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易席若果真从发生车祸后足足三天来都没有再跟风亚樵说过一句话,甚至连多看他一眼也没有。
这几天风亚樵又因为新专辑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每天公司医院两头跑,却还要应付几乎是二十四小时紧跟着他的记者。
最让他心痛的是,易席若到现在还是不肯开口对他说一句话,他超强的耐
简直快被她的强脾气给气疯了,如果不是看在她身上的伤还没好,他一定会将她吊起来好好的打一顿。
或许他在这整件事上没先
清楚,是他不对,但他已经跟她赔过不知多少次的不是,无奈她却始终来个相应不理。
今天他一定要和她把话说清楚,看看她到底想怎样?
“你就算是生我的气,也该气消了吧!”风亚樵捺着
子说。
易席若依然是相应不理。
“易席若,你再不开口说一句话,我…我…”
她只是直直的看着他,她倒想知道他想怎么样?
是他先伤了她的心,现在还敢这么地凶她!
“好吧!算我投降,你告诉我要我怎么做你才不再生气,才肯再和我说句话?”他现在求的只有这样。
“去让那个徐安儿亲自来向我道歉。”
“席若,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不能这么就算了?况且这整件事错的人也不全都是安儿一个人,你也有不对的地方。”风亚樵太了解安儿的个性,这辈子要她向别人道歉,除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对不起,我是个小气的人,我没有宰相的肚子。”哼!总说一句他就是帮徐安儿。
“席若。”
易席若转过去,背对着他,不愿与他多说一句话。
“席若,你真的愿意看见我们这一段爱情就这么结束吗?”
“这是你的选择。”她的心也痛楚不堪呀!
“你这么说对我太不公平了,如果我们的爱情真要画上休止符,那也是因为你选择的。”
“风亚樵,当你将徐安儿紧紧搂在怀中时你就已经做了选择。你看不见我被你伤害的心,你的不信任让我感到更加心寒。”易席若看着他,好久好久。“我不知道这样的爱情是真正的爱情吗?对不起,我很笨,我真的不知道。”
“席若,我对你的爱你真的感受不到吗?”
“对不起,我说过我很笨。”
“算了!”风亚樵知道自己败给她了,对她付出了这么多,得到的竟只是她的一句“我很笨!”
风亚樵落寞的转身走出病房,什么话也不愿再多说。
易席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泪忍不住宾落下来。她用力的.咬着下
,不愿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直到现在,才了解到自己对他的爱竟是这么地深,她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爱上他,或许风亚樵比她还了解自己,早就看清楚自己也喜欢他的心,才会提出三个月要让自己爱上他的赌约!
原来…他早就已经知道了!
虽然非常的爱他,但强烈的自尊却不容许别人随意践踏。就算将会因此结束这段感情,她也绝不会后悔。
风亚樵才刚离开,病房的门却又被打开,易席若赶紧拭去眼角上的泪水,不愿让人看见她的脆弱。
她一抬头,看清楚来人是徐安儿时,她的脸色微怒。“你来做什么?”
“我可是好心的来看看你。”徐安儿说。
“你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风亚樵现在不在这里,你想演戏给谁看。”她会好心,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你有话快说、有屈快放,少在哪里说风凉话。”
她后来问了陈克强,才知道原来徐安儿家里很有钱,她才会如此跋扈蛮横。一想到那天她左一声亚樵哥、右一声亚樵哥,顿然感觉到恶心。
“既然你这么直接,那我就直截了当的告诉你。”
“要说就说,废话那么多。”
“亚樵哥是属于我的,谁也抢不走!”徐安儿打从第一次见到风亚樵开始,她已经决定长大后要当他的新娘,好不容易她已经
_二十岁了,怎能忍受别的女人抢走她的最爱。
“风亚樵如果爱你,谁也抢不走他,如果他一点都不爱你,你也抓不住他。”若他不爱自己,她就算想拿条绳子绑住他,也绑不住。
“亚樵哥他当然也爱我。你也看到了,那天亚樵哥护的人是我。”
“那我就先恭喜你,也祝福你能真正的绑得住风亚樵。”
“你…”徐安儿原本是想来刺
她、羞辱她,却怎么也没想到她竟会是这种反应,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你开个价,要多少才肯离开亚樵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易席若瞪着她问。
“明人不说暗话,你接近亚樵哥的目的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徐安儿
出了
笑。
“你把话说清楚!”
“易席若,你处心积虑的接近亚樵哥,不正是为了他的钱和名利权势吗?”她故意停了下来,先观察易席若的表情,由她渐渐变红的脸色上看来,知道她现在正在强忍着怒气,她的目的达到了。“我想你一定不知道亚樵哥真正的身分吧!””‘真正的身分?”风亚樵不是一个红透半边天的歌手吗?他还有什么其他的身分?
她嘲讽的笑了笑“也对,亚樵哥只不过是想跟你玩玩而已,怎么可能会老实告诉你他真正的身分,到时你要死
着他巴着他不放,他可是会很困扰。反正他这又不是第一次了,男人喜欢玩是很正常的。”
“徐安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好吧!我就好心的告诉你,免得你还天真的作着梦,毕竟麻雀变凤凰的情节是电影中才会有的。现实社会里,还是得认清自己的身分。”
“要说就赶紧说,不然就请你滚出去。”
“亚樵哥的真正身分是英国英森集团的继承人,也是个公爵,他可不是你们这种平常人可以配得上的。你知不知道亚樵哥的爷爷劳伯·安德森公爵已经来香港,为得就是和我父母商谈我和亚樵哥的婚礼。等亚樵哥结束一切他在亚洲的歌唱事业之后,一回到英国我们就要结婚了。”
“你说完了。”易席若听完她说的话,一脸平静,完全没有徐安儿想见到的反应。
“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她一时慌了,她无法探测出易席若心中真正的想法。如果…如果她因此更加的
住亚樵哥不放,那不就糟了!
“如果你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就请你离开,我这里不
你。”她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你…哼!在这种地方待久了,我还怕沾了一身的秽气。”徐安儿说完,气呼呼的要拉开门离去。
“徐安儿,”易席若在她拉开门之前叫住了她。“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看来我得紧紧的抓住风亚樵,虽然我是只麻雀,但只要亚樵爱我,我还是能做一只让人羡慕的凤凰。”她这句话是故意气徐安儿的,谁叫她实在太过目中无人,有钱了不起吗?没钱的人就全都该死吗?
哼!
徐安儿气得把门用力甩上,安静的医院里霎时传出震耳
染的声响。她没想到易席若会是这么心思深沉的一个女人,看来她得另外再想办法才行!。
徐安儿离去之后,易席若又气又难过,嘴里不停的臭骂着风亚樵。“你这个大骗子,说什么爱我,一切都只是谎言!骗子、骗子,大骗子。”她用力捶着病
,一个不小心扯动打着点滴的针头,谈会她手上的伤口再度裂开来,痛得她整个脸都皱在一起。
虽然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她还是忍不住继续臭骂风亚樵!可恶的风亚樵,都是因为他,她才会伤痕累累,身体上的伤痛,她还可以忍,然而心里的痛,她又该怎么去抚平呢?
双重的疼痛,让她的注意力完全无法集中,她却强忍着,想惜身体上的痛楚忘却心里的痛。
病房的门再度被打开,易席若已经痛得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理会来的人是谁。
劳伯敲了门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便自己推开病房的门,一走进去就看见病
上的人身上多处
着纱布的地方渗出鲜红的血迹。
“需要我替你叫护士来吗?”劳伯用英文问她。
“不必了!”易席若挪出一些注意力,看了一眼这个陌生的外国老人。
他就是风亚樵的爷爷吗?徐安儿所说的劳伯·安德森公爵?
他的年纪看起来已经很老了,却仍保有英国人特有的绅士气质,一派斯文的模样。
劳怕还是走过去,按下在
头上的呼叫铃。
不一会儿,一名护士走了进来。见到易席若多处伤口渗出血迹,打着点滴的针头也掉了出来,赶紧走进去问:“怎么回事?”
易席若痛得没有力气回答,护士又赶紧跑出去,推了一台护理车进来。先将她的针头重新处理好,再—一的将她裂开的伤口重新换好纱布。
“小心点,别再让伤口
血了。”护士
代完后,就推着护现车出去。
等她离开之后,易席若才将目光投向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老人。
劳油站了起来,走过去,对着她充
着敌意的眼神一点也不在意。
“看你的样子,好像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在半个小时前已经有人先来警告过我,我想不知道也很难!”易席若完全不惧他脸上的威容。
劳伯对她的反应感到有趣。“这么说我来找你的用意,你也已经很清楚了。”
“如果你想说的是一些我配不上风亚樵等狗
倒灶的话,你可以省省口水。”
劳伯笑了笑,这女孩看起来很识相。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递到她的眼前。
易席若好奇自己到底值多少身价,风亚樵用三千万港币和她赌这场爱情游戏,结果她输了。
而他到底又要花多少的钱,买走她对风亚樵的爱情?
她接过支票,看一眼上头的金额,慢慢算着在一后面有几个零,愈算眼睛睁得愈大、嘴巴也愈开愈大。
劳伯看到她脸上愈漾愈大的笑容,觉得心中的臆测果然没错!现在的年轻女人果然没有一个不爱钱,他更相信没有钱办不到的事。
“我可不可以请问你一件事?”易席若拿着支票,看着他问。
“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这一千万的单位是什么?”
劳怕听不懂她的意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一千万是美金?欧元?还是港币?”
“欧元”
“这么说这一千万欧元比起三千万港币还多?”
“没错!”他点点头。_
“哇!我没想到我的身价竟然有这么高呀!”易席若忍不住消遣自己。
一支广告的酬劳五十万港币对她来说已经是一大笔钱,一千万欧元简直是个天文数字,只怕她一辈子也赚不到十分之一。
易席若看着这张支票,忍不住狂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夺眶而出。
她真的不知该感到高兴还是感到悲哀?感情这玩意竟是全钱就可以随意操控玩
的。
“你在笑什么?”一向精明的劳伯被这女人
糊涂了。
“只是想到在一夕之间我突然变成有钱人,就算是作梦也会笑醒!”
“的确,你的确是很幸运,只因为你认识了一个身分特殊的人。”
“对不起,这张支票我不会收。”易席若将支票
回他的手中。
“你是嫌钱太少吗?”这女人看不出来还
贪心的。
“不,这些钱多得让我这辈子就算不用工作,也能过很舒服的生活。”
“你如果是个聪明的女人,就该拿着钱离开亚森,这辈子你别想能嫁进安德森家族。”
易席若用着同情的眼神看着他,然后摇摇头说:“我想,你和风业樵的关系一定不太好。”
劳伯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怒意,一种不
被窥知的怒意。“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只是就我所感觉到的说出来罢了,你又何必感到恼羞成怒。”她对他发怒的表情,可一点也不感到有何畏惧。“更何况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关系不好,只不过是你们之间缺乏沟通,你们以后只要找时间多沟通,多了解彼此,这又不是不能改变。”
“你…”他都已经活了一大把年纪,管理拥有几十万员工的大企业集团,需要让一个只有二十岁的黄
丫头来教他该怎么与他孙子相处吗?
“老爷爷,我在想你今天来找我的事,风亚樵一定不知道。”易席若对于他变成猪肝红的脸色,一点也不在意。
不知为什么,明知风亚樵的爷爷是来
自己离开风亚樵,可是她却没有想像中的生气,甚至没有一点被羞辱的感觉。
反而感觉这个老爷爷有点可怜,他也只是个可怜的孤单老人,有钱、有权有势又怎么样?
不管是亲情或是爱情,都是金钱所买不到、换不来的,而他却怎么也无法了解这一点。
“老爷爷,其实你心里很在乎风亚樵,只不过你们两个人的个性实在太像了,所以处得不好。”易席若又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可是老爷爷你知道吗?风亚樵不是你手中的棋子,他是个有感情、有自己思想、有血有
的人,他怎么可能随意的任由你来摆
呢?”
“我怎么和我孙子相处,还轮不到你这个
臭未干的小孩子来教我。”劳伯这回可真是恼羞成怒了。你只要告诉我。要多少钱你才肯离开亚森?”
“老爷爷你放心,风亚樵并不是真的喜欢我。等我表姐办好签证一来香港,我马上就回台湾去,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风亚樵要是真的爱她,就算他怎么
她离开风亚樵,她也不会离开他。若是风亚樵从来不曾受过她,不用他来
,她也会主动的离开风亚樵。
爱情不是
易,更无法用金钱去买。
“哼!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劳伯丢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开。
“老爷爷…”易席若又叫住了他。
“怎么,你该不会是后悔,想拿这笔钱了吧!”劳伯转过身看着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是,我只是想告诉老爷爷,如果你真的在乎你的孙子,就不要让你们两人之间的鸿沟愈来愈大。”她笑笑的说:“我就不说再见了,因为我知道这辈子我们是不会有机会再见了。还有谢谢你今天来看我,你请慢走。”
劳伯看着她,忽然笑了,他发现自己竟然不讨厌这个小女孩。想不到她年纪轻轻,竟然有着如此敏锐的观察力!
“你叫什么名字?”
“易席若。”她虽然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知道他没有恶意。
“如果你不是亚森爱上的女人,或许我们可以当个好朋友。”
“老爷爷,你开玩笑的吧广和他当朋友?那他们之间的鸿沟只怕比台湾海峡还要宽!
“虽然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却比亚森还要了解我。”劳伯丢下这句话后,就拉开门离去。
易席若被他临走之前的那一句话给
糊涂了。
他既然来
自己离开风亚樵,那他应该是很讨厌自己才对,可他的话却又不像是真的那么讨厌她。
懊不会…
他也爱上了她吧!
易席若因自己荒谬的想法忍不住一阵狂笑,笑得太过用力扯动了伤口,痛得她再也笑不出来。
今天她的心情真是复杂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