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得知真相,接楔子
“啪!”上官菱惜抬手,毫不客气的给了她一巴掌,一双凤眸
火的看着她,似要用这双眼睛将她的柔体和灵魂一起焚烧。睍莼璩晓
原本就苍白如纸的脸,因愤怒而变得更加惨白,仿佛一个只在夜间出没的女鬼一样,被大理石地板磕破的额头,虽已不再
血,破皮的额头加上她愤怒到极致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狰狞可怖。
而灵芸也好不到哪儿去,被打的那半张脸上印着鲜明的五个掌印,原本娇
光滑的脸瞬间红肿一片,与另半张依旧白
光滑的小脸形成鲜明的对比,看上去有些滑稽的可笑。
“她是你情同手足的姐妹,你怎么狠得下心杀她!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对她难道就没有一点感情吗!你在杀她的时候,就没有一丝的后悔吗!连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姐妹都残忍的杀害,你究竟还有没有人
! ! !”上官菱惜扑上前,转着她的双臂剧烈的摇晃着,失控的朝着她怒吼。
回想起曾经在上官府的日子,她们两个就像双生姐妹一样,形影不离,看的上官菱惜自己都不
羡。而如今,这个盼香一直当做姐姐的女人,居然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将她无情的杀害。
她恨!恨她的无情,恨她的贪婪,恨她的冷酷,恨不得一刀结果了她!
她也恨自己!恨自己有眼无珠,错把财狼当忠犬,才害的盼香无辜丧命!
灵芸被她晃得头晕眼花,盘在头上的珠钗因为剧烈的晃动摔在地上,瞬间碎成两截,整齐典雅的发髻也被摇晃的散
开来,原本光鲜亮丽的外表已然消失。
此刻的她,看上去更像是偷东西而被抓,在大街上狂奔的女疯子。
灵芸伸出双臂使劲儿的甩开上官菱惜的双手,因为惯力而向后退了两步,才堪堪站稳。抬手理了理凌乱的发,直到感觉自己像个正常人一样,才放下摆
的手。
一双杏眼冰冷的看向上官菱惜,声音更是如严寒之地那千年不化的寒冰,阴冷的让人颤抖:“因为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她该死! ! !”
上官菱惜已经渐渐安静下来,她在心中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她答应过盼香,要将这个女人带到她的灵堂前,给她磕头认罪。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人可以帮忙,也不会找人帮忙。她只能,靠自己!
灵芸并没有给她回应的机会,冷笑着问道:“你知道她究竟发现了我什么秘密吗?”
上官菱惜冷眼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对于她这样安静的态度,灵芸自然是乐见的。
她抬手将额前的碎发挽到耳后,语气颇有些讥笑的问道:“看来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啊…”
“想来上官府被灭府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了吧。就算皇上如何的再想隐瞒,也瞒不过的。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他堵住宫里所有人的嘴,这消息也未必能守得住。”
“你什么意思?”上官菱惜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有种不好的予感,为什么她要提到她的家人?
“因为,那些事,都是我做的。”
晴天一道霹雳,上官菱惜顿觉自己身上所有的感官都消失了能力,她眼神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脸高傲的女人,仿佛要在她的脸上找到一丝她说谎的痕迹。
只是,结果让她失望了。
“那个宫女是你找人杀害,然后再嫁祸到我哥的身上,让他替你顶罪的?”上官菱惜颤抖着声音问。
“是…”灵芸坦然承认。
“我爹书房里通敌卖|国的文书也是你放的?”
“不错!一切都是我暗中操控的。上官德祐杀人偿命,罪不容赦;上官南天通敌叛国,
门获罪,发配边疆。而这一切,都是我暗中操控,指使别人去做的。那个宫女,的确是我杀的。”虽然一身狼狈模样,但依然雍容华贵的灵芸语气平静的说着自己犯下的罪孽。
人是她杀的,通敌文书是她找人放的。这一切的一切,始作俑者,就是她——灵芸。
上官菱惜和盼香,曾经当做手足姐妹的人!
上官菱惜一个踉跄,后退数步,瘦弱不堪的身子,扶着手边的桌角才勉强站稳,她
含痛苦和悔恨的双眸愤怒的盯着她,低吼道:“为什么! ! !将军府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害他们。这就是你报答救命之恩和养育之恩的方式吗! ! !”
她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即使在得知皇甫昊辰背叛他们感情的那一刻,她都没有恨过他,更多的是,心痛,心死。
可是,这一刻,她恨这个女人,恨不得她死,恨不得她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手边放着一个一把削苹果的匕首,上官菱惜毫不犹豫的抓起,
脸愤怒的,失去理智的朝灵芸扑过去。
此刻,她要她死!她要为所有被她害死的人报仇!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灵芸虽心里胆颤,面上却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小心的将双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看着已近癫狂的上官菱惜问道。
果然,上官菱惜听了她的话后停下了脚步,只是手中的匕首,依然紧紧握着。
“只要是阻挡了皇上一统江山,君临天下。都该死! ! !我只是在成就皇上的霸业而已。而在成就霸业的路上,难免就会有牺牲。”灵芸依然是平静无波的语气。仿佛这种杀人的事是一件比吃饭睡觉还要稀松平常的小事。
“疯子!你简直就是疯子!!”上官菱惜怒吼!
“为了皇上,我什么都愿意做!因为我爱他!比你更爱他!”灵芸一脸真心的说。
“呵呵…爱?就你也配说爱?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上官菱惜冷笑,这是她长这么大,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你以为…没有他的暗许,我能做的这么顺利?我能到现在都平安无事的在和你说话?”看着她几近崩溃的表情,芸妃脸上浮起一抹讽刺的笑。
“你说…什么??”上官菱惜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双目赤红,下意识的摇头否决,不会的,不可能! ! !
“得玄女者,得天下。他是为了这个传说,才娶你为
,封你为后。”
“不!不是! ! !”上官菱惜失控的朝着她大吼。
一瞬间,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握着刀柄的手,缓缓着松开,整个身体颤抖的仿若空中飘零的落叶,下一刻,就要随风而去。
上官菱惜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她想哭,眼睛里却干涩的如同西北荒漠里的沙,一滴眼泪都
不出来。原来,她早已哭干了泪。
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却独独不曾想过,他是因为一个传说,而接近自己,娶自己。
她以为,他是登上皇位后来才变心的。
她更以为,她的亲人,都是他害死的。他利用自己,获取父亲的信任,得到父亲的支持,再一步步瓦解父亲和哥哥的势力,最后彻底废了他。
而事实却是,他们都是因自己而死。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是那所谓的帝皇玄女,背负着复兴东楚的命运,而就是这样的命运,却成了杀害她家人的凶器。
原来,自己的到来,从一开始,就是个错。
如果自己没有穿越,真正的上官菱惜就会在那个时候死去。关于帝皇玄女的传说,也会不攻自破。
爹爹也就不会含冤而死,哥哥不会身首异处,娘亲和上官府的丫鬟不会被贬为官
,任那些肮脏的人肆意践踏。
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自己的到来,毁了一个原本幸福快乐的家庭。不,她是毁了所有人的幸福,她是个罪人!
最该死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 !
上官菱惜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到栖鸾殿的?她的意识和灵魂,仿佛已经和身体分离,孤单影只的飘
在茫茫尘世中,没有方向,没有归处。
自从那
,她从萃芸殿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空旷萧索的庭院发呆,好似她又回到了皇甫昊辰刚变心时的那段时间。
期间皇甫昊天来看过她,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没有看她,也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的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冬景。
皇甫翰和洛千寒在离京之前也来找过她,告诉她,逍遥王妃生了个女儿,他们决定,带她去去南方,寻一处山林,从此归隐。
皇甫桑榆被赐婚给南禹临,两人将太皇太后送至
城山后才回来,刚回来,皇兄就为他们选了吉
,前往南梁和亲。
桑榆是个公主,且是个即将嫁人的公主,正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没有资格参与她皇兄和皇嫂直接的事,也没有能力去说服他们。
两人在临走之前,去看了上官菱惜。皇甫桑榆只将皇祖母要她带的话,原封不动的传给上官菱惜。
这世上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太多的身不由己,不管别人对你做了什么,或是你对别人做了什么,最重要的,是你能不能看得开。看开了,就一切都顺了;看不开,就只能在尘世中慢慢煎熬。
佛祖有云:红尘之事,*使然,心空,则一切空;心念,则万事
。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上官菱惜只是自嘲的勾了勾
角,这些话,说的容易,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人呢?
凡尘俗世,怎能说断就断,况且,她也不是万般皆空的神僧,她只是,这茫茫红尘中,一个俗人而已。
桑榆虽心痛如刀割,却也自知自己没有能力说服皇嫂,哭着与上官菱惜道别后,随着南禹临嫁往南梁。
自上官菱惜被封后起,就没在见过面的君旭尧,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如今的她,已和被打入冷宫无异,任何有着一定身份的人,都可以见她。
君旭尧站在离她一丈远的地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而她,则静静的看着窗外。
此刻的场景,像是一副被定格的画,寂静的,安静的,放入灵魂的,一副“相望图”
所有人,都走了——
她的身边,再没有一个可以嘘寒问暖,陪她说笑,供她调戏,与她打架,对她言听计从的人了。
上官菱惜忽然觉得,这个皇宫里,冰冷的像个地狱,没有一丝人的气息。
现在的她,已和没有灵魂的行尸走
无异,破败的身体,枯萎的活着。
身边不再有盼香暖心的唠叨,不再有肚子里的孩子时不时的闹腾,不再有宫外的家人填补她内心的孤寂。现在的她,只是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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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瑟瑟,一片萧索,曲终人散,独坐窗沿,望尽尘世凄凉。
深冬的天,冷得渗人。风卷着残枝狂
的吹着,枯萎的叶像是失去生命的依托,随着风无助的飘着,不知飞向何处,也找不到来时的路。
为衬托冬的残冷,天空,飘起了片片融雪,雪白的六瓣雪不染俗世尘埃,一片片的落在地上,而后化作水雾,被大地
收。
入冬的天,让人更觉冷了几分,只是冷的,不知是身,还是心。
上官菱惜一身单薄的白色宫装,乌黑的长发尽数披下,宛如林间瀑布倾泻而下。不只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个冬天,异常的冷,似乎要将她跳动的心,一起冻结成冰。
看着如今空落凄凉的宫殿。没有往日的
闹,没有往日的喜庆,更没有心心念念的人的陪伴。如今陪着自己的,只有这座冷冰冰的宫殿。
曾经的如胶似漆变成现在的形同陌路。
曾经的姐妹情深变成如今的水火不容。
最近的她,时刻在想,她是不是不该进宫,是不是不该为他舍了自由;忘了自我;弃了尊严。她也会想,她是不是个灾星,和她走的近的人,都会被无辜牵连,甚至枉送性命。
眼泪像
了线的珍珠悄无声息的
了下来。眼前苍凉的景
也渐渐变得模糊。本以为已经
干的泪水,再次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