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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大宅里,六十寸的电视荧幕上,放着一幕幕美丽画面。

 金芭比娉婷的身影…

 金芭比丰姿冶丽的脸蛋特写…

 金芭比巧笑倩兮、侃侃而谈…

 那些特质,是伍春风自觉身上挖不出半点的。她不赞叹…金芭比真是天生该当明星的料!

 客厅的大沙发上,她与飞衡远各据一端,安静盯着电视画面。

 丙真是人要衣装!春风身穿芭比的衣服,那平装束如欧巴桑的暗沉都褪去,色彩焕发得鲜

 但芭比的衣服。全是些紧身衣、感的贴身款式,春风穿了真不习惯。她从画面上分了神,对飞衡远发问:“我在这房子里面,也要穿这些衣服吗?”

 “当然。”飞衡远看她,点头回答。

 丑小鸭也会变白逃陟。现在的她,可以让人眼睛一亮,比原来好太多了!

 穿得有品味、穿得漂亮有什么不好?他喜欢现在眼中看到的她,是美好的,那颗爆炸头已够不协调了,别再让她那些丑死人的衣服待他眼睛吧!

 “为什么?可不可以出席发表会的时候,再穿芭比衣服?我很不习惯耶!”春风觉得这衣服绷得她难受,太明显的曲线让她不自在。

 “你必须习惯。”他坚决吐话。“别忘了,你已经开始是金芭比!”

 衣眼如女人的灵魂,她穿上了金芭比的衣服,他便看见了芭比的影子。

 “喔…”闷闷应声,她继续把注意力转回荧幕上,嘴巴继续嚼个不停。

 此刻,她手里捧着一盒美味可口的巧克力蛋糕…从他家厨房冰箱里头翻出来的!对食物,她向来没有抗拒的能力!

 必杀!额前烙着两个字,她赶尽杀绝地将蛋糕下腹。

 飞衡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冷冷睨着她很久了。没错,她是很专心观摩录影带,可也很专心狂吃。

 他霍地站起身来,一把夺去她怀里捧着的盒子。

 “啊!做什么?”春风一吓,慌忙抬头。

 “高热量的食物一律严格止!”飞衡远正警告。

 眼睛往盒底一瞥…夭寿,见底了。一盒六块装的蛋糕,全进了她肚子,只剩下些许残屑。他赶紧将桌上另一盘油草莓派给收了!

 他不知道她的体质是否得起这种吃法。不过,暴饮暴食可是模特儿维持身材的大忌,由不得她!要是发表会时,她的身材发胖到不符金芭比的体态,会让计划大打折扣。

 “高…高热量?”春风双眉扭曲,有些恼、有些不服。她吃东西从不管热量或营养,只凭一张嘴想啃就啃!

 “金芭比的魔鬼身材,可不能让你吃成了‘见鬼身材’!现在开始,你的饮食都要控制,肚子饿了,只准你吃蔬果果腹。”

 “拜托!”她低嚷一声。“只吃那些东西,我会死掉的!”

 不行!别剥夺她人的嗜好。食物,是她的命哪!

 “如果这样会死,早死很多人了。”

 “我会瘦成皮包骨!”她誓死争取。

 “等你成了皮包骨,我再送你去非洲与难民生活。”

 “喂!”她气急败坏了!好恼、好恼!

 “如果你连这都控制不了,哪有能耐完成任务!”他神情煞是严厉。

 “那是两码子事情嘛!”春风瘪嘴闷声。

 “哼哼…食也,一个人脑扑制食的冲动,做任何事情都能成功。”他会待她比任何人严格!

 发表会只有一次!所剩时间不到一个月!唯有成功,没有失败!

 “我…”她仍想着磋议几句。

 “忘了?约定该听我的。”非要他搬出纸上的东西制约!

 “好啦…知道了咩!”春风咽咽口水,不舍地告别油草莓派。

 “还有,我警告你,日本发表会结束,可能会安排餐会,用餐饮食时不可以发出声音,请你一定要像个淑女。”方才听她吃到啧啧作响,真不像样!

 “呼…”春风大吁口气。“我会注意。”累,规矩真多!

 “起来!”训完话,飞衡远双手抱斜睨着她。

 “嗯?”她疑问。

 “站起来!你观摩够久了,起来走几步路让我看看。”让他瞧瞧她的学习资质如何。

 “呃…喔!”春风依言起身,晃了几步。

 飞衡远紧拧眉心,脸色凝肃。

 “可以吗?”春风又晃了几步,回眸问他。说真的,要她学金芭比走路实在困难!她的不懂得自然扭摆,脚步也无法轻盈。要她走来看看?她只能硬着头皮。

 “抬头、、小步走。”他闷声指示。模仿是人类本能,但上帝似乎缺给了她这项。

 那一副鸟样子真碍眼,老天爷能不能给她一顿雷劈,让她天资瞬间提升?

 “抬头!”春风下巴仰高。“!小步走!”出咪咪,步前进。

 她来回蜇步,喃念着,像背字诀似的。

 哎!看得他头好疼啊!飞衡远暴躁地往额前头发一耙。

 “等等!”他取来一双高跟鞋,丢在她脚边。“穿上。”

 “唔。”春风构了鞋,弯下身穿上。

 飞衡远瞧着,没说话。

 尺寸刚刚好!世界上恐怕没有第二个人,比她更合适当芭比替身!

 好吧!那么…老天爷,别给她一顿雷劈,赏她几颗冰雹就好,只要再聪明一点点!一点点,他就很感谢了!

 春风低头打量,原地不动。

 细跟、尖头、皮面相当精致…很美。

 可是,真是要命!

 鞋跟起码五寸高!已经一百七的身高,为啥还要穿得像巨人一样?

 “这…穿了这…要怎么走路?”她腹疑问。

 从前就很怀疑,那些穿着高跟鞋走路的女人,为什么要待自己的脚?不会痛吗?不会跌倒吗?不会筋吗?

 唉!她一辈子都没穿过高跟鞋,这让春风苦恼了!

 “提了脚步就能走路。”他觉得她在问废话!

 春风踌躇几秒,才迟疑地挪动双脚。

 喀…喀、喀、喀、喀!鞋跟击着地砖的声音。很笨拙的、很奇怪的频率。

 飞衡远听不见印象中属于女步履的轻快节奏。

 呆瞪着她,百般无力…

 “妈的!”他咒。走路外八字真严重!从没看过穿高跟鞋比她还丑的!

 “呃?怎么?”她疑惧的停顿脚步。

 飞衡远走向前去,决心好好调教她…

 “抬头、、小步,再来一次!”

 “抬头…”她仰高下巴。“噢!”哀叫一声。

 她后脑被敲了记…飞衡远臭着脸。

 “你用鼻孔看人哪?下巴收进去一点。”

 “喔…”闷闷应声,她接续动作。“…”

 这下,换背后被劈了一掌,又是哀嚎一声。

 “你以为当兵哪?脯欠人捶?肩膀放平就好!”他非得好好矫正她仪态!

 “喔…”好可怜!

 “继续!”他喝她步履移动。

 “喂!等等!”春风举手。

 “怎么?”

 “别…别再动了,好痛耶!”她怯怯看着他。压力好大哪!怎么做,怎么错,再错下去恐怕会被抓去撞墙吧?

 “没拿藤条鞭你就不错了!”他没好气啐道。

 春风摸摸鼻子,勉强练习。现在后悔当替身还来得及吗?她觉得自己根本学不了金芭比…

 “脚尖先着地!笨女人!你是企鹅吗?”她穿了高跟鞋,活像长了蹼一样,走路摇摇摆摆、极不自然。

 来回练习数十次,鞋跟敲击在地砖上的声音稍稍顺耳畅些。

 “脚…好酸喔!”春风苦着脸埋怨。

 “那是一定…”飞衡远并不打算放过她。“但还是要继续!”

 他明白鞋跟愈是细高,身体重心便会愈前,膝盖会自然屈曲,但要控制着才不致难看,不习惯的人当然撑得痛苦。

 认命!她无奈继续下去。

 唉…春风哀叹。这样吧!来点催眠、来点幻想,幻想自己走在充斥动感音乐的伸展台上,四周掌声如雷、镁光灯闪闪

 呀呼!呀呼!噢愉坑卩了!练苦功的心情轻松些。

 “,稍微摆动…没没没!芭比肢体的弧度没有那么大,一点点…对!一点点就好…”飞衡远引导着。再不受教,他会掐死她!

 “嘿!”他突然喝叫了声,焦点从部转移,往下聚集在她的大腿与双膝。

 这能看吗?穿的是紧身及膝的裙子,两腿却张得大开。

 “脚!合起来!”他吼,往她腿侧狠拍一记。

 “噢…好痛、好痛!”春风嚎叫,忙抚痛处。呜…热热辣辣,出手真不留情。她差点痛到爆泪。

 “你到底是不是个女人!”飞衡远骂道。

 “我当然是。”春风双手捧心,怯懦无辜地搁在口。

 “啐!我实在看不出来。”她是他见过最缺乏女人味的女人!

 “我…”好可恶的否定,不但让春风难堪,也觉得方才一番辛苦枉费了。她眼眶霎时蓄泪水,却憋着不敢滚落。

 “你…你这男人婆!毛病真多!”飞衡远恶瞪着她。

 眼泪,不是对每个男人都管用的。

 “…”好委屈,好委屈喔!被骂是男人婆,但她不敢还口咒骂他是恶魔。

 明明…昨天才说喜欢她,今天却凶恶煞待她,好坏!

 “受不了!”抛下话,飞衡远往楼上迈去。

 春风盯着他的背影。看来,可以休息了?

 擦擦眼泪,鼻子,她踢掉了高跟鞋,身体一瘫窝进柔软的沙发,叹长长一大口气…

 咒语!咒语又浮现。

 她睁着猩红眼眶,怔忡想着…他喜欢她?他会不会喜欢她?他…真的喜欢她吗?她不太相信!

 换了个姿势,她躺在沙发上,眼睛又鼻子,呆呆望着天花板。

 自己喜不喜欢他呢?春风眼珠子溜溜。

 除去他的坏脾气,她想,她会很喜欢他!

 空泛的思绪转着,她是一闲下来就容易幻想的人。爱情的幻想…她却从没有勾勒过,不清楚那该是什么样的感觉。

 不过,她觉得自己有点蠢动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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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春风蹑手蹑脚摸出房门。

 她贼头贼脑四下张望…嘻嘻!连个影儿都没有。

 早忘了白天的不愉快!心情被其他快乐取代…她速速直扑大宅里那高贵的厨房。高贵的厨房里,有可爱的冰箱!

 快!以最畅优美的动作,打开冰箱瞧瞧,瞧里头有些什么人的食物吧!

 “咦?”她纳闷。打不开?

 手搁在冰箱把手上,片刻错愕。白天还很容易开呀?她试着更用力些。

 使出吃的力量…左手、右手、双手,轮都用上了,却还是打不开,额上已经搏命似的沁出一层薄汗。

 最后,干脆反个身,从冰箱的另一边,单脚撑在冰箱门上,加上她的双手用力推。

 “呼!”气吁吁,却仍然失败。

 这会儿,她冷静下来,凑近门上细细研究,一方晶荧幕上有数字按键。

 她顿时傻眼。上、上锁了?该死的真先进!

 “不要怀疑,的确锁了!”一道冷冷的声音,从她背后飘传而来。

 “哇…”春风拔喉短促尖叫。娘啊!被吓到了。

 她猛地回头,险些扭了脖子。

 “半夜鬼鬼祟祟,被吓着了吧!”

 只见飞衡远角阴险斜撇,双臂盘在前,倚着门框睨她。显然,他已在一旁安静看戏许久。

 “你…你…”她猛咽口水,平复惊吓。

 偷食物的窃贼,会被笑吧?

 “早知道你这家伙没什么自制力!”飞衡远戏谑地笑着。晚餐饿着她了!他只给她半碗白饭,小分量的蔬菜。

 “别这样…”她几乎乞怜,眼睛无辜地盯着他求饶。

 他半膛映入瞳眸…看起来结实强健。可是,不能当饭吃。

 那是很优质的体,但却不是猪、牛、羊,她没有下咽的望。

 “乖!二十多天,很快就过去了。”瞧她一脸可怜,他也不将姿态放软了,说话音调是安抚。

 “不!二十多天实在太久了,我…我不想当金芭比,这不是人过的生活,人间炼狱也不过这样…”春风颓丧坐在地上,耙了头发。

 她要怎么办?好恨那先进的冰箱!猜密码?拿电锯割个?还是拿火葯来炸?

 噢…她饿死了啦!

 “省省你的脑袋吧!”他贼兮兮瞅着她。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春风愕然,抬眸惊问着。好该死!除了冰箱,她更恨他!

 “转移目标吧!这招不错,走!”他失笑,走过去一把拉起她。

 从没见过这种女人!毫不掩饰那张贪吃的嘴,不过…在这当下,他倒觉得可爱。她贪心得不难看,姑且视她率真吧!何况足肚皮的确是人类的原始需求。

 “转移目标?”春风随他拖去,像只斗败公被拎着,反正,她已没有力气。

 “看你精神好,咱们来练习。”真可怜!他瞧她无力到软软挂在他胳臂。

 “练习什么?不要练习走路,我饿到没力气,走不动,我会跌倒、我会摔在地上、我会在地上饿昏…”她叨叨说着,说得夸张,但分明埋怨。

 一串话听得飞衡远发笑…

 “我看你力气还很足,嘴巴也溜。”混了,她开始口齿伶俐了?原来她也聒噪!

 “我全身上下都没力气,只剩下嘴巴还一息尚存,它是为了食物而苟延残,你懂吗?”

 嘴里一边说着,春风整个人作势往他身上瘫软而去,好让他知道,她的确气数将尽,她需要食物!

 “不,嘴巴请用在真正有意义的地方。”飞衡远眉眼被她逗笑了,尽是朗飞扬。

 他将她一把扶直,面对面站着,不让她?怠?br>
 “什么意思?”春风瞪眼目盯着他。瞧,他视线落在她上。

 能接吻时,就不要忙着说话。这是哪部广告旁白来着?

 接吻很有意义吧?他是不是这么想?

 当下脑中窜出的,只有暧昧思想。方才,贴近他身躯所感受到的刚气味,还熨在她身上没有散去。

 吻,能忘记饥饿吗?

 他…要吻她喔?

 他的眼神…好有魅力。她发现,那双眸子煞是灵透,凝聚自信与光芒!春风瞧着,飘飘然了。

 “发表会上,主办单位会要求你用简单的文说几句话。”他说。

 “嗯?”跟接吻有什么关系?她眸心只有他说话时掀动的瓣。

 “你的嘴巴,可以拿来做自我介绍。”

 晕了,白眼一翻,春风在自己额上敲了记。

 你这大花痴!饿昏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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