哥,再来一杯,这次要双份。”樱拉开甜美微笑。

 年轻酒保一时看呆了,几乎忘了反应。

 就算呈现半发酒疯状态,她依然魅力无限啊。

 温亦凡勾起,扬起略带宠溺的弧度。

 “哦?你笑了?”他的笑意似乎让梁风铃更加兴奋“太好了,肯定精神振奋了吧?我就说,喝酒是最的〈来来,”她将酒保刚递过来的双份威士忌递至他畔“这杯给你。”

 “我不喝…”他还来不及拒绝,便被她硬灌了一大口入喉。“咳咳,风铃,你…”辛辣的体灼烫着毫无防备的喉。

 她又笑了,笑声如风铃清脆悠扬“真笨!连喝酒都会呛到。哪里像咱们未来精神医疗中心的主任啊?”

 “我才不当主任呢。”他辩驳。

 “你会当的。”她频频点头“哥哥以前也说他不想当院长,结果现在还不是处心积虑想当?你们男人啊,怎么可能抵挡得了权力的望?”

 “嘿!请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好吗?”他半玩笑地抗议。

 “人家说,权力是最好的葯。”她瞪着半的酒杯,忽然一口气灌下去“权力跟女人!我呸!”她抬手,率地将水晶杯往后一甩。

 温亦凡惊恐地望着她的动作“风铃!”

 幸好她身后没有旁人,否则万一砸上谁的头,事情可不妙了。

 “放心啦,水晶没那么容易摔坏的。”她笑“就算碎了,大不了我赔罗。”

 “小姐,这可不是赔偿的问题,而是万一砸到人怎么办?”

 “对哦!”她吐吐舌尖,氤氲酒雾的眸歉意地往身后一溜“哈哈!没人!”她拍手。

 这女人真的醉了。

 温亦凡握住她的纤肩,准备强制带她离开。

 她却仰起一张嫣红美颜“亦凡,我是不是个坏女人?”她哑声问,凝睇他的眼眸惘而受伤。

 他一震。

 “你…胡说什么?怎么会这么想?”

 “我觉得自己很坏,因为我…”她打了个酒嗝“有个很可怕的念头。”

 “什么念头?”

 她没说话,望着他的眼眸蕴着千言万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他只能从她前一秒还红无比、这一秒却苍白若雪的容颜看出那句说不出口的话让她十分痛苦。

 “告诉我,风铃。”他不觉温声哄她“告诉我。”

 “我…不能说。”她趴落吧枱桌面,脸颊紧紧贴着。

 “为什么?”

 “因为…太可怕了。”她哽着嗓音。

 她在哭吗?

 他再度一震,急急抬起她的脸。

 果然,那清丽的颊泪痕错…

 “走吧。”她忽然微笑“送我回家。”说着,她摇摇晃晃站起身。

 他急忙伸手稳住她。

 “谢谢…你,亦凡。”畔微笑更深。

 “都老朋友了,客气什么?”他说,结完帐后,扶着她一路走向自己的爱车。

 “我从小就觉得你是好人。”她说“哥哥也…这么说。”

 是啊,滥好人!

 温亦凡苦笑。梁氏兄妹都曾这么嘲过他。

 “我应该爱上你的。”她忽地认真说道。

 他愕然。

 “我应该爱你的。”她蜷缩进车厢,望着玻璃窗的眼神迷茫得令他心痛。

 总是任自我的她,此刻看来竟像个迷路的小女孩,那样仓皇而无助。

 她说自己应该爱他,可他明白,这样的宣言正表明了她不曾爱过他。

 他的微笑更涩“那个人是谁?”也许没有权利,但他仍然忍不住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将前额静静抵上了窗。

 他默默开车送她回家。

 银灰色的轿车缓缓驶过深夜静谧的街道,奔驰在蒙的月中。

 半个多小时后,轿车在梁家阔气的雕花大门前停定。

 他扶梁风铃下了车,亲自送她进大厅。

 厅里,一个男人静静坐在沙发上,听见他们进门,马上站直拔的身躯。

 “梁潇,你妹妹喝醉了。”他对他苦笑。

 梁潇不语,从他双臂间接过梁风铃颓然虚软的娇躯。

 “哥。”她低唤一声,跟着,双手紧紧揪住他前的衣襟…

 吐了他一身。

 …

 她醉了,而且吐了哥哥一身。

 她知道,虽然醉意朦胧,仍能感觉到他拿巾替她拭去前及边的污秽,然后吩咐女佣人替她洗澡更衣。

 待她躺上后,他亲自拿了一杯醒酒茶,喂她喝下。

 她醉得狼狈不堪,还吐了他一身秽物,可他却没生气,只是温柔地照料她。

 久违的温柔啊!有多久哥哥不曾对她如此体贴了?如果她的醉酒能唤回他对她的温柔,她宁愿再醉上百次、千次。

 “哥。”昏昏沉沉间,她攀住他的臂膀“对不起。”

 “怎么回事?”他问。

 她勉力扯开一抹笑“没事。”

 “心情不好吗?”精明的眸光圈住她“亦凡说你喝了好几杯威士忌。”

 “…嗯。”“为什么心情不好?工作上的事吗?”

 “不是。”那些流言蜚语对她而言根本不成困扰,

 “那是为什么?”

 她慢慢扬起头“你今晚约会愉快吗?”不答反问。

 俊朗的眉峰一挑“很不错。”

 “我以为…你可能不会那么早回来。”也许会跟前几次一样,天亮方归。

 “明天早上有一台手术。”

 “哦。”原来是为了养足精神,所以才早回来的啊。她闷闷地咬

 “你心情不好的原因跟我的约会有关吗?”他问,平静的声调隐隐藏匿一丝波痕。

 她的身子一颤。

 “为什么不敢看我?”温柔的询问听来危险而诡谲。

 她心跳加速,好一会儿,才扬起羽睫“哥…”

 蕴着几分恳求的呼唤似乎取悦了他,他站趄身,朝她怪异微笑“睡吧。”

 语毕,他转身便要离去。

 她朦胧地望着那修长的背影,望着他一步步离开她的卧室。

 他要走了。可她不想让他走…

 “哥!”尖锐的嗓音震动了空气的,梁风钤自己也吓了一跳。

 可梁潇却彷佛并不吃惊,镇静地回过头“什么事?”

 “哥,我…我…”她呼吸急促,心跳狂野。

 “你怎样?”

 “我…”

 “说啊。”他柔声鼓励。

 “我…我…”多年的秘密藏在心底深处,她犹豫着是否该透

 “到底什么事?”梁潇走回畔,倾身望她“说啊。”

 纯男的气息扑向她的鼻尖,挑逗着每一绌细的寒,她呼吸一停,瞬间晕眩万分。

 “我…喜欢你。”她仿佛着了魔般地低声吐出,连自己也不晓得自己说了什么。

 “我知道。”他浅浅地笑。

 奇诡的笑容冻住了在她体内奔窜的血。“不是那种…喜欢。”

 “哦?”

 “我不想…你跟其他女人在一起,我嫉妒你们,我只要一想到你跟她过夜,我就…嫉妒得发狂。”

 “你嫉妒我们?”

 “对,我嫉妒。”嗓音沙哑“我知道你是哥哥,我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恋你,可是,”她顿了顿,抬起痛楚而蒙的眸“我…爱你。”

 空气,绝对静谧。

 在这个深沉的、闇黑的、暧昧不明的夜,魔鬼之门被打开了。

 在这之后每一天,也许她都缓筢悔自己冒险去推开这扇理应永远被封印的门扉。

 她应该后悔的。

 想着,梁潇眸光一闪,他低下身,捧住她颤抖不已的下颔“要听好消息吗?风铃。”深黑的眸定住她。

 “什…什么?”她怔愣。

 “你不是我妹妹。”他说,语气清淡。

 她一震“什么?”

 “你不是我的亲妹妹。”他重复,嘴角缓缓扬起三十度“因为我不是这个家的孩子。”

 “怎…怎么会?”她呆了。

 他没理会她不知所措的反应,湛眸滚过一丝笑意“不过,还有个坏消息。”

 “坏消息?”处于极度震惊状态的她已无法保持理性,只能像只鹦鹉般复述他的话。

 “那就是…”他伸出食指,戏谴又亲昵地抚过她娇俏的鼻尖“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可我永远也不会爱上你。”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想知道为什么吗?”他却好整以暇地微笑,好整以暇地以手指玩她眉眼芳颊。

 她一动不动,空白的神情宛如一具瓷娃娃。

 “因为…”他顿了顿,前额抵上她的“我、恨、你。”

 清楚明晰的三个字宛如利刃,撕扯她全身,她呼吸凝滞,神智苍茫,唯一感觉到的,只是他有意无意吹向她的、融合着淡淡烟味的鼻息。

 透明的泪珠,自她眼眶悄然逃逸…

 他慢慢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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