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太软就容易受欺负,就算装笨、装聪明都枉然。
看着上班时间一分一秒
近,苡缡不得已的拿起电话,拨给雨
,请她代为请假。
币上电话后,她踅回了卧房,不过不是她的,而是陆克为的卧房。
…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病了,急
胃炎。
一早到医院挂了急诊,打过点滴后,他就嚷着要出院,所以她只好请假来照顾他,算是发挥“室友”之爱,也为能赢得赌约而多尽一份心力。
“吃葯了。”她端着水和葯走近
边,只见他以被子蒙着脸。“喂,医生说,不吃葯病不会好。”
她伸出手想去拉下被子,却被他突然抬起的手给抓住。“我累了想睡觉,水跟葯你放着,一会儿我会吃。”
他首次抓着她的手,感觉很细、很柔,比他以往所交往过的任何一个女人的手都柔。
或许是因为脑袋已呈现昏沉状态,或许是因为突发的胃炎导致他需要有人照顾陪伴的感觉。捉着她的手,他突然不想放开。
他躺在
上,而她则是弯
站在
边,两人贴近的距离让他首度认真地看着她。
怎么看,她都不可能成为冶
型的美女,不论是那对水灵灵的眼瞳、脸蛋、身材比例,都像极了一个人型版的洋娃娃。
“可是你…”真的会吃吗?苡缡忍不住怀疑,虽然自己常装蠢,但一点也不蠢的她可看得出来,实际上他固执得很。
“我一定会吃。”仿佛能透彻她的心思,他斩钉截铁地道。
“啊?”她惊讶。还没说完话,他竟已猜出她的心思。
“你可以放开我吗?”一回神,才想起手还被他紧紧握着,于是她急忙想
回。
他的力道却加重,似故意跟她作对。“陪我一下,别走。”不知自己是哪
筋不对劲,总之,现在他不想她离开。
“但是…”你不是说要睡吗?她在心里想着,却不敢说出口。
“但是什么?我说坐下。”手指了指
面,一不意她坐下。
“你不是想睡了?”开玩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气氛已够暧昧,如果她又往
上坐,那岂不…
“我突然不想睡了。”她居然懂得拿话来顶他?
“既然还不想睡,就先将葯吃了吧!”
“我说过一会儿会吃。”
没理会她,只是瞧着被他紧紧握在手中的小手,
温暖、
细
的。
“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他脑中突然闪过
恶的念头。
既然她都参与赌约了,那玩点刺
的又何妨?
“玩游戏?”苡缡发觉自己真的听不懂他的话,他不是胃炎、身体不舒服吗?还要玩什么游戏?
“我们来猜拳,你赢了,我吃葯。”他说着,眼底有异样的光晕。
“如果你赢了呢?”她才没那么笨,如果他赢了,一定要她代为吃葯的。
“也是我吃葯。”他神情愉悦,说得十分肯定。
“输赢都你吃?”如果输赢都是他吃葯,那猜拳还有何意义?
“对!”他看着她:心里在偷笑。“不过我有条件,你得喂我吃。”
想当然尔,这好玩的地方,就在喂的方法。
“喂你吃葯?”听来不难,虽觉得他的提议很拙。
“对。”由他的俊脸上看不出丝毫不妥。
“我们猜什么拳?”反正横竖他都得吃葯。
“你说。”他一派泱泱大肚的模样。
剪刀、石头、布。”她也只会这个。
“好。”
他的兴致全来,顿时精神大好,由
上端坐而起,示意她坐上
沿。
不疑有他,苡缡也站直身,在
上坐下。
“葯包里有几颗葯?”
他问得也颇有道理。如果一人赢一回,那么一包葯大约可以让两人猜个三至四回拳吧?
她没多作思考,拿起一旁的葯包,打开后数了一遍“八颗。”
“好,那就是可以玩四遍了。”他兴奋地摩拳擦掌,因为他知道自己铁赢不输!
…
这个游戏一开始,他本就不可能会输。
“准备好了吗?”他问,看着她贼贼一笑。
“嗯。”点过头,苡缡握着拳,将手抬高。
“我出石头,你出布好不好?”他说。不过由脸上的表情,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诚信。
“好呀!”
想骗她?她才不会笨到真出布。
“好了吗?我数到三。”
“好。”她一定要出剪刀。
“剪刀、石头、布…”
苡缡看着陆克为的手大喊:“你为什么出石头?”
完了,她出剪刀。
“我说过要出石头呀!”他瞧着她,一副谁叫你心机太重的模样。
就说嘛,思考简单的人,果然易骗又好耍。
“算了。”他没错,是她自己爱胡乱猜测的。“吃葯吧!”输了就输了,反正又不需要她
葯。
“拿水给我。”
看着她递来的葯丸,他伸手接过。“你答应要喂我吃葯的,还记得吧?”接过水杯,他嘴角含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嗯。”她点头,水亮的眼直勾勾地瞧着他。
是答应他没错,她现在的动作不就是在喂他吃葯吗?
“帮我把水杯里的水喝到剩五分之一。”压抑住
口的笑,他脸上无波地说着。
“喝水?”
“我的习惯是
一颗葯,只需要水杯五分之一的水量,所以…”他略停顿,双眸直盯住她。
“所以?”所以?跟要她喝水又有何干呢?
“所以你得帮我喝掉五分之四的水。”他说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为什么?”她不明白,本就天真的脸看来更为天真。
他的习惯,跟要她喝下五分之四的水,好似没有关联呀!
“因为我不喜欢水里掺有葯味。”他说得理直气壮,将杯子往前一递,推回她的手中。
“如果我
了葯丸,这杯水里就会有葯味,那你得再去换水,剩下的水将被倒掉,太浪费了!”
“啊?”她听得一愣一愣地。这根本是歪理嘛!
“喝吧!”他将葯丸拿到嘴边,边催促她,还边作势
葯。
心里虽觉莫名其妙,但一想不过是喝点水罢了,于是她不再计较,端起杯子,咕噜咕噜地将水给喝至剩五分之一的量。
“唔,可以了吧?”她将杯子还给他。
接过水杯,陆克为的神情看来十分愉悦。
“麻烦你到厨房去倒壶水来。”他将手上抓着的葯往嘴里一送,将水杯中剩余的水喝完。
心里虽冒出无数嘀咕,但苡缡还是好脾气地去倒了水。
“可以开始了吗?”他问,已迫不及待地想进行第二回合猜拳。
“这回你出什么?”
“这是石头。”
“喔。”谁信呀,连着两次出石头?
“可以开始了吗?”
“好。”
这次苡缡准备放手一搏,她略倾身向前,伸出一手来,有力的握起…
一会,她的声音又拔地而起。“哇,你为什么又出石头?”
连输两次,还是在对方表明了会出什么的情况下,这不是显得她的智商很低吗?
“没办法,谁叫你不信。”陆克为耸肩一笑,指着葯丸说:“把水倒
吧!”
“为什么?不是你要喝多少,倒多少就好吗?”她的脸已皱了起来。
“当然不一样。”他懒得向她解释,淡淡开口催促:“快点。”
看着他,苡缡一边倒水,嘴里还不停嘀咕着。
“你的啦。”她先喝掉该她喝下的部分,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将水杯递给了他。
现在她总算明白,他口中所谓的喂他吃葯,就是要灌她喝水,戏
她。
“接下来你要出什么?”她才一点也不笨,看一会儿后她如何反击。
将葯
下,陆克为看着她,撇了撇嘴“还是石头。”他的语气加重了些,将水杯往一旁随便一放。
“那我出布。“苡缡说着,不过很难相信他。
从他那略微转沉的语气也知道,绝不可能!猜拳时,谁会一连三次都出一模一样的呢?根本是想骗她!
“好呀!”睥睨着她,他伸出手来。
但这次没了声音,苡缡不想喊,而他也不想出声,但不到三秒,她的尖喊声又窜起。
“啊…你为什么又出石头?”她又输了,看着自己此着剪刀的指头。
“真是搞不懂,居然有人笨到连三次都出剪刀。”他的一手摸向水杯,嘴里说着让人听来气愤的话。
“你还不是连着三次都出石头!”苡
不服气。
“但是我赢了。”他下了
,主动去倒水。
“而且别忘了,我还事先说了我要出石头。”倒好水,他踅了回来。
苡缡瘪瘪嘴,伸手帮他拿起葯丸,然后另一手想要接过他手上的水杯。
看着她,他却不为所动,没想将水杯递给她,因为他想到了另一种玩法。
“我们换个新玩法,好不好?”他双眼发亮地盯着她。
“什么新玩法?”看着手中的葯丸,她提醒自己要小心他的提议。
“我喝五分之四的水,你喝五分之一。”他看似好心地说着。
“要我帮你吃葯吗?”她才不信,他有这么好心。
陆克为摇了摇头。“生病的是我,又不是你。”
他当然不会随便让她顶替吃葯,不过…含一下应该不会怎样吧?
“我只需要喝下五分之一的水?”她怎么越来越觉得他像狐狸?
“当然。”他在心里暗自发笑,神情愉悦。“要不要?”
没给任何解释,他再度倾身向前,准确无误地吻上了她。
“好吧!”虽然有些怀疑,但苡缡还是勉为其难的答应。
他的嘴角微勾,
出明显的笑意。
“既然你答应了,那把葯含着吧!”没感到任何不妥,他理所当然地将话吐出口。
“含什么?”苡缡惊讶地张着嘴,一对灵活的大眼无法置信地看着他。
“含着葯。”他说着,主动倾身向前,一把抢过她手中的葯,趁着她还在发呆时,把葯
人她的嘴里。
一俯首,他吻上了她,
走葯丸,然后仰首喝水,将葯完全
下。
苡缡的脑中是空白的、眼前是蒙胧的,方才的一刹那间,她完全没搞懂发生了何事。他好像将葯
在她嘴里、低头吻了她…
喝完水,陆克为放下水杯,发现蓝苡缡仍陷于怔愣中,于是他兴起了再度捉弄她的念头。
这次甜蜜的
触令他心头一颤,一股莫名冲动的火热刷地全集中在修长双腿中的某一点上。
“当然。”他在心里暗自发笑,神情愉悦。“要不要?”
没给任何解释,他再度倾身向前,准确无误地吻上了她。
他的吻由开始的戏
转为细长绵密,意想不到的火热让他不
喟叹出声。
想不到,这个洋娃娃吻起来的滋味,真是太该死的甜美。
他吻得忘情、吻得热烈、吻得忘了口中的葯味,
舌挑动轻触于她的
瓣齿
间…
苡缡完全被这个吻给震慑住了,直到全身升起一阵颤栗,她才猛然回神推开了他。
“你…”苡缡
着气,
蒙的眼儿直盯着他,双颊嫣红。
他居然吻了她?她该生气还是高兴,她的心情好复杂呀,好想骂他,却又…
一转身,她奔出了他的卧房。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看着砰地一声被甩上的门,陆克为也陷人了怔愣中。
他无意识地抓起剩下的葯丸,全数送入嘴里,喝着水囫图
下。
这个洋娃娃所带给他的震撼,远胜以往的那些女人,甚至可以说,如果那些女人是家常菜,她就是珍味。
珍味!?他突然一震,狠狠敲了自己的脑袋一记,想敲掉不该有的想法。
陆克为呀陆克为,你是傻了吗?还是你脑子突然当机坏掉了?
一早,电钤响个不停,为了不想吵醒同一个屋檐下、且脾气不好的他,蓝苡缡很快地前去开门。
她先将门拉开一道
,向外瞧。
“请问你找谁?”
是个男人,身形高挑、五官深刻,若仔细看,还与某人有几分的相似。
“我是陆牧为,克为是我大哥。”牧为站在门外,一眼就猜出门后人的身分。
她就是那位厨艺高手,也是大哥目前的室友,更是无聊赌约的参与者,不过他怎么看都无法相信,眼前这样一个可爱亮眼如洋娃娃般的女人,怎可能参与什么征服男人的赌约?
说是他的大哥在要诡计,他还比较容易相信。
“我是蓝苡缡,他还在睡觉。”一听到他是克为的弟弟,苡缡就退开一步来,请他人内。
“我知道。”牧为堂而皇之地进屋来。
苡缡赶忙拿来一双拖鞋。
“他可能很晚才睡,如果你要找他,可能得等会儿。”其实她根本不知道他昨夜几点才睡。
包清楚地说,自从昨天他吻了她后,她即不敢再与他碰面,躲他一整天。
牧为的脸上写着没关系。“你在吃早餐吗?”他的目光如雷达一样,刷地拉往餐厅。
“嗯。”苡缡点点头,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自己身上的围裙。“要不要一起来?”
“可以吗?”听到苡缡邀他用餐,牧为的双眼为之一亮,心里虽雀跃也不忘客套一下。
“当然。“苡缡对着他甜甜一笑,走向餐桌。
“你要在餐厅用,还是客厅?”她转过头来问,没想到牧为却早巳跟了过来。
“这里就好。”拉开餐椅,牧为二话不说地坐了下来。
“哇,还有沙拉呀!”他的双眼早巳被桌上的食物给夺去了注意力。
天啊,好幸福喔,是橙汁沙拉酱耶!
“这是你自己做的吗?”他的一手指着沙拉酱。
苡缡点点头,转身走向冰箱,拿出一个装
蔬菜的保鲜盒,和另一个装着不同口味沙拉酱的盒子。
“要不要来点千岛酱?”她帮他盛
蔬菜,分别淋上两种酱料。
牧为伸手接过沙拉,感动地几乎掉泪。“我哥好幸福喔!”
虽然家里也有佣人煮饭,但怎么都比不上苡缡的厨艺。
“会吗?“苡缡张着不解的眸子,怔怔地望着他。
他是指有东西吃吗?难道他们在家里都没东西吃?不会呀,由他们的穿着看来,不会那么惨吧?
“我家的人煮得很难吃。”牧为解释着,这也是这几年来他老是吃外食的原因。
他家的人?是指妈妈吗?苡缡不
怀疑。
“你多吃一点好了。”她帮他拿起桌上烤好的面包,抹上特制的
油酱。
“我们家在南部是开小餐馆的。”她说着:心里也开始好奇为何克为没跟家人一同住,他也是外出打拚的游子吗?
“喔!”一口面包,一口沙拉,牧为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
难怪东西做得这么好吃,原来是家学渊源啊!
“对了,你们也是外出到台北来工作的吗?”就当是一般闲聊,她完全无意采人隐私。
“我们?”差点噎着,牧为不客气地端起桌上的
茶,仰首便灌。“你是指大哥和我吧?”放下
茶后,他继续进攻沙拉。
“嗯。”苡缡眨着双眼点头,看着自己做的食物受
,心中自然高兴。
“我们是道地的台北人。”他说着,将盘子里的沙拉全数扫进嘴里。“我目前住家里,大哥则因某些个人因素,暂时外宿。”
食物虽好吃,但他也没忘保命的重要,分寸拿捏得当,能说则说、不该说自然不说。
“原来是这样。”苡缡将面包整盘放到他面前,然后递来一瓶果酱。
“涂这个也不错喔,是樱桃口味的,我一早煮的,还有点热。”
牧为的视线由面包一下子跳到果酱上。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樱桃口味的,太
了,如果能让她住到家里来,他不就不用出门,每
都有好东西吃了?
大哥呀,为了美食,我一定要尽己所能,将你们两人撮合成对!
“试试看。“苡缡递来一把小抹刀。
牧为迫不及待地接手,挖起一坨果酱就往嘴里送…
顿时,陆牧为的眼睛一亮,感动的差点流泪。“真的好好吃喔!”
“没你说的那么好啦!”苡缡腼腆一笑,首度被人如此直接赞美着,令她不知所措。
一拉回视线,她发觉他嘴角沾着果酱。
完全出于直觉反应,她抓起餐桌上的面纸,起身帮他擦嘴。“沾到了!”
才一回头,却莫名其妙地见到一对
火的眸子。
“什么时候来的?”
陆克为站在餐厅入口,将方才的那一幕情景冷睇人眼。
莫名地,他觉得怒火中烧,因为这个笨女人竟帮他弟弟擦嘴巴,两人的动作还状似亲密!
“刚到。”
牧为一回头,见到是克为,马上站了起来。
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大哥的眼里
火,但一向懂得察言观
的他,宁可当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也不想让人给宰了,丢在街头。
“大哥,你起来了啊,坐、坐吧,苡缡做的果酱很好吃喔!”开玩笑,他可是为了用餐,才特地上门拜访的。
“嗯。”他走进餐厅,视线由牧为身上刷地拉向苡缡的脸。“我要一杯咖啡。”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胃痛,今天不准喝。”苡缡从冰箱拿出三亚柳橙汁,放到桌上后,转身就朝卧房走。
“哥,这…”将这一幕看人眼里的牧为,愣了两秒。
怎么,两人吵架喽?
“没你的事。”克为的口气倏时变得很差,盯着那抹消失的身影,在心里低咒了遍。
懊死的笨女人,居然对着牧为笑,却摆脸色给他瞧,看一会儿后,他怎么修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