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芙蓉公主简直快让那对古怪的夫妇给疯了！

　她从没见过如此怕相公的小女子。

　不管前一她灌输了多少女人得自立自强、得重振妇纲给小听，待第二辰时，她还是准时到大学殿小偏门报到，个可怜兮兮、绵不舍的表情跟她的相公对望…

　要不是芙蓉公主眼明手快下令分开他们，他们准会看到地老天荒！

　而且，不管她下了多少重利饵，一匹匹宫廷丝品、一锭锭金元宝、一箱箱的首饰全堆在她面前，小依然仰起泪光婆婆的粉脸蛋，幽怨地道：“小要…正熙！”

　真是够了！拜托…

　“要男人？成！本宫给你！”

　于是，闲来无事的芙蓉公主将小打扮得通体华贵，带着她四处串门子，见识各式各样的男子。

　可小老是郁郁寡，躲在角落；对那些献殷勤的俊俏帅男视若无睹，连以前最欣赏的温文儒雅型的书生，都吸引不了她的目光。

　“他们不是正熙。”

　芙蓉公主辛苦了大半天，只换回这句话，怎能不让她生气？

　“非唐正熙不要？本宫告诉你，那位是镇国公二公子，前途不可限量，那位是今年榜眼，还有那位…每一个都是上上选的乘龙佳婿。”

　“他们都不是正熙！”小连眉眼都懒得抬一下，直截了当的堵了芙蓉公主的话。

　“人家又不是因为正熙官大才嫁他的。”

　“那是为什么？人品？才学？外貌？到底是什么？”

　“嫁他的时候，小还不认识他呢！”小回了个“你根本不会懂”的眼神，然后又抱着头躲回角落，继续想她的相公去也。

　若不是芙蓉公主这么一闹，小也不会这么快的领悟正熙对她的重要。

　绍祖哥虽然是她的初恋，但那段懵懂青涩的感情，大部分来自于少女梦幻似的憧憬，说穿了，她并不如自己想像的那般深爱绍祖哥，她只是向往书册上书生和小姐苦苦相恋的动人故事罢了！

　初见着正熙时，她差点被他那犷污秽的外表给吓死，总是不由自主的畏惧他，甚至把他想成大坏蛋。

　但时间证明，第一印象是错误的，正熙并不是坏人，虽然他长得孔武有力，五官不笑的时候还颇凶狠严肃的，但他有十足的耐心包容、爱护她这个迷糊的小子。

　他们由一点一滴建立起彼此的信赖、理解对方的想法、探索彼此的不同，才慢慢的明白一些夫相处之道的奥秘，才渐渐习惯正熙的热情，这是一份从日常生活中培养出来的扎实感情。

　她才想要跟正熙在一起一生一世，为什么老天爷就把他们分开？

　没有正熙抱着她，穿再多的衣服睡觉她还是觉得好冷、好冷…

　又过了几，小开始在墙的这一侧，敲打着正熙送给她的陶瓷编钟，明明是开心的宾曲目，也能教她演奏成哀怨动人的旋律。

　唐正熙在墙的那一头握紧拳头，还有几名同僚片刻不离的压制着他，否则，他准会冲动的冲过去大闹公主寝宫，亲手扼死害他夫离散的芙蓉公主！

　小呵小！为何咱们夫命运如此坎坷？

　唐正熙配合着凄惨的音律，仰天狂啸！

　后来，皇宫内传着一则凄凉美的爱情故事…

　一双神仙眷属似的夫给狠心的公主活活拆散，虽然身子分散开了，有道高墙始终阻隔着他们相会，但是他们借着音律互诉心曲，诉说着亘古不变的誓约。

　于是，每辰时，颐和殿外的长廊上，总有大队嫔妃贵妇各自占了好位置，带了大叠手绢，预备来好好的哭一回。

　两名公公主动替小搬乐器、燃香拂尘，时候一到，小头低低的，谁也不看，径自走到偏门，用眼神跟唐王熙诉说寂寞孤单后，便叮叮当当敲起她唯一学会的曲子…宾曲。

　她敲了一回又一回，观众的手绢也了一条又一条，一名贵妃因受不了刺，晕倒几回后，老皇帝终于忍不住找来芙蓉公主，劝她说：“够了！停止吧！你不是在处罚他们，只是让自己更难堪而已。放掉他们，父王再给你找个称心如意的驸马，不是你不好，是唐正熙没福分。”

　“父王…”芙蓉公主哭倒在父皇怀里。“女儿只要再试一次，一次就好。”

　“好！就再试一次，父皇答应你！”拍拍女儿的肩膀，老皇帝深深叹口气“但你也得保证，这真的是最后一次。”

　敛起柳眉，芙蓉公主幽怨的点头答应。

　瞪着氤氲底下逐渐成型的…东西，唐正熙忍不住逸出呻。

　老天！他已经很小心、很尽力了，怎么还是…他真的是没有煮饭的天分！

　没错，这就是芙蓉公主的最后一试，只要小能够在数百碗白饭里挑出他煮的，并且全部吃掉，他就可以将子带回家。

　当时，因为体贴福爷爷年老力衰，他这个做少爷的，便挽起衣袖替两人煮饭，事实证明，在这事上他一点天分也没有，不管煮过多少回，水准始终如一的…烂！

　那时生活拮据，不管煮出什么，福爷爷总陪他一起慢慢咽，现在想想，小好像没在他面前吃过他煮的饭耶！

　唐正熙的心头开始七上八下，记得他曾在芙蓉公主面前夸口小的贤慧，当夜小就想背着他落跑，后来…因为结果太甜美了，他自然而然的就给它忘记…小怕他煮的饭！

　老天！唐正熙额上的冷汗一颗颗滴入看起来好像是饭的东西里。

　嗯…他绝对相信小爱他的真心，试想，能够把皇宫搞得如此愁云惨雾，让每个太监、宫女、妃嫔、贵人都拿着手绢静静打量他片刻，而后就红了眼圈，以手绢覆面到远一点的地方哭泣，并将他当悲剧人物看待，小在宫内一定很尽力的表达她的哀怨、思念，若不是她是真心的，别人也不会如此感动嘛！

　只是爱他是一回事，小真的敢吃这锅…

　“哎呀！焦了！”

　手一慌“匡啷！”一声，整锅乌漆抹黑的东西掉进馊水桶，可等候端饭的太监在一旁死命催促。

　“没时间了，你就行行好，唐官人，快把饭给小人吧！”

　急得唐正熙用水冲了两趟，还是酸味冲天，不行！不能让小吃这个！

　他都还没说话呢！端饭的太监二话不说，捧了饭便匆匆赶往众饭集合地。

　由于参观人数庞大，这是一场连文武百官都携家带眷来观赏的盛宴，大家全都关心唐正熙和小这对苦命鸳鸯是否能通过考验？

　当然，这也关系列外场下注的贿金啰！

　“苏小来了、苏小来了！”

　哗！她的声比老皇帝更要热烈。

　唐正熙挤不出人墙，只能看着小怯生生的躲在芙蓉公主背后，不安的环视鼓噪的群众。

　他使劲喊了两声“小、小。”

　结果，变成大伙儿一齐大合唱“小、小、小…”

　“他们怎么啦？公主。”

　将近个把月的相处，没啥心眼的小，自自然然的将芙蓉公主当作亲姐姐，除了绝不松口说放弃正熙外，其他时间，她跟芙蓉公主倒真像姐妹般相处。

　芙蓉公主早就不想抢唐正熙，也不愿在他们夫间参一脚，反正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说什么，只是浪费口水，她才不当笨人咧！

　她只是咽不下这口乌气，搞了这么久，别人都将她当成坏公主，她干脆大大发挥一下，好宣心头那口污浊气。

　“还敢问？全是你惹出来的。”芙蓉公主没好气的瞪了小几眼“躲我背后干嘛？站出来！”

　“不要！他们好可怕…”小把身子缩得更小，让芙蓉公主挡着全部的她。

　“本宫是欺负你的人耶！吧嘛当你的靠山？”她动手动脚推着小出列。

　“不要、不要！鲍主才不会欺负小，公主是小的靠山。”小很没志气的又往回缩。

　芙蓉公主一脸受不了小蠢样的怒容，推拉纠间，底下的聒噪声更沸腾，得她越加火冒三丈，几乎要忍不住破口大骂…

　“小！”唐正熙奋力突围，终于冲破人群的阻隔，跑入由卫士阻断的厅堂。

　一听见夜夜思念的声音，小连忙甩开跟芙蓉公主的拉拉扯扯，得意忘形的就想飞奔投入丈夫的怀抱“正熙、正熙…”

　“现实。”芙蓉公主哼了声，忙不迭伸手揪紧她的衣领，不让她跳下台去。“等等，还没到大团圆那一幕哩！”

　同时，唐正熙也给卫士挡住，不得越过雷池一步。

　他们就相隔着二、三十步的距离，用痴的目光互相凝视。

　瞬时，鼓噪之音全部停止，众人大气都不敢一声，深怕打搅了这对夫妇绵悱恻的相聚时刻。

　其实，大家都猜错了！

　唐正熙是在用强力的眼神宣告他的过错…呃，告诉小，他煮的饭恐怕…不能吃。

　而小则以无比哀怨的深眸问唐正熙：非吃不可吗？

　经过几个月的培养，他们已有单用眼神即可表达心意的默契。

　可在众人眼里，见到的是一对备受折磨的苦难夫，正真情的以眼神倾诉无止尽的相思。

　他们多么符合折子戏的主角的形象啊！

　男子，高大英武、神采俊逸；女子，温柔婉约、款款柔情，如此合适的一对壁人，经过坏公主的无情折磨，两人身形削瘦。痛苦不堪，却依然坚守最初结合的誓言。

　“有完没完啊？”坏公主受不了的打破静谧“找出唐正熙的饭，吃完就滚出宫去！”

　她火冒三丈的推着小到场中大长桌前站定，颐指气使的睥睨着唐正熙，警告他“不许暗示作弊，否则，就算苏小找到正确答案，仍然不算数。”

　芙蓉公主实在太多虑了，小不需要唐正熙的提示，单单看见那碗恶心巴拉的东西，就知道：相公的技术又“进步”了，她站这么远，就闻得到如馊水桶散发出的酸臭味。

　“一定…得吃吗？”小狠狠打个大寒颤，轮打量芙蓉公主和唐正熙，乞求他们哪一个大发善心，让她免于“苦刑。”

　唐正熙陷入天人战，吃，马上放人出宫，夫团聚，但那碗饭…他实在没勇气要小下肚啊！

　小也正左右为难，只是她为难的时间不如唐正熙的长久，想要与丈夫团聚的念头大过一切，所以，她很快就下定决心，端起那碗馊水泡过的食物，狠狠扒了一大口！

　“不要…小吐出来，那东西不能吃啊！”唐正熙心急地大吼。芙蓉公主皱起柳眉，屏住鼻息，拈了一粒黑渣渣放入嘴里“嘿…呸！这是啥米玩意儿？”

　瞪着双腮鼓起、眼底充热泪的小，芙蓉公主不大为佩服，能含上这么一大口，非得有过人的勇气不可！

　她真的要考虑叫小不要吃了。

　不过，小的速度却比他们的思虑都更快一步，她闭上眼、憋着气，啥也不想，连带咽的将碗内的东西尽数扫落喉际“砰！”大碗往长桌上一摆，她…吃…完…啰！

　唐正熙从未如此感动，那份激动从尾椎直颤上脑袋，让他几乎忍不住泪洒当场。

　小的情，他将一辈子…不！生生世世，在轮回不断的生命里，他都永志不忘，永永远远认定她，就是他的唯一。

　心头堆着太多思绪和，反而一句话也说不出了，他只能目泛泪光，在心底、在脑里、在嘴边，一遍遍念着她的名儿：“小、小…”

　“偶素不素锅以搜啰？”小按着喉咙，含糊的问着。

　“什么？”芙蓉公主不解地扬眉。

　“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小很努力的又说了一次。

　“哦！好，你走吧！”倒是芙蓉公主有些反应不过来。

　见小缓缓步下台阶，走向被攫住臂膀的唐正熙方向，芙蓉公主才忆起什么似的出声喊道：“等等。”

　哗！全场，包括唐正熙在内，全同仇敌忾的怒视着芙蓉公主。

　芙蓉公主被大伙儿的反应得浑身冒火，反应烈的道：“本宫只是要提醒苏小，行囊别忘了带走而已，怎么？你们当本宫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吗？哼！”说完，芙蓉公主扔下众人，气呼呼的走了。

　这场“悲剧”到此落幕，皆大快！尤其是那些赌赢的人，恨不得抬起两人游大街。

　但紧紧拥住爱的唐正熙，只想快快离去，他可没漏掉小异常惨白的脸色和，从重回他怀里的那一刻起，她便一言不发，死命地咬住下，在他的膛上急促呼吸。

　她不断用表情暗示正熙：快走！快走！

　收到讯号的唐正熙快步拥着小走出人墙，拎起芙蓉公主命人送上的行囊，驾起驴车，速速奔驰。

　“停！停！停！”小尖起嗓子大喊，不等唐正熙停稳车驾，她已跳下座位，蹲在路旁，很没形象的挖心掏肺，大吐特吐。

　“小…”唐正熙心疼的拍拍她的背，替她顺顺气“真难为你了，忍得真久。”

　“嗯…真的好臭！”小捧着心口，面泪痕的发誓“下一次，下一次小绝对不吃！”

　他拉起小，牢牢的将她嵌入怀。“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傻小！”

　“嗯嗯嗯咕…”

　“什么？”

　“我…我又要吐了，哇…”

　等小清完腹内存货，她已变得气息奄奄，仿如大病一场的病人。

　唐正熙心疼的抱她上车就坐，本想来个久别重逢的大热吻，可后来，他的匆匆飞掠她的畔，只在双额各印上一记印。

　“为什么不亲我？”小的嘟得半天高，抱怨的嘟嚷着，她等很久了耶！

　“嗯…这个嘛！”唐正熙不好意思的搔搔脑袋“实在太臭了，等你漱完口，咱们再…不！不要！不要亲我！救郎喔！娘子强吻相公…嗯恶嗯…”黄土路上，就见一双正在疯狂分享臭味的夫妇，驾着驴车蛇行，幸好这条路上没有其他人。

　不久，驴车停止前进，他们已抵达家门前。

　大宅院正在重修，驴车早不能横行无阻直入房门前，院里到处是人声、重物移动或敲敲打打的声音。

　原本是令人烦闷的景象，但将近个把月没见到家的小，却闭上眼，深深一呼吸，十分感动的模样。

　“好的味道！这是小的家…”

　还有更令小感动的，就是唐正熙决定，将大宅第划成两部分，一份给岳母、小冬，一份才由他们夫拥有。

　“你是说…这也是小冬和娘的家？不是借住？不必担心房租，看人脸色？也不必再给人赶来赶去？”小实在不信她会如此好运。

　当时，习俗上传，女婿接岳父母同住，会衰一辈子的，他怎么肯…

　“她们同样是我娘亲和小妹啊！苞她们同住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唐正熙温柔的拥住小的纤。“而且，我的衰运是你赶跑的，按理说，你看得到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包括我在内，都该让你支配。”

　“正熙…”小感动的偎入他的怀抱。

　“小…”再圈紧一些“我好想你，每天每夜都不停的想你，我不能没有你，我…”

　“小！”

　哪个不识相的，竟敢打断他跟子的情话绵绵？

　唐正熙不耐烦的倒竖浓眉，眼眸亦危险的眯起。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小的绍祖哥！

　而且，他是从屋内疾奔而出，后头还跟了一长串的人马，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我来救你了！”裘绍祖边跑边大声叫嚷。

　“救？”小狐疑的瞪着裘绍祖，直到他的拳头招呼上唐正熙身上，她才回过神，推着唐正熙到自己身后，怒气冲冲的喝问裘绍祖“你为什么打我家相公？”

　“小，你怎么这样说话？难道你看不出我在救你吗？”袭绍祖不只错愕，而且还感到心痛，他的小为啥没有很感动的样子？

　“没关系啦！又不痛。”唐正熙无谓的耸耸肩，他认为刚刚人家是在替他赶蚊子。

　“怎么没关系，你是小的相公，要‘打’也只能由小来‘打’。”

　哗！经过时光洗涤，小也变得大胆了喔！唐正熙骨的畅笑起来。

　“你们…小，这是怎么一回事？咱们的誓言，你说过要永远跟我在一起的，你…”“你终于相信了吧？傻蛋儿子！苏小水性扬花，根本配不上你，亏你还为她绝食、为她逃婚，呸！烂女人敢狂想我的宝贝秀才儿子！”

　从裘绍祖背后站出一名嘴角噙着笑，脸上刻着“我不好惹”几大字的苗条妇人。

　小一见到她，身子马上颤了颤，畏缩的喊了声“二娘。”

　“女婿啊！真抱歉，他们死皮赖脸跑进门，赶都赶不走。”于婉娘用下巴轻蔑的朝那家子的人点了点。

　小的爹苏东，只能尴尬的在一旁陪着笑。

　“谁死皮赖脸的赖着不走啊？笑死人哪！这年头有哪户人家是岳母吃住女婿家的？说起脸皮厚…小还比不上她娘呢！”二娘尖酸刻薄的骂起小母女。

　唐正熙按捺不住了。

　挪开小的身子，庞大魁梧的身材一步步向小的二娘，巨大的阴影、深隽五官上冰冷的寒气，都让盛气凌人的苗条妇人害怕的抖颤，但她仍不肯示弱。

　“怎么？要打人啊？来呀！耙打我，我就去告官…苏东，你死人啊？你老婆要给人打死了，你还不出声？”

　“夫人！”唐正熙大喝一声，瞬间冻结二娘高亢的嗓门，再将狰狞的表情对牢她，让她印象深刻，久久无法忘怀。

　直到他认为达到效果了，才以平静无波却又足以令人心生畏惧的语调缓缓的说道：“侮辱我没关系，我不计较，但是，要是敢侮辱我的…小、家人…我的岳母和小妹，你可以试试，看会有什么下场！”

　下场？突然打起哆嗦，知道他是玩真的，绝对言出必行！

　没必要为了这对母女跟自个儿珍贵的生命开玩笑，拎起裘绍祖，她边催着死鬼相公“还不快走！”

　“等等！”唐正熙轻轻一声，竟让逃命的二娘当场立定站住，不敢动。

　“小…”推推娇的肩膀，唐正熙用温柔得令小想哭的怜爱语气说：“我知道你有许多话要跟他说，去吧！”

　顺着丈夫的手指方向望去，见到失魂落魄的裘绍祖。她充感激，以眼神和唐正熙匆匆会后，这才起衣衫下襬，朝着初恋情人方向而行。

　体贴的唐正熙，替他们辟出足以轻声交谈的空间。

　他的宽大，让裘绍祖明白自己真的比不上人家，他将永远的失去小了…

　“我以为他对你并不好，他常常打你、脾气又坏、又爱喝酒，而且不负责任…”

　“对不起。”在听完裘绍祖为她所做的牺牲后，她心中的歉意更加深重，但再多的抱歉都不能表达她的愧疚。

　“为什么？”裘绍祖痛苦的合上双眼，其实他很清楚为什么。

　小想了好多，脑袋不停运转着这几个月来的心情起伏，她试着理出完整的理由，却发现正熙和她之间的感情并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代清楚的。

　她只能尽量将心头的思绪，一古脑儿的说出来。

　“起先…小是怕正熙的，后来渐渐发现他是个好人，是个真正的君子后…就越来越尊敬他…习惯以后，又想照顾他，越来越…我也不知道，是喜欢还是什么？可现在只要一天没见着他，心口便会好疼好疼…”

　她专注的凝睇着脸色憔悴的裘绍祖，心中很明白，如今自己对他只有歉疚已无爱恋。

　“绍祖哥，请你相信，以前小对你绝对是真心的！小只能说造化人…现在，我只想跟正熙一辈子做夫，相依相扶到白头偕老。”

　“我明白了。”叹了口气，袭绍祖欺不堪的苦笑道：“你自己好好保重，祝你…祝你…”他说不出祝福的话，因为，这个打击对他简直是晴天霹雳。

　“对不起、对不起…”小一面喃喃地道歉，一面目送着踉跄的背影离去，直到那身影已成为小点，她仍遥遥凝望着。

　不多久，她发现上多了道力量，半边身子也变得暖呼呼的，抬头一瞧，唐正熙的目光便与她的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