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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原来,她那天遇到的不是鬼。

 喝过韩敛递来的解酒茶,灿织星感到精神好多了,在经过韩敛的解说之后,终于了解自己所闯的祸,也明白为何那个叫单驭辰的男子从头到尾没给她好脸色看了。

 “对不起…”她心虚地道歉。

 “你以为一声道歉就可以弥补我脸上的瘀青吗?”单驭辰恶狠狠地威胁。

 “原来如此,那瘀青果真是女人的脚印。”邵更旌恍然大悟地拍手,佩服自己正确的判断。

 “你他妈的欠揍!你以为是猜谜比赛呀?”

 织星不安地抓着手指,嗫嚅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当时天色很暗又人烟稀少,再加上下着雨,我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躺在那里休息。”

 单驭辰怒火填膺地近她,一对眸瞪着她。

 “你的意思是我不是正常人喽?”

 “不,我是说…”

 “我就是喜欢晚上到湖边躺着休息,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

 “有光浴就不能有月光浴吗?”

 “我没这个意思…”

 “我喜欢淋雨不行吗?”

 “好、好有格调…”

 “你这臭女人!”

 “哇…对不起啦!”被他盛气凌人的气势吓到,她闪躲到韩敛背后抖瑟得像只遇到狮子的小白兔。

 “好了,她也不是故意的。”韩敛充当和事佬劝着,对身后的织星温柔笑道。

 “别害怕,他其实是个好人。”

 “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根本看不出他哪里好!她不感到委屈。

 “没错,这就是他的真面目,你要小心,不知有多少女人死在他的獠牙下。”邵更旌在一旁加油添醋地补充。

 “你别多话,瞧她吓的。”

 “我是为她好,免得她死不瞑目。”

 韩敛和邵更旌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灿织星越听越发?咸欤∷趸嵛薅巳堑秸飧鼋械ピΤ降哪凶樱吭臼抢寰平匠畹模聪氩坏揭啦怀桑雀鼍朴秩且簧砺榉常媸俏辽窀缴怼⒌归沟郊伊耍?br>
 “驭辰,别吓她嘛!”

 “谁敦她惹我,这女人真是扫把星!”

 她一听,自尊受伤加上原先的恐惧,豆大的泪珠再也不听使唤下。

 “没错,我、我是扫把星…呜…”

 糟!真的把她惹哭了!三人噤口,气氛一时冷凝了起来,面面相觑的三人开始心虚。

 “你这个无情汉,一天不让女人流泪会死呀?”邵更旌马上一脸正义地指责单驭辰,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帮凶之一。

 “你这家伙…”单驭辰顿时火大,一副要掐死邵更旌的模样。

 “这是你的责任,你要负责安慰她。”

 韩敛和邵更旌意见一致地将麻烦丢给单驭辰,各自找个名目开溜,留下他们孤男寡女。

 没情没义的两个家伙!单驭辰烦躁地来回踱步。他毕竟是个男人,没法对一个哭泣的女孩子发脾气,更何况她会哭跟他有关。

 总之,当务之急是先止住这女人的哭声,她哭得哀怨凄凉,活像他是个没血没的负心汉、欺负了她似的。

 “别哭了,黑青的是我耶,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她的反应是哭得更加悲恸。

 唉!他头痛裂地着太阳。得想个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

 “好啦别哭,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凶的。”

 织星抬起脸胆怯地瞄他,哭红的眸子是疑惑。

 “你长得这么可爱,笑起来应该会更漂亮。”

 他还特意装出一副很友善的笑脸给她看。

 “真的?”

 “当然是真的,哭是美容大敌,笑则会让女孩变美,你笑一个看看。”

 她一脸怀疑,随后很靦腆地拉高两边的嘴角,做出一个媲美东施的笑容。

 “呵呵呵…”单驭辰破功笑出,随即捣住口,盯着她怨怼的泪眸。

 “你…耍我。”她委屈地用泪眼盯着他。

 “不、不,你笑起来真的很…有特色,不由得让人感染那种喜悦。”他干咳了一声,恢复严肃的表情,叮嘱自己不可以笑,然后尝试换话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灿织星,就是天上灿烂的织女星哦!”她强调道,名字是她唯一可以自傲的优点,朋友都说她的名字很好听。

 “灿织星?流星的星?”

 “是呀!”嘻,很美的名字吧!她得意洋洋。

 “噗…哈哈!难怪有星星的图案,原来是这么回事!”

 织星看傻了,他的反应太突然,过了一会儿,她意会他的嘲笑后,顿时红了脸抗议。

 “你看到了!”

 “没有。”猛地止住笑声,单驭辰粉饰太平地喝了口茶,暗骂自己又破功了。

 “没有?你刚才明明说星星的图案。”一双怀疑的眸子瞪向他。

 “我说的是天上的星星。”

 “说谎。”

 “我何必?”

 “那为何你的眼睛在闪躲?”

 “你多心了。”

 两人有阵短暂的沉默,他作状喝茶,她则死盯着他的脸意图找出蛛丝马迹。

 “你…”她诡异地问:“喜欢看星星吗?”

 “喜欢呀,灿烂的星星是最美的。”他正经八百地赞美。

 “看过什么颜色的星星?”

 “很多呀,红色的火星、蓝色的海王星,以及褐色的水星…”

 “那萤光的呢?”

 他的想笑神经忍不住动了下,没有回答。

 “我最喜欢萤光的冥王星。”她说。

 噗…忍耐忍耐!

 “因为夜晚的萤光给人一种神秘之感。”

 不能笑!不能笑!

 “所以萤光星星的内最可爱。”

 破功啦…

 “你还说没看到!”她羞愤地质问躺在地上捧腹大笑的单驭辰。自己竟然让一个陌生男子看到了她的内,实在羞死人了!

 闻笑声而来的韩敛和邵更旌在门外探进头来,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单驭辰笑得说不出话来。

 “好浪漫的气氛。”邵更旌赞许地点头。

 “请问你哪只眼看到浪漫了?”她好没气地问。

 这倒新鲜!在女人面前首重俊男形象的驭辰,竟会在她眼前没气质的放声大笑,韩敛一脸玩味地观察这状况,有礼地朝她开了口。

 “请问淑女芳名?”

 这个人好有风度哦…灿织星不有些靦眺。

 “我叫灿织星。”

 一旁的笑声持续扩大著。

 “好美的名字。”韩敛风度翩翩地赞美道。

 笑声更加狂得肆无忌惮。

 “是灿烂的织女星之意么?果然像天上的星星一样人。”

 原本应该自傲的名字,被一旁的背景笑声搞得她无比尴尬,只能气结羞赧地咬着下

 “别介意,驭辰这个人就是这样,其实他平常对女孩子很有礼貌的。”韩敛努力缓和尴尬的气氛,并示意驭辰该适可而止。

 她叹了口气道:“算了,我已经习惯了。”被男人唾弃嘲笑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为何唉声叹气的,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来PUB藉酒浇愁的?”

 一说到痛处,她的心情再度跌入谷底,抿着下不语。

 “失恋了?”邵更旌肯定地推论,话一出口,如一枝利箭狠狠地中她的心。

 单驭辰收敛住笑意,三人的眼光全投向她。

 “是呀!”她打哈哈,有种被扒光衣服的难堪。

 韩敛以眼神示意更旌不要开口,免得他的直肠子伤了淑女的心,然后对她安慰道:“怎么会有人舍得离开如此可爱的小姐,肯定是那男人没福分,像你这么善良的小姑娘,一定会遇到更好的男子,要振作,知道吗?”

 “嗯。”她点头,对这个迟来的鼓励感到很窝心。

 “给你们添了麻烦,真不好意思。”

 “哪里,让你喝到烈酒晕倒,我们才过意不去。”

 “不…是我自找的,都是我没看清楚才会撞到单先生,真是抱歉。”她这么粗心大意,会被人报复也是自己活该。

 两个男人朝单驭辰睨了一眼,神情上写着:男人欺负女人,真没肚量!

 单驭辰懊恼地别开头。什么嘛!傍她喝一小杯烈酒算轻微的了,和他脸上的瘀青相比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他随意找了个话题。

 “天色那么晚,你干么一个人跑到湖边,难不成也是去游泳?”

 “我…”她一时心虚了起来。

 “而且还爬树,当那是跳水的踏板呀?”

 她笑得尴尬,一时语不知该说什么。

 单驭辰突地了悟,对于她平白无故由天而降的行径摸出了一点头绪,他和韩敛彼此对望了一眼,心中各自明白,却也同时感到不妙。

 “啊炳!我懂了,原来你是要跳湖自尽呀!”邵更旌的快人快语让其他两人拍头暗骂,想不到还是慢了一步阻止这个毒舌王。

 邵更旌一语中的道出,如一把开山刀将灿织星开膛破肚、砍死了好几次。

 “你给我闭嘴!”单驭辰咬牙叱责,眼珠子飘向她那头,果然看到几滴隐忍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突地感到不忍,她纵有再多的不是,这会儿也全原谅她了。

 哄女孩子是他最拿手的绝招,于是他走过去好生安慰,不过由于适才一阵取笑,织星可不理会他甜言语这一套了,反正她就是没男人爱,做人还是不要自欺欺人的好。

 “别安慰我了,你根本不明白我的境况,被男人抛弃了十七次,这次的更惨,被抛弃就算了,还被同事嘲笑,说我自作多情,人家根本不是看上我,只是利用我去追我的朋友…”最终的话语止于喉间的哽咽,无声的泪比有声的哭泣更令人感到悲凉。

 三名男子全沉默了下来,用比手划脚代替语言讨论著该如何安慰她,最后以二比一的票数决定,这重责大任落入了单驭辰的肩上。谁教三人当中就属他最会哄女人,此时正是他发挥所长的时候。

 单驭辰睨着那两个靠边站的背叛者,再回头望着可怜兮兮的灿织星,轻叹了口气。

 “想哭就哭吧,适时的发是好的。”他轻轻拍抚着她的肩膀柔声道。

 “我没有想哭。”她不认输地摇头。

 “这儿没人会笑你,哭吧,肩膀借你。”

 “谁说要哭了?”

 “你刚才不是想哭?现在可以正大光明的哭了。”

 “我不哭。”

 “忍太久对身体不好,心里也会生病的。”

 “不哭。”

 “放心,哭又不是丢脸的事。”

 她深了口气。“不、不哭。”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了,你想内伤吗?”这女人怎么这么倔呀!

 她很努力地憋住。“…不哭。”

 单驭辰沉下了脸。“快哭,扫把星!”

 她倒一口气,身子因憋住泪而颤抖着。“不…”

 他的脸皮动,耐即将失去。“弃妇、没人爱、可怜虫!”

 “喂…”靠边站的两人汗颜地拉拉他。这是哪门子的安慰,根本是催人去自杀嘛!

 织星已经说不出话,死命地憋泪使她的脸得通红,只差没脑溢血,倔强的表情写着…死也不哭!

 单驭辰冷笑着,深深地吐纳一口气,突地张牙舞爪地抓住她。

 “你这个臭女人!傍我哭听到没有!”

 呀…慑于他的威吓,她终于被吓哭了!

 一小时过后…

 这是灿织星这辈子哭得最久的一次,一小时又零三分,当泪水终于止住,激动的情绪渐渐归于平静,她才发现,周身白花花的卫生纸已堆得如小山一般高。

 她抬眼望向始终陪在一旁的单驭辰,脸上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哭了?”单驭辰挑高眉问。

 “哭完了…”她着口水小心地瞄他,因鼻子哭得红肿而鼻音浓浓。

 “心情是不是好多了?”

 “嗯。”她点头。的确!哭完后心情顿时舒,不像之前那么郁闷。

 “大部分想不开的人主要是因为得不到一个正当发情绪的管道,以后想哭就哭出来,知道吗?”

 “哦。”她温地点头。

 “只是知道还不够,被男人甩了就想自杀,这是消极的作法,也表示你观念有问题,男女在一起要经过许多考验,这些考验通过了才够格一辈子厮守一起;谈恋爱就是一种考验,这段期间是要让你体会爱情的甜蜜苦涩,也是试探彼此属是否相合的过程,没有谁甩谁的说法,而是适不适合的问题,你只是正好遇到十七位不适合你的男子,懂吗?”

 “哦…”她呆愣地点头,一脸雾煞煞。

 “每一次恋爱都是宝贵的经验,它告诉你下一个男人会更好,直到你找到适合的男子为止。”

 嗯,说得好!其他两人也频频点头。

 “可是…我好像一次比一次惨耶,你确定?”

 “你敢质疑我?”单驭辰的俊眸瞬时锐利起来,厉声喝道。“该检讨的是你!你是不是有隐疾还是有什么怪癖?说!”

 “我、我…”

 “喂,离题了。”韩敛一旁提醒着,她好像又要哭了。

 “别嘴!”瞪了韩敛一眼,单驭辰又转回头叱责她。“不准哭!哭了一小时还不够啊,看你这样就知道老爱负面思考,这样如何吸引男人?聪明的话就改变自己,让自己成为更好的女人,一天到晚自怜有什么用!”这女的让他很想骂人。

 “哦…”“哦什么哦?懂就说是!”“是、是!”被他的气势所震慑,灿织星不自觉地立正直,像个被拷问的犯人。

 见情势发展诡异,邵更旌悄悄地向韩叙开口:“要不要去阻止那个希特勒?那女的被他吓得活似要上断头台。”

 韩敛反倒玩味地看着这有趣的一幕,另有所图地打量着他们。

 “你不觉得他们这样很好玩?”

 邵更旌评估了一会儿,赞同地点头。

 “的确,两人都是红头鼻,滑稽极了。”

 “我指的不是这个。”

 “不然是什么?”望着他们三人之中最诡计多端的韩敛,邵更旌眯起眸子问。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一举两得的好办法,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单驭辰在一旁越说越有劲,不但句句一针见血且咄咄人,织星被他训得呆愣如木,不敢怒也不敢言,只有点头称是的分。

 “总之你要耐心点,去掉那十七个男人后,接下来遇到好男人的机率就很大了,你那位命定的男子也正在寻觅你,如果你死了,对他不是很不公平?枉费他那么苦心地追寻你。”

 嗯…好像很有道理,她不住地点头。

 “也就是说,别呆呆的辜负那个懂得你的好男人。”

 “是。”她像个乖学生,很听话地点头。

 单驭辰吁了口气。随后觉得奇怪,他干么这么认真,又不是社工人员!

 “恭喜两位,能把话说清楚太好了。”介入两人之间的韩敛笑得如沐春风,向织星问道:“想通了吗?”

 “嗯,是我太傻了…不应该去寻死。”

 “没关系,每个人都会有荒唐的时候,你现在有何打算?”

 “我、我会再找份新的工作…反正也没脸再回到现在的公司上班了。”她不想活在被嘲笑的眼光下,更不愿看到前任男友和新恩爱的模样。

 “不如晚上来这里打工如何?”

 咦?两男一女全瞪大眼望着韩敛。

 “雇用她?”邵更旌悟出他的意思,原来韩敛打算雇用这女的代替辞职的张妈。

 “如何?PUB正好缺一个人手,要不要试试?待遇不错哦,如果你想辞掉现在的工作,可能需要再多存点钱,现在经济不景气,要找到适合的工作不容易,我看你不如先考虑晚上来兼差,反正也不影响你白天的工作时问。”

 韩敛在打什么主意?单驭辰紧皱眉头。叫这个扫把星来当清洁工,她行吗?现在的年轻女子,谁愿意做这种苦力的差事啊?真是秀逗了!

 织星一脸意外,对于这突然的建议一时犹豫不决。

 韩敛继续说道:“我们的PUB很high哦,疲惫的上班族、功课压力大的学生,以及有怨气无处发的家庭主妇,特别钟爱我们的PUB,来这里兼差可以抒发心情,也可以到很多朋友哦!”“可是…我不会调酒…”

 “那是我们的工作,你只要帮忙洗杯子和打扫就行了。换个角度思考,就当来这儿改变心情也是不错。”

 韩敛的一席话说得她心动的,的确,如果她要辞掉目前的工作,必须先存一些生活费,而且晚上兼差又不影响白天的工作,就算辞职了,也有一份兼差的收入可以维持生计,从南部只身来台北就业的她,手头本来就很紧,人家设身处地为她着想,她怎么能不领情?

 “听起来很不错,可是…”就不知那个人有没有意见?畏缩的眸子偷偷往单驭辰那儿瞟去。

 意外的,他笑了,很吊诡的笑容。

 “这个工作很适合你。”单驭辰开了口。

 “是吗,呵呵。”她有些受宠若惊。

 “因为你最适合扫厕所,太好了,我逃过一劫,今晚你就开始上班吧!”笑容的背后原来隐藏着不怀好意的阴谋。

 她呆愣了下,讷讷地道:“我、我还没答应…”

 “你敢不答应?”威胁的面孔至她眼前。

 “我…”她被他的气势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都是你害我输了赌注必须扫厕所,你敢不答应,嗯?”

 “那个…”

 “有种你说个不字。”

 被到墙角的她感到全身发,这男人说变脸就变脸,前后判若两人,好、好可怕!

 “我…答应。”她口而出,乖乖点头。

 “很好,乖孩子,一切交给你,我去睡觉了。”送她一个灿烂友好的笑容,单驭辰对她挥挥手,伸个懒。这下没他的事了,不用洗厕所真好!

 织星一脸呆愕,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指着单驭辰的背影瞠目结舌地瞪着韩敛。“他、他…”

 韩敛一把握住她的手上下舞动,笑嘻嘻地说:“这是他表现好感的方式,你加入魔刹俱乐部,以后大家是同事了。”

 “小心,你会被死。”邵更旌握着她另一只手寒暄。

 在交给她一支扫把后,两人各自回房休息,她一脸错愕又莫名的留在原地,终于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是误上贼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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