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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两断〗
 官华忽地笑起来,神色不见愤怒与悲苦,很平淡,她已失去了所有的感情反应。她说道:“我知道您要杀我,还要亲自动手,好确定我这妖怪彻底断命,可是,您下得了手么,玉山夫子?”

 若世人有话,自然答,当然能!

 帝师秦关月的心坚硬无情,如这沉默的关山,如那不语的孤月。

 然而,他却在上官华淡漠如水的眼中颤抖。

 他的手、他的心、他的身都在颤抖,眼底出深沉痛苦,好像他是万不得已才要下令杀三千人,好像有人强着他这个绝世高手去杀死眼前这个手无缚之力的女人,这样的心灵折磨令他迅速苍老,失却从容不迫的风光霁月。

 上官华基本是无动于衷,秋水凝眸中还有着淡淡地嘲讽。

 “元殊,你不该回来,你对圣上的影响太深了。”

 “是啊,他会为了我不顾一切呢,这样会威胁到江山社稷,破坏王朝安定,动摇龙脉根基是吧?”上官华轻语道,忽然之间,这个平素最冷心冷肠的女子就懂得了皇帝的深情一样,在人前第一次承认她拥有的这种感情。

 在秦关月默然间,她把视钱转过去,直对上秦关月的眼,不退不避那里面复杂的思绪。无悲无喜无怒无伤的人,像是淡漠了所有,她淡淡地说道“玉山夫子,您这是要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么?我建议您啊,给我批个命。就说宣扬魔物,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当诛。”

 当一种绝对的新生事物出现,当这样东西地新奇度挑战了公认才华首席的人,当这样东西没有任何一个正道上的人能够分解明白的时候,它就是异类。

 也许这才是秦关月要杀人的根本,仅仅是也许。

 上官华的猜度不可谓不恶毒。但是没办法。她还不想死。她要给暗中的人找一个救人的机会。只能攻心。

 秦关月怔然,他也许可以找出无数地理由,告诉世人上官华必须死,但是,他连说服自己地心地能力都没有,所以他才要痛苦。

 因为痛苦,所以有破绽。

 有破绽。才给别人机会。

 上官华袖中箭刺出,秦关月本能攻击,女子如破碎的杂物被无情地弃之远处。

 一道华丽的影子,翩若惊龙,宛若游鸿,出现在这修罗地狱。

 来人眨眼间卷走上官华,他身后更有三百铁骑破空冲刺,挡住秦关月清醒过来的反击。

 这救人之人。包裹在柔软厚实的白纱条内。眼底似罩冰霜,带有一种尘出世的超然,无人能进他眼底。就是这样俯瞰世人的高傲也是种风景。当他眼底映入一个女子地身影,微微泛开笑意时,惊绝世,惊鸿照影,飞度千山万水。

 他就是北漠漠族最有作为的大漠主宰,羽吉莫,人称吉莫王。

 他为雄鹰,展翅翱翔,横穿北周第一道防线驻马滩,在燕门关前回旋,带走了大周最珍贵的女人。

 即使成千上万的人死在她面前,上官华尚能镇定地算计秦关月自救,却在见到吉莫王时,心都凉了半截。

 秦关月出令,燕门关关门大开,铁骑夺命狂追。

 草原上的王者骑兵,谁又能追得上?

 眨眼间来到驻马滩前,整座城池***辉煌,左青与当地驻军拉开包围圈,与燕门关骑兵夹击北漠敌人。

 左青站在驻马滩城门头,对所有的大周将士喊,吉莫王杀死三千护送将士,杀死了万里将军,掳走了大周的皇后。

 这片平原,开始真正地动。

 如果说清晨有三千人自愿卖身为奴跟随她返都,那么,此刻,凡是受过上官华点滴之恩的人自愿拿起武器,阻止吉莫王夺走他们地国母。

 整个驻马滩都了,这儿本就是边镇,会呆在这个苦寒之地地不是罪犯就是游走在律法边缘的寇、逃犯,他们的善恶标准很淳朴,在驻马滩,上官华是好样地。为她拼命

 也是义。

 吉莫王和他的游牧骑兵队,是有备而来。他们带着一种名叫霹雳火的黑色弹药,它自出南梁广目楼。又游牧骑兵的骑术天下闻名,其神出鬼没之能深深威胁着大周边境的安危。北漠漠人毫不吝惜地对着密集的人群狂轰烂炸,造成的伤亡绝不亚于当红衣大炮对北漠漠边镇的威胁值。

 上官华在吉莫王的怀里猛地动起来,吉莫王单手御马,另一手就放在上官华的口上,他道:“即使你的国家已经放弃了你,还要救这些牺牲品,真是宅心仁厚。”

 “您说错了,吉莫王。”上官华反手将马背上的弩弓取下,在吉莫王的间威胁,吉莫王失声而笑,松开了手,扶上官华坐好,问道:“那么,上官小姐这是要做什么呢?”

 “我要把城头上的人渣下来!”

 吉莫王已与他的马合为一体,他的骑术飘忽如鬼魅,上官华举起弩弓,瞄准左青,近百米时,按下板机释放。

 左青左肩中箭,鲜血出,他在城头上摇摇坠,在看清攻击他的人是谁后,他的脸上绽放出古怪的笑容,他捂着伤处,喊道:氏,你身为国母,怎么可以去敌国!”

 这人巧舌如簧,将秦关月的毒杀说成是阻止上官华投靠敌国,这人信口雌黄,将吉莫王的“相救”改编成两人旧情难断,栽赃陷害之能可算是宗师级别。

 在吉莫王的相助下,上官华不慌不忙地再放一箭,左青左腿再中箭,差点点跪倒,他依旧在扭曲上官华的形象:“上官氏,你诛杀朝庭命官,也难掩悠悠众口。”

 却未料,驻马滩的官兵在见到上官华的攻击行为时,再次动起来。

 这时候,上官华才说:“各位父老乡亲,我受困吉莫王不假,但是,那三千将士的血,总有一天我会叫这人血债血偿!”

 “不好了,着火了。”“城里书馆走水了。”“是那个左相派人烧了皇后的宅子,夭寿哦,害皇后这么好的人咒你不得好死!”在偷东西,贼老子哦,我们驻马滩三年都没见贼了。”

 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城里那些妇孺们敲锣打鼓的声音,让这血腥无情的战场添了一丝丝的柔情。

 人们开始怀疑真相,常静在城头上,胖胖的圆脸上挤出淌不断的汗水,脸色比他手中的手绢更加白。

 左青临场找了借口反驳,若非上官皇后卖国求荣把炮弹供给吉莫王,北漠漠族如何能够突破驻马滩边防线?还苦口婆心地劝她为天下苍生着想,自我了断,免生罪孽。

 “你若有骨气,自我了断,本官可向圣上为你讨得贞洁牌坊,让皇太子得继大统,不致因你之污给背负辱终身。”

 噗哧,第三箭正中左青的腹部,三箭已去这文官半条命。

 这第三箭是驻马滩原来的驻兵,这人骂道:“放你娘的狗臭,成成是大周未来的皇帝,上官皇后还要卖什么国求什么荣!”

 “污蔑皇后和吉莫王通,妈的呸,老子还和你老娘通,兄弟们,给老子废了他的招子!”

 “我这条命就是皇后的,敢污辱皇后,老子第一个不放过他!”

 “格老子的,滚回你老娘的眼里去,敢在驻马滩耍招,找死!”

 “老娘我没九族,我来杀!”

 这样的混乱不在左青的预计,在唾沫与口水把他淹没前,秦关月领着燕门关的将士杀到,他们打着驱逐敌骑的口号,形势顿变。

 敌人终究是敌人,他们还掳走了他们最敬重的上官皇后。

 羽蒙达催促吉莫王远遁,当地民众不顾生死追上去,上官华探出头,目光直视秦关月,嘴上喊道:“诸位不要为我担心,等万里将军回来,再与吉莫王决一雌雄。”

 在数千霹雳火药的硝烟中,秦关月也追之不及,只能目送吉莫王与三千游牧铁骑穿越边境,向北漠漠腹地纵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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