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页 听说你离开他
听说你离开他?
剩下你自己一个人了,后悔了吗?
你一定会说不后悔。死鸭子硬嘴皮。相识那么久,早明白你的。
苞你说过千百遍的,笑你笨,嗤你蠢,讥你傻,肯定你的爱情不会有结局,你偏偏就是不听不去相信它。
知道你不会想找人说话。
平常一天你就跟人说不到三句话。你不会把心事告诉任何一个陌生人家。
就算
,你也不爱说太多的话。
常怕你因此闷得内伤,一颗心淌血淌得太多。
果然。你还是离开了他。
听说你离开他,一点也不惊讶。早预料到的。只是你一直傻,一直不肯去真不面对它。
你像野生那些动物,现在躲在哪个山头里疗伤口?没意外的,没人找得著你,你像空气一般忽然地蒸发。
知道你一定还在哪里。你只是不想和人见面与人应酬说话。你不想做任何回答。
你的故事其实不太多,却总只是让人听说。
听说你离开他,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确切地回答。不知道你的伤口深不深、大不大?需不需要找人来
合它?它让你痛得哭泣了吗?只怕它在你心头留下疤,那么你忘也忘不了它。与他。
你现在一定很痛吧?所以,你也许不是不想找人说话,只是痛得说不出话。
实在!唉,你这个傻瓜。
你为什么就是不听人家劝你的话?这终究,你还是离开了他。
应该对你说什么才好呢?你又期待别人说什么呢?
希望你的心早点放下,不要再去想他。放不下,伤口愈撕愈大,这一段爱情,怕只怕变成一种惩罚。
惩罚你太笨太蠢太傻。
惩罚你迟迟不放开它。
是的。从来没有觉得你聪明过。
你像那愚蠢追
的夸父,一直追著那摸不著边际的海市蜃楼,到头来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明白。
虽然你谈天又说地,聊著宇宙人生的事,情爱这两字,你却始终悟不过,堪不破这一关。是你太偏执?还是你真的就是那么痴蠢?
真的从来不觉得你聪明过。你这个偏执愚蠢的女人!
你一直不太喜欢人类,不亲近人群,忘了自己也是属于这自私愚妄的族类。而今受了伤,活该没有人可以给你安慰。
你的梦到此应该清醒了吧?就算不醒,新鲜又腐烂的伤口也会痛得让你再也沉醉不下去;痛得再
收不了感情的麻酔藥剂。
听我一句话好吗?
彻底离开他,把心放下,从此不要再去牵挂。
…。。
我先声明,我和徐爱潘一点关系也没有,更谈不上是朋友。我看不惯她那种
诗诵词、风花雪月的性格。快三十岁的女人了…我听说的,她起码有二十七快二十八了…没事就搞些什么看夕阳看星星听海看月亮的小女孩才干的把戏,简直是矫
造作。
对的,就是这个形容,矫
造作。
她不太爱说话。每次碰到面,她总是扯动嘴角笑一下,连招呼也不打。我其实也只见过她两三次,一大群人泡在酒吧,她像影子般跟在小游的
股后,人家若不跟她说话,她也就不说话。
啧!不说话,干巴巴地跑来跟著别人一起泡酒吧要干什么?当壁花啊!还是要凸显她的与众不同,她的跟别人不一样?
所以我说她矫
造作。
老实说,一开始我就觉得这个女人有问题。
我跟小游算是认识也
了。她在报社副刊组,我在一家男
杂志社供职,同算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偶尔工作需要多少有匙联络。据她说,她这个前度室友患自闭。
小游嘴巴不小,但问她徐爱潘的事,她支支吾吾的不肯谈太多。她不说,自然有人会说。
也不是我要说别人的背后话,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自己做事先站不住脚,就不要怪别人说些闲言闲语,这社会毕竟有它的道德力量与规范标准的。
那个徐爱潘,听说是别人的情妇。
当然,时代变了,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这时代,外遇不伦的事层出不穷,哪个人不小小出轨一下!
可是,不是我说,做人还是要有些廉
观的。亏得读了那么多书,都读到后背去了。天下男人那么多,她又不是麻子瘸子,好好的干么去找个有妇之夫,抢别人的丈夫!
我看她的道德观有问题。
我看她长得冷冷清清文文静静的样子,不像是会做那种事的女孩。但人不可貌相。狐狸
可不会在她额头上印著说她是狐狸
;破坏人家家庭的,当然也不会在脸上写著她是那种女人。
像徐爱潘这样的女人,比比皆是,我也不予置评。只不过,听说她是写爱情的,出过几本书,也算是这半个圈子的人了,多少有点文化修养,却甘心被人包养,简直是自甘堕落。
听说那男人也是这圈子的人,某家出版杂志社的幕后老板,我们大家都认识,也曾来过几次这酒吧。不过,我没见过就是。不知道是“风尚”的徐慕林,还是“文林”的齐正恒,抑或是“书香”的李云许?
不管是哪一个,反正现在大概也都结束了。听说徐爱潘像破鞋一样被踢开。
不是我刻薄,但当人情妇的,哪个不是这样的下场?她又不年轻,性格又闷又古怪矫情,正常的男人不腻不倦不将她甩开才奇怪。
这一阵没看她出现在酒吧,我想传言大抵是真的。没脸面见人嘛!
所以女人还是要好自为之。名声烂了,想补救也补不回来。
像那个徐爱潘,以爱情为名目,不顾道德廉
,做一些任
妄为的事,到头来还是受了报应。
女人还是要含蓄的好,纯情一点,留一点让别人探听。免得留了一身臭名声。
所以,徐爱潘是自作自受,被甩了活该,没什么好同情。
…。。
说起来,他们之中没有人真正“认识”徐爱潘。
当然,碰了面说声嗨,打个招呼,聊点天气什么的,那是有的。但深入一点,个人、内心的事之类的,那就说不上半句了。不是别人没有兴趣,大半是徐爱潘自己没那个意愿,设了结界似,和人隔了好长一段距离。
她身上散发出很明显的气息…到此为止,就到这个界限为止,再过去就恕她不奉陪了。
其实,她第一次跟著游利华到“KK”时,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騒动。KK卖咖啡,也卖调酒,算是他们这些在文艺圈工作的人偶尔聚谈喝两杯的地方。徐爱潘每次来,在卖咖啡卖酒的地方什么也不点,偏偏要一瓶气泡矿泉水,话又不多,眼神老有种距离感,所以多少就留给人一点奇怪或不奇怪的印象。
说奇怪,因为她像闷葫芦一样,又不常笑,加上KK的灯光昏暗,偶尔一不小心看花眼,真会把不出一声窝在角落的她看成石膏像。
说不奇怪,实在,文化圈里像她这样的人似乎也不少,有著一些矜持,一点恃才傲物,一点不擅
际。
当然,不是搞文学的都是这副德
。她这种型的,算是少数的族类。真正要归类,有点困难;笼统一点,就是之前提的什么都有一点。郁闷型的。
她真的不是普通的不活泼。游利华说她在写爱情,他们多少讶跳一下。完全没有他们想像里爱情作家应有的浪漫波希米亚风。不过“跳一下”之后,也就不奇怪了。搞文学的,又有几个真的“人如其文”如想像的模样?
但是,徐爱潘真的有点闷。其实到KK,不过随便喝喝聊聊,也没人规定一定非得跟谁
出心不可,只是这样的场合,两杯酒下肚,哈起来,谁不发发酒疯阔论高谈几句?只有喝气泡矿泉水的徐爱潘不发那种疯。
她也不常到KK,每次来都是跟著游利华。她们一起住了几年。游利华原本在一家女
杂志做编采,后来转到C报的副刊组。她们究竟是怎么认识的,也没人搞清楚,反正大家知道她们
情不错就是了。
其实,也没有人真的想探听什么啦,但这种事根本就是纸包不住火,要人不知道也难。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徐爱潘跟书香的老板李云许有点关系就是。
俗一点,他们都知道她是李云许的情人。
这也是李云许自己不避讳,大方
给人知道的。
他有事没事来KK,也不保持点距离,也不管有没有人在看,不时亲匿地碰一下徐爱潘,点她的头、触她的脸颊。他们在社会上打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会看不出什么吗?
大家心知肚明,也不说破。
但那个李云许已经结婚,有家室的男人,每个人也都知道。
书香,走半纯文学半大众路线,还出了一本男
休闲杂志,办得有声有
。不过,李云许那个人低调,不在媒体上
面。公司赚钱就好,他不出头出名的。
他跟徐爱潘的事,好像也没引超太多的騒动。实在这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婚外情不伦什么的,根本早已经陈腐到变旧了。
李云许的老婆是一家跨国公司的高级主管,正宗古典与现代兼具的美人。那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何时收何时放。她对李云许在外头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李云许还是每天回到他们那个家。
李云许不是个专情的男人。或者说,每个事业稍有成就的男人都不会太专情。家里有了美丽典雅的太太,但他在外头一直断续的有著其他女人。
这一点,徐爱潘应该也不是不知道。但太家都是成
的人,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不久,他们就听说李云许的老婆找上徐爱潘。然后,听说李云许打算和徐爱潘分开。
饼后不久,有人看到徐爱潘,她左手腕上扎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
据说是割腕自杀未遂。一刀切割下去,刀痕笔直齐整,从手腕这一侧到另一侧,下手毫不犹豫,干净又俐落。
此后,徐爱潘就没再到KK过。连游利华也不太上门了。
也不是他们好管闲事,但人嘛,多少有点好奇心。
听说徐爱潘突然不见了,好像回南部老家。也有人说她出国了。反正没有人看到她。连游利华也有好一阵子没她的消息了。
前阵子李云许偶尔还会出现在KK,看他那样子好像在等人或找人似,草草和他们打声招呼就自己一个人喝闷酒。感觉相当急躁,没有以前那么从容。
他们也不好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心里暗暗揣测,也揣测不出个所以然。
如果碰到游利华也来了KK,李云许会抓住她不知问些什么,但游利华只是摇头,不大理会他。
他们试著问游利华,她只回给他们白眼,骂他们吃
撑著,干么管别人那么多闲事。
游利华这么愤慨,当然更坐实他们的怀疑。
其实,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分分合合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当人情妇、外遇第三者,本来就是条不归路,即使受点伤也要有那点觉悟。
阳光底下无鲜事,徐爱潘这故事不是第一桩,也不会是最后一桩。他们那些写小说的,生
多少有些不切实际和浪漫,看不清楚现实,把虚幻的故事和现实的世界重叠,傻里傻气心甘情愿在里头
了路。
能怪谁呢?都不是小孩了,做事情不能再那么天真烂漫,不考虑后果的。
生活,还是要实际一点,清醒一点的。
他们其实也不是不同情徐爱潘,只是,情爱这回事,终究是她自己的选择。既然是她自己的选择,也就只能由她自己承担了。
…。。
终于,她还是放弃了。
我认识阿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是的,阿潘。你们不认识。认识的是她的笔名陈夏天。
算算有十几年…原谅我算数不太好,二十几年吧,从她穿开裆
开始,我们就像泥巴一样搅和在一起长大。可我对她的了解不会比她的
门口多长的一颗痔疮还多。
我和阿潘同年同月生,一个月头,一个在尾巴。但人家说女人的友情不长久,这倒有一半不是诓人的。
斑,还没念完,我爸把人家倒了会,一家子漏夜逃难趁著夜黑风高偷偷搬了家。虽然和阿潘断续有联络,但隔山隔水泥丛林隔天涯,本来烂泥巴似黏稠的感情慢慢就稀释了。
后来,再遇到阿潘,也是巧合。
下班人
车
正多得疯狂的时候,我在闹街的这一头,她在马路的那一头,隔了一条车河像隔著太平洋那条深海沟。我眼尖,大声挥手叫她;阿潘好不惊讶,找死地穿过
街正呼啸的车河,就那么跨过来,演电影似的戏剧式夸张。
这点鲁莽,那么多年,阿潘还是没变太多。
那时我刚离婚,用赡养费买了现下住的大厦公寓。隔阵子,隔壁正巧要出租,阿潘就搬来跟我当邻居。我们那穿开裆
以来的
情,才慢慢又捡了回来。
阿潘是个闷葫芦。她不说的,问破嘴也问不出个
…原谅我说
话。实在,阿潘以前话
多的,叽叽喳喳的吵死人。但现在,不知是不是突变了,她不大爱说话…不是不说话,只是不说要紧的话,老拣些瞎话和废话。常常我说三句,她才回一句,保持摄氏十八度的温
。
就像她家厨房以前那口灶,要费很多劲火才生得起来;烧到火旺了,才沸腾得起来,高燃点高沸度。
我原以为她搞神秘,后来才知道她患自闭。
这跟我认识的少年阿潘实在差太多了。然后、然后,我真的不敢相信,她心中的结,原来还结著那幢骗人渴死的海市蜃楼。
不应该是这样的。
可怜纯情又愚蠢的阿潘。
不是我要污辱她的纯情。我都结婚又离婚了,却没想到阿潘把那结在心田那么一搁,就搁了十几年。
前一世,她一定也是那样在沙漠追著不存在的幻影缺水渴死且累死的。
打我们国中开始,就有人写情书给阿潘。她会拿给我看,我也会把我收到的一箩筐的情书大方秀给她看。别怀疑,我一直比阿潘受
。我活泼我开朗我俏丽。阿潘老是带著轻轻的愁,忧郁的美少女形象。但现在,她没有以前那么好看了,表情变得冷清,不像以前说不到四句话就泛开的那一朵花样的笑脸。
那时候是有点疯癫,有的也只是为赋新辞的愁。连偷偷喜欢一个人,充
著相思暗恋,都有种甜蜜的苦涩。
却没想到阿潘竟笨得去
饮那酸酸的酒。
我不知道她跟那个男的是怎么回事,但那些风言闲语、有的没有的,我想大概都搞错了。
阿潘心中的结,一直是省斑的那个沈冬青的。
其实是我先发现沈冬青的。那时我们通车上学,那种摇摇晃晃、慢
地比老牛快不了多少的老式火车。每天回家固定会在某个时间某个车厢看见沈冬青。我看出兴趣,就拉了阿潘一同过去凑合。
但很快,我就聪明看出希望渺茫,早早改弦易辙,转移目标。阿潘死心眼,我只能说她中了蛊,比我坚持的多。
但一直也只是停在一厢情愿,自己在那边发神经自以为是幻想陷在悲愁苦恋的阶段。
当初我还开她玩笑,说她可以来记上一本“结绳记事。”事隔多年,那纠
得死紧的结怎么也解不开了,她心上一条条的勒痕全都嵌入
。她终于一狠心,一刀将它割开。
这对她是好的,我想。
沈冬青结婚离婚,
女朋友分手;结婚又离婚,又交往新女朋友及分手等等,来来去去,从来没有阿潘的份。理由很简单,阿潘一直不是他喜欢的那类型女孩。
不只是阿潘,我也不是。我野气,带美
和阿潘冷然的气味感,都不是沈冬青欣赏的。沈冬青选择的都是那种甜美柔然型的。
阿潘执
,迟迟不悟。再回头已百年身。
我与她重相逢的时候,她还深陷在那执
里。好不容易,她总算残酷又仁慈地斩断她心中那条记
年少密密麻麻的可怜心情的绳结。
究竟怎么会跟那个男人牵扯上的?阿潘没有说太多。我不识趣地问了又问,就怕她又重蹈覆辙。
那男人有家庭有老婆。跟有妇之夫来往能有什么好结果?
阿潘不要结果。
魂魄会散。她的心早也随著被断开的绳消散。
阿潘自己写爱情,但总是堪不透。我其实不大看她的东西,不忍心看。或许是移情作用,她那些不太浪漫的故事里,鬼影似总嵌有一个隐然的原型。我一眼就看出来。沈冬青在省斑教书。对照阿潘故事里一卡车校园师生恋,那些角色的原型,实在什么都不必解释太多。
我也不是有什么神圣道德观的人,阿潘既然那么
恋那幢海市蜃楼、既然什么都不要了,为什么不干脆去跟著沈冬青,这样她心里也许还会有一点痛苦残酷却又释然的安慰!何苦要跟一个她不喜欢的男人,当人家的情妇?我不是质疑,我只是不明白。
她曾写过一个情妇的故事,淡凉地教人寒飕。不知怎地,传起她当人情妇的流言,好事的读者小小批评了一番。阿潘说起还在笑,她们这些写爱情的,就像幽灵,也不知道真的有没有这个人存在,那些看小说的却批评得那么起劲。所以她也不解释。没想到倒真的成了预言。
有段时间路过行天宫时,我们总会进去,多半在夜里人不多冷清的时候。阿潘会眯眼注视那袅袅上夜天的青烟,疑惑神明是否会听到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祈求。
后来她不再去了。问她,她说总不能到行天宫,发誓说她不再谈恋爱吧。说的时候在笑,让人以为她在说一种浪漫的风花雪月。
这样的阿潘,我看得有点凄凉。
我才知道,她内心某些地方风化了,再也无法像少年时代那样去
恋喜欢一个人。她会当人家的情妇,连结果都不要,或许是心坏掉了或许是自暴自弃或许是淡然什么都无所谓了。也或许只是觉得累了。
她的爱情早早已经搁浅。
我们和泥巳一起长大,我不会说她对或不对的话。即使那个男人的老婆找上她的门,我也不会说什么是是非非的话。
我只是找她一起喝茶。
阿潘不喝咖啡,最常喝那种气泡矿泉水,注定成不了时尚
的都会女郎。后来后来我才知道,阿潘背包里老揣著的那一瓶富维克里头装的竟然是伏特加。
然后,伏特加又变矿泉水。阿潘就决定离开那个男人。
那男人不管长项条件都不差。我当然是见过。而且碰面过好几次。那是阿潘搬来以后我才知道,公寓其实是那男人为阿潘准备的。
老实说,阿潘如果能跟那男人有结果,我会替她高兴。可她没那个运气。她没有心;那男人没有身。有家室的男人,再怎么山盟海誓也做不得准。
前些时,我送了一件贴身的小洋装给阿潘。阿潘瘦,
部撑不起来,需要一番修改。不管家事或女红,阿潘什么都做不好,不是贤
良母的料。拆
线时,她用美工刀,砍柴似笔直砍下去;刀子那么一划,又狠又准,将她的手腕割出一道深又直的裂
。
险险就割到动脉。红色的血
得惊心动魄。
苞著,就有传说她自杀。她还是不解释。
那男人急忙跑来,
清楚这桩乌龙,一脸的担忧转成啼笑皆非。男人其实怕那种寻死闹上吊的女人,太麻烦。阿潘笑说她没那么痴情,那男人脸色却又变得难看了。
男人啊,他不要找麻烦的女人;但他也不高兴他的女人不将他放在心上和心的正中间。
过不久,阿潘就走了。
我们其实已经都没有家。阿潘没有兄弟姊妹,从来也不跟那些亲戚来往,这一走,当真的人间蒸发。
我才知道,她为什么变得那么冷清。她原来一直是一个人那样生活过来。
那男人来找过我几次。我看他一次比一次落寞,好像真有点那么憔悴。我不以为他爱阿潘有多深,把阿潘搁得有多重。只是阿潘对他无心无所求,跟他以往有过的女人也许不同,而使他上了心惦记著吧。
我不知道怎么做对阿潘才是好,但说不准下次那男人又找上门,我心一软就什么都
出来。
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多。阿潘把所有的东西丢下,到底需要人收拾。我威胁她,她才不得不屈服。
但闷葫芦阿潘也不肯说太多。我只知道她人在多伦多和一个电话号码。不知道她跑到那种冰天雪地的地方究竟要做什么。天涯孤独把自己放逐。
早前十二月天,海岛这里偶尔穿厚
衣还嫌太温暖,北美东部那里听说已经下过一场大雪。阿潘啊阿潘,我真不知那种冰冷的日子她要怎么过下去。
上个月,她留给我的电话不通了。我就知道会那样。
我什么也无法做。只能等了。等著她自己把伤口
干净,等著那伤口结疤,再等著那风化凹陷的空
重新注
鲜热和跳动。
也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