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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圣爵医院是隶属于官氏集团旗下的机构,官氏集团能在短短数十年内,瓜分所有百年企业市场的大饼,并不是偶然的,原本官氏一族在台湾北部已属望族,生意上也做得有声有,但是只拘泥在国内市场,并没有野心积极扩展到国际上,直到官峻上任为官氏集团的总裁后,开始进行许多革新计划与改造计划,不仅从他留学的美国挖了许多人才回来,甚至和许多国内外中小企业进行联盟、合并等计划,有前景的企业就收为盟友,穷途末路的公司就进行收购,加以改造,重新组合成一只适合市场的生力军,并且不随意大量换新血。

 所以,此种具有创新精神的做法,不仅显示出官峻的魄力及野心,更加使他的产品触角伸至全球,建立起官氏跨国企业的版图,可谓商界的一大奇迹,一大神话。也因他所建立的精英团队组成复杂,可说是遍布全球,而股东成员也就随之复杂,只要是掌股权过百分之五就可算大股东。当然像这种英雄式的领导,所处的位置是相当重要的,一但领导者消失,整个架构就有可能分崩离析,且因官家直系的成员,并不属于权力核心,所以,一当官峻空难身亡,所有官家不论直系与旁系,都十分觊觎这数以亿计的财产,纷纷抢着进入权力中心,偏偏股东大会上又轮不到他们说话,官氏家族只沦为陪衬的份。官湘靓以代理总裁身分,与其他四位董监事共同处理所有事务。

 但自从官湘靓出事以来,原本和谐的状况,开始产生不平衡,号称四大天王的董监事,更是漠视官氏家族的发言,也代表他们并不认同除了官峻一脉的其他人,使得官氏集团内部十分紧张,暗汹涌。

 一当官湘靓恢复神智,所有股东要求立即召开紧急会议,希望官湘靓再度代理总裁之位。于是官氏家族派出目前第二代的精英,也就是官湘靓的表哥…孟哲宇,先跟官湘靓商讨有关事宜。

 所以,他来了,纵使他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因为,他与那个高傲的表妹,向来水火不容,一见面他一定会忍不住就怒从中来,希望经过了两年,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会稍微收敛一点。

 不过,是不可能的吧。他想。

 孟哲宇走到加护病房的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举起手,敲了敲门。

 “进来。”房里传来了很愉快的声音。

 孟哲宇心想,他是不是走错间了,怎么表妹何时声音变得这么人化?他再度确认房门上的牌子。

 没错啊。他便不再犹豫,打开门走了进去。

 “你…你是谁啊?”进小菱非常错愕地看着走进来的男人。

 孟哲宇冷笑几声,心想:还真会装,果然一样讨人厌。

 “我是谁你都忘了,表妹,你的记忆力不是很好吗?”

 进小菱呆呆地看着他,谁…谁啊?她哪时认识这种人了,表哥?她没有表哥啊?

 “…啊,什么?”

 “你还想装傻到什么时候?我要不是你表哥,还真会被你给骗了。”他走近她边,顺便拉了张椅子坐下,但还是跟她保持一公尺的距离,以免自己气到受内伤。

 进小菱揪着棉被,六神无主,不知该怎么办,也不晓得自己该如何回答。

 于是,两人四眼对望,正当孟哲宇又要开口说话时…

 门口传来一阵吵杂的说话声,大门又猛然被打开,这次进来四个中年男子,每个都是眉飞舞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们在高兴什么。

 “小丫头,我就知道你死不了!”一个身穿深紫POLO衫的略胖男子,跳到她和孟哲宇之间,用着超乎常人的宏亮声音,深怕有人没听到。

 “小子,你来干嘛?”另一个身穿条纹衫的微胖男子,叉指着孟哲宇,语气不善瞪视着他。

 “四位伯伯哪来的闲情逸致到医院看我表妹?真多谢你们的关心。”孟哲宇不甘示弱站起。

 “什么伯伯?我们那么年轻,该叫叔叔才对!”紫衣男子又用着大嗓门反驳。

 “我看你们官家的人来医院,才别有用心咧。”另外一个高瘦的男子,不急不徐说道。

 “我们是亲戚,来探病是合情合理,说到用心,我可比不上你们。”孟哲宇双臂环,气定神闲回道。

 “好了,好了。”一个笑得像加菲猫的男子,出来打圆场。“小靓还是个病人,你们这么吵吵闹闹的,叫她怎么养病。”

 于是众人眼光全投向进小菱,看的她冷汗直,好像他们全等她说一句话似的。

 “呃…嗯…那个…什么?”进小菱非常茫然的看着他们。

 所有人都双双对望一眼,以非常怀疑的眼神看着她,就在气氛变得相当诡异时,门又突然打开了。

 “嗨!我来了。”官湘靓十分快乐的向里面打招呼,定眼一瞧才知不得了了。“呃…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要死啦!怎么大家全来了,她那个蠢表哥来干嘛?不是跟她很看不对眼吗?怎么会这么好心来看她,绝对有问题!还有,四大天王来做什么?廖叔不是要去欧洲巡察吗?怎么有空来看她。龚叔不是要去美国分公司巡视吗?怎么也没去。方叔不是坐镇总公司,忙的昏天暗地,怎么也有空来?谭叔是最闲的,可是也不应该来看她啊,谭叔不是对电脑涸岂热吗?应该去玩他的电脑才对啊!反正…怎么全员到齐,一个也没漏?幸好她心脏还算坚强,受得住这种强烈的刺

 “你是谁?”所有人难得异口同声问她。

 “我是官姐姐的朋友,各位叔叔好。”她马上相当有礼貌的对他们打招呼,故意把她表哥也叫老了。

 “这孩子有礼貌的。”方轾强颇为赞许的说道。

 “你是我表妹的朋友?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她有念华开的朋友?”孟哲宇十分怀疑的看着她。

 “官姐姐不必把什么事都告诉你吧,你又怎么知道她没有我这个朋友呢?”官湘靓笑着说道,但话里可带刺得紧。

 “是啊,这孩子说的对。”龚铁勋频频点头。看这小女生说话聪明伶俐的模样,就讨人喜欢,尤其是修理孟小子,就更令人赞赏了。

 “我才不管她的朋友是谁。只是…表妹你今天怎么这么害羞,一句话都不说?”孟哲宇又把矛头转向进小菱。

 “小靓你是不是身体还没复原,看到叔叔们怎么都没说话?”廖瑜彦也走近病,奇怪的看着小侄女略为惊慌的表情。

 “啊…是不是真的像人家说的丧失记忆?”谭正寰突然说道。

 完了完了…官湘靓在脑中飞快的想法子,四位叔叔都是聪明人,哪有可能不怀疑的,若是那个笨蛋表哥没来的话,她就可以说出这个秘密,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要怎么说嘛?

 “各位叔叔,官姐姐只是做太多检查太累了,所以不想说话,你们还是下个礼拜再来吧。”官湘靓冲到进小菱旁边,示意她假装睡觉。

 “你怎么知道?”孟哲宇疑心渐起。

 “不想说话?”龚铁勋也很怀疑的看她。

 “不可能吧?小靓不是普通孩子。”廖瑜彦眼光锐利的看着她。

 “下个礼拜?那不就赶不上紧急会议了。”方轾强担忧说道。

 “我看叫詹姆士来一下比较好,怎么情况不太对劲。”谭正寰准备按下呼叫铃。

 的确叫詹姆士来会比较好,官湘靓出放心的笑容,伸手握住进小菱的手,小声对她说道:“放心,詹姆士来的话就没事了。”

 不一会儿,一阵脚步声传来…

 “怎么了?”詹姆士显然是用跑的,探头进来还有些

 “詹医生,请你解释一下,小靓的精神状态是不是出了问题?”廖瑜彦代表其他人发言。

 詹姆士看了下官湘靓,她正对着他挤眉眼,詹姆士暗暗叹了一口气,马上装得十分正经八百的样子,拿起听诊器,一脸认真的对所有人说:“好的,让我检查看看,可以请你们先出去吗?”

 “好,我们先出去。”四大天王看了他一眼,率先走出去。

 “为什么她不用出去?”最后走出去的孟哲宇指着官湘靓质疑问道。

 詹姆士还没回答,官湘靓就先发话:“如果你变的话就可以留下来啊。”

 “你…!”孟哲宇奇怪自己怎么这么容易就对一个女孩生起气来,明明只有他表妹挑得起他的怒气,他以前的冷静跑去哪儿了,暗暗懊恼自己的走了出去。

 看所有人都出去了,詹姆士松了一口气,对着官湘靓问道:“现在该怎么办,官大小姐?”他真后悔自己不知不觉的陪着她们越陷越深。

 “现在嘛,首先要把他们给赶走,否则我们什么都不能做。詹姆士你能不能用要做检查的理由,说服他们先离开?然后再以需要深入观察的借口,不准任何人来探病。只要撑到下下礼拜就可以了,麻烦你了。”官湘靓想了想,马上吩咐詹姆士。

 “那些人好奇怪哦,我不想演天使了啦!”从头到尾都默不作声的进小菱,这时情绪突然爆发。

 “你给我闭嘴!你以为我很喜欢玩这种变来变去的游戏吗?你以为我很喜欢你这种平凡的身体吗?你以为我不想换回来吗?”官湘靓揪起进小菱。“如果有办法的话我恨不得马上换回来!但是,我们现在换不回来,又能怎么办?你想进精神病院还是出院演我,都随你便!”官湘靓火大的把进小菱甩下,走到病对面坐下,平复情绪。

 “你啊,别只会一直躲避,官小姐已经很努力了,谁也不想这样啊,你就算是帮所有人一个忙,照着官小姐的话去做,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詹姆士劝着进小菱,心里倒是很佩服官湘靓的坚强。

 进小菱看看詹姆士,又看看官湘靓,终于毅然的作出她这辈子,第一个决定。

 “我…我会试试看的。天使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我对我自己还有什么好气的,你别一直叫我天使,叫我湘靓就行了,我就叫你小菱。”官湘靓的脾气仿佛来去如风,上一刻还怒气冲天,下一刻就又恢复她冷静自若的模样。

 “好了,我先出去把他们赶走。你们就继续模仿课,有什么事的话再按铃叫我,行了吧?”詹姆士经过门口,忽然对着官湘靓比了个大拇指的手势,赞许她刚才将法成功。才走出房门。

 “来吧,小菱我先教你我说话的语气。首先,千万不可以出现结巴的情形,也不能嗯嗯啊啊的,更不能动不动就说‘什么’?知道吗?”

 “啊…好难喔。”进小菱搔搔头。

 “叫你不要动不动就嗯嗯啊啊的,说话更忌有气无力,说话的时候尽量不要看对方的眼睛,除非你能一眼就镇住他,懂吗?”

 “喔,大概有点懂。”

 “好,练习看看,你现在看着我说话。”官湘靓示意她正对着她说话。

 “啊,什么?”

 辟湘靓差点没昏倒。“你没别句话好说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要说什么。”进小菱歪着头,认真的道歉。

 辟湘靓开始有点怀疑了,两个礼拜她真的教得好小菱吗?还要去跟一堆股东开会呢。简直在挑战她这个天才的潜能嘛!看来又好几天不能去上课了,唉…!

 她十分忧心的看着她自己的身体,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

 …

 “进小菱同学,你好像很久没来学校了喔,再这样下去,你一定会留级的。你是不是不想念书了?你不要以为老师们不说你,你就自暴自弃,那你以后就只能去当洗厕所的清洁工了,你知不知道?”做她们这班的导师真可怜,问题学生多也就算了,偏偏有个成绩低的非常难看的学生,害她成为全校的笑柄。

 辟湘靓非充淡的看着,坐在她眼前,穿的像过年似的老土女人,一副对她很头疼的样子,她实在没什么精神去搭理,她已经持续了一个小时的废话,她说不烦,她听得都嫌了。

 “进小菱,你到底有没有在听?”真累,对一个无可救葯的白痴学生,她何必浪费太多口水。

 “总之,我下次段考要是全校第一,你就没话说了吧,老太婆?”官湘靓叠着手指,轻描淡写地说。

 “老…老太婆?”她张大了眼,一副吃惊的模样,仿佛看到贞子出现的样子。

 “就这样吧,等成绩排名出来,你会比现在还吃惊。”官湘靓站起身来,优雅的离开。

 完全不理会导师办公室里所有人,仿佛被鬼吓到的神情,每个人都掏掏耳朵,以为自己刚刚听错了。丢下这一句惊逃诏地的狂语,掀起一波騒动后,她却自顾自的离开。

 她是个不喜欢说了又做不到的人。所以,很快的,第二次段考成绩出来了,平常根本没人注意的成绩名单,这次却聚集了一堆人,有的是因为下注赌进小菱不会第一的,有的是纯粹看热闹的,有的是想看进小菱出糗的。总之,几乎全校都知道,那个白痴菱扬言要拿下全校第一,甚至还要参加运动会的所有项目,听说她也放话她要夺下所有项目的冠军。

 汹涌的人,全挤在小小的穿堂里,每个人都迫不及待伸长了颈子,想一探名单上的究竟。

 “啊?怎么可能?”

 “是不是看错了啊?”

 “一定是那些老师改错了!”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就算是作弊也太离谱了!”

 所有看到成绩排名的人,全不敢相信的议论纷纷,你一言我一句的,连上课钟响了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没人想去上课,就算去上课了也没心情。几乎全校师生都为了这件不可能的事沸腾,明明是一个该列入启智班就读的白痴,为何能在短短两个礼拜内变成天才儿童?所有人就算想破头也想不透。

 “她倒是真的说到做到。”纪骏晔站在远处,用眼光搜寻,看看那个小不点会不会出现。看来,她对自己很有自信,连结果都不必看,十分笃定她会考分,而且还是每一科。

 “会长,你看那进小菱是不是作弊的啊?”学生会的成员很谨慎地看着会长的表情,很快的将白痴菱改口为进小菱。

 纪骏晔笑了笑,也不回答,走离穿堂,边回头对他们说道:“我这节不上。”就一派潇洒的走了。

 真奇怪,虽然那小不点说要取代他,他却一点也不觉得有威胁感,反而觉得有趣,她的眼神不是在说的,他看得出来,她是很认真的。

 有意思的。

 他走向教学大楼后的绿地,因为那里是“华开”唯一称得上漂亮的地方。他不想上课时,就爱溜到那里去,那个地方有十几株樱花,也不知道何时种的,总在这个季节,会落下樱花雨,他喜欢一个人去看。

 绕出小石径,拐到樱花树丛,发现树下躺着一个人,看来像是在睡觉。

 纪骏晔有一丝惊讶,却也不打算走开,反而更走近躺在地上的人,仔细一瞧,这女孩小小的,整个人蜷曲在铺樱花瓣的草地上睡着了,像只懒猫似的。

 这不是小不点吗?纪骏晔看着她的睡脸,她没戴黑框眼镜。

 突然想也不想的下外套,轻轻盖在她单薄的制服上。

 而他就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樱花雨纷纷,落在她的头发上、身上,也飘到他的肩上、腿上。

 纪骏晔一直觉得草木都有声音,以前他坐在这里的时候,常常听着风吹树叶的声音,感觉很安详。不管有多燥热,只要一坐在这里,有微风吹过,他就觉得很清,现在是三月底了,樱花季也快过去了。

 时间飞快的流逝,已经过了两节课了。

 他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樱花瓣。想着该去上课了,转头看着身旁还在睡的小不点,莫名其妙的不想吵醒她。

 于是,他轻声轻脚的走去上课,也没想把外套拿回来。

 接近下午,黄昏的余晖洒大地,官湘靓被余晖照的刺眼,终于醒了过来。

 “啊…”她舒服的伸了个懒,用手指梳了梳睡的头发。“咦?这谁的外套?”

 她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件外套,她明明记得她没穿外套来,而且这还是男生的外套,她怎么这么没警觉,有人来了她都没发觉。

 辟湘靓拿起那件外套,东翻西翻,想看看口袋里有什么东西,翻了老半天,只有找到一张百元钞票。她又翻到领口,发现左边别着一个徽章,她仔细一看,终于辨认出是学生会长的徽章。

 是他!纪什么东西的。

 算了,忘记他叫什么去了,奇怪?他的外套怎么在她身上?

 辟湘靓站起来,看了看外套,不知该不该拿去还给他。她想了想,决定先回家,把外套放在校门口,他总会看到的。

 她走出绿地,拎着书包,像散步似的,走向运动场,校门在运动场的左边。

 这个时候几乎学生都放学了,她一放松就睡了将近一整天,教小菱的课程昨天才结束,她们两个都累坏了,早知道她就不带书包来学校了,根本只上了两节课,就跑去睡觉了,无聊。

 运动场传来一阵女生的尖叫声和欢呼声。有点刺耳。

 辟湘靓看向运动场,原来场上有人在打篮球,她漫步走近,发现那群人一看到她,全在一旁窃窃私语,她却丝毫不以为意。

 突然,一颗篮球飞了过来,直往她所站的方向飞来。

 “小心!”有人大喊。

 她不及细想,抛下书包,单手接住那冲力强劲的篮球。球的冲力还未完全消除,在她手上转了一下,才稳稳停住。

 “小不点,你醒了啊?”一个把衬衫袖子卷到手肘上的高大俊朗男生,走近她,语气似乎跟她很

 “球还你。”官湘靓以优美的姿势,将球抛向他。

 那颗球仿佛会转弯似的,竟中途改变方向,唰的一声!空心进篮!

 “好准!”场上的人吹起口哨,为这球鼓掌。

 “还有,我不知道你的外套怎么会在我那里,不过也还你。”她将手上的外套丢向他,拎起毫无重量的书包,准备离开。

 纪骏晔接住外套,看她要走突然喊住她。“等一下!要不要和我打一场,我知道你很厉害。”

 “没兴趣。”官湘靓最讨厌会流汗的运动,因为气味很不好闻,尤其是男生。

 “要不然打个赌好了,怎么样?”纪骏晔追上她,拦住她说道。

 “说来听听。”她终于冷淡回头看向他,不过语气仍然冷冷淡的。

 “比三分球,你赢了,我这个学生会长的位置就给你做,我马上辞职。我赢了,你就请我吃一顿饭好了,如何?”他其实没把握她会答应,因为他总觉得她并不是把重心放在学酗,她说不定还不把什么学生会长的位置放在眼里呢,她给人的感觉就是很高傲,任何东西摆在她面前她都觉得不屑,这就是纪骏晔看她的感觉。

 “你的筹码好像太小了。”篮球她是颇有信心的啦,因为她的运动神经向来就很好,学任何运动都不难,总是可以在短时间内学成。不过,这个男的在打什么主意,她还没分析清楚,有点可疑。

 “不然你说呢?”他微笑道。

 “我说的话…你可能付不起。”她嘴角扬起了笑意。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好,有胆识。官湘靓心里暗暗赞赏,她本来还以为“华开”的人渣,只有他比较像个人,没想到,姓纪的还是个有胆的人。这就有趣了。

 “我赢了,你替我做三件事。”他敢挑战,她当然敢接受。

 “没问题。”纪骏晔出笑容,很爽快的答应。

 “就开始吧。”官湘靓也很俐落走向球场。

 场上原本在打球的人,全都很识相的站到一边去,渐渐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每个人都在七嘴八舌的讨论,这场相差过于悬殊的比赛,没人相信奇迹会发生第二次。

 “听说进小菱这次要向纪会长挑战篮球耶!”一个胖胖的男生大声说道。

 “哼!白…进小菱才不是纪学长的对手咧!”一个原本想讲白痴菱的女生,突然想到进小菱是全校第一名,猛然改了口。

 “哈哈!进小菱跟纪会长身高差太多了啦,纪会长一百八十几公分,进小菱才不到一百六,光是高度就相差太大了啦,进小菱怎么可能赢?”一个混混模样的学生,在一旁叫嚣。

 “我赌纪骏晔赢,三千块!”

 “我赌五千!”

 “靠!下那么大,我一百啦。”

 “!下那么小还敢大声,你他妈的欠揍!”刚才那个人马上被一群人围殴。

 就在场边一片喧哗,议论纷纷时,场上的两人倒是很冷静。

 “你穿裙子不要紧吗?”纪骏晔手指上顶着一颗篮球,担心地看着她飞扬的裙摆。

 “你有空担心我,还不如担心你自己。”官湘靓甩甩手,活动一下筋骨。

 “我担心我赢你。”纪骏晔微笑着走到三分线边缘。

 “这个就不必担心了,因为不可能。”她也走到三分线边,神情依然是那么高傲尊贵。

 “话可别说的太早喔。”他运运球,熟悉球的触觉。“一人十球轮投,谁投进最多就算赢,可以吗?”

 “我无所谓。”

 纪骏晔点点头,停止运球,将球传给她,向她说道:“女士优先。”

 辟湘靓挑挑眉,接过球,拍了拍,双臂微伸,一双眼睛仿佛只看得见篮框,她像一尊优美的习像,以非常优雅的姿态,将球抛了出去,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球,唰!一声进篮。

 所有人在这几秒内几乎摒住呼吸,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球飞进篮框。这时,每个人都倒一口气,开始后悔,刚才怎么不下注给进小菱。

 “换你了。”官湘靓转头向纪骏晔说道。

 “我没看错,你真的很厉害嘛。”他看她投篮的姿势,就感觉她是受过相当优良的训练,否则不会这么优美畅。

 辟湘靓不搭理他,只是将被风吹的头发,到耳后。

 纪骏晔依然微笑着,也进一球。此时,周围的女生全响起欢呼声,不绝于耳。

 “第二球。”他抛给她球。

 辟湘靓虽然不动声,心里却已暗暗被他这种悠闲的态度,而感到有些不安。但官湘靓毕竟是官湘靓,接下来的八颗也全进了。

 “九比九,平手。”场边有人帮他们计算。

 “最后一球。对了,如果平手的话怎么办?”纪骏晔转头问她。

 “平手的话,就当作没这赌局。”官湘靓看了看天色,应该去医院找小菱了,因为,明天小菱就要出院回官家了,她需要再做一次总复习。

 “哦…”纪骏晔忽然有个念头,他很少对一个人这么有感觉,所以…他扬起笑容,将球丢给她。“该你了。”

 辟湘靓接过球,当然没忽略他的笑容,心中虽然感到有些怀疑,但又猜不出他会有什么把戏,她决定不再多想,心一定,又进了第十球。

 场边全是一片气声,每个人眼光马上转向背水一战的纪骏晔。

 “嗯…”纪骏晔看来十分轻松,运了运球,摆出球姿势,球被弹出,大家的眼光紧紧跟随着球运行的方向,只是那颗球碰到篮框,在框上转了几圈,最后,竟掉出框外,球在地上滚了几下,才慢慢停住。

 “啊…!”场边所有人,全发出不敢置信的叹息声,甚至还有人掩面而泣,而更悲惨的是,花了钱买他赢的人,捶顿足悔不当初。

 “你赢了。”纪骏晔看向官湘靓,一点愁容都没有,反而有点高兴的神情。

 “你是故意的。”

 “事实就是我输了,我很讲信用的,愿赌服输,我的第一件事是什么?”他一脸认真,好像他十分守信义似的,但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在打什么主意?”官湘靓打量他闪烁的眼神。

 纪骏晔得意的浅笑。

 “我不会告诉你的。”不管她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猜得到他的心思。

 辟湘靓定定地看着他,突然转身走出球场,拎起书包,走向校门。

 “喂!等一下,你不是叫我替你做三件事吗?”纪骏晔拿着外套和书包,匆匆追上她。

 “我以后会告诉你的,还有,你心里在想什么我现在猜不到,但是有一天我一定会知道的,你别得意的太早。”官湘靓一边走出校门,一边说着。

 “我也希望你有一天会知道。”纪骏晔走在她身边,一边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走到了十字路口,纪骏晔还是跟着她。

 “你跟着我做什么?”官湘靓很不耐的瞪着他。

 “谁规定这条路只准你走,我家也是这个方向,当然要走这里。”纪骏晔以非稠直气壮的态度,一副路又不是你家开的,你奈我何的赖皮样。

 “我劝你快点滚离我的视线。”官湘靓没看过这么奇怪的人,对他冷言冷语也好像没什么的样子,对他恶言相向也不当一回事。

 “如果我不走呢,你要怎么样,跟我打一架吗?”纪骏晔好像很有兴趣似的,一直盯住她的表情。

 “你以为我打不过你吗?如果这是可以让你滚开的方法,我会采用的。”她沉冷的口吻,含着一丝挑衅。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很喜欢你的眼神。”纪骏晔低头望着她黑框眼镜下的明亮大眼,忽然说了跟之前话题,八竿子打不着边的话。

 “谢谢。”

 辟湘靓不愧是见过大风大的人,连听到近似告白的话也面不改,还能从容的回应,虽然是很直接的反应,官湘靓也没有一般女孩的害羞,反而有点理所当然。

 “不客气。”他更加觉得进小菱这个人很特别了,想要了解她的望更加强烈。

 “你废话说完了没,我现在要去医院,你是不是也要跟来?”官湘靓非常不悦的停下脚步。

 “你这是邀请吗?”纪骏晔马上装笨,故意把她的话意扭曲。

 “我没空跟你玩游戏,我有重要的事…”她忽然想到,她根本不必跟一个无聊人士说这么多,根本是浪费她的时间。

 所以她收住口,转身走去搭公车,因为她身上的钱剩不多了,以前她根本不必自己掏钱出来买东西的,现在却必须锱铢必较,连搭计程车都嫌贵。

 “你要等公车啊,嗯…我看看,圣爵医院只有一台公车到,你可能要等很久喔。”

 纪骏晔根本不管她眼里有多嫌恶的神情,非常惹人厌的跟在她旁边,仔细看着站牌,猜出她想去哪里,还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辟湘靓连理都不想理他,虽然他的存在十分引人注目,站牌旁等车的女学生们,几乎每个人的眼光都往这边投,不少人出脸红暧昧的表情,不停往这边看过来。

 一个小时过去了。

 很衰的,她站了一个小时,他也陪她站了一个小时,那台该死的公车完全没有出现,别台公车都已经来了五六辆,唯独她等的那一台,她望眼穿的那一台,死都不肯来,几乎已经没有人在等公车了,站牌边只剩他们两个人。

 辟湘靓烦躁的看看手表,都已经快七点了。

 “你很急吗?要不要我送你去?”纪骏晔闲适靠在站牌竿子边,看她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你怎么不回家?”她没回答,反而开口先问他。

 “我想陪你等公车。”

 “无聊。你要怎么送我去?”该不会借她钱坐计程车吧。

 “我有摩托车,敢不敢坐?”纪骏晔走近她,比了比后面停了一大排的机车。

 “当然,走吧。”她非常果断答应,其实她从来没坐过摩托车,顶多只玩过水上摩托车而已。

 “跟我来。”他没想到她这么快答应,心想她是要去医院看亲人吗?否则怎么会这么急。

 纪骏晔发动摩托车,把唯一的一顶安全帽给她。

 “戴着比较安全。”他跨上机车忽然又想到她穿裙子。“外套借你盖着,小心裙子别飞起来了。”

 他倒是细心的。官湘靓接过安全帽,正考虑要不要带上这丑不隆咚的东西,实在有损她一贯美丽的形象。

 “是不是不会戴?来我帮你戴。”纪骏晔拿过安全帽,替她戴好上。“上来吧。”

 “你们男生是不是以为对女生温柔体贴,就可以收买她的心了?”官湘靓看着他,若有所思道。

 “也许是吧,不过我可没想过要你对我怎么样。”

 “那你跟着我做什么?”官湘靓坐上摩托车,对着他的背发出疑问。

 “因为觉得你很特别,所以想了解你,就这样简单。”他转动手把催油门。

 “哦…可惜你永远都不会了解的。”她这一句话淹没在引擎轰隆隆的吵杂噪音里。

 他的机车如流星般的奔驰在车水马龙中,他喜欢这种快,就像子弹般的速度,穿梭飞行。身后的人没有抱住他的,只是紧紧抓住坐垫后的栏杆,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两条身影淹没在霓虹晕开的闪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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