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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星期天下午五点多大家回到了台中。一起在电影院看了部西片,又在百货公司游乐区玩到近十点,才在光莒新城大门前解散。

 我也十分清楚从大门前走回宿舍的这一段路上,避不开殷然玺。而在这之前,多亏许维廷一直着他问问题,以至于在整段旅游中,我未曾和他再说过一句话。

 这趟旅程与我所想像的相去甚远。原先我以为在昨晚大家会拆伙各自行动,结果只走了个方真绮;原先我也以为跟这些人在一起会很乏味、很无聊,结果却被许维廷逗得好几回抱着肚子笑得在地上打滚。

 当然,最令我意外的,是殷然玺和方真绮的那段问答…意外殷然玺短短两个字“不是”竟能像把利刃直刺入我的心,痛得我瘫跪在地,泪面。

 我完全不去想这其中带有何种含意。我只知道,努力躲开殷然玺,才不会受到更深一层的伤害。

 我加快脚步走向宿舍所在的公寓楼层,殷然玺则紧跟在我身后。他跟着我一起进入电梯,我不想开口和他说话,便没有依前礼拜令他不准和我共乘电梯的言论赶他出去。我与他站在电梯里呈对角的两个角落。

 “你不要躲我…”他的声音低低的在电梯里起了回响…

 低着头,我看着自己的鞋子,没回他话。

 “昨天我不得不那样回答,我是怕…”

 我不自主的抢过话“你回答什么我不知道!”

 “你知道!你听到了全部的对话。”

 “我没听到!即使听到了也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哭?”他向前一步,站在电梯中央。

 我别开头“我想哭就哭,还需要跟你报备?”

 “漫努…”

 我捂住耳朵,吼道:“我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说话,你不要再开口!”

 他后退回原位,不再开口。

 抵达十四楼,我拿着钥匙开了钢制大门。在进门前,我丢下一句“你和‘师母’怎么吵是你们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必上门时,我见他怔愣地站在他家门前。

 回到房里,喵呜跳到我身上又叫又嚷的,我这才想起昨天忘了将它放到外头,让它自己觅食。赶紧盛了猫食给它,顺遂也了点东西给被锁在阳台的王子吃。

 有好久的时间没带它们到外头走走了。

 我向它俩道了几句抱歉,实在没那个心情带它们出去。

 走回房间,捧起那把陌生人送给我的水晶钥匙。

 懊留着这梦想吗?真的有个人默默在注视着我、守护着我?

 懊继续相信这世上真的有永远不变的真爱吗?

 这个礼拜班上最轰动的新新闻,就是最新班对曝光了!

 姜美祯又用她那招“我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哦!”主动大肆宣传。

 算起来班上这几对班对,就属姜美祯和龚信文最登对。自古以来,俊男美女配是最让人乐见其成。

 本来以为龚信文会不好意思承认,没想到恋情公开后,他反倒大大方方的和姜美祯出双入对。为此姜美祯还一直向我炫耀她对他“调教成功。”

 私底下我问过姜美祯,对于她和龚信文在毕业后的未来有何打算,她却怪我想得太远,她和龚信文在一起,只不过为了在五专最后两年有个伴,哪想得了那么多?

 我愈来愈接受人不可能一生只爱一次的事实了;当然,一爱就是一生,更难!

 但是,事实上我却执着地等待着…并不是还相信着什么,而是等待之外,我没有再多余的事情可想、可做了。复一,白天黑夜,我的生活,过得不能再规律的规律、过得一片空白的规律。

 除了等待真爱降临,我还能做些什么?

 讲台上的殷然玺,今天穿着袖口卷起的白衬衫、米白的休闲、褐色皮带、褐色休闲鞋。他的打扮时而正式,时而轻松,不像其他夫子总是固定的几套制服在换穿。

 经过这两个多月来的上课,大家初识时所维持的礼貌已不在;尤其殷然玺以学生意见为主的教导方式,用在我们班上只会使大家变得无法无天。

 上一堂为了学期成绩该怎么计算,大家就和他讨价还价了一整节课。最后敲定这学期只考一次试,成绩就由考试成绩及平时成绩合计。任谁都知道只要别考得太离谱,这一科的学分就能轻松到手。

 第四堂课刚开始,大家又吵着要到电脑教室摸摸电脑。因为这两个月都听他在台上空讲理论,不上机亲自操作看看,怎知收了知识没有?

 我一直以手撑着下巴,看他怎么处理这场“暴动。”真的,班上几十个人一吵起来,还真和暴民没两样。

 而殷然玺则坚持若要上机,须在上一堂课就移至资讯大楼,现在才出发的话,只怕走到那里就已经下课了。他的确很了解我们的心思,大家正是存心混过这两堂课。

 当他下令翻开课本,又有人不知好歹的拿着补习班的电子计算机概论上去问他问题,乐得大家鼓掌叫好。

 实际上班上想考二技的学生很少,也就那几个人专心地听着殷然玺的讲解,其他人莫不放肆地谈天说笑,计画着下午的小周末何处去。

 当殷然玺背过身去,在黑板上写着某项理论由来,及题目的解法时,底下每个人细碎的谈话声,渐渐聚集成庞大的吵闹声。

 我旁边的姜美祯也一直没停下张动的嘴巴,一边跟龚信文谈情,一边又跟我报告前班上以外发生了哪些大事。

 我听着她的声音,等着殷然玺如何因应。

 终于,台下闹得实在有些过火了。殷然玺停下笔,转过身来问:“你们闭上嘴不讲话不行吗?”

 “不行。”大家低着头,异口同声低低的应。讲完,还因彼此难得的默契而嬉笑着。

 殷然玺无奈的扫视全场“觉得不行的举手,我让你们上台来讲个够。”

 谁会笨得真的举手呀?大家只得暂时乖乖地正襟危坐。

 而当他又背过身时,我和姜美祯及其他后座的几个人,都顽皮的举起手,朝他的背影做鬼脸;还听到有人小声的说:“我举手了呀!怎么不让我上台说个够呢?”

 疯了!疯了!今天大家是不闹出事来不罢休。

 殷然玺才写了几个字,台下又继续方才未完的话题,闹烘烘的。

 “觉得不说话很痛苦、会令人难过得要死的举手!”殷然玺回头大声说着。

 顿时大伙又安静下来,左观右望的,看看是不是会有某个白痴诚实地举起手。

 他的眼神锐利的又扫过全场后,便再转过身去。在他转身的同时,我和姜美祯不怕死的又举起手…

 懊死的他竞只是做了个骗人的假动作!正当我们举起手,他就又转回眼…

 我都还反应不过来,就发现整个教室里居然只剩我僵着脸,一只手举得高高的。

 班上其他人也愣着了。半张着嘴,盯着我瞧,好像不相信堂堂沈漫努竟也会白痴成这样似的。

 殷然玺挑了挑眉,也不急着说话,等着看我怎么办。

 姜美祯扯扯我的衣袖,我才想起赶紧放下手来,然后脸贴着桌面,头低得不能再低,因为实在是糗毙了!

 隐隐约约感受到大家正死憋着笑声。我只能诚心祈祷殷然玺放过我,当没事般继续讲课。

 谁知该死的殷然玺,翻了翻点名簿,对照了座位表后,说道:“沈漫努是吧!既然你觉得不说话很痛苦,老师给你五分钟,让大家都听你说话,这总行了吧?”

 我低着头不回话,这辈子还没这么窝囊过!

 “怎么不说话了?不是觉得不说话会难过得要死吗?”殷然玺在台上继续煽风点火。

 我紧握着笔,决定反击!我抬起头“五分钟太少了啦!老师。”

 殷然玺看了一下表“行,如果你讲得好的话,讲到下课也行。”

 “这可是你说的哦!”我站起身,拉拉大学服,跨步走到台上;殷然玺则走到前门旁,侧着头瞧我会说些什么。

 其实要说什么我心头也没个底,就来场胡说八道吧!总比待在下头被他打好。

 我装模作样的向黑板上方的国父遗像敬礼,台下随即一阵笑。我转过身,身子站得笔直,两脚开同肩宽,两手握在后;像小学生演讲比赛似的开口:“老师,各位同学,大家好!”字字莫不卷舌“今天,我要告诉大家的是…我,为什么讨厌上电脑课。我,为什么讨厌上电脑课。”一边讲我还一边摇头晃脑,就看着底下的同学全盯着我笑。

 “还记得,二年级时,电脑概论的课程吗?当时,那位美丽的老师,将简单的课程做深奥的讲解时,我突然就胡涂了,根本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我心底暗叫不妙,选错了话题。但还是得硬着头皮说下去“后来,她不是出了项以电脑作图表分析的作业吗?我心想,学生就该勤奋向学。所以,我花了好几个晚上的时间,研读那简单的课程,然后,又花了好几个晚上的时间,完成了简单的作业。好不容易,当我自信地将磁片放进磁碟机里,要叫出图表让老师评分时,图表竟然不见了!被吃了?当时…”

 我无声的叹了口气,讲不太下去了。因为虽然这真的是我排斥电脑的由来,但说出来就好像我在瞎掰似的,无聊透了!反正会被赶下台,丢脸也就丢脸了,我只好叽哩呱啦胡乱讲了一堆废话。

 不到两分钟,殷然玺就催我回座“回去原位吧!怪腔怪调的,也没听懂你在说些什么。”

 我走下台,兀自龇牙咧嘴了一番,逗笑了大家。

 回到原位,姜美祯放了一张纸条在我桌上。纸条上写道…偶尔当当小丑也不错吧?

 我瞪了她一眼,无声地回她:“你怎么不去当?”

 她两手捧着自己的脸庞“我不适合呀!”

 “嘘…”龚信文食指直立在嘴前,并以眼神示意我们注意台上。

 我不在乎的瞟了讲台上的殷然玺一眼,惊讶他竟然在黑板上写了斗大的三个字…沈漫努…我的名字。

 他说:“不如听听老师分析这个同学的名字,怎么样?”

 我怒眼瞪着他,警告他别玩得太过火。他注意到我的怒意,却神气的抿嘴一笑。

 台下同学纷纷同意,谁不喜欢听老师讲题外话?

 “沈漫努这三个字有个大问题…”该死!第一句就说我有问题?“大家念这三个字看看,是不是无法清晰地连贯念出她的名?一

 谁说没办法?是他自己的舌头有问题。我瞄瞄其他同学,念了几次我的名字后,竟很赞同他的说法,不停的点点头。

 “一般说来,我们的名字在读音上习惯一平搭一仄,很少两个字都是仄音的。像‘漫’、‘努’一个入声,一个去声,这种情形很少见。”

 少见?是他自己少见多怪吧!我抓着一只笔的中心,摇晃着笔的两端,望向窗外,懒得听他在扯什么。但此刻全班寂静无声,他的声音字句不差的自己跑进我耳里。

 “这时候为了发音上的方便,读起来就会有音调上的变化。比如两个三声的字重叠在一起时,第一个字通常会转为二声。像…‘引导’这两个字,大家念念看,是不是会把引字念成‘ぢ’…”

 我夸张的打个大哈欠,长达十秒钟也不愿合上嘴。他到底想说些什么?敢说我怪腔怪调,自己还不是语焉不详;何况这种读音上的变化,谁不知道?还需要他堂堂大教授,在五专高材生的班级里教我们“引导”两个字该怎么念?啧!无聊!

 “所以念沈漫努这三个字时,常常就会念成沈漫‘奴’…”

 殷然玺拿起板擦,将“努”字下方的“力”给擦去,只余上方的“奴。”

 我坐正身子,手里握着笔;没来由的,明明安好地坐在这里,心脏却猛烈跳动了起来。

 掉头看看姜美祯,她兴味盎然地听着殷然玺拆我的名。我皱拢双眉觉得不悦!

 我最讨厌别人拿我的名字当话题了!

 也许我该用力一拍桌子,走出教室,以示抗议!但是我却动弹不得,像被点了。

 “如此一来,‘奴’字,有奴役、奴婢等意思,似乎不是个好字。”殷然玺以粉笔头敲敲“漫”字,接着说:“而‘漫’这个字,有散漫、漫不经心的意思,好像也…”他两手一摆,摆出不予置评的姿态。台下则零散出了嘲谑的笑声。

 如果他藉着谈论我的名字来整我、警告我上他的课别捣乱,这还没关系;但是…我怕的是…是他…

 “还好,‘漫’这个字,还有浪漫的意思在。而谈到浪漫,就会想到爱情…”

 天哪!真的是他…

 “如果把‘漫’这个字改为‘爱’的话,‘爱奴’…”

 我手中的笔掉落在桌上,滑到了桌沿才停住。我两手紧抓着桌沿才不致往后躺向椅背。

 他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他难道不知道,这种使我难堪的方法,会硬生生将我仅剩的梦想给打碎了。

 曾经,我希望他是给我那把水晶钥匙的人。但现在,我却宁愿他永远不要宣布他就是那个人;至少让我守住梦想,还能有所等待…

 殷然玺在我的名字旁,一笔一划刻出了两个字…爱奴…

 是了,就是这样的字迹了;这么特别的字迹,看过就不会忘的了。原来他平常写在黑板上的字,是随意书写的草字。而卡片那样工整、非凡的字迹,才和他俊逸的本人相符。

 “幸好她是个女孩子。终生以等待真爱为职志,倒也不错。”他放下粉笔,站在讲台前“你们觉得她是吗?是个传统的为爱为奴的女孩子吗?”

 同学们大都面面相觑,然后是一迳儿的摇头。不是不知道,而是打死他们,他们也不会觉得我这个人会是个只想守着家庭的女孩。

 “你觉得老师说得准吗?”姜美祯低声问我,她也不赞同殷然玺的分析。

 我无力的笑,笑得苦涩。我一直渴望有个人能看透我的心思,却没想到会是个这么恶劣的人。他捡到了我的钱包,由钱包里的卡片、证件,知道我的心事、我的身分。由于我住他对门,还老爱和他作对:他便送了一束花、一把钥匙给我;给了我梦想后,再藉着像现在这样的时机,一举敲碎我的梦想!

 别人听了不觉得有异,但我听得清清楚楚,听出他字句中附有的讥嘲。

 除了无所谓的耸耸肩外,还能怎样?现在谜底已经揭晓,所有事件是他设下的陷阱,也是我自己的自作多情。

 想我居然还为了他在方真绮面前,说明不喜欢我而泪面。真是幼稚得可以!

 只是,我又陷下去了吗?不知不觉中,我对他有了期望,我对他…不会吧!就算是有,现在也该死心了。

 接二连三喜欢上不会喜欢自己的人,我实在多情得可怜。

 经过这么一闹,班上同学一直往外飞的心终于静了下来;没有人想成为第二个被殷然玺胡乱分析名字的人。

 直到下课前,我都未再抬头看殷然玺。

 姜美祯传张纸条给我…好奇怪哦!殷然玺一直在看你哦!

 我不以为意地收起纸条。天知道他还想怎么样。

 下课后我慢慢地收拾书包,直觉殷然玺会在公寓大楼楼下等我,所以我不直接回宿舍。我不知道现在如果和他会面的话,压抑在心底的情绪会怎样爆发出来?

 不能见他!

 我嘲笑自己懦弱。将书包甩在肩上,走出门口便遇见一个月前我还深深恋慕的章翰郎。

 “嗨!”他和我并肩往楼下走去。“下午没有课了?那么好!”“要去吃饭?”我客套的问。

 “嗯!一起去?我请。”他提议道。

 我暗测自己的心跳,没有加快;摸摸两颊,也未泛热。听到他提出共餐的要求,一点欣喜的感觉也没有。怎么会这样?我不是好喜欢、好喜欢他吗?那时候只是和他眼神会了一下,说声“嗨”、“拜拜”整个人就高兴得要飞起来!现在在走廊偶遇,我却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要去哪吃?”学校餐厅有自助餐、快餐、面食三个分部。他询问我的意见。

 “我又还没答应要跟你一起吃饭。”我以未曾对他有过的冷淡语气开口,看他的反应。

 他着双手,不知所措“那…”

 “还是请你的女朋友和你一块儿去吃吧!”我挥挥手要走。

 “等一下,能不能借你几分钟谈话?”他在我身后开口。

 破天荒第一次!他想请我吃饭,还想借我几分钟说话!我却不觉得高兴。

 我想了一下“去饮料部好了。”

 学校饮料部里有一吧台,贩有各式饮料及餐点。我和他各点了饮料及土司后,对坐在靠墙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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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翰郎望着我活似饿了几餐的狼模样,喃喃地说:“刚才…你提到我女朋友…”

 我滴在指间的果酱,喝了口果汁。“乙班的学妹嘛!很可爱的女孩子。”我觉得非常自在,不像以前和他在一起时,总是找不到摆手脚的地方。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我搅动杯里橙黄的汁“大家都以为她是。”

 “其实我们只是一起聊过几次而已。”他试着撇清与林育静的关系。

 “分手了?”我很自然地推测。

 “应该说没有在一起过吧!”章翰郎笑着说。

 我好像有点明白他找我谈话的目的了。不过我不马上点明。“园游会那天觉得你们很好哇!现在怎么这么说?”

 “当初是四甲的学长介绍她和我认识的,后来觉得她的内在和她的外表实在差很多。”章翰郎停了一下,接着说道:“她很自我,总觉得别人都该顺着她的意思,而且常常提出任的要求。”

 呵!男孩子挑剔女孩子的缺点,不外是女孩太过任、自我。

 “要你接她上、下学,所有下课时间都该陪她?”我想林育静顶多是向他提出这样的要求。学生谈恋爱其实比成年人单纯很多,但学生自己自粕以得很复杂。

 他双手十指错在桌前“差不多就是这样。”

 “她很喜欢你。”这点我在园游会时就看出来了。

 “可是,我却觉得很受不了。”他吁了口气,眼神黯了下来;在以前,我会被他这般的黑瞳蛊惑住。“说我不想女朋友是不可能的,可是想像中的女朋友却不是像她那样。”

 “应该是怎样?”我明知故问。

 “首先当然不能成天黏在一起,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做的事。”他又叹了口气,声音愈来愈低。“另外,当然希望她能顺着我,随时注意我的要求。就像…”

 我手撑着脸颊,漫不经心地问:“就像我对你一样?”是该切入主题的时候了“你想要我说什么?要我趁这个机会表明我一直在喜欢你?”

 “你…”他被我的直截了当给吓得说不出话。

 如果他够聪明的话,他应该反将我一军,说他根本没这样想。可惜以前我实在对他太好,他无法相信几不见,我就变得如此狰狞。所以有一段时间他反应不过来。

 偷听殷然玺和方真绮吵架时,我曾感叹人们的无情。现在我自己还不是一样?我明明喜欢过他,却能脸不红、气不的否认。

 “你怎么会这样认为呢?”瞧瞧,我还能无关痛的问他,怎么会以为我在暗恋他。

 他移开视线,不好意思直接看着我。“我觉得,你对我很特别。”

 “会吗?”

 我真的很恶劣!我将殷然玺对付我的那一套拿来对付他。以前我明明暗示得不能再明显了,现在他回头想要回应,却被我一口反咬他是在自作多情。他何其无辜,成了我怒的剑靶。我实在很恶劣!

 章翰郎窘得脸通红“大概…是我的错觉吧!”

 看他这样,我觉得畅快点了吗?以后,他可能会想尽办法躲开我;真可怜,就像我现在得完全躲开殷然玺一样。

 仰头看了天花板一下,我找回以前跟他说话时的和缓语调。“你现在受不了女孩子得太紧,以后你就会遇见你想紧紧着她的女孩子了。”我拿起书包,后移座椅。“而且,你还会愿意为她付出一切,不会觉得烦!”我挥挥手,走出饮料部。

 走在校园里,与无数学生擦肩而过。每经过一个人,我就想到这个人今生的伴侣,如今也在这个世上的某个地方生活着。

 而我,今生的伴侣,现在在什么地方呢?正在想什么、正在经历事业或学业上某项重要的关卡,或正在开心的笑着,或正蹙眉为着别的女孩神伤呢?

 我们是不是已经相遇了?

 如果尚未,我们又将以何种方式相识?又会经过哪些事件,才恍然明白彼此今生的命运是错在一起的呢?

 来到我的摩托车前,惊觉自己又是脑子的情爱。

 殷然玺称我为爱奴…实在再适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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