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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进入冬天之后,总让人想汲取太阳的温暖,但若紫喜却挤身在卖场里,着即将临盆的肚子在婴儿用品区里奋战。

 御圣堂在她重回御宅后,就没有再踏人家门一步,她生活上的开销完全来自她之前在便利商店打工的薪水。

 因为自知理亏,就算他不原谅她,她也不能说些什么,只能选择不要去打搅他。

 凭着她以往节省的习惯,省吃俭用自然不会是太大的问题。

 她除了行动变得迟缓之外,连弯都比平常费力。专注于购买商品的她看到眼前滚来一颗小球,正想捡起,一名小女孩立即冲了过来,抢走她手中的小球。

 小女孩年约十岁,好奇地盯着她猛瞧,一双大眼在她的小脸上显得更加灵巧,她确认自己没见过这个小女孩,可是却觉得她很熟悉。

 尤其是她的模样,好像…

 “圆圆,你在干什么?”一个轻唤声让小女孩连忙往母亲的方向探去,一名妇人迅速走近,当她看到若紫喜时,脸色骤变,害怕地将小女孩一把带开。

 若紫喜只觉得莫名其妙,她和她们并不认识,那妇人为什么会匆匆逃离?

 走出卖场,她优闲地推着车子来到路口,等着过马良路,她没有车子可以代步,不管到哪里都一样。

 她本来就不强求他会为她做些什么,而现在她更是不敢有所奢求。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将她飘散的注意力拉回,她看到一名小女孩为了捡回掉落在马路中央的芭比娃娃,而往马路冲去。

 “是她?”

 说时迟那时快,女孩的母亲冲向她,若紫喜也本能地跑向小女孩。但转角的车辆来得又快又急,一辆大货车猛然近,在一阵尖叫声中,刺耳的煞车声划破了天际。

 忽然之间,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大货车停在小女孩面前,而若紫喜则是紧抱着小女孩,倒在地上。

 “老天!”女孩的母亲惊慌地抓着小女孩,一边打量着小女孩是否安好,一边朝着若紫喜道谢。

 货车司机也急忙下车查看,正想破口大骂,却见若紫喜脸色苍白地直冒冷汗,而她身下正迅速的逸出鲜血。

 “我的天啊!”妇人慌乱的唤人叫来救护车,并轻声安抚着她:“将呼吸缓下来…”

 若紫喜只觉得又刺又痛,浑身的力量全数丧失,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觉得好疼、好痛。

 “别用力,先别用力!”妇人焦急的叫唤着“你现在不能睡…”

 忽然之间,一切都变得好模糊,若紫喜不知道自己是昏还是醒着,只感觉身体里正有个东西呼之出。

 在一阵悦耳的啼哭声后,她就变得好累好倦,也好想睡…

 四周的声音离她好远,长久以来伴随着她的压力也随着孩子的出生而消失无踪。

 她终于可以不用再愧疚了,她一直未能为他做些什么,但他想要孩子,她已经给了他了。

 所以,她要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

 …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御圣堂与客户的交谈,他不皱起眉朝着刑城原使了个眼色。

 刑城原马上接起电话,但没多久就脸色大变、双手颤抖,而他怪异的模样也引起了御圣堂的注意。

 “怎么回事?”御圣堂不解地看着他。

 “那、那个…”刑城原想冷静地表达,可是却心余力绌。

 御圣堂与若紫喜近几个月来相处得如何,他并不清楚,但是,他可以从御圣堂悄悄代准备补品的举动得知他其实仍然相当关心她。

 “说清楚!”御圣堂怒喝一声,吓得刑城原放开手中的话筒。

 “太太生了,是男孩。”刑城原深一口气,有些心惊胆战地道。

 御圣堂的脸上霎时闪过一抹欣喜,但很快又恢复冷漠。

 “生了就生了,你那是什么表情。”倏地,他想起了一件事,她的预产期不是应该是下个月初吗?

 他记下了她怀孕的周数和预产期,不过,那当然也都是为了他即将出世的孩子。

 虽然他一直忽视她的存在,但其实他现在最想问的是…她平安吗?

 他一度十分痛恨她的离去,因为那让他想起了他的母亲,可是,她终究还是回来了。

 而且她也说过她不会再离开了!

 但刑城原的惊慌是种警讯…

 “出了什么事?”

 “孩子很健康…”刑城原艰涩地说道:“医生说太太在生产时情绪受到极大的惊吓,还有本身胎位不正,大量出血…现在正…”

 “正怎么样?”御圣堂的情绪在瞬间失控,他揪着刑城原的衣领,因心慌而感到害怕。

 “太太昏了,而且可能醒…”

 “不准说!”御圣堂大声咆哮地制止了刑城原。在此时此刻,他才发觉自己承受不了这个事实。

 他冲出了门口,思绪混乱。

 他痛恨自己的偏执,他不知在何时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她,可是,他却拼命的找理由抗拒,其实他早就知道了!

 他强势的主宰了她的一切,是因为他需要她。表达需要并不难,可是他却固执且吝啬给予承诺,因为他害怕失去,就像当年…

 他明明知道她和他母亲是不同的,他却一再地伤害她。

 他不要失去,也不能失去她,他要告诉她,他其实爱她好久,好久了…

 …

 御圣堂一走进病房,就见到若紫喜苍白的面容和汗的发。

 她闭着眼睛,在医生急救之后,她仍静静的睡着,气息微弱却沉稳。

 而蹲在边的身影低呼了一声,慌乱的想逃离,却被御圣堂挡在门内。

 多年之后的母子重逢,他并无惊喜,只是疑惑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在他的子身边,还有跟前的这个小女孩是谁?

 其实不用问,他也明白,因为小女孩和她相当神似。可是,她们都不该在这里,也不可能在这里。

 “圣堂…”妇人看着他,即使她心中充了愧疚,也无法掩蔽见到自己儿子的喜悦。“我、我盼了好久,总算、总算…”

 “我不想听你说以前的事。”他走到边,抚着若紫喜的发“你为什么在这里?”

 熬人面愁容的站在门边,因为歉疚,她不敢亲近他,更不敢奢望他会原谅她。

 在见到若紫喜时,她同样感到惊讶,可是,若紫喜的奋不顾身更加深了她对儿子的愧疚,她从未给予他母爱,还可能让他失去深爱的子。

 “都是我的错。”她紧张的抱住女儿,心中除了愧疚,还有恐惧。

 她未能保护儿子成长,如今她只剩下这个女儿了,她绝对不能再失去女儿!

 “我不想再看到你。”御圣堂咬了咬,却无力惩罚她,因为他现在全部的心都系在若紫喜身上。

 他的子因为他的母亲而受到伤害,这让他更加痛恨自己。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没有陪伴着她,她也不会…

 “你走!你现在的丈夫已经注定要在牢里过一辈子,以后该怎么做,你自己应该知道。”

 报复已经无法为他带来任何快,他只希望他的子脑旗点醒来,让他们能重新开始。

 …

 两个月后

 “御先生,今天比较晚喔!”病房内的护士正在为若紫喜更换营养剂,听到门口的脚步声,立即扬起笑脸,医院里谁不知道御圣堂这号人物,他每都到医院探望、照顾他的子,俨然已经成为好好先生的典范。

 御圣堂变了,他变得温柔而体贴,但他却认为是长久以来他过于压抑自己,而现在他只是挣脱了那些枷锁,获得了解

 可是,她一直这么睡着,不知何时才会醒过来?

 他没有放弃,每天都带着儿子一同来看顾她,就怕她醒了,看不到他们会着急。他还记得,那时她荒谬地以为自己产时,还惶恐不安地逃离了他。

 “我今天要开会,所以才晚了点。”

 他走人病房的第一件事,就是轻抚着若紫喜的脸,感受到她的气息,他才稍梢安心。

 护士看了他一眼,心中很是感动。

 她从没见过一个男人抱着婴儿是如此的契合。他怀中的小婴儿简直就是他的缩小翻版,两人看起来让人有种温馨的感觉。

 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忍受得了?这种不知道结果的事,是多么的折磨人啊!护士在御圣堂逗婴儿,并和他沉睡中的子说话时退出了房间,心中不免有些感伤。

 “紫喜,今天扬扬又长大了不少哦!”他在若紫喜耳边呢喃。

 御圣堂的神情始终是落寞而心疼的。

 他只想对她说声对不起,他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没有守在她身边,才会让她遭遇到这种事…

 他明白这是上天在惩罚他,她睡得如此安详,彷若完全没有感受到他加诸于她身上的痛苦。

 就在他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时,一个人走了进来,他却没有发觉,直到那人来到他身后发出一声长叹,他才回过神来。

 “爸…”

 御汉青对于儿子所做的事,一向不会过问,因为他十分相信自己儿子的聪明才智,可是,他发觉这一次他真的错了。

 凝视着若紫喜,御汉青心中是歉疚。都怪他在有能力阻止时没有阻止,才会让事情越闹越大,也让一个无辜的女子成为牺牲品。

 “你母亲来向我认错。”御汉青在前口中知道了很多事,也对自己多年以来极力隐瞒真相的事感到可笑。原来他儿子什么都知道了,而且还将对他母亲的怨恨化为对所有女人的鄙视。

 虽然御汉青现在知道了造就御圣堂多变情的原因,却十分感叹代价居然是必须失去一个媳妇。

 御汉青看了门外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也许,还有机会补救这个错误…

 “我现在不想谈她。”虽然他已经不再恨她,但也不表不他能就此原谅她。

 对于母亲,早巳成了他的过往,他已经不想再追究。

 御汉青点头表示同意。这件纠多年的记忆,是早就该结束了。

 “紫喜她…医生有没有说醒来的机率是多少?”

 御圣堂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医生的话就如同宣判了他的死刑,他不愿意承认,仍然执意等待。

 “她会醒过来的!”

 御圣堂抚着儿子的睡脸,希望她醒来的那一刻,可以第一眼看到他们两人的小孩。

 御智扬,这是他为儿子起的名。她将他生得俊俏可爱,就连轻皱眉头的模样都和他极为相似。

 他唯一感谢他母亲的,就是她让他更想珍惜目前所拥有的幸福。

 挪汉青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事实上,有件事我想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什么?”

 御汉青将房门打开,门外立即走进三个人。

 见到来者,御圣堂的神色复杂。他知道若紫喜有个挛生姐妹,她们相像是必然的,可是如今虚弱而苍白的若紫喜竟然和若紫更加神似了。

 “若老先生希望将女儿接回去。”

 御汉青话才说完,就见御圣堂像失去了理智一般,将婴儿放在若紫喜身边,然后双手一揽,护住了若紫喜的身子,生怕有人抢走她。

 “我会照顾她、我会照顾她…”

 御汉青从来没有看过御圣堂这个模样,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反应。

 若母却是毫不畏惧地走上前,怒目瞪着御圣堂。

 “你害她还不够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医生说她能清醒的机会只有百分之十,这是谁害的?难道你真的要她死才甘心吗?”

 “我不会让她死!”御圣堂低吼着,审视若紫喜苍白的病容,他只觉得心好痛。他绝对不能让她离开他,因为他好爱好爱她。

 “那么,请你放过我们行不行?”若母将一份文件递到他面前,毫不客气的说:“御老先生已经决定替我们还清债务,我们不欠你了!这是当时的合约书,御老先生也已代签作废,紫喜的责任也了了。所以,我来要回我的女儿。”

 御圣堂瞪着那份文件,冷不防地夺了过来,并当场撕碎。

 “我不同意!她是我的子,你们谁都不能带走她!”

 “圣堂…”御汉青看着儿子眼中的恐惧,这时才明白,他有多爱他的子。

 而他却正在拆散这个家庭。

 他已经不知道这么做是对还是错?他的儿子从不曾在人前显脆弱的一面,他实在无法想像他能不能再次承受与心爱的人分离?

 但若家的心意如此坚决,御汉青根本无法阻止。

 若紫静静地看着若母和御圣堂之间僵持的场面,惊觉这个男人竟是如此深爱着若紫喜。

 她盛怒的母亲根本没发觉她正在进行一件残忍的事,如果紫喜能在这个时候醒来,事情也许就会不同了。

 若紫也一直无法忘记当她母亲推着陷入沉睡的苦紫喜离开时,御圣堂眼中的泪…

 如果有一天,紫喜醒了,她会告诉紫喜,御圣堂给予她的答案,就是他真的很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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