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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夜,静谧而多愁。

 点缀凄清寂寥的西厢客房的,是一个硕长落寞的身影,他俊出色的面容,再也隐藏不住深刻的痛楚,如夜般深沉的眸子,承载着挥之不去的悲凉和凄怆──

 闭了闭酸涩的眼,直捣心扉的痛却让他没有息的空间,似乎无时无刻在提醒着,他究竟错过了什么…

 莫非,他并不如自己所想像的豁达潇洒,明知自己要不起她,却偏偏仍是这么的痴傻,这么的放不开?

 他太高估自己了。段飞星呀段飞星!任你怎么费心抗拒,仍旧难逃情字的拨,是天意吧!注定他情路多外,终要为情尝尽辛酸,遍体鳞伤。

 原以为,他能看得开,不让恼人的情丝纠结困扰自己,然而韩季伦的行径,却彻底推翻了他的想法。寒冷的夜风,好似也在嘲笑他的天真,笑他以为早早将纤云从生命中推离,收回已然付出的情感,殊不知自己的心,早在不知不觉中失落,他陷得好深、好深,难以自救──

 纤云…

 这个早已深深烙印在脑海的名字,牵动着他的每一寸思维、每一道呼吸、每一个生命跳动──他爱她,深切的爱看她!明知不能爱、不敢爱、没资格爱,却仍不由自主的栽了进去,拿他的心、他的生命,无可救葯的爱着她,爱得心都发疼了!

 爱上她,注定了往后永无边际的痛苦煎熬,相思,将会是他唯一的凭藉,他会牢牢将她藏在心底深处,成为他此生最真、最美的回忆,至少他还爱过一回,他懂人间至情,也不枉世间走一遭,这就够了,不是吗?只是,心为何还会那么的痛不堪言?

 他再度闭上眼,靠着冰冷的墙,任狂涌而来的悲哀与酸楚淹没了此刻不堪一击的心,也让他真正尝到了噬骨推心的疼!

 踏着一地皎洁月回房的纤云,看到的便是这一刻凄怆而脆弱的他,那明显刻楼在脸上的痛楚,强烈到震慑了她,连带紧紧扣住了她的心弦。

 “段大哥?”她小心翼翼的柔声唤道,纤细的柔美轻抚上他写痛的脸庞,似乎想藉由心疼怜惜的指尖抚去他的痛苦。

 柔情的抚慰、如春风呢喃的轻柔嗓音,令段飞星如遭电极股迅速睁开眼,又似逃避什么毒物似的跳离她款款深情的慰藉。

 不能沉溺、不能沉溺呀!既然已看清她不属于你,你就无权享受她的温柔,否则只会将自己伤得更深、更万劫不复!

 他呆愣的同时,纤云却暗自伤神,他这举动如利刃般刺伤了纤云感易碎的苦心,她难堪的收回手,误以为段飞星厌恶她的碰触。

 她凄凄楚楚、哀哀自怜的轻喃:“我不知道你这么讨厌我,如今竟连我的接触你都打心底排斥,在你心中,我真这么令你难以忍受?”这想法,碎了她的心。

 她在说什么,段飞星错愕的望着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呆然怔住。

 今夜他会出现在这里,不就已说明了一切吗?他以为他的神情该已透了太多的心思,可是她哪来那些荒谬的想法呢?

 就在他茫然沉思之时,纤云却将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霎时心儿片片碎,泪珠不听使唤的清清滚落,跌进段飞星口,敲痛了他的心。

 “我太傻了,我早就该看清事实的,你不爱我…你永远都不会爱上我,对你而言,我只是一个负担、一个麻烦…不应该的,对不对?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不该对你投下感情,可是为什么我还是爱上你?爱得这么深、这么痴,爱到──痛人心扉…”哀戚绝的泣诉,中止在段飞星的口中,带着撼人心痛的深情,他──吻了她。

 那字字泣血椎心的剖白,绞痛了段飞星的五脏六腑,他无法思考、无法言语,所有的理智全离他而去,此刻脑海只剩一个念头──他爱她!

 紧紧将她拥在怀中,籍着温热的,传递他死也无憾的炽热情爱,他爱她呵…纤云被他散发出来的情痛楚所撼动了,那强烈到无法掩饰的悲怆,刺痛了她的心。生涩不安的小手环上他颈项,她无怨无悔的回应他狂热的需索,的舌尖,似要汲取亘古的绵,永恒的誓约──

 两道凄美的泪无声无息的悄然滑落,她知道,他是在乎她的,只要他曾将她放在心底,便已足够。

 晶莹的泪珠,同时也将段飞星由狂风暴雨的火热绵中拉了出来,他如遭电极般迅速松开她,犹残留着情的眸子,浮起了懊悔万分的愧疚之

 “天!我在做什么?我究竟做了什么?”他悔恨不已的低吼,从来没有一刻如此痛恨自己。

 “别这样,段大哥!”纤云喊着懊恼自责的段飞星“我不怪你,我是…”心甘情愿!然而这四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望若因他暴的蹂而变得红肿的双后,他怎么也无法原谅自己如野兽般的掠夺行径。“我真该死!我这是在亵读你呀!你该我,我冒犯了你…”“不,不是这样的,我…我…你明知道我的心意,为什么还要这么说?”她哀怨地瞅着他,用着泪光的眸子如同天边最亮的星子,美得慑人,却也莫名地扯痛了他的心。

 段飞星挣扎而痛苦的别开回,不敢直视她柔情万缕的双眸,受感情与理智折磨的心,再度被扎得千疮百孔,这一片真挚的情意阿一他如何偿还得起?

 将脸埋在车中,他苦受煎出的痛楚噪音嘶哑地响起:“对不起,纤云,对不起!如果能够,我真的不愿辜负你这份们意…但是我…真的设办法与你相守一生…”

 “因为你无法勉强自己爱上我,是吗?”她悲戚地接口,本以为自己够坚强,能够平静的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然而一旦话出了口,一波波噬骨的疼,却仍令她痛不生。

 “我…”他多想大喊:不是的,不是这样!天可怜见,我爱你爱得好苦、好果、好无奈呀!就因为这样,我明白我不配,你是那么完美如明珠,而我,我只是一个受了诅咒、身不由己的悲哀人物,终其一生,没有爱人与被爱的权利…

 深深沉沉的目光凝睇着她,无声传递着他难以出口的悲戚、心酸…以及浓烈的深憎。“你当真以为我对你没有丝毫的感情吗?”多可悲呀!纵使待她情深意浓,到头来却让她以为他无心无情,究竟是他掩饰得太成功,还是她的感觉太迟钝?

 纤云却再也受不了了,压抑了许久的委屈和酸楚全在此时爆发开来,她不顾一切的哭喊:“够了、够了!不要这么残忍的对我,我受不了。如果不爱我,请你老实告诉我,我不会厚着脸皮住你!这样若即若离的对我,你叫我如何自处──”她柔肠寸断,泣不成声“你在折磨我你知道吗?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呀!”

 “纤云…”他从来不知道,他情不自的言行,带给她这么大的困扰,因为爱她,所以才会失控的真情辽;也因为不敢放胆爱地,所以费力抗拒她、逃避她,却没想到自己矛盾的行径,会对她造成如此深的伤害。

 深了一口气,他落寞悲凉、陷然心伤地开口:“我很抱歉,这样的结果是我始料未及的,如果你的意思是,我无心的伤害成了你痛苦的来源,那么假使我彻底退出你的生命,伤痛是否就会平息;若真是如此,我会离开,还你原有的平静生活…我会代季伦一声,等你想回家时,他会差人保护你…”“不!”纤云闻言心碎断肠,霎时泪如雨下“你就这么一走了之,我怎么办?把我掉给别人,你就算卸下责任、问心无愧了吗?问问你自己的心,你当真无半丝牵挂、无半点不舍?你当真不后悔?”

 她终于看穿他的心思了吗?他是不是该感到安慰;毕竟他付出的情感她能知晓,纵使只有一点,也不枉他付出一生的真值来爱她。

 纤云说得没错,就这么离开,他会抱憾终身,割舍了她,他又何尝不是痛彻心扉。不知从何时开始,她成了他心底是深的牵挂,这一生再也无法从心底卸除,爱她,将会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执著,这颗心,永远在遥远的天边为她系系念念,终其一生。

 望着沉静的他,纤云拭去泪,好似下了什么决定,目光定定望看他,声音轻轻柔柔,却隐含若无比坚强:“只要你开口,天涯海角,我都愿意跟随着你,永不后悔。”

 段飞星震惊地倒退了一步,浑身一阵轻颤,整个人沉浸在心悸、撼动而又不敢置信的怜疼和酸楚中,分不清是悲、是喜,抑是愁。

 他的身心,不断呐喊着要她、要她、要地呀!然而…

 纤云啊,你怎么这么痴、这么傻,我不值得呀!

 他猛然旋身背对看她,再望着地那浸在泪雨中的楚楚容颜,他不晓得所剩无几的理智还能不脑控制住自己的行为。

 他不容许自己有后悔的机会,趁着决心尚未完全消退以前,乾涩的喉头艰困地挤出声音:“对不起,纤云,我不能。相信我,这样的结局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安排。今的伤口由往后的岁月去抚平,总有一天,你会渐渐淡忘,总好过将我们勉强绑在一起,懊悔痛苦的度过一辈子;不要大执著,如果可以,最好──忘了我,永远别再想起…”

 纤云万念俱灰的跌靠在墙上,沧凉的心境,如黑夜般的萧索凄冷。哀莫大于心死,今后,再也没有什么事能唤起她由衷的欢笑和希望了,所有的快乐,全在他转身的瞬间也一并造落。

 “你错了,你错了…没有了你,我不会快乐,生又何;有些伤口,是穷此一生也难以愈合的…我也错了,错在不该爱你,错在爱得执不悔,错在心太痴、不知悬崖勒马,错在明知爱锗了,却仍不愿忘了你,错在…”

 “别再说了!”段飞星悲恸的低吼,那一字一句更胜刀剑的话语,一寸寸凌迟着地,教他心如刀割,片刻难安。“我必须离开,纤云,我也不好受,别再加深我的痛苦,你这样…我怎走得了?”若非残余的理智把关,他恐怕已转身紧紧将她拥在怀中了。”你还是决意要走?”她哀威地问。

 酸楚的泪意涌上眼眶,刺痛了段飞星的双眼,他没说什么,只选择踏出沉重如千斤巨石的步伐作为回答,然而简单的一个迈步,此刻对他而言却是难如登天的艰巨,他脑中不期然浮起纤云哀伤绝的脸庞,错着一双柔肠寸断的凄楚眸子…

 甩甩头,他强迫自己狠下心肠漠视,不顾心中强烈的抗议声,再度踏出第二步、第三步…虽然他的每一神经、每一寸肌肤皆是推心刺骨的疼!

 强忍泣血的心,他暗暗咬牙,铁了心的继续往前走。

 望着他的背影,纤云知道,他将彻底走离她的生命,从此天涯陌路,或许今生再无相逢之,叹奈何相思无凭,空守着绵绵的情、切切的爱──

 不知哪来的勇气,她不顾矜持,抛开顾忌,激动的冲向他,紧紧环住他的,哀哀泣诉:“段大哥,我爱你!无论如何,请你牢牢记得,在这世上有个女孩曾那么痴心的爱着你,至死不渝!记住,我爱你,我爱你…今生,我就只爱你──”她绝望心碎的大喊,一遍又一遍。

 完了,他知道他完了,真的万劫不复了!

 低吼一声,他再也无法隐藏、无法压抑足以颠覆他俩的狂热爱火,迅速转过身,他死命而情的紧紧搂抱住她,带着绞痛人心的炽热深情,不顾一切的喊出了积已久的真情:“纤云、纤云…我也爱你,爱得胆怯、爱得傍惶、爱得心痛!原谅我,是我怯懦,没勇气承认对你的爱,只因我太明白自己没有资格拥有你,所以一直不敢放胆承认自己的感情…”

 他说得激动投入,她却听得酸楚莫名。“段大哥…”

 “不,你先听我说,我要告诉你我不为人知的一面。”段飞星放开她,深深了口气,稍稍平复了翻腾汹涌的情绪后,才又再度开口:“你或许知道我在月圆之夜异于常人的反应,但你却不知道──”他顿了顿,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纤云却已猜到七八分,善解人意的阻止了他“别再说了,我不想知道,因为我明白,再怎样不堪的真相,也不会动摇一丝一毫我对你的爱,重要的是你对我有情,这就够了,其余的,如果你难以启齿,那就永远都不要说。”

 “不,你有权知道。”天晓得他多怕她听了之后,会在她眼中看到排斥和嫌恶…但,他仍决定告诉她。“纤云,我和正常人不同,我体内有着极端恶的恶度血。这是一则传说,一则起源于我段家祖先的古老传说,若要谈起,恐怕得花不少时间,总而言之,很匪夷所思,你或许不信,但我体内确实存在着千年前受了诅咒的恶魔血,所以每逢月圆,我就不再是我,而是另一个近似──”他咬牙道:“禽兽、毫无人的人,这也是在破庙那一夜,我险些侵犯了你的原因,…只是至今我仍不明白,为何你的泪,会让我找回自己;我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你温热的泪水撼动了我心底深处的灵魂,让我有片刻的清醒,否则,会发生什么事,连我自己都不敢想像。”

 “所以你就觉得自己不完美、更不敢接受我的感情?还是你以为我会因此而后悔或嫌弃你?”她柔声反问,澄澈如水的星眸找不到一丝丝的退缩和嫌恶。

 “你不怕?”他讶然,随即神色凝重地说:“那个时候的我甚至是六亲不认,说不定…还会错伤了你,也就是说…”这也是他最怕的。

 “不,别说。”纤云轻捂住他的嘴“能死在你手中,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你…”听了她的话,他心头非但没有释然之感,反而益发沉重了。

 对于一个失去自我的人,他还有什么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谁又敢保证,将来纤云不会为自己一时的感情用事而后悔?这个赌注,是要用一生来承担的,他真能拿他和纤云的爱来赔不可预知的未来吗?

 赌赢了当然好,一生恩爱,皆大快;但若是输了呢?他承担得了这后果吗?

 如果有一天,他当真在月圆夜不由自主的伤了她…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又如果有那么一天,当炽热的爱情浓度退却,而她厌恶了这样的日子,他又该怎么办,彼此守着一天一天增加的悔恨,痛苦的过一辈子吗?

 对未来,他没有一丁点的把握,就凭他俩的爱,当真就脑扑服一切?这险,他不敢冒。

 “纤云──”他想问她,真的考虑清楚了吗?但又临时止了口,他知道此时的纤云,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勉强地笑了笑,他再度将她圈在怀中。“浪漫如你,要的也不过是个足以典藏一生的唯美情爱,梦幻之所以是梦幻,因为它永远是最美的,永远不用面对现实的残酷打击,我会和你共同编织属于我们的美丽爱恋,而且,你永远也不用担心它会有破灭的一天,因为我不会让这一天有机会到来。”他寓意深远地说。

 沉醉在浓情意中的纤云,绝美的脸庞散发着足而至福的笑容,以致没有察觉段飞星深沉如晦的黑眸中,不经意闪过一缕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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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家庭院,花团锦簇,百卉争妍,蝶蜂喧,一小亭立于园中,名为“赏亭。”

 亭中,韩季伦来来回回、左左右右,一双眼珠子转呀转的打量着泰然自若的段飞星和羞得将赧红的俏脸猛往段飞星怀中藏的纤云。

 “看够了没有?”段飞星若无其事的了口茶,展臂楼着纤云,轻抚她如云的青丝。

 不甘寂寞的韩季伦马上大惊小敝的嚷嚷“哟!这回倒是郎情妾意,绵绵,看一下也不行了,敢情两位也不打算向我这个足智多谋的媒人公致谢了?”

 “致谢?”段飞星冷哼一声“我都还没找你算这笔帐,你倒斗胆先提起。”他谈扬起眉,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透着令人寒竖起的危险讯息。“韩季伦,你活够本了是吧!居然敢玩到我头上来,你该不会以为我段飞星会是那个任人戏耍而不予以反击的呆子吧?”

 不妙!韩季伦心中暗暗叫惨。“喂,你不能过河拆桥,要不是我演出那么一手,你们现在哪能这么如胶似漆、恩恩爱爱,我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吧!再说…”

 “再说我从来没被人这么怒过,没气死是万幸。”他冷冷地接口“你说,‘好兄弟’,我该如何‘回报’你呢?”他要笑不笑地反问,听得韩季伦不寒而栗。

 心知矛头不对,达命要紧。“呃,回报就不用了,”韩季伦火烧股般的弹跳起来“哎呀!我忽然想起还有好多事没做,你知道的,庄里上上下下的事多到处理不完,我忙我的事去了,回头见。”他头也不回,飞也似的冲出赏亭。

 亭中两人见状,忍不住相视而笑。

 “段大哥,你真的唬住他了。”纤云望着远去的模糊身影,角说有未退的笑意。

 “比起他整我的程度,我只是小小的还以颜色。”他温柔的拂开她额边的发,顺势揽住她的肩头走出赏亭,一同漫游于繁花丛中。

 “段大哥──”纤云偎在段飞星怀,柔声轻唤。

 “嗯?”

 “我想家。”她幽幽地说。

 段飞星止住脚步,默不作声。

 纤云抬首视他深沉难懂的黑眸,略带困惑。“段大哥?”

 他拉回思绪,以淡淡的笑容掩饰过去“你打算回家了吗?”

 纤云轻轻点头。“我想爹娘、想落云、想行云、想盼云,他们一定很担心我,尤其是盼云!早早将钟灵石给盼云我才能安心,况且关于我和裴慕凡的亲事,也得有个解决。”

 段飞星的神色复杂难懂,沉默了一会,他低低地问:“关于裴慕凡,你了解多少?”

 “怎么这么问?”纤云狐疑地望着地。

 “没什么,只是想先有个心理准备,你总得让我了解我的竞争对手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不是吗?”他轻点了一下纤云小巧的鼻尖,避重就轻地回答。

 纤云不疑有他,将所知道的些微印象坦白道出:“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只们偷听爹爹他‘亦狂亦侠亦温文’,我爹很难得夸人的,能得他如此赞誉,我想裴慕凡应该是个允文允武的青年才俊吧!”

 段飞星忍着心中酸涩的刺痛感,故作轻松的笑谚道:“瞧瞧你命有多好,有一个男人深憎执著的爱你还不够,居然还有这么个出类拔苹的男人等着娶你,你说你幸不幸福?”

 纤云修地悄脸红透。“你取笑我!”每当脸红时,她就想躲进段飞星怀中,如现在。

 她这份纯真羞怯的小女儿娇态,每每总让他沉醉失神。他在心底无声的悲然一叹,轻轻将她纳入他充柔情的保护羽翼中,苦涩的嗓音轻轻响起:“我多么希望一辈子就这么抱着你,更希望将你人我的灵魂中、融入我的血里,再也没有分离,没有永无止尽的难捱相思。”

 思想单纯的纤云,全然不识他内心的凄苦,只道他是对自己没信心,对他们的爱没把握。她撒娇地拉拉段飞星的手,仰首望着地“吃醋啦?”

 段飞星不语,无意向她解释。

 纤云可急了“别这样嘛!你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要真有一丁点想嫁他的念头,我当初就不会一声不响的离家了。你该学着信任我的,今生除了你,再好的男人我都不要。”

 面对如此纯情的她,段飞星一时悲喜难分,真不知他们的相爱究竟是幸抑或不幸。

 这如火焰般来势汹汹的情烈爱,究竟能维持多久?

 一生──好漫长的日子,他没把握拥有她一生的爱。

 “纤云!”他更加拥紧了她。“别说出你没把握的承诺,一生只钟情于一人,是需要多少的勇气来坚持…我承担不起,也不值得你这么做。”

 纤云终于了解了,他还是不相信她,不敢期望她的爱能伴他一生,恒古不渝。“段大哥──”

 他的缓缓落下,衔去了她未出口的深情保证“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纤云,有些事只能用心慢慢去体会,你的心,我懂;我爱你,你也明白,这就够了,不要再费心去想一些你我都无法掌握的未来,如果真心可以永远,让时间证明,我只知道,此刻你是爱我的,我还有什么好求的?”并不是世间的每一段情,都适合用地久天长来做诠释,她会懂吗?

 “嗯。”她柔顺的点头,心中却也下定决心──诚如他所说,她会用时间向他证明,她的真心可以永远!

 他们都没再开口,让心灵相通的彼此,静静品酩着无声胜有声的旎情怀。

 良久,段飞星率先打破这份静温中的绵。“待会我会去知会季伦一声,明天我们就动身回洛,可好?”对她的怜爱,往往在每一次的体贴举动中显无遗,不需言传。

 他明了纤云思念家人的愁绪,不会她心中有一丝丝的不快乐,马上决定起程送她回转家门,纵使这个决定将使他的心沉入无底的深渊…

 心如麻,万般不舍,但又能如何?这是他的决定,谁也不能怨。

 不解他心中愁苦的纤云,随即展愉悦欣喜的甜甜笑容。“谢谢你,段大哥。”

 “傻女孩!”他宠溺的凝望着她阳光下的笑靥,抚上她漾着幸福笑意的细致容颜,若有所思的叮嘱道:“答应我,永远别让这无忧的笑容自你脸上消失,好吗?”

 她双手覆上停在她颇边的温热大手。“我答应你。”只要身边有你!这句话悄悄补充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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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大哥,多谢你这几来的招待,我会想念你的。”直到韩季伦送他们到了城门口,纤云才离情依依的向他道别。”

 “你的感谢我心领了,至于想念我,那就不必了,免得又有人打翻醋坛子、妒火中烧的想杀了我恨,那我可吃不消。”韩季伦无视段飞星的白眼,调侃道。

 纤云双颊浮起两朵淡淡的红霞,美得醉人心魂。

 段飞星没好气地捶了一下他的肩头“去你的,少指桑骂槐,我肚量没那么小。”

 韩季伦目光闪了闪,得寸进尺的说:“既然如此,你该也不会介意把你的女人借我一下,让我好好和她话别个够吧?”

 段飞星尚未来得及回答,韩季论已经先下手为强,将纤云拉到一旁“话别。”

 “韩大哥,你在搞什…”

 “听我说,纤云。”韩李伦敛起笑容,沉重而严肃地说。

 “怎么了?”纤云一脸疑云,一双大眼睛困惑地眨呀眨的。

 “飞星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了,如果,我是说如果──万一真有那么一天,他对你们的感情失去信心而选择逃避,那么,纤云,不要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他,如果你真如自己所言的爱他,就坚持到底。”他语重心长地说。

 “你是指…”

 韩季伦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你往洛城,不晓得你知不知道,出了洛城门约五、六里路,有一座颇负盛誉、远近驰名的卧龙堡?”

 “颇有耳闻,这和我有…”’她倏地止了口“你该不会要告诉稳櫎─”

 “我猜飞星一定没告诉你,堡主段环宇是他的父亲,如果你想找他,十之八九可以在卧龙堡见到他的人,你懂了吗?”

 明白了他的用意后,纤云出恍然大悟的笑容。“明白。”

 “孺子可教也。”韩季伦正想赞许地拍她的肩时,一只手臂挡下了他的举动,随即将纤云拉进臂弯。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段飞星占有的楼住纤云“你‘话别’得太久了吧,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话我不能听的?”

 韩季伦眯起眼笑得乐不可支,语带取笑地说:“纤云,你瞧瞧,咱们的段少侠吃醋了,还不快安抚安抚他不平衡的受伤心灵。”

 “你少胡扯,我才没有。”段飞星心虚地否认“纤云,你别听他说,我们走,不要理他。”他拉着纤云的手,头也不回的抛下韩季伦往前走。

 “段少侠,别老羞成怒啊!”韩季伦意犹未尽的在后头喊着,戏他最后一回。

 “闭上你那吐不出象牙的狗嘴!”他问声回敬,连同纤云不舍的道别声一道传回韩季伦耳畔。

 韩季伦脸上犹有未退的笑意,望着那双渐渐远去的模糊背影,他由衷地轻声低语:“祝你幸运,好友,但愿你够聪明,值得撷取身边的幸福,更但愿──有一天能见到你真心的愉悦笑容…”明知这番诚挚的心意无法传达给段飞星,他仍对着远方衷心献上他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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