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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隔天上午,沈似燃到“汪氏”将手上处理的工作交给王娟。她前脚一跨进公司,四面八方即投过来又妒又羡的目光,有人甚至窃窃私语,说她不知对时野社长下了什么蛊?

 原来时野熏自作主张地亲自替她向汪全请了假,这个消息马上便传遍了公司上下,当然也传进了方逸东的耳里。

 王娟一见到她,马上就挨了过来,一双眼不停地上上下下打量她。“似燃,你可真行喔!难怪你不想刻意打扮来吸引时野社长的注意,也不想男朋友,原来你早就是他的女朋友啦?”语气里不知掺了多少的醋。

 “他…是这么说的吗?”沈似燃的脸微微赧红,因为时野熏说他们是男女朋友,这令她感到无比快!

 “当然不是时野社长说的NB462!唉,说女朋友是比较好听啦!”王娟尖酸刻薄地埋下伏笔。

 沈似燃的心微微一揪,又是疼痛。她勉强地笑着。

 正当王娟又想开口说话,内线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似燃吗?”是方逸东的声音,已不若平时的清朗,有着浓浓的苦涩。

 沈似燃愣了一下,应道:“我是。”

 “来我办公室。”他淡淡地下达命令后便断了线。

 沈似燃没有再看王娟嫉妒不已的嘴脸一眼,便下楼到方逸东的办公室。

 “叩、叩…”她举手在挂着“副总经理办公室”牌子的门板上敲着,直到听见方逸东允准进入的回应后,她才开门走进去。

 “副…副总,你找我有事吗?”沈似燃低垂着眼不敢看他,因为她知道他要问什么。

 方逸东站起身,一张原本清俊的脸庞憔悴了许多,他走到沈似燃身前,声音带着几分焦灼地问:“似燃,我一早来就听舅舅说…说时野社长帮你请了长假,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晚,他与沈似燃在餐厅遇见那个气势非凡的男人后,他就知道会有事情发生,但没想到这么快!

 沈似燃低垂着头,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说些什么?一切已成定局,多说无益啊!

 “你说话呀,似燃。舅舅不停地向我道歉,说他明知我喜欢你,还是将你往时野社长怀里送。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知道现在公司上上下下把你说得多难听吗?”方逸东略显激动地说道。

 沈似燃缓缓抬起头,一双盈亮的眼看着方逸东。“多难听?”她想知道,究竟有多难听?

 “他们…他们说你…说你是深藏不的狐狸。平常一副高不可攀的圣洁模样,没想到你…”方逸东住了口,他是真的说不出那样难听的话。

 “我怎样?”沈似燃冷冷地问道。她的态度是那样地平静,只因她已经决定要和时野熏在一起了,不管别人怎么说,都不能动摇她的决心。

 “说你…風騒到了骨子里!”方逸东困难地说出口。当他听到那些话的时候,发了生平第一次的大脾气。他痛斥那些爱嚼舌的男女员工,吓得他们连忙噤声。

 没想到沈似燃听完之后,竟淡笑了起来,没有一丝的恼怒或不悦。

 “你…”见沈似燃处之泰然的模样,方逸东有些不敢置信。“他究竟有什么魅力,竟然让你愿意承受别人不堪的批评?”

 沈似燃还是淡笑着。“你还记得当年的臧熏吗?”

 “臧熏?就是当年在‘朝阳’的那个子臧熏?”方逸东摇了摇头,问道。“我不懂,似燃,你提臧熏做什么?”

 “臧熏就是时野熏。”沈似燃边尽是幸福的笑容。

 方逸东愣了一下,一时反应不过来。但一会儿之后,便明白了。

 难怪,难怪那晚在餐厅看见他时,会觉得眼,原来他就是当年那个轻易便掳去沈似燃心的臧熏,原来如此!

 他低声苦笑。“七年前我斗不过他;七年后亦是。”好悲哀呀!

 沈似燃想安慰他,但还来不及开口,便听到“砰”地一声,有人将门霸道地踹开,那人铁青着一张脸看着他们。

 “你来找他做什么?”时野熏还是一身尊贵的灰黑色,俊脸上罩着霾,晶亮的双眼冷冷地瞪视着方逸东,似要将他撕裂成碎片后入腹似的。

 “我来向他道别。”沈似燃见他的脸色极为难看,忙偎进他高大的身侧,就怕他大发少爷脾气。

 方逸东愣愣地看着时野熏,嘴里喃喃地念道:“没错,是同一个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啊!为什么我当时没发现?”那样狂妄的本质、出色的外表、散发的无穷魅力仍是没变呀,为什么会认不出他来,只觉得眼呢?或许就是因为只在意他的名声响亮,所以才没注意到他的模样吧!

 时野熏掀掀嘴角冷笑,哼道:“是吗?”他放下身段前来接她,没想到竟见到这种场面,他的心里不舒服,真的很不舒服!

 方逸东苦笑着走近沈似燃,知道自己再怎么努力都是枉然。他将手伸到沈似燃面前,道:“还是朋友?”

 时野熏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却没有人发现。

 沈似燃灿烂地笑着,向前跨出一步,一只白玉手便要伸出与他握。谁知后方一只铁臂竟倏地托住她的,硬将她往门外拖去。

 懊死的!懊死的!她竟敢在他面前和别的男人握手?真是好样儿的,她竟敢?时野熏一颗心全被妒火燃烧。

 “熏,我只是和他道别而已…”沈似燃的软语解释实在是徒然,因为被妒火灼烧理智的时野熏根本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时野熏越想越是火大,最后干脆抱起沈似燃搭乘电梯下楼,将她进车子里,命令司机疾驶而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沈似燃坐正身子,整理好因时野熏野蛮举动而绉的衣裙,纳闷地问道。

 “机场。”时野熏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闷着气,别过眼看窗外。

 “什么?!”沈似燃惊讶地低呼。“我什么都没带,要怎么跟你到日本?”他是吃错葯啦,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这不像他呀!

 “你以为日本是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吗?”时野熏烦躁地回应道。

 真是越来越不懂自己了!她与别的男人说话他气什么呢?有什么好气的呢?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如此在乎她了呢?

 不!他不想在乎任何人!

 但他口燃起的怒火却怎样也熄灭不了!

 “该死的!”时野熏忍不住咒骂出声。

 这栋呈多角型、楼高六十五层的摩天大楼是“时野财团”位于东京新宿的总公司。

 它傲然耸立在新宿车站西口附近、栉比鳞次的摩天大楼之间,与东京希尔顿饭店、京王饭店、新宿中央大厦等商业金融中心的重要办公大楼比邻而立。而“时野商业大楼”是其中规模最庞大的企业体。

 时野熏的住处就在这栋大楼的顶楼。

 当晚东京时间七点整,沈似燃的人已经在时野熏豪华住宅的浴室内。她环顾四周,对于浴室的堂皇气派感到诧异。

 最显眼的莫过于那个超大按摩浴白了,她想像着时野熏颀长的身体躺在浴白里的模样,华丽的设备配上他那霸气的表情,真是像极了古代的君王。

 沈似燃抿嘴轻笑,顺势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那一瞬间她愣了下,怔住了,因为心中突然浮起了疑问与不安。

 一直未恢复记忆的他,最、最不愿想起的,就是有关于她的那一段记忆吗?这样的可能总让她暗自难过,但她却又不愿见他因回忆过去而拧紧眉宇那难受的模样,所以也从不他去回想。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爱他?爱到舍不得见他有一丝丝难过的表情、爱到身都是伤痕了还是不轻易退缩,甚至能够笑着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一定会得到他的爱!

 而他呢?既不给她承诺,却又霸道地囚住了她。

 他让她不安呀!也让她不懂,为什么要她,又不愿给她一些能让她安心的话语?他一定不知道,她是那样地没有安全感,是那么地需要他的承诺、他的保证。

 沈似燃看着镜中的自己,渐渐地蹙起了眉心,心有丝紧,但随即又命令自己微笑,打起精神。

 想这么多做什么?只要珍惜眼前的幸福就行了,不是吗?为什么要去多想一些不愉快的事来折腾自己呢?

 沈似燃穿好衣服,顺手拿了有着时野熏气息的白色大浴巾擦拭着头发,步出浴室。

 将近两百五十坪的宽广空间,没有任何隔间,偌大的空间以灰色系布置而成,由于设计师的巧思,让人不觉得空旷。

 最显眼的是那张面对玻璃窗的大,上头铺着银灰色的单,当月光或霓虹灯的闪影透过玻璃照面上时,形成了反映银光魅惑的颜色,极美。

 四面都是透明玻璃,窗外的夜、霓虹灯与繁星皆尽收眼底,不远处的小田急百货公司、京王百货公司,及东京都厅也都在视线范围之内。

 沈似燃的眼情不自地在这宽广的空间里,寻找那抹让她心系的拔身影。时野熏也不开灯,似乎有意和她玩捉藏似的。

 “在找我?”一阵低沉略带沙哑的男嗓音自她坐着的沙发后方传来,那音调中带着些许的调侃与笑意。

 沈似燃回过头,这才看见相隔十公尺的地方有一座吧台,吧台顶端镶着的灯投在时野熏的身上,同时也惑了她的眼。

 “想喝什么?”时野熏问道。

 “你觉得我适合喝什么,就调什么酒给我。”沈似燃走到吧台前,在高脚椅上坐了下来,着地看着时野熏纯的调酒动作。没想到他虽然失去了记忆,但对调酒仍是如此的纯

 时野熏抬眼看她,对她绽开一抹在夜中更显佞的笑。

 她忍不住地略微红了脸,低垂下眼睫,擦拭发的手微颤,轻声地问道:“你…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时野熏但笑不语。

 沈似燃凝视他俊美的容颜,很不喜欢他那种笑,这让她感到不安。她停下了擦发的动作,面无表情地问道:“我不知道你带我回日本究竟要做什么?你这么地不在乎我,却又霸道地要我跟着你?”

 时野熏抬眼望着她,淡问:“你想听我说什么?”

 “给我承诺,我要你给我承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如此不相信爱情。”沈似燃盯着他,就是要他给她一个答案。

 他缓缓地敛下眼,低语道:“承诺有什么用?感情一旦变质,再多的承诺又如何?只会成为一则笑话罢了!”他也想卸下心房,好好地疼惜她,但是所说有关母亲的离弃、有关女人的无情,深深左右他的感情。那应是很痛的一种感觉吧!

 沈似燃咬紧了下,拧眉看他忧伤的表情,心里有些不舍。“我只是要你给我一个答案而已。你为什么带我来日本?”

 时野熏不看她,沉声问:“这个答案对你那么重要?”见她肯定地点着头,他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我不知道!”是一种安心的感觉,这该怎么说呢?

 对于时野熏的回答,沈似燃极不满意,她带着嘲的口气说道:“我跟你来日本做什么呢?我为什么要跟你来呢?现在就连我想走,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时野熏突然走出吧台,站到她身后,一双铁臂紧紧地搂紧她,像要将她的拧断似地紧。“你想怎样?”他一如往常的低沉声音中,有着难掩的焦虑。

 她说她想走…这令他有些心慌。

 沈似燃转身将脸埋进他稳健的膛,哽咽地说道:“我…我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做什么…我想回去属于我的地方…”她明明想离开他,却又眷恋他结实温暖的膛。

 “我的膛,就是属于你的地方。”时野熏坚毅地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许下这样的承诺?因为怕她走?怕她永远离开自己的身边,是吗?是吗?

 “它真的会属于我吗?”沈似燃低声自嘲。

 时野熏晶亮的眼瞳中盛复杂的情绪,他看着沈似燃?鄣牧撑樱睦镆咎郏簧崴忏俱驳哪Q?br>
 他该如何是好?不想伤她的心,却又无法克服心中深藏的恐惧。

 天啊!谁来教教他,教他该怎么做呢?

 清晨六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将时野熏从睡梦中吵醒。

 他着身,自温暖的丝被内半坐起身,迅速地一把抓起电话,就怕吵到身旁仍睡着的沈似燃。“谁?”他的声音隐隐含着怒火,眼睛忙搜寻沈似燃的脸蛋,直到确定她仍睡,才稍稍缓和心里的不悦。

 “少爷,老夫人知道您已经回国,便要小的通知您,要您回主宅。”电话那头传来一连串的文。原来是时野夫人的心腹,也是时野家的管家,年近七旬,是与时野夫人一起自娘家过来的陪嫁。

 “你就不能晚点再打来吗?非得要现在?”时野熏发起了少爷脾气,也不管对方是如同他一般的长辈,他说着文,语气里有着浓浓的霸气。他只知道这通电话或许会吵醒昨晚累了一夜的沈似燃。

 “对不起,少爷,老夫人一早起便要小的马上通知您!”

 他心底缓缓升起了一个念头…他要带她回家见

 “我会回去的。”他快速说完话便挂上电话,不想与一板一眼的人再对上话。

 时野熏转头,腹浓情意地看着悠悠转醒的沈似燃。“醒了?是电话把你吵醒了吗?”他在心底诅咒着管家。

 沈似燃摇摇头。突然惊觉丝被下的自己浑身赤,脸蛋不红了起来,不敢直视他锐利中带着气挑逗的眼眸。

 “为什么害羞?这不是我们第一次发生关系了吧?”他语带调侃,伸手攫住她低垂的下颚,着地看着她两颊上的晕红一直扩散至纤白的颈项,蔓延至丝被底下的肌肤。

 他爱煞她脸红的模样!

 “谁…谁打电话来?”为了闪避他赤的挑情眼光,沈似燃随意找了个话题,也摆了他大掌的钳制。

 时野熏的脸微微沉了下来,甚至有些凝重,他问道:“你会不会说文?”

 沈似燃愣了一下。这跟她问的问题有关吗?她觉得他们好像在同鸭讲,但还是回答道:“还可以,以前在学校学过,有时接待外宾也会用到。”

 时野熏因她的答案而放下了心,一张俊脸漾起了孩子气的笑。“那就好!幸好你懂文,否则就Gameover了!”最注重国籍了。

 有种族优越感的时野夫人对于外籍人士没啥好感,尤其是台湾女人,若她再不会说文,那要接受她,简直就比登天还难。

 他肯带她回去,代表着他尝试要敞开心房,虽说要他一时之间完完全全地打开心门是不可能的事,但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全然地接纳她,他的心也将会完全属于她。

 昨夜看她哭倒在他怀中,他心里不舍极了,而自己最大的让步就是这样。

 “你问这个做什么?”沈似燃呆看他脸上稚气的笑容,看得痴了。她从没看过笑得如此“真”的他。

 “我要带你回家见我,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一想到不知是否会接受沈似燃,他的心不免有些沉重。因为自从认祖归宗之后,他最尊敬的就是了,他不想做出件逆的事。

 “多不简单?”沈似燃好奇地问道。

 原来时野夫人自小便指腹为婚给时野家,当她一嫁入时野家后,便掌管“时野财团。”由于时野先生热爱艺术,对商业根本一窍不通,所以时野家的祖先在时野夫人尚未嫁入时野家时,即开始栽培她成为商业人才。原本只算是中小企业的“时野财团”在时野夫人接掌后,短短五年的时间即扩展为国际的大企业,成就了闻名世界的“日本商业奇迹”

 时野夫人在商业界有了一定的地位后,便跨及政治界,为日本首位横跨政、商两界的传奇铁娘子。

 沈似燃听完之后不咋舌,低呼道:“那么厉害?你真了不起!”哇!会不会很可怕?她的一颗心不安了起来。“你真的要带我去见你?万一她不接受我怎么办?”

 时野熏也为这个可能而思索着,他知道会反对他们两人来往。若这个担忧成真了,自己该怎么做呢?时野熏皱紧眉头,沉默地看着窗外。

 沈似燃见了,一颗心高悬了起来。“若…若是你不接受我,那…我们之间就这样算…算了吗?”她颤声问道。

 时野熏见她眼眶中盈盈的泪光,无奈地低叹口气,将她拥进怀中,爱怜轻吻着她淡淡飘香的发顶,低声道:“我会有办法的。相信我,好吗?”

 他的回答让沈似燃放下心,在他怀中点点头,把泪水回去,反手搂紧他宽阔的后背,深怕他会再次丢下她而消失无踪。

 “等会儿去三越百货。”他的大手不怀好意地在她雪白的背上挑逗地爱抚着,原本低沉的嗓音更显沙哑,掺合了情

 犹不知他已情发的沈似燃,一只柔的小手也在她爱极了的结实背部画着圈圈,傻傻地问:“去那里做什么?”

 “不打扮得体面些,怎么去见我?”他的眼瞳也掺进了火。

 他的大掌已老实不客气地溜至她前,轻轻地玩着她的花蕾,已然发的望折磨着他。

 沈似燃被他突然的触碰吓了一跳,惊慌地抬眼,看见他眸中的念后,低垂了红透的脸,嗔道:“你还要?”昨晚要的还不够吗?真搞不懂他哪来那么旺盛的精力?

 “我要不够你。”时野熏一见她红透的粉脸,再也克制不住焚身的火,将她垫上,薄开始强势地掠夺她的身体。

 “不…外面会看见…”突然看见窗外越显明亮的天色,沈似燃轻声抗议着,但大部分的心魂早被他带有魔力的吻给夺去了。

 “哼!”时野熏像是很不屑地嗤了声。“他们都没我的楼高!”然后,他再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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