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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真不知该如何向大伟的女友代。

 看她心疼地朝大伟脸上青肿的地方猛吹气,眼角却在瞄着我,仿佛全都是我的错。

 她扶着大伟离开我家时,仍不忘狠狠地瞪我一眼。

 贤一用着红葯水自己擦拭伤口。我侧身而坐,一直没正眼去瞧脸上也有着瘀青的他。好狠心的我,是不?

 不!我的心在滴血。

 以往,在心中对翩翩所存的若干疑虑,今都得以证实。机场那一幕历历在眼前,他们两人感情分明已深厚。

 我才是同外人。如今贤一还来找我做啥?他难道想脚踏两条船?

 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再当“第三者。”

 “初云!”

 贤一唤我,他想同我说说话。

 大伟的女友,强悍地表明她的“身份”不容许贤一对大伟再有所怀疑。而此刻贤一想听我的解释,为何我要同他分手。

 这教我如何回答?我咬着下。“贤一,变的人并非我。”

 “初云,此话怎说?莫非你以为我变心了?”

 我沉默,不再说话。怕一开口,不争气的眼泪就会掉下来。

 “贤一,你走吧!以后别再来找我了,就让我们俩俩相忘,你走你的,我过我的,此后我们互不相于,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故做潇洒,强忍着泪珠。低下头,不想让贤一看见我眼中有泪。

 “初云,你在跟我开玩笑,是不?”

 “石贤一…”我截然站起来。“你走,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初三,别这样。我们好不容易才相爱,怎能说分就分呢?初云,你不也是爱我的吗?”

 “我是爱你,可是别的女人也爱你!”

 他竟然纳闷。“女人?哪来的女人。”

 “你心里有数。”

 “初云,我发誓,我心中只有你一人!”

 发誓!男人最喜欢发誓。就像吃饭般容易。

 我打开大门,却被贤一给用力关上。“初云,我爱你,如今我已不能没有你。”

 贤一将我推向门板,用他的身子住我。吻我,饥渴地吻着我。

 “初云,我爱你!我怎能和你俩俩相忘?”

 我没有回应贤一的吻。

 如今,他愈是纵情愈让我感到心寒。

 如果他坦白同我说他与翩翩的一段情,或许,我会和他好聚好散的,即使再合不得,我也不会让他难做人的。我不能因为翩翩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就认为自己能稳坐石贤一夫人的宝座,我不是幸灾乐祸的人。

 翩翩对我,并没有道尽实话。依她与贤一的亲密举动来看,她不可能自那一夜贤一与她共度良宵后,两人便没再碰面。两人分明极识,感情不是一天两天之事。她和贤一在一起到底多久?我竟一直被蒙在鼓里。

 翩翩在我面前可怜兮兮地,一会儿不求名分,一会儿堕胎、一会儿自杀,她究角是何居心?一个年轻女子,行径如此诡异,叫人捉摸不定。

 我的一直冰冷着,任贤一如何温存也无法炽热起来。

 “初云,吻我,不要对我不理个睬!”贤一呢喃着。

 我用力推开他,他不走,我走。

 我狂奔着跳上了一辆计种车。

 “小姐,你要去哪里?”司机有此一问。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车水马龙地,我要去哪儿?焦琴?不,这件事我必须自己打定主意才好。

 我怕贤一追了上来,一路上换了好几辆计程车。终于,我累了,我哪儿也没去;哪儿也不想去。

 只走着,走着。

 走过了世贸大楼.看见石良二服装表演几个大字。

 我虽同良二没有好情,然而他的才华洋溢是不容否定的。

 我走进了世贸大楼,累得只想找个地方歇息。我没有邀请函,因此没有办法进去看良二的服装表演,我不是非看不可的。正想掉头离去时,有人把邀请函递到我的面前。

 是石德三。他竟会来为良二捧场。

 德三的女伴不知又是哪个选美赛出身的。有些眼,但我孤陋寡闻。

 德三登时把女伴甩下,挽着我走入了会场。他的女伴又窘又恼地,气急败坏而去。

 “德三,谢谢你。”

 自我同贤一公开恋情后,德三对我的态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德三很会做人,眼睛亮得很。

 “嫂子,只要你能将我过去对您所有冒犯之处一笔勾消。”

 “德三,你就不能发自内心真诚地待人吗?”我感叹。德三是看在老爹与贤一的情面上。

 “嫂子,我只对自家人好。”言下之意,我已是德三的自家人了。

 “德三。你这一声嫂子叫得太早了。”

 “怎么会,老爹与老大都中意你。”

 “就怕贤一不只中意我一人。”

 “怎么可能!老大和我不同,要他同时爱两个女人,不要了他的命才怪!”德三引我入座,我们坐了下来。

 德三年纪与我相仿,可人面却比我络多了,只见他频频与人招手致意,对象且以美女居多。

 “德三,你一向与良二不对头,今怎会来捧场呢?”

 “嫂子,你不也同良二犯冲?你的‘水仙花新传’可把良二足足气上了大半个月,我则是笑翻天了。”

 我也笑出。“难道你今天又是来幸灾乐祸的?”

 “老爹实在太疼良二了,他要动用石氏的款项,老爹二话不说马上给,而我,就诸多刁难!”德三愤愤不平地。

 “老爹不是有条件的吗?他要良二找到女朋友。”

 “老爹对良二就是心肠软,条件到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我白费力气去破坏了?系晕矣涝独溲劾渖兀皇锹钗颐怀鱿ⅲ褪撬滴抑换嵬媾耍 ?br>
 “德三,老爹说的是事实,你玩物丧志。”

 “嫂子,你以为玩女人容易啊?这可不是随便一个男人就能做到的。想我三公子可是百战情场后才得有这个封号的。”

 我听不下去了,德三开始自我吹嘘起来。他说在场的女人,有一半他都上过。另一半,不是年纪太老,就是太丑,吸引不了他的兴趣。

 这不又间接骂到我了吗?

 德三总有一天会败在女人的手中。总有那么一天的。

 服装表演开始了。

 这次的服装表演不只展出良二设计的服装,还有他同其它几家大型服装公司竞标之后所赢得的外国服饰代理。他所引进的高格调新装同时亮相兼促销,一鱼二吃。让人赏心悦目地。

 模特儿在舞台上走着台步,一扭一扭地风情万种。

 服装表演的轴是良二的得力新作…

 “水仙的呼唤。”

 由良二亲自下海担任模特儿。霎时,灯光全数投在他身上,良二宛如一株开在云池中的水仙。干冰一直沸腾着,水仙化身的良二,一袭披屑的白纱下如同赛纳西斯再世。他的两面全都竖立着镜子,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良二。

 众人惊叹:男人竟可美成这个样子!

 在场的女士们则各个自叹不如。

 只见我身旁的德三突然窃笑了起来,不知他心中打什么鬼主意。看来好戏就要上场了,干冰不停地着。

 突然间,干冰变了。原本洁白如云絮的干冰,竟冒出了黑烟。

 一下子,神话气氛全没了。良二上方的灯光处,竟然往下倒出了黑色油漆,会场大了起来。

 身旁的德三早已溜之大吉了。

 可怜的我,被良二瞧见了。完了!我成了德三的代罪羔羊。

 德三不知花了多少“黑钱”买通会场的工作人员好让良二今天出尽洋相,果然报了一箭之仇。

 我以为德三真转变了,待我好起来了。唉!没想到,我的出现反而被德三利用了。

 会场的人群一哄而散。

 我想走,可是良二不让我走。良二身上那套像是古时世外高人的闲云野鹤装,如今已是一片漆黑,而他的脸也被黑烟给熏焦了。

 良二认定是我闹他的场,我眼看着死路一条。他的目光可以勾魂,也可以杀人。

 “佟初云!”

 男人打女人是懦夫的行为,是野蛮的行为。可现在的石良二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他是魔鬼,张牙舞爪地向我扑了过来。

 “住手!”

 是贤一,他来了,他来救我了。

 “初云,你没事吧?我找你老半天了。我原本就是想找你来看良二的服装表演,老爹嘱咐我一定要代替他到场。没想到,你竟然就在这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不!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而是,摹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此刻的良二,造型非常地滑稽,实在让人忍俊不住。可我哪敢笑,不被他食了才怪!他一副想把我大卸八块的模样。

 “老大,你让开。我今天要跟她算总帐。”

 “良二,你不能碰她,她是我心爱的女人。”

 “老爹不在这儿,谁都阻止不了我。”

 “良二,我一直让着你,你就别和初云计较了。”

 可良二快气炸了,哪会放我一马。

 我对着贤一耳语,始作俑者是德三才对。

 贤一点点头,可是没有说出来。“良二,你要算帐就算到我头上好了。”

 良二气呼呼地,他今天可是丢尽了脸。

 “我让你打三拳如何?”贤一起了膛。

 良二竟握起了拳头。真是目无兄长,狂妄放肆到了极点。

 “良二,你一向不屑同女人计较的,不是吗。”

 良二仍然怒气未消状。

 贤一怎可如此对良二让步!良二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什么水仙化身,分明是井底之蛙才对,他的眼睛只看得见他自己,他的世界只有一口井那么大。他真以为他是谁?若非老爹一直资金援助他,他根本什么都不是!

 我忍无可忍,对他破口大骂,也把他气得拂袖而去!

 “初云,你不该骂良二的,他的个性向来如此。”

 “就得别人去适应他的脾气,真当他是二少爷?你这个石家老大太没脾气了,让人牵着鼻子走!”

 我转头就走,不想再同贤一纠下去。

 虽说长兄为父,可贤一太过护短了。分明是德三惹的祸,贤一却不想把德三扯出来,分明是良二无理取闹,蛮横不讲理,可贤一也由着他去。如果良二真要动手打贤一,贤一一定乖乖地站着让他打。

 大哥是这么当的吗?难怪外界对石家的老大极少着墨,他太没个性了。哪像石家二少爷、三公子以及我从未谋面的四小姐,个个性情古怪到了极点。

 就只贤一一人,老大不像老大,如此地委屈求全。连结婚的对象都可以全权由老爹来取决。

 万一老爹今天中意的不是我,我岂不自讨没趣?更何况现今还有一个翩翩在呢!如何能忍气声?

 这一回,贤一追上了我。我一路走着,就是不理他。

 石家的小孩没一个正常的,贤一也不例外。

 “初云,你得不清不楚地,我好痛苦!”

 “不清不楚?不知是谁对谁不清不楚!”我反击着,耐已到了最后极限。

 “初云,我真的不憧。你让我的心好。”他的眉头皱得很厉害。

 我摇了摇头。为何一定要我说出口?“翩翩在等你,你该去找她的。”

 “翩翩?谁是翩翩?”贤一一脸的莫名。

 “贤一,别再隐瞒我了,我不会着你不放的。你同翩翩有了孩子,如今孩子掉了,你该善待她的。”

 “孩子?产?什么呀?翩翩又是谁?我真不知道啊!初云,你愈说我愈迷糊。我什么时候和别人有了孩子我自己都不知道呢?”贤一扯着头发,困惑到了极点。

 迷糊?我自己不也被翩翩搞迷糊了?

 她在机场与贤一那般亲热,她何必把孩子拿掉呢?有了!她该不是想嫁祸与我吧?说我把她推倒了,才让孩子产的…

 “初云,翩翩到底是谁,我真的不知道。”贤一用力地对我说,希望我能相信他的话。

 看着贤一痛苦的模样,此刻我真以为他爱的人是我。

 “初云,你信我好吗?”

 我考虑着。

 我考虑着把翩翩这个人给彻底忘掉,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恶作剧罢了,这世上根本没有翩翩这个人。

 或者翩翩只是我的幻想。她从未到过我家,她妈妈也没来过。我真的想自欺欺人了事,就当这一切从未发生过。

 “初云,你不信我?”

 贤一一时冲动,竟口而出:“我愿意撞树以明志。”

 贤一话才说完,就对着行道上的树冲了过去。

 天哪!我没能拦住贤一。

 “砰”的一声,贤一的头用力地撞上了树干。

 贤一脸上,和大伟打架后的瘀青还在。可如今伤势比之前严重多了,他头破血

 “初云,相信我。”

 “贤一,你怎么这么傻!信!信!我当然信你。”我紧紧扶着他。

 我不知贤一的车停在哪里,便赶紧招了辆计程车驶往医院。我用手帕捂住贤一血的额头,不让血继续出。这才明白,我是真的好爱、好爱贤一,我从未如此爱过一个男人。

 手帕染红了,全都是血。

 “初云,其实当我把你介绍给良二当女友时,我就有一些后悔了。特别是看到他不把你当人对待时,我更是对你在心中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我一直是个不会表达情感的人,但你却在我心中一点一滴地累积下来。”贤一慢慢地说着。

 “可是,我当时仍是有妇之夫。当你愿意客串我的情妇时,我曾想过,不知能否假成真;当你说想同我上时,我以为你真在与我开玩笑;当你又说想嫁给我时,我对自己则早已失去信心,因为我这一生被两个女人拒绝过。”

 我静静地看他。

 “一个是?簦硪桓鍪浅骣乙苍诨楹笫酝既グ骣┑模遗站渴鞘О芰恕V钡侥愕某鱿郑乙晕愫蜕#粢谎幌敫匠D腥斯槐沧印!?br>
 “贤一,你别再说了,我都知道你的意思。”

 “初云,别阻止我,我伯以后没机会说。”

 “贤一,你只是小伤而已,几针就好的。”

 我催促着司机开快些。小伤怎会这么多血呢?

 “我做人太失败了。我一直想当个父母眼中听话的孩子,弟妹眼中宽厚的大哥,没想到我却一败涂地。初云,良二、德三我纠正不了他们,连淑四我也劝不醒。”他脸上明显地出挫败感。“淑四前一阵子回台湾了,我直到今天才知道的。她告诉我,她怀了孩子,不过已经拿掉了。她说得稀松平常,可我知道她心中怨恨老爹,因为她是私生女。淑四一向和我较亲,虽然她常耍我,小时会偷看我洗澡,偷看我的记。连我身上隐私处有何特征,连我单恋?舻氖滤贾赖靡磺宥R恢笔歉鲂”砹榫!?br>
 我心神恍惚,没把贤一最后说的一段话听进去。

 医院到了。我只想让贤一没事,快点好起来就好。

 我打电话通知了老爹。可最先赶来的,并非石老爹,而是翩翩。她大步地跑在前头,老爹跟在后头。

 怎么翩翩也来了?而且同老爹一起来?

 难道老爹也接受了翩翩?我再无靠山了。

 翩翩向我走了来,我认出了身上所穿的衣服。那件衣服,正是我同淑四小姐借穿的,我放回她的衣橱内了。

 我心中电光石火一闪…翩翩,翩翩究竟是谁?我心头浮出了一个名字。

 “我是淑四,大嫂。”

 翩翩喊我嫂子。她不是翩翩,她是石淑四。

 太过分了!如此戏我!她怎么可以…啊!真是丢人、气人…

 “大嫂,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是否真心爱着大哥。”

 淑四脸上并无悔意,最多只有无心之过的歉意,她没料到贤一会拿自己的头去撞树干。

 我竟然没有想到,翩翩就是淑四。

 那个鬼怪淑四,从小就是个小表灵。她是个天生的戏子,念的又是戏剧系,在国外常参加舞台剧的演出。

 如果翩翩真是淑四,淑四的母亲已死。那么出现在我家,自称是翩翩母亲的乡下妇女又是谁?她容貌神似翩翩。

 “我妈妈是我化妆假扮的。”淑四点破了我的疑虑。

 我心中极为不,也就说得不客气了。“淑四小姐,你让我有被愚的感觉。你真觉自己有权利如此玩人?”

 “大嫂!”

 “我同贤一尚未结婚,也未得你的批准,这一声大嫂喊得太早了,我承受不起。”

 “大哥结错一次婚,我不能让他再错第二次。所以请恕我冒昧,我这么做全是为了大哥。”

 “那么,我通过你的考验了吗?”我说得很“有刺。”

 “我不是喊你大嫂了吗?”

 “可是你已把事情得一团糟了!”我犹是气忿。

 “唉!我本想向大哥说的,可是他急着去找你…”“淑四,贤一若有不测,我不会原谅你的。”

 “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淑四特地穿上借我穿过的衣服,想必是一种认同我的行为。我没细问,淑四看来是个嘴硬的人。

 我想起方才贤一说她怀了身孕,却无所谓地就将孩子给拿掉了,我还想问她肚里的小孩是否在我家浴室掉的。

 淑四的心中想些什么,我一点也不清楚。

 随后,良二与德三也赶来了医院。

 石氏家族,全员到齐。四人各坐一边。良二与德三之间战云密布。

 而老爹与淑四却是彼此爱恨织着。兄弟情仇、父女恩怨…一旁的我,旁观者清,了然于心。可我如今最挂念的,仍是贤一的安危。

 贤一在抵达医院时便晕厥了过去,被送进手术室里。

 医生终于走出手术室,下了手术帽。我了上去,石氏家族成员也了上去。此刻,他们的心因为贤一而连结在一起。贤一却自嘲做人失败。

 其实,贤一言过了,石氏家族的成员都相当关心他。

 医生说贤一已离险境,没有生命危险了。

 我松了好大一口气。

 岂止淑四不能原谅她自己,我真恨不得受伤的人是我。如今全都理清了,贤一百分之百无辜。

 全是爱兄心切的淑四热心过头了。

 哪有这种事!说了没人会信的。妹妹假装是哥哥的情人,个大肚子,找上同哥哥相恋且已有了婚约的我,而我也被唬得一愣一愣地。美其名为“爱情测验”其实是非常过火的玩笑。

 太不足取了。淑四却不置可否,依然故我。一句老话,石家的儿女,没有一个正常的。我必须好好跟在贤一身旁,以免他再度被同化。

 可是,医生又补充了一句话,听得我心直往下沉。“石先生有轻微的脑震,怕会有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我听得心惊胆跳地。

 “譬如说,暂时的失忆症。”

 我一听到“失忆症”更加坐立难安。我紧守在贤一的病前,名氏家族成员一个也没走开,大家全都守候在贤一身旁,等着他苏醒过来。

 我的心忐忑不安。万一,如果世界上真有“万一”这种事,万一贤一清醒时,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是谁?”

 我该如何是好?

 如果贤一真得了失忆症,我一定马上去撞墙,把自己也撞成了失忆症。

 如此我便能和贤一“俩俩相忘。”否则,他不记得我,而我却牢记着他,那是多痛苦的事啊!

 倒不如你忘了我,我也忘了你吧!

 如今,我怎能忘得了贤一,除非我真去撞墙。

 我握着贤一的手,期盼他的醒来。拜讬!千万不要,不要忘了我是谁。

 终于,贤一的眼皮动了动,他慢慢地张开眼来,他看了看病房内的人,大伙的子诩笑开了。

 除了我,我依然在期盼。贤一的目光最后停留在我的脸上,我和他四目相对。

 我不要俩俩相忘,不要!绝对不要。我一直在心中呐喊:“我要‘俩俩相望’!”

 一字之差,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

 我激动得热泪盈眶。

 “初云,不要哭,你伤心的模样让我好心疼。”

 贤一唤对了我的名。他没有失忆,万岁!

 我的手帕沾了贤一的血,不能拿来拭泪。

 贤一用他的手拭去了我眼角的泪水。我吻着他的手掌心,深深地吻着,我的又炽热了起来。

 良二与德三互瞅着对方离去?系茸攀缢囊黄鹱墒缢娜醋愿龆呖恕#系难壑杏凶盼弈危褪悄檬缢拿挥旆ā?br>
 贤一可以出院时,我乐不可支。

 “初云,我们结婚吧!”

 又是俩俩相望,一切尽在不言中。

 “俩俩相忘”这四十字.一辈子都不许出现在我与贤一之间。

 我的婚礼,场面之盛大,连我自己都算不清有多少食客。太铺张,大隆重,也大破费了。

 以后我就是石家大少了。

 大伟同我招着手,他的女友猛拉下他的手。我笑了。

 暮云退伍了,在我的婚礼上,他显得落落寡。小梨也来了,她有要事在身,不便同暮云多说话。她陪着老爹畅谈往事,好整理传记。

 我瞧见一个人。目光一直盯着暮云。是淑四。

 我心中一惊。若淑四敢去招惹暮云的话,暮云哪会是她的对手。

 不过,有我这个姐姐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淑四也得过我这关才行。而且,我保证会加倍奉还。我对暮云的疼爱与俱增着。

 良二与德二又在大斗法了。

 德二的女人一个个被良二的勾魂眼给吸引了去。原本左拥右抱,在席间享尽女人香的德三发现他看得上眼的女人全都朝良二涌去…今天的良二,从头到脚精心打扮,无疑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我这新娘子,反而没人理睬。良二实在太美了!

 美得太过分!男人长得如此俊美,置女人于何地?

 而且,良二是故意地同我过不去。新郎与新娘根本不如良二一人的光采。

 焦琴理所当然是我的伴娘,而伴郎则是上回没当成的德三。今的德三颜面尽失,一直猛喝着闷酒。

 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小人报仇永无宁。德三心中不服气着。

 往后的戏,将是一场接一场的连台好戏。我等着看呢!

 “初云,真羡慕你。”焦琴向我道贺。

 “焦琴,不如你也嫁入石家。良二、德三随你挑。”上嫂如母,今后我得分担贤一的家务事,好让他能专心事业。

 “那我得同多少女人竞争啊!”焦琴求饶。

 说的也是。石家二少爷和三公子,一个被女人倒追,一个追尽女人,没完没了的。良二忘情,德三滥情。

 我瞧见了老板。无名的第二本小说《还似无情》仍然大卖着。他问我小庙是否仍容得下我这个大菩萨?看着办吧!如果贤一肯让我离开他的视线。

 因为如今的我,既是贤一的情妇,又是贤一的私人助理,还是他的子。能否再出空来,我可没把握。

 何况,只要有多余的时间,我们就决定要四目对看。

 俩俩相望,直到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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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是否真已俩俩相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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