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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微云淡月夜朦胧,幽草虫鸣树影中。

 山内,云风在石上凝神打坐,思绪没多久又被搅

 他睁开俊目,重新调整气息。

 为何这么担心那叫河诠的人类姑娘?她那悲伤的表情总是不时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必须耗费比平时较多的力气才能定下心。

 或许只是动了恻隐之心罢了。

 云风深口气,修炼者最怕的就是心魔,所谓伏魔先伏自心,驭横先伏此气,若不能摒除杂念,如何修成正果?

 他重新合眼,将气调至虚无之境。

 “大哥,大哥。”青青的叫唤声干扰到他,看来今天又将不得安宁了。

 “大哥,我找到了,我遇见我的救命恩人了。”他很得意的宣布来此的目的。

 “喔,那很好。”他淡然一笑,没告诉青青他已经和她见过面了。

 青青坐到他身边,接下去说:“原来她叫做河诠,是山脚下一户人家的童养媳。大哥,什么是童养媳?”他可爱的脸蛋是困惑。

 “童养媳就是从小被人养大,等长大就要成为那家的媳妇儿。”他嘴里边作解释,心中恍然捂到那晚她哭泣的原因,是为了不愿嫁给那人而伤心流泪吗?

 “为什么?万一她不想嫁给那个人怎么办?红一豆姐姐真可怜,连丈夫都不能自己选择,我还听说那个男人喜欢喝酒,又爱赌博,根本配不上她。”青青为恩人打抱不平,怎么说她总是对自己有恩,心当然偏向她。

 云风责备的瞪他“你又擅自下山了是不是?难道不怕惹爷爷生气吗?青青,你愈来愈不听话了,以后大哥不会再帮你说情了。”他不想再让不该管的事阻碍到修炼,即使只是同情也一样,人各有命,岂能强求。

 “大哥,我只是想报恩,所以才四处打听她的事,可不是去玩的,你别生气了嘛!大不了我不报就是了。”他勉为其难的允诺。

 “你又能用什么方法报恩呢?青青,事情可没那么简单,你还是留在山上,别再溜下山去,否则不要怪大哥无情了。”云风这次是冷硬着脸,凝重的将话挑明,疼爱归疼爱,但有时候严格一点也是为他好。

 青青嘟起嘴,似有若无的点点头“好嘛!大哥不要这么凶,我听话就是了。”看着他不情不愿的表情,云风实在哭笑不得,好像自己在他上刀山下油锅似的,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青青马上又换张笑脸,拉着他的手臂“爷爷这几天不在,大哥再教我一些法术如何?这次教我能移山倒海的把戏好不好?”

 云风严肃的攒眉,沉声道:“青青,所谓速则不达,你修炼的根基还不稳,太难的法术还不能教你,特别是移山倒海之术,要是稍有不慎,可是会让成灾难,为人类带来无穷的祸患,你要学就学点简单不会伤人的吧!”

 “那多没意思,大哥,成仙真的很好吗?我可一点都不羡慕,日子既乏味又无趣,整天打坐坐得股都痛死了,又不能到处玩,我宁愿下次投胎当个人,可以四处旅行,那该有多好。”他由衷的羡慕起人类自由自在的生活。

 “那是因为你还没领悟到其中的奥妙,要是你能专心一致,总会有所体会的,到时不用大哥解说自然就明白。青青,你不要让你爷爷失望了,他对你可是抱着非常大的期望,知道吗?”他着他的头顶,谆谆教诲。

 青青一知半解,却也辩不过他。“是,从现在起我专心修炼就是了。”语毕,他也盘起腿来,闭目敛神,浑圆合一。

 孺子可教也,云风微微一哂,掩上黑瞳,轻轻吐纳调气。

 雨,不疾不徐的降下地面,渗入土壤中,汇进河

 今天是十五,照往常的习惯,河诠又带着牲礼上寺里进香。

 撑着纸伞走在泥泞的山路上,绣花鞋都沾泥土,连裙子下襬也得又脏又的。

 反正都能洗得掉,她也不去在意它。

 听着雨打在伞上的声音,河诠不免又想起那位余公子,唉!不该想的,却又不由自主的不去想,这种矛盾的情绪纷扰着她的心。

 他曾说住在山上的一座庄子里,究竟在什么地方?除了栖霞寺,她不记得山上有其他的庄院。

 轰隆!一声响雷吓了她一跳,河诠加快脚步想一鼓作气跑下山。

 咦?那不是…是他?真的是他。

 云风站在树下避雨,白衫已微,他无奈的望着天,最讨厌这种打雷闪电的日子,会让他想起那二次差点被闪电打伤,幸好青前辈及时救了他,不然他早一命呜呼了。

 唉!今天是发什么癫,下山做什么呢?

 “畲公子。”他惊讶的一征“是你?真是巧,竟在这里遇见你。你去寺里拜拜吗?”她走下的方向上去正是栖霞寺。

 河诠打量他昂贵精致的衣衫就要被雨淋了,倒是自己的布衣棠洗洗还能再穿,于是不暇思索的将纸伞递给他。

 “畲公子,这伞你拿去用吧!”尽管她也透了,却情愿把伞傍他。

 “不,那是你的伞,给了我你怎么办?我在这边等雨停就好了。”云风客气的回绝她,借伞可是蛇一大忌,从前有位前辈就是犯此大忌,如今被在雷峰塔下,他可不能明知故犯。

 他的婉拒使她难过,她多希望自己能帮他一点忙。

 “没关系,我很快就到家了,这伞给你。”她强迫的将伞进他手里,不等他说话就跑走了。

 “河诠姑娘…”他拿着伞叫道,这下如何是好?“唉!怎么会变成这样?”云风撑着伞喃喃自语,看来这份人情是非还不可了。

 雨却在这时慢慢变小,莫非是老天在跟他开玩笑?

 他叹口长气。

 河诠在厨房里忙着,开始感到头重脚轻,全身不对劲。

 糟糕,不会是早上淋了雨,这会儿生病了吧!

 她咳了几声,在灶旁竟然还会觉得冷,她摸摸额头,真的有些热度。

 “饭煮好了没?娘在生气了。”向奎不怀好意的走进厨房,搂住她小小的肩头。

 “快…快好了。”她往旁边挪去,躲开他的接触,今天她实在没有力气跟他斗,只想回房好好睡一觉。

 他不死心的又靠过去“河诠,你何必这么心眼,反正迟早都是我的媳妇儿,你让我碰一下又不会有人说话。好歹让我亲一口嘛…”

 “阿奎,你快出去,我不赶紧煮好,待会儿娘又要骂人了。”她觉得脸好烫,整个身体像火炉在烧,方才觉得冷,这一下子又热得要命,这已是发烧的症状。

 “不要对我这么无情嘛!在咱们枫叶村能嫁给我是你好命,别人想嫁我我还不要呢!河诠,今晚我去你房里好不好?娘不是一直想抱孙子吗?咱们就先房好了。”他好的提议吓坏了她。

 河诠在身心同时受到压力之下,那积的不便彻底的爆发开来“你不要烦我好不好?要找女人去外面找,我不是女…走开!不要烦我,听见了没有!”她突然的大吼,让向奎愣了一下,也使他难堪。

 “你叫什么!老子要你是看得起你,少装那副高不可攀的样子,没有咱们向家,你早就死了。”他老羞成怒的怒骂。

 “是,我很感激,但我不要嫁给你…”她的话被闻声而来的李茵珠截断。

 “好哇!你翅膀长硬了,可以飞了是不是?现在倒是翻脸不认人,这十几年你欠向家多少米粮?你,想不嫁都不行。”她早打好如意算盘,让河诠进门主要是多个伺候的佣人,又不用支薪,将来再帮儿子找房门当户对的人家也无妨,男人三四妾是正常的。

 “娘,我愿意做牛做马回报您,但我不要嫁给阿奎。”她必须要实话实说了,若真要嫁给向奎,她情愿一死。

 李茵珠气得赏她一记耳光“啪!”一声,打在她白皙的脸颊上。

 “你居然敢说不嫁,阿奎配不上你吗?你这丫头,不知好歹,把你养大了,就可以翻脸不认人啦!”她气不过的又用脚踹了她两下。

 河诠疼得哭喊“娘…我不是那个意思。”向奎在旁边看好戏“河诠,你不嫁也得嫁,有本事的话你就逃,不过呢!

 你又能逃到哪里去?除了这村子,你根本无处可去,呵…你还是乖乖的等着嫁给我吧!”

 “哼!丫头,你给我认命点吧!能嫁给阿奎,是你上辈子烧好香得来的,再给我说不嫁,我就打到你愿意为止。阿奎,咱们去吃饭,让她在这里反省。”母子俩一起离开厨房,看也不看窝在墙角的河诠一眼,他们是看准了她无路可走,在村子也没人敢帮她,这才放心的不再理会她。

 河诠用袖口拭去泪水,困难的爬起身,踉跄的走回房间。

 她趁意识还清楚时,推着椅子挡在门上,以免半夜向奎真的来,那她根本毫无抵抗能力,只能任他摆布。

 冷汗不断的冒出来,忽冷忽热的体温,如同从热水中又猛然灌进冷水,痛苦充盈她的全身。

 她要死了吗?

 如果是真的,她很乐意接受。

 呼,呼…息声自她失去血中溢出,脯上下沉重的起伏着。

 爹,娘,女儿要去找你们了,等等我。

 时间仿佛过得特别的缓慢,此刻她像是处在冰窖般,全身彻底的寒透。

 在她的脑?铮锏挠跋穹浅D:挥幸蝗说牧晨浊逦杉?br>
 “畲…公子…真想…在临死…前见到…你。”她好想见他,那名只有两面之缘的白衣公子。

 “好…想见到…你,不…可能…”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连他住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找他。

 “畲公…子。”她气若游丝的低唤。

 霍然,窗外飘进一颗圆形的光球,停在河诠边,然后随着光球消失,一位白衫书生已耸立在房中。

 那书生不是别人,正是畲云风。

 连他也不相信自己居然会来,但就是有一股强大的念力在呼唤他。

 是她在呼唤他吗?

 望着榻上那发着高烧的河诠,口中频频叫着他的名字。

 奇怪!为什么他会感应到是她在呼唤他呢?

 或许是因为她曾帮过他,为了那借伞之缘,如今她有难,自己方能感应到。

 云风自圆其说的思忖。

 “畲…公子。”她仍在叫他。

 “我在这里,你别担心,我会治好你的。”人类这点小病是难不倒他的。

 他抚着她浸的发,语气出奇的温柔,连他都没有察觉到其中已含了不该有的感情,只是一心安慰她。

 河诠以为她在作梦,双睫抖了几下,微微睁开眼。

 她一定是在作梦,不然怎么会看到他?

 “畲公子…你来…了。”她虚弱的笑,梦也好,只要能看到他就够了。

 “我来了,你也会好起来的,闭上眼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他的笑容足以安定你的心。

 河诠舍不得闭上眼,就算只是梦,她也想把心事告诉他。

 “畲公子…我…喜欢你,第一次…见到你…就好喜欢,可是…我配不上你。”她委屈的吐出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怀,能把话说出来真好。

 云风内心怦然一动,但随即被他压制住,不行,他不该有七情六

 对于这叫河诠的姑娘,他无非只是想报答她借伞的恩情,怎么会址到男女之情?况且他并非人类,要是她知道他的真面目,怕早就吓昏了。

 “你累了,不要再说话了。”他为她盖上被子的手被她拉住,放在颊边摩挲着。“河诠姑娘…”他想缩回手,却收不回来。

 她足的下泪珠,幽幽叹口气。“风哥…我一直好想…这样叫你,风哥,下辈子…等下辈子我希望能…配得上…你。”云风用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泪,征忡的呆望半晌,说不出心中真正的情绪,好像一下子全了步调。

 “下辈子?那也是不可能的。”他惆怅的低语。

 老天!他是怎么了?居然会因这事实而觉得遗憾。

 “为什么?风哥。”她含泪的眸子受伤的注视着他“告诉我,为什么不行?我知道…我知道我配不上…”她紧握着他的手,那双凄的黑色瞳仁诉说着无尽的情意,使他不忍卒睹,他真的不想伤害一颗少女的心。

 “不是这样子,你不懂。”他们是属于不同的族群,怎么会有结果?

 “我长得惹人厌吗?呼、呼…你不喜…我?”她得更用力了,像是呼吸不过来,却又坚持的要得到答案。“风哥,是不是?呼、呼,是不是?”

 “不是,你很讨人喜欢。”他实话实说。河诠通红的脸庞绽出一朵笑意,他的回答令她满意。

 云风强硬的缩回手,她又要陷进昏睡中。

 “别走…别走…”她在昏中乞求着他的停留。

 “我不能不走,以后再也不会见你了。”这样对他们两人最好,不再有任何瓜葛,就不会有伤心。

 云风施了法术,白光将她整个人罩住,不消多久,河诠的烧便退了。

 “好好睡吧!”他旋身化为光球,迫切的穿过窗子离去。

 一回到中,他才警觉到自己简直是用“逃”的回来,是心意动摇了吗?

 不,他没有动摇,也不能动摇。

 云风好笑的想,他竟要说服自己相信这一切都没事,实在太可笑了。

 枉费他活了一千年,竟然区区一点惑就让他心动了。

 云风盘腿打坐,决定将杂念摒除脑后,从今以后不再踏出门一步。

 他要彻底忘了她。

 数后。

 河诠在河边洗完衣服,心里还在想那晚梦到的事。

 那真的只是梦而已吗?

 可是为什么那感觉如此真实?而且她还梦到自己向他表白。

 老天!这多羞人,一个好人家的姑娘是不会说出那么大胆的话,畲公子要是知道了,会不会觉得她是不正经的女子?

 她红着脸,边走边懊恼,下次若再碰见他,让怎么面对他呢?

 “河诠,你要回去啦!”说话的人是村长的子“我正要向你恭喜呢!没想到这么巧在这儿就遇见你了。”

 “恭喜?王大娘,您要恭喜我什么?”她不解的蹙着柳眉问道。

 王大娘以为她不好意思,笑说:“哎呀!你别害羞嘛!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嫁人是应该的,何况你早就是向象的媳妇儿,只差尚未拜堂而已。”

 “那王大娘还得等上三个月再跟我恭喜才对。”

 “啊!你还不知道呀!”她诧异的叫,不可思议的瞪着她,好像她不该不知道才对。

 “你娘刚刚跟我说,下个月就要办你们的婚事了,好早点抱孙子,所以要我当你们的媒人呢!”

 “什么!王大娘,您说什么?”如同青天霹雳,河诠抓住王大娘的手,忙不迭的问,下个月!下个月就要她嫁给向奎了,不要,她不要!

 “你这丫头怎么了?下个月你就要当新娘子了,应该高兴才对,怎么脸色那么难看?这可不好喔!当新娘子要有喜气比较好。”王大娘还自顾自的说了一大串,哪管河诠有没有在听。

 河诠马上冲回家,她要亲口听养母说,正巧向奎也在场,而且一脸得意洋洋,显然那是出自他的主意。

 “娘,是真的吗?下个月…下个月就要我嫁给阿奎了?”她着气奔进屋就问,即使早已心知肚明已是事实。

 向奎像饿了很久的野狼,一脸坏相“当然是真的,河诠,咱们就快要成为夫,我的等待也值得了,哈…”“不…”她的双腿听此噩耗虚软的快瘫倒,只脑瓶着桌子撑住身子。

 “我不要,我不嫁…我不嫁…”她猛烈的摇着头,即使大家都认为她该嫁给向奎,报答向家的恩情,但报恩有很多方法,不需要用自己的终身大事来抵,尤其…尤其在她的心另有所属时,她不要嫁给别人。

 李茵珠尖锐的叫道:“你说什么!不嫁,好,就算要把你关在房间,你拜堂,也容不得你说不嫁。阿奎,把她抓起来,关到房间里。”

 “河诠,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呀!这可忍不得我。”他奉母命便探向她的手臂,她这弱女子能逃到哪里去,一定是手到擒来。

 “不要!”河诠用尽吃的力气推倒他,转身拔腿就往外跑。

 “回来,你去哪里?给我回来。”向奎不甘心让她跑了,在后头穷追不舍。

 “丫头,敢给我跑,回来有你好受的。”李茵珠扠着啐了一口,忍不住又破口大骂,引来左右邻居朝着她指指点点,更让她没面子。该死的丫头,回来看她怎么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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