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说不管,王
仲仍旧做不到,天色微微暗沉,他就跑到涂家去,想和涂意舒重修旧好。
“不知道死哪儿去了啦!”
王
仲微愕。
“她还没回来?”
“是呀。”涂老爹依然酒醉,大着舌头数落。“这丫头也真敢,跑了一整天,连饭都没煮。”
“跑一整天?”王
仲喃喃的重复着涂老爹的话。“怎么可能?又不是跑去北大荒,就算是用爬的,也早该爬到家了呀。”脑门不觉攀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阿舒爱玩,但该做的事情绝不会没做…
铁定出事了!
气急败坏,王
仲扭身冲出扬飞胡同,往稍早时,涂意舒曾提到的北边山坳狂奔。
铁定出事了,阿舒铁定是出事了…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他跑得像风一般。
搜遍了整个山坳,喊破了喉头,没人应声,他慌了、急了,踩跺脚,再拉拔嗓门。
“阿舒?”
山风吹拂着他的呼唤,隐隐约约,似乎有人在回声,他侧耳静听,正要再喊个几声,赫然察觉前方不远处躺了个人…妈的,真是阿舒那副排骨身子。
他疾扑上前,蹲跪在她身边,心疼又心喜的见她低
了口气,气若游丝的喊他的名。
“阿…仲?!”
“嘘,你别讲话,我会背你去看大夫的。”
口就是保证,但毕竟年轻,见她躺在地上,不
慌得眼泪汪汪。“阿舒,你千万不能死呀。”
他不要阿舒离开他,更不要阿舒是用这种方法离开他!
“好痛。”
好痛?
王
仲急了。
“你是伤到哪儿?该不会撞到脑袋?这下子不好,你忍着点喔,我检查看看是哪儿…”
用力挥开他在发际
摸
翻的手,涂意舒强挤出精神来瞪他。
“为何瞪我?我是要看看你究竟有没伤到脑袋…”
“呜!不是脑袋瓜痛,是你踩到我的手了啦。”很用力、很用力的自他脚底猛缩回手。“我的手快被你踩断了。”白痴、笨蛋、猪八戒,当她的手是垫脚石呀?
“啊?”他傻了一下。“对不起嘛,我哪知道…”
“我的手若断了,绝不跟你善罢甘休!”
“哇,怎么突然这么有力气喊了?”
“废话嘛。”推开他,涂意舒摇摇摆摆的坐起身,有气无力的继续瞪着他。“你来做什么?”
“做什么?你以为我没事专在荒郊野岭走来走去呀?当然是来找你。”王
仲闷闷的回瞪着她。“你怎么了?为什么躺在地上?害我以为你…喂,没事别
吓人好吗?”
“我哪时吓着你?”
“还没有?那你干么躺在地上装死人?”仍不放心,他又凑近她。“你真的没事?”
“有…”
王
仲脸色陡然再白。
“你看,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哪里受了伤…”
“我饿了。”摸摸肚皮,她笑得很无力。“东西带太少,饿到四肢无力。”
“啊?”这个答案,他始料未及。
“睡上一觉,肚皮倒是长进一些。”精神稍微恢复,她又有心情微笑了。“天黑了哩,中午没赶回去做饭,我家里那个爹一定也饿着肚皮在喝酒。”
涂老爹已然骂过她一轮喽。
见她完好无缺,王
仲放下心中的大石,手才伸过去想将她扶起,却遭她一把推开。
“哎唷,你干什么推我?”
“阿仲!”涂意舒微微变脸。“看你干的好事。”
他又做了什么?
“你把我辛辛苦苦摘的葯草给踩烂了。”这下子,当真是怒火中烧了。
“我…”张口结舌,他瞪着脚下那团烂草。“呃,真的被踩烂了,对不起。”
“你猪八戒啦你!”
因为理亏,王
仲由得她骂,久久,待她将力气骂尽,这才悄声开口。
“要我替你再采一些吗?”
“废话!”
咳声叹气,王
仲再望她一眼,起身四下寻葯草去了…真是何苦来哉呀!
“唉,你还在忙?”
连眼都没抬,齐漠只是微微拧紧眉,心里低咒连连。
宾!
“喂?”攀在窗台边缘,涂意舒再喊。“嘿!”
嘿什么嘿呀?
恼怒着她的不请自来,更光火她之前泪眼汪汪那一幕竟然像嵌在他脑海中,久久挥不去,齐漠俯苜振笔疾书,不想瞧她,连听到她娇滴滴的嗓音都有气。
她能不能别一直来纠
他?
生平第一次,他完全没辙,甚至像是处于下风,任人
捏,想来就更气怄了。
“唉,姓齐的大爷!”知道心高气傲的他绝不会听不出她蓄意的揶揄,她在偷笑。“齐漠大人?”
说也奇怪,照说,位高权重的他应该听惯了大爷的称谓,可他不然,回回听她喊他大爷,都会朝她骂个几句。
果然!
猛地听她喊出那个颇具讽刺的尊称,齐漠脸一场,凶眉凶眼的睃瞪着她。
“你!”
瞧见计谋得逞,他总算肯对她开金口了,涂意舒的心口微泛着酸,但笑得开心。
“我在,我哪儿都没去。”
“可是,我不要你在呀。”像是在教导学子,他咬字清晰的说道:“我要你,有多远,就滚多远。”
“唉。”又是这句老话。
“懂吗?”
“喔。”
“喔什么喔?”盯着浮现在她眼底的那抹落寞的微笑,有那么片刻,齐漠的大手扬起…但他及时搁下,重申一次。“记住,别来扰我。”
“别扰你?”颦蛾眉,她喃声询问:“你现在很忙吗?”
幸好,他忙归忙,有时被她逗到烦了,也不过抛个眼光或是骂她个几句…被骂还能开开心心的,她算是第一人吧?这,是不是就叫犯
呀?涂意舒暗嘲着。
“你没眼睛看呀?”他没好气的嘲讽。
最近,她进出别馆像是走自家厨房,爱来就来,爱走就走,他有时甚至会有种错觉,仿佛,她是他的背后灵,他走哪,她跟哪,如影随形。
恐怖呀!
“齐漠大人,你怎么了?”
“我?”
“是呀,突然间就摆出一脸的惊恐。”将大半个身子撑进窗里,她朝他探望。“像见了鬼。”
“你就是个鬼,所以,请你滚。”
唉,他又来了!
“好吧,既然你在忙,我就晚点再来…”
“晚点也请你别来。”
“呵呵。”虽然在笑,但眼底那抹落寞更浓了。“等一下,我差点忘了。”
“又有什么事?”
“这是给你的。”杏眸眨眨,涂意舒将持挂在腕间的小陶罐递给他,笑得精神奕奕,那抹笑亮得让齐漠以为自己是眼花了。“我亲手摘的唷。”
虽然,这并不真的是她亲手摘的,大部分是阿仲的功劳,可是,谁叫死阿仲那天
手
脚的将她摘的葯草给踩得稀巴烂,所以,她这么说也没错。
无论陶罐里装的是什么,也不管她费了多大的心血,只要是经她的手,就绝对没啥好事,这是齐漠下意识的想法。
黑瞳爱理不理的瞥向她,他
不想问…
“什么鬼玩意儿?”听见这话竟然出自己的嗓门,他吓了一大跳。
“捣好的葯草喔。”献宝似的,她迭声保证。“我听朱大夫说,这种草葯属
清凉,对烧烫的伤疤很有帮助。”
“胡扯。”
“我没骗你,朱大夫还提到,多敷几次,就不会有伤疤。”她信誓旦旦的。“所以,我一知道北边的山坳长了这种草葯,就跑去摘了一些。”
闻言,齐漠瞪直了眼。
“你跑去北边那片野岭?”他曾听人提及,北边大都是茂密的原始林地,所以没什么人居住。
“是呀。”
“一个人?”
“嗯哼。”听出他语气中的火苗,她讶问:“怎么了?你看起来很火大,是在气什么?”
“生气?”
“对呀,你在气什么?”
齐漠没吭气,接过她递来的陶罐顺手就扔向她身后,啪一声,碎碎平安。
怔望着他的动作,涂意舒傻了眼。
这…“这就是我的答案,现在,你可以滚了吧?”他毫不留情的出口赶人。
就让她知道,惹恼了他,他是绝无情面可言,即使,是她费劲
来的一番好意,照摔不误。
普通人连番遭受齐漠这种毫不留情的憎厌与打击,绝对是对他退避三舍,尽量闪闪躲躲,不敢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
可是,他遇到的是愈挫愈勇的涂意舒!
“他身边总是这么多人。”观察了几天,都找不到他落单的时候,涂意舒不
微微气恼。
“谁叫他是钦差大人,我爹说他位尊权重,当然不同咱们这些凡夫俗子喽。”小她三岁,但比她高一个头的王
仲轻拍了下她的后脑勺。“笨哪你。”
“别拍我的脑袋啦。”
“好。”说归说,还是偷偷又拍了她一记。
“喂,你的手脚给我放规矩点。”先警告,再抱怨。“但是,逐庸哥说过,只有他跟林大哥是跟着齐大人的护卫。”
“这些日子,我爹也派了不少人保护他。”这个解释,王
仲说得极含蓄。
打死也不能让阿舒知道,这些在姓齐的身边打转的衙役不是保护他,以防他死于刺客之手,而是保护他不被她騒扰。
齐漠要求的!
“啊,齐大爷有生命危险?”
“大概吧,这种事谁说得准。”他一副事不关己样,这个原因说出来会伤害阿舒,他说得云淡风轻极了。“平时有个准备总是比较好吧?”
单纯的涂意舒也没想太多,闲聊完了,她立即跳进主题。
“这倒也是,有备无患,也亏他想得周全。阿仲,你确定这个时候他会在院子里?”
“骗你干么?他说在屋里窝不住…眸,这么冷的雪天,还不肯乖乖窝在有暖炉的屋子里享福,哼,怪人一个。”瞧着她对他的兴趣不减,王
仲就觉得闷闷不乐。“喏,那个不正是姓齐的家伙。”
“在哪里?”迫不及待的拉长脖子张望,瞧见齐漠果然就在院中的小亭,
颜一层。“真是他耶。”
“废话,要不我带你来瞧猴子呀?好啦,正角儿出来了,你打算怎么引他注意?”
“放心,我今儿个是有备而来。”
闻言,王
仲总算是兴致
了。
“真的呀?你准备了!哇咧!”见涂意舒从袋中掏出几管爆竹,他傻了眼。不会吧?你还想再让他变成烧猪?”只要阿舒出手,姓齐的家伙就没好日子可过,这是他观察的结果,可是,真要害他死于非命?
啧,虽说将姓齐的视为情敌,单想到齐漠这两个字,他就光火,但他也会于心不忍!
“呸呸呸,你乌鸦嘴呀?我才没那么歹毒,这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啦。”她解释着,不由自主的缅怀起那双黑炯炯的瞳子。“只要他能瞧我一眼,我就心满意足了。”
那双眼,真的很能魅惑众生;至少,她就被
得神魂颠倒,嘻嘻。
“恶心。”
“嘿嘿嘿,你别急着笑我,改明儿个你若遇着了梦中情人,铁定比我还恶心几百倍哩。”
还改明儿个呢,他早就遇到了,令人捶
顿足的是,他的梦中情人不是普通的笨,完全无视于他的一番情意。想到就不由得替自己掬一把同情的泪水。
猛力的甩甩头,王
仲强迫自己挥去惆怅的感伤。
“别偷笑了,要就快一点呀。”他催着她。“咱们现在的地势较高,只要爆竹一响,他绝对会注意到你。”
“好啦,你别催,我这不是在准备了吗。”笑眯了眼,涂意舒乐在忙碌中。
其实,不必拿出爆竹,齐漠早就留意到鬼祟的他们了。
这两个死对头又在搞什么鬼?
留意到少爷的神情,再顺着他的目光,逐庸也瞧见了未来的小姨子又打算搞鬼搞怪,唉!
“少爷,要我去逮他们吗?”他认命的揽事上身。
“免。”齐漠制止他的行动。
遇到了那颗霉星,以静制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他在思索之后的处理心态。
而且,他确实也有份好奇…
她今天又想玩什么花样了?
他们没有等太久,一会儿工夫,两管爆竹朝齐漠的脑袋…上方的天空疾
,响声震耳,然后,没了。
咦?
不但齐漠微讶,连逐庸都觉得不可思议。
通常,阿舒那丫头若玩起冲天炮来,没有七八响是绝不可能收手的,怎么这会儿只两响就收工了?
本来预备不动如山的齐漠也有些坐不住了,伸手拿茶喝,再漫不经心的望向两个死对头。
远远地,瞧不清涂意舒的表情,却见那小表头捧着她的手,而她似乎执意缩回自己的手,两个人扯来扯去…
“该不会是受伤了吧?”逐庸喃喃自语。
听进他状似无心的揣测,猛然间,一股不知所以然的紧张窜进齐漠的
口。
真受伤了?
那…去,管她这么多呀,她是死是活,又怎样?
不关他的事!
“你看,我就说不该将火引再截短。”
“喔。”
“明明九老爹计量好的长度,你偏不信他,现在可好了,尝到现世报了吧。”
“你非得在这个节骨眼上落井下石?”
虽然气急败坏,可是,见她玩到身上带伤,王
仲不
心疼的放柔数落的语气。
“别
动,你小心手指头断成好几截。”
“没这么严重吧?只不过是
裂开来了。”想笑,但
角勾了起来,她仍笑不出来。“好痛耶。”
“废话,皮
都被炸得绽了条
,不痛才怪。”
“呼…呼呼…”频
气,涂意舒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齐漠那时的痛。
她只有虎口炸裂了,就痛得她眼泪直
,而齐漠的一条腿几乎炸得血
糗糊…想象着那个画面,她不由得疾
气,冷不防地打了个哆嗦。
也难怪他会气成这样,非得赏她十个大板不可!
“走啦,回我家去敷葯。”
“方便吗?”涂意舒有些犹豫。“我回我家随便擦点葯就好了。”
若县太爷在家,而两人又极不凑巧的面对面,她会很尴尬耶;听说,上回为了替她求情,他堂堂一个县太爷还被齐漠嘲
,害她觉得对不起他。
虽然,她也知道,县太爷哪是心疼她呀,他是被阿仲闹得不可开
,才会出面。
“你讲那什么话?去我家有什么不方便?”托着她的臂肘,他催促着。“还不走?”
“要上哪儿?”
贸贸然地,逐庸
的嗓子加人,吓了他们一跳。
“逐庸哥?”
“是你?”王
仲先是一喜,随即
脸狐疑。“咦,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未免太巧了点吧?
“你们鞭炮放这么响,不就是要引人注意吗?”
这个嘲讽让王
仲肩头一垂,无言以对。
“你还好吧?”
“我?”听到目的得逞,涂意舒几乎快忘了自己手上的伤。“啊,呼…”又觉得痛了。
“怎么了?”
“烧到。”
“炸到。”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丢出不尽相同的答案,王
仲瞪了涂意舒一眼,重新作答。
“有烧到也有炸到。”
哇咧!
“玩出火来了吧!”睨见未来小姨子无可奈何的撇撇
,而王
仲仿佛瞧见天垮了下来,逐庸笑着朝她伸出手。“我瞧一瞧,你的手伸出来。”
“呃,不必了啦。”想也不想,涂意舒开口拒绝。
别说她的出发点根本就不纯正,光以这些日子来,逐庸哥跑家里跑这么勤快,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若往后他不小心跟欣姐,甚至是跟娘说溜嘴,那她绝对就别再想跟着苏老爹上山下海试爆竹啦。
“虽然血
不多,但,我瞧一时片刻也止不住,还是上点葯吧,女孩子有只坑坑疤疤的手
吓人的哩。”见她仍不想领情,逐庸似笑非笑的补了句。“这是少爷的葯,很有效喔。”
这道饵,未来小姨子应该会吃吧?
果然!
“这是齐漠擦伤口的葯?”杏眸眨眨,她好奇的直盯着逐庸手中的小瓷瓶。
“对呀。”小丫头片子,就是单纯好骗。嘿嘿。“你擦不擦?不擦我就要还给少爷喽。”
涂意舒闻言又是一阵惊喜。
“是他叫你来的?”
“呃,这个嘛,也算…是啦。”不擅讲谎话的逐庸变得有些结巴了。
的确是少爷嘱他过来处理,但少爷说的是要他赶他们走,别碍了他的眼…只不过,他的脑子没阿转机灵,不懂少爷为何临时又将葯膏扔给他…
原来,是齐漠的好意呀!
痹乖的将手递到逐庸眼前,涂意舒笑得脸又红了。
“这样你就屈服了!”仿佛自己又失了大半山河,王
仲在心里将齐漠骂了又骂。“一点原则都没有的女人。”
“既然人家是一番好意嘛。”
“恶心!”
“嘻嘻。”抬眼见王
仲神情不悦的盯着她身后,她转头望去“啊?齐漠?”
拄着拐杖,齐漠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只见那双恶晃晃的狠目瞪着她,眨也不眨。
“怎么了?咦,你的脚…可以吗?”
“过来。”
微愕于他的蓦然接近,涂意舒傻愣愣的,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像游魂般的走向他。
将肘搁在拐杖顶端,他略显
鲁的拉过她的手,再朝逐庸伸手拿葯,不发一言,径自替她在伤口上抹上葯膏。
涂意舒没有缩回自己的手,即使他的动作过于
暴,害她痛得眉心轻颦,但是,她舍不得挣脱开来。
他这个动作算什么?
齐漠…心里默念着他的名字,一遍,两遍,浑然不觉她的眼眶已然泛红。
神情凶恶的替她抹好葯,一抬眼,接触到那双汪汪泪眸,他又是一阵咬牙轻咒,将葯膏扔进她手中。
“给我乖乖上葯。”
“好。”
付完这句话,齐漠难得尴尬的清了清喉咙,像来时一样突然的掉头走人。
低头瞧着仍有些血迹斑斑的手,涂意舒微诧的瞪着一颗又一颗落向掌心的泪珠,这才知道自己哭了;她没替自己拭泪,只是长长
了口气,又是笑意
盈,想也不想的追在他身后。
“齐漠,你这么走来走去的,脚不痛呀?”
“阿舒,你别理他,他只是做做样子在骗你!”见她只匆匆回首,显现娇媚的脸蛋泛着嫣红,朝他挥挥手,就这么伴着齐漠慢慢离去,当下,王
仲顿然觉得脑门一空。
这…阿舒的神情好美、好柔…好让他伤心!
“涂意舒,你这个坏人。”王
仲在她身后跺脚,狂喊。“你这个没有原则的女人!”