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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谈“红变”梅贝尔

 在看这本《镇王妃》的正文之前。梅贝尔要事先声明一点?锩娑杂谝跹粞鄣拿枋龃蠖嗬醋缘缡雍褪楸荆绻琳咧杏幸跹粞鄣呐笥芽垂笄氩灰郑暇拐庵皇?A 小说,难免要写得夸张些。

 小时候很爱听鬼故事,可是,每回听完就会疑神疑鬼,半夜都不敢起上厕所,对它既好奇又敬畏,庆幸的是,从来没有亲身经历过。

 唯一一次是在参加公司举办的季旅游,当天住在谷关的某家饭店內,当导游换下房间的钥匙,梅贝尔兴奋的拿着钥匙,带着同房的同事到指定的房间,未及细想便开门进去,后来还是同事美子告诉我,只要是住外面的饭店,要进门时一定要先敲门,表示尊敬已住在里头的“房客”通知自己要暂时借住。

 当时,我开心的将行李放好,然后打开浴室的门,只觉得里面阴冷冷,心想大概是因为墙壁、地板、浴白全是用石头制造,难免会有些涼意,也没有想大多,便下楼和其他人集合,到外头用餐、拍照。

 一直到十点多大家回到房间,一个个轮进去洗澡,同事美子便说要将洗好的帖身衣晾在房间,那时只想同是女生,也不以为意,于是就上就寢,而我不大会认,很快便入睡。

 隔天,所有的人都整理好行李上了游印俺担诔底有薪洌旅雷硬鸥嫠咦蛲硗康钠渌煌拢比灰舶ㄎ以趦龋蛭粲诿舾刑逯剩淙豢患还梢愿杏Φ搅硪桓隹占涞摹岸鳌保蛉找唤亢螅愀醯椒考鋬扔型藕诤诘挠白樱裕呕峤硪驴愎室饬涝诜考洌艺矶济凰途醯媚怯白右恢痹诖才吓腔膊蝗ィ虼藛埩艘灰沟木摹?br>
 那时,大家听了都呆住了。

 我相信她不会说谎,只是自己居然一觉到天亮,什么都没感觉到,但也幸好如此,不然只怕我早就吓得夺门而出了。

 在写这本《镇王妃》之前,也曾请教过美子,加上从书本以及电视中的灵异节目拼拼湊湊得来,总算将稿子完成了。

 当初会选择让三位女主角都怀有“异能”也是想要有所突破,因为光有爱情和火辣辣的情戏码,总觉得內容稍嫌不足,所以想有所改变,才有了“红变”这个系列的产生,看完了这前面两本,希望大家能来信批评。

 下一本是《囚心圣女》,也是这系列的最后一本,到底女主角会有什么样的异能呢?敬请期待梅贝尔六月份的新作。

 梅贝尔邮政信箱:台北邮政10548号信箱邮递区号:100

 楔子

 “我们是听说凌姑娘有办法驅鬼,所以才特地请你过来…”

 “我不会驅鬼。”一个淡如轻风的女子嗓音幽幽响起,就如同她的容貌,不出色,却极为耐看。

 陆员外怔愣了半天“呃,可是人家都说…”

 “那是别人对我的误解,我只不过能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让『它』藉由我和这世上的人溝通罢了。”她的道行没有深厚到可以驅鬼的境界。

 “那…”他不知所措的着两手“不管能不能驅鬼,现在只有试试看了,请你问问『它』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一名少妇面焦虑之的走向他们,手上还牵着个约莫四、五岁的孩童。

 “老爷。怎么样了?”她是陆员外五年前娶进门的继室,进门一年就为陆家生了个儿子。“凌姑娘,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救我的洛儿?你看看他的手脚,无缘无故被掐得一块红、一块紫,我可怜的洛儿啊!”“哎呀!你哭什么?凌姑娘会帮我们的。”陆员外尴尬的斥道。

 少妇心疼的将儿子抱起来,哭哭啼啼的说:“洛儿可是你陆家唯一的命子,要是给害死了,我将来怎么有脸去见陆家的祖先,嗚…”

 凌书雁俯下身,端详男童手脚上的明显掐痕,秀眉微颦“除非有极大的冤情,否则照理说『它』不会随便伤人才对。”

 “冤情?我们跟『它』会有什么冤情?”陆员外不解的问。

 “可否带我到处看看?”她要求道。

 他点头如捣蒜“当然可以,请跟我来。”

 在陆员外夫的引导下,凌书雁在陆家大宅中没有特定目标的信步瀏印白牛蚱蘖浇换蛔叛凵馕豢雌鹄还甑墓媚镎嬗旆ò羊X扰了他们将近两个月的鬼找出来吗?不过事到如今,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一行人走着走着,突然,凌书雁在一间房前停住,二话不说便推门进去。

 她两眼在屋中梭巡一阵,只见桌案上放了一些可爱的小玩意儿,显然这儿曾经是孩子的寢居室,最后,她将视线定在一个用锦缎縫制的布娃娃上。

 “府上应该还有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吧?”

 陆员外眼光一黯“这里是我大女儿蓉蓉的房间,但三个月前,她在玩耍时不小心掉到井里淹死了。”

 “老爷,人死不能复生,你就不要太伤心了。”少妇嘴上说着安慰的话,可是眼底却闪过一抹光。

 “要我怎么能不伤心,蓉蓉可是我的宝贝女儿,每想到再也听不到她喊我一声爹,我的心就好痛好痛…”他哽咽的说。

 凌书雁将布娃娃取下来“这应该是令媛最喜欢的东西吧?”

 “你怎么知道?这是蓉蓉她娘过世前縫给她的,只要睡觉,一定要有它陪着才睡得着,凌姑娘,你为什么一直问她的事?难道…家里闹鬼是蓉蓉她…”

 少妇失声嚷了起来“什么?蓉蓉怎么可以这么做!她死都死了,居然想害死她的弟弟,真是岂有此理,老爷…”

 “你给我住口!”陆员外忍无可忍的喝道。

 这一喝,也把男童给吓得嚎啕大哭。

 “你吼什么吼?难道你要眼睁睁看你的宝贝女儿害死你唯一的儿子吗?”少妇苍白的脸上透着心虚,只有她知道此刻自己的心里有多紧张。

 “我不相信蓉蓉会故意害洛儿,说不定她真有什么冤情。”

 少妇眼神闪烁不定。“是她自己不小心掉到井里,会有什么冤情?”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陆员外这时才将注意力转回凌书雁身上,却见她抱着布娃娃蹲下身子,不住的着气,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凌姑娘,你怎么了?凌姑娘…”

 他弯下关切的询问凌书雁,才想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她忽然旋身面对他,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扁着嘴看着他。

 “爹爹…”那声音居然是个小女孩的稚嗓音。

 陆员外吓得险些摔倒,那少妇更不用说,听到那耳的声音,早就全身发抖了。

 “你…凌姑娘?不…这声音…”陆员外以为自己听错了。

 “凌书雁”可怜兮兮的咬着“爹爹…蓉蓉好冷…蓉蓉想爹爹…”

 “啊…”妇人尖叫着抱住儿子,身子打着哆嗦的缩在墙角。

 “蓉蓉?你是蓉蓉?你真的是蓉蓉?”陆员外泣不成声的跪在地上,口里呼唤着附身在凌书雁身上的爱女亡魂。“蓉蓉啊!爹的乖女儿…”

 她一面抚着怀中的布娃娃,一面嗚咽的向他道歉“对不起…蓉蓉不是故意要害弟弟…爹爹不要生蓉蓉的气…”

 “爹爹不气、爹爹不气,蓉蓉,你好不好?有需要什么,跟爹爹说。”陆员外胡乱擦去眼泪,激动的问。

 “蓉蓉不好…蓉蓉想留在爹爹身边…可是二娘讨厌蓉蓉…”凌书雁孩子气的用袖子擦着眼泪“二娘要赶蓉蓉走,嗚…”

 “什么?你说二娘要赶你走?”他愤怒的瞪向蜷缩在角落的继室“夫人。蓉蓉说的是真的吗?她是我陆家的女儿,你凭什么赶她走?”

 少妇脸白的像纸,猛地摇头“我没有!老爷…你不要听她胡说,她根本不是蓉蓉…她一定是假装的…”她怎么晓得把人请来,反倒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如今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二娘…二娘说弟弟的玩具…掉到井里,要我去帮她捡…可是水好冷好冷…爹爹救我…蓉蓉不要死…”凌书雁嗚咽的说。

 陆员外恍然大悟的瞠大眼眸,彷彿要吃人般的怒瞪向少妇,厉声叫道:“你…是你害死我的女儿!你这女人好狠的心…她才十岁而已…你居然连她都不放过…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老爷,我不是有意的…请你看在洛儿的份上,饶了我吧…”少妇又哭又叫的拿儿子当挡箭牌。

 “我要打死你,替我女儿报仇…你这该死的女人!”他脸上涕泗纵橫,一拳一拳的打在少妇身上,男童随着母亲的叫喊声也哭个不停。

 “老爷,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吧!”她只是嫉妒蓉蓉占去丈夫对儿子的部分宠爱,希望儿子能得到陆家所有的一切,才狠心下毒手,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蓉蓉会魂不散。

 陆员外哭得肝腸寸断“我要是饶了你…教我怎么对得起蓉蓉她娘啊!”“老爷…”少妇跪下求饶。

 凌书雁从头晕目眩的状态下清醒过来,待平复情绪后。才将布娃娃放回原位,她知道小女孩把冤屈说出来,可以安心的到她该去的地方了。

 唉!人人都知他从小看到大的主子…世袭武威亲王閔恒是皇上的表弟,他的生母更是先帝的亲妹子芙蓮长公主,所以,身分自然是贵不可言。

 何況在京城里,有谁不知武威亲王是万岁爷跟前的大红人,放眼所有的皇亲贵胄,就连皇帝的亲兄弟也得敬他三分。他可是文武百官巴结的对象,更是未婚閨女心目中的最佳夫婿人选。

 可是,就在两年前皇上赐婚后,这一切都变了样!想到这里,牛总管就哭无泪,可是忠心事主的他还是强打起精神,他身为王府两代的总管,不能轻易就被这“小小的”挫折给打倒了。

 只是当一名才到王府当差不到十天的奴婢开口向他辞工,他觉得自己快崩潰了。

 “什么?你也不干了!”牛总管很想两眼往上一翻,昏倒算了。“为什么不想干了?是不是嫌王府给你的待遇不好?还是嫌工作太重。吃不消?”

 婢女两手直挥“不是这样的,总管…”

 “那么是什么原因?”在王府里做事的下人一天比一天少,再这样下去,恐怕到最后,就只剩下他这个老头子了。“你倒是说个清楚,这样我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啊!”“其实…不瞒总管,我这几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总觉得好像有东西着我,得我不能呼吸,想大叫又叫不出声音…好像…就是人家说的『鬼』,害我怕得连觉都不敢睡了。”

 牛总管吹鬍子瞪眼睛“胡说八道!我在王府里干了三十年的总管,从没遇到过这种事,一定是你在作噩梦。”

 “我不是在作梦,是真的有,嗚…”婢女忍不住哭了出来“总管,就算给我再多的银子,我也不想干了。你就让我回家去吧!”

 “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他明白大势已去了。

 她白着脸摇头“我真的不敢再待下去了。”

 “好吧、好吧!待会儿我就让帐房把这几天的薪餉算给你。”牛总管叹口大气,放弃再挽留她了。

 “谢谢总管、谢谢总管。”婢女如释重负的走了。

 “唉!统统都走光了,这下该怎么办?王府里就只剩下几个人,再这样下去还得了。”他哀声叹气的自言自语。

 原本门庭若市、宾客云集的武威亲王府,如今整座王府冷冷清清的,少了人气,倒还真有点森森的。

 唉!王爷倒是沉得住气,可是他不行,老王爷临终前叮囑他要好好照顾王爷,可一连串的不幸发生后,现在的王爷连女人都不会多看一眼,难道閔家的香火就这么断了吗?那百年之后,他可没有脸下去见老王爷和老王妃了。

 “原来你在这儿,老牛,你过来一下。”胖妇人神秘兮兮的朝他招手。

 她是王府里的老厨娘,和牛总管都是从老王爷年轻时就待到现在,算是这里的元老了。“胖嬸,找我有什么事?”

 胖嬸同情的问:“是不是又有人不干了?”

 提到这个,牛总管就有肚子的苦水“是呀!看来只好再找人了,还好府里不常有客人上门来,否则光我们这几个人哪应付得了。不过,现在只要一提到我们武威亲王府,那些人的表情活像见鬼似的,逃的比什么都快,就算给再多薪餉,只怕也请不到人了。”

 “这也难怪了,王府里两年之內就连死了四位王妃,还都是皇上亲口赐的婚,现在大家不只怀疑王爷是兇手,还说我们王府里闹鬼,幸亏皇上信任我们王爷的为人,不然这罪名可不轻哪!”

 牛总管怨声连连的叹着气“皇上相信有什么用,现在外头的人都说我们这儿是鬼王府,偏偏王爷又铁齿得很,不让我去讲道士来抓鬼,我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烦得头发一天比一天白了。”

 “这种事情总要眼见为实,连我们在王府里待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半只鬼,王爷怎么会相信呢?”胖嬸突然将他拉到旁边,在他耳边讥讥咕咕。“老牛,你有没有听人说过,这世上有种人可以看见那种『东西』?”

 牛总管狐疑的点头“你是说眼吗?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是还没遇见过,不过,以前听长辈提起过,说他们的眼睛和普通人不同,可以看见那些好兄弟耶!”

 “没错、没错。”胖嬸兴奋的两眼发亮“前两天,我听人家说京城里来了一位姓凌的姑娘,据说她可以看见那些『东西』,而且,还可以和他们溝通,不如你去请她到王府里来瞧瞧,看究竟是不是那种『东西』在作祟。”

 “这样好吗?”他有些迟疑。

 她没好气的睨着他“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你仔细的想一想,自从五年前郡王爷从马背上掉了下来,把两条腿都给摔断后,霉运似乎就开始落在王爷身上了。接着两年前皇上下旨赐婚,没想到王妃方刚娶进门不到一个月,就莫名其妙的暴斃身亡。”

 “皇上就跟王爷一样不信,连着又赐了三次婚,都落得同样的下场,吓得王府里的人都跑光了,万一王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可对不起老王爷。”

 “这…好吧!我试试看就是了,不过,还是得经过王爷同意才行。”

 胖嬸推了推他“那你就去说服王爷,这可是为了大家好啊!”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向来铁齿的王爷会答应吗?

 牛总管一面苦思良策,一面朝云棲竹径阁走去,那儿是武威亲王閔恒的寢居室和书齋所在地。

 “王爷!”他不经通报就直奔进书齋內。“王爷,不好了!”如果没叫得“情”一点,就显示不出事情的严重

 閔恒从公文中抬起头来,蹙起浓黑的剑眉“又有什么事?”他已经习惯牛总管这种大惊小敝的嚷嚷,就连身边的侍卫尉迟英也出笑意。

 “大事不好了,王爷,又有个婢女不干了。这可怎么办才好?”牛总乖篇始搬出拿手好戏。

 閔恒不以为意的将视线重新调回卷宗上,最近皇上为了外族有入侵中原的企图而烦恼,身为臣子的他,自该为其分忧解劳。可没闲工夫管这等芝麻绿豆般的小事。

 “这种小事不要来烦本王,你做主就好。”

 牛总乖篇始大吐苦水“问题是每请一个人,做不到几天就大喊不干了,任我怎么留都留不住呀!”

 “那就不要再请人了。”閔恒随口应道。

 “这怎么成呢?王爷,王府前前后后这么大,光靠我们几个人哪照顾得了,我这把老骨头哪得起这样的折腾。”他倚老卖老的说。

 “既然这样。那你就退休好了,本王会给你一笔银子让你回家乡养老。”念在他是看着自己长大的老奴仆,养老金他是绝不会吝嗇的。

 没想到閔恒话才说完而已。牛总管马上“哇!”的一声放声痛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王爷是嫌我老了…急着要把我赶出去…嗚…我在王府干了三十几年…老王爷待我不薄…我怎么可以说走就走…”

 又来了!閔恒按着额角呻“好了。本王知道这些年你辛苦了。”

 “好歹老奴也是看着王爷长大的…王爷居然这么狠心要赶我走…天下之大…我还能上哪儿去呢?老奴不如去跳河死了算了…”牛总乖得像个备受凌的老人。

 尉迟英再也憋不住的抱着肚子闪到一边偷笑。

 “够了!”閔恒着疼痛的太阳,大喝一声“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谁说只有女人才会玩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真的可以说吗?”他眼中闪着泪光的问。

 “说吧!”閔恒没好气的橫睨他一眼“除了不准请道士,本王绝不允许那些神踏进王府一步!”

 牛总管干笑两声“呵、呵,这点请王爷放心,对方绝对不是什么道士,而是一位姓凌的年轻姑娘,听人家说她可以和那些『东西』溝通。”

 閔恒撇嘴嗤笑“荒谬!”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们总要试试看,这样也可以乘机向外头的人澄清王府里闹鬼的传闻。”只要证实王府没有不干净,他相信,很快就会恢复过去繁华的景象。

 “他们爱怎么说随他们去,本正不在乎。”他当然明白外面的人是如何在背后批判他,就算每个人都认为他是兇手。但只要他俯仰无愧于心就够了。

 “就算为了老奴也不行吗?”牛总管拉起袖子擤着鼻涕。

 “子不语怪力神。这世上哪来的鬼,你能不能不要跟着外人瞎起舭。俊遍h恒不胜其扰的说。

 “那么老奴跪下来求王爷呢?”牛总管已经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閔恒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一名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红着眼眶冲进来,打断他们的交谈。

 “王爷!嗚…郡王爷他…又不吃葯,还把…奴才赶出来…”他是服侍閔恒的胞弟…逸郡王閔谦的小廝,要不是贪图王府给的薪餉比其他地方高,他才不想继续待在这儿受气呢!

 “他又在使子了?”閔恒原本已经皱得够深的眉头,又打了个结。因为腿疾的关系,他再也见不到以前那个活泼又开朗的么弟。

 “郡王爷一早…心情就不好,还把刚煎好的葯…都砸了…”小廝委屈的哭诉。

 “好了,你再去煎碗葯来,我去看看他。”閔恒起身往外走。

 牛总管赶紧追上去“王爷?吓崭账档氖隆?br>
 “你看着办吧!”他已经没有精神去理会其他琐事。

 来到风雨萧瑟軒,这是閔谦执意要取的名字,閔恒并不喜欢,不过为了让小翟篇心。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閔恒都会尽力帮他到手。

 “又在闹脾气了?”他温和的在头坐下。

 閔谦年纪比閔恒小了二岁,有着和閔恒相似的脸庞,不过,皮肤白皙,大概是长年不见阳光的缘故,脸颊也较为尖瘦。

 他赌气似的把脸别开,不想跟閔恒说话。

 “阿谦?”閔恒在心中叹口气“在生大哥的气吗?”

 “我在生自己的气。”沉默了一阵子,閔谦才缓缓的吐出话来。“大哥,我没事了,你不要理我。”

 閔恒将他的脸转过来“说什么傻话?我们是亲兄弟,大哥怎么可能不理你?告诉大哥什么事不开心?”

 “大哥…”他趴在兄长前,哭得像个孩子。“我好想站起来…我不要一辈子都躺在上…”

 “大哥知道。”閔恒眼眶泛红,轻拍着他的背。

 虽然閔谦腿上断掉的骨头都已经接好了,再经过长时间的休养,就连御医都说应该已经恢复行走的能力,可是,任凭他们怎么努力尝试,他至今还是无法站直,更不用说走路了。

 “大哥已经派人四处寻訪名医,想办法一定让你可以走路,你自己也要有信心才行。”他安抚的说。

 閔谦在他前摇着头“没有用了,我已经注定是个残废…再也没办法走路了。”

 “你不相信大哥的话?”

 “我当然相信大哥了,可是…”他不相信的是自己啊!

 “那就不要再说这种洩气话,大哥就算是倾家产,拼着这条命不要,也要治好你的腿。”閔恒用袖口帮他擦干眼泪“自从爹娘去世后,我们兄弟两就相依为命,阿谦,大哥就只有你这个兄弟,绝不能失去你!”

 “大哥!对不起…”閔谦感动的嗚咽道。

 “兄弟之间说什么对不起,把眼泪擦一擦,大男人哭成这样会被人家笑的。”

 閔谦不好意思的笑笑“反正这里又没有外人看到。”

 “你这小子!”他曲指敲了下他的额。

 “对了!大哥,前几天路王爷不是在皇上跟前告了大哥一状,现在事情怎么样了?”路王爷的独生女丹荷郡主便是三个月前才刚进门,却又莫名猝死的嫂嫂,也就是兄长的第四任王妃。

 “当天我并不在王府里,再说,郡主身上也没有外伤,路王爷想告也没有证据。”閔恒不想跟他讨论这些。“这些事让大哥一个人来心就好,你只要把身体养壯一点,其他的事不要过问。”

 “可是,我也想帮大哥分忧…”

 他閔谦的头“如果你真想帮大哥分忧,那就按时吃葯,只要你能健健康康的,大哥就没什么事好烦恼的了。”

 閔谦喉头微梗,重重的点一下头。

 牛总管从早上找到下午,跑遍了京城里的大小客棧,就是找不到胖嬸说的那位有眼的“凌姑娘”走得他是痠背痛,脚趾头都起水泡了。

 唉!年纪大了就是不中用,才走那么一点路就不行了。想当年他可以安步当车,走个三天三夜都没问题,现在身子骨可不比从前了。

 “哎喲!”他没注意看前面,手臂和人擦撞了一下,身体自然的往后倾斜,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惨了!这一跌,他恐怕非得在上躺个十天半个月不可了。

 幸好,有人在千鈞一发之际扶住他的手腕,帮他解了围。

 “老伯,你还好吗?”女子轻柔的嗓音在他的耳畔响起。

 牛总管吁了一口气,笑咪咪的向对方答谢“谢谢你,小姑娘,还好有你扶我一把,不然我可就惨了。”

 “街上人来人往的,你走路可得注意一点。”女子将他攙扶到路边的石阶上坐下来“老伯,你先坐在这儿休息一下。”

 “你真是个体帖的小姑娘。”他一面擦着汗,一面端详着眼前的救命恩人。“还好遇到你,否则我这条老命可就没了。”

 他的救命恩人是个年约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看她的穿着打扮。显然还是未出阁的閨女,长得是眉清秀、清雅秀气,虽不是美的,可是给人很容易亲近的感觉,说也奇怪,就是顺他的眼。

 女子微微晒笑“我并没有做什么,老伯就不必客气了。你走得这么急,是要赶着上哪儿去吗?”

 “我是赶着去找人,可是,京城这么大,也不晓得要上哪儿找才好。”牛总管捶着两条已经不像自己的腿,头一回觉得京城好大喔!

 “原来如此,这点我恐怕帮不上忙。”她是外地人,对京城并不

 牛总管呵呵的笑着“没关系,反正今天找不到,明天再出来找,总会让我找到的,你不用放在心上。还没问小姑娘贵姓呢?”

 “我姓…”女子才说到这里,就传来叫唤她的声音。

 “凌姑娘!凌姑娘!”远远的就见一名妇人头大汗的跑过来“凌姑娘,原来你在这里,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凌书雁马上上前“林大娘找我有事?”

 “还不是我家巷尾王大妈的小孙子不知怎么搞的哭个不停,好像受了什么惊吓,所以,想请你过去看一看。”

 “好,我现在就跟你回去。”她回头向牛总管欠了下身“对不起,老伯,我还有事先走了,告辞。”

 “呃…”牛总管错愕的瞅着她离去的背影。“她也姓凌?难道这小姑娘就是我要找的人?”

 他马上从石阶上跳起来,跟着前面的人走进一座四合院,那儿聚集了一群街坊鄰居,其中一位老妇人手上抱着三岁大的小孙子,不管众人怎么哄骗,就是啼哭个不停,一见到凌书雁进门,大家像遇到救星似的嚷着。

 “凌姑娘回来了。”

 “快过来看看王大嬸的孙子。”

 “凌姑娘,你快来看看我孙子,是不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了?”老妇人心疼的抱着小孙子,急得直掉眼泪。

 凌书雁凝眸专注的覷着哇哇大哭的孩子,微笑道:“王大嬸,没事的,你孙子只是受了点惊吓,待会儿到中葯店买些茉草,洒在水中,给他洗个澡就应该没事了。”民间传说茉草可以驅气,是一般人最常用的方式。

 “刚才已经试过了,可是,还是一样哭个不停”林大娘在一旁接腔。

 她偏首想了想“王大嬸,请您先把小孩放下来。”

 等老妇人将小孙子放到地面上,凌书雁蹲在他面前,取下手腕上的水晶珠炼,在小孩的眉心、耳旁、肩膀及后脑滚动一番,口中唸着大悲咒,说也奇怪,哭声渐止,最后只剩下搐打嗝声。

 “不哭了!真的不哭了耶!”

 “凌姑娘真是太厉害了…”

 王大嬸感激的不断向她弯道谢“谢谢凌姑娘救了我孙子,谢谢你!”

 “你别这样,这只是一位修行师父教我的收惊法而已,并不算什么,你们不要这么说。”凌书雁不认为自己做了多了不起的事,众人的夸赞令她有些汗颜。

 林大娘与有荣焉的夸耀“凌姑娘一定是上辈子做了很多好事,老天爷才赐给她普通人所没有的能力,我那个小房间你多住几天,我不给你收房租。”

 “这怎么好意思呢?”她不习惯白吃白住。

 “有什么关系,你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住客棧总是不方便,你就留下来多住几天,我现在就回去煮晚饭,等一下就可以开饭了。”林大娘热情的表示。

 “那就叨扰了。”凌书雁对林大娘说。一转头,她这才注意到牛总管居然也在场。

 “老伯,你怎么也在这儿?”她很是讶异。

 牛总管笑得合不拢嘴“刚才不是告诉你说我要找人吗?想不到我要找的那个人就是你。”

 “老伯要找我?”

 一老一少慢慢的走出四合院,牛总管才开始将来意娓娓道出。

 “我是听说凌姑娘能看见那些『东西』,所以才想请你帮个忙,事成之后,我家主人一定会有重赏。”这点他可以保证。

 她抿轻笑着“老伯,我只是希望利用上天赋予我的异能帮助别人而已。钱的多寡并不重要。”

 牛总管哈哈一笑“对不起、对不起,算我说错话了,你不要生气。”

 “老伯到底要我帮什么忙?”凌书雁好奇的问。

 他收起玩笑的表情,正的说:“其賈,我是武威亲王府的总管,凌姑娘不是京城里的人,大概有所不知,打从两年前,我们王爷娶了第一任王妃进门后,不幸的事就接二连三的发生,连着四位王妃都在进门不到一个月就在府里暴斃,全都死得不明不白,害得我们家王爷背上杀兇手的罪名,甚至连王府也传出闹鬼的謠言…”

 凌书雁不失笑“老伯,找兇手的事你应该报官,不应该找我啊!”“我当然不是要你帮忙找出兇手,而是有几个婢女都说半夜睡觉遇到鬼,还说看到什么奇怪的影子,所以,才想请凌姑娘到王府里去一趟,查查看究竟是不是鬼魅在暗中作怪。”

 “老伯想驅鬼就应该去找道士,或者是有修行的法师也行,那样或许会比较有效。”她的语气冷淡了下来。

 牛总管沮丧的摇头叹气“要是可以的话,我老早就去请了,只因为我们王爷不信这一套,说什么也不肯答应,所以我才来找凌姑娘帮忙。”

 “很抱歉,老伯,我恐怕帮不上忙。”

 “为什么?”他怔愕一下,赶忙追上凌书雁的脚程。

 她两眼直视前方,语调轻缓如微风“也不为什么,我只是不太喜欢和那些王公亲贵接触,他们之所以会招,大部分都是自找的,仗着自身的权势欺老百姓,不把人命当一回事,如此一来,『它们』自然就会找上门了。”

 “可是,我们王爷和其他人不同,这点我可以对天发誓!他为人正派又孝顺,是个难得的好孩子,而且虽然贵为王爷,可从来不曾苛刻过下人,这点你可以去问问别人就知道了。现在王府里上上下下被搞的犬不宁,害得他被人当成兇手,要是真让皇上给砍了脑袋,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老王爷…”牛总管哽咽的掩袖低泣。

 凌书雁见了有些于心不忍。“老伯,你别哭了。”

 “那你是答应了?”他从袖口中偷窥她。

 “可是,既然你们王爷就像老伯说的那么铁齿,若他不相信我说的话,就是去了也是枉然。”她不好明白的拒绝他。

 他马上挑出她话中的语病“是不是只要我们王爷肯相信你的话,凌姑娘就愿意到王府去?”

 “不如这样吧!只要你们王爷肯亲自来请我,我就答应上王府一趟,否则,我也无能为力。”通常铁齿的人是非常的固执的,不可能轻易改变想法,更何況对方还是个高高在上的王爷,更加不可能紓尊降贵的来接她。

 牛总管用轻咳掩饰嘴边狡诈的笑意“一言为定,我保证在两天之內我们王爷会亲自去找你,凌姑娘可得说话算话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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