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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这天晚上,箫剑带着柳青柳红去了一趟帽儿胡同,把福伦和福晋为大家准备的马车和行装都带来了。他们不止把行装带了来,还偷偷带来了两个人,竟是平民打扮的福伦和福晋!两人一下马车,所有的人都惊动了,全体奔到院子里去接。

 尔康和紫薇惊见福伦福晋,喜出望外,两人就扑奔上前。尔康惊喊:“阿玛!额娘!你们怎么来了?”

 “本来,只是溜到学士府去问问消息,可是,伯父伯母坚持要来一趟,我们大家就冒险了!”柳青说。

 “福大人,福晋!”紫薇激动的扶住埃晋:“太意外了!真不敢相信还能见到你们啊!”柳红抱了一堆衣服进来:“我把银杏坡那儿的旧衣服都拿来了,福晋又准备了好多衣服,我想,这一路的衣服大概够穿了!”

 “永琪,我们来收拾一下行装,看看还缺什么好马上添,让他们一家子说说话吧!”箫剑对永琪说。

 永琪看到福伦和福晋,心里激动异常,福伦看到他,也不胜感慨。没想到贵为阿哥,居然要去亡命天涯!埃伦想着,就伸手紧紧的握住永琪:“五阿哥!到最后,你们还是走了这一条路!”

 “是!”永琪郑重的说:“以后,我的阿玛恐怕要交给你们照顾了!等到他的气消了,请帮我转告他,不管我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我永远会祝福他,也祈求他的原谅!”

 埃伦好感动,重重的点头。

 “我明白了!五阿哥,你要自己保重啊!”小燕子在旁边气呼呼的接口:“我没有那么好的风度,我会记仇的!可是,为了永琪,我把我的恨咽了下去!告诉那个‘老爷’,他没砍成我的脑袋,我反而带走他的永琪!这是他的报应,谁教他说话不算话?他才会‘赔了儿子又折兵’!”

 埃伦苦笑了一下:“你这句话,我就不帮你转达了!”

 金琐也跑上前去行礼。

 “金琐叩见福大人,福晋!”

 “金琐,他们把你也救出来了!”福晋惊喊。

 “是!所以祸也越闯越大了!”

 “我们进屋去说话吧!”尔康和紫薇,赶紧扶着福伦和福晋进房。

 到了房里,福伦福晋坐下,尔康就拉着紫薇,双双跪落地。尔康激动的说:“阿玛,额娘!儿子不孝,闯下滔天大祸,连累爹娘!现在,还要让你们两老,承受离别的痛苦!我这样的儿子,是你们两个的债,对不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你们明白我心里的歉疚!让我和紫薇,给你们磕三个头,谢谢你们养育之恩,更谢谢你们的了解、体谅和支持!”

 尔康磕下头去,紫薇也跟着磕下头去。紫薇的歉疚,更是排山倒海一样的涌上来,惭愧的接着说:“福大人,福晋!这一切的祸事,都因我而起!自从我走进学士府,就给福家带来一连串的事故!我不能给福家带来荣耀,反而带来灾难,不能给两位带来团圆,反而带来离别!我真是对不起两位,请你们原谅我!”

 尔康和紫薇,就双双磕下头去。福晋眼泪水,弯去拉两人:“起来!两个人都起来说话!”

 “尔康,紫薇,经过了囚,又经过了劫囚车,你们都健康没事吧?身子怎样?有没有受伤?”福伦也是热泪盈眶的问。

 “我给你们准备了好多葯材!灵芝人参,应有尽有!你们上路以后,可能会很辛苦,路上要多吃一点补品!紫薇上次病后,身子还没调理好,现在又碰到一大堆事,不要把身体疏忽了!”福晋又说。

 紫薇和尔康,感动得一塌糊涂。紫薇含泪,激动的说:“福晋!你还是对我那么好,你不恨我,不怪我吗?”

 “为什么怪你呢?”福晋瞅着她:“为了你这样死心塌地的爱尔康?还是为了尔康这样死心塌地的爱你?我们做父母的,已经被你们彻底感动了!只希望你们以后,再也没有灾难,那就是我们的福气了!”

 “谢谢你们这么了解我们,这么包容我们,这么宠爱我们…允许我们这样任和自私!”尔康说着,已经不知道如何来表达自己的感激和热情,又磕下头去。

 “孩子,我们不能久留,马上就要走!免得把你们的行迹暴了!你们就起来吧!不要把时间浪费在磕头上面了!”福伦伸手去拉。

 尔康和紫薇站了起来。福晋就伸手,握住了紫薇的手,郑重的托付道:“紫薇,我把我最心爱的尔康,交给你了!以后,在他脆弱的时候,支持他!在他孤独的时候,陪伴他!在他失意的时候,鼓励他!这些,都是他以后可能要面对的人生!因为,他是从一个‘得意’的身份,走上一个‘平凡’的身份,有些心理过程,是他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紫薇点头,握紧了福晋的手:“我知道!我会牢牢记住你今天跟我说的话!我也向您保证,有我在,我不允许他脆弱,不允许他孤独,更不允许他失意!如果他有那些感觉,一定是我不够好!埃晋,我会牢牢的守着他,紧紧的看着他,让他没有时间来感觉脆弱和孤独!”

 埃晋忍不住把她往怀里一抱,喊道:“紫薇,你体会了一个母亲的心!你真是一个可人儿!”

 拥抱片刻,紫薇抬起头来,歉然的看着两老,说:“还有一件事,我一定要禀明两位!我的舅公和舅婆从济南来,否决了我的格格身份,老佛爷也撤消了我的指婚,所以,我不是金枝玉叶了!我是谁,我自己都不知道了…”

 “你是谁,我们都很清楚!”福伦打断了她:“你是紫薇,我们的媳妇儿!要和尔康共度一生的那个姑娘!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

 尔康凝视着父母,心里,实在是震动极了,再也没有料到,父母会用这样宽大的心,来了解和包容自己的一切,看着福伦斑白的两鬓,充不忍的说:“我和紫薇,经过了这么多风风雨雨,生生死死,以后,一定会更加珍惜彼此,保护彼此!你们不要再牵挂我们!倒是你们,我实在不放心极了!不知道皇上会不会迁怒到你们身上,我闯的祸,要让你们来帮我收摊,帮我承担,我只要想到这儿,就没有勇气和紫薇远走高飞了!”

 “走吧!尔康,不要再犹豫了!我和你额娘会平安的,让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令妃娘娘和晴儿都过关了!”福伦说。

 “是吗?”紫薇惊喜的问:“她们真的过关了?那…小邓子、小卓子、明月、彩霞有没有被牵连呢?”

 “都过关了!令妃已经带了信给我们,老佛爷曾经想办我们,但是,皇上否决了!皇上没有迁怒,他还是一个‘仁君’!你们,也不可以跟皇上记仇!”

 “是啊!这不过是暂时小别而已,等到事过境迁,风平静的时候,你们一定要回来!家还是家,皇上,还是你的皇上!记住,今晚以后,我的生活里,剩下的就是两件事,一件是‘期盼’,一件是‘等待’!期盼团圆,等待见面!你们不要一直让我在这种煎煞里过日子啊!”福晋深深的嘱咐。

 “我们知道了。不管是天涯海角,我们只要有机会,一定会带个信给你们!放心,有这么多有情有义的高手陪着我们,我们会平安的!”尔康说。

 埃伦和福晋点头,两人的眼中都闪着泪光。福晋就看着紫薇,说:“紫薇,你喊我一声‘额娘’吧!”

 紫薇眼泪一掉,激动的喊道:“阿玛!额娘!”

 “好孩子,好孩子!”福伦拼命点头拭泪:“等你们回来,我们再好好的办婚礼!我想,不过是一年半载的时间!”

 “孩子,你们一路顺风,我们必须回去了!”

 尔康和紫薇就再度跪下:“我们拜别阿玛额娘!”

 第二天一早,大家就出发了。紫薇、小燕子、金琐坐在马车里。柳青、柳红驾着马车。尔康、永琪、箫剑骑马,一行人上路了。

 老欧和欧嫂,站在院子里,不住的挥手。

 “再见!再见!大家保重!”

 “要小心那些官兵啊!”小燕子从车窗里伸出头来叫。

 “我们知道!你们也注意一点!”

 “我们都走了,那些官兵再来找麻烦,发现你家的人都不见了,会不会疑心呀?”紫薇也伸出头来喊。

 “你别心了!我就说都去田里做工了,不就成了?他们又不会一直在这儿等!”欧嫂说。

 “了不起就是我家的酒要多消耗一点!”老欧笑着。

 “真要麻烦,就搬家吧!”箫剑仍然叮咛了一句。

 “是!”众人就挥手道别。

 “再见!再见!”

 “一路顺风!”

 车车马马就这样出发了。

 农庄很快的被抛在后面了。北京,抛在后面了。皇宫,抛在后面了。格格、阿哥、御前侍卫…都被抛在后面了。

 一行人跋涉在旷野,跋涉在郊外。漫长的逃亡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小燕子和紫薇等人,已经失踪了许多天,派出去追捕的侍卫官兵大臣,连影子都没有找到。乾隆眼看香妃失踪,找不回来。两个格格失踪,也找不回来。连永琪和尔康失踪,也找不回来。真是气愤极了,看着几个负责追捕的大臣,恼怒的问:“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们到底在做些什么?”

 大臣们惶恐躬身,你一言、我一语的禀道:“臣以为,他们可能已经分成好几队,东西南北各个方向跑走了!”

 “正是!如果他们分散了跑,我们真的很难找!即使他们还藏在北京,只要老百姓掩护他们,我们也不容易找到!”

 “皇上!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悬赏捉拿?如果悬以重赏,那些老百姓说不定可以提供线索!”

 “臣已经让画工,画制了许多画像,预备遍发给各个府各个县市,但是,皇上是不是准许这样大张旗鼓的搜查?”

 乾隆瞪视着那些大臣:“朕告诉你们,他们那一群人,是不会分开的!尔康离不开紫薇,永琪离不开小燕子,金锁又跟定了他们!再加上他们的个性,个个喜聚不喜散,讲义气,讲‘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所以,他们不会分成好几组!这些人里面,紫薇和金锁不会武功,小燕子是个半调子!他们要长途跋涉,一定需要马车和马!你们只要看到马车和马队,就注意一下!你们想想,他们个个年轻,个个漂亮,这样一个队伍,怎么可能不引人注意?”

 “是!臣了解了!”大臣们哈说道。

 “至于路线,他们很可能直奔西藏,去投奔巴勒奔和尔泰!也可能去了新疆,和香妃一起去投奔阿里和卓!但是,西藏和新疆,都很荒僻…”乾隆深思着,揣测着几个孩子的个性:“依朕推测,他们最最可能,是直奔南方!因为南方山青水秀,这些孩子,还带着诗情画意和玩心,虽然逃亡,也不会逃到什么穷山恶水里面去!所以,派一些真正的高手,一路南下去找找看!到苏州扬州杭州去找找看!”

 “是!臣遵命!”

 “记住!朕要活口!不许伤他们性命!这些孩子个个聪明绝顶,你们不止要跟他们斗武功,也要跟他们斗智慧!如果发现了行踪,不要打草惊蛇,先来向朕回报也可以!至于老百姓那儿,还是尽量不要惊扰,也不必大张旗鼓,城风雨,知道了吗?”

 “是!臣知道了!”

 大臣们躬身退下。

 乾隆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天空,恨得直咬牙:“朕一定要把你们一个个捉回来!”

 小燕子他们,已经亡了一段日子。大家打扮成富商的模样,一路大大方方的往前走,居然没有引起什么疑心。只是,为了逃避注意,他们很少住客栈,尽量在老百姓家里投宿。尔康认为,客栈是官兵们最可能搜查的地方。这天,大家到了一个还不小的镇,名叫“正义村。”每个人都有些累了,尤其几个姑娘,好想烧几桶热水,痛痛快快的梳洗一番。尔康和箫剑就冒险,把车车马马停在客栈门口。

 众人下马的下马,下车的下车,尔康说:“好了,今天就奢侈一下,住蚌客栈吧!不过,大家要提高警觉!”

 “我真想好好的喝一杯!自从陪你们上路,我这个‘箫剑山河诗酒茶’,已经变得残破不全了!”箫剑笑着说。

 “你这七件事,要样样俱全,你就是神仙了!”紫薇笑着接口:“有点残缺,才有缺陷美!有缺陷美,才是人生!当神仙固然好,少了几分‘人味’,也是一种缺陷呢!”

 箫剑大笑,看紫薇,眼里透着真心的欣赏:“哈哈哈哈!好一篇缺陷论,以后,我肚子里的酒虫大闹的时候,或者是情绪低落的时候,我就背诵你的缺陷论!”

 “你也有‘情绪低落’的时候吗?”紫薇问。

 “我为什么不该有‘情绪低落’的时候?”

 “因为…‘一箫一剑走江湖,千古情愁酒一壶!’既然千古的情愁,都可以一口了,怎么还会情绪低落呢?”

 “哈哈!”箫剑又大笑起来:“说得好!你知道吗?‘矛盾’是人生无法避免的问题,没有‘矛盾’,就没有‘人生’!”

 大家说说笑笑,一面把行李卸了下来。

 柳红提醒大家:“各位各位,我们把值钱的东西都随身带着,每人身上带一点,如果有人有了闪失,其他人身上还有!住客栈不比老百姓家,大家还是小心一点好!”“柳红说得对!大家进了客栈,再分配!走吧!”尔康往客栈走去。

 小燕子站在那儿,东张西望。

 只见路人一波一波的,争先恐后的往一个方向跑。

 小燕子大奇,拦住一个路人,问:“你们干什么?大家都要去哪里?”

 “别拦着我!我要去看热闹!”路人急急的嚷着。

 “热闹?”小燕子喊,精神全来了:“有热闹可看?赶紧告诉我!什么热闹?”

 “小燕子!你就不要管闲事了!”永琪去拉小燕子。

 小燕子哪里肯不管闲事,拼命追问。

 “什么热闹?什么热闹?”

 “你们是外地来的,是吧?”

 “是啊!你们是不是有人要抛绣球啊?”小燕子兴冲冲。

 “抛绣球?没有的事!是要烧死一个人!”

 “啊?要烧死一个人啊?”小燕子大惊。

 柳青、柳红、永琪、尔康、紫薇、箫剑、金琐听到要烧死人,都围了过来。

 “真要烧死一个人吗?为什么?”

 “我们村里,有个姑娘名字叫作‘苏苏’,还没成亲,就怀了孩子!我们村子的习惯,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都要烧死!所以,现在就要去烧死她!”

 路人说完,摆了小燕子,往前面就跑。

 紫薇脑子里轰然一响,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想起了亲娘,不打了个寒战,问:“什么?没有成亲有了孩子,就要烧死她?这个地方,是保守?还是野蛮?”

 小燕子跟着人群就跑,激动得一塌糊涂:“我要看看去!”

 “我也去!”柳青跟着跑。

 “小燕子…小燕子…”永琪急忙追了去。

 尔康和箫剑彼此看了一眼。尔康说:“我把行李寄放在掌柜那儿,大家都过去看看吧!”

 结果,全体的人都跑到广场上去看烧苏苏。

 大家奔到一个广场,就看到许多人聚集在那儿,还有许多人争先恐后的跑来。

 在空地上,那个名叫苏苏的姑娘,被五花大绑,绑在一木头柱子上,柱子下面,堆了柴火。

 大家看过去,只见苏苏约十八、九岁,脸庞清秀美丽,眼神里带着恐惧,也带着坚强,绑在那儿,动也不能动。

 有个白须白发的族长,脸严肃的站在柴堆前面。

 几个年轻力壮的青年,举着火炬,等着烧火。

 群众挤了空地,群情愤,兴奋的嚷着,喊着:“烧死她!烧死她!不要脸的女人!丢了我们正义村的脸!烧死她…”

 小燕子拼命挤进人群。永琪、柳青、紫薇、金琐跟着挤上前来。尔康、柳红、箫剑也紧跟在后,挤到紫薇等人面前。

 “族长!不要跟她客气了!这种无的女人,赶紧处死!”一个群众大叫。

 就有一群人跟着叫:“烧火!烧火!烧死她!无!下!不要脸…”

 突然,有个中年妇人跌跌冲冲的扑奔而来,抱着柴堆,仰头看着苏苏,狂叫:“不要烧死我的女儿呀!各位乡亲,我给你们磕头了!”就掉头,狂的跪在地上,拼命磕头:“求求族长,求求各位,我守了十五年的寡,只有这一个女儿呀!你们饶了她吧…”

 “不能饶!她是我们大家的辱!烧死她!”一个群众喊。

 “烧死她…烧死她…烧死她…”群众吼声震天的响应。

 紫薇看到这种惊心动魄的场面,脸色都变白了,回头对尔康说:“为什么大家这样残忍?为什么喜欢看别人烧死?那个男人呢?他们只烧女人,不烧男人吗?”

 尔康完全体会到紫薇的感觉,也深深的震憾了:“好可怕的刑罚,难道这种地方,行刑不需要官府吗?”

 “没办法,这种村子,民风非常剽悍,族长可以决定一切!”箫剑说。

 这时,族长已经伸出双手,示意大家安静。大家静了下去,族长大声说道:“苏家女儿苏苏,不守妇道,未婚怀孕,让整个正义村蒙羞!现在,马上执行火刑!”就大声宣布:“烧火!”

 那些手持火炬的年轻人,大声响应,拿着火炬上前,就要点火。

 小燕子眼看这个苏苏,就要被烧死,再也忍不住了,纵身一跃,飞窜而出,落到柴火堆前,举起手来,大喊:“等一下!事关人命!怎么可以这样随随便便?这个苏苏,不过是怀了孕,有什么了不起?为什么要烧死她?如果她要烧死,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在哪里?”她看着群众,大叫:“那个孬种在那里?出来!你的女人要给人烧死了,你还不赶紧出来!闯祸的是两个人,为什么只烧一个人?”

 群众大哗,对小燕子挥着拳头嚷:“这是谁?不关你的事!不要你来管我们!拉她下去…拉她下去…”

 就有一群人上去拉扯小燕子。永琪一看,按捺不住,飞身上前,三下两下,推开了围攻小燕子的人,站在小燕子身边,伸出双手,大声的说:“各位各位!请听我说一句话!这个火刑,实在残忍,用来对付大大恶的人,还说得过去,用来对付一个弱女子,实在太过份了!何况这个姑娘还有身孕,烧了之后,是一尸两命!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家何不原谅了她?”

 群众更加哗然,纷纷磨拳擦掌,怒喊连连:“什么人?打哪儿来的?一定是苏苏找来的帮手!宾!你们赶紧滚,要不然我们就动手了!”

 族长也走过来,对永琪和小燕子说:“你们这些外乡人,不要管我们正义村的事!让开!让开…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苏苏犯了死罪,一定要死!”

 苏母发现了转机,就嚎啕大哭的叫了起来:“各位乡亲,救命啊…救命啊…我家苏苏,一定是给人强暴了…不是自己愿意的呀!苏苏,你快说了吧!那个男人是谁?你说了吧…”

 族长一听,纳闷的回头惊看苏苏,问:“苏苏!你是被强暴的吗?”

 谁知,那苏苏却十分傲气,脸色惨白的昂首说道:“你们烧死我吧!没有人强暴我,是我自己愿意的!我丢了正义村的脸,死就死!”

 “苏苏…你怎么可以这样?”苏母哀号:“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不说呀?你死了,你要娘怎么办?”

 紫薇等人,个个都有不忍、不平之。尔康受不了了,也从人群中一跃而出,站在小燕子和永琪身边,仗义执言了:“各位各位!我们从外地来,今天管定了这件闲事!这位苏苏姑娘一定有难言之隐,看在她这样保护那个男人的份上,你们饶她不死吧!这件事一个巴掌拍不响…要罚也要罚两个人,既然另外一个不知道是谁,何不抱着宽大的怀,接受上苍给予的新生命,化悲剧为喜剧,化戾气为祥和呢?”

 小燕子就举起手来,激动的大喊:“是啊!化力气为浆糊!化力气为浆糊!化力气为浆糊…化力气为浆糊…”

 群众被小燕子等人闹得更加愤,七嘴八舌的大喊:“不要跟他们罗嗦!再罗嗦就打!”

 “打…打…打…”

 便有一群壮汉,拿了扁担、子、奔出人群,要打尔康、永琪、小燕子。

 柳青忍无可忍,怒吼:“谁敢打他们一下,我扒了你的皮!”说着,就飞跃出去。

 柳青一飞跃出去,柳红就跟着飞跃出去。兄妹二人,一阵挥拳踢腿,就把拿着的人,一个个的摔了出去。

 群众们更是激动得如疯如狂了:“先烧火再说!烧火!烧呀…烧呀…”

 几个青年就去点火。苏母惨烈的狂叫:“苏苏…苏苏…苏苏…”

 紫薇忍不住尖叫起来:“尔康!快救苏苏呀!”

 这时,箫剑腾空而起,直飞向柱子,一阵劈哩叭啦,那些柱子飞裂成了碎片。

 尔康和永琪也腾空而起,两人抓住苏苏,把她从浓烟中抢救下来。

 群众们仰头,看得目瞪口呆,哇哇大叫:“他们会飞!哪里来的高手?哇!哇…”

 箫剑、永琪和尔康,就带着苏苏,直飞到场外。

 群众大喊大叫:“追啊!追啊…不要给他们逃掉了!”

 大家抄起扁担、木、柴火…恶狠狠的追了过来。

 这时,忽然有个眉清目秀的青年,从人群中狂奔而出,嘴里凄厉的大喊着:“爹!你们烧了我吧!苏苏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呀!”

 族长一颤,顿时大惊失,惊问:“你的?是你的?”

 青年对族长跪下,流泪喊道:“爹…你要烧死的,是你的孙子啊!”所有的群众,全体呆住了。众人忘了追赶尔康等人,也忘了行刑,全体瞪着跪在地上的青年。那青年痛哭涕的说道:“我和苏苏情投意合,可是,爹,你一定要我娶孔家小姐,我说过我不要不要…我知道我丢了你的脸,丢了正义村的脸,让我和苏苏一起死吧!”

 青年说着,就爬了起来,奔向苏苏。

 群众不约而同,让出一条路来,让那青年跑过去。青年痛喊着:“苏苏!原谅我…原谅我没有身而出…原谅我的胆小和害怕…”

 苏苏哭着,叫着青年的名字:“志伟!志伟…”

 两人就忘形的向对方奔去,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了。

 尔康看着这一幕,脸上带着无比感动的神色,走到族长的面前,一抱拳说:“恭喜恭喜!与其烧死一对有情人,不如接受一对有情人!何况,还有那个小生命呢?这儿,是我们这些不速之客的贺礼,请收下!”就从钱袋里取出一个银锭子,放在族长的手中:“我们建议你,赶紧给他们两个办喜事吧!”

 族长目瞪口呆。

 群众也呆呆的站着,一片寂静。

 苏母扑奔而来,跪倒在尔康、永琪、箫剑的面前,倒身下拜,喊着:“各位英雄,各位神仙,谢谢!谢谢!”

 苏母拜完,起身,又跑过去,拜倒在族长面前。

 “族长,你饶了他们两个吧!求求你!求求你…”族长眼中含泪了,弯下身子,搀起苏母,脸色苍白的叹了口气:“我们…办喜事吧,好不好?”

 小燕子跳了起来,把手里的帕子扔到天上去,翻天覆地的欢呼起来:“化力气为浆糊!化力气为浆糊!化力气为浆糊…化力气为浆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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