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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有一个地方,那里的男人个个英俊潇酒,风倜傥,所有你渴望的温柔都可以从他们身上得到。

 有一个地方,那里的男人个个精通爱情,风度翩翩,所有你渴望的轻怜意,恣意狂情,他们都会一一为你倾尽…只要你有足够的钱。

 他们总是呢哝沙哑地问:你寂寞吗?

 如果你有一颗急需抚慰的寂寞芳心,却又找不到一个温暖的膛,那么你可以在他们身上得到暂时的,任何形式的安慰。

 当然,前提乃是你得有足够的钱。

 明白吗?他们是一群将爱情、体论斤计两贩卖的男人。

 他们说上帝用男人的肋骨创造了女人,男人们终旧一生在爱情的战场上追逐争夺自己失去的,或特别人的肋骨。

 而他们?哈!

 那略带着嘲讽的声音冷冷的说:他们的责任是安慰那些不属于任何一个膛或不于自己所属膛的女人。

 他们说:上帝贩卖真理,代价是你虔诚的信仰。

 他们贩卖爱情,代价是你荷包里的钱。

 他们都是男人。

 这是一个关于三个爱情贩子的故事。

 林森路上一栋灰色的大楼,在大台北市里类似的大楼不下数百栋,它一点也不特别,任何时候,任何人经过都不会多看它一眼。

 最安全,最不显眼的地方,通常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当然,这得视你对“危险”的定义而定。

 十二层楼高的大楼年代并不久远,至少看守它的大楼管理员年纪一定比它更为苍迈!

 他很老了,老得看不出年纪,坐在小小堆杂物信件的柜台后面,彷佛已有千年,他总是静静的坐在那里,躲在报纸后面的跟永远是半睁半闭的。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在乎他在想什么,他存在的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上的意义。

 很久了,他那半睁半闭的眼似乎一直都是这样的,无视于大楼中进进出出光鲜亮丽的男女,从来不盘问,也从来不说话,在绝大多数的时候,根本没人记得他的存在。

 深夜十一点,大台北的夜生活正进行到最热烈的时候,这栋大楼冷冷清清的,和一般安静的住宅大楼没什么两样,管理员的眼睛仍一如往昔地盯着那张报纸,令人怀疑他到底是不是还清醒着?至少在她走进大楼,站在他面前等电梯时,他仍是连眉也不抬。

 他连眉也不抬地看着她走进电梯,按下按键。

 他连眉也不抬地看着电梯直升十二楼。

 大楼的楼层板上十二楼的地方有块小得几乎看不见的招牌:芳心钢琴酒吧。

 一名贵妇在深夜十一点走进了芳心钢琴酒吧。

 芳心钢琴酒吧的门口有个小小的水池,池中水的不是天使,不是美人鱼,而是个男,一个水池在芳心钢琴酒吧的门口,屹立不摇。呵!

 酒吧的门是钢门,电动钢门,自然是人力打不开的那种,她站在门口,冷冷地朝着上方隐藏的摄影机望了一眼,门马上无声无息的滑开。

 “光临,林夫人,晚安!”一个清秀,笑容可掬的男侍站在门口接她,顺手接过她的银狐披肩。

 她淡淡地点点头。“请将我开的酒送过来。”然后给他一张千元大钞。

 男侍者微笑着颔首。“知道了,包厢已经整理好,请直接进去就可以了。”

 她没再多说什么,彷佛早巳习惯似的穿过舞池中拥抱跳舞的男女,笔直走向她所属的包厢。

 酒吧中灯光昏暗,音乐柔和,小小的舞池中只有二对男女若有似无地跳着舞,近八十坪的空间全隔成小包厢,气氛有些冷清,或许是因为隔音效果很好,即使有人吵翻了天也听不到。

 真的听不到!当她经过一个大包厢时里面聚集了十几个女人…

 十几个正在尖叫的女人,里面的大桌子上有个男人煽情地跳着衣舞。

 她愣了一下,不太相信地眨眨眼睛。

 男人的上半身已经光了,天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被那几个如狼似虎的女人剥的,现在他正嗳昧地解着自己的皮带!

 里面那些女人的表情全是近乎狰狞的疯狂,一把钞票到男人的沿,他竟笑着抛了个媚眼,女人们又如痴如醉的尖叫起来!

 她愣愣地看着,男人发现了她的存在,笑着送了个飞吻给她…她清醒过来,微一蹙眉,走进自己的包厢。

 包厢里已放好她要的酒,音乐是她所喜爱的古典轻音乐,她坐在舒适的沙发上,双颊竟有些发热…

 “林夫人广大班阿常笑地推开门走进来,和一般的老鸨没什么两样,那一脸见到恩客似的表情令人有些作呕!“对不起啊!让你久等了,怎么这么久没来!”说着替她倒了杯酒,他的指甲上涂着可怕的粉红色蔻丹。

 “是吗!”

 阿常仍是笑的。“今天小路不在,阿南大概会晚点过来,我替你介几个新人好不好?都很不错,你一定会喜欢的?”

 她淡淡地抬起眼,几乎不落痕迹地。“隔壁正在跳舞的是谁?”

 阿常眨眨眼。“跳舞?哦!你说那个不要脸的小天?”

 “小天?”

 “是啊!你看你有多久没来了,小天上班都一个多月啦!现在正红呢!”他一脸逢的笑意。“不过如果你喜欢,我叫他转台于好不好?”

 她垂着眼啜了口酒。“都可以。”+.

 他顿时笑开了脸。“那我先叫阿宝过来,小天马上到!”说着他起身,而她掏出二张钞票递给他。“谢谢林夫人?”

 她无动于衷地喝着酒,完全没有表情的脸显得高深莫测,但他不在意,依然眉开眼笑地走了出去,微胖的身材竟摇摆生姿…

 一双涂着鲜红色蔻丹妖的手轻轻划过他壮硕的背,而他冷静地套上长,丝毫不受影响,不为所动。

 她轻轻地抱住他,雪白的体泛着爱过后的人光泽,吻着他的背呢喃着“等一下再走…”

 他转过身抱了抱她,拍拍她的肌肤。“很晚了,我还得赶回去。”

 她笑了起来,地盯着他。“加钟点费也留不住你?”

 他那线条刚硬的脸没有表情,只轻轻推开她继续穿衣服。

 “生气啦?没见过你这么性格的男。”她翻个身根本不在乎自己正一丝不挂地躺在他的面前。“我花了钱买你的全场啦!”她优雅地看看自己手上的天星。“算算时间你还得陪我两个钟头才到整点,你想就这么算了?”

 他沉默地停下动作,背部的线条僵硬起来。

 她微微一笑,几乎是得意的环抱住他的,爱怜地轻咬他的肌肤,轻声撒娇:“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才能留住你?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大多数的男人都渴望着求我和他们上,而我却必须付你钱才能得到你!你难道不知道我是真的舍不得你走?”

 他仍然僵硬地沉默着,强忍着甩开她作呕的感觉,而她的手已经滑到他的部…

 这个贪得无厌的女人。

 这个一如蛇蝎的女人偏偏是个钱多得花不完的女人!

 殷素素,商界富豪的遗孀,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那老迈的丈夫必是死在她那骇人的望之下,留下那上亿的遗产供她挥霍,而她那不正常的望令男人闻风生畏!

 “我不行了!他冷冷握住她那蠢蠢动的手!

 她竟笑了起来。“骗人!你是唯一能够足我的男人,我知道你可以,只不过你想留着力气回去哄你的小情人对不对?”

 他终于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我真的要走了,你可以扣掉那些钟点费,我不在乎…”

 “我在乎。”她坐了起来,晶莹的大眼中有不怀好意地哀怨。“再多陪我一下会怎么样吗?你不能就这样走!”

 他忍耐地叹口气转过身来。“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

 她垂下闪着的眼拉开他的长地笑了起来。“你说呢?”

 “我…我叫阿宝…”他结结巴巴地立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地盯着她看。“我阿常叫我来…来…来陪你…”她意外地抬起头,他竟脸红了,笨手笨脚地关上门,呆呆地望着她。

 她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进来坐。”

 他慌乱地点点头,坐在沙发上不安地挪动,又想起什么似的替她倒酒,却翻酒杯,她轻呼一声连忙闪开。“对不

 起!对不起!我…我替你擦…”

 她看着他手忙脚地擦着桌子,又注视她那沾了一块的裙角,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反而淡淡地笑了笑。:“不要紧,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他自责地坐回沙发上,嗫嚅着:“对不起,我笨手笨脚的

 …”

 “没关系。”她安慰他,几乎有点怜惜地看着这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还这么年轻,长得不算好看,当舞男是有些勉强,却也算得上人模人样的。这么可惜,难道他不明白他和这个地方是这么的格格不入!

 没等她招呼,他端起酒杯壮胆似的喝了一大口,脸更红了,愣愣地看着她。“我我叫阿宝…”

 “你说过了。”

 “我…我…”他仍然结巴,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不由得求助地望向门口,过了好半晌,才背词似的开口。“林夫人想做什么:唱歌、跳舞还是聊天?”

 她摇摇头。“什么都不要,你陪我喝喝酒,说说话吧。”

 “好?”他获救似的一口答应,随即又是一愣,呆呆地看着她。“那我们要说什么?”

 “你说笑话给我听?”她微笑着提议。

 阿宝用力点点头很开心地开口。“有一天小明的妈妈叫小明去买酱油,她叮咛说一定要等车子过了之后才可以过马路,等了很久小明还没有回来,妈妈就很担心,又过了一下子小明哭着回来了,妈妈就问他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那小明就哭着说:我等了很久,可是都没有车子过去。”他眉飞舞的说完,希祈地看着她。她反而愣住了,怎么会有这么单纯的人?

 他见她没笑,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干笑两声掩饰自己的不安。“不好笑?那我再想一个…”

 “不用了。”

 他急了起来。“我说一个真的很好笑的!你不要叫我走,真的一定很好笑?很久很久以前…”

 “你几岁了?”她淡淡地打断他。

 他一愣,有些失望地垂下头。“二十五。”

 “退伍了。”

 “没有。”他尴尬地指指自己的脚。“我扁平足,他们不让我当兵。”

 她若有似无地点点头,谈话似乎就到此为止,她端起酒杯啜了口酒。

 阿宝偷偷的瞄她,好一会儿才鼓足了勇气低声开口。“我是不是真的很差?”

 “差!不会啊。”

 “是吗!”他气地着手,彷佛自言自语似的。“可是我做了一个多月了,点过我的人都再也不要我…小天和我差不多时间来的,现在他最红…

 她没表示任何意见,到这种地方来,有必要发表任何意见吗?所以她只是沉默,离开的念头升了起来。

 “嗨!”一个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正将衬衫往自己的头上套。“我是小天。”.

 她抬起头,扬了扬眉,他朗的笑着,那笑容几乎不该在这种地方出现,那么自在一她轻轻一笑。“请坐。”

 他坐了下来,拍拍阿宝的肩膀。“怎么样?聊些什么?”

 “没什么!”他不自然地笑了起来。“我去拿冰块。”

 “我买你的全场,不要担心了。”她淡淡地,头也不抬地说。

 阿宝苦笑着点点头。“谢谢!”

 小天夸张地吹了声口哨。“哇!那么大手笔?我有没有份?”

 她仍是一抹淡然的笑意。“陪我喝酒吧!”

 他不置可否地耸耸肩,那眼神彷佛不经意地扫过她,事实上却已在几秒钟之内完成了他评估的工作。

 她不算老,大概三十岁的年纪,皮肤保养得极好,完美无瑕的化妆近乎不痕迹,修长的玉手上只有透明指甲油和一枚价值不菲,却一点都不夸耀的钻戒。

 她并不顶美,修饰得十分高雅,几乎是太高雅了,平静秀气的五官上竟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她一点也不哀怨,从小常的口中知道她是大老林资政的姨太太,那老家伙也的确够老了,她该是个深闺怨妇,但她看起来竟一点也不哀怨,太平静了!

 那种令人高深莫测的平静反而引起他的好奇。

 “快五点了,待会儿我请你吃早点好不好!”“早点?”她的语气彷佛那是个她从没听过的名词似

 小天笑了起来,含兴致地望着她。“莫非你有更好的提议?”…

 “别玩了啦!你已经输掉十几万了啦!”赌场的开分小姐又怜悯又同情地扯扯他的衣袖低了声音说着:“手气不好就明天再来嘛!。”

 他不耐烦地扯回自己的衣袖。“去做你的事啦!我管那么多!”

 那小姐无奈又气地轻横他一眼。“管你去死!妮妮打了几通电话来了,再不收手,倒楣的是你!”

 他根本不理她,专注地盯着轮盘上的小白球,那跳动的数字完全吸引了的注意力。

 赌场里只有两台机器,一台宾果,一台轮盘,玩家也不多,轮盘这边坐了三个人,宾果那里只有一个人。他叼着烟,自己的一头发,百般无聊似地盯着轮盘,修长的腿跷在椅子上,神情有种无赖似的气。

 坐在他对面的是个女人,一个年华已不在的中年女人,珠光宝气而且浓装裹,看得出来是经过一番风尘挣扎女人。

 她一直盯着他看,已经看了一整晚了,百看不腻似的笑地,他正在输钱,而她正在赢钱。

 “喂!帅哥,你已经输下少了吧?”

 小路抬起眼,斜睨着她。“是啊,那怎么样?”

 “我赢了很多哦!比你输掉的还多。”

 她面前分数板上的数字比他的的确多了很多,而他仍叼着他的烟。“是啊!那又怎么样?”

 “分你吃红好不好?”她看着他手腕上原本戴着金表的地方,带着台湾腔的国语努力要显出惑的样子。“我看你刚刚戴那支手表的样子很好看,我去给你拿回来好不好?”

 他挑了挑俊眉,淡淡地址了扯角。“然后呢?”

 她的眼里马上绽出贪婪的光芒。“我请你喝咖啡啊!”“哦?就只为了请我喝咖啡要替我把表拿回来?”他不失笑,那笑容里有一丝不屑。“不会吧?”

 女人咽了咽口水,四下张望一下,生怕人家听到似的。“看看电影喝喝咖啡啊!那也没什么…”

 他太明白这样的女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吧了大半辈子的舞女,赚够了男人的钱,有了点小积,却年老衰,搞不好还了一身的病,没人要了,又不甘寂寞,拿着那一点钱就四处想买男人。.

 这种事他见得太多,若他小路沦落到必须靠这种女人他可就惨淡了,对她,他甚至找不到一丝怜悯。

 “我看不必了。”他兴趣缺缺地回答,继续回到他的轮盘边上。·

 “那我替你付你所有输掉的钱?”

 他撇撇角,不耐烦地站了起来。“谢谢!不必了。”他向开分小姐示意。“通通洗掉。”

 那女人心有未甘,依依不舍地也站了起来。

 赌场外传来汽车的喇叭声,从窗外看去,一个女人开着宾士五百,戴着黑墨镜在门口等待着。

 小路笑了起来,指指外面的女人,语气同情而嘲讽地。

 “你以为你是凯子娘?告诉你,外面那个才是!”说完他潇洒地掸掸衣角,推开门扬长而去。

 女人定在当场,脸色一阵青白。“他妈的!什么东西?小白脸!”.

 “你错了!”开分小姐耸耸肩笑了起来。“他不是小白脸,他是个舞男!?

 “又输了多少?”

 “也没多少,快二十万吧!”他躺在车子的椅背上看着她。“干什么?”

 女人正视着前方。“皮包里有张五十万的支票,自己拿。”

 小路一愣,马上意识到气氛不对。“干什么?”

 她叹口气,将车子靠路边停下来。“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他的眉头一撑,神色阴沉起来,脸转向车窗外。

 “小路,别这样。”她轻抚着他的脸。”你也知道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可是我那死鬼不知道是怎么知道的,如果我再见你,他一定会搬去和那个狐狸一起住的!你知道我舍不得你…”“哼!是哦!”·

 女人无奈地自己打开皮包拿出支票到他手里。“等事情过去我再去找你。”

 “好啊!就这样。”他不耐烦地将支票进自己的口袋里。”我在这里下车就可以了。”

 “你生我的气啊?”

 “没有啊!”女人耸耸肩,竟有些如释重负的笑意。“别生气了,那我就送你到这里,你自己叫计程车吧!”

 他一窒,马上推开车门,站在路边看着她扬尘而去,自己倒像被遗弃的垃圾狗…“!”

 他狠狠地诅咒一声,阴沉地倚在电线杆上点起一支烟。

 他生气?呵!他有什么好生气的?这些女人不都是一个德;没事拿着老公的钱出来扔,砸死一个算一个,等到玩够了又一脸哈巴相地回去男人的脚趾头!

 生气?呵!呵!高兴还来不及!

 他拍拍自己口袋的五十万,之前的阴沉一扫而空。

 那些女人全当自已是国天香,以为他会哭着求她们不要离开,上别闹了!他小路什么大风大没见过?会舍不得?

 真他妈的好笑到极点!…

 他伏在方向盘上,背脊微微发抖,那不洁的感觉驱之不去!

 他想洗澡,想作呕,感觉像被强暴过一样!

 听其他的男人们说过,和自己痛恨的女人上就像被强暴,渐渐的,他终于能够体会那种感觉。

 他颤抖地点燃烟,深深地了一大口,努力想平抚自己的内心,他不能以这样的面目去见碧雪。

 楼上的灯光仍亮着;她一定还在等,她总是这样的,每天苦苦地守候着他,温柔而无悔地等待着。

 堂堂一个美术系的大学生,每天下课唯一会做的就是回家,她从不出去玩,不朋友,甚至没有打电话串门子的习惯。

 一年前她为了他的事和她的家人决裂之后,她连家也回不去了,镇守着他们的房子等待他。

 她总是温柔而安静的微笑着,抱着她心爱的猫“侦探”躲在家里料理家事,看书、看电视、画画,偶尔出来散散步,那就是她的生活。

 他就是她全部的生活。

 商碧雪只为他而活!

 她是那么地爱他,从来不过问他的事,一直安静而温柔地守着他们的家等他回来,他最艰苦的时候她去街头为人作画,去速食店打工,帮教授改卷子,从来没喊过苦,现在生活好过一些了,她便留在家里替他管家。

 他不知道他何其幸运可以拥有碧雪这样的女人,他要让她过好日子…

 想到这里,他那翻腾的气血平静了下来!

 快了!欠的债快要还清了,房子的贷款也不成问题,只要再过一阵子,再忍受一阵就可以建自己的发廊,甚至带着碧雪到国外去玩!

 他仰起头吐出一口烟雾。

 最重要的是他可以坦然地面对碧雪每天他回家的甜美笑容…他可以坦然地娶她!…

 两盘小菜,一支酒瓶随着几句不堪入耳的诅咒和一个男人被扔了出来,尖锐的咒骂声刺耳的叫嚣着。

 “他妈的!你什么东西?”、

 “我!臭婊子!婢!”男人怒气冲天地着被打红的脸大骂,原本斯文的风度消失得无影无踪。”拿钱买小白脸的下三滥舞女?我!老子还不要!”

 “你说什么?”她冲了出来,赤红的双眼出火花,那披散着头发的样子活似夜叉?“你他妈骨头…”

 “吵什么!”小常低喃一声挡在他们之间?“都快下班了。”

 男人愤愤不平地起身,瞪着已经半醉的女人。“货!”

 “你还说!”她尖叫起来,猛扑上去,小常挡在她的面前连哄带骗的。

 “哎哟!小泵,你别闹了!来来来!我请你喝酒…”

 “我不要喝酒!我要小路!”她揪着他的衣领,凑近他的脸“他在哪儿?为什么不见我?嗯?你叫他出来?”

 小常示意男人去打电话,那男人愤愤不平地啜了一口,喃喃地诅咒着什么才悻悻然离开,而他则将妮妮推回包厢。,

 “小路!你在哪里?为什么不见我?小路!”她唱歌似的反复朗诵着,又哭又笑,那早已糊掉的妆看在男人的眼里如同一株过夜的残花,

 “你别闹了好不好?就算我求你嘛!”小常又气又无奈地扶着她坐下。“你这样三天两头来踢馆,我怎么做生意?”

 “你叫他出来见我!”她呼地自沙发上弹跳起来,脸色一下子狰狞起来。“他又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是不是?她们比我有钱?钱!”她抓起皮包,自里面掏出一大把钞票。“我多的是!看?有这么多!这么多!”她手一扬,花花绿绿的钞票漫天飞扬起来…

 “妮妮!”小常努力想制服她。“别闹了!”

 “在吵什么?”

 “小路!”它欢呼一声,飞奔到他的身边,原先狰狞的夜叉顿时成了甜美可人的小甜甜。“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小常翻翻白眼,狠狠地瞪他一眼。“你再不回来这里就他妈的被她夷为平地了!”他气呼呼地往外走,不忘顺手抓起几张钞票。“算是赔偿!其他的我会记在她的帐上!”

 妮妮不在乎地朝他扮鬼脸。“!有什么了不起?我又不是赔不起!”

 小路扶着她坐在沙发上,蹲下身去拾那地花花绿绿的钞票。“我叫你不要这样三天两头来踢馆,你这样我很不好做人。”

 她娇嗔地斜睨着他。“谁叫你躲着我,天知道你又是和哪个野女人在一起!”

 “我没有躲你。”他的语气中有种压抑的忍耐。

 “那你去哪?送你的行动电话你开,B.B.CALl,也不回,你不是在躲我那是什么?”

 他拾好钞票放在桌上,替她斟了杯酒。“我要睡觉?小姐,我不像你是超人,更何况…”他将酒杯送到她的边。“你的客人这样管你,你受得了?”

 她的脸色刷地铁青,用力拍掉他送至这的酒;“客人?我这样对你,你还当我是个客人?”

 小路深一口气,阴沉地开口。“如果你不想当客人就不要到这种地方来!”

 妮妮没想到他竟会如此冷血地说出这种话,愣愣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她是真的爱他,否则不会花那么多钱在他的身上,还受这些罪,他是她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一个付出真心的男人!

 泪水落了下来,那些姐妹们说的真得很对!

 她下、白痴到拿钱买男

 她用力咬住自己的,力气之大几乎要咬出血来,猛然站了起来,在一刹那间考虑要不要杀了他?或划花那张可恶的俊脸…

 而他却突然改主意柔声开口。“我们可以在外面正正当当见面,谁也不要付谁钟点费,好不好?”

 妮妮傻傻地抬起蒙的泪眼,样子活似个孩子。“你刚刚说什么?”

 “呆子!”他叹口气,轻轻拉她到面前,替她拭泪,爱怜地。“我话都还没说完你哭什么?我不想你再到这种地方来了。”

 “真的?”她不放心地问。

 “当然是真的!”

 她投入他的怀抱之中,快乐得说不出话来。

 她当然知道她很傻,她真的知道…

 她是个舞女,一个被社会烙上不印记的女人。

 他是个舞男,同样只能活在不见天的阴暗角落之中。

 人活着就有希望,只是…

 可能吗!她真的不知道,却愿意以性命赌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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